守夜人

Nighthawk

他数着城墙的牙齿，
把月亮熬成一盏发霉的油膏。
更漏在铁甲里结冰时，
塔楼突然咳出，
十三世纪的铜哨——

每声咳嗽都惊起，
墓园磷火组成的
告密信鸽。

藏经室羊皮纸背面，
墨水开始溃逃：
它们沿着守夜杖，
爬进瞳孔，
在视网膜上，
烙下带锁链的圣咏。

而拂晓前最黑的时刻，
所有石像鬼都听见——
他胸腔里回荡的，
不是心跳，
是吊桥铁索，
缓慢绞紧，
历史喉结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