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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與現狀] 释迦牟尼佛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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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14 08:29:55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作者:伍恒山

   人类需要宗教,因为宗教是关于生命的哲学;人类需要信仰,因为信仰是人类生存的指针。佛教的核心是觉悟,自觉觉他,除烦恼痛苦。因此佛教不仅要求有戒、定,而且更要有智慧。戒、定、慧是修佛的不二法门。要知道什么是佛教,就必须知道创立佛教的始祖释迦牟尼。本书以崭新的角度客观认真地叙述佛陀的生平及教义,阐述佛教的精神、佛陀的真实人格,并扼要介绍佛陀出世印度<敏感詞>的背景,以及僧团成立的状况及其矛盾和困境。...
    长江文艺出版社2005年7月出版,为了保护您的眼睛健康和支持您所喜欢的作者,请您购买正版纸质书籍。
 

目录

南亚次大陆——古印度概况
印度文化、种姓、妇女和佛的意义
印度人耽于思考的来源
佛陀之前及同时的哲学思潮
太子降生
少年时代的教育
超群的武艺
奉命成婚
郊游所见
决心出家
出家的阻碍
夜半逾城
深山断发
跋伽仙苦行林
王宫的悲苦
途中的考验
参仙访道
伽阇山苦修
菩提树下
降魔
夜睹明星悟道成佛
成佛是怎么回事
鹿野苑初转<敏感詞>
最早的居士和信女
三迦叶的归依
竹林精舍
佛教的发展和壮大
如来应化事迹
教化的地区
释迦族王子出家和佛的教诲
提婆达多叛教
沙门果报
好生之德
善生问法
波斯匿王礼赞佛法
最后的行程
宽忍的精神
佛法总结
制戒末节
世界是永存的吗?
进入涅槃
佛经的结集
佛的著名弟子
结束语
主要参考书目
后记
沙发
 楼主| 发表于 2009-1-14 08:31:16 | 只看该作者

南亚次大陆——古印度概况

  世界上有四大文明摇篮,它们以从东到西的顺序依次为:中国、印度次大陆、埃及和地中海地区(希腊、意大利等)。文化的种子从这些国家和地区传播到全世界。而给予世界的影响而论,尤以印度次大陆和地中海地区为最大,所享有的声誉也最高。
  地中海的文明为西方文明奠定了牢固而开放的根基,西方<敏感詞>的主体文化是蒙地中海文明的福泽而更加发扬光大的;而印度次大陆的宗教(主要是佛教)曾深深地影响亚洲大部分国家和地区的宗教和文化,为东南亚整个文化输入了新鲜的血液和更为广远博大乃至宽容的思想,与佛教俱来的文化和思想在一个较长时期内成为了东南亚文化极为重要的成份,应当说东方文化也是深蒙印度文化的福泽的。
  像火炬一样,佛教借助它有力的手将火种传到世界各地,使世界文化深深烙上印度文化的印记,它所宣示的永恒的真理依然在世界各地闪烁着熠熠生辉的光芒,无论从它传播的久远的意义或者广大的规模,印度文明都足以使印度成为世界最伟大的国家和地区之一。
  印度,梵语拼写为Sindhu,波斯人拼写为Hindhu,希腊人拼写为India,印度(Indus)河流经其北部地区,所以又以印度称其全境。在中国旧译为身笃、身毒、贤豆、天竺等名,其义为月,是因为此地贤圣相承,<敏感詞>民,有如月之照临大地,因此有了印度之名称。
  印度次大陆的总面积为415万平方公里,是个巨大而复杂的地区。它位于亚洲大陆南部,突出于印度洋半岛,就像一个倒立的等边三角形。印度北部有号称为世界屋脊的喜马拉雅山和兴都库什山,喜马拉雅山终年积雪,所以又称雪山,释迦牟尼就诞生在这座山脉的下面。这两座山脉将它与印度<敏感詞>大陆隔开,山峦重叠,山势陡峭,长年的积雪以及山下密布的丛林,丛林出没着毒蛇猛兽,使商旅不行、杳无人烟。
  印度东临孟加拉湾,西濒阿拉伯海,南部的科摩林海角与印度洋直接相对。在古代航海技术不发达的情况下,这里也很少能与外界发生任何形式的联系。正是高山与海洋使印度成为一个地理上的独立单元。独立的地理条件使印度处于相对封闭的状态,对于形成其独立的文化体系起着极大的作用。它造就了古印度文化既具有个性鲜明的幽深的特色,又具有孤立的特征。
  (从孤立这层意义上说,有些近似于中国,中国也是在早期文明的巨大辉煌之后,由于地理条件的相对封闭性使本来相对开放的<敏感詞>逐渐走向民族的个性的内敛,加以统治者的着意提倡以至扭曲,便导致个性以及思想的极度僵化,在一成不变的环境下,生机相对停滞,失去了创造力,整个民族于是在折腾几千年后又回到原来出发的地方。这是使民族不能长大成为真正健康者最可悲观的历史黑暗的一幕。)
  但孤立并不等于说是绝对的不与外界发生联系,有时受到外界的冲击是巨大的,如印度历史上的雅利安人的进入,就使印度文化发生了一次非常大的质的变化,而这个进入,是侵略性的,而印度本地的居民达罗毗荼人被动了接受了这一切,雅利安人成了统治者,土著居民接受了前者的统治,两者文化的融合给印度文化带来了整合的机会,在经历了近一千年的培养,印度文化辉煌的业绩就显示了出来。
  但地理因素还是给印度次大陆历史进程产生了具有阻碍作用的巨大影响。从北至南,古印度地形分为三个单元,即喜马拉雅山地、印度河-恒河平原以及德干高原。喜马拉雅山脉呈东西走向,连绵不绝的参天高峰成为隔开南亚同<敏感詞>高原的天然屏障。在喜马拉雅山脉南侧为印度河与恒河以及布拉马普特拉河冲积而成的印度河-恒河冲积平原。东部恒河流域,土壤肥沃,降水丰沛,农业发达,为人口的密集地区。南部的德干高原,是古老而稳定的地块经长期侵蚀而形成的向东缓倾的台地。
  因地理条件差异而形成的地域小单元,随着时间的推移和生产力的发展,<敏感詞>经济水准的不平衡就较明确而迅速地显露出来。地域单元造成行政单元的分立,它们因具有不同的经济利益、不同的文化素质,因而具有不同的<敏感詞>意识和目标。
  在历史上,印度次大陆可以说基本上没有过统一的中央<敏感詞>实体,许多大大小小的<敏感詞>实体各自为政,独霸一隅,而广阔的地域、山川的梗阻,更增加中央政府谋求和实施统一的困难。即使有暂时性的统一,也无法实行长久的管理,中央政权对于地方的抵抗往往鞭长莫及,任其坐大。因此免不了造成印度历史以分裂为主要倾向的特征。
  同时,印度地处东、西方交通要冲,是近代西方为探求新航路的重要一站。浩瀚的海洋为西方殖民者提供了航行之便利,而西北部的兴都库什山的几个通向北方的山隘为陆路入侵的外族提供了孔道。所以在印度次大陆的历史上,便有着一批批外族蜂拥而至的记录,最早的侵略者为原始雅利安人,后来相继而至的有波斯人、希腊人、大夏人、安息人与塞种人、匈奴人、突厥人、蒙古人与莫卧儿人等,这些都是从西北部进入山口而深入印度境内的。
  侵入印度次大陆的这些部落、部族或民族,大都在印度建立了各自的统治王国,他们的人民也大都为印度原有的文化所同化,虽然有的部族仍保有其原来的宗教、文化特征,但可以说都基本融合于印度<敏感詞>,成为了印度<敏感詞>的组成部分,它们对印度历史发展的进程都起到了各自不同的作用。而从海路入侵的阿拉伯人、葡萄牙人、荷兰人、法国人、英国人,则以统治始,以统治终,始终独立于印度<敏感詞>之外,这是与前此的入侵者所完全不同的。
  总之,累遭外族入侵、长期分裂割据、大小王国之间相互争战等,构成了印度<敏感詞>史上一个重要的特点。
  印度<敏感詞>的另一重要突出特征是历史发展迟缓,印度<敏感詞>具有保守性和落后性的特点。除上面所讲的<敏感詞>因素之外,简单的自治制的村社制度构成印度奴隶、封建<敏感詞>的基础。这些简单的村社自治制使人的头脑局限在极狭小的范围之内,极易成为传统规则的奴隶,因而也极易丧失伟大的创造精神,其不开化的利己性使其注意力集中于狭隘的领域,往往最终成为被他人驯服的工具。这种<敏感詞>基础为外族的频繁入侵提供了条件,更为严重的它极大地束缚了印度<敏感詞>的发展。而另一种阻碍其发展的宗教、种姓制度也为印度的保守和落后提供了巨大的精神力量。
  可以说,印度是一个复杂的国度,它为东方文明做出了杰出的贡献,却在相当程度上限制了自己的进步。他们是过多地倾向于精神的,而忽略了物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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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14 08:32:27 | 只看该作者

印度文化、种姓、妇女和佛的意义

  印度的文明史非常悠久。在公元前1500年雅利安人入侵印度之前,印度河流域就有了十分灿烂的文化,在公元前3000年至前2000年之间的印度河文明就已经建设了整齐宏伟的城市,铜器时代也在这个时期形成。据推定,这个文明与美索不达米亚的苏美尔文明有密切关系。在较早的具有圆头型(或称短头型)的被称为阿尔卑斯人或亚美诺伊德人和较晚的具有长头型的典型高加索人的雅利安人到来之后,次大陆的印度文明严重衰落,延续了几个世纪,后来本土文化丰富了外来文化,两者结合,并向前发展,于是开始形成印度的古典文明。
  雅利安人在高加索的北方原有自己的居住地,他们当中的一部分在西土耳其斯坦草原地带定居以后,与伊朗人分开而越过兴都库什山,在印度河上游的旁遮普地方找到最初的定居地。起初他们是作为主要以养牛为主的半游牧民而来到印度的。
  他们来到印度,征服土著居民,建立了父系家长制的<敏感詞>。<敏感詞>按大家族、氏族、部族的顺序组成,部族长称王,起初部族长由部族成员所组成的“议事会”推选而出,部族大事由“人民大会”讨论决定,部族成员通过大会可以表达自己的意见,这具有民主制特征,这种<敏感詞>被认为带有共和制性质。一直到佛陀诞生的时代,这种<敏感詞>性质和制度仍在释迦族等一些城邦国家中延续。
  随着部族逐渐变成国家,开始出现君主制政体。佛陀时代印度出现的十六个大国多数是君主政体制国家。其中最为著名的是四大王国:摩揭陀,国王频婆娑罗及其儿子阿阇世,首都王舍城;憍萨罗,国王波斯匿及其儿子毗琉璃,首都舍卫城;婆蹉国(或译犊子国、跋祇国),国王优陀延(或译优填王),首都憍赏弥城(今印度阿拉哈巴特附近);阿般提国,国王波罗迪约多,首都优禅尼城。这些国家变得异常强大,几乎所有的共和政体国家或部族如末罗国、释迦族、离车族、毗提诃族等始终处在君主政体国家的威胁之下。在列国纷争中,摩揭陀国势力最为强大。至公元前四世纪,摩揭陀国已经统一恒河流域和印度中部的一些地区,为公元前三世纪阿育王孔雀王朝帝国的建立奠定了基础。
  雅利安人在征服印度并统治印度的过程中,其帝王谱系中有两个不同来源,一个属于太阳王朝(日朝),另一个属于太阴王朝(月朝),这两个不同的谱系标示着部落种族的差异。太阳王朝为日神之子摩奴(Manu)所建立,太阴王朝建于月神之孙,亦即摩奴的外孙布富罗婆(Purūravas)。后来的释迦共和国是属于太阳王朝的一系。
  大约公元前十三世纪左右,月朝保拉法系的统治者萨伐兰那之王权为同系另一支所夺取,后来借助一位婆罗门的帮助,恢复了王位,并建立一个凌驾于<敏感詞>一切国家之上的大帝国。其子俱卢王及其后代继承者一直维持帝国的权力要求达数世纪之久。此一月朝或保拉法帝国即印度婆罗门文化形成和巩固的背景:当时的生活方式、宗教以及<敏感詞>种种,此后被印度的传统思想尊为古典的模范。这也是典型的吠陀文明产生、成形的时代。
  雅利安人在印度文化的形成中占据主导地位。他们所创造的吠陀文明,奠定了印度古典文明的基础。公元前1300年前后,一些宗教颂诗在旁遮普被收集汇编,于是有了最早的诗集《梨俱吠陀》,它反映了这一最早时期印度境内雅利安人的知识。吠陀(Veda)一词,义为知识,吠陀经典即是婆罗门僧侣学问的总集或丛书,包括诗歌、礼仪和哲学等。
  吠陀的<敏感詞>三部本集《傞马吠陀》、《夜柔吠陀》以及《阿闼婆吠陀》陆续收集编成。吠陀对自然现象、威力、构成要素、抽象观念等予以神格化,作为崇拜的对象。诸神被置于天、空、地三界。它要求人们设立祭坛,奉敬神灵,并在祈祷中期待得到现实的利益。
  雅利安人迁移到恒河与朱木那河之间的肥沃平原,形成小村落,确立了以祭司为中心的氏族村社。随着祭祀仪式的发展,产生对对四吠陀本集作注释的书。这些书被称作“梵书”。梵书的产生年代,约当公元前1000年至800年之间。
  梵书对祭祀仪式有详细的规定,祭司们必须拥有专门的知识,因此祭司这一职业便成为世袭。梵书中将祭祀当作一切力量的源泉。人们普遍认为,供养牺牲具有深妙的含义,有关于日常生活,人类的幸与不幸都可以由祭司决定。所以,祭祀便看成为万能的仪式和工具,而通晓吠陀的祭司理所当然当成神一样而存在。所以,在婆罗门教经典中,有学问的婆罗门不仅要享受与天神一样的地位,而且还要接受祭祀所带来的酬金,因此婆罗门便理所当然地确立为种姓<敏感詞>的第一地位。
  在佛陀时代,婆罗门教(即后来的印度教前身)思想体系已经确立,种姓制度已经深入<敏感詞>各个阶层。雅利安人刚进入印度时,当时的<敏感詞>划分为三个阶级:武士、祭司以及平民。那时还不存在种姓意识。职业也不世袭,也没有任何清规戒律限制这些阶级相互之间的通婚,没有与某些人不能共餐的禁忌。后来由于雅利安人对土著民族的戒慎以及被同化以至失去其民族本性的恐惧,外来民族和土著民族之间的肤色因素被过分强调了,最终由肤色而确定的种姓制度深深地扎根于印度的雅利安文化中。

  种姓的梵语词汇为“瓦尔那”(varna),其义为“颜色”。因此肤色较黑的土著民族便沦为<敏感詞>的最底层,这一阶层的人是土著人以及雅利安与土著的混血儿,在种姓中为首陀罗,名列第四。作为征服者并享有祭司特权的婆罗门种姓成为印度<敏感詞>最重要的一个阶级,他们握有知识,并利用知识来垄断和统治<敏感詞>。其次,是以勇武见长的武士阶级,他们独立于婆罗门之外,以武力获得<敏感詞>地位,他们是实际的拥有治权的统治者,高居于吠舍、首陀罗种姓之上。这一阶层名为刹帝利种姓。第三个种姓是吠舍,他们原本是村社的普通人,包括商人、高利贷者、手工业者以及<敏感詞>享有自由身份的人。
  在这四个种姓之中,婆罗门和刹帝利是统治阶级,吠舍是中间阶级,而首陀罗则在每个特定的<敏感詞>中受到最底层的对待。印度<敏感詞>就这样划分为各种瓦尔那(种姓),连同这些瓦尔那所特有的义务、职业、地位以及有关通婚、共餐等方面的规定,一直构成了印度<敏感詞>秩序的基石。
  在婆罗门的理论中,这四个种姓代表着梵天神的四个不同的部位,印度最古老的《摩奴法典》中说,婆罗门是从梵天神口中生出来的,刹帝利是从他的双臂生出来的,吠舍是从他的肚子(一说从腿)生出来的,首陀罗是从他的两脚生出来的,所以,“婆罗门因为从最高贵的肢体所生,因为首先被产生,因为掌握经典,理应为一切创造物的主人。”(见《摩奴法典》卷一)
  这四大种姓,前三者有诵念吠陀经以及祭祀的权利,死后得再投生于世,所以被称为“再生族”;非雅利安人的首陀罗,既无诵经祭祀的权利,也无转世投生的希望,所以称为“一生族”。婆罗门在死时只须拜神诵经,就可返归宇宙本体之梵天,称之为顿悟法;刹帝利及吠舍,除诵经祭祀外,尚得苦练修禅,才能够生于梵天,这被称为渐证法。
  种姓理论还规定了因果报应或轮回的教义,以为人们今生的种姓地位是前世行为的结果,出身于上等种姓是得到善报,出身于下等种姓者则是得到恶报。因此出身低贱的首陀罗种姓就一生下来规定了他们的义务和职业,那就是为上等种姓,特别是为婆罗门服务。
  《摩奴法典》作了这样的规定:“首陀罗,不管是不是买来的,都必须为奴”;“即使被主人释放,首陀罗也不能免受奴役”;“婆罗门可以毫不犹豫地把首陀罗的财物据为己有,因为属于首陀罗的东西都不归他自己所有,他们是其财产可以被主人拿走的那一种人”;“婆罗门对杀死一个首陀罗所作的忏悔同杀死一只猫、一只青蛙、一条狗或一只乌鸦所作的忏悔一样”;等等。这样,首陀罗就有如动物,被置于一种野蛮对待的境地。
  所以,在每一个<敏感詞>形态中,首陀罗对于上等种姓的<敏感詞>都贯穿于整个悠久的历史之中。而应运而生的佛教以众生平等的教义来平抑<敏感詞>的这种明显的粗暴的不平等制度,需要创教者具有极大的智慧、勇气和决心,否则面临异常强大的<敏感詞>压力,一般人是无法提出鲜明的反抗婆罗门教义理论的口号的。
  此外还有不列入种姓的贱民阶级,即不可接触的人。至今还在印度约占人口的七分之一。他们注定只可从事商业或那些被认为是不洁的行业,因为这些行业或是玷污了某些仪式,或是获取人或动物的生命。这些职业包括猎人、捕鱼人、屠夫、刽子手、掘墓人、承办丧葬者、制革工人、皮革工人和清道夫。
  贱民们居住在与世隔绝的村庄或城镇外面的住房里,只可以使用他们自己的寺院和水井。他们必须非常小心地避免沾污各种姓中的成员,也就是说,不可与后者发生任何肉体上的接触,在极端情况下,甚至不可进入后者的视线。往往每当他们走出自己的住宅或村庄,还必须敲打一对拍板,警告他人,他们正在走近。

  贱民们遭受的心理上的摧残,导致他们与伤残一样使人的心理残废和退化。他们所受到的非人待遇较首陀罗种姓更为厉害和残酷,在这个阶层所酝酿的反抗情绪是明显地存在的,只要有机会他们就会成为<敏感詞>动乱的因素。
  另外,种姓制度还将婚姻纳入它的规范之中,它制定了独特的婚姻法规,其中最突出的是给予上等种姓的男子以特权,剥夺全体妇女的一切权利,以及将婚姻限制在同一种姓集团之内。它规定,婆罗门娶四个妻子,刹帝利娶三个妻子,吠舍与首陀罗各娶一个妻子。它允许两个上等种姓的人彼此通婚,也允许两个上等种姓的人从下等种姓中娶妻,但禁止下等种姓的人有这样的权利。
  除种姓之外,与首陀罗处于同一地位的是印度的妇女,她们所受的压迫和奴役是罕见的。《摩奴法典》规定妇女永远不能独立,一个少女,或一个青年妇女,或一个老年妇女,甚至在她自己家里也不能独立地做任何事情。即使她的丈夫没有德行,或在别处寻欢作乐,或缺乏才能,她也要把他当作神来尊崇。不管他活着还是死去,她都必须对他保持贞节、忠实,从一而终。相反,丈夫甚至在妻子刚刚丧葬之后就完全有权再娶。
  《摩奴法典》给予丈夫捶打妻子,剥夺她的装饰品和把她幽禁在某个地方的权力,它否认妇女拥有财产权,它认为妇女再嫁是违反法规的,同时它规定了童婚,主张女子不到适当年龄也应出嫁。
  印度的两部最大史诗《罗摩衍那》和《摩诃婆罗多》明确地说到,妇女若是被人家公开看到,那是她们最大的不幸。同时习俗规定,新婚女子在其公婆或<敏感詞>长辈面前必须戴上面纱,而且迫使寡妇实施可怕的自焚殉夫的陋习。
  至于丈夫对妻子拥有的绝对权力就是从结婚的形式中也可以看出。印度人结婚时,都要求妇女带上鼻环,这象征着丈夫可以牵着妻子的鼻子,完全控制着她,正像骆驼的主人牵着它的鼻绳控制它一样。在印度典籍里,妇女是作为一种财产,可以在任何时候被赠送或被借贷。
  因此,妇女所受奴役的深重使得妇女对整个<敏感詞>习俗的<敏感詞>也在不言而喻之中,而佛陀的教义对妇女享受平等的地位冲破习俗的禁忌也是起到了巨大的冲击作用的,但因为习俗的强大,佛陀在妇女加入佛教僧团的考虑中也不是毫无顾忌的,即使后来同意成立作为僧众相对的尼众僧团,但在尼众僧团成立之初,对妇女削发为尼的也进行了严格于僧众的许多歧视性的要求,如比丘尼众要敬重比丘,见到比丘要先行礼;所遵守的戒律,尼众要比僧众多;还有在吸收比丘尼时,佛陀说,她们将使佛的正法无形中缩短;等等。但佛陀置妇女于一个相对平等的地位,使妇女得着有形的和无形的解放,不能不说佛陀的毅力和魄力之巨大,可以说,他是有着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的无畏精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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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板
 楼主| 发表于 2009-1-14 08:33:04 | 只看该作者

印度人耽于思考的来源

  印度人有着思考的精神,有着沉思默想的习惯。这种特质的产生和养成要归功于两大因素,第一是印度的气候,第二是印度的喜马拉雅山(雪山)。
  位于印度半岛最南端的科摩林海角是北纬8度,最北端的克什米尔的北边是37度,从纬度上看属于从热带到温带的过渡地带,但一般地说属于热带地区。由于它与亚洲大陆和印度洋的特殊关系,在一年的一半时间里西南季风向大陆吹,在另外半年时间东北季风向海洋吹。当中亚高原在春季逐渐转暖时,热空气上升,夹带着大量云块的海风便从印度洋被吸引到高原地带,移动的云层受到高山阻挡,把携带的雨水洒落在这片灼热而干燥的原野上。每年六月开始的季风大约延续三个月,带来了全年的降雨量。除沿海地带及<敏感詞>一些地理条件特别优越的地区,别的季节只有极少的雨量,甚至完全无雨,因此几乎整个次大陆的生活都依赖着季风。与这种季风相应,印度的季节大体分为冷季、热季和雨季。使印度气候变化自成一区的原因其实还与喜马拉雅山的屏障作用有着莫大的关系。印度的冷季为十月至第二年的二月,热季为三月至五月,雨季和冷季的时间基本相当,为四个月,六月至九月。
  印度的冷季气温还相当高,如在西北部恒河上游,一月的平均气温是摄氏十四度左右,南部的德干高原则在二十度以上;热季,则西北部塔尔沙漠的绝对最高气温曾达五十度以上,在恒河三角洲则为三十度,南部德干高原平均为三十五度;雨季是印度降水最多的季节,但降水量各地悬殊,在恒河流域比较充足,在德干高原和旁遮普则较少。这样的气候,对居民的日常生活有相当大的影响。在次大陆的大部分地区,以不同的方式,如极度的炎热、极度的多雨和极度的干燥,使大自然的挑战显得十分严峻。有人认为,正是这种趋向于极端的气候,影响到印度人的性格及其对待生活的态度(如在印度的习惯和历史中,总是严格的禁欲和纵情的享受这两种极端往往并行不悖),给予了居民以被动的、忍从的和思索的性格。
  这多少是有道理的,因为人在大自然的威力下失去了主动的可能,即既不能人定胜天,而平常又受到气候变化所带来的压力,使人性倾向于被动和忍耐,从而屈从于冥冥世界中那不可知的具有神性的东西,如造物主的仁慈或残暴足以使人的命运或好或恶,这在很大程度上使印度人依赖于外部力量,依赖于不可知的神性力量,因此印度人对于神的信仰和崇拜是有着现实的自然意义上的基础的。
  最应当与气候有密不可分关系的也许是印度人善于思索的性格,因为雨季和冷季的时间都相当长,特别是雨季,连绵不断的雨水将人的足迹限制在一个小范围内,由于有过度闲暇的时光,使得人们自动地去思考这个世界的本质、本原,以及人与自然界的关系,人怎样才能在茫然不可知的命运中获得自己的主动性,或者如何能够超越自然的法律,最后变得与天地相终始。在忙碌的季节里,人们是无法思考的,而印度的许多时间适合于人们去沉思默想,因此说印度的气候提供了印度人耽于思考的第一个条件。
  第二个条件是喜马拉雅山。居住在这山脚下的印度居民们从始祖以来,就看到终日皑皑的雪山多少年永远这样矗立,没有任何变化,而且如此的洁白,足以净化人的心灵,这使得人们自然地联想到这座雪山的意义,它是永恒的,如果它有灵魂,则此灵魂也应当是永恒的。它不存在有任何轮回或退转,它以永恒不变的丰姿向世人昭示着永恒不变的法则。于是,人怎样能到达这种境界?怎样能与自然的永恒和圣洁融为一体?这使得印度人去思考生命的意义以及永恒的本质。于是,就有了许多耽于思考的哲学家或宗教家。
  其实任何一个宗教,所涉及的最本质的东西,就是追求生命永恒的意义,中国的道教是想将人的肉体与永恒相结合,因此它有了“不死之药”,有了想象上的不死的仙人;而佛教虽然可以将肉身涅槃而入于寂灭之境,但它的精神所要求的还是永恒之境,就像《般若波罗密多心经》上说的:“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既无色,亦无味,乃至无老死,无意识,无苦集灭道,无智亦无得,好像什么都没有,是一个空境,但空境中是透明的,是“无罣碍”的,是不退转的,入于涅槃的,一个清净无比的无喜无悲的永恒,好像所入之境一刹那停止了,其实它还在活泼泼地流动之中,但这种流动是不可说的流动,是永恒的流动。
  即如顺世外道所实行的纵欲方式,其实也是对永恒的疑问无从排解,而做出的绝对不负责任的举动,在他们放纵无度的行为中,也在试图要从刹那的生灭法中求得刹那之间的永恒,因此它不是不去思索人生的意义,而是在通过深度的思索中,心中没有着落,因此做出超出常规的举动罢了,其实他们是在恐惧中以放纵的行为寻找永恒。
  从印度古典时期的思想界那么缤纷灿烂,就反映出了印度人是倾向于思索的民族,也许在某一个不起眼的村庄里就有一个或多个的哲学家、宗教学家在茅棚子里或坐或卧沉思默想着世界的过去、现在以及将来,替我们人类寻找着现世的或将来的幸福,在他们的思维里,人类所有的重担就挑在了他们的肩上。这是不得不使人肃然起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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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室
 楼主| 发表于 2009-1-14 08:33:34 | 只看该作者

佛陀之前及同时的哲学思潮

  佛陀生活的时代是公元前六—前五世纪。在这个时代,印度出现了与婆罗门思潮相对立的沙门思潮。沙门思潮是当时自由思想家的各种观点、派别的通称,其中最有影响的是佛教、耆那教、生活派(邪命外道)、顺世派和不可知论派等。
  沙门思潮的兴起正是古印度奴隶制经济急剧发展、大批城镇国家兴起的时期。据佛教和耆那教经典记载,在公元前六世纪,由喀布尔流域到哥达瓦里河岸存在着十六个国家,这十六个国家分别是:安伽(又名鸯伽,东比哈尔)、摩揭陀(南比哈尔)、迦尸(贝纳勒斯)、拘萨罗(又名憍萨罗,奥德)、跋耆(又译跋祇,北比哈尔)、摩罗(又称末罗,哥拉克浦尔县)、车底(在朱木拿河与纳巴达河之间)、瓦特萨(阿拉哈马特地区)、拘罗(塔内希瓦尔、德里和密特拉县)、潘恰拉(布东和法重哈巴特县)、摩查(斋普尔)、苏罗森那(马士腊)、阿萨卡(沿哥达瓦里河岸)、阿槃提(又译阿般提,马尔瓦)、犍陀罗(白沙瓦和拉瓦尔品第)、甘蒲阇(西南克什米尔和西北地区)。其中<敏感詞>文化比较发达的,有摩揭陀、拘萨罗、阿槃提和跋耆四国。这些国家有的是君主制的,有的是共和形式的贵族寡头统治的,其性质都是奴隶制国家。另外,在一些地区还残存着若干民主的部族或部落组织,如佛陀的释迦族就属于这种部落。
  印度奴隶制发展的过程,也是印度各个阶级分化的过程。而这时的婆罗门由于他们的职责所具有的神圣性而享有过多的特权和豁免权,甚至通过强调他们所主持的宗教仪式的重要性,来向神的地位提出挑战。他们在用来阐释《吠陀经》和指导宗教仪式的一些散文手册《梵书》中,提出了自己的要求。这些要求常常是不成熟的思索与支持祭士种种特权的精明方案相结合的产物。他们要求<敏感詞>种姓的人向他们赠送礼物,而赠送者得到保证,他们将在今世和来世获得一定的报答。于是婆罗门通过这种方式,聚敛了大量财产,有时包括整座村庄。婆罗门以自己的特权地位,还自动免除了向国家交纳捐税的义务。由于神圣的不可侵犯性,任何的死刑和肉刑均不能施于其身。同时有关法、因果报应和再生的教义实际上为婆罗门控制人们的心灵提供了不可抗拒的手段。但这些特殊的地位和权力在<敏感詞>的发展中渐渐变得令<敏感詞>种姓感受到压迫,不可忍受,从而起来进行反抗。
  城镇经济的发展,是造成向婆罗门提出反抗的有利条件。强有力的反抗者来自新兴的专制国家的统治者刹帝利种姓。他们由于拥有肥沃的土地,因此在建立和管理国家中要求加强自己的权力以及扩大自己的势力范围,从而在经济上和<敏感詞>上与婆罗门种姓发生矛盾。他们在与婆罗门的斗争中,有时不得不从下等种姓中寻求支持,这更主要的是吠舍种姓的支持。因为吠舍种姓是富裕的商人占主要的一个<敏感詞>阶层,经济地位的提升,自然要求在<敏感詞><敏感詞>中相应提升自己的地位,扩大自己的权力,于是他们出于对婆罗门居支配地位极端不满,也提出了某些改革的要求。更加上最下层种姓所受到的压迫,他们对婆罗门教的信仰早已动摇,他们力图摆脱官方祭司的管理,并轻视吠陀的权威,反对用大量动物作为祭祀的牺牲,对婆罗门不满的情绪在各个地区酝酿,逐渐发生,最终衍变成有形的或无形的反抗。这些因素集合起来,使得婆罗门的形势走上了岌岌可危的道路。
  从吠陀时代到列国纷争时代,婆罗门教在<敏感詞>和思想领域占据着主导地位。但在主流的意识形态之外,由于<敏感詞>经济的剧烈变化,<敏感詞>的动荡不安,产生了许多的异端思潮,这种异端思潮在婆罗门势力相对薄弱的东部地区形成了强大的沙门思潮。佛陀就诞生在东部地区的迦毗罗卫(在今尼泊尔境内),佛教就是当时的沙门思潮之一。
  每一个<敏感詞>转型期都是随着<敏感詞>混乱而到来的,同时每一个转型期都酝酿着一种以上的新思想和解决<敏感詞>问题以及人生问题的方法。旧有的思想无法适应新型的<敏感詞>形态了,婆罗门教正面临着被<敏感詞>抛弃的危险阶段。
  但刹帝利在主要的利益上与婆罗门种姓有着更为一致的关系,他们意识到必须与婆罗门建立<敏感詞>-精神的联盟,才能更好地巩固自己的统治地位,因此婆罗门和刹帝利两个高高在上的种姓基于自己的利益而处于分分合合的状态中。婆罗门虽然勉强保持住自己种姓的崇高地位,但在这样不稳定的形式下开始出现了衰颓的局面,它在很大程度上将既得利益让位于刹帝利武士——这是一个以王族为代表的贵族阶层。

  公元前六世纪左右,印度各地小城镇广泛兴起,城市积聚了巨大的财富,工商业者建立了自己的组织,掌握了城市的经济实权。紧接着刹帝利取代婆罗门成为城市最有权势的阶层,实行了贵族的<敏感詞>或共和的<敏感詞>。王族和工商业主势力增长了,旧有的阶级制度发生了变动,婆罗门种姓中也出现了医生、佣人、统治者、樵夫、商人、牧人、屠夫、猎人等;下等种姓中也有靠自己的努力发了财,变成富有的工商业者,从而受到<敏感詞>种姓的尊敬。——这样一个阶级分化瓦解的<敏感詞>孕育了一场思想领域中的新革命,同时预示着一个新时代的即将到来。——于是,婆罗门的败落、婆罗门教信仰的动摇以及下等种姓对自由的要求、人们认真探究宇宙终极真理以及善于辩论的风气,造成了印度六至五世纪宗教界和知识界的争竞和动乱。于是出现了以六位思想家为代表<敏感詞>于婆罗门教的沙门思潮,他们要求对动乱中的<敏感詞>以及本原的人生以及意义提出合理的解释,并作为以后生活和生存的理论基础,因此他们经过独立的思索和实践,对当时的<敏感詞>现状以及<敏感詞>伦理和形而上学的问题提出了自己几乎是趋向于极端的独特看法和主张。佛教称他们为“六师外道”,因为他们是佛教以外的思想家。
  (其实佛教也是这种异端的沙门思潮之一,甚至是在这种种沙门思潮之中属于崛起非常迅速而扩展地区最大、影响也十分深远的一支,它不仅对婆罗门教构成了威胁,而且在许多地方侵夺了婆罗门的地盘,成为某些地区占主导地位的思想。可想而知,它必将受到来自婆罗门教的疯狂反扑,因此佛教在早期的传教过程中所遭受的艰难险阻、所陷入的敌对阵营的打击是异常巨大的。)
  这六个思潮的代表是:一、富兰那·迦叶;二、阿耆多·翅舍钦婆罗;三、删阇耶·毗罗梨子;四、婆浮陀·伽旃那;五、末迦黎·拘舍罗;六、尼乾陀·若提子。其中,阿耆多·翅舍钦婆罗是顺世派的先驱,删阇耶·毗罗梨子是不可知论者,其余四位被佛教称为邪命外道,事实上他们都有着独特的思想,如富兰那·迦叶主张道德否定论,拘舍罗主张命定论,婆浮陀主张七要素说,尼乾陀·若提子主张多元实在论,他们都从某一个方面阐明了所见的某一部分真理。其中有一些是与佛教的教理冲突的,因此在佛教这一方,就变成了被排斥的对象。
  六师外道中,具有唯物倾向的阿耆多·翅舍钦婆罗认为世界上有地、水、火、风四种元素,它们都是独立存在的,人和世界都由这四大合成。他否认灵魂的实有性,认为人死之后复归于四大元素。他认为物质是不断运动的,它具有内在的力量;世界上一切事物都无因而生,自然而有,从而否定了神和<敏感詞>的原因。关于灵魂和肉体的关系,他也不承认有永恒的无所不在的灵魂,认为灵魂和肉体是可分的,灵魂只是肉体的属性。他反对轮回、业报、祭祀、苦行,宣称幸福不在来世,不在天堂,而是在今生,因此认为人生的目的,是以求得快乐为满足。这种学说,是对专司祭祀的婆罗门教的反抗,代表第四等级说话的。佛教徒称他的学说为“现世涅槃论”。
  删阇耶·毗罗梨子与佛教的关系比较大,他的两个弟子舍利佛和大目犍连后来都归依了佛教,甚至其徒众二百五十人也都相信了佛教,因此而气愤至死。他的学说称为不可知论或诡辩论。是一种直观主义学派,对一切问题都不作决定说。如对有无来世、有无果报等问题,他认为说有就有,说没有就没有,甚至认为不说有,也不说没有。这种支离灭裂或暧昧的回答,据说是为防止三毒(欲、怒、嗔),因为三毒可以引起妄语,由妄语可引起惭愧,由惭愧可造成修行解脱道路上的业障。这种学说佛教徒称之为“难以捕捉的鳝鱼说”。这派学说含有反对婆罗门的世界由梵我转化而来的主张。他们主张踏实的修定,以求得真正的智慧。
  末伽黎·拘舍罗是生活派的领袖。他宣传一种命定论学说,认为世界和一切有生命的物类都是由灵魂、地、水、风、火、虚空、得、失、苦、乐、生、死等十二个元素所构成,各种元素的结合是一种自然的、机械的、无条件的结合。他主张没有业报,没有父母生身,一切修行都是空的,没有用的。只要经过四十八万大劫,到时不管智愚,都得解脱。他宣传一种具有宿命论性质的<敏感詞>伦理学说,认为世界上的一切都受命运所支配,在命运的锁链中,任何人的意志都是无能为力的,伦理道德也是没有意义的。

  富兰那·迦叶据说是一个奴隶的儿子,生于牛舍。年轻时曾裸形露体地从奴隶主家中逃出,后来说教,获得了声名,成为王舍城的“名德宗主”,但在和佛陀的争论中遭到失败,愤而投河自杀。他是印度某地生活派的一位领袖。他的学说与末伽黎相似,也否认善恶业报和婆罗门教,主张纵欲,是伦理的怀疑论者。在汉译佛经中,他的学说被称作无因无缘论,在耆那教中称为无作用论。他认为世界上一切事物的产生和发展都是偶然的,它们之间没有互相联系和必然的因果关系。因此,他对<敏感詞>上的一切宗教道德都表示了怀疑和否定。
  婆浮陀·伽旃那的学说被称为七原素说。他认为人身是由地、水、火、风、苦、乐及生命(灵魂)七种原素构成,这七种原素既不由任何东西所创造出来,也不由任何东西所化生出来;既不创造任何东西,也不化生任何东西。这些原素像山顶一样永无变化,相互不接触、影响。人类只不过是这些原素单纯机械的集合,在这些原素之外,没有认识的主体,如果用利刃切离人的头脑为两半,并不损害人类的生命,因为利刃只不过是通过七原素的间隙。婆浮陀把物质原素和精神原素都同样看作是一切存在的基础,并认为精神原素中的灵魂是永恒的实在。佛教徒称之为常住论,耆那教徒称之为无作用论,因为他的七原素都是存在于虚空之中。印度哲学称之为积聚论,对以后胜论学派的形成有重要的影响。
  尼乾陀·若提子是耆那教的创立者,本名筏陀摩那,号称大雄。他宣称世界是由多种原素所构成,这些原素可以大别为灵魂(命)和非灵魂(非命)两种。灵魂存在于地、水、火、风等无机物中,也存在于动植物等有机物之中。非灵魂大别为物质和不定形物质两种,物质是由原子的复合物组成,不定形物质则是由运动的条件(法)、静止的条件(非法)、空间、时间四种东西所组成,这在哲学上属于多元论的实在论。他对在此之前的帕萨之教加以改革,提出不杀生、不妄语、离不与取、不邪淫、无所得五大誓。他认为生命不得解脱是由于业的无明和束缚,要想求得解脱,就必须消灭业。他认为业报太重,要让业报加快结束,就须苦行,所以他是主张苦行的。他在修行实践上宣传业报轮回、灵魂解脱、非暴力和苦行主义,他认为不仅昆虫,而且还有木石等一切物,都各有一个独立的灵魂,因此他强调尊重任何形式生命的重要性。
  佛陀在相信业报、轮回,反对祭祀和杀生、强调守戒方面,与尼乾陀·若提子的耆那教一致,但佛陀不同意耆那教的苦行方式,也不同意耆那教的灵魂观;在主张人由四大组成、否认灵魂和反对祭祀方面,佛陀也与阿耆多·翅舍钦婆罗的顺世论相通,但佛陀反对顺世论的无业论,即无业报则导致纵欲和作恶;在相信轮回方面,佛陀与末伽梨·拘舍罗的命定论一致,但佛陀反对命定论的无因无缘说;等等。佛陀虽然对以上沙门思潮观点持否定的态度,但他是在这些群起的思想中脱颖而出的,他离开了这些思潮,而建立自己的中道学说,但他离不开这个沙门思潮环境,因为佛陀是综合了各种思想、学说而形成的一种折衷的处置世界的方法。
  以六师为代表的古印度思想界所呈现的百家争鸣局面,造成了<敏感詞>思想趋向于极端自由的状态,佛教从中吸取了合理的成份,形成了自己独立的有巨大包容性的可称作是中道的学说,它的成功不能不说除了佛陀的智慧和德性之外,<敏感詞>的培土作用也是必不可少的强有力因素。没有这些活跃的即使走向于极端的思想家,没有意识形态的自由与丰富,凭空诞生的伟大的圣雄或哲学都几乎是不可能的。这是<敏感詞>转型期所特有的现状,也是伟大思想所诞生的温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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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基
 楼主| 发表于 2009-1-14 08:36:26 | 只看该作者

太子降生



  我听到过这样的故事:
  二千五百年前,大约在公元前565年之间,乔答摩·悉达多(乔答摩是姓,悉达多是名)诞生在中印度一个名叫迦毗罗卫的国家里。迦毗罗卫国位于世界最高峰喜马拉雅山南麓,这是一个小国家,由部落酋长也即刹帝利种释迦族的净饭王领导着。它的首府是迦毗罗卫城。迦毗罗卫城在今天的尼泊尔境内南部的罗拉科特附近。优美的风景,繁茂的森林,富庶的物产,纯朴的民风,构成了这个城市的特质。正因为有了这些特质,迦毗罗卫城永远显得如此的安详而美丽。
  在这个安详而美丽的背景里,我们的释迦牟尼佛也即乔答摩·悉达多太子就这样诞生在迦毗罗卫国迦毗罗卫城郊外的蓝毗尼花园一棵美丽而鲜艳的无忧树下,据说他的母亲摩耶夫人在回娘家生产的途中路过这个花园,她有些累,于是来到这个花园暂时小憩。在这棵无忧树下,她手攀着树枝,悉达多太子就这样从母亲的右胁降生了下来。母子安祥,全无痛苦。这一天正是农历的四月八日。太子的诞生给这个国家带来了许多和乐的气氛,给膝下久虚的净饭大王带来了从未有过的大喜悦。
  据说,在太子降生前,具体地说,是在太子降生前一年,四十岁的摩耶夫人尚未怀上一男半女,这使净饭王为了将来王位的继承人问题而整日忧心忡忡。摩耶夫人是拘利族领有天臂城的善觉大王的胞妹,仪表端庄秀丽,性格温和贤淑,自从与净饭王缔结美满的金玉姻缘之后,他们的生活一直过得恩恩爱爱,美美满满。虽然他们的生活有如人间的天堂,可是寒来暑往,春去秋迎,日子像流水一般地消逝,净饭大王和摩耶夫人的青春岁月也随着匆匆的时光之轮而渐渐远去。因而一团暗淡、忧郁而烦闷的阴影终于不知不觉地弥漫在可爱的繁华王宫的空气中了。这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心事,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没有王子的生活使他们两人都有些焦躁不安。
  正是摩耶夫人四十岁那一年的夏秋之交,一个万籁俱寂的夜晚,摩耶夫人如往常一样舒适地躺在自己的床上。一轮明月高挂在碧蓝透澈的天空,阵阵夜风吹拂在洁白而柔软的象牙床上,碧绿的椰子树也随着夜风轻轻舞动,大地、天空、山川、草木,以及一切所在都充满着温暖而祥和的气氛,这是一个诞生美妙事物的时光,摩耶夫人正以无比舒畅而甜美的心情安静地进入梦中。
  朦胧中,摩耶夫人忽然看到天门静静地打开,一位仪表俊秀的男子骑着一匹六牙白象腾空而来,从她的右胁进入腹中。一切都像是天意安排的,摩耶夫人身心安乐,好像服下了清甜的甘露,处处都那么舒快,那么和美。摩耶夫人回头看见自己的身体就像日月照耀着的样子,通体透亮得无一丝纤尘。见此情景,摩耶夫人欢快无似,竟至无法抑制住高兴的心情,突然一跃从床上跳了起来。
  醒来之后,王后见到自己做了一枕南柯之梦,然而她觉得这个梦做得很奇怪,于是,她赶忙来到净饭王的住所,将这个稀奇古怪的梦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净饭王。净饭王听了王后的讲说,心里也觉得十分诧异,他对摩耶夫人说道:“我刚才也看见有巨大的光明从天而来,现在觉得你颜貌异常,也许会有不寻常的事发生吧。”
  说也奇怪,自从摩耶夫人做了这个奇怪的梦之后,以前那担心、忧愁、烦闷的情绪不见了,心情变得宁静、祥和,经常喜欢独自呆在林间散步或者在池畔静坐沉思。
  没过多久,王后怀孕的喜讯就传遍宫中,传遍整个迦毗罗卫国的土地上了。
  又据说,太子降生时,有很多吉祥瑞相。当时天地大放光明,百花竞艳,众鸟齐鸣,一派安乐祥和欢快的气氛。无忧树下忽然生出七宝莲花,大如车轮,太子从母亲右胁降落下来之后就掉在这七宝莲花台上。刚刚出生的太子不需要任何人扶持,突然站起来,右手指天,左手指地,周行七步,开口作狮子吼,说:“天上天下,唯我独尊。”话一说完,就有四大天王用天上的彩缯围裹太子的身体,天帝落下许多各色名贵的香草香花,释提桓因手拿宝盖,大梵天王手持白色的拂尘侍立左右,难陀龙王、优波难陀龙王在虚空中喷出清净香水,一温一凉,灌洗太子。浴佛节就这样传了下来。浴佛节是中国佛教传统最大的节日。——这就是至今佛教寺庙为什么在佛的诞生日都要举行一次规模盛大的浴佛节的来历。

  太子降生的喜讯迅即传遍国都迦毗罗卫城,也传到了国王的宫里。净饭王听到这个喜讯,晚年得子的喜悦充溢了整个身心。他顿时笑逐颜开,他一面赶紧派去一顶精巧柔软的肩舆,前后导从,敲锣打鼓,一路欢腾着迎接王后和太子归来;一面立刻命令左右大臣开放粮仓,赈济贫困的人民,并供养修行者。整个国都都因太子的诞生而蒙上吉祥光明的色彩。
  净饭王见到太子相貌端正,仪表堂堂,他的喜悦又增加了十分。他一心希望太子将来能继承王位,于是请来许多学者相士给太子看相。各位学者相士见到太子相貌端好,都异口同声地说:“太子具有三十二相,八十种好,如果在家,一定会做转轮王;如果出家,就一定会成佛。”
  净饭王沉吟着,他耽心太子将来要出家,于是问道:“各位学者相士,太子究竟是出家成佛呢,还是做转轮圣王?”各位学者相士都迟疑不决。
  迦毗罗卫国北面的喜马拉雅山住着一位智慧超胜的婆罗门苦行学者,他博学多闻,高才善辩,道行深厚,常年隐居在山洞里,他是一位远近闻名的长寿仙人。这位学者叫阿私陀。当阿私陀听到净饭王有了子嗣,于是立刻满心欢喜地专诚赶到王宫,请求净饭王准许他替太子看相。净饭王欣喜万分,听到有智慧超胜的学者要为太子算命,就忙不迭地满口答应。
  摩耶夫人将太子抱了出来。阿私陀双手捧着太子,从头到脚,仔细端详了一阵。突然,,他将太子高举头顶,自己立刻嚎啕大哭起来,哭得是这样伤心,使得净饭王、摩耶夫人和众大臣等一干人众都一时惊愕,不解其故,难道发生了什么大事吗?
  净饭王从惊愕而不知所措中缓过劲来,他感到十分奇怪,于是就问阿私陀仙人,说:“你为什么要哭得这么伤心呀?难道太子的相有什么问题吗?”
  阿私陀仙人说:“大王,太子的相真是太好了!太子貌如满月,脸若星辰,福慧具足,宝相庄严,他长成以后,必定会成为释迦族的光荣。他可以成佛,也可以成为转轮圣王,但是转轮圣王与佛是不能比的,悉达多的三十二相相相分明,部位端正,将来一定不会执着五欲,贪享富贵,而是会舍弃王位,出家修行,最终必会成为彻悟人生求得最高真理的佛陀。世间也只有他才能使愚痴的众生消除烦恼和翳障,他将用般若的智慧而渡众生于不入生死境界的彼岸。他是大智者,也是大觉者。大王,我不是为太子而伤心,我是为自己而伤心,我已经是风烛残年,来不及亲见太子成佛,也来不及亲听太子成佛后美妙超伦的说法了。我心里十分难过,觉得自己业障深重,不禁悲从中来,不可断绝。”
  净饭王听说太子将来一定要出家,那么谁来继承王位?谁来将这个国家从强敌环伺的险境中领向平安而康庄的大道呢?于是,问道:“我已经是年过半百的人了,我能指望谁来继承这个国家,指望谁来继承我的王位,并使迦毗罗卫国世代相传、永享繁荣和平安呢?”
  阿私陀仙人断然说:“大王,太子是不会为这一切所困扰的。他将来一定会脱略富贵尊荣、舍弃王位前去修行,一定会去寻求乃至得到真理,最终悟道成佛。”
  阿私陀顿了顿,强压着异常激动的情绪,以一种平缓的语调继续着,说:“他将是世间唯一的永不寂灭的智慧之光,他的光辉将普照天下四方,他的智慧将解救陷溺在苦难深渊中的众生(众生,是佛教名词,又译为“有情”,有多种意义,大意为一切有情的生命)。当太子得道成佛时,世间就有一位教化人生的导师了。我为不能亲听佛的大道而感到异常的遗憾。”
  净饭王听了阿私陀仙人的话,心中忐忑,真是犹疑不定、喜忧参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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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壳
 楼主| 发表于 2009-1-14 08:38:13 | 只看该作者

少年时代的教育



  当时,净饭王听到阿私陀仙人和<敏感詞>婆罗门学者的预言,心里既欢喜,又着实害怕,因为太子相貌端好,福慧双全,是大家都一致认定的,晚年得子,本来就不容易,而又得的是一位希有的具有大智慧的儿子,怎能不令净饭王高兴呢?然而高兴之余,听到说太子将来一定要出家,修道成佛,那么我的王位就没人来继承了,一旦我百年之后,这个国家就将由他人来统治,怎么办呢?因此,净饭王十分烦恼,不知如何是好。
  他想,倘若出现国家不再由我的子孙统治的局面,那么我这么辛辛苦苦地为国操劳又是为了谁呢?挣得了这片基业不就是为了传之子孙乃至千万代么?而且目前强敌环伺,受到四周国家的压迫,真的需要一个聪明能干的继承人来领着这个国家走出困境,否则,将来强敌入侵,无法遮挡,那迦毗罗卫国就会陷入痛苦的深渊了。
  “我是多么希望太子能够做一个杰出的国王,使这个国家振兴起来啊!”净饭王由衷地发出感慨。“但太子倘若出家修行,那我这一番苦心真就是白费了。”想到这里,净饭王变得十分消沉。
  只有一个办法,净饭王左思右想,终于想出了一个主意,那就是千方百计,设法将太子留在家里,断绝他出家的念头,到时不就自然可以继承王位了么?
  净饭王打定主意,立即就付诸行动。他想,要想留住太子,最好的也是唯一的办法就是叫他享尽人间的富贵,不让他接触尘世的真实生活,用种种方法尽力满足太子的愿望和欲想,使他整天快快乐乐沉浸在幸福欢快的气氛中,由此自然生起留恋世间之心。到了这时,太子因为贪恋人间的富贵和舒适安逸,也就不会再想到要去出家了。
  于是,净饭王当即选择了许多贤明多智的女子来作太子的乳母,让她们分工轮流看护照顾太子,有给太子吃奶的,有给太子洗浴的,有给太子浣濯衣物的,有专门抱养太子的,等等,不一而足,她们将养育太子的工作安排得巨细无遗,毫无疏漏;另外,又特别为太子修起了三时殿。
  什么叫三时殿呢?三时殿就是三季殿,三季即是冷季、热季和雨季。每一座宫殿都依照每一个季节的特定气候情况,因地制宜造出适合于这个季节居住的最佳建构。比如冷季,就将宫殿造在比较保温的地方,房屋的结构也依照保暖的方式建造;热季自然就要凉爽,宫殿也就建在靠近河流湖泊、树阴浓密、凉爽通风的地方;雨季适合居住的宫殿就必须建在干燥的地带。净饭王不惜工本地将这个三时殿造得既适用又富丽堂皇。每到季节更换,就将年幼的太子移往适宜的宫殿居住。因此太子所处的环境永远是如此舒适如意,在温凉寒暑的季节,太子置身这三时殿中,永远是非常的愉快、舒畅。太子就这样生活在永远的四季如春的气候中,不受风吹日晒,不受寒暑侵袭,像娇嫩美丽的鲜花被安插在温暖和煦的宫室里。
  净饭王将太子的生活安排妥当,又想起要使太子的身心得到娱乐。于是,他选择了许多美丽端庄的姑娘来服侍太子。这些姑娘不但长得美丽,生就温柔的性格,而且她们都有着超群的技艺,有的会唱歌,有的会跳舞,有的会吹奏乐器,有的会讲述书史,有的会逗太子高兴,有的会叫太子快乐,总之,她们整天陪伴着太子,不使他有一刻的无聊和寂寞。
  净饭王除了这些布置,又在三时殿前种植许许多多甘美的果树,每一棵树都长得枝叶扶疏,颜色葱翠,蔚然成林,掩映多姿;开花的季节,繁花似锦,错落的花朵,缤纷耀眼;果实成熟的时候,更是芳香四溢,使人口齿生津。又在离殿不远的地方,修筑浴池,池水清澄洁净,流动不居;池边种上各色各样名贵的香草和莲花,芳香馥郁,风光旖旎,说不尽的美妙可喜。殿前的花园中养鸟成百上千种,鸟儿清脆的叫声不时地在林中响起,伴随着春风夏雨,时时取悦着襁褓中具有无上智慧的婴儿。
  悉达多太子就这样在无限爱的怀抱中健康愉快、茁壮地成长。
  可是,不幸的事情发生了。母亲摩耶夫人在生下悉达多太子的第七天就悄然逝去。从此悉达多太子就由姨母摩诃波阇波提抚养。摩诃波阇波提是母亲摩耶夫人的妹妹,王后摩耶夫人临终时将襁褓中的太子托付给了她,姐姐流着泪恳求自己的妹妹一定要将太子悉达多好好地抚养成人。妹妹流着泪答应了。
  从此,悉达多太子在姨母摩诃波阇波提的乳养下一天天地长大起来。光阴似箭,日月如梭,日子一天天地过去,悉达多太子也一天天地成长为一个活泼可爱聪明伶俐的幼童。
  净饭王非常喜欢太子,也非常宠爱太子,他想尽一切办法来使太子开心,使太子快乐。他收集了全国所有好玩的玩具,像象呀、马呀、牛呀、羊呀等等形状的玩具车,都成堆地放置在太子的身边,供他玩乐。太子非常喜爱这些玩具,他不仅拿着它们在地上玩耍,而且有时将它们拆开来,仔细研究它们构造的原理。

  太子从很小的时候就表现出了超常的天赋和智慧,他有时十分顽皮,有时又十分沉静,年纪小小的,就爱一个人呆呆地沉思。花园是太子休憩玩耍的圣地,树林间是他散步沉思的去所,池边有他悠然自在的身影,三时殿中有他稚嫩的发问的声音,殿外薰风香草的气流中荡漾着智慧的种子,那就是未来佛陀在这个人间撒下的最初的足迹。
  净饭王的慈爱兼及普天下的人民,普天下的人民也受到感化,变得仁惠有加。全国上下一心,和谐美满,充溢着吉祥慈爱的气氛。俗话说,天随人愿,天候好像也为之感动了,迦毗罗卫国连年来风调雨顺,五谷丰熟,人民因此过上了幸福安康的日子。路不拾遗,夜不闭户,风俗日渐淳朴,生活日益快乐安稳。这一切不能不说都是太子悉达多的福德所致。
  悉达多太子七岁那年,净饭王心想太子已经长大,应当叫他读书了。于是,净饭王就延请国中最聪明、最具智慧的婆罗门学者来教育悉达多。悉达多太子从师受读,几年之间,就将当时科学和哲学方面的知识全部学习完毕。太子博学强记,闻一知十,又善于思考各种问题,因此,进步十分之快,如果说,世上真的有所谓先天的智慧,那么悉达多太子就是这种具有先天智慧最优秀杰出的人士之一。
  悉达多太子所学的课程,主要包括以下的内容:哲学方面的“四吠陀”和科学方面的“五明”。
  什么是“四吠陀”经呢?“四吠陀”经是古印度婆罗门传习的四种吠陀经典,分:一、用于祭祀的圣歌、讲述养生之道的“梨俱吠陀”;二、收集祭祀用祝词的“傞马吠陀”;三、用于礼仪占卜、兵法军阵的“夜柔吠陀”;四、收集四时祭祀用的咒文的“阿闼婆吠陀”。
  “吠陀”,在中国所翻译的佛经中有各种名称,如“围陀”、“毗陀”、“皮陀”、“韦陀”等,意译为“明智”或“明分”等。这“四吠陀”内容众多,是当时印度学者所必读的经籍,其地位有如中国古代所必读的儒家经典“四书五经”。
  什么是“五明”?“明”,即明事理的学问学术之义,为梵文“学问”的意译。“五明”的意思就是五种学问。这五种学问分别为:一、声明,讲语言文字的学问;二、工巧明,讲述一切工艺技术算数历法等的学问;三、医方明,讲求医术的学问;四、因明,即用逻辑的方法考定正邪、辨明真伪的学问,相当于现在的逻辑学或者竟称之为论理学;五、内明,阐明宗教宗旨的学问。
  不到五年的功夫,悉达多太子就已经精通了这“四吠陀”、“五明”的学问,后来净饭王又四处寻访并延请智慧特达的学者来王宫教导太子,然而,老师们都为太子的学问智慧所折服,一个个因为无法给太子以更多的知识而纷纷自动求退了。
  这就是悉达多太子在七岁到十二岁五年之间学习文化方面的大略概况。
  印度哲学的发展,一般分为四个时期:一、吠陀时期;二、史诗时期;三、经典时期;四、注疏时期。
  吠陀时期,是从公元前一千五百年至公元前六百年之间,各森林修道院发生在这个时候。这个时期又称为人智初期状态,也是印度哲学的最早时期。吠陀中附属的歌颂、梵书、奥义书,也都在这个时期通过记录得以完成。
  史诗时期是指《罗摩洐那》及《摩诃婆罗多》(大战诗)两部长诗,是从公元前六百年至公元后二百年之间。这八百年中,开始于奥义书的初期,结束于各派哲学的发展期。各宗教如耆那教、佛教、(印度教的)湿婆派及维修奴派的成立,都在这一时期中。
  经典时期,是指各宗派的学说有文字记录而成为经典的时代,是在公元二百年后开始的。在此之前,大多以口口相传的形式以记诵其教义思想。
  注疏时期,是在有了经典之后,对于经典的意义,各宗派内部有不同的看法和意见,有了注解,于是有了字义之争。这一时期历史颇长,是重文字而轻思想的时期。
  与佛陀有关的印度哲学就是属于吠陀时期的。

  奥义书的产生当略早于佛陀时代,由奥义书激发的学派主要有数论派、瑜珈派、有神派等。奥义书的梵书名译义为“近坐”(即肝胆相照的相对而坐)的意思,它的目的在于教人不知的秘密教义。奥义书在形式上是婆罗门教正统的产物,而为梵书的一部分,它的最古部分的时代,是在公元前七百至前五百年之间,这个时代由于时代思潮所趋,自由思想抬头,尤其是王权升高而予以鼓励,所以它的内容有露出反传统的锋芒。
  事实上,佛教曾受此书的影响熏陶,例如佛的“业”说,在古奥义书中本来就是不公开的密教,到佛陀时代即成为各教派所公认的思想;轮回说,在梵书时代已经萌芽,直到完成而为一般所承认者,也是从奥义书时代开始;解脱说,即是奥义书的最终目的。据此,均足以推定,虽然没有证据认为佛陀接触过印度西部婆罗门密教的奥义书,但却不能说佛陀未曾受到此书的自由思想的间接影响。
  据说,净饭王延请国内最有名的婆罗门学者名叫跋陀罗尼的来做太子的老师。净饭王特地为太子修建了一座大学堂,学堂都用七宝装饰,造得富丽堂皇。学堂内部需用的床榻及学习用工具,一应俱全,而且十分精巧美丽,极为赏心悦目。
  学堂起好,净饭王即拣选吉日良晨,将太子交付给跋陀罗尼,让他尽力用心教育太子。
  跋陀罗尼开始给悉达多太子施教之时,用作教材的是四十九书字的课本。
  当时,太子拿着这四十九书字的课本请教老师,说:“老师,请问,这是一本什么样的书?阎浮提(即后来译的“南赡部洲”,亦即印度所处的地域)中所有书籍,一共又有多少种?”
  太子问得有些突然,老师一时不知所措,只好默然无言。
  太子又指着课本中的一个字问道:“老师,这个‘阿’字作何解释,又有什么样的意义呢?”
  老师又默然,无法回答。跋陀罗尼私下十分惭愧,对着这个弟子一时想不出如何打发,最后,他从座上站起来,一面恭敬地向太子的脚行礼,一面称赞太子道:“太子刚生下来时,就能周行七步,一手指天,一手指地,作狮子吼,说:‘天上天下,唯我独尊。’这话真是不假。老师我学问浅薄,还请太子为老夫解说阎浮提中所有书籍一共有多少种,这个‘阿’字又是什么意思。”
  悉达多听了,当即回答说:“阎浮提中,有梵书,有佉楼书,有莲花书,等等,一共六十四种。这个‘阿’字,是梵音,字义是不可坏灭,也即‘无上的真正的道义’的意思。”
  跋陀罗尼老师听到这里,打从心里佩服太子的学问渊博高深,于是他赶到净饭王的住处,对国王说:“大王,太子已是天人中第一位的老师,我已经无法给予他新的知识了。”
  净饭王听到跋陀罗尼的话,心里十分高兴。
  悉达多太子资质颖悟,却又用心学习,因此,所有技艺、典籍、议论、天文、地理、算数、射御等等,各种知识,都在自然而勤奋的气氛中学习和掌握了。这为他以后成佛讲道、研究自然界现象和宗教方面的学问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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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幔
 楼主| 发表于 2009-1-14 08:38:38 | 只看该作者

超群的武艺

  当时的印度,诸侯林立,各国纷争,迄无宁日。大些的国家为了经济利益以及土地要求,都四处侵略,竞相争霸。于是,许多国家之间往往兵连祸结,战火不断。为了国家安全,为了人民安居乐业,居于小国地位的迦毗罗卫自然需要更加强有力的领袖,不然就难以阻止周围国家的眈眈虎视。
  净饭王出于这一方面的考虑,他更需要太子悉达多尽快长大成人,并且能尽快成为文武全才的迦毗罗卫国的继承者。因此,在太子很早的时候,净饭王就悉心在调教太子训练武艺,他聘请国内最高明的武术专家以及精通兵法的将领传授太子的武术以及行军用兵之道。太子膂力强劲,颖悟的天资加上刻苦的锻炼,不几年功夫,悉达多就已经精通武艺,对于行军布阵之法也已了如指掌。
  据说,悉达多太子十岁那年,释迦族中同辈的许多童子聚在一起各斗技艺。太子的堂弟提婆达多、弟弟难陀(姨母摩诃波阇波提所生。摩耶夫人去世后,她的妹妹摩诃波阇波提便成为净饭王的王后)等释迦族的贵族子弟许多人都跟太子年岁相仿,他们个个都有着很强的膂力。
  当时,提婆达多等听说悉达多太子各门武艺十分精通,心里都有些不服。于是,聚在一起,议论起来,说:“太子虽然非常聪明,有着超凡的智慧,对于书本中的知识固然相当精通,但论到气力和武艺,难道就能超过我们吗?”因此,他们一个个摩拳擦掌,要跟太子在武艺方面一比高下。
  他们选了一个地方,那是王宫的后园,提议用射箭来决定胜负。用作射箭靶子的是几面铁鼓,谁能将多面铁鼓射破,谁就是胜者。他们向太子发出挑战书。太子得到老师的准许,答应与他们比试。
  比试开始了。提婆达多拿起弓箭,嗖的一声,箭如流星向前飞去,直接射中靶心。箭镞深深地穿过铁鼓,箭羽隐没于铁鼓之中,一直射破到三面铁鼓而止。四周围观的人无不高声喝彩。
  太子的弟弟难陀也同样射穿了三面铁鼓,众人更是欢声雷动。
  轮到太子射箭了。
  太子的老师拿了一张小弓交给太子,太子见此小弓,于是含笑问道:“拿这张小弓给我,想要我干什么呢?”
  教太子射箭课的老师回答说:“是要你拿它射这面铁鼓。”
  太子说道:“这张弓力弱,再拿七张这样的弓过来。”
  老师当即拿了七张弓交给太子。太子接过弓箭,将七张弓叠在一起,弯弓搭箭,瞄准目标,鼓起天生神力,一箭射去,堪堪正中靶心,箭镞余劲不绝,一直向里飞去,直直地射穿七面铁鼓。
  围观的众人看到这样的情景,都惊得呆了,以为除非天生神力,否则是绝不可能,当后来明白太子真的射穿了七面铁鼓之时,刹那间,后园就变成了沸腾的海洋。众人高呼太子的名字,“悉达多,天下第一!悉达多,天下第一!”欢呼声响彻云霄,久久不绝。
  净饭王听到太子有这样高强的武艺,心底的欢喜真是无以言宣。他自言自语道:“我儿子是非常聪明的,读书、论辩、算术、历数等,天下第一,远近皆知;但他射箭的本领,四方的人民却不知道,我要让天下人民都知道他不仅文事第一,武功也是第一。”
  于是,净饭王当即颁令全国,并通知周边国家:“太子乔答摩·悉达多,七日后,将在后园举行武艺表演。本国人民以及周边国家人民中有勇力的,都可来参加武艺比赛。”这个通知一下,顿时国内国外应战者络绎不绝。

  到第七天,提婆达多带领身边侍从最先出城,奔赴后园参加比武。当时,有一匹大象,正立在城门口,拦住了城门,提婆达多身边的前导侍从以及军士们见此情景,心生畏惧,都停步不敢向前。
  提婆达多问道:“为什么停步不前?”
  侍从回答说:“有一匹大象,拦在大门口,大家都怕它,不敢向前。”
  提婆达多听说这事,就独自赶到前面,走近大象,用手搏击大象头部,大象当即双足跪下去。于是,军士和众人都越过大象,次第走出城门。
  紧接着,难陀带领一班人也要穿过城门,他身边的军士和侍从也因大象的出现而缓步向前。
  难陀问前边的人,“为什么要走得这么慢?”
  侍从回答说:“提婆达多正用手搏击大象,大象跪在城门,妨碍走路,所以大家就走得慢了。”
  难陀听说,当即向前,手足用力,将大象掷放路边。围观的人众越来越多,都拥挤在一块,看着这壮观的场景。
  这时,太子悉达多也从宫里走出来,要到后园去。太子的侍从更加众多,前后围绕,将太子裹在中间。好不容易才走近城门,却见路边围聚了一地的人在观看。
  太子感到很奇怪,就问道:“这些人在看些什么?”
  随从回答说:“刚才,提婆达多用手搏击大象,使大象跪倒在城门里,妨碍走路;后来,难陀出来,手足并用,将大象挑翻掷放路边,因此行人都围聚在一起观看。”
  太子当即想道:“现在正是显现神力的时候。”
  太子便走下软轿,来到大象旁,用手抓起大象奋力向城外扔去,同时以更快的速度奔向城外,仍用手将大象稳稳接住,不使大象有丝毫伤损。
  当时,城里城外围观的群众见此神力,都啧啧惊叹,都认为这种神力是大家从来不曾看到也不曾听到过的。一时欢声四起,嵩呼雷动。
  净饭王听说这经过,也不禁深深地为太子奇特的神力所打动。
  这时,后园中聚满了参加比试的人,以及四远来观的观众。后园肃穆庄严,众鼓齐鸣,欢呼声呼动天地。
  太子与提婆达多等人射箭比试完毕,又进行相扑比赛。
  提婆达多与难陀互相扑击,不分胜负。
  这时,轮到悉达多太子上场,与两位弟弟一比高低。太子同时手执提婆达多和难陀跪扑在地,由于心怀慈爱,当两位弟弟跪倒之时,都不叫他们有伤痛的感觉。
  这一下,四远人民都见到悉达多太子的神功盖世了,他们都高声赞叹道:“净饭王的太子不但知识智慧超过一切人,而且他勇健的膂力也无与伦比。真是文武全才的天下第一人。”
  为国家前途劳心苦形日夜操持的净饭王终于脸上绽开了难得的宽舒的笑容。
  太子的名声传到国外,周边国家的人民也无不叹伏,心生恭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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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核
 楼主| 发表于 2009-1-14 08:40:12 | 只看该作者

奉命成婚




  王宫中的生活是快乐而丰富的,但再丰富的生活如果一旦变成了仪式,也就会逐渐变得单调。悉达多太子熟悉了这种锦衣玉食、养尊处优的日子,他甚至因此而感到厌烦起来。
  生活是平静的,人心却不因平静的生活而变成一潭死水,相反在这样平静的生活中,太子丰富的思维使其心灵渐渐变得充满了苦闷、矛盾,从而要想从这种平静的气氛脱离开来,做出一些有意义的事情。生活开始有了波澜,优游自在的王宫生活已经不能拴缚住年青的活跃的富有弹性的心灵了。
  悉达多太子想到郊外出游,净饭王答应了。有一回,净饭王亲自带领太子和身边的大臣一起巡查国界,巡查完毕之后,他们一行并没有直接回王宫,而是继续观看风景,游览山川秀色。他们走着走着,不觉来到国王直属田土的地界,这时,大家都有些疲倦,于是都停下来,坐在阎浮树下休息,同时一边观看农民在田间劳动。
  太子看到大自然如此新鲜美丽,心里非常高兴,他离开净饭王,独自一人跑到另一片树林中去。他想单独呆一会,享受一下独处的欢乐。七彩的阳光从树荫中透过枝叶星星点点地落下来,照在太子的脸上,显得十分温暖和神秘。太子闭上眼睛,任凭阳光照射在脸上,他满足而安静地接受着自然的宁静和温馨,充满活力的心灵感到了一阵阵的舒适和惬意。
  “伟大的自然啊,让我不安的心灵安顿在你博大广阔的胸膛里吧。”太子默默地作着祈祷。
  时光一分一秒地过去。过了许久,当他睁开眼睛,突然一个不可思议和不幸的场景在他的面前展开了:一条虫子从树上掉下来,正好落在太子脚下,虫子并没有摔死,而是在地上打着滚,吃力想爬起来,正当那条虫子即将要挣扎起来的时候,突然,一只不知名的鸟从天上飞下来,啄死那条虫子,并衔起它,迅即向天上飞了回去。
  太子看了这一幕情景,一种恻隐之心顿即从心中生起。太子当即想道:众生可悯,互相吞食;慈悲世界,不应有此。有什么办法能够脱离这种互相吞食充满凶残与罪恶的世界呢?太子坐在树荫下,让日光照晒着,为这个问题一时陷入了沉思。
  净饭王见到太子不在身边,便他打发很多人去寻找。侍从回答说,太子就在另外一片树林底下坐着休息。
  净饭王当即与众多大臣一起到那片林子里去。远远地看到太子端坐在树下,像打坐一样,陷入深沉的思索中;又看见太子所在的那棵树弯曲着枝干,遮覆着太子身体。情景异常的奇特而庄严。
  当时,净饭王和群臣为此情景深受感动。净饭王走到太子面前,握住太子的手问道:“你为什么要独自一个坐在这里呢?”
  太子回答说:“我看到众生互相吞食,心里十分伤感。”
  净饭王听了,顿时感到又担心又害怕。净饭王生怕太子兴起出家的念头,而应了阿私陀仙人的预言,于是想道,是该到为太子婚聘的时候了,只要给太子找到一位美丽的妻子,使他的心意常觉悦乐,而于世间常生留恋,那么就会拴住太子这颗游移的心了。
  净饭王想到这里,当即有了主意。
  净饭王对太子说:“时间不早了,我们先回去吧。”他拉起太子,准备起驾回宫。
  太子却不肯走,他说:“我不想回去,想呆在这里。”
  净饭王想到阿私陀仙人的预言真的要应验了,一着急,眼泪不觉从那老迈的脸上簌簌流了下来。太子见到父王这样伤心,也不忍过拂其意,于是跟在父王的后面向王宫走了回去。
  从此之后,净饭王多了一重心思,他整日忧愁不乐,担心着太子有朝一日真的会离家出走。

  太子十七岁那年,净饭王将各位大臣召集到王宫开会。
  净饭王说:“现在,太子已经长大成人,应当为他找一位美丽的公主,择日成婚了。各位大臣,有什么好主意吗?”
  群臣纷纷议荐,最后大家一致认为,有一位释迦种姓的婆罗门,名叫摩诃那摩的,他有一个女儿,长得是貌美如仙,她不仅颜容端正,还有一处过人的地方,那就是聪明智慧,才干过人,而又知书识礼,真是德才貌无一不备,非常希有难得。只有她可以做太子妃。
  净饭王听说有这么好的一位女子,心里非常高兴。他当即命人前往察看。使者回来报告净饭王说:“这位姑娘真是容貌端正,气度闲雅,进止有礼,没有人能比得上她。”
  净饭王听到回报,着实大为欢喜。于是,他当即派人前往摩诃那摩家,传达国王旨意,纳其女为太子妃。摩诃那摩听说此事,当下就应承了。
  太子成婚后,夫妻恩爱异常,婚姻美满幸福。两人经常形影不离,行住坐卧,无不在一块。太子妃聪明伶俐,太子智慧超越,两人谈文论道,心心相印,极尽人间之乐。
  然而太子仅与太子妃相互玩乐,而身体并不十分接近。每当夜幕降临,太子即单独静坐,屏绝人事,身在人间,心翔天际,不起世俗之念,不生欲界之心。清清朗朗,有如碧空万里无一丝云翳。
  净饭王见到太子成婚已有很长时间,却不见太子提起是否怀孕的消息,因此心里十分着急。于是,他向太子身边的宫女打听,太子与太子妃情况怎样。
  宫女回答说:“从没有看见太子与太子妃有夫妇之道。”
  净饭王听说这个情况,内心的忧愁更加重了。
  据说,太子年至十七岁时,净饭王为他选择名女作妃,找了许久,却没有一个中意的。有一个小国家,国王名叫须波弗,译作汉语叫善觉,他的女儿名叫裘夷,相貌端正,天下无双,有八个国家的君主都来求娶,须波弗都没有答应。
  净饭王叫他来,告诉他说:“我为太子聘您的女儿做太子妃。”
  须波弗非常忧愁,担心倘若不答应,就会被迦毗罗卫国攻打,与邻国结怨,为取祸之道。
  女儿裘夷得知这一情况,于是就叫父王告诉迦毗罗卫国国王:“只有天下最勇武的,技艺最强的人,我才嫁给他。<敏感詞>人我一概不嫁。”
  结果,太子悉达多赢了所有比武的人,因此裘夷就嫁给了太子,做了迦毗罗卫国的太子妃。
  又据说,太子纳妃,过了相当长时间,仍不与太子妃相接近。太子妃有时情动,就想亲近太子。
  太子提议说:“经常在我们房间乃至床上摆上许多鲜花,我们可以经常欣赏,难道不很好吗?”
  裘夷便当即按照太子指示,摆上漂亮又鲜艳的花,放在房间,阵阵花香,沁人心脾,顿时整个房间一派风光旖旎,荡漾着风情无限。
  太子妃情思难抑,又想靠近太子,太子说:“不,这花汁将床席弄脏了。”
  过了许久,又说道:“拿一块完好的白棉布来,放在我们两人中间,我们两人互相对看,不是很好吗?何必要真的接近呢?”
  太子妃当即拿了一块白棉布来,铺在两人中间,他们两人互相欣赏着对方,芳心一点,真是满溢了无限春意。
  太子妃又有些想靠近太子,太子说:“不,人的身体上汗垢,一定会将这块白棉布弄脏的。”于是,太子妃不敢靠近太子。
  侍女们都怀疑太子身体有毛病,不能行男道。太子听到侍女们的猜疑,于是,用手一指太子妃的肚子,说:“再过六年,你当生下一个男孩。”太子妃从此便有了身孕。
  又据说,太子悉达多的妻子名叫耶输陀罗,是邻国天臂城善觉大王的公主,论亲戚关系,他们是一对表兄妹。耶输陀罗公主美丽聪慧,嫁给太子后,夫妻十分恩爱,生活异常美满,整日过着神仙美眷般的生活。婚后一年,耶输陀罗公主就为太子生下了一位聪明漂亮的儿子,名叫罗睺罗。
  净饭王以为这下足可安心,他以为太子有了自己的儿子,就应该像我爱他一样爱自己的儿子,因而不再去想出家的事了。
  净饭王是多么想在自己衰老之前,能够看到太子为他分忧,继承王位,统驭万民,成为贤圣的君主啊!然而,伟大的冥冥之主有着自己的安排。
  据说,悉达多太子共有三位夫人,第一位是瞿夷,瞿夷也即上述的裘夷,第二位为耶输陀罗,第三位为鹿野。耶输陀罗后来随姨母摩诃波阇波提一起出家。有的佛经则以为瞿夷和耶输陀罗为同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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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14 08:40:38 | 只看该作者

郊游所见

  悉达多太子十九岁了,宫中生活虽然日日笙歌,夜夜欢娱,但那快乐、平静底下所隐含生命的无聊之感总使人感到如此的压抑和浪费。富丽堂皇的王宫永远装不下博大而宽广的思想,花枝招展的采女也永远无法慰藉那颗多愁善感的心灵。
  悉达多太子喜欢独自在花园幽静的小径中缓步而行,喜欢坐在浓密的树荫下沉思默想。天上的白云悠悠,那是太子心中拨弹的琴弦;地下的流水淙淙,那是太子心底奔涌的生机。笼中的鸟儿就要推开紧锁的铁门振翅高飞,自由的心灵即将冲破被困的樊篱翱翔天际。
  悉达多太子从过惯了柔软奢华的生活中走出来,他要到人世间去看看,看看这个真实世间的另外一副模样。
  悉达多太子跟父亲净饭王说:“父王,我在宫中呆的日子太久了,我想暂时离开王宫中的园林,到城外的郊野去看看。”
  净饭王听太子说要出去游玩,心里很高兴,他以为太子是不愿意在王宫行夫妇之礼,以受拘束,所以要到郊外去放松自己。净饭王当即满口答应。
  动身之前,净饭王特地叮嘱手下,将太子所经道路都打扫干干净净,将郊外园林寺观也修治一新,一切布置停妥,悉达多太子便到王宫去向父王告别,然后动身出了王宫。
  当时,太子从城东门出发,前后导从,煞是壮观。沿路观众如山如海,如风如云,拥挤不堪,他们听说太子出行,都纷纷从家里走出来,为的是一睹太子的丰姿。
  悉达多太子看到这么多人来看他,感到十分奇怪;但他刚从王宫出来,身心突然轻松,见到大家这么热闹欢乐,也受到巨大感染,从而将深锁的眉额暂时舒展开来。
  太子与路边的男男女女打着招呼,浩浩荡荡的车队在围观人群的簇拥下,一路向前行去。
  一行人出了都城,太子的心中充满着欢喜。突然,远处的路边有一个满头花白的老人正拄着手杖,一步一步地蹒跚着向太子这个方向走过来。他的背几乎弯了下去,一副异常衰弱疲倦的样子。
  太子觉得很奇怪,忙叫马夫车匿将车停住,问车匿说:“这是个什么人?”
  车匿回答说:“是一个老人。”
  太子又问:“什么叫做老?”
  车匿回答说:“这个人过去也曾经是婴儿,是童年,是少年,由于时光不停流逝,他便从一个小孩渐渐变成一个老头。到这个时候,形体跟小时候不一样了,变得衰弱;颜貌也跟过去年轻时候不一样,变得老丑;身体整个地就虚弱下去,吃下的饭,也不容易消化了;气力也逐渐变得微弱;无论坐着还是站着都感到十分痛苦;像他这样,剩下来的生命已经没有几天了。因此,这个就叫做老。”
  太子又问道:“是不是只有这一个才老,还是一切生命都要变老呢?”
  车匿回答说:“一切生命都要经历这样的过程,都应当从年幼到变老的。”
  太子听到车匿的话,一股巨大的苦恼腾地涌上心头。太子默默地想着,“日月不停地流逝,时间迁徙,岁月变移,衰老就像电一样快地降临到人身上,人身立刻就会变得脆弱与不可依恃。我现在虽然非常富贵,难道能免除这样的遭遇吗?为什么世上的人对这样的境况而不感到害怕?”
  太子年幼时就不大喜欢生活在这个有情世界,现在见到如此情景,触动本已潜藏的厌苦心绪,当下更加深了那种对人世悲伤厌离的心理。太子长叹一声,骤然打消了出外游玩的念头,便当即叫车匿掉转车头,向王宫回驶而去。
  回到王宫,太子更加感到忧愁。他感觉到人生的短暂、空虚和寂寞有如一条毒蛇纠结盘绕在他心里,他应当并且需要摆脱这个困境,但他找不到办法。他只好独自将自己锁在房间里忧苦地思索着。在他的心里,除了这条毒蛇的存在需要排除外,他已经忘记了自身的存在。
  净饭王见到这一切,是忧在心里,但他无法排解太子的忧伤。他只有增加宫娥采女、增加外在的欢乐来时时娱乐太子。
  然而,太子对这一切已经熟视无睹了。他似乎已经忘记了这一切。

  又过了些天,太子又向父王禀告要到郊外去游玩。
  净饭王听了太子的禀告,心里泛起一丝忧虑,他想,“上一回,太子到郊外去,在外面见到一个老人,便使得他如此忧愁不乐。才过不长时间,却又要出外游玩,说不定还会碰到稀奇古怪的事,那又得愁上加愁,闷上加闷了。但有意不叫太子出去,又没有适当理由。这可怎么是好?”
  正当净饭王犹豫不决之时,一股慈爱的心绪油然回到净饭王心中,他实在太喜爱这个太子了,怎么能违逆爱子的意愿呢!只要太子心里喜欢,就是明知此行有再大的风险也必须答应。
  于是,净饭王说:“你去吧,只是路上要当心,不要玩得过头而伤了身子。”
  这一回,净饭王召集各位臣工,将到郊外沿路一线都打扫得更加干净,将道路修治得更加整齐美观,太子车队经过的地方张灯挂彩,散花烧香,一派繁华富丽的景象,更不准那些臭秽的东西摆在路边,以免太子看见而生不快的感觉。
  净饭王对太子说:“上次,你是从东门出去的,这次换个地方,就从南门出去吧。”
  太子答应了一声,就率领车队仍像上次出行那样浩浩荡荡地向南门出发。
  路边仍是里三层外三层地挤满围观的群众,太子微笑着跟他们打着招呼。
  刚刚走出城南门,突然路边出现一个病人,身子骨非常瘦弱,却长着一个奇大的肚子,不停地喘着气,呻吟着,骨头似乎都将节节散落,肌肉似乎也都变得不复存在,颜貌痿黄,全身颤抖,自己已经没有力量将身体支撑起来,而是由两人扶持着勉强站立,后来实在支持不住,便蹲在路侧一个劲地喘气。
  太子见此情景,感到很奇怪,就问身边的侍从,“这是什么人?”
  侍从回答说:“这是一个病人。”
  太子又问:“什么叫做病?”
  随从回答说:“所谓病,都是由于人们嗜欲太深,饮食无度,四大不调,因此转变成病的。人生了病,就会变得身上所有地方都感到不舒服,甚至苦痛,气力虚弱,饮食也少,眠卧也不能安稳,人身虽然有身子,有手足四肢,但是自己动不了,需要依靠<敏感詞>力量才能坐或站起来。”
  太子听到这里,心里油然生起慈悲之心。他看着那个病人,就像自己也生了同样的病一样,他无力解除这样的苦痛,因而心里忧愁万分。他又接着问:“只有这个人才是这样生病,还是<敏感詞>人都会这样生病?”
  随从回答说:“所有的人都会生病,不论贵贱,不论男女老幼,都会经历生病这个过程。”
  太子听了,又心里默默地想道,“像这样生病,痛苦,普天下的人都将缠缚熏染上,为什么世上的人都只想着眼前的快乐而对于将来不感到害怕呢?”
  太子一念及此,便深深地感到害怕,感到恐怖,身心颤抖着,就像月亮的影子落在水中,风生水激,波浪粼粼,不能平静。
  太子于是对身边的人说:“那么,像我们这样的身体,就是极大的苦痛聚集之所,世上的人却在这苦痛中横生欢乐,无论愚蠢的,痴傻的,还是无知无识的人,都是如此地不知觉悟,真是可怜可悯啊。我们今天还要到郊外的园林去参观游玩,也同样是不知道觉悟的人。”
  太子当即下令不再出游,驾车回宫。
  太子回到王宫,独自坐在房间里,思考着,他的心里时刻感受到忧愁不安。
 
  太子从第二次郊游回来之后,整天闷闷不乐,净饭王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他不知道如何能减轻太子心中的忧愁。他想,太子肯定又碰到什么事了,于是就问跟从太子出游的侍从,“太子今天出去,难道不快乐吗?”
  侍从回答说:“太子今天刚出南门,就碰见一个病人,因此郁郁不乐,就驾车回来了。”
  净饭王听到这话,心里更加忧虑,他担心太子又萌生出家的念头,于是,又问当时负责清扫街道的诸位臣工:“太子前次出游,刚出东门,就碰到一个老人,因此愁忧不乐。这回,我叫你们将道路打扫得更加干净,不要让那些老人病人在街头巷侧,怎么今天太子刚刚走出城门,就又碰到了一个病人呢?”
  各位臣工纷纷答道:“最近几天,我们确实已经严厉责令外面专司的官员,将道路打扫得非常干净,一切恶臭污秽的物事,以及老人病人等我们也将他们驱逐远离了,而且又派专人相互检查,不使有一点疏漏,也不让责任者有一丝懈怠,但我们确实不知这个病人是怎么来的。”
  净饭王又问侍从,侍从回答说:“这个病人确实不知来自何处,好像一点预兆、一点踪迹也没有,就这样突然出现了。”
  净饭王觉得恐怕真的是天意如此,他生怕太子再度犹豫,从而出家修道,因此,又煞费苦心征集许多歌舞美女,送给太子,让她们整日陪侍太子,使太子在声色欢娱之中萌生爱恋人间欲乐之心,而逐渐将出家的念头打消。
  当时,国内有一位聪明智慧的婆罗门学者,口才十分好,净饭王为留住太子的心,于是将这位名叫优陀夷的婆罗门学者请了来,希望借他的智慧和辩才说服太子不要出家。
  优陀夷对净饭王说:“太子十分聪明,没有人比得上他。他书本上的知识又都非常渊博,有许多都是我闻所未闻的,现在要我去说服他放弃修道之心,恐怕是我的力量达不到的,这就像一根藕丝想吊起一座须弥山,是绝不可能的事。”
  然而,净饭王最终并未放弃让优陀夷说服太子的打算,他派给优陀夷一个任务:让他做太子的贴身随从,太子无论行住坐卧,他都要跟随着,不能远离。
  又过了些天,太子又要出去郊游。
  净饭王因为有优陀夷随从太子,他希望优陀夷能随机说法,使太子不再生厌世之心,于是放心大胆答应太子的申请。
  这回在城内城外,准备工作做得比上次更加精心细致,道路、园林、台榭、楼观等都更加齐整庄肃,老人病人、臭秽等物都已驱除干净;香花铺道,旛盖如林,比前两次更加壮观。
  当时太子与百官导从,吹吹打打走出王宫,迤逦往西城门而去。
  正当他们一行刚刚走出城西门,突然看到四个人抬着一具棺材,一人在侧将香花布散尸体之上;跟在后面的人有的嚎啕大哭,有的低声饮泣,有的面带忧戚之容,有的目现呆滞之色。
  太子见此情景,茫然不解。于是,就问优陀夷,“这是个什么人?为什么有人将香花布散在他身上,却有许多人号哭相送?”
  优陀夷因为受净饭王嘱咐,只默然不答。
  太子听到没有回话,又连着问了几次,优陀夷没有办法,只好恭敬地回答说:“这是一个死人。”
  太子又问:“什么叫死?”
  优陀夷说:“所谓死,就像刀风解形,神识随之而去,人的上下四肢以及各种器官都没有了知觉。这个人在世时,贪恋执着五欲,爱惜钱财,辛苦经营,只知道积聚财富,不懂得命运无常。现在一旦舍弃这些财物权势地位欲乐而死,却又为父母亲戚眷属之所爱恋怀念,所以有这些跟在后面哭的人。然而人命终之后,就像草木,所谓人间的恩情好恶,不再与他相关。像这样死去,确实是非常哀痛的事。”
  太子听说,受到巨大触动,一种异常的恐怖顿时笼罩全身。他浑身颤抖着,问优陀夷道:“只有这个人才死,还是<敏感詞>人也一样会死呢?”
  优陀夷回答说:“一切世人都应当会死,不论贵贱,都无法逃脱。”
  太子素性恬静,平时难得有什么事能打动他,但是这回听了优陀夷的话,却一下子感到非常不安,心里惴惴的,像有十五只吊桶那样,七上八下。他低声对优陀夷说:“世间既然有这死的痛苦,为什么人们还要在其中做出那么多放诞纵恣、安逸快乐的事?人心真有如木石,不知道一点害怕和恐怖!”
  太子当即命令驾车的仆人赶紧回宫。

  驾车的仆人回答说:“前两次太子才出城门,还没有到野外,就中途而返,致使国王大为嗔怪恼怒,并且波及我们受到责罚,现在,又要中途回去,那国王不知道该怎么恼怒,并对我们加以责罚呢!”
  优陀夷听到仆人如此说,觉得有道理,因此劝太子姑且再往前走,到野外游玩一趟然后回去。太子勉强答应了。
  到了野外,身处茂密的丛林之中,百鸟齐鸣,万花吐艳,芳草因碧色而增娇,流泉为青山而加丽,微风相拂,暖日如嬉,山川一如往昔,安详舒展地躺在生机盎然的三月春晖里。悉达多太子这才将一颗颤抖的心安顿下来,他屏去侍从,荫息树间,端坐思惟,然后便沉沉地进入到无边的思索中去了,一切外界的喧哗与骚乱仿佛都与他全不相干。在他思索的图影里,他似乎觉得他曾经某个时候也这么坐在树下,仿佛远离了欲界来着,但他记不确切了。
  优陀夷见太子端坐入定,就上前对太子说:“大王命令我与太子做朋友,如果我们之间互有得失,就要彼此开悟,或者有所勉励,或者劝其改正。交朋友之法,大要有三:一、见到朋友有过失,要进行劝阻,讲明道理;二、见到朋友有好的行为,做好事,就要跟随朋友一道将它们完成;三、朋友有痛苦,有灾难,不要互相舍弃。现在,你有了难题,我根据朋友之义,理当贡献自己真实无妄的意见,如果我的言辞有所冒犯,希望你不要见怪。过去的修道之士都是先接受五欲之乐,然后才出家。太子你为什么要这样永远断绝人间的欲乐而不屑一顾呢?再说,人生在世,应当顺人情,尽人事,行人道,古往今来,不论哪一个国王,都没有放弃国家而学道的,唯愿太子能接受五欲,放弃出家修道的想法,在大王百年之后,继承王位,以分大王家国之忧。”
  太子回答道:“你说的有一定道理。我之所以不接受五欲之乐,就是因为我害怕老、病、死的苦痛,所以不敢贪爱,不敢执著。你刚才讲的过去那么多修道之士,先经历五欲,然后出家修行,这些人现在在什么地方,你知道么?他们因为执著爱欲,所以有的堕入地狱,有的变成饿鬼,有的变成畜生,有的处在人天之间,遭受这样的轮转之苦。因此,我只是要脱离老、病的苦痛,脱离生死的领域罢了。你现在为什么要我接受它呢?”
  太子说完,即仍旧默坐无言。优陀夷用尽全部智慧和口才,也无法使太子回心转意。
  净饭王知道太子修道之心日益坚定,虽然日夜忧煎如焚,但也知道这是天意,非人力所可挽回,因此,除苦恼之外,别无他法。不过,为了社稷前途,净饭王还是想出许多办法来娱乐太子,寄希望于万一,使他有朝一日断绝出家之想。
  在世人眼里,任何人都逃不过美色的诱惑,不用说凡夫俗子,就是再高明的修道有德之士,都曾因美色而废弃刻苦的修行,因此,每次太子回来,净饭王都安排上许多轻柔曼妙的歌姬舞女前来伺候太子,冀使太子动心爱恋,回到人间。但太子从不为之所动。
  太子入定时,总是眼见许多美丽多姿的歌姬舞女在金碧辉煌的王宫中欢歌曼舞,又时时围绕左右,有如燕燕轻盈,莺莺娇软,温香满抱,殊可欢乐。然而,世事无常,转眼间这批红粉佳人变成鸡皮鹤发,全无美艳动人之处;这些画栋雕梁变成断壁颓垣,徒增无谓的感伤。
  太子于是想,我们来到人间,都免不了老、病、死的过程,每个人都一天天地接近衰老和死亡,千百年如一瞬间,人生柔脆,有如梦幻,岂不令人哀戚伤悼!如果终日沉溺在五欲之中,追逐爱欲欢乐,那就与无知无识的禽兽没有两样。可叹世人把这短暂不实的现象视作永恒,看作真实,这岂不是愚痴的无明的执著吗?世间有如一巨大苦海,苦海中有老、病、死各种过程和现象,凡夫俗子沉浸在这苦海中不能自拔,是多么可怜啊!
  太子就这样担着人世的巨大苦痛而入定在无边的烦恼之海中。有一行字是: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岸在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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