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死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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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嚓”一根细细的火柴被点燃，火焰摇曳着碰触到一根短短的白蜡烛。蜡烛沾上火苗，继而放出一同微弱的光，还被一两丝微风扭曲着。一只布满了皱纹的黝黑苍老的手护了一下那小小的火苗，蜡烛的光稳定下来，渐渐变得明亮，照亮了一双浑浊的眼睛，这眼睛却闪烁着凶厉!
    这小镇上人人皆知有这里住着两个不共戴天的老人，却没有一个人知道他们双方为什么那么仇恨对方，似乎连他们自己都不怎么说得清，只是咬牙哼道：“有他没我，有我没他！”然后就直喘粗气，脸变的通红，全身还微微发颤，脖子上更是冒出几根青筋。而此时，其中一个老人正在一个昏暗的房间里，细细地燃烧着一张黄纸卷，上面似乎还涂画着无数神秘的符号。最后，纸卷烧尽，夜半鸡鸣……
   
    当清晨第一缕阳光飘进这昏暗的小屋，暖暖地盖在老人身上时，闹钟一阵轻响，老人被惊醒，挣扎地坐起，随后挪手按灭了闹铃。忽然他看到床边地上留有几片黑灰，迟疑了一下，又扯了扯嘴角像在嘲笑什么。缓缓穿好衣服下床。他感到今天起来精神很足，心里似有点兴奋，这极不多见，往常老人认为自己将要入土了，这日子是过一天少一天。每个人对死会有恐惧，而将临死时却又是生出了莫名的怨气。不过，今天老人只觉得有些开心，或许跟这天气有关，难得的露出点笑容，虽然满脸的皱纹让这微笑看着有点狰狞。等老人洗漱完毕，也不拿那曾不离手的拐杖，一如既往的信步走到庭院里。早晨并微暖的阳光令他极为舒适，清风更在他的心里添上了一丝高兴。突然，老人听到隔壁人家中传来一阵开门声，心中迅然升腾起一股无明之火。隔壁住着的正是他的仇人，虽然两家门开在不同的巷子里，见面不多，可他总觉得像吃了苍蝇一样难受。
   “狗东西！”老人向隔壁吐了口唾沫，愤恨的回房了，猛地把房门甩上，发出的震响把屋顶的乌鸦给惊得飞了。接着便是一阵气喘带起的咳嗽，似乎要把肺给咳出来一样，半天才好转。他顿觉得自己真的没用了。刚想站起去拿那根拐杖时，看见地上那堆黑灰，钢一样的颜色却又分明的脆弱着，一声长长的叹息，“对付那狗东西还靠鬼神……”一脚把纸灰踢进床底。
   
     时间如浮云般移逝，不知觉中太阳就升到了天中，夏季炎热的午时到临。
    “怎……怎么回事!?!”平静的小屋里突然爆出一青年的惊喊。先前，老人刚吃过午饭，正漱口时忽然一抬头看见镜子里的自己大变了模样，原本犹如老树皮的面容竟变成一个二十多岁青年人的脸孔，自己差点被吓得昏厥。那青年一下子坐到了地上，一脸呆滞，“怎么回事——难道……”他立马跑到床边俯身仔细的寻找开来。“没有！”他明明踢到床底去的，在他还是老人的时候！
    他呆坐在床上许久，艰难的举起右手，认真地端详着自己这只已恢复到四十年前那样充满力量的手臂。慕然，他的本是涣散的眼神凝出一道凶芒，翻身跳起，冲进厨房拔了一把剁肉的菜刀，跑到院子里，死死的盯着隔壁的房子，那房子正是他不共戴天的死仇！
    “连鬼神都帮我，看你还有什么活路！”那青年手持钢刀一撑就翻过这两米多高的砖墙。当他站定，还回头看了一眼这堵曾经高不可攀的砖墙，眼睛里布满了惊喜与疯狂的血丝。“哼哼！”他一回头就这么撞进仇人的房门，他似乎都看见了死仇惊恐的面孔。然而，房中空无一人，空气中弥漫着冰冷潮湿的气息，像在嘲笑他的无知一般，他的死仇早已离开多时。
    他不管那么多，疯了似的横冲乱撞，把一切都挑翻掀开。一直到确定了屋中确实没有任何活物时，这疯狂的青年人才安静下来，坐在一张还算是完整的椅子上，傻傻的扫视着这凌乱的房间。
    一滴汗随着钢刀掉落在湿漉地上，铿锵的撞击声吓了他一跳。他这才醒悟似得看着自己的双手，脑袋低垂。青年人突然忆起，四十年前的他也如这般行事糊涂，血气方刚。一具青年人的躯体还是包裹着一颗近七十的心啊。
    “就算不杀，也要教训一顿。”他这般想着，站起推门出去，去寻找他的死仇，要狠狠的揍他一次。忽然觉得衣服让他的行动有点不便，牵绊的感觉，但他只以为是太久不运动的结果，毕竟在几小时前这具身体还是六十多岁的老头。就扯扯衣领，大步走出房子。
   
    这小镇并不繁华，街上并就少人，再被太阳炙烤着，显得更加的冷清。他早就看惯了这份炎热的冷清，但是变回青年的老人一下子对所有原本不屑一顾的新事物变得极为好奇，似乎新的躯体也带来了新的眼光，肉体的活力也在慢慢侵入他那颗将死的心，而寻仇的意念在这好奇心中似乎不值一提。
     不确定是在寻仇还是其它，这青年人像极了不见过世面的乡巴佬，不停的四处望寻。
    “哦——走走”
    “去那，去那！”
     ……
     也只有小孩还能在这大夏天里，汗流浃背的兴奋着欢跳不停。那年迈的青年看着这群小孩从他面前蹦跳而过。猛然间，让发现其中一个小孩正叼着一根棒棒糖，忽觉地自己也想尝尝，随即又为这想法感到一点羞愧。“七老八十的老头也去吃糖……”突然，他全身一震，一抹微笑出现在他的嘴角上……
   
    太阳渐渐近山了，空气中的燥热也慢慢被凉快替代。一个穿着极不合身的衣服的奇怪小孩正兴高采烈地舔舐一根粉红的帮帮糖，似乎一点也没有意识到自己衣服的怪异，他身旁还扔着其它种类的零食包装袋。就在这时，一位老人走上前来问道：“小孩！你怎么穿成这样？你爸妈那去了？……”老人显的很是关心，那小孩却只是极为震惊的看着他。那老人被盯的心里发毛，嘀咕了一句“乞丐罢……”就走开了。
    “狗……”小孩呆呆的看着那老人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棒棒糖。他似乎忽然想起了什么，傻傻地扯了扯嘴角。
    “只是因为一根棒棒糖？？！”……
   
    夕阳的光华变的沧桑，群山的森林变的似乎遥远起来，而地上，只留下一根沾满泥土的——棒棒糖。

逆·凌

这不就是青梅竹马的故事么= =

feng352100

青梅竹马…………
也许不共戴天在一定程度上可以算是青梅竹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