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血紙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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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各位小時候有沒有玩過紙娃娃遊戲？那是將非常精美的洋娃娃（或是漫畫般的女孩、男孩），還有他們的衣服、配件之類的印在一張約四開或八開的薄紙板上，然後可以將他們拆下來（周圍已用機器切割過），就可以開始玩了。

　　我記得小時候有一陣子超愛玩紙娃娃的，只要手邊有點零用錢，就會和當時最好的朋友們，一起殺到菜市場巷口裡賣童玩的阿婆攤子去，用五元或是十元買一張屬於小女孩的美夢。

　　直到我其中一位最要好的朋友出了事，我從此再也不敢買任何的紙娃娃回家。

　　故事，它就是個故事。

　　雖然這是真正發生過的事，也希望大家不必特地的去深究，故事其中除了我之外，其餘一切人物全部都隱藏真實姓名，部份情節亦經過改編。

　　趁著今夜星光黯然，讓我在燈下，將這詭異莫名的故事說給您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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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開始】

　　終於等到下課鐘響了。

　　我興奮的將手探進裙子口袋裡，撫摸那枚已經有點溫度的十元硬幣。

　　這是兩天故意沒吃早餐所存下的錢，即將實現我多日的夢想。

　　「哼哼……這下子家玲的娃娃可就比我的差了，這下看她怎樣愛現！」只要想到死對頭家玲馬上就會輸給我，我心裡越想越開心，恨不得不要排路隊，直接衝到阿婆的攤子上去。

　　正當我排著路隊準備回家時，背後被人狠狠的拍了一下！「阿芬！我跟妳一起排，今天我要走勝利巷那邊。」

　　根本不用回頭，光聽那甜到膩死人的嗓音，也知道那是我最討厭的女同學，名字叫米雪。為什麼我會討厭她呢？因為她跟我雖然不同班，卻老愛黏著我，加上聲音老是那麼做作，很多人都不愛跟她玩，是個看起來長相可愛但是個性卻有點怪的女生。

　　「排啊……我又沒說妳不能排。」我沒有笑容的斜眼望著她，笨蛋都看得出我實在對她沒啥好感。

　　米雪走著走著就神經兮兮的靠在我身邊說：「家玲剛剛在我們班上講妳的壞話耶！」然後她用她那雙瞇瞇眼打量著我，繼續說：「家玲說妳的紙娃娃都好難看，而且又破又舊，說妳還敢拿出來和她們一起玩，自己看了怎麼不覺得丟臉，還說妳家怎麼那麼窮，根本買不起大張的漂亮紙娃娃來玩……」米雪越說越起勁，一點都沒發現我已經生氣了。

　　「妳去告訴家玲，晚上等著看，叫她少看不起人！」我學著電視上那壞人的口氣，惡狠狠的把米雪吼傻在原地之後，帥氣的轉頭便走，連跟她說聲再見都懶。

　　記得當時的我雖然小小年紀，就非常的討厭別人看不起我。因為我的父母在我很小的時候就離異了，我母親把我交給外婆帶，當時外婆對我十分嚴格，每天除了要我唸書之外就完全不給我另外的娛樂，連當時每個小孩最愛看的史豔文布袋戲，她也不給我看。

　　外婆和外公也並不窮，相反的，我還有時覺得他們很有錢，常出國去玩或是在國內旅遊，只是他們就是想把我當男孩子養，可能是對我的期望太大了吧？後來我懂得寧可早餐餓肚子也要存錢，就是因為這樣。

　　越想就越氣，所以當我垮著一張臉來到阿婆的攤子，阿婆當然本著生意人的客套，馬上就從她的小凳子爬起來對我說：「啊妳今天是怎樣？怎麼都不會笑？來啦！來笑一個給阿婆看。」阿婆的刻意討好，真像一陣春風般，把心情不好的我給逗笑了。「沒啦！剛才跟一個笨蛋排路隊回家，所以心情不好啦！對了！我要看一下妳前天有說到剛進貨的大張紙娃娃。」

　　阿婆的眼睛笑得更瞇了，她小聲的跟我說：「來！我給妳看今天剛到最漂亮的一張。」阿婆說完看了看四周，確定沒人後，就拉住我的手腕往她攤子後頭走。

　　阿婆來到攤子後頭，在一大堆上了鎖的鐵箱中，開啟了其中一個，在裡頭翻找了許久，終於拿出一張約半張報紙那麼大的紙張出來，她遞給我後，露出神秘的笑容說：「這張保證妳是第一個玩到的，因為是最新版，我也只進這一張。」

　　哇！我真不敢相信這世上有這麼漂亮的紙娃娃，不但印刷相當精美，看久了就彷彿娃娃會動似的！光是娃娃就有男生和女生兩個，那些像公主、王子才有資格穿的衣服，還有那些平常只能幻想才會出現的夢幻配件，都讓我那貪婪的眼光盯著不放。我心裡想：「值得！確實值得花十元。」

　　我那小小心思怎麼逃得過阿婆的法眼？於是阿婆二話不說，將那張紙娃娃從我手上拿走，然後伸出她另一隻手說：「這是最新版的喔！要十元。」

　　我立刻將口袋裡那枚珍貴的十元硬幣掏出來，趕緊放在那隻皺紋滿佈的手掌裡，然後幾乎用搶的把阿婆手上的紙娃娃拿走。天色越來越晚，我急忙的向阿婆揮手說再見之後，趕緊頭也不回的走回家去。

　　黃昏的菜市場裡，阿婆望著遠去的我，臉上漸漸浮出一絲詭異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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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阿芬妳的紙娃娃好漂亮喔！」「哪買的？快！告訴我啦！」「哇！妳看她這些衣服，真的好漂亮喔！我也想要……」「別搶啦！我先向阿芬借的，妳又沒跟她借，妳拿什麼拿啊？」眾女孩在大樓的會客室裡七嘴八舌的討論，我根本就是今晚眾所矚目的焦點，太風光了。

　　瞧！家玲在一旁冷冷的看著這一切，想必她心裡是嫉妒的要死吧！哈哈哈！想到這兒我實在忍不住開心的想笑。

　　「昨天有人跟我說，有的紙娃娃會有靈魂喔！晚上會起來走路呢！」家玲忽然陰惻惻的說起鬼故事來了？我正想笑她幾句太迷信時，又有一個女孩繼續接下去說：「是啊！是啊！真的會這樣喔！我妹就說她晚上有看到……」

　　那女生還沒說完，坐在一旁沒人搭理的米雪突然打斷她的話：「妳們實在很亂說耶！根本就不會好不好？都什麼時代了紙娃娃還會起來走路喔？那既然這樣妳們還不是在玩？」

　　看不出米雪這傢伙今晚這麼會說話喔？可能等一下想借我的紙娃娃去玩吧？看她這麼識相，嗯！我等一下就大發慈悲借她一次吧！

　　家玲和那個女生收拾好自己的紙娃娃就回家了，臨走時還瞪了我一眼，當然啦！我哪有可能沒瞪回去，瞪也不能瞪輸人，是吧？我看著夜也漸深，也是該散會了，所以我打算將我的紙娃娃收拾好，也回去睡覺。

　　米雪走到我身邊，又開始用她那甜死人的嗓音說：「芬……小芬芬……妳的娃娃可不可以借我玩？人家好想玩喔……嗯……借我嘛……」

　　喔！我的雞皮疙瘩整個都爬起來了！看她這麼想玩，又看在她剛才那麼會說話的份上，於是我說：「好啦！拿去啦！不過我可告訴妳喔！不准給我弄壞或弄髒，否則妳要賠喔！明天還。」米雪笑著說：「我絕不會把它弄壞的啦！謝謝妳，小芬芬最好了！」


　　看著她開心的離去，我怎麼也想不到後來竟會發生那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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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到了學校，升旗的時候我就發現，前面那一個班級今天早上怎麼沒有米雪的身影？以為她可能當值日生所以沒出來升旗，就沒有多想。

　　挨到第一節下課，我趕緊跑到米雪她們班，聽到的消息令我訝異極了，米雪今天沒來上課！我心裡忽然感覺怪怪的，卻又說不上來哪裡怪，只好在心裡叫自己別想太多，放學後再去她家找她就好。

　　終於放學了，我用跑百米的速度衝到米雪她位於十二樓的家。還沒踏進她家，我就聽到一陣接著一陣嗚咽的哭聲夾雜著吵鬧聲。按了門鈴後，眼前的一切令我永生難忘。

　　她家站滿了人，有殯儀館的人還有一些穿制服的警察，她的父母坐在沙發上哭嚎著，他們面前的小茶几上放了一堆碎紙片。

　　那堆碎紙片有幾片還算完整的，我一眼就認出，那不是我昨晚借給米雪的紙娃娃嗎？現在怎麼會變成這樣？更讓我奇怪的是，米雪呢？米雪怎麼了？

　　正當我想喊那個笨蛋出來賠錢時，米雪的媽媽正向一名警察說：「事情真的就是那樣，昨晚聽到我女兒房間好像有吵架聲，我們還以為遭小偷了，想要進去她房間卻發現她反鎖，她在裡面一直喊救我！快救救我！一直要我們救她，一直尖叫個不停。」米雪的媽媽可能想到當時的情形也忍不住一直發抖。

　　「後來……我們聽見玻璃碎裂的聲音，接著就沒有聽到米雪的聲音了，說也奇怪，我們一直打不開的房門竟然自動開了！然後就看到……就看到我女兒死了……嗚……她死的好慘……」米雪的媽媽再也忍不住悲痛，哭倒在米雪父親身上。

　　那警察指了指桌上那堆紙片說：「妳說妳進門後，它們原本都是好的，後來它們在你們面前自己碎成那樣的？」米雪的父母都點著頭，警察又發問了：「那這紙娃娃是妳女兒自己的嗎？」

　　「不，她昨晚回來非常高興，說是好朋友借她的。」米雪母親好像忽然發現我的存在，她忽然站起來說：「這紙娃娃是妳借米雪的嗎？」

　　我太驚慌了！絕不能承認。

　　「不！不是我的。」我說完再也沒勇氣待在那兒，當我要轉身離開時，看到殯儀館人員用擔架從一個房間中抬出一具白布蓋住的屍體，白布上到處染滿了紅色鮮血。

　　跟在他們後頭的是個穿白袍像醫生一樣的老人，那老人脫掉染血的手套後，對警察說：「這孩子是因為精神狀態長期出問題，初步檢查死因是自殘，不過……像這樣激烈的自殘行為相當少見，她竟然將打破的玻璃碎片全部往自己身上插，致命傷是胸口被玻璃刺穿透心臟，這麼小的女生哪來這麼猛的力氣呢……」

　　我不知道後來我是怎麼回到家裡的，只知道這件事之後越傳越開，傳到後來變成紙娃娃竟然會殺人！

　　在那之後，我們同棟大樓的小女生都不再玩紙娃娃這種遊戲，經過阿婆的童玩攤總是快速的跑過去，不敢向攤子裡多望一眼。

　　過沒多久，聽說那位阿婆過逝了。

　　後來聽我外婆說，那位阿婆死了之後，因為她也沒有任何親人，所以一些認識比較久的鄰居大家一起出錢請人來幫她辦後事。

　　阿婆的攤位後面那幾只陳舊的鐵箱被人橇開來收拾時，大家才發現那幾箱鐵箱子全都是黃色的符紙，上頭密密麻麻的寫滿了古字，還沾滿了斑斑血漬。其中一箱全部都是像報紙一半大小的紙娃娃，更可怕的在後頭……

　　那些紙娃娃，每一張的內層裡頭，通通都夾著這些染血的符紙。

　　那些鄰居們唯恐再發生事情，當場就把那些怪異的紙娃娃還有符紙全燒毀了，眾人回到家後更是再三告誡家裡的小女孩絕對不能玩紙娃娃。

　　事隔多年，那項童年的小玩意兒早已被<敏感詞>更新奇、更高科技的玩具所取代。

　　不過，我永遠忘不了，米雪死時那隻不小心從擔架垂下的手掌中，插著一片和童玩攤阿婆一模一樣詭異笑容的紙娃娃人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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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鬼故事听听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