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与《周易》的辩证法思想

飛翔朱雀

　　《周易》是六经之一，而六经是孔子编修的。因而，孔子对《周易》的承传是功不可没的。当然，不能说《周易》的思想都是孔子的思想。但是，有两点可以肯定，首先，孔子认同《周易》的基本思想，他说：“五十以学易，可以无大过矣。”（《论语、述而》）从这句话看出，《易经》比较难学。如果学好了《周易》，在<敏感詞>实践中就没有大的过错了。这话也证明孔子认为《周易》是一部认识事理法则的书。其次，孔子对《周易》有很大的发挥，一般认为《十翼》都出于孔子的手笔，但也有学者认为《十翼》不止孔子一人的创作。《十翼》①的内容非常丰富，对读者深入研究《周易》有很大帮助，有很多语言浅显易懂，不象文王作的卦词那么晦涩难懂。就算《十翼》不是孔子一人的创作，但孔子毕竟是主要作者，有很多话都是孔子直接说的话。因此，孔子的血脉里，既灌注融汇了《周易》里的基本哲学观念，又演化出了许多具体文化思想。《周易》和孔子是不可分割的。

　　有人认为《周易》很神秘，仅仅把它作为占卜之用，预测个人前景吉凶。说《周易》神秘，是说首先其内容是极其简单的“─”和“－－”型符号排列组合，虽然单调，但高度抽象。正因为高度抽象，所以常人难以揣测它象征的具体事物极其含义。把《周易》当成一部纯粹的占卜书是把它浅薄化和庸俗化了。毫无疑问，《周易》是一部高深的哲学著作。说他高深，是因为它既有简单而神秘排列的符号，又有很多明了和晦涩相间的对符号的文字说明。

　　说《周易》是占卜的书也好，是高深的哲学著作也好，但有一点是共同的，那就是：都是对事物的认识及与认识相适应的人的行为方式。也就是说，《周易》是伏羲氏、周文王、周公、孔子等古代大思想家对天、地、人的认识和人如何顺应事理法则的经典。伏羲氏画八卦，文王演绎八卦并作“卦辞”，周公作“象词”，孔子等人作《十翼》等。《周易》不是一个人的作品，而是集体智慧。《周易》的集体创作说明：文化的承传和创新性；在思想认识上的同一性，也即是说，对事物根本规律的理解，这些哲人们的认识是一致的，至少都认同了一致的方向。

　　《周易》自始至终充满了辩证色彩。其符号排列组合，由简到繁，阴阳对立，阴阳交错，阴阳循环。对立又有简与简的对立，如两个符号之间的对立；有繁与繁的对立，如乾卦和坤卦的对立。乾为阳、为男、为天、为上、为外，坤为阴、为女、为地、为下、为内。每一个卦，象征的事物都极其丰富。这是以简驭繁的认识方式。也表明了中国古人的认识智慧已十分发达，十分高级，也十分伟大。其循环也分为简单的循环和复杂的循环。从乾卦开始，如果按顺时针方向，则是：乾、巽、坎、艮、坤、震、离、兑，一共8个卦象。这是简单循环。从乾卦到未济卦，一共64个卦象，是复杂的循环。从简与简的对立、繁与繁的对立，简单的循环与繁杂的循环的卦象里我们读到，事物有简单的，也有复杂的，因而事物的道理也有简单的，也有复杂的；事物的发展是由简单到复杂、由低级向高级递进的；就单个的事物看是简单的，就整个事物看是极其复杂的。

　　《周易》用“乾”与“坤”、“阴”与“阳”、“柔”与“刚”、“仁”与“义”等概念来表示对立哲学思想。“一阴一阳之谓道。”“刚柔相推而生变化。”“天尊地卑，乾坤定矣。卑高以陈，贵贱位矣。 动静有常，刚柔断矣。”（《系辞上传》）“昔者圣人之作《易》也，将以顺性命之理。是以立天之道曰阴与阳，立地之道曰柔与刚，立人之道曰仁与义。兼三才而两之，故《易》六画而成卦，分阴分阳，迭用柔刚，故《易》六位而成章。” （《周易·说 卦 传》）类似的表述还很多。这无法非告诉读者，事物的对立法则，是《周易》阐释的一个基本法则。

　　事物的联系性也是《周易》要告诉给人们的一个普遍法则。可以说，事物的联系性贯穿在《周易》全书。并且联系的性质也异常复杂多样。随便引用几句就发现《周易》在讲事物的联系，如《周易、说卦传》里说：“乾为马，坤为牛，震为龙，巽为鸡，坎为豕，离为雉，艮为狗，兑为羊。　乾为首，坤为腹，震为足，巽为股，坎为耳，离为目，艮为手，兑为口。”这告诉读者，大自然中物与物之间有联系，个体内部，不同的器官之间有联系。《周易》演绎的8卦和64卦，卦与卦之间，也是有联系的。“观乎天文，以察时变；观乎人文，以化成天下。”（《周易·贲卦》）这话是讲表面现象和本质的联系；“水流湿，火就燥；云从龙，风从虎。”（《周易·乾卦》）这话是讲相关物理现象的联系；“积善之家，必有馀庆；积不善之家，必有馀殃。”（《周易·坤卦》）这话是讲原因和结果的联系；“直其正也，方其义也。君子敬以直内，义以方外，敬义立，而德不孤。”（《周易·坤卦》）这话是指个人人格修养中不同义理之间的联系。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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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物发展变化的必然性更是《周易》关注的重要内容。《周易》探讨事物的发展变化，似乎囊括了四个方面：时间的变化，空间的变化，具体事物的变化，人适应各种不同变化所采取的不同的应变方法。《周易·彖词》曰：“大哉乾元！万物资始，乃统天。云行雨施，品物流形。大明终始，六位时成。时乘六龙以御天。乾道变化，各正性命。保合大和，乃利贞。首出庶物，万国咸宁。”乾为《周易》首卦，可谓开篇即言“变”，“各正性命”的目的是遵循规律，寻理而行。不是盲目地“变”，使不合理变为合理，这才是正确的“变”。各物自有其生存发展的规律，守持各自规律，也算是“各正性命”了。“终日乾乾，与时偕行。”“亢龙有悔，与时偕极。” （《周易·彖词》）“以亨行时中也。” （《周易·蒙卦》这是说人的行为适应<敏感詞>环境和自然环境以及时间的变化；彖词曰：“天地革而四时成，汤武革命，顺乎天而应乎人，革之时义大矣哉！”（《周易．革》）这是说<敏感詞>革命的变化。“日中则昃，月盈则食，天地盈虚，与时消息，而况于人乎？”（《周易·彖词》）这是说自然规律的变化。《周易》64卦的最后一卦是“未济”。此卦告诉读者，事物的发展变化是无穷尽的。其象词说：“亦不知其极也。”并告诫人们：“未济征凶，位不当也。”也就是说：你要去做不自己不知道的事情（事物的性质）是危险的。

　　特别值得一提的是的，黑格尔的事物矛盾对立法则、发展变化法则、质量互变法则《周易》里有，否定之否定法则《周易》里也有。64卦的无穷循环过程里面包含了丰富的否定之否定规律。就抽象的卦象看，卦与卦只之间存在着否定之否定，如水对火的否定，土对水的否定。就具体事物看，《周易》所表现否定之否定非常普遍。如乾卦里就表明了“不用”与“用”再到“不用”否定之否定模式。象词里的初九诫之“潜龙勿用”，九二告诉可用（“利见大人”），九三、九四亦不可用，九五又是“飞龙在天，利见大人。”上九则又是否定：“亢龙有悔”了。相互对立的卦象也存在着否定之否定的关系，如乾卦与坤、艮与兑、震与逊、坎与离等。 “否极泰来”这句名言就是《周易》里的，“否”与“泰”，《周易》中的两个卦名。“天地交谓之泰，天地不交谓之否。” “泰”就是顺利，“否”就是失利。意思是事物发展到了极点，就会发生变化，转化到这个事物的对立面。“否”就会转化为“泰”。唐朝韦庄在《湘中作》诗日：“否极泰来终可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