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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丁教父黄金时代5 a7 s6 f# w" ^, a6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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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s5 l1 ?# {( I 天主教历史和教义中所称的教父是指初世纪时代、甚至中世纪以前、教会的作家们。这些作家们有的生活在希腊文化世界,有的生活在拉丁文化世界,于是有所谓的希腊教父和拉丁教父之别。希腊文化和拉丁文化大致以巴尔干半岛垂直线为分水岭,半岛以东那片广大地区为希腊文化领域,以西为拉丁文化领域。希腊文化以希腊哲学为灵魂,重视思辨逻辑,拉丁文化则重视实际人生,但後来也深深受到希腊文化的薰陶,成为既讲究实际又重思辨的西方文化。$ v, p9 H1 |8 \9 m8 J
初世纪时代基督信仰已经传遍希腊文化地区,基督信仰源出於旧约犹太宗教,基督耶稣承旧约犹太宗教之先,启新约基督信仰之後。这个出於希伯来文化的宗教以神和人的直接关系为信仰生活的依据,这样的信仰生活一旦进入崇尚理性推论的希腊文化世界,非要受到这个文化的批判和过滤不可。于是,在初世纪时代教会内部所发生的和对外所遇到的有关信仰教义的争执论战,绝大部分都出现在希腊文化世界。这样的论战有助于神学的反省与探讨,也无意间提供了培养教父的园地。& I/ _5 r5 X+ o" g% h' b
希腊教父为数比拉丁教父多,也比较有创意,有成就,拉丁教父的论述经常引据希腊教父的思想,唯一例外的是圣奥斯定。希腊教父中最出色的几位我们已经介绍过了,现在我们来介绍拉丁教父中的几位代表,他们也都和希腊教父同一个时期,介於第四第五世纪之间,是所谓的教父的黄金时代。
2 ^0 H, ?9 h; ^3 G( g! H" J) K拉丁教父最享盛名的几位中,最早的一位是鼎鼎大名的米兰主教盎博罗削(Ambrogio,340-397)。盎博罗削原是罗马帝国意大利半岛艾米利亚(Emilia)和利古利亚(Liguria)这个区域的总督,公元叁六九年他叁十岁那一年,米兰教区在选举新主教,但始终难产,盎博罗削以地方行政首长身份在场维持秩序,务使选举能够顺利,不发生意外。在一次众说纷纭、争执不下的选举过程中,在场有一个小孩子突然高呼"盎博罗削主教",当时在场的人士大感意外,盎博罗削本人更觉得莫名其妙,因为他是政府高官,虽然已在听要理,准备奉教,但那时候他连基督信徒都不是,怎能担任主教?可是在场的人士竟然都摒弃自己的成见,完全响应那个小孩子的呼声。盎博罗削竟也难却盛情,勉为其难地接受群众的拥护。过了几天,盎博罗削领了圣洗,旋又祝圣为主教。) X. @: n4 i7 H$ p$ t# L
担任米兰的主教後,盎博罗削便把自己的财产完全分施给穷人,并要求每个教友履行<敏感詞>正义,他说「土地属於众人,而非仅属於富有的人」。公元叁九零年希腊半岛德撒洛尼城发生<敏感詞>,罗马皇帝狄奥多西下令镇暴,屠杀了七千人,盎博罗削深深不以为然,竟然要求皇帝先忏悔作补赎,然後才准许他领圣体。这位半路出身的主教的确是个好牧人,他善尽主教的一切职务,我们後人可以从他所遗留下来的丰富着作中发现这一切。他的着作包括'讲道集'(sermoni)、领洗要理讲解(catechesi battesimali)、论守贞(trattato sulla verginita)等等,他还为教会的礼仪谱写了一些圣歌,开了西方教会在礼仪中咏唱圣歌的先河。
9 A) k- h( H: q* q! f; E盎博罗削在他的'论圣事'的作品中教人如何祈祷说:「你们倾听该如何祈祷:宗徒说『我要众人在任何地方都心灵洁白地祈祷,毫无怨恨和怒气』。可是主耶稣在福音中却说:『当你祈祷的时候,你要进入你的房间,把门关起来,向你的父祈祷』。你不觉得这其间有矛盾吗?宗徒叫人到处祈祷,上主却要人在自己的房间祈祷。其实一点也没有矛盾,你尽可以在任何地方、也在你的房间祈祷,因为你的房间到处都有。即使你生活在外教人中,在犹太教信徒中,你仍然到处有你隐秘的房间。你的房间就是你的心灵,你即使参杂在人群中,你仍然有内在隐秘关闭的房间」。, H1 F* I' I. E
盎博罗削主教继续说:「上主要人进入自己的房间祈祷,他要说的是:你不要像犹太人一样,只用嘴唇光荣我,他们的心灵却远离我。所以,你不要只在口头上祈祷,而要进入你的内心深处,专心一意地祈祷。至於甚麽叫作把门关起来呢?你知道在祈祷的时候,有一扇应该关起来,你不要高声喊叫,不要分心,不要跑到群众里面,而要不声不向在你心中祈祷,这样你可以确定上主一定听到你的祷声,因为他洞悉一切。你要暗中向你的天父祈祷,因为他看得到隐藏在你祈祷中的一切」。
" Q4 {! H G; h/ O最後,盎博罗削主教说:「为甚麽我们要在隐秘中、而不要大声大喊地祈祷呢?试看我们周遭,如果你向一个耳朵敏锐的人讲话,你不会喊叫,而是以温和轻柔的声调向他倾诉。要是你向一个聋子说话,就是拉高嗓门又有甚麽用?那些高声叫喊的人以为只要嘶吼,天主便听得见,殊不知这样作正减少他祈祷的效用。反过来说,在静默中祈祷的人证明他有信德,因为他知道天主洞察人心,在他还没有开口之前,天主已经聆听了他的祈祷」。
6 I8 p8 r `6 j# C$ B) \4 f( T拉丁教父中,与圣盎博罗削同时代,而且同享盛名的,就是热罗尼莫(Girolamo, 347-397)。热罗尼莫是个很传奇的人,他生于今天巴尔干半岛克罗的亚共和国的达尔马提亚地区(Dalmazia),年轻时度着流浪的生活,後来到罗马求学,过着放荡的学生生涯。结束罗马时期的学生生涯,便到东方去,在那里曾经一度进入隐修院尝试隐修生活,而且勉强地当了神父。
( v) j- g9 e) o7 H6 a公元叁八二年热罗尼莫又回到罗马,在达马索(Damaso)教宗手下效劳,并为罗马许多热心的贵妇服务。叁年後,他又前往东方,退隐犹太境内的白冷,在那里,他和几位女性挚友共同建立了许多男女隐修院。热罗尼莫虽然是个多才多艺的人,但是脾气暴躁,说话尖酸刻薄,甚至经常诬告别人,因此树立了很多敌人。他花了大半生研究圣经,达马索教宗因此委托他修订拉丁文版的圣经,可是他宁愿自己下手,重新把旧约圣经从原来的希伯来文和阿辣美语翻译成拉丁文。这部由他着手翻译和修订的圣经就叫作'通俗拉丁文本圣经'(Vulgata),也是教会所承认的官方正式的圣经。
2 ~% z5 [: n- c7 \除了翻译圣经外,热罗尼莫也写了一些评论介绍圣经的文字,一些很具争论性的文章,以及一些很有意思的书信。例如他写了一封信给他的女性挚友保拉(Paola)的女儿莱塔(Leta),教导她如何借着阅读圣经来教育女儿,也就是保拉的孙女,名字也叫保拉。热罗尼莫这样写说:「与其给以宝石美玉和丝绸的衣裳,不如叫她爱好天主的书。可是不能只喜爱书中那些镀金的袖珍画或用巴比伦细软的皮所制成的书页,而要努力设法咀嚼和品已经严格修订和注解的文字」。
9 S" l1 G8 {2 n$ _9 R热罗尼莫强调:「首先要学习'圣咏',抛开那些无聊的诗词小调。在撒罗满的'箴言'中精挑细选作人作事的道理。多读'训导篇',以便习惯于看轻世俗的事物。从'约伯书'中设法全力效法刚毅和坚忍的榜样。之後,便要捧读福音,而且从此不能释手。然後,全心研读'宗徒大事录'和'宗徒书信'。在心中填满了这些宝藏之後,才开始背诵'先知书'、 '列王纪'、'编年纪'、'厄斯德拉'以及'埃斯德尔传',最後才可以读'雅歌'而无害,因为如果一开始便阅读'雅歌',不但无从领会用情欲方式表达灵性婚礼之美的诗词文字,甚至会因此受害。千万留意所有的假圣经,需要非常的谨慎才足以从污泥中分辨出金子来」。
C3 E+ t8 } v7 j0 M4 s: P# ?/ w盎博罗削和热罗尼莫两位教父可以说是第四世纪下半叶的人,比他们稍微晚几年、却活到第五世纪叁十年代的另一位拉丁教会大教父、大圣师是奥斯定(Aurelio Agostino d`Ippona, 354-430)。这位一生也非常传奇的人物对西方拉丁教会的思想影响之大,恐怕没有出其右者。
+ U6 R$ v* H4 @# w9 D3 d奥斯定生于北非昔日的努米底亚(Numidia)地区的塔加斯泰(Tagaste),也就是今日阿尔及利亚的苏格艾赫拉斯(Souk Ahras)。年轻时在家乡求学,後来在迦太基城教书。书没有教多久便渡海来到帝国首都罗马和米兰等地游学,一心一意想从哲学和摩尼教的善恶二元论中找到真理。在意大利,奥斯定认识一位妇女,和他生了一个儿子,名叫阿代奥达托(Adeodato),他觉得和这位妇女的关系似乎是他人生旅途上的一个障碍。最後,在米兰主教盎博罗削的开导下,奥斯定终於看到了光明,并在公元叁八七年叁十叁岁那一年从盎博罗削主教手中领洗入教。+ b; X m9 x* z. t! B. e9 {
奥斯定领洗入教後便回北非老家,想去度隐修的生活,不料伊波纳(Ippona)教区的教友却希望他当他们的神职人员,他无法拒绝,只好接受祝圣,并担任主教的助理。伊波纳的主教去世後,奥斯定便在公元叁九五年继任为当地的主教。在叁十五年的主教牧职中,奥斯定讲道不遗馀力,而且周游北非各地,探望他的神职弟兄,并参加几次区域性的教务会议,对抗当时蔓延北非、自成一派的'多纳托'裂教(donatismo),声讨一位原籍爱尔兰、名叫贝拉基(Pelagio)的隐修士所倡导的得救论(pelagianesimo)。贝拉基主张人不受原罪的影响,只靠自己个人的努力,不必借助天主的圣宠,便可以得救。奥斯定以他个人皈依的亲身体验,强调没有天主的圣宠的帮助,人无法得救。
& k& t# E! i! q公元四一零年八月欧洲北部蛮族西哥特人攻陷罗马,焚烧抢劫叁天而去,消息传到北非,人人震惊,奥斯定尤其焦虑,于是立志写'天主之城'(Citta di Dio)这部旷世名着,阐述天主对人类的计画。奥斯定强调:在天主的计画中,人类历史上始终出现两座对立的城市,一座是天主之城,一座是地上之城。尽管帝国要衰亡,文化要消失,但天主的教会永不消灭。& M6 H& A% [ o' v8 ^( H$ |+ [
'天主之城'这部巨作,奥斯定写了十五年才完成。搁笔的时候,东西罗马帝国已经频频遭北蛮和匈奴的侵扰,摇摇欲坠。公元四二八年,罗马派驻北非将领博尼法乔(Bonifacio)图谋独立,举兵反,罗马派兵讨伐,博尼法乔引狼入室,向蛮族汪达尔人乞援,并提供运输船只。汪达尔王正中下怀,率部众八万入北非,登陆後大肆焚掠残杀,北非一片哀鸿。奥斯定看到这一切,悲从中来。公元四叁零年汪达尔人入侵努米底亚地区,兵临伊波纳城下,围困罗马叛将博尼法乔于城内,七十六岁的奥斯定主教面对城中无数难民,除了安慰鼓舞他们之外,也不知所措。围城四个月後,奥斯定得了疟疾不治,八月二十八日谢世。次年,公元四叁一年,伊波纳城陷,博尼法乔逃回罗马。( l# ^0 I% v& I* x- \
在所有的教父中,奥斯定算是最多产的作家,从他的讲道和要理讲解中,我们不难发现他除了是一位尽忠职守的主教外,更是一位杰出的教育家。他的着作也涉及圣经讲解、哲学和神学探讨。但在他所有的作品中,最脍炙人口和最享盛名的,莫过於'忏悔录'(Confessioni)。这是一本自传性质的书,内容叙述他皈依天主的心路历程,是一部感恩的祈祷颂词。'论天主圣叁'(Sulla Trinita)也是不朽之作。总之,在奥斯定以後的所有神学家,直到马丁路德、加尔文和扬森,没有一个不以奥斯定的思想为奎臬。/ A9 O2 c( \4 u" A7 l' ]- C
奥斯定教导迦太基一位名叫德奥格拉吉雅斯(Deogratias)的执事,如何向那些无意立刻善度圣洗生活的人讲解基本要理,他说:「你要记住,如果我们为我们的所作所为感到喜乐,人家就更容易听从我们。我们讲话的语气如果坚定,别人就可以感受到我们内在的喜乐。...阐述信仰的真理,问题不在从哪里开始,在哪里结束,而在於如何在喜乐中教导:越能怀着喜乐教导,越能受到听信。...我必须告诉你如何获得喜乐,...我承认,要是听众没有任何反应,你实在很难把话讲到底。所以必须求助于种种演讲的方法,以便激发听众的兴趣,也必须把听众从他们的保守约束中解放出来。...我们讲话要和蔼可亲,以减少尊重的心情所带来的隔阂,我们要记住我们彼此是兄弟;我们要提出问题问听众,以便知道他们是否听懂了我们所说的;我们更要鼓励听众自由地提出不同的意见。...我们需要借用合适、不离题的俏皮妙语来吸引听众的注意力,再不然就要叙述一些令人惊奇、能打动人心的话题来掌握他们的兴致...」(节录自Consigli per una catechesi elementare)。
# X- t1 s3 @" Y( T& j( d' A拉丁礼教会的教父们除了上面提到的鼎鼎大名的叁位之外,还有十数位也相当重要,例如第五世纪加采东大公会议时代的大良一世(Leone I, il Magno)教宗,以及第六第七世纪之交的大额我略一世(Gregorio I, il Magno)教宗,他们两位都有非凡的成就,所以都被冠以'大'(Magno)这个尊称。但是这些教父们的作品经常没有受到重视,因此少有人提到他们。
7 \2 S0 e% B2 a2 O5 U1 |传统认为的教父时代是随着第七世纪基督信仰文学作品的衰微而告结束。虽然有人以为藕断丝连,教父时代应该延续到十二世纪的法国圣师伯尔纳多时期才算完结,但是这样的看法似乎有点牵强,因为第七世纪的欧洲早已进入了'上'中古世纪时期,这个时期中的教会已经发生巨大的变化,而且教会内的作家大多只限於发挥先前教父、特别是圣奥斯定的思想而已。4 U% {" l9 f& G9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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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主教会自从耶稣基督创立以後,经过了叁百年才被罗马帝国正式接受。罗马的君士坦丁大帝在公元叁一叁年颁布帝国境内宗教自由法令并厚待天主教後,天主教受宠若惊,而且也知道善用良机,奠定教会的基础,发展教义神学和圣经学,排除各种异端,仿照帝国的行政体制树立教会的正统和组织。这种政教配合的美好时日使当时教内不少人士以为天主的国已经降临人间,那真是教会的黄金时代。到了第四世纪末叶,罗马帝国境内的基督信徒几乎都相信教会在帝国的体制之外是无法存在的,因为那时候的教会组织和帝国的行政系统是搭配的,身为教会的主教就等於是帝国的高级官员,再说,那个时代教会的大公会议都是由皇帝出面召开的。
6 p3 \: h5 X! @/ D, Y1 v0 j" E可是正当教会在逐渐巩固它的内外生活体制的时候,罗马帝国却开始衰微没落。公元叁九五年皇帝狄奥多西(Teodosio)去世,遗命把帝国东部交给长子阿尔卡迪奥(Arcadio),西部交给次子奥诺里奥(Onorio),一个大帝国从此分为东西两半,再也没有统一过。这时候,欧洲北方蛮族已经开始南下入侵罗马帝国,西罗马帝国早已病入膏肓,所以经过北蛮屡次攻打侵扰之後,在第五世纪七十年代覆亡。至於东罗马帝国,却能够继续维持一千年,但是它的疆域越来越小,直到公元一四五叁年奥托曼帝国皇帝穆罕默德二世攻下君士坦丁堡,才寿终正寝。
2 `' l N. [" c在东西罗马帝国数百年、甚至一千多年的变幻中,教会虽然历尽波折,却能在人世沧桑中避开历史时空的存废逻辑,继续走它有别于现世<敏感詞>任何团体组织的道路。! |, R# @2 s3 q W
话说第五世纪初年,欧洲北部日耳曼蛮族受到来自亚洲匈奴人的侵扰,于是纷纷越过多瑙河和莱茵河,闯入罗马帝国境内求生。公元四一零年,西哥特人(Visigoti)在他们的首领阿拉利克(Alarico)的率领下攻陷罗马城,焚烧掠夺两叁天後扬长而去,事件震惊整个罗马帝国。西哥特人最後定居高卢和伊比利安半岛。公元四二九年,北蛮的之一的汪达尔人(Vandali)得到北非罗马帝国叛将博尼法乔(Bonifacio)的内应,入侵北非,大肆焚掠残杀之後,反目围困引狼入室的博尼法乔于伊波纳城(Ippona)数个月。该城的主教奥斯定四方奔走,救济和安慰涌入城内的大批难民。年届七十六高龄的奥斯定疲劳奔命,又得疟疾,终於在公元四叁零年抑郁而终。次年,汪达尔人攻下伊波纳城,八年後又占领西罗马帝国北非行省重镇迦太基(Cartagine),成为北非的新主人。+ u/ k: i( N8 t" N: m+ f u+ e
当汪达尔人横扫北非之际,匈奴王阿提拉(Attila,400-453)攻入西罗马帝国。公元四五一年阿提拉进犯高卢北部,在巴黎附近的特鲁瓦(Troyes)遇到帝国和蛮族联军的顽抗,战事剧烈,双方损失惨重,阿提拉打退堂鼓。隔年,阿提拉又率部众南下意大利,西罗马帝国军队迎战不利,皇帝瓦伦蒂尼亚诺叁世(Valentiniano III)震惊,委托教宗良一世(Leone I)前往北部明乔河畔(Mincio)安抚匈奴人。
7 f' l& O/ j& f! e罗马幸逃了匈奴之患,但它那摇摇欲坠的体态却无法逃过南方北非汪达尔人的垂涎,叁年之後,公元四五五年,汪达尔王根泽利克(Geseric)从北非率舰北上,长驱直入罗马,蹂躏十四天而去,罗马文物破坏殆尽。又过二十年,罗马出了一位年轻没有经验的皇帝罗莫洛.奥古斯托洛(Romolo Augustolo),他在位不到一年,就被手下蛮族 兵头目奥多亚克(Odoacre)推翻。罗莫洛.奥古斯托洛算是西罗马帝国末代皇帝,此後不再有任何帝王出现,西罗马帝国从此灭亡。一个文明的古罗马世界,一个信仰基督的帝国就这样消失在历史中,继之而起的是由西哥特人、东哥特人、布根蒂人、汪达尔人这许多蛮族所建立的小王国。
! f4 z) u) C6 Z: u西罗马帝国覆亡,但是那里的基督信徒仍然存在,他们的哀痛失望不难想像,许多教友以为世界末日已到,他们不相信教会能够没有帝国而能继续存在下去。早在公元四一零年西哥特人侵犯罗马两天的时候,帝国境内的教友已经遭受了一次大创伤,当时的异教居民就认为那是他们的神在惩罚帝国,因为帝国丢弃原来的宗教而改信耶稣基督。如今帝国完全消灭了,基督信徒更忧心忡忡,他们自问:为甚麽遗体珍存供奉在罗马城的圣伯多禄、圣保禄宗徒以及许多致命者没有保护罗马免於蛮族的凌辱、侵占和摧毁?另有些教友则说,这是天主在惩罚基督信徒所犯的罪过。
# t a5 ]* d4 w隐居在东方巴勒斯坦白冷城的大教父热罗尼莫圣师听说罗马遭蛮族侵犯,朋友和许多人遭屠杀,悲痛之馀,向罗马的遇难者遥寄同情的眼泪。而远在南方北非的奥斯定听说罗马被西哥特人蹂躏抢掠,则发奋写'天主之城'这部名作,寄哀情于文字,设法以超性的观点来说明人世沧桑的无常和天主上智安排的永恒。 : f& ]. A3 O* B2 l% X
在北蛮大举侵犯罗马帝国、而帝国各地方政府处於摇摆不定、时存时废之际,天主教会是唯一尚存的组织体制。因此,各地的主教经常代理名存实亡的帝国行政业务。比方北非伊波纳城的主教奥斯定在汪达尔人血洗北非之际,他便在当地收容无数的难民,并要求各地的主教和神父们坚守岗位,与地方人民共患难。( c* q8 m0 ?# z" Q2 q( ]+ t
既然欧洲北方蛮人迫於匈奴的进逼,纷纷西移南迁,侵入罗马帝国疆域,造成喧宾夺主的情势,教会中有些人士对新局势有了新的见解,他们认为必须接受事实,与这些野蛮人和平相处。从另一方面来说,蛮族中有些头子也非常敬仰罗马文化,他们甚至邀请前朝帝国的官员襄佐政务。葡萄牙北部布拉加(Braga)城一位名叫奥罗西奥(Orosio)的神父,九死一生逃避了汪达尔人的屠杀,奔往北非伊波纳城,依附在奥斯定主教那里,他在所写的'抗拒异教徒史略'(Storia contro i pagani)中说:「有谁知道正当东西方各地的圣堂充满匈奴人、汪达尔人、布根蒂人的时候,野蛮人侵入了帝国呢?难道我们不应该为天主的仁慈而欢心雀跃吗?他借着我们的破产而使许多民族认识了真理,否则,他们怎能与真理接触呢?」。" p4 e" t- M; {) T
奥罗西奥以为北蛮的入侵宣告了教会将进入新的时代。事实上,这些日耳曼蛮族中,有很多已经是基督信徒,因为在第四世纪中叶的时候,就有一位属於亚略异端、哥特人、名叫乌尔菲拉(Ulfila)的主教向他们宣讲福音。一般而论,这些日耳曼蛮族对欧洲的天主教徒还算客气,但是对北非的天主教徒则残暴异常。! q, e+ i3 n! a7 v# x3 m
在蛮族侵扰西欧的时候,也发生一件趣事。根据第六世纪法国图尔(Tours)教区主教额我略(Gregorio di Tours,538-594)所写的'法兰克人历史'的记载,娶天主教女子克洛蒂尔德(Clotilde)为妻的蛮族法兰克人君王克洛多维奥(Clodoveo, 466-511),在一次对抗另一个蛮族的时候,发现他的部众就要溃败下来了,突然急中生智,高举双手,着眼泪向天呼求说:「克洛蒂尔德所称呼的永生天主之子耶稣基督,据说你帮助那些陷入危险的人,并使寄望于你的人得胜,因此,我虔诚求你前来相助。如果你使我战胜敌人,好证明你的威能,就像那些把自己奉献于你的圣名的民族所经验到的一样,则我必定信奉你,因你的名受洗,因为我曾呼求我的众神明,但他们并没有帮助我,足见他们没有任何能力,他们无法帮忙那些事奉他们的人。所以,我恳求你,也愿意信赖你;请叫我脱免敌人之手!」。克洛多维奥祈祷完毕,顿见敌军狼狈溃逃。; x7 [3 h+ W1 B% D
法兰克王克洛多维奥在生死关键时刻,因着祈祷而转败为胜,他所经验的奇迹和两百年前罗马帝国君士坦丁大帝凭着基督十字架的标记而战胜强敌的事迹如出一辙。克洛多维奥没有食言,他真的皈依天主教,而且对後世发生极大的影响。因着他,法兰克人都信奉了天主教,而这个蛮族也从此得到高卢罗马人在文化文明各方面的帮助,进而征服了日耳曼各蛮族部落。
# E, q# o% a/ A8 o( ~, P) F西罗马帝国灭亡後,天主教徒看到法兰克人世界中有一位信仰天主的君王,因此倍感亲切,他们于是渐渐地不再把向心力投向东方的君士坦丁堡,因为在西方已经有了一位新的'君士坦丁大帝'。
* a2 C2 ?* M7 s. b/ ^8 Z* G: z当法兰克人逐渐征服日耳曼各蛮族的时候,东罗马帝国皇帝查士丁尼(Giustiniano,482-565)也发奋收复失地,设法把沦入蛮族手中的领土抢回来,这件事他在北非和意大利倒有些斩获。可是查士丁尼皇帝的最大成就还在於建造君士坦丁堡那座辉煌的圣索非亚圣殿,以及颁布罗马法典,就是所谓的'查士丁尼法典'。这部汇集罗马帝国所有法律的法典成了後世欧洲民间和宗教一切法律的蓝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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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2 F/ X) X9 G I! e% H |伊斯兰教的兴起与阿拉伯人入侵基督信仰的世界/ L) w" J+ L0 q$ A- G$ f E f%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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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洲北部日耳曼蛮族于第五世纪初叶开始大举南下,入侵西罗马帝国後,在一百多年间,地中海沿岸各地纷纷落入蛮族手中。公元四七六年,西罗马帝国最後一位皇帝罗莫洛.奥古斯托洛(Romolo Augustolo)被手下蛮族 兵将领奥多亚克(Odoacre)罢黜,西罗马帝国从此寿终正寝。取帝国而代之的是各蛮族在西欧、南欧和北非所建立的小王国。
0 s. }8 @& b9 E, j9 _# R随着西罗马帝国的殒落,天主教会也遇到空前的大冲击,有人为此哀痛欲绝,如隐居在巴勒斯坦的圣热罗尼莫,也有人因此得到启示,发奋写作,为天地立命,如北非的圣奥斯定,又有人以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的观点展望新局,如投奔圣奥斯定的葡萄牙神父奥罗西奥。但事实上,在那看来似乎万劫不复的昏暗时代中,教会却奇妙地生存下来。哪知一百五十年後,阿拉伯半岛的阿拉伯人兴起,开始横扫地中海沿岸各地,他们对教会所带来的冲击远比北蛮更激烈。' J3 b7 x! N Q6 j% s; t
第七世纪的阿拉伯半岛是世界文明和宗教的交叉路口,根据传统的说法,这个地方原来就居住着信仰一神教的民族,他们的信仰远比犹太教、天主教和伊斯兰教还早。按照可兰经的说法,这些民族就是旧约圣经所记载的亚巴朗和他的子孙们(hanifs)。後来,渐渐地有犹太教和天主教团体迁移到阿拉伯半岛的红海沿岸,甚至到了半岛南端的也门。不过,那里大部分的居民还是信仰多神的游牧民族,他们之间并不和睦,彼此交相攻伐,岁无宁日。传闻半岛邻近红海的麦加城的'卡巴'(Kaaba)清真寺珍存着一块加比厄尔(Gabriele)总领天使带来的黑石头,因此吸引无数的阿拉伯人前往朝圣,赶市集。
0 ~ m, X( v4 G在这些不同信仰的交互影响下,穆罕默德(Muhammad)于公元六一零年宣称他得到来自天上的讯息的启示,指出天主审判世界人类的日子即将来到,人人都应该悔改皈依。穆罕默德所得到的天上讯息就是'可兰经',这个经典要求信徒绝对服从唯一的天主。这种绝对服从的行为,阿拉伯语就叫作'伊斯兰'(Islam)。因此,信奉可兰经的人士便称为伊斯兰教徒。) j- T4 P) Q( M3 C$ X2 \
穆罕默德宣称自己是自亚巴朗以降,许多众先知中最後的一位,耶稣也是众先知中的一个。穆罕默德自认为他在阿拉伯世界中负有重建一神教、并使阿拉伯人在世界中与<敏感詞>民族平坐平起的重任。为使阿拉伯人与<敏感詞>民族平等,遵奉可兰经是唯一的途径。奇怪的是穆罕默德同族的人并没有信他那一套,不得已,只好在公元六二二年逃离麦加,避居麦地那(Medina)。'避居'这个行为阿拉伯语叫作'伊吉拉'(higira)。因此,伊斯兰教徒把穆罕默德移居麦地那的这个行为当作他们纪元的年号。: ~1 e7 [$ e/ Q$ ~
穆罕默德原来想把同样信奉唯一真神的犹太教徒和基督信徒联合在他的可兰经旗帜之下,但没能如愿以偿,于是反目与犹太教徒和基督信徒为敌,同时宣告他的新宗教'伊斯兰教'的诞生。伊斯兰教既诞生,穆罕默德便开始以武力征服阿拉伯半岛<敏感詞>部落,铲除麦地那所有的犹太教徒,自立为教主,建立一个以可兰经为法律的政教一的国度。公元六叁零年,穆罕默德攻下麦加,两年後死在麦地那。$ l% C$ g6 ]( G5 |1 Y7 w
当信奉伊斯兰教的阿拉伯人在阿拉伯半岛崛起的时候,西北边的罗马帝国和东边的波斯帝国都已经式微,于是阿拉伯人乘机东征西讨,以闪电战术占领了许多地方。他们乐意为扩展唯一真神的国而效命疆场,马革裹也在所不惜。这便是伊斯兰教保守派人士通称的'圣战'(djihad)。
- H9 S3 T5 K; e% N i阿拉伯半岛西边的埃及和北边的叙利亚本来都是信仰基督的罗马帝国的天下,可是当阿拉伯伊斯兰教徒大军杀到的时候,那些地方的居民却没有甚麽反应,甚至还以为阿拉伯人是他们的解放者,因为埃及和叙利亚的基督信徒在教义和种族上,一向与君士坦丁堡东罗马帝国和教会当局处在冲突的状况之中。他们这种态度给阿拉伯征服者的军事行动许多方便。
' H c. ]0 h5 X公元六叁八年,耶路撒冷、叙利亚、巴勒斯坦相继陷落,六四二年埃及的亚历山大城也沦陷,六五一年阿拉伯人灭波斯王朝。北非的居民对抗阿拉伯人的入侵必较顽强,但也在第七世下半叶接二连叁失守。公元六七零年,阿拉伯人在突尼斯建立凯鲁万城,公元六九八年迦太基城弃守。到此,北非完全成为阿拉伯人的天下。公元七一一年,阿拉伯人和北非的柏柏人(Berberi)联合,跨海向欧洲的伊比利安半岛进发,占领了西班牙,直捣法兰克王国的心脏普瓦捷(Poitiers)城。( _# W, n0 I. Y% s: z$ S' l
阿拉伯的伊斯兰教徒进犯欧洲,显然犯了基督信徒的大忌,信仰基督的欧洲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的,从此便揭开一连串无止无休的战争序幕。这场基督信徒和阿拉伯伊斯兰教徒之间的神圣战争延绵了七百六十年,直到公元一四九二年伊斯兰教徒被逐出西班牙,退回北非为止才结束。
% m5 d2 c6 e" x$ y当阿拉伯的伊斯兰教徒占领耶路撒冷等圣地四百年後,欧洲的基督信徒再也无法忍受耶稣基督诞生和生活过的地方继续处在异教徒的统治之下,也不愿意东西方之间的贸易交通被信奉伊斯兰教的阿拉伯人和土耳其人所垄断,于是在第十一世纪末年(一零九五年)在乌尔巴诺二世教宗的推动下,发起征讨伊斯兰教徒,以收复圣地的军事行动。这就是历史上有名的十字军东征。9 v& ^; Q: n6 n, ?/ S
当然,阿拉伯人与西方文明接触的时候,也惊讶于西方古典的希腊文化,他们多方吸收消化,甚至予以发扬和传播。因此,地中海沿岸的西班牙和西西里岛便成了基督信仰文化和伊斯兰文化交流的重要地区。今天我们在西班牙东南部和意大利南方的西西里岛仍然可以看到许多辉煌的、充满东方色彩韵味、细腻别致的亭台楼阁建,就是伊斯兰和基督信仰文化交相辉映的产物。
- D7 ?0 P9 L9 \8 [话说回来,当阿拉伯人占领东罗马帝国东边地区和北非以後,伊斯兰教徒虽然在某些地方也对那里的古老天主教团体采取某种程度的宽容与包含,到底在伊斯兰政教的统治下,这些教会团体绝大部分还是慢慢地消失,不过其中有些直到今天还能继续生存下来,最着名的无非是埃及说'科普特'语的古老基督信徒团体和黎巴嫩的'马龙尼'基督信徒团体。这些教会团体一直固守着他们的古老传统如隐修生活,也维护着自己的文化特色如礼仪所使用的语言。至於北非地区教会团体的处境,一向没有好转过,当阿拉伯人占领那片广大地区的时候,那里还有大约四十位主教,四百年後只剩下五位,再过九百年,一九七九年时,只剩下两位。十二世纪初的时候,北非几乎再也看不到基督信徒,于是,教会的重心已不再是以罗马为中心的地中海区域,而是向北移了。8 s- A# N* r& a# _; P4 `
正当西罗马帝国殒落、阿拉伯伊斯兰教徒在地中海四周来去自如、天主教会的重心逐渐北移之际,欧洲东北方的斯拉夫人则开始西移和南下,他们在多瑙河两岸定居,也南下抵达亚德里亚海的巴尔干半岛沿岸。斯拉夫人的出现无形中成了东方和拉丁语系的西方之间的一道城墙,于是信仰基督的世界从此又有了新的地理形势。! k$ S; x; I' O' k
西罗马帝国灭亡後,东罗马帝国也没有好日子过,它的南部已在七世纪中叶被阿拉伯伊斯兰教徒所占领,巴勒斯坦、埃及和叙利亚等地都沦陷了,帝国北边和东部又受到斯拉夫人和保加利亚人的威胁,所剩下的可以说只是一个讲希腊语的亚洲国家而已。这样一个国家顶多只能够称为'拜占庭帝国'。它之所以称为拜占庭,因为东罗马帝国首都君士坦丁堡在公元叁叁零年建为都城之前,是个名叫拜占庭的小城,如今,东罗马帝国已经威风不存,风华不再,称它为拜占庭帝国或许更恰当。, K- M! Z# m) b
东罗马帝国虽然四面受到威胁,西边有蛮族,北边有斯拉夫民族,东边有保加利亚人,南边有阿拉伯人,国势大大削弱,可是君士坦丁堡宗主教区在东方基督信仰世界中的地位不但没有因为帝国势力的锐减而水降船低,反而如旭日东升地凸显它的重要性,因为耶路撒冷、安提约基雅和亚历山大这叁个在宗教上与君士坦丁堡地位相当的宗主教区已经沦陷在阿拉伯世界中,完全被孤立起来,所以幸存的君士坦丁堡唯我独尊,俨然成了东方教会的中心,与西方的罗马抗衡。; b8 p, n2 Q+ \ B/ i" V6 u
西方的罗马在日耳曼北蛮消灭西罗马帝国之後,在<敏感詞>上已经失掉它的重要性,但是在宗教上,它仍然是天主教会的中心。蛮族占领西罗马帝国後,建立了许多小王国,这些小王国的主人并没有能力治理希腊和罗马文化留下来的文明国家,所以在他们称王之後,整个西方原有的<敏感詞>、经济、<敏感詞>体制都慢慢地瓦解,城市生活和商业逐渐衰退,只有那些农村大领地还保存着一些乡村的活动而已,<敏感詞>生活渐渐地野蛮起来,文化和艺术走向没落,原来的基督信仰生活又参入许多杂乱的迷信。' i" w& M) n: K5 ~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整个西方文明表面看来正在瓦解崩溃的现象,却是一次古老文化和蛮族各种新生活习俗交融互动的机会。在这种交融互动的作用中,基督信仰以它潜移默化的功能慢慢地助长一个新文明的诞生。这个文明以希腊和拉丁文化遗产为基础,再加上日耳曼民族新血轮的生命力,正朝向一个无法预测和无可限量的未来前进。( \3 Q& R; V3 h1 h$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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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w8 T' h: g) {* z- w3 [' m8 [7 ?4 P D西方新帝国的诞生与教宗国的形成 0 T2 P: I8 ~8 ?%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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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四七六年西罗马帝国灭亡後,西欧分裂为许多北方蛮族所建立的小王国,其中之一的法兰克王国在国王克洛多维奥(Clodoveo,466-511)的领导下,得到妻子克洛蒂尔德(Clotilde)的天主教信仰的帮助,逐渐统一西欧,建立了一个南起比利牛斯山、东北至日耳曼地区的美罗温(Merovingi)大王朝,同时率领他的臣民皈依天主教。克洛多维奥国王在公元五一一年去世後,美罗温王朝由他的四个儿子分四个小王国统治。这些小王国的王侯不理政事,代代相传,昏庸无度,把国计民生交给宫廷的管家来处理。从此,法兰克王国走向瓦解的末路。/ k% s X1 S) I! i
公元七一四年,法兰克王国东北部奥斯特拉西亚(Austrasia)小王国由卡洛.马尔泰洛(Carlo Martello,685-741)这位总管家执政,他在七叁二年和七叁七年分别<敏感詞>阿拉伯伊斯兰教徒在西部普瓦捷(Poitiers)和南部阿维尼翁(Avignone)的进攻,因此名声大噪,权位高涨,嚣张到竟然开始干预教会事务,指派教会主教和隐修院院长的地步。卡洛.马尔泰洛在公元七四一年去世,他的儿子丕平(Pipino il Breve, 714-768),绰号'矮子',继承他的职务。这位矮子丕平执政了十年後,发现他执政而别人当王,似乎于理说不过去,于是别有用心地向当时的教宗匝加里亚(Zaccaria)请教说:「谁应该当国王呢?是深居王宫,无所事事的人呢?或是身负国家命运的人呢?」,匝加里亚教宗回答说:「英明能干的比徒具虚名的当王更好」。丕平听了这个答覆,正中下怀,很快就把美罗温王朝最後一位昏庸的君王契尔德里克叁世(Childerico III)逼下台,并请求号称'日耳曼人的使徒'的波尼法爵(Bonifacio,673-754)主教给他加冕,自任为王。那是公元七五一年的事。
3 u2 U% y, ^! W. X1 U0 v" t叁年後,意大利半岛北部的伦巴迪人(Longobardi)占领了东罗马帝国在意大利东海岸的重镇拉文纳(Ravenna),又进逼罗马,当时东罗马帝国已经自身难保,哪有能力顾及西方,教宗斯德望二世(Stefano II)很了解君士坦丁堡爱莫能助,于是远赴高卢请求法兰克王丕平相助。丕平乘教宗来求援之际,又让教宗亲自再给他和他的儿子们加一次冕。一个西方新帝国从此开始孕育。
( I- T. Z2 B, N( R; ^就在斯德望二世教宗为丕平加冕那一年,即公元七五四年,丕平南下出兵意大利北部,打败伦巴迪人,把夺回来的土地全都交给教宗,并护送教宗回罗马。哪知伦巴迪人并没有把土地交给教宗,丕平于是在七五六年再次远征伦巴迪人,把他们击败,将原先的土地悉数奉送给教宗,让教宗全权治理。历史中有名的'教宗国'(Stati pontifici)从此形成,直到公元一八七零年意大利统一军占领罗马後,教宗国才消失。4 O5 R) r/ Y5 t) i8 Z
教宗国的形成是得力于法兰克王的所赐,也因此教宗国无形中便多少受制于法兰克国王。当时虽然君士坦丁堡拜占庭帝国皇帝对罗马已经没有甚麽影响力,对法兰克王国更不能置喙,但是看到罗马教宗以国家君王的姿态出现国际<敏感詞>舞台,实在感到不是味道,而教宗对拜占庭帝国皇帝的关系更是变得微妙。
. t0 ]8 ^$ @1 J* Z* O公元七六八年丕平去世,把法兰克王国交给他的儿子大卡洛(Carlo Magno,一称查理曼, 742-814)。这位雄才大略、才气纵横的大卡洛继承他的父王丕平的政策,加强西欧的团结一致,<敏感詞>阿拉伯人对西班牙北部的进攻,扩张王国东部领土,以强制手段迫使萨克森人(sassoni)皈依天主教。公元八百年,大卡洛在君士坦丁大帝所建的罗马圣伯多禄大殿内接受良叁世教宗的加冕,成为'神圣罗马帝国'(Sacro Romano Impero)的皇帝。这个充满日耳曼气息的新帝国从此继承了旧罗马帝国的遗产。* h7 y2 }1 r) `' D; s7 L
神圣罗马帝国的诞生意味着西欧各民族长久渴望重新统一与享受和平的实现,这个统一与和平建立在他们的<敏感詞>和宗教信仰重新有了一致的归宿的基础上。在<敏感詞>方面以大卡洛皇帝为最高领导,在宗教信仰方面以罗马教宗为元首。于是,西方世界形成了两极互动的<敏感詞>。
* Z% [9 {+ s; Y5 c, N大卡洛虽然被罗马教宗在圣伯多禄大殿内加冕为神圣罗马帝国皇帝,但是东方君士坦丁堡拜占庭帝国的皇帝并不承认大卡洛的帝王身份,甚至称他为篡位者。这件事又加深了希腊的东方和拉丁的西方之间的不和睦。
% Y6 c' G& X$ k" V神圣罗马帝国在公元八百年诞生之前,大卡洛只是法兰克王国的国王,这个王国是他的父亲丕平推翻美罗温王朝、并获得教宗的承认而得来的。当丕平取得法兰克王国的王冠时,便用他的儿子大卡洛的名字称呼他的王朝为卡洛林王朝(Carolingia),因此,卡洛林王朝乃是神圣罗马帝国的执政者。这个王朝的君王们都认为他们有义务重建教会内部的秩序,并恢复教会的威信。早在丕平当政的时代,有日耳曼使徒之称的波尼法爵主教便开始整顿日耳曼地区的教会组织。大卡洛在位时,更邀请了外地的文人学士来振兴法兰克王国的文学艺术,其中有很多人是隐修会会士。大卡洛还参考了不少有学养的外地隐修士的意见,颁布了许多彻底改革法兰克王国内部教会的法令,细心选择主教的人选,主教们都被当作王国内的高官看待。至於神职人员,大卡洛帮助他们建立团体的生活。高卢南部靠地中海的蒙彼利埃(Montpellier)城的阿尼亚纳(Aniane)隐修院院长本笃也致力于推广圣本笃的会规,作为改革许多隐修院的动力。这位隐修院院长更努力恢复古老的规矩,使隐修院院长由院内的隐修士直接选举产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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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k2 v. P; P! r* A2 ?8 [自从北蛮侵入西欧以後,教会的礼仪生活便逐渐混乱衰微,丕平执政後便推行改革,他的儿子大卡洛继位後更要求把罗马拉丁礼仪书本引进法兰克王国。可是这种由官方主导的礼仪改革多少变成一种外表的法定礼节,教友团体祈祷的气氛慢慢地充淡,那些不懂拉丁文的教友参与弥撒和圣事礼仪的时候,就好像在观看表演一样,礼仪的内容因此变得神秘起来。过去举行弥撒圣祭时所使用的普通面包,现在改为不经发酵的面饼;过去神父面向着教友团体举行弥撒,现在则背着教友大众,低声地诵念弥撒圣祭的经文。- O! D: ?# c" S- E. O
3 p+ k, C+ R% q M. [' x在学术上,大卡洛为神职人员设立学校,因此带动了文化知识的更新,他在都城艾克斯拉沙佩勒(Aix-la-Chapelle ),也就是今天德国的亚琛(Aachen)城的朝廷中设立宫廷学院,延揽许多博学之士,他们都是一时之选,其中有很多是隐修士。这些学者努力重振古典拉丁文学,研究圣经、教父和礼仪。那时有不少抄写文字的工作坊写出许多令人赞叹的手抄本,字型字体和书页装饰图画都精美无比。) ^/ [5 U o$ ]* f
: O% B) C; Q8 L4 |1 |这一切文学、艺术和宗教生活上的更新与发展无异是卡洛林王朝的文艺复兴。这个复兴在第九世纪初叶进入开花结果的阶段。, H1 Y& O/ e0 O- @2 W!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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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占庭帝国和斯拉夫民族中的礼仪之争6 ]$ ]5 ^3 K6 Y* X+ R1 u: 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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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主教是个普世的教会,它的成员属於世界各种肤色、语言、文化和风俗习惯的的民族,因此,各地信友在表达他们的信仰的时候,很自然地会流露自己的生活方式特色。教会的礼仪是教友发于心、形于外的崇拜天主和敬礼圣人的礼节仪式,所以在维护普世教会信仰的一致和纯正上,礼仪成了一个非常重要的因素。既然教会必须维护信仰的一致和纯正,又要顾及世界各地不同文化背景的教友的信仰的真诚流露,那麽如何使礼仪既能表达不同文化的特徵,又不至於参杂违背纯正信仰的枝节,就成了教会始终顾虑的大问题。这样的问题在教会历史上不断出现,而教会当局也就不得不经常介入,希望在维护正统的前提下化解困难,把地方教会的信仰生活导入正途。& b, @; Z3 v* h7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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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由于礼仪和地方思想文化习俗必须互相妥当配合,才能彻底发挥它引导教友团体崇拜天主和敬礼圣人的功效,可是历代教会各层负责人士因为种种客观因素,并不一定完全了解各民族和各地方的文化传统,因此在介入礼仪问题时,难免发生判断不当或朝令夕改的措施,并因而导致令人惋惜的争执。这种人为的过失在历史上屡见不鲜,而教会也在这些过失中学到很多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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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初世纪的教友并不赞成用绘画和雕刻艺术来表达他们对天主的敬拜,因为在旧约时代天主曾透过梅瑟明令禁止以色列选民敬拜偶像邪神,而绘画和雕刻所表现的天主和<敏感詞>神圣可能有被当作偶像来敬拜的危险,因此,初世纪的基督信徒反对把信仰表现在形象艺术上。可是在第叁世纪当罗马帝国皇帝开始公然迫害教会,致使教友潜入地窖度信仰生活後,这些教友便在地窖的墙壁上画了一些圣经上的人物和故事,用以装饰阴暗狭窄的内部。在那些壁画中,耶稣基督总是出现在中心位置。就这样,似乎再也没有人反对用绘画雕刻形象来表现宗教信仰。
8 `. X9 b1 y% {+ o G後来,宗教性质的形象艺术在东方拜占庭帝国的教会中获得意想不到的发展和重视,它在宗教教育上占有重要的地位,因为那是无声的讲道,是文化程度比较低的人、甚至文盲的人可以阅读的书籍。教友尊敬这些圣像的时候,就是把圣像中的人物和事件放在自己眼前来瞻仰,来默想。虽然如此,还是有人把尊敬圣像当作迷信、把圣像当作偶像来看待。
t) E1 }! z0 r, t/ Y7 c$ F& J" _公元七二六年,拜占庭帝国皇帝莱奥内叁世(Leone III)摧毁君士坦丁堡皇宫大门上的基督像,从此展开了为期一百多年的反对敬礼圣像的<敏感詞>运动,这项运动引发了民间、教会、隐修会和军方许多的反弹。有人以为莱奥内叁世皇帝打击圣像的行动是受到邻近伊斯兰教势力扩张的压迫,但是更有人认为皇帝的举动是为了净化民间的宗教信仰,也为限制隐修会士对<敏感詞>大众的影响力,因为隐修会士是维护敬礼圣像最力的人。
' ?2 m7 v2 x2 ]2 p拜占庭帝国反对圣像的运动到了莱奥内叁世的儿子君士坦丁五世(Costandino V,718-775)皇帝时代达到顶峰,有些隐修士还为了保护圣像而殉道。公元七八七年摄政皇后伊雷内(Irene,752-803)发现情势不对,徵得罗马教宗阿德里亚诺一世(Adriano I)的同意,在尼西亚(Nicea)召开了天主教第七届大公会议,也就是所谓的第二届尼西亚大公会议,讨论敬礼圣像的问题。大公会议裁断敬礼圣像是合乎教会信仰的行为,因为所敬礼的不是圣像本身,而是圣像所代表的神和人,而且敬礼(venerazione)和崇拜(adorazione)是两回事,敬礼的对象是圣人,崇拜的对象则是天主。到此,拜占庭帝国严重的礼仪之争算是平静了下来。不料二十五年之後,同样的争执再度引发,这个不幸的事件一直持续到公元八四叁年,才由女皇狄奥多拉(Thodora)将它平息,恢复对圣像的敬礼。这可以说是一般教友大众和隐修会士们的胜利,皇帝的权威终抵不过老百姓的信仰。然而,对圣像的敬礼也不是可以随便的,在绘画或镶嵌圣像时,必须遵守严格的神学原则,耶稣基督必然要站居最崇高的位置,他通常都被画在圣堂的圆顶上,依此类推,圣人圣女像则被画在圣堂墙壁比较低的地方。1 k6 k- w3 Z3 c5 p L4 x
持续一百多年敬礼圣像的争执虽然从此在拜占庭帝国消失,却因此隐埋了东西方教会分裂的种子,因为君士坦丁堡的宗主教们大都倾向于袒护皇帝,反对敬礼圣像,而罗马教宗则主张敬礼圣像。这种相对的立场一直暗暗地延续下去,直到公元一零五四年罗马教宗的代表和君士坦丁堡宗主教因为<敏感詞>、文化和宗教冲突而彼此开除教籍时,一发而不可收拾。9 b8 h- n& H! t3 }
第八世纪末年正当卡洛林王朝在西方兴起,而拜占庭帝国在东方式微之际,东西两方教会在传播福音上仍然不遗馀力,那时候欧洲东北部斯拉夫人渐渐向西南部迁移,在多瑙河平原一带定居,他们成了拉丁教会和拜占庭教会传教的新对象。最先向斯拉夫人传教的拉丁教会传教士大都是日耳曼人,他们从巴伐利亚来到波希米亚和莫拉维亚一带。由于语言不通,宣讲的教义又复杂,致使莫拉维亚的斯拉夫人难以了解基督信仰的精髓。当时莫拉维亚的君王拉第斯拉夫(Rastislavo)便转而向君士坦丁堡的拜占庭皇帝求助,他说:「我们的国家虽然已经领洗奉教,但是我们没有老师可以给我们讲道,教导我们,讲解圣书。我们既不懂希腊文,也不懂拉丁文;有些人教我们这样,又有些人教我们那样,因此我们无法了解圣书的真义和其中蕴含的力量。所以,请派遣有能力可以给我们讲解圣书的文字和精神的老师到我们这里来」。
5 Z$ \5 ~7 H5 P# e$ U2 f$ E1 {君士坦丁堡皇帝米海尔(Michel)听到莫拉维亚君王的请求,便召集他所有的博学之士讨论问题,他们告诉皇帝:在德萨洛尼加有个名叫莱奥内(Leone)的人,他的儿子们精通斯拉夫文,其中两个专攻哲学和科学,一个名叫济利禄(Cirillo),另一个名叫梅多第(Metodio)。于是皇帝派遣这两位兄弟前往莫拉维亚和波希米亚。他们到了之後,便为斯拉夫人创造文字,为他们翻译新约圣经。从此,斯拉夫人大为高兴,他们可以经由自己的文字而认识天主的伟大。8 ^' m5 u) `3 y" d
济利禄和梅多第两兄弟在斯拉夫人中传教的成功很令日耳曼巴伐利亚的主教们觉得不是味道,他们认为这两个人与日耳曼传教士在竞争,因此发表言论说:除了希伯来文、希腊文和拉丁文之外,没有一个民族可以拥有自己的文字,因为罗马总督比拉多在耶稣的十字架上只用这叁种文字写下耶稣的头衔身份。也因此,任何民族只可以用希伯来文、希腊文或拉丁文来祈祷。济利禄和梅多第两人没有办法,只好起程前往罗马,请求教宗裁断。教宗若望八世听了这两兄弟的报告,很是高兴,除了热烈招待他们之外,还责备那些反对斯拉夫文字书籍的人。教宗说:「愿圣经的话实现;愿各种语言都赞美天主!」。( w A/ _. I# P" c" A2 D, T
济利禄因为积劳成疾,动身回东欧之前便死在罗马,他的遗体至今仍葬在罗马市中心的一座圣殿内。梅多第则被教宗任命为大莫拉维亚地区的总主教,回到那里继续传教。公元八八四年梅多第去世後,日耳曼的主教们又起来攻击斯拉夫教会所使用的语言和礼仪,并把事情告到罗马教宗斯德望五世(Stefano V)面前。这位教宗一反他的前人若望八世的态度,竟然宣判说:「梅多第带给斯拉夫人的不是建树,而是迷信,不是和平,而是争执。从来没有人准许过梅多第用斯拉夫语言来举行教会的礼仪的企图。所以,因着天主和我们的权威之名,我们禁止有知识的人使用斯拉夫语来宣读福音和宗徒们的书信着作,违者开除教籍」。
( p7 r! v" a* ?/ z! p4 ]" {有了斯德望五世教宗的禁令,梅多第的徒弟们在莫拉维亚和波希米亚一带待不下了,只好南下逃到保加利亚避难。保加利亚人原是亚洲的民族,但是已经斯拉夫民族化了,他们接纳济利禄所发明的文字字母和斯拉夫人的教会礼仪。第十世纪,保加利亚北方的俄罗斯人又从保加利亚人那里接受了文字字母和宗教礼仪,成了俄罗斯人信奉耶稣基督的滥觞。! F+ {) c3 c4 L+ L1 C5 O; G0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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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A& d6 c y; \+ V0 d神圣罗马帝国衰微与封建制度兴起後的教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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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q9 T- ?+ m. H. t
; r, k& a! u" O6 G8 z0 o 公元八百年,法兰克王大卡洛(Carlo Mago)在罗马圣伯多禄大殿接受教宗良叁世(Leone III)加冕,成为神圣罗马帝国皇帝後,东征西讨,建立一个显赫的西方大帝国。十四年後大卡洛去世,其时神圣罗马帝国已经扩展到巅峰状态,他的儿子路易一世(Ludovico I)继位,难以更上一层楼,帝国开始走下坡。路易一世在位二十六年,于公元八四零年去世,叁年後,他的叁个儿子在法国东北部的凡尔登城(Verdun)签署条约,把帝国瓜分为叁部分,各自为王,即法兰克西部、中部和东部。西部和中部地区就在今天法国境内,并延伸到意大利半岛,东部大约是今天的德国地区。在中部称王的罗泰尔一世(Lotario I, 795-855),名义上仍然保留帝国皇帝的尊号。% s3 |, |6 Z/ V/ i, Y# D6 ?) m% _
帝国分解後,内忧外患随之而来,除了大小内战之外,北欧蛮族诺曼人(Normanni)更开始顺着大西洋东岸沿海南下,侵扰英伦叁岛和法国、西班牙、葡萄牙西部滨海地区,他们像海盗一般由海上而来,乘船溯河流而上,到处杀人放火,抢掠一番,然後扬长而去,满载而归。居住在沿海的人,能够逃的就逃往内陆求生。东部地区则有来自乌拉山一带的匈奴人的一支,号称匈牙利人或马扎尔人的,开始侵入日耳曼,并越过莱茵河,直捣法兰克中部。南部地区更有伊斯兰教徒海盗在地中海横行霸道,他们从北非跨越直布罗陀海峡,进入西班牙,然後前往法国南部普罗旺斯和意大利沿岸一带抢劫侵扰。4 \4 ^5 P6 k) }* }
这个名存实亡的神圣罗马帝国经过一个多世纪的内忧外患,到了第十世纪下半叶开始恢复一点平静。当时日耳曼王鄂图一世(Ottone I, 912-973)南征意大利,东讨匈牙利人和斯拉夫人,大有一番作为後,很想整顿大帝国,恢复神圣罗马帝国昔日的威风,于是在公元九六二年南下意大利,促使教宗若望十二世给他加冕,成为'日耳曼神圣罗马帝国'皇帝。这位新皇帝重新追认昔日法兰克王丕平和神圣罗马帝国皇帝大卡洛赠送给罗马教宗的领土和权利,但要求对教宗国享有宗主权,对选举教宗也有干预的权柄。那位昏庸无能的教宗也无可奈何。鄂图一世称帝後,虽然志在四方,向往统治世界,但这只不过是他的一厢情愿而已。这个帝国固然出人意料之外地延续到十九世纪初年,但它的势力围也只限于日耳曼地区而已。- @4 z- X' p: b9 J S
鄂图一世在日耳曼称帝後,他的势力进不了法国,这里的老卡洛林王朝在公元九八七年路易五世去世後便寿终正寝。继之而起的是由诸侯选为国王的雨果.卡佩托(Ugo Capeto)公爵,卡佩托王朝从此诞生。7 ?; I9 t0 K, Q
第十世纪的欧洲除了日耳曼罗马神圣帝国和法国的卡佩托王朝的出现外,北欧的诺曼人也于公元九一一年在法国西部建立了他们的诺曼王国,今天法国的诺曼第地区就是昔日的诺曼王国。此外,东欧地区不少民族也因着他们的领袖领洗,皈依基督,而建立了几个新的王国:匈牙利人因着他们的君王斯德望在公元一千年领洗奉教,而全体成为基督信徒,正式建立了西欧形式的新国家;北方波兰的公爵梅什科(Mieszko)于公元九六六年受洗,他的臣民也全部跟进,使波兰成为天主教的国家;公元九八九年基辅的俄罗斯大公爵弗拉基米尔(Vladimir)在第聂伯河畔受洗,使君士坦丁堡教会向北伸延到俄罗斯广阔的地区,也使俄罗斯大公国成为欧洲国家的一员。; s. A& L: ~$ r" r+ Q0 h; o
从神圣罗马帝国瓦解到第十世纪末年欧洲稍为恢复平静的这段期间,是欧洲<敏感詞>形式重大改变的时期。这段时期因为各国有内忧外患,国家没有力量保护人民,因此国家也只是徒具虚名而已,一般老百姓为了生存,不得不投效拥有许多领地的大地主,请求他们保护。这些大地主彼此宣誓,画地为限,不侵犯对方。大地主们在自己的领地内拥有行政、立法、司法大权,可以印制钱币,可以征募军人以保卫自己的领地。不过这些领地的主人也得徵询另一位在他之上、比他更强有力的贵族王侯的承认,向他称臣,才能真正在自己的势力围之内当主人。当然,在名义上,任何领主都隶属於国王。这种新的<敏感詞>制度在神圣罗马帝国衰微、帝国内部各大小王国内忧外患重重之际,逐渐形成、巩固和发展,成为西欧普遍的<敏感詞>和<敏感詞>现象,这就是历史所称呼的封建制度。( f3 U% Z" l' C& ?+ |
天主教会是欧洲文明的拓荒者,保护者和发展者,教会的命运和欧洲各民族的成长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在公元第一千年中,教会经历过平稳、兴盛和受迫害的时期,而且这种起伏的现象随着时代的改变而上下,可以说教会和欧洲人民的生活休戚相关。如今,神圣罗马帝国已经辗转进入封建制度的<敏感詞>,各地的教会因为拥有不少土地,所以也不得不循着封建制度走,进入这种未可预卜的<敏感詞>体制中。& M: x3 C6 j4 Z0 K
教会最初拥有土地是为了生活,後来需要教会养育照顾的人逐渐多了,教会便需要更大的土地来耕种,又有些人宁愿把遗产赠送给教会来行善。这种种原因使许多地方的教会或隐修院拥有许多土地产业。一位担任教会职务的人通常都拥有一块作为生活之用的土地;一位主教在中古世纪的时候,则是一个握有大权的地方统治者,教友们就是他的庶民。这就是为甚麽在封建<敏感詞>时代,有很多人热衷追求担任教会神职的理由,因为这是一条不必经由继承而来的升官致富的途径。主教或隐修院院长去世了,他所拥有的一切头衔、职务和财富必须转让给<敏感詞>接任的人,而不是传给自己的子女,因为照理说,神职人员没有妻室,所以没有子嗣可以继承。因此,那些汲汲营求教会职务,醉心于步步高升的人,他们的心不在为福音服务牺牲,而在追求自己的荣华富贵。又由于卷入封建制度中的教会并非唯我独尊,在它之上还有将相王侯和皇帝,因此,选派主教或隐修院院长还大大操纵在王公贵族手中。当时,一位主教接受祝圣的时候,他一方面领受教会精神上的职权,一方面也接掌现世的统治权柄,他即接受教会牧职的权杖,也接受王侯交给他的宝剑。6 ]& K; C8 B0 y5 V: _
基於这种集神权和俗权于一身的关系,封建时代的教会主教的素质是很值得商榷的,因为那些王公贵族在介入主教的人选是,他们所考虑的往往不是宗教上的需要,而是政权的稳固和壮大的作用。历史上可以看到居高位的统治者在属意主教的人选时,往往以军人或自己的众多子孙为对象,甚至以竞争者所能付出的代价的多寡作标准。这便是以金钱财物贿买教会职权的恶表。新约圣经宗徒大事录第八章第二十节就记载一个名叫西满、以行魔术起家的人,他企图用金钱贿买伯多禄和若望两位宗徒,希望他们把如何藉着行覆手礼而使圣神降临人身上的权柄也传授给他。伯多禄回答他说:「愿你的银钱与你一起丧亡!」。- W4 Z5 E% ?" ]' R$ b; [, M* p
有不良的主教,便有不良的神父和不良的教友,那些不是为了献身事主的主教生活豪华奢侈,行为放荡,他手下就不乏不守清规的神职人员。当然,耶稣基督创立教会後的第一千年中,教会有关神职人员和主教的独身守贞问题并没有很清楚的明文规定。圣保禄宗徒在弟茂德前书第叁章第二节和弟铎书第一章第六节说:「当主教的只能作过一个妻子的丈夫」;在最初叁个世纪中,不论在西方或在东方,教会从来没有禁止祝圣已婚的男士为神父,也不禁止男士晋铎後结婚。不过那个时代已经认为,对神职人员来说,独身和不度夫妻生活乃是更完美的生活;第四世纪的时候,东西方的教会都禁止晋升神父後结婚,晋铎之前结婚的,则继续度他们的婚姻生活。可是在第四世纪末年,已有很多结婚的神职人员渐渐地度清心寡欲的生活,因为他们认为这样比较能够全心全力为教会服务,而且他们以为夫妻的性生活是不洁净的,不配举行弥撒圣祭;第五世纪,东方教会的主教、神职和执事仍然度婚姻生活,但西方罗马的教宗则要求所有的主教和神职人员可以继续和妻子同居,但是要避免性生活;第六世纪,东方教会清楚规定神职人员和婚姻的关系:凡是接受被选为主教的神职人员,必须离开他的妻子,并让他的妻子到隐修院生活,但是主教必须供养妻子的生活。可是後来东方教会在选任主教的时候,都开始从那些早已守贞的隐修士中拣选适当的人担任,以避免种种麻烦。至於已婚而晋升司铎的普通神职人员,则继续度婚姻生活。这样的规定直到今天仍然实行。至於西方教会,则加强已婚神职人员不度婚姻生活的意识,凡是未婚晋铎的人,後来又生育子女的会受到处罚;第九世纪大卡洛成为神圣罗马帝国皇帝後,西方教会继续准许已婚的男士晋铎,并度家庭生活,但是不能和妻子有性关系;公元一零七叁年额我略七世教宗登基後,不论已婚或未婚的神职人员,一律不准再和女性同居,违者取消他的神职。这项规定受到不少人的反对。不过那些违规的神职的婚姻仍然受到承认;公元一一叁九年西方教会召开拉特朗大公会议,规定神职人员的婚姻无效。一一七零年,亚历山大叁世教宗要求已婚男士的妻子,在丈夫晋铎之前,同意丈夫晋铎,而且她自己在丈夫晋铎後,发愿从此守贞。换句话说,在十一世纪的时候,已婚男士仍然可以晋升神父,但是晋铎後必须与妻子分居。到此,神职人员都是由未婚或妻子已经去世的男士担任;将近八百年之後,公元一九一七年罗马天主教颁布教会法典,明言规定婚姻是晋升司铎的障碍,也因此产生了神职独身的法律。
% Q( \9 H# B9 U% u; a. r述说了教会有关神职与婚姻关系的演变过程,目的在进一步了解昔日封建<敏感詞>时代,教会神职人员对可以不可以结婚的规定所持的态度。其实,那个时代也有教宗在这方面不守清规的现象,难怪日耳曼神圣罗马帝国皇帝出面干涉罗马教宗的人选。
1 t& }5 ~+ \& P3 p& d; t总而言之,第九世纪欧洲神圣罗马帝国和属下的大小王国不堪北欧诺曼人、东欧斯拉夫人、匈牙利人、以及南欧伊斯兰教徒的侵扰而衰微之後,整个欧洲进入封建的<敏感詞>,教会也被卷入这种<敏感詞><敏感詞>体制中,成了後世诟病的污点。不过,封建制度固然有他的种种缺陷,至少在大<敏感詞>体系崩溃後,勉强维持了欧洲<敏感詞>的稳定。神圣西方拉丁教会与东方希腊教会在公元一零五四年的决裂 Z j1 y7 j: Y8 i# W# s/ l.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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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4 f) Z6 v& v7 H 大凡人世间的事总是福祸相随,所谓'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仗'!大难之後总隐藏着生机,而大福之後也埋伏着祸患。明智的人洞悉人间命运的常规,所以能居安思危,经常保持着有节制的平安和喜乐,因为他们懂得没有远虑必有近忧的道理;他们时时警惕,所以不会遇到大难;他们也因为节制,所以不会得意忘形。* Y# t- @# {! \% \
天主教会在初世纪遇到不少的<敏感詞>迫害,到了公元叁一一年罗马皇帝君士坦丁才颁布帝国境内宗教自由的法令,于是教会重见天日,享受太平盛世的喜乐。谁料君士坦丁皇帝为了帝国东部的扩展和安定,在希腊博斯普鲁斯海峡西岸建立君士坦丁堡新都,无形中,教会的重心便由罗马移到君士坦丁堡。从此以後,罗马和君士坦丁堡之间衍生了许多大大小小、属於<敏感詞>、宗教、文化、礼仪和教义方面的芥蒂和摩擦,这些摩擦经过七百多年的折腾,终於演爆出教会东西方之间最後的决裂。
0 T# R1 L' P# J' `4 G9 J自从罗马帝国在希腊半岛的君士坦丁堡建立新都以後,希腊地区的教会便和帝国政权结了不解之缘,皇帝掌握任命和革除君士坦丁堡宗主教的大权,因为宗主教是人民的精神领袖,皇帝能不能对内高枕无忧,如意地统治帝国,有很大成份必须依赖宗主教的威信。君士坦丁堡宗主教与皇帝的关系越是密切,就意味着罗马的主教'教宗'在理论上越远离君士坦丁堡皇帝的保护。公元八百年西方出现了与旧日的罗马帝国毫无瓜葛、却想恢复昔日的国势和威风的神圣罗马帝国後,罗马教宗在公元七五六年从法兰克国王丕平(Pipino)手中所得到的'教宗国',便被东罗马帝国视为<敏感詞>上的敌人。也因此,西方拉丁教会和东方希腊教会不知不觉地卷入东西两个帝国之间的紧张关系之中。+ t7 P' f- [" r( t) q
东西方两大教会团体固然间接地卷入两个帝国之间的紧张关系之中,但是这种<敏感詞>上的因素还不会比双方在文化上的差异来得严重,因为罗马的拉丁教会和君士坦丁堡的希腊教会彼此已经疏远到互不了解的地步:东方教会的人不懂拉丁文,西方教会的人更不懂希腊文。东方教会的人承袭了古老、伟大的希腊文化,他们在世俗事物和宗教信仰上都继续忠於前人的作风。西方教会的人则因为神圣罗马帝国的支离破碎和封建制度的兴起,致使卡洛林王朝所推行的文艺复兴运动在第九世纪寿终正寝之後,进入了文化空前贫乏的时期。东西两方在那绝无仅有的少许接触中,又不但没有珍惜机会,互相和睦,反而彼此冷嘲歧视一番;对东方拜占庭的人来说,西方拉丁人粗鲁、野蛮、卑贱、贪婪、没有文化;对西方拉丁人来说,东方希腊拜占庭人退化、娇柔做作、繁琐、喜欢在鸡蛋里挑骨头。在西方语言中,'拜占庭'这个名词就是繁琐、罗嗦的代名词。
$ z$ y& o$ E, B除了<敏感詞>和宗教的关系以及文化的差异之外,东方希腊教会和西方拉丁教会之间在礼仪和教义方面也有重大的分歧:对希腊教会来说,信仰生活中的礼节仪式就是活的信德,就是在发挥效用的信德。对西方教会来说,礼节仪式和教义可以不混为一谈,两者可以分开来谈;为东方教会的信徒而论,改变礼节仪式等於是改变信仰,这就是为甚麽东方教会对守斋、举行弥撒圣祭应该用发酵或不发酵的面饼、主持教会礼仪的人应该蓄长胡这些细节的问题那麽重视的缘故;东方教会的隐修士和主教度独身守贞的生活,但是一般神职人员是结婚的,他们都有家室。在西方教会中,则要求所有的神职人员都过独身和守贞的生活,至少,已婚的男士如果晋升铎品,就必须放弃婚姻的生活。0 q0 p, B- K' k
在教义方面,东方希腊天主教徒责备西方拉丁天主教徒擅自修改尼西-君士坦丁堡大公会议所确立的'信经'条文,因为原来的经文在论及圣神的时候,只说"圣神是由天主圣父而发",但是拉丁教会却在这句经文上加了"天主圣子",以致经文成为"圣神是由圣父和圣子所共发"。从神学观点看,这两句经文在说明和了解圣神的本性本质上是有点微妙的区别的。
7 v+ Z, _$ y$ Z+ V0 x# {东西方教会之间有了<敏感詞>、宗教、文化上的差异,以及礼仪和教义上的分歧这些背景之外,又加上教会最高权威方面的争执,致使君士坦丁堡和罗马之间的分道扬镳在那时候成为无法挽回的僵局。一般而论,希腊教会比较具有主教团集体领导的观念,罗马教宗因为是伯多禄宗徒的继承人,所以有意无意、有心无心地都感到自己有干预普世教会的权力。这样的权力在东方希腊教会人士看来,只是象徵性的荣誉而已。9 i+ A8 f8 {4 ]+ t; v5 X0 x) W
其实,自从第五世纪以後,东方的希腊教会和西方的拉丁教会之间的关系已经发生过多次的破裂,但事後又都彼此化解纷争,言归於好。不幸的是十一世纪中叶那次破裂一裂就是将近一千年,至今还没有完全修复。当时的罗马教宗和君士坦丁堡的拜占庭皇帝都有共同的敌人需要对付,那就是盘据在意大利南方的北蛮诺曼人。要是罗马教宗和拜占庭皇帝结盟联合,可能足以抵御诺曼人的扩张。不过,教宗国和拜占庭帝国的<敏感詞>、乃至军事联盟有个先决条件,那便是双方的教会必须先修和。为了这个理由,当时的教宗良九世(Leone IX, 1002-1054)特派他所信任的助手,法国籍的文贝托(Umberto)枢机主教率特使团前往君士坦丁堡,与当地的宗主教米凯勒.切鲁拉利奥(Michele Cerulario, 1000-1058)商讨,希望解决方才上面提到的那些老问题。不料这两位对时局负有扭转乾坤使命的人物不但不知自己对对方的文化认识不足,竟然还意气用事,不以大局为重,各人坚持自己的立场,毫无弹性可言。文贝托枢机主教挟教宗之威风,以君临城下的态度希望说服切鲁拉利奥宗主教不要敌视罗马;而切鲁拉利奥宗主教的反应也相当蛮横,他不愿失落自己在君士坦丁堡唯我独尊的地位,对他来说,与罗马决裂有好处,因为这样他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当希腊东方教会的领袖。2 M9 C8 r/ n! ]. l0 s% R' A5 ~
罗马教宗良九世派遣代表团到君士坦丁堡的目的是要真正了解希腊教会对拉丁教会不满的原因所在,以便解决彼此的歧见。既然君士坦丁堡的宗主教切鲁拉利奥实在没有心意归顺罗马教宗,而教宗的代表文贝托枢机主教又不是外交长才,两人在找不到共同交谈的语言和基础後,话不投机半句多,彼此怒目相视,文贝托枢机主教写了一道破口大骂、声色俱厉的开除教籍令,把切鲁拉利奥宗主教和他的随同一并开除教籍,而切鲁拉利奥也不甘示弱,立刻还以颜色,把文贝托枢机主教等人同样打进十八层地狱。
/ e% S- w8 G4 A4 ^" b" X8 Q h对罗马教宗代表和君士坦丁堡宗主教双方之间的谩骂和绝交,当时的人,尤其是希腊东方教会的人根本不予以重视,因为从东罗马帝国存在七百年以来,类似的情形经常发生,屡见不鲜。再说,文贝托枢机主教在还没有对君士坦丁堡宗主教切鲁拉利奥等人发布开除教籍令之前,派他前往君士坦丁堡的罗马教宗良九世已先去世,那麽这道开除教籍令是否还有效呢?
; Z; t. N) L6 O7 i. z不论如何,当时谁也没有料到这种几乎是没有经过慎重考虑的行为竟然一放而收不回来,它的後果延续了将近一千年,直到今天。在这期间,虽然也有过多次修和的尝试,却没有完全缝合裂痕。罗马教会在公元一二七四年和一四叁八年先後召开的里昂大公会议和佛罗伦萨大公会议,就是针对与东方希腊教会的修好与合一而举行的,但是一方面由于事前的准备不充分,另一方面又由于东方教会人士的拒绝,而功亏一篑。此外,西方国家和教会为了从伊斯兰教徒手中收复耶路撒冷圣地,而于公元一零九六年展开的七次十字军东征,更加深了罗马与君士坦丁堡之间的鸿沟。一四五叁年君士坦丁堡被土耳其伊斯兰教徒占领後,这个外在客观的阻碍使东方教会即使希望,也无法再与西方教会修好合一了。希腊拜占庭东方教会的信友从此更陷于孤立的处境。
# d. e, s7 H( F* f+ r本世纪,一九六五年十二月七日,梵蒂冈第二届大公会议闭幕前夕,保禄六世教宗和君士坦丁堡东正教领袖阿特那哥拉宗主教(Athenagoras)互派代表,在罗马和在君士坦丁堡同时发表共同声明,对过去双方的互相谩骂侮辱与攻击的举止行动表示惋惜,并取消公元一零五四年彼此开除对方教籍的命令。这项共同声明是东西教会彻底分裂九百多年後,重新走向合一的重要里程碑。那是一个转捩点,但也只是一个起点而已,因为谁也不敢奢望千年的裂痕能在几十年之内缝合。- z" v; X" U) f! g- n)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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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e& \- N8 G( V: Y) W中古世纪教会与<敏感詞>关系的基础:基督信仰8 p& o7 h3 o% v*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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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8 N9 T' v0 X% S 欧洲中古世纪每个时期阶段对後代任何人都具有非常的吸引力,因为那是西方文明、思想、生活、信仰、<敏感詞>、文化、艺术、宗教不断发生戏剧性变化的漫长时期。在这段前後整整一千年的历史中,我们看到欧洲各民族,尤其是拉丁、日耳曼和斯拉夫这几个大民族体系的人民,是怎样藉着文治和武功在统一扩张、在分裂缩小、在破坏毁灭、在重建更新他们的生活世界。这段漫长的历史,不论是大事件或小故事,都是可歌可泣的,因为那是人类中相当多的一部分的人在追求真、善、美理想的奋斗过程。尽管这期间有许多令後人发指的暗无天日的时代,尽管在这些暗无天日的时代中有许多愚蠢滑稽和不可思议的事迹,但从人类文明的进化过程来看,那几乎是无法避免的痛苦代价。如果这些代价没有落空的话,後世的人只能感念前人在探索追寻的历程中,有意或无心所奉献出来的生命血汗。
' p v% T2 ^8 c6 r3 y8 Z, `2 z欧洲中古世纪,根据历史家的年代分法,是从公元四七六年西罗马帝国结束起,到公元一四九二年哥伦布发现美洲新大陆为止这一千多年。而中古世纪又可以分为前期和後期两大阶段:前期从第五世纪到第十世纪;後期从第十一世纪到第十五世纪。前期从欧洲北方蛮族入侵西欧、中欧和南欧开始,经过法兰克人所建立的美罗温王朝、卡洛林王朝、神圣罗马帝国,以至欧洲封建<敏感詞>的形成为止。後期则从封建<敏感詞>弊端丛生,教会痛下决心重整教会纪律,维护教会神权独立于<敏感詞>之外的尊严开始,直到意大利航海家哥伦布在西班牙国王资助之下,发现美洲新大陆,人类历史终於进入现代时期为止。
7 D) k- T! b: h+ ~2 I1 o$ ]' p话说第四世纪天主教成为罗马帝国法定的宗教以後,天主教的基督信仰便成了凝结帝国境内各民族的唯一力量和彼此共融的基础。那时的教会和<敏感詞>是帝国一 的两面,教会引导人民的精神灵性生活,<敏感詞>则管理人民现世食衣住行的物质需要。教会和<敏感詞>就像一个人的灵魂和肉体一样。不过,话得说回来,教会虽然与<敏感詞>水乳交融,但是教会始终认为帝国存在的目的是为了实现帝国本身所负的超性使命,那就是实现天主的国度。唯有如此,帝国的存在才有意义。这至少是中古世纪最美好的时代,第十二和十叁世纪一些神学家的看法。
t+ ?: W3 j0 @7 A7 F5 K当基督信仰成为欧洲人生活的规 法则之後,水涨船高,罗马教宗国的分量和地位益形显着和重要。这种重要性有时候让世俗政权感到不安,但也有助于教会收回原来属於它的职权,让教会的宗教事务独立于<敏感詞>的干涉支配之外。中世纪发生不少政教冲突,原因大都出在教宗国和现世国度之间的权力消长发生不平衡的现象。十一、十二世纪罗马教宗与日耳曼皇帝之间的交恶就是典型的例子。
* E t+ [ L2 s% D中古世纪後期教会确实出过不少杰出的人物,诸如教宗圣额我略七世,圣伯尔纳多,法国国王圣路易九世等等。那的确是个教会辉煌的时代,令後世的基督信徒,特别是十九、二十世纪的天主教徒怀念非常。不过我们也不能过於把那段时期理想化,因为就在那同一个时期,也有很多基督信徒没有按照福音的精神生活。
- ~1 W; ?. K2 J/ `! o5 q2 z自从第九世纪圣神罗马帝国分裂并消失後,欧洲各地王公贵族为了自保和抵御来自北方的诺曼人的侵扰,于是渐渐地形成了封建制度。这个制度一方面给帝国消失後的欧洲维持了暂时的稳定局面,另一方面却给教会带来无数的弊端。许多忧国、忧时、忧教会的有志人士便走出隐居的深山幽谷,进入尘世,希望有一番作为。但这并不是容易的事,因为那个时代的主教神职都是由王侯任命指派的,只要合乎王侯的利益,即使昏庸,照样可以担任教会的重职。基於这个理由,釜底抽薪的办法就是收回世俗政权指派任命主教、甚至提名罗马教宗人选的权柄。: S7 [. w7 c! a6 d9 m
公元一零五九年,教宗尼各老二世(Niccolo II)在罗马拉特朗宫颁布教会改革法令,规定从此以後,罗马普世教会的教宗一旦去世,他的继承人必须由具有'枢机'身份的教会人员选出。尼各老二世的新规定明确指出:具有主教身份的枢机必须先小心谨慎地寻找一位堪当的人选,然後请具有司铎身份的枢机前来,最後再让一般神职人员和教友一起参与选举教宗的大事。从文件看来,似乎教宗的候选人只有一位而已,他是由身为主教的枢机们先推举出来,然後再请身为司铎的枢机一起来表决。至於一般神职人员和教友,他们仅是受邀请来观礼而已。无论如何,从此以後,教宗是由'枢机'们投票表决而产生的。
d y" l4 p$ T u4 S正因为枢机们掌握选举教宗的职权,所以他们在教会内部的地位越来越特殊。当时的枢机们都是罗马本地神职界中最重要的成员,他们是罗马地区的主教们,是罗马重要圣堂的主持人,以及七位管理罗马本地教会财务的执事。* M+ b4 L4 v) @0 F. }$ k
尼各老二世教宗颁布改革教宗选举法令後,日耳曼皇帝亨利四世 (Enrico VI)很难 下他指派教宗人选的大权从此消失这口气,却也不能不接受。不过他的手偶尔也会发作,遇到危机的时候,他会旧病复发,自己任命一位'教宗'与罗马的枢机们所选出的教宗对抗。
+ v- ?5 W* h4 P* l# _) i- X) Z公元一零七叁年罗马的枢机们选出一位有作为的教宗额我略七世(Gregorio VII)。这位教宗一上任,便更积极地推行教会内部的改革,特别是伦理道德方面的革新。次年,一零七四年,他颁布罗马教务会议所决议的法令:凡是用金钱购买得教会的圣品或教会的职位者,从此不能再执行教会内的任何职务;凡是用金钱购买得圣堂的人,将失去这些圣堂。从今而後,任何人不得买卖圣堂;凡度私通生活的神职人员,从此不得再举行弥撒圣祭,也不能执行神品中任何属於小品的职务;凡是轻视我们的、也是教会有圣德者的法令的人,百姓绝不能参与他们所行的任何职务,为的是使不纠正对天主的爱,不尊重自己的职务尊严的他们受到百姓的羞辱和责斥。% O6 m9 e( Q2 Y) N9 ]
额我略七世教宗希望他所颁布的教会内部改革法令得到王公贵族和主教们的合作与支持,但是事实和他的理想并不完全相符。在这种令人 气的情况中,这位教宗感到一切的坏事都是因为教会的职权由世俗政权授予而引起,因此决意废止一切大大小小世俗权威介入教会职权的现象。就任第叁年,公元一零七五年,他禁止所有的主教接受世俗权威的委派任命,也禁止任何总主教祝圣那些接受世俗政权任命人为主教。这在当时当然是一件很不容易执行的事,因为牵涉到主教在封建<敏感詞>中的地位,权力和大批产业的取舍问题。那时有很多的主教都是王公贵族所任命的,甚至是王公贵族自己担任的,他们集神权、政权和财权于一身,他们由世俗政权任命後,再由教会予以祝圣追认。在这种状况之下,教会、尤其是地方教会,常是附属在政权之下,至少是与政权同一鼻孔出气。
* I Q! q3 r# R额我略七世教宗的新作风自然要给教会带来巨大的物质损失,因为主教不再接受世俗权威任命後,他的<敏感詞>地位和巨大的财富都将立刻消失。可是这位教宗毫不在乎这一切,现世物质财富于他如天上浮云,他所要的是主教们完全独立于现世政权之外。这是釜底抽薪的办法,也是教会内部的新作风,因为从此教友大众再也不像过去一样参与选举主教的事务。额我略七世这项基本改革重新奠定了罗马教宗对普世教会和对皇帝及所有王公贵族的最高权威。为了彻底执行他的决定,他亲自派遣特使到欧洲各地去巡视,监督各地教会执行他的训令。+ ~3 x/ B; Z, H5 P* c
当时反对额我略七世教宗最厉害的当然是日耳曼帝国皇帝亨利四世。为甚麽呢?因为日耳曼帝国境内最重要的封建诸侯都是主教们,这些分封侯一旦不再由皇帝选派,皇帝必然要丧失大部分的权威。就为了这个理由,此後的皇帝们开始与教宗们展开长期的争斗。首先发难的当然是亨利四世,他宣布废除额我略七世教宗,而这位教宗也立刻还以颜色,罢黜亨利四世的皇位,并解除所有臣民服从皇帝的义务。亨利四世一看情势不对,各地诸侯庶民不再听从他的政令,于是在意大利中北部卡诺萨堡(Canossa)女伯爵马蒂尔德(Matilde)出面调解之下,于公元一零七七年亲自来到卡诺萨堡,向当时在那里作客的额我略七世教宗请罪。皇帝穿着悔罪的麻衣在城堡门外苦等了叁天,表示忏悔的心意,额我略七世教宗为皇帝的行为所动,终於接见了他,也接受他的悔过自新,重新承认亨利四世的皇权皇位。
3 Z, F3 k+ V" S, o5 K7 Q$ q0 _6 A亨利四世回到日耳曼以後,第一件事就是设法重新统一帝国,因为他在一年前,一零七六年,被教宗罢黜皇权的时候,许多诸侯已经不再臣服于他,并且拥立了一位新的盟主。亨利四世经过叁年的南征北伐,终於又统一了日耳曼。眼看帝国又在他手掌之中,于是心生洗刷卡诺萨堡的耻辱的意念。他旧病复发,在公元一零八零年又再度宣布废除额我略叁世教宗,同时私自任命了一位名号叫'克莱孟叁世'(Clemente III)的罗马教宗予以取代。不仅如此,亨利四世更率军南下,攻占罗马,让他所任命的'克莱孟叁世'给他加冕。额我略七世不得已,南下意大利那波利附近的萨勒诺(Salerno)避难,一零八五年客死在异地。+ {+ n# _, b8 c4 X
教宗额我略七世的去世并没有平息罗马教会和日耳曼帝国皇帝之间的职权纷争。虽然如此,教会和帝国双方已经渐渐地分辨当时主教职务内涵的区别,那就是身为主教的人,他一方面负有教会精神的职权,另一方面又掌握世俗物质的权柄,这两方面是截然有别,不能混为一谈的。9 d( j: u- ]5 T6 c7 F) |0 G
经过大约叁十年冷静的反省、思考与分辨,教会和日耳曼帝国终於在一一二二年在日耳曼帝国莱茵河畔的沃尔姆斯(Worms)城,由教宗卡利斯托二世(Callisto II)和日耳曼皇帝亨利五世签署历史上着名的'沃尔姆斯协定'。根据协定,主教由罗马教宗任命祝圣,象徵主教牧职神权的牧杖和权戒由教宗授予。既然那时候的主教也是地区<敏感詞>的行政首长,所以象徵这种世俗权威的手杖和宝剑,则由皇帝授予。在教会精神职权事务上,主教服从罗马教宗,在现世地方行政权威上,主教听从皇帝。从此,教会的教宗和主教不再由世俗的帝王指派任命,政教之间长达几乎两百年的锡封叙爵(lotta delle investiture)权利之争于是平息。% @; h" b$ m3 ^; M7 C9 c& j1 x" p
; f1 P0 ]$ b% C$ m4 O0 L8 |# w! k9 Y+ p
, m' ~1 {1 o: {0 C; ] I0 G0 t十叁世纪罗马教宗权威的登峰造极" @# U" m" z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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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b. k( t- A* y- {2 y 欧洲中古世纪的历史之所以引人入胜,因为那是欧洲历史文明发展过程中最重要的转捩点。既然是转捩点,那就意味着是各种不同的思想、文化、艺术、<敏感詞>、精神、宗教的潮流意识和各方英雄豪杰的聚合、彼此冲击、然後形成崭新的局面的关键时刻。在那种时刻出现的人物和事故必然最精彩、最动人、最传奇。所谓时势造英雄,英雄造时势,这就是关键时刻和杰出人物互动的必然关系。因此,这样的历史最耐人寻味,最有看头。
0 e! g# O3 p, v Y5 `3 ~十一世纪下半叶欧洲两个最具影响力的人物是罗马教宗和日耳曼帝国的皇帝。他们之间势力的消长直接左右欧洲的安定。由于额我略七世教宗收回教会选举教宗和任命各地主教的职权,引起日耳曼皇帝亨利四世的反弹後,罗马教宗和日耳曼皇帝便彼此交恶。经过叁十七年的折冲和反省,才由教宗卡利斯托二世和日耳曼皇帝亨利五世在莱茵河畔的沃尔姆斯城签署政教协定,解决纷争。
1 l3 z- [5 s4 C' T% m$ }'沃尔姆斯协定'签署後,罗马教宗的权威扶摇直上,慢慢形成神权至上的观念,对整个教会的生活事务都采取主动介入的作风,也出面召集大公会议,解决教会内部和与教会有关的外界问题。例如公元一一二叁年在罗马召开的拉特朗第一届大公会议解决了教宗和皇帝在任命主教上的权宜问题;一一叁九年召开的拉特朗第二届大公会议则解决了教会内部以金钱贿买职位和生活腐化的问题;一一七九年的拉特朗第叁届大公会议解决了日耳曼皇帝'红胡子'腓特烈(Federico Barbarossa)对教会的野心失败後所遗留下来的问题。
4 d, i. {+ x' Z0 {4 t% L* Q由于十一世纪下半叶和十二世纪是教会和欧洲<敏感詞>纠缠不清的时期,也是教会因此致力改革、重振教宗领导教会职权的时期,所以那个时代的几位教宗都忙于整顿教会秩序,并和世俗政权抗衡。就因为这样,有人开始抱怨教会忽略了精神上的生活。当时法国的圣伯尔纳多(S. Bernardo)就向欧金尼奥叁世(Eugenio III)教宗说:「我们到底甚麽时候祈祷、甚麽时候教导教友群众、甚麽时候建设教会呢?宗座大楼整天发出的是查士丁尼皇帝的法律,而不是上主的诫命」。! W6 m; }! \5 b8 q7 K" v
在那个一切都在演变和定位中的时代,罗马教宗和皇帝之间的修和与冲突是间歇性地发生的。比方日耳曼皇帝引据罗马法典的条文,自认为是罗马帝国政权的继承人,所以他们的权力和地位远在任何权力地位之上,就连教宗也得听他们。'红胡子'腓特烈皇帝虽然自称为神圣罗马帝国的皇帝,其实他也只不过是德国地区的君王而已。可是他一直纳闷的是:如果他不能统治意大利,不能入主罗马,还能算是神圣罗马帝国的皇帝吗?这当然是他的梦想,罗马教宗怎能接受这种野心。. b* {% e: S7 U0 e0 V
公元一一五九年亚德里亚诺四世教宗去世,枢机们选出新教宗亚力山大叁世。新教宗精通法典,又有魄力,日耳曼'红胡子'皇帝觉得新教宗难驯,有碍他南下统治意大利半岛的野心,于是怂恿一批听他指挥的枢机另选一位他中意的新教宗。这当然是胡闹,亚力山大叁世教宗把腓特烈红胡子皇帝和他嘱意的伪教宗开除教籍,可是战争因此发生。红胡子大军南下意大利,进逼罗马,教宗不得不避难法国。临行之前,教宗让意大利北部各大城镇组织联军对抗红胡子。这场战争断断续续打了十七年,其间各有胜负,不少意大利城市如米兰和克雷莫纳(Cremona),都遭腓特烈摧毁。一一七六年在米兰附近莱尼亚诺(Legnamo)地方的一仗,腓特烈红胡子惨败。当时教宗亚力山大叁世正在意大利东北部的威尼斯水都,红胡子皇帝前去求饶,在圣马尔谷大殿前跪在教宗脚下,请求宽恕。时为公元一一七七年,这离日耳曼前皇帝亨利四世到卡诺萨堡向教宗额我略七世求饶整整一百年。4 Q! n _2 C8 O; ]4 v
一一九零年,腓特烈红胡子参加十字军第叁次东征,在小亚细亚的奇里乞亚(Cilicia)渡萨勒夫河(Salef)的时候溺死。他的儿子继位,取名号亨利六世。这位年青的皇帝相当有为,却也雄心万丈,一心一意想当全欧洲的皇帝,连教宗也该听他的。岂知在位仅七年便去世,享年叁十叁岁而已。
9 n' P7 C* \6 R0 A6 Q6 O继承亨利六世的是他的儿子腓特烈二世(Federico II, 1194-1250),当时只有叁岁。因此,罗马教宗似乎可以高枕无忧一段时期。这时候罗马的教宗是年仅叁十八岁的依诺增爵叁世(Innocenzo III, 1160-1216)。这位教宗出身罗马显贵,在法国巴黎读神学,在意大利波洛尼亚(Bologna)读法律。他对自己的职位权威相当清楚,也非常天真坦率,他自己写说:「教会赐给我珍贵的礼物,就是精神上完整的权柄和现世无数的产业财富。别的宗徒被召选来分享这个权柄,但只有伯多禄受召来握有完整的权柄。我从他那里接受主教的司祭冠和君王的冠冕。他立我为万王之王,万主之主,并按照默基色德的品位,永为司祭的那位的代表。月亮从太阳那里接受了光,同样,君王的权力也从教宗的权威那里接受尊严的光彩。我们从仁慈的天父那里所接受的完整权力,首先必须用来为那些必须以仁慈相待的人谋福」。, X8 x" \5 c! W- r- y
在欧洲现世政权几乎中空的时期,罗马教宗依诺增爵叁世俨然成了欧洲政教事务的仲裁。法国国王斐理伯二世离弃妻子,另谋新欢,教宗警告他不可以背弃作基督信徒的本份,国王挣扎了二十年,最後还是就。 英国国王约翰'无地'者(John Lackland, 1167-1216),拒绝承认教宗所任命的主教,并将忠於教宗的主教放逐,教宗依诺增爵叁世便把他开除教籍,并解除属下效忠他的义务,这位号称没有土地的约翰国王终於向教宗低头。' g$ S5 L4 v7 s5 [* A2 M
总之,依诺增爵叁世把罗马教宗的权力提升到空前崇高的地步,他强调精神重於物质,现世政权固然有它独立自治的 围,但是如果伤害到精神灵魂的益处,教宗立刻介入。欧洲各王公诸侯如果发生争执,又没有一位更高的君王可以调停的时候,教宗也出面协调。, F% ^. P; B3 ~. y" {
昔日幼小的日耳曼皇帝腓特烈二世,在一二一六年依诺增爵叁世这位有为的教宗去世的时候,已经二十二岁了。这位皇帝少年的时候,他的母亲还把他托给教宗依诺增爵叁世管教,也很听教。岂知当了皇帝後,他祖父腓特烈'红胡子'的野心又在这个孙子身上复发了,他不但要当现世的皇帝,也渴望当教会的主人。他宣誓要率领十字军东征,但总是借故推迟,于是被教宗额我略九世开除教籍。他又屡次进犯意大利,占取意大利土地,额我略九世再次把他开除教籍。这位腓特烈二世皇帝似乎非常蛮横顽皮,总是跟罗马教宗作对,让教会对他大感头痛。% |- p6 B! S. R& o' U6 w
公元一二四叁年,新教宗依诺增爵四世当选,他知道腓特烈二世不可理喻,便于一二四五年在法国里昂召开大公会议,商讨如何处理这位凶悍难驯的皇帝。结果,他的罪名多端,皇位被罢黜,禁止百姓效忠他。虽然如此,他还是顽强抗拒,最後成了孤家寡人,于一二五零年去世。从此,日耳曼帝国对罗马教宗的威胁逐渐减低。公元一二六八年,腓特烈二世的孙子科拉迪诺(Corradino)入侵意大利,战败被俘,斩死。日耳曼的'荷亨斯陶芬'(Hohenstaufen)王朝于是结束。日耳曼帝国从此走下坡,对罗马教宗不再为难。可是教宗也因为过度忙于欧洲<敏感詞>上的事务,他的精神道德威信也受到相当的影响。4 U9 t. A# z9 F( j: \6 g% R)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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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世纪教会隐修生活的兴盛8 Q; ~' ]3 j! i% F6 f( `/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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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u! O5 B3 q: F* h 第十世纪末叶圣神罗马帝国名存实亡後,欧洲进入大小邦国独立自主的时代。这个时代的特徵就是封建制度<敏感詞><敏感詞>的形成。这种制度是应运而生的,因为帝国瓦解後,欧洲北方蛮族开始南下,从四面八方侵扰由帝国分裂出来的大小王国,这些王国无力自保,于是各地的贵族、教会主教和隐修院院长必须自立更生,设法自卫,保护自己的田产,也保护前来求助的难民。这些贵族、主教和院长得到君王诸侯的承认,在自己的地区内享有最高统治权,他们按照自己的需要和可能性建立军队,发行钱币,颁布法令,以确保自己的独立和安全。
1 P4 l. H, h( E7 D- L. Z" m这种封建制度的承袭对一般俗人贵族没有甚麽大问题,父亲死了儿子继承。但是拥有领地的主教或隐修院院长去世後,他们的职位和产业由谁来继承呢?当然是由下一任主教或院长。可是下一任主教院长由谁来选定呢?这便是中世纪封建<敏感詞>的最大问题。那些权势较大的王侯都愿意选派自己中意的人,这些人可能是王侯自己的子女或亲朋好友,而不是真正适合或有意当教会神职人员的人。就因为这样,有人即使当了主教或隐修院院长,但他们的生活还是很糜烂,不守清规。另有一些醉心于权势的平民,攀龙托凤无门,唯一可能的途径便是走教会神职的道路,希望有一天当上主教或隐修院院长,就可以晋阶为封建领主,与<敏感詞>王公贵族平起平坐,一了既富且贵的美梦。
# G2 k+ d6 u, C6 |# [封建制度虽然暂时维持了帝国瓦解後<敏感詞>稳定的局面,却给教会的体制和生活带来空前的麻烦与危机,教会和世俗<敏感詞>混淆不清,因此有志之士都渴望教会进行改革。历代以来,推动教会改革和重整<敏感詞>道德人心的都是一些隐修士,中世纪时代尤然,他们的生活成了基督信徒生活的理想。第十世纪初年有一批本笃会隐修士希望恢复圣本笃原始的隐修精神,他们愿意善度会规的纯净生活,于是于公元九一零年在法国中部的克吕尼(Cluny)建造一座隐修院,大家闭门专务祈祷内修生活,他们所强调的是透过庄严隆重的礼仪来敬拜上主,因此,礼仪务必要作得尽善尽美。5 g( N2 \6 {3 y5 m6 @. ~
克吕尼隐修院恢复了圣本笃会规的基本原则,院长由院内的隐修士自由选出,他们宣认直属教宗管辖,所以不受王公贵族和主教干涉。到了十一世纪以後,克吕尼隐修院的名声大噪,各地慕名而来的人络绎不绝,有贵族平民来请教指点的,也有向往生活清高而请求收留,以度出世生活的。由于修道的人多,因此克吕尼隐修院渐渐在欧洲各地建立新的隐修院,在全盛时期隐修院达千座,隐修士有五万人之众。2 C# P$ W& @8 a# u8 A" Y6 `/ z
克吕尼隐修院和传统遵守圣本笃会规的隐修院的不同之处是,那些隐修院都各自独立,不隶属<敏感詞>任何隐修院,如今由克吕尼第一座隐修院发展出来的千百座隐修院都归克吕尼母院院长管辖。从第十世纪中叶到十二世纪中叶两百多年间,这个新兴的隐修会团体有过四位既杰出又长寿的院长,在他们的领导之下,克吕尼隐修院对欧洲教会产生重大的影响。罗马教宗和各地的主教经常向他们请教,请他们参加教会的重要改革,而他们也经常提供给教会主教、甚至教宗的人选。许多别的隐修会也请他们去协助内部重整和改革的工作。5 e, R! k: [; E2 ^
除了上面所说的对教会和对<敏感詞>修会的贡献之外,克吕尼隐修院的作风虽然不太重视学术的研究和本笃会固有的劳动生活,却很注意对贫苦的人士行爱德,也发扬罗马风格的艺术,克吕尼那座罗马建 的圣堂曾有很长的一段时期是欧洲最大的圣堂。
& I) A4 G$ ^: S当然,克吕尼隐修院并不是中古十一、十二世纪隐修生活独有的现象,在那同时,也诞生了<敏感詞>以圣本笃会规为精神的隐修会,例如意大利本笃会士圣罗穆阿尔多(St. Romualdo, 952-1027)于一零一二年在中部阿雷佐(Arezzo)附近的卡马尔多利(Camaldoli)山创立着名的'卡马尔多利'隐修院;圣若望.瓜尔贝托(St. Giovanni Gualberto, 995-1073)于一零叁九年在佛罗伦萨附近的瓦隆布洛萨(Vallombrossa)创立'瓦隆布洛萨'本笃隐修院等等的。这些隐修院的影响力虽然没有克吕尼隐修院那麽大但是在一定的 围之内,也发生相当的作用。
0 ^2 Q. K I+ c$ o' r7 Y, _& A7 y在这些奉圣本笃会规为圭臬的新兴隐修会外,那个世代也有很多男女向往独居隐修的生活,他们纷纷到深山、幽谷、原野、海岛或森林中寻找遁世修行的地方,度着刻苦、补赎和清贫的日子。一些圣德出众的隐修者由于吸引了不少慕名而来的人,于是把他们聚集成团体,过着类似隐修的生活。% k/ c, Q8 { A N# F
中世纪还有一种很特殊宗教生活,可以称作'幽居'(reclusione)。那就是有些人,男女都有,他们在圣堂四周盖了一些很小的陋室,只留一个小窗子,可以眺望到圣堂的祭台,以便参与弥撒和种种祈祷礼仪,然後把自己关在里面,终其一生,别人给的食物也从那个小窗子递进来。! Y! `! x- a: `# E, O
公元一零八四年,有一个生于日耳曼的科隆(Koln),在法国兰斯(Reims)教书的人,名叫布鲁诺(Bruno, 1035-1101),他看破红尘,决心与世隔绝,在遍寻高山大川之後,终於在法国东南部格勒诺布尔(Grenoble)附近阿尔卑斯山区找到一个陡峭惊险的山巅,名叫沙特勒斯(Chartreunse),便在那里度他的隐修生活。公元一零八四年,他在那里建立第一座隐修院。院中的生活特点是容纳个人的独修和团体的隐修于一炉。院内的隐修士虽然居住在同一座隐修院,可是大都关在自己的斗室里祈祷、读书、工作,大家彼此很少来往交谈,尽量守静默,必要时,用手势来表达。每个人每星期天从理家修士那里领取一周的生活所需,就是面包和豆类,然後各自开灶。隐修院有一口水泉,泉水经由一个管道绕经每个斗室,隐修士们就从这个水道在每间斗室里所开的缺口取水。每位隐修士都发愿度绝对贫穷的生活,可是他们在作学问上决不吝啬,他们的图书馆收藏了许多的书籍。隐修士们也种一点地,生产一点五谷,可是他们牧放许多羊,用羊毛来换取食用的谷类。萨特勒斯隐修院又一位长上领导,但是真正的院长是格勒诺布尔教区的主教,由他来主持一切。% g+ v3 c% T- U$ @8 r
在那个时代也有一些在俗的神职人员,他们除了执行自己的神职工作外,也希望度隐修刻苦的生活,于是志同道合的人便奉行圣奥斯定所写的会规,度他们所理想的团体生活。这样的神职人员叫作'守会规的神职人员'(canonici regolari)。这一类半度隐修的教会团体以公元一一二零年由圣诺贝尔(Norbert)在法国苏瓦松(Soissons)教区的普雷蒙特(Premontre)所建立的隐修会最着名。
, B* g- {7 f% Y* f/ X克吕尼隐修会在第十和十一世纪中对教会的改革有过非常的贡献。可是将近两百年下来,隐修士的生活也逐渐松懈,圣本笃会规的原始精神慢慢地被遗忘。一些有志和有理想的会士都渴望整顿隐修生活,恢复原始的精神。公元一零九八年,一位名叫罗贝尔(Roberto di Molesmes)的院长和几位志同道合的会士在法国东部的熙笃(Citeaux)建立一座隐修院,在食衣住行各方面度着最清寒的生活。他们的祈祷礼仪也力求纯 ,非常重视独居宁静的气氛,绝对奉行圣本笃祈祷与工作并重的生活方式。因此,他们也耕种,也作手工艺,生产维持生活的所需。/ S5 I9 e0 H7 T: Z: A- F
这个由克吕尼隐修院分出来的新隐修会以第一座会院所在地的地名为修会的名称,就是後世所称的'熙笃隐修会'。它和克吕尼隐修院不同的地方就是首座隐修院的院长对後来新建的隐修院没有管辖权,他只在隐修会各地院长举行年度会议时,主持会务而已。1 q0 R8 U7 a' u: F2 {
熙笃隐修会最杰出的会士不外是教会历史上鼎鼎大名的圣伯尔纳多。他于公元一一一五年在法国北部的克莱尔沃(Clairvaux)建立一座隐修院後,又连续在各地兴建了六十六座隐修院,把熙笃隐修会的精神传布到全欧洲。圣伯尔纳多是一位了不起的伟人,他是第十二世纪教会内最具影响力的人。他常常必须出外远行,为各地的教会、修会和执政者提供诤言,邀请主教们守神贫,照顾穷苦的人,向封建<敏感詞>传播福音,谴责贵族生活奢侈,规劝人善度婚姻的生活,鼓励人参加十字军,把圣地从伊斯兰教徒手中解放出来,设法阻止屠杀犹太人,因为有些人以为犹太人是惹起十字军东征的祸首。他更为他隐修院中一位出任教宗的隐修士拟定生活计画,这位隐修士就是公元一一四五年当选的欧金尼奥叁世教宗。圣伯尔纳多出身骑士,後来潜心度隐修生活,这两种生活观念使他看不惯当时逐渐兴起的中产阶级的思想。他以为这种演变中的思想破坏传统的封建<敏感詞>秩序。当时的异端邪说也相当活跃,圣伯尔纳多则起身大力维护教会的信仰。不过有时候也矫枉过正,阻碍了神学思考的发展。
3 ?5 |) |% o* V s当然,圣伯尔纳多是一位非凡的神修大师,教会的神学家、教父学家和历史家甚至认为他是教会历史上最後一位教父。他相信神修来自对圣经的默想,他强调与天主结合要比自己苦修更重要,而宗教信仰就是要力行爱德。圣伯尔纳多的神修特点就是每个人要先认识自己,然後才能认识天主,最後才可以拥有天主。这是我们回归天主的途径。圣人所写的有关旧约圣经'雅歌'的讲道词可以说是他神修着作中的极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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