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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飛翔朱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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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易笔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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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5 08:15:44 | 只看该作者
【学易笔谈】之十八 传统易学对河图的一些误解

                     
            内容提要:本文是对河图与卦体关系探讨的继续。认为河图与五行、与干支、与八卦没有直接的必然的联系。后世之人,把五行与河图、与八卦、与干支联系在一起,不过是一种附会罢了。

                    
                    在易学史上,对河图的误解有多种,而这些误解又或多或少同卦体有关,所以我们这里只能略作简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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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5 08:15:50 | 只看该作者
一、关于“生成之数”
                    
                  
            河图上的数,明显的就是系辞中记载的天数和地数,在这一点上好象没有什么歧议。问题是传统易学对天地之数的曲解,同样也反映在对图数的理解中。如果说在对图数的理解上还有什么新鲜花样的话,那就是“生成之数”。所谓的生成之数,就是把十个数分成两类,一二三四五为“生数”,六七八九十为“成数”。图数无所谓生成,正如天地之数无所谓生成一样。若说生成,则十个数都是生,也都是成。如果没有这十个数,就不会导出天地之数五十有五;如果没有天地之数这个“总成”,也就不能确定天数和地数的相对比值。没有充分的证据表明汉人见过河图,当然也不能断言汉人就没有见过。但生成之说在汉时是有相当大的影响的。特别是“阴阳老少”、“七八九六”这些说法,更成了后人理解图数的一个“依据”,或者说是被曲解了的图数为上述说法提供了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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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5 08:16:02 | 只看该作者
二、河图与五行
                  
                  
            河图与五行没有什么关系,但因为人们把河图的六位误认为五位,并由河图的五位联想到五行,于是河图仿佛成了五行的来源。这就是通常所说的“天一生水,地六成之;地二生火,天七成之;天三生木,地八成之;地四生金,天九成之;天五生土,地十成之”。这样河图上的所谓东西南北中,便和水火木金土建立起联系。
                    
                     
            对这种联系,历代不少易学家提出了质疑。例如王夫之在《周易稗疏》中就谈到:“若夫以五行配合,而云天一生水、地六成之云云者,不知其出于何人,亦不知其何所取义。易列八卦,分为八象,天地雷风水火山泽,三圣立教昭然,从未有五行之说。五行始于洪范,乃言天之所以协民居而为民用之所需者,人君当修治之以厚民生而利其用,与变化鬼神之道全无干涉。自京房始承纬书之邪说,而以五行混八卦之中,以坎离震兑分配水火木金,差可成说,而易于震不言木,于巽言之,则亦显与易背,且无以处土而以坤艮当之,又非河图中宫之象,据周易方位言之,则艮居东北,坤居西南,不可强合,盖陈抟所伪作。以伏羲卦位言之,则坤北而艮西北,亦非土位。至乾巽无可安顿之处,则合乾于兑以为金,合巽于震以为木。卦之与行,或八或五,其数不齐则水火独止一卦,余皆两卦,欹零支补,乖谬无伦,尤为可哂。至云地二生火,地四生金,则便地司生而天司成,铄乱天地之大经,颠倒莫甚焉。此说从无解释,芒然不可分晓,唯沙随程氏周易古占略为分疏其说,以阳起子中,阴起午中,起数阳从子数一至戌为九,阴从午数至未而二,至辰而十。天一子也,地六亥也,亥子水也;地二未也,天七午也,午未火也;天三寅也,地八丑也,寅丑木也;地四酉也,天九申也,酉申金也;其说止此,殊为浅陋,其于成变化行鬼神之妙用全无所当。至以天五为辰,地十为卯、为土,生成之数尤无说,以其文妄陋,且十二支而徒缺巳戌,尤为可笑。且河图本画阳无二四六八十,阴无一三五七九,而此说以子一丑二寅三午一未二申三夹杂天地互数之,愈不成说。凡此类皆同儿戏,徒乱圣教,京房背焦赣之师说以崇谶纬,邵康节阴用陈抟之小道而仿丹经,遂使天一生水云云之遁辞,横行天下,人皆蒙心掩目,奉为理数,且引以证此章之旨,是释经之大蠹,言道之荆棘也,不容不详辨之”。
                    
                     
            应当说,王夫之的详辨是很有说服力的,他不仅说明河图与五行全无干涉,也说明五行与八卦、五行与地支也不存在什么必然的联系。然而时至今日,被王夫之斥之为乖谬绝伦的这些说法,仍然横行天下,这不能不说是一件可悲的事。(当然,象“天一阁”这样的文物还是要保护下去的,名字也不一定改动,不过人们应该知道,象“天一生水”之类的说法,是何等的愚昧啊!)
                    
                    
            不过也需指出,对于河图究竟是五位还是六位的问题,王夫之也未能前进一步,因此他对于河图与卦体的联系也未能说清楚。河图有六个位,倘从六位观点出发,那么把五行附会于河图的说法也就不攻而自破了。
                    
                    
            如此说来,河图与五行就没有一点关系了吗?也不尽然。河图是一个宇宙全息模型的平面图,五行则是用五种物质概括整个世界,因此它们也有相通之处。在《周易》经文中,确实也存在着同类事物使用或象征同一个爻位的现象。例如“金”字,爻辞中共有六处使用金字:“见金夫,不有躬”(蒙三);“得金矢”(噬嗑四);“得黄金”(噬瞌五);“系于金柅”(姤初);“困于金车”(困四);“鼎黄耳、金铉”(鼎五)。我们在推演卦爻运动和变化时,发现这些“金”字,都同河图上的某个特定方位有关,具体说就是四和九表示的西方,用天干表示就是戊或庚。至于推演过程,我们后面还要详细讨论。这里只是说,在易学上,方位、五行、天干之间,确实又存在着某种关联。不过从周易经文中,还看不出更为完备的五行学说。因此是否可以这样说,始于洪范的五行学说也有其所本,这就是周易,但周易尚未形成完备的五行学说。后世之人,把五行与河图、与八卦、与干支联系在一起,不过是一种附会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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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5 08:16:16 | 只看该作者
三、河图与八卦
                    
                    
            主张图为易源的人们中,谈论最多的还是河图与八卦(三爻卦)的关系,好象只要从河图上引申出八卦,八卦再重合,就可以得到六十四卦。实际上河图本身就是六爻卦的卦体,六十四卦不过是河图的不同形态。八卦(三爻卦)是六爻卦的抽象,充其量只是六爻卦的一半,离开了另一半,自身便不复存在。即便知道了这一半,我们也无法判断它的另一半是什么。因此,从河图上引申八卦是一条行不通的路,除非是对八卦的意义另有解释。不过在这里,我们还是要看看人们是怎样试图打通这条路的。
                    
                   有关河图与八卦关系的探讨多种多样,但归纳起来不外乎有三种:
                    
                    
            其一是从“数”上寻求河图与八卦的联系;其二是从“位”上寻求河图与八卦的联系;其三是从数与位的结合上寻求河图与八卦的联系。我们细加考察,就会发现有关河图与八卦的种种说法都是没有说服力的。例如从河图上找八卦,河图的数有十个,八卦只有八个,用十个数和八个卦相匹配,这样势必有两个数虚而不用,为什么有的数用,有的数不用,这个道理是没有办法讲清楚的。再如从位上寻求河图与八卦的联系,河图通常被认为有五个位,以五个位同八个卦配合,这样就只能有的卦是一个位,有的要两个卦挤到一个位上去,或者是有的位虚而不用,有的还要增加位,至于为什么这样做,这个道理也是没有人能讲清楚的。历代易学家,包括前面提到的王夫之在内,也在这些问题上陷于混乱。例如王夫之在解释“五位相得而各有合”这句话时,就说什么“各有合者,越其位而合三为一卦也,一五七合而为乾,二十<敏感詞>而为坤,三十八合而为坎,四五九合而为离,一三二合而为兑,二四一合而为艮,九六八合而为震,八七九合而为巽,因其合之象而定其位,通其气,相薄而不相射,以成变化而天地所以吉凶生死乎,万物者行焉,此圣人之所以因河图而画八卦”。王夫之不满意其它种种因河图而画八卦的说法,但他自己又何尝不是以意推测呢?姑且不说他的这种“三合一”的说法并不都是越其位,单就数而言,有的合了三次,例如一(一五七合乾,一三二合兑,二四一合艮),有的数合了两次,例如三(三十八合坎,一三二合兑)。倘问为什么有
            的数就该合三次,有的数就该合两次,恐怕他自己也讲不出这个道理。
                    
                    
            前面谈到,河图与人们通常理解的八卦没有必然联系,试图从河图引申出八卦的种种做法是徒劳的。这是否说河图同八卦就没有一点关系呢?也不是,如果对八卦做一个重新理解的话,那么也许会发现八卦与河图描绘的是同一个事物即六爻卦的卦体,或者说它们是同一卦体的两种不同的表现形式。关于这个问题,我们将在下文继续探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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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5 08:16:39 | 只看该作者
【学易笔谈】之十九 八卦的总和是一个特定的卦体

            内容提要:本文以为,八卦(三爻卦)不是独立的实体,八卦的总合才是一个特定的卦体。所谓八卦,不过是特定的球形卦体上的八个部位,它们是数的“编组站”、“交换平台”,是“枢纽”,是相邻三个爻共有的“国门”。

                    
            在传统易学中,八卦的地位十分显赫,显赫到八卦几乎成了易经的同义语。所谓“乾三连,坤六断”之类的说教,不仅充斥于易学“启蒙读本”,就连高深的易学专著也不乏这样的词句。前文谈到,从河图上不能直接引申出八卦(三爻卦),退一步讲,就算是引出八卦,对八卦赋予卦象,赋予方位与时间,也不能顺理成章地解释卦辞和爻辞。从十翼中的《彖》、《象》、《说卦传》到后世无数人的探索,早已证明用八卦取象的办法无助于经文的解释,只会陷于自相矛盾和混乱。那么用两个三爻卦重合为一个六爻卦的办法呢?我们说也不行,无数覆辙的“前车”,也早已证明这是一条行不通的路。前文也谈到,六爻卦的卦体,是一个有机的整体,容不得肢解,不用说增减一个爻,就是增减一个数也不行,当然也就不是靠“积累”或“重合”才得到的。如此说来,八卦就没有什么意义了,难道古人说的圣人“因河图而画八卦”竟是一些无稽之谈吗?也不尽然。如果换一个角度重新审视八卦,也许会发现八卦真正的价值所在。
                    
                    
            关于三爻卦同六爻卦的关系,三先六后,或者说是先有了三爻卦,而后再重叠为六爻卦,这似乎已成定论,但也有人认为六爻卦本来就有,未必由三爻卦重叠而成(详情可参看张立文先生的《帛书周易注译》)。笔者的看法是,这里首先有一个对八卦的理解问题,即八卦是什么?如果把八卦理解为是一个实体,一个独立存在的卦体,不仅有卦象,而且能表示方位与时间(易学家们差不多都是这样理解的),那么这样的八卦,就只能是六爻卦的抽象物,而且是毫无意义的抽象物,是对卦体极残忍的“腰斩”。如果理解为六爻之网的“网结”,是枢纽、通衢,是数的编组站、交换平台,那么八卦的意义就不可低估。至于六爻卦同八卦孰先孰后的问题也就不成为一个问题,因为它们无所谓先后,好比一个正方体,论面是六个,论角是八个,面和角有先后的问题吗?三爻卦作为卦体是不能独立存在的,这也好比正方体切下一个角,这个角马上就会变成一个有四面、四角、六个边的锥体。不是两个三爻卦就是一个六爻卦,而是八个三爻卦的总和才是一个六爻卦的卦体。八卦用的数要比六爻卦少,一个三爻卦有三个数就够了,充其量不会超过六个数,因为六爻卦用的是天地之数的全数,而八卦用的是大衍数,大衍数再去掉两个定位数,只剩下四十八个。实际上先天八卦、后天八卦、河图、太极图、天地之数,还有不大为人所知的六峜,这些不同的东西,描绘的是同一个事物即卦体,确切说是卦体的一个特殊形态,只是观察的角度和表述的方式有所区别而已。有的是从静态,有的是从动态,有的是图形,有的是文字,有的是模糊表现,有的精确到数。这个特殊的卦体不是别的,它就是人们见而生厌的否卦。下面我们就来探讨一下这个问题。
                    
                    
            在传统易学中,所谓八卦基本上有两种,一种叫先天八卦,也叫“伏羲八卦”,另一种叫后天八卦,也叫“文王八卦”。两种八卦的区别在哪里呢?主要在方位。先天八卦的方位是乾居南,坤居北,离居东,坎居西,震东北,兑东南,巽西南,艮西北。后天八卦的方位是离居南,坎居北,震居东,兑居西,巽东南,艮东北,坤西南,乾西北。先天八卦的方位,显然源于《说卦传》中的“天地定位,山泽通气,雷风相薄,水火不相射”一节。而后天八卦,则源于“帝出于震,齐乎巽,相见乎离,致役乎坤,说言乎兑,战乎乾,劳乎坎,成言乎艮”一节。在这一节中,还明确指出,震东方也,巽东南也,离南方之卦也,兑正秋也,乾西北之卦也,,坎正北方之卦也,艮东北之卦也。这段话虽未明言坤的方位,但从其排列顺序看,则为西南方无疑。再有就是后天八卦,不仅规定了每个卦的方位,而且还赋予了时间性质,如“兑正秋也”。既然兑为正秋,则与之相对的震便是正春,而离为正夏,坎为正冬,余者巽为春夏之交,坤为夏秋之交,乾为秋冬之交,艮为冬春之交。以上就是先天八卦和后天八卦在方位与时间上的若干规定。自从《说卦传》作了这些规定之后,在后世产生了极大的影响。迄今为止,这些说法仍广为流传。
                  
                  
            同一个卦表示两个不同的方位,到底是哪个是对的?哪个是错的?哪个规定更为合理?古往今来的易学家们,不知为此花费了多少心思,到现在还是没有一个统一的说法。其实,无论是先天八卦还是后天八卦,从方位上看,它们的共同点都是建立在平面的基础上。这正如把河图看作是一个平面图一样,把八卦看作是平面上的八个不同的方位,不仅掩盖了八卦的实质,也割裂了八卦同河图的关系。
                    
                  
            八卦从实质上看,不过是球体上八个不同的部位而已。这八个不同的部位,用于表示方位,也只能是球面上的方位,而不是共居于一个平面上的方位。从这个意义上说,无论是先天八卦还是后天八卦,都背离了这个原则,因此是一种不合情理的规定。但是作为方位的八卦,难道就没有一点意义了吗?也不是,它们恰恰从方位这个角度,说明了卦体确实是一个球体,在这一点上,它们与河图有异曲同工之妙,下面我们就说说这个问题。
                    
                    
            先说先天八卦。先天八卦有一个明显的特点,就是处在相对位置上的两卦之间,正好都是阴爻与阳爻对立,如果把这样的两个卦相加,恰好都是三个阳爻和三个阴爻。例如与乾相对的是坤,乾三个阳爻,坤三个阴爻,两卦相加,则为三个阳爻与三个阴爻。再如与震相对的是巽,震初为阳,巽初为阴;震二三为阴,巽二三为阳,震巽相加,也是三个阳爻和三个阴爻。余如坎离、艮兑也是这样。先天八卦的这一特点说明了什么呢?说明这四对卦有着某种共同性,这就是它们都是描述一个特定的卦体,只是视角不同而已。这个特定的卦体不是别的,它就是河图,确切说是把平面的河图刚刚复原后的那个球体。
                    
                    
            在前文我们谈了河图复原为球体的定位和数的分布情况,并把这样的球体规定为卦体的最初状态。这个状态是下面九个地数;前面一个天数和八个地数;右面三个天数和六个地数;后面七个天数和两个地数;左面五个天数和四个地数;上面九个天数或者八个天数和一个地数。依据在一般情况下区分阴爻与阳爻的规定,下面的爻是个阴爻,而且是个纯阴爻;前面和右面的爻也是阴爻,其中右面的爻是个临变的爻;后、左、上这三个爻是阳爻。现在我们假定把下前右后左上这个顺序规定为甲乙丙丁戊己,那么由这样的顺序得到的第一个卦就是否卦。如果把否卦分解为两个部分,那么由初二三或甲乙丙构成的经卦就是坤,由四五上或丁戊己构成的经卦就是乾。
                    
                  
            《系辞传》开宗明义:“天尊地卑,乾坤定矣,卑高以陈,贵贱位矣”。由河图复原后的球体,正是系辞说的这种状态,尤其是“卑高以陈”这句话,更明确地表示出八卦所描述的是一个立体,而不是平面上的八个方位。
                    
                    
            但是这种乾坤定位的方法,与球形卦体上由天数地数定位的方法也有一些不同的地方。由数定位的球体,其定位点在下爻的中心,上爻与下爻成垂直状态。由三爻卦的乾坤定位的球体又是一个什么样子呢?因为无论是乾还是坤,它们都是由三个爻组成,因此定位的任务就不能由一个爻来承担,而是由三个爻来共同承担。这样一来,定位点便由下爻的中心,转移到下前右这三个爻的结合点上,这也就是说,最初的卦体发生了倾斜。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倾斜呢?这是因为否卦是一个失衡卦,失衡的原因在于后面和左面的爻的量大,超过了前面和右面的爻。为了保持卦体的稳定,一个办法就是把支撑点转移一下。支撑点转移到三个阴爻的某个结合点上,这就是乾坤定位的由来。
                    
                    
            作为方位的乾坤两个经卦,原来不过是一个特定的球形卦体的两个部位。那么其它六个经卦又是怎么回事呢?假定这个特定的球形卦体固定不动,我们围着这个球体逆时针绕行一周,那就会看到不同的画面,例如自前至左,那么由戊甲乙这三个爻构成的就是震,另外三个爻即丙己丁就构成了巽,两卦重合为益卦。继续绕行至后,则丁甲戊为离,另外三爻乙己丙为坎,两卦重合为既济。再行至右,丙甲丁为艮,另外三爻戊己乙为兑,两卦重合为咸卦。
                    
                  
            当然也可以这样设想,我们面对着球体不动,即视角不变。而让球体顺时针旋转一周,那么我们看到的最初形象是下坤上乾,随后是甲戊乙构成的坎和己丙丁构成的离,两卦重合为未济。再后是甲丁戊构成的巽和己乙丙构成的震,两卦重合为恒卦。最后是甲丙丁构成的艮和己戊乙构成的兑,两卦重合为咸卦。
                    
                    
            现在我们看到,无论哪种情况,都说明八卦不过是一个特定球体的八个不同部位。假如把先天八卦的每一卦看作是三个相互为邻的爻的组合的话,那么相对的四对八卦,即乾与坤、坎与离、震与巽、艮与兑,它们构成的正是那个特定的球体的四种不同形态,这恰恰证明了卦体是一个球体。
                  
                  
            既然卦体是一个球体,所谓八卦又不过是球体上的八个不同部位,那么除了乾坤这两个经卦可以明确地规定为上与下以外,其它六个卦或偏上、或偏下,或偏左、或偏右,很难说是东是西,是南是北,更遑论东南、西南、东北、西北了。这也说明先天八卦并不是反映的平面上的八个方位,而是球体上的八个部位。这八个部位自球心成放射状展开,每两个相临的部位与球心之间的夹角为arccos1/3≈70°28′,在球面上,这八个部位分为四个对立面,相临的部位之间的距离完全相等。假定把这个球体变成一个正方体的话,八个部位正好就是正方体的八个角,而六个爻则好比是这个正方体的六个面。与六爻卦方位不同的是,六爻卦有三个对立面,即上与下、前与后、左与右;对于每一个爻来说,除了它的对立面以外,它与周围的四个爻都有直接联系。八卦部位却有四个对立面,每个部位只与另外三个部位有直接联系,除了它的对立面以外,还有三个部位没有直接联系。例如乾只与兑离巽有直接联系,而与震坎艮和坤没有直接联系。震只与坤兑离有直接联系,而与乾巽坎和艮没有直接联系,如此等等。
                    
                    
            现在我们回过头来,再看看《说卦传》中关于“天地定位”这一节。天地山泽风雷水火,作为八卦的卦象,一方面包含着对立的成份,另一方面又有同一的成份。从对立方面看,乾与坤、震与巽、坎与离、艮与兑,分别处于球面上对立的位置。但是同为对立,情况又有不同。乾与坤可以叫绝对的对立,因为由三个阳爻构成的乾,无论怎么颠倒,或视角如何变化,它仍然是乾;由三个阴爻构成的坤卦,无论如何颠倒,或视角如何变化,它仍然还是坤。其它六个卦就不同了,例如震和艮、巽和兑,虽然没有直接联系,但在完全颠倒的情况下,震直接就变成艮,巽直接变成兑。坎离在完全颠倒的情况下虽然不变,但在半颠倒的情况下坎也可以变成震或艮,离也可以变成巽或兑。而乾与坤通过这些中间环节也可以实现互变。所以《说卦传》在肯定“天地定位”的同时,也对八卦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做了描述。“山泽通气”,表明艮和兑虽然对立,但在艮颠倒为震的情况下可以和兑建立起直接的联系。此谓之“通气”。“雷风相薄”,是说震在颠倒为艮的情况下,又可以和巽建立起直接联系,故谓之“相薄”,坎离在完全颠倒的情况下能够保持自身不变,但又不同于乾坤的“不变”,故而谓之“不相射”。由于震巽坎离艮兑这六个卦都有某种程度上的“可变性”,因此定位的任务也就必然落在表示天地的乾坤的肩上。
                    
                    
            需要进一步说明的是,所谓八卦之间的联系,与前面谈到的六爻之间的联系是不相同的。爻与爻之间的联系,包括相邻与相对两种。所谓直接联系,除了指方位上的相邻以外,还包含着数的交流,正因为有数的交流,才有了爻的阴阳变化。八卦之间的联系,包括相邻、相对和既不相邻也不相对三种。所谓直接联系,仅限于方位上的相邻,没有数的交流。因此所谓震变艮或者兑变巽等等,只不过是视角上的变化,而不是八卦本身的变化。作为方位的八卦,本身不变,相互之间的位置也不变,但从不同的角度去观察,它们就可能会变化。
                    
                    
            以上谈了先天八卦,那么后天八卦又是怎么回事呢?原来后天八卦也是说的球形卦体,而且说的还是那个特定的或者说是最初的卦体,只不过与先天八卦的角度不同而已。假设我们面对的仍然是最初的卦体,那么它也可以这样表示,即丙甲乙戊己丁,其中丙甲乙为坤,戊己丁为乾。如果视角不变,而球体做逆时针旋转,那么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丁,这个映象可以用丁甲丙乙己戊来表示,其中丁甲丙为震,乙己戊为巽。这就是“帝出于震,齐乎巽”。出者,出现也,最先映入眼帘也。齐者,同时也,随着震卦的出现,卦体上也同时出现了巽卦。之后出现的是戊,于是卦象就成了戊甲丁丙己乙,其中戊甲丁为离,丙己乙为坎。为什么说“相见乎离”呢?这是因为震和巽处在球面上两个对立的部位,彼此是不能相见的。但是离卦的部位处于震巽之间,其中离和震有直接联系,离和巽虽然没有直接联系,但终归不在对立的位置上,因此震与巽通过离是可以相见的。或者说站在离的位置上,既可以看到震,也可以看到巽,这就是“相见乎离”的意思。当然不只是离,通过兑、坤也能看到震与巽。“致役乎坤”是说这个卦的支撑点。由于坤这个位置对整个卦体起着支撑的作用,因此它较其它七个位置所承受的压力更大,故曰“致役”。再后是乙甲戊丁己丙。其中乙甲戊为艮,丁己丙为兑。为什么“说言乎兑”呢?原来我们在谈坤卦是整个卦体的支撑点的时候,前提是卦体处于平衡状态。如果卦体失衡并超过一定限度,则坤卦的支撑作用就会失去。所谓卦体的平衡,也就是处在不同位置的爻能够互相制约,如果某一位置的爻的量过大,其它位置的爻不能制约,卦体就有可能倾覆。现在我们知道,当震出现的时候,有它的对立面巽来制衡。当震与巽相争时,处于震巽之间的离消解了震和巽的矛盾。这时候离又构成了对坤的威胁。对离制衡最力的是它的对立面坎,从位置上讲,兑对离的制衡作用很小,但它在离与坎的矛盾中,多少有些倾向于坎。因为兑与坎有直接联系,或者说兑距坎比离稍近一些,所以是“说言”。说言者,同师卦五爻的“利执言”意义相近,即虽然不能力挽狂澜,但趋于均衡的倾向还是存在的,这与所谓“少女”或“喜悦”全无瓜葛。在卦体这种摇摇晃晃的局面下,最为敏感的是居于卦体上面的乾。“战乎乾”形象地说明乾的处境,战者,战战兢兢之谓也。上面说到,平衡离卦最力的是坎,“劳乎坎”就是辛勤劳苦,因为平衡离卦总需要付出辛勤的劳动。“成言乎艮”则是在卦体旋转一周后,虽历经颠波摇晃,终于复现乾坤,故谓之“成”。
                    
                    
            从以上议论中可知后天八卦讲的不是方位,更不是什么平面上的方位,而是球面上的特定卦体的八个部位,确切说是这八个部位在保持平衡和稳定中的作用。就这八个部位而言,它同先天八卦没有任何区别。
                     
                    
            那么后天八卦同先天八卦的区别在什么地方呢?它们的区别是,如果说先天八卦的意义在于表明卦体是一个球体,球面上的八个不同部位所显示的正是河图的复原型,那么后天八卦则是在先天八卦的基础上,着重阐明了这八个部位在保持卦体平衡上的作用。这种作用归根到底是由数决定的,因为方位不是空的,它离不开数,也就是一定的物质内容。就后天八卦而言,它只是对一个特定的卦体上不同部位的作用作了形象而精当的描绘,假如改变一下卦体(卦体的形态),这些部位的作用也将随之改变。例如泰卦,乾在下,坤在上,那么对坤而言就不是“致役”,对乾而言也不必战战兢兢。因此对位(位置、方位)的作用必须结合卦体和数去分析。不过后天八卦启示我们要找平衡的这条原则是十分重要的。周易全部经文在某种意义上说就是“找平衡”,或者说是“治正”,打个比方就是在桌面上竖鸡蛋。能稳定就稳定,实在不能稳定就换个位置,这也就是系辞上说的“危者使平,易者使倾”。
                    
                  
            后天八卦的意义不容忽视,但是《说卦传》中的某些说法也有值得怀疑的地方。例如关于时序的规定,按照《说卦传》的记述,兑为正秋,由此推算,则震为春,离为夏,坎为冬,巽为春夏之交,坤为夏秋之交,乾为秋冬之交,艮为冬春之交。我们已经知道,卦体是一个球体,八卦是球体上的八个部位,这八个部位分四个对立面,如设离为夏,坎为冬,这还是合乎情理的,因为这正好是一对对立面。如设兑为秋,则应是艮为春;如设震为春,则应是巽为秋,因为震兑并非是对立的两极,倒是相邻的两卦。且所谓四季,不过是反映地球上某个特定部位的寒暑变化,并不反映地球整体的变化,例如南极、北极,就没有分明的四季,还有北半球的春季,正是南半球的夏季;北半球的冬季,又正是南半球的夏季。所以这种规定,并不具有普遍的绝对的意义,在解释经文上也没有任何的价值。
                    
                  
            也许有人会说,八卦的方位乃至时序,是见诸于系辞和说卦传的,难道也可以怀疑吗?我们必须承认,系辞和说卦传,的确是最古老、最权威的解经之作,没有这些著作,我们可能永远也解不开易经之谜。但是,系辞传和说卦传,诚如许多人指出的那样,它可能不是一个人甚至不是一代人的作品,它们虽然包含着许多精辟的见解,但也不乏误解。因此不能说凡是见诸于系辞和说卦传的,都绝对准确无误。因为还有更权威的经文。如果无助于经文的解释,我们尽可以怀疑。比如“天地定位”这句话,一般的理解是天地即乾坤,就其针对一个特定的卦体而言,它是正确的,但对解释经文就没有什么意义,因为六十四卦的方位以及时序,是根据六爻卦的乾与坤确定的,不是根据三爻卦的乾与坤确定的。因此,试图用三爻卦(不论是先天还是后天)的方位与时序去解释经文,势必陷于一片混乱当中,例如六爻卦的乾卦,按照后天八卦的方位去看,那就是“西北的西北”,六爻卦坤卦,就成了“西南的西南”。如果说这样的规定也算合乎逻辑的话,那么既济和未济卦的方位就成“南北”或“北南”;随卦和归妹就成了“东西”或“西东”;这岂不成了“混帐逻辑”?既济和未济也就成了“夏冬”或“冬夏”,到底是冬是夏,又有谁人说个明白?简言之,从卦体的角度看,三爻卦根本不是卦,更无所谓方位与时序,它只是相邻三爻的交汇点,是三个爻共有的“国门”。八卦的总合,才是一个完整的卦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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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5 08:16:57 | 只看该作者
【学易笔谈】之二十             太极与卦体
                    

                    
            内容提要:本文以为,易学上的所谓太极,不同于一般哲学上所谓太极,易学上的太极直接就是卦体,对卦体的描绘可以分为两仪、四象;两仪加四象就是六爻,六爻的八个“网结”就是八卦。

                    
            在传统易学中,“太极”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概念,是每一个治易者不容回避的问题。围绕着什么是太极,可谓众说纷纭,要想理出一个头绪,真成了一件十分困难的事。那么到底什么是太极呢?事情还得从源头说起。
                    
                  
            太极一词最早出现在系辞,系辞谓:“是故,易有太极,是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定吉凶,吉凶生大业”。其实这段话并不难理解,它也是描述卦体的,就描述卦体这一点看,它同河图、同八卦没有甚么区别。但是,这个比较简单的问题却被传统易学复杂化了。如果我们一一跟踪各种说法的话,那就不知要耗费多少没有价值的劳动。所以这里我们只能简略作个评述。
                    
                  
            传统上对太极的说法虽然五花八门,但归纳起来不外乎两种,一种是结合卦体,一种是脱离开卦体。结合卦体的留在了易学领域,脱离开卦体的便进入哲学领域,与“道”一起,成了中国传统哲学特有的概念或范畴。在关于《天地之数在周易体系中的地位和作用》一文中,笔者曾简略谈到了“道”与“器”的关系问题,指出易经上的道器与一般哲学意义上的道器是不同的。易经上的器,就是我们说的卦体,易经上的道,就是卦体的构建和运行的几个法则。这些法则是不能脱离开卦体的,最多它们之间有一个内在外在之分。哲学意义上的器和道是抽象的概念或范畴,它们与卦体没有直接关系。至于它们在哲学领域中的地位和作用不在本文的议论范围之内。同样,脱离开卦体进入到哲学领域的太极,也不在本文的议论范围之内,就让哲学家们去思索和推论吧,我们这里只对结合卦体的太极,看看传统易学是怎么说的。
                    
                    
            根据系辞上面记载的那段话,人们认为,易的本源是太极,由太极生出“两仪”,即一个阳爻和一个阴爻。两仪再发展就变成“四象”,即所谓老阳、老阴、少阳、少阴。四象再发展就形成八卦(经卦),八卦再两两重合,于是便有了六十四卦。以上所言,未必是传统易学对太极与卦体关系理解的全部,但至少这是一种主流派的理解。作为易卦起源或者一种宇宙生成学说,这种认识由来已久。直到今天,仍有广泛而巨大的影响。人们常说的“阴阳老少”和“八卦重合说”,很大程度上是导源于此。
                     
                  
            对这种说法,历史上也早有人表示了怀疑和反对。比如王夫之在《周易稗疏》中就说:“两仪生四象。生者非所生为子,生之者为父之谓,使然则是有太极无两仪,有两仪无四象,有四象无八卦之日矣。生者,于上发生也,如人面生耳目口鼻,自然赅具,分而言之,谓之生耳。邵子执加一倍之小数,立一二象之,象一纯阳一纯阴,一阳上阴下、一阴上阳下谓之四象,更加一画而其数倍为八卦。遂画四画之象十六,五画之象三十二,无名无义,但以八生十六,十六生三十二,三十二生六十四。教童稚知相乘之法则可,而于天人之理数毫无所取。使以加一画即加一倍言之,则又何不可以为七画以倍之为一百二十八,渐加渐倍,亿万无穷,无所底止,又何不可哉?不知易但言四象生八卦定吉凶生大业,初不可损而为二爻,益而为四爻五爻,此乃天地法象之自然,事物变通之定理,不可以算博士铢积寸累有放无收之小术,以乱天地之纪也。四象者,通之象二,乾坤也,变之象二阴阳,六错震坎艮一象也,巽离兑一象也,故又曰易有四象,若以二画之象为四象,则易无所本,无不得言有矣。要而言之,太极即两仪,两仪即四象,四象即八卦,犹人面即耳目口鼻,特于其上所生而固有者,分言之则为两为四为八耳。邵子之术繁冗而实浅,固其不足从,以经考之自见,故读易者以不用先天图说为正,以其杂用京房魏伯阳吕岩陈抟之说也”。
                    
                    
            以上所引,除了王夫之把八卦(经卦)看作实体以外,他的看法基本上还是正确的。太极、两仪、四象、八卦,它们无所谓先后,是同时存在,只是一个分而言之的问题。用“加一倍法”,就会“无所底止”、“有放无收”,“教童稚知相乘之法则可,而于天人之理数毫无所取”。
                    
                  
            值得注意的是,近年来,人们又把“二进制”引入了易学,把莱布尼茨的发明权揽到了我们祖先的头上。没有足够的证据表明:莱氏是否读懂了易经,参透了太极,即便是莱氏的二进制是受了太极的启示,也不能说明太极就是二进制,更不能说明易经卦体的构成或卦序的排列就是依据了二进制。而十进制在经文中是显而易见的,如“十年乃字”(屯二)、“十年勿用”(颐三)等,另有天干可证。
                     
                  
            或问,说了半天,到底什么是太极呢?其实这个问题笔者已经回答了一部分,那就是从数的角度看,太极就是零,零就是太极。在关于《零在天地之数中的地位和作用》一文中,笔者曾经谈到,零是初始态,又是终极态;零是0,因为它曾经表示过“什么也没有”;零是一,因为它在天地之数中占有一席之地;零又是二,因为它时而以一个天数的身份出现,时而又以一个地数的身份出现;零是三,因为它既不是天数,也不是地数,只能算个第三者;零是一个进入天地之数的数,又是一个能够包容全部天地之数的数,所以它有无限丰富的内容。如此等等,这些内容的总合就是太极。但是必须特别说明,零或者太极包纳如此众多的相互矛盾的内容是有条件的,困难不在于指出它包含这,包含那,而在于说明是在什么条件下,它使那些原本对立的东西获得了同一或统一。以往对太极的研究,大多是在概念的范围内进行的,包括我们上面从数的角度。在概念范围内研究有它的好处,就是可以充分利用和展现思维的创造能力,但是也容易出偏,因为它可以不受时间、地点和条件的限制。列宁说过:“概念的全面的、普遍的灵活性,达到了对立面同一的灵活性,——这就是实质所在。主观地运用的这种灵活性=折衷主义与诡辩。客观地运用的灵活性,即反映物质过程的全面性及其统一的灵活性,这就是辩证法,就是世界的永恒发展的正确反映”。为了避免“主观地运用”,用所谓“主观存在”去替代或偷换客观存在,我把这部分内容放到对卦体问题的探讨中。在前面的议论中,我们曾经谈到,卦体或者说是“器”也不是单纯的自然物,而是“抽象物”,是“主观和客观的统一”,但是作为抽象过程的最后产品,它不是概念,而是“形体”,还没有谁把卦体当作概念去研究。因此,结合卦体探讨太极,也许可以避免“主观地运用”。
                    
                    
            关于卦体,在前几篇文章中,我们已经作了一些探讨,那就是从数的角度看,它不过是天地之数的总和,从形状上看,它又是一个球体。假定我们再对这个球体作一个描绘的话,那么这里首先遇到的一个问题就是从哪开始。我们知道,天地之数是一个绝对数、大限数,是数外无数的数。由这样的数构成的卦体也是一个绝对物,是物外无物的物。换句话说,这是一个“没有把的葫芦”。葫芦有把,说明它是有来龙和去脉的,至少是有“来龙”,这样我们可以从它的“来龙”说起。葫芦没把,我们又该从何说起呢?一般的叙述,在这里分成了两条路线,一条是聪明的哲人们由太极想到了无极,认为是无极产生了太极。但随后的问题就是无极又是从哪产生的?从绝对的虚无中是不可能产生出有来的,于是老子又想出了“有无相生”这个道理。另一条路线就是不承认有什么无极,太极的本意就是极到不能再极。于是由太极而两仪而四象而八卦,这便是前面谈到的一般人们对太极的理解。笔者的浅见是,说有“无极”还是有些道理的,葫芦没把,还不就是无极吗?但这个无极,同时又是太极,因为一切的一切,又要从这里开始,这不就是太极吗?所以太极的第一个意义就是这个“葫芦”,也就是我们所说的卦体,卦体就是太极,太极也就是卦体。对这个卦体的研究、描绘或叙述总得从一个什么地方开始,这个开始的地方(点、方面、局部、部分等)就是“一”,老子的“道生一”就是这样的一,在系辞上叫“两仪”。为什么老子说一这里说二呢?原来我们面对的是一个球体,球体有这样一个特性,那就是球面上的任何一点(或面)只要一经确定,那么与它相对立的球面的另一点(或面)也便同时被确定下来,就是说这一点(面)非它莫属,其它任何点(面)是不能代替的,这就是太极生两仪。太极是“二”,这就是太极的第二个意义。两仪一经确定,则两仪之间的“四象”也就同时确定下来。不难看出,“两仪”加“四象”就是卦体的六爻,六爻在球形卦体上正好有八个交汇点,也就是我们所说的六爻之网的“网结”,这八个网结就是八卦。六爻卦不是八卦两两重合的结果,而是八卦的总合构成了卦体,或者简单说八卦就是卦体,卦体也就是八卦,只是这里对八卦的理解不是三爻卦,而是卦体上的八个枢纽。从这里我们也可以看出,太极、两仪、四象、八卦,它们确实无所谓先后,不是谁“生”谁的问题,只是个“分而言之”的问题。分而言之是叙述,叙述的顺序不等于“事情”的顺序,甚至也不等于研究的顺序。把叙述的顺序误认为“事情”的顺序,由此导出“阴阳老少”和“八卦重合说”等,这就是用“主观存在”代替客观存在为我们酿成的一颗苦果。
                     
                    
            谈到太极,不能不说说太极图。世传太极图多种多样,大多为宋以后,作者有的可考,有的不可考。就笔者所见到的太极图看(所见极少),从形式上看,差不多都是平面图,或者包括作者在内都理解为平面图。从内容上看,有的试图同八卦(三爻卦)挂勾,有的试图同五行挂勾,也有的试图同六十四卦或气象等等挂勾。对此笔者的认识是,轻言否定是不妥的,试图引申甚么也需谨慎。因为不论是什么样的太极图,都已经不再是抽象的概念,都是试图把概念还原、转化、或过渡为形体,这是易经同一般哲学的一个重大区别。当然这里还有一个还原、转化或过渡的准确性问题。在诸多太极图中,笔者最有兴趣的是来知德的“太极河图”,其图解认为:“河图虽曰一六在下,二七在上,其实皆阳上而阴下;虽曰三八在左,四九在右,其实皆阴左而阳右;虽曰以五生数统五成数,其实皆生数在内,而成数在外;虽阴阳皆自内达外,其实阳奇一、三、七、九,阴偶二、四、六、八,皆自微而渐盛。不可分裂将其几点置某处。阴阳左右虽旋转而无定在。阴阳合于中心,而上本天地之中气,故不可拘执河图虚中五十无位之说”。来氏此说虽未脱离“平面”之见,但毕竟是把太极图与河图结合的一种尝试。如果预知河图所描绘的是一个特定的球体,那么把太极图也设想为一个球体,那就不是多难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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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5 08:17:19 | 只看该作者
【学易笔谈】之二十一           六峜与洛书
                     

                    
            内容提要:本文以为,《管子•轻重戊》中记载的“六峜”,其实说的就是球形卦体,可惜在一个很长的时间内湮没了。而被人们看做是易经来源之一的洛书,很可能是一幅古老的华夏地形图,与易经没有任何关系。

                    
            在探讨卦体的构建时,我们不能不提到“六峜”。对于易学爱好者来说,六峜这个词或许会感到陌生。的确,在收有5400余个条目的《易学大辞典》中,竟找不到六峜这样一个条目,笔者也是偶然在一个书缝里才看到的。
                    
                   六峜
            一词,见于《管子》,《管子•轻重戊》云:“宓戏作造六峜,以迎阴阳,作九九之数以合天道,而天下化之”。《管子》一书,史家谓之丛书,囊括百家,罔不赅备,盖汉以上学者亲抄汇集而成。所以此书即便不是管仲亲著,其史料价值也非寻常书可比。《管子》中记载的伏羲的这一发明,很可能就是我们前面说的球形卦体。但是,由于六峜的峜字难解,所以这个远古时期的也许是最伟大的发明,就这样给湮没了。
                    
                  
            六峜,据《路史后记》一引作“六画”,《庄氏述祖》云:“峜”当作“(上人中一下正)”,古“法”,亦通“政”,《大戴礼•盛》篇有“六政”,疑即“六峜”。
                  
                    
            据《正字通•山部》载:“峜,王若谷曰:六峜,其犹《周髀》算法乎?诸家峜义未详,字书皆不载。《宛委编》以六计解之,峜当读如计,以企有ji(右足左支)音也”。
                    
                    
            据郭沫若等《管子集校》解:“六峜古本作大陆,甚可贵,‘峜’当是(睦去掉目)字之伪,故书因以‘陆’为之,‘大(睦去目)’者,即乾坤六法之谓”。
                     
                  
            据清胡渭《易图明辨》载:“方以智通雅云:旧以峜字未详,一切字书皆不收入,智按《宛委编》以六计解之,升奄之说也,则当为计音,以企本是(右足左支)音也。又辛文子号计研,汉碑作峜研,王若谷曰,六峜其如《周髀》算法乎”。
                    
                    
            据《中国汉语大字典》载:峜〔(ji)《正字通》古器切。〕古代算法名。《管子•轻重戊》“宓戏作造六峜,以迎阴阳,作九九之数,以合天道,而天下化之。”清俞正燮《癸巳类稿》书《管子》后:宓戏作造六峜,以迎阴阳,下有九九之数,则峜,计字也。
                    
                   据《汉语大词典》载:清俞正燮《癸巳存稿•文王重卦》:“周人之王,循六峜,行阴阳,峜即计,策画也。”
                     
                  
            以上多种解释,大体可归为两类,一是认为峜是讹字,比如说是(上人中一下正)、(睦字去目)之误;二是认为峜就是策画,犹如《周髀》算法。这些解释都没有从汉字的特征去分析,更没有联系整段话的文义。好在许多前贤们都未作绝对肯定的判断,而只是一些推测,尤其是《汉语大词典》的编者们,更有包容的气度,这就为后学者们留下了深入研究的余地。
                    
                    
            汉字的主要特征,首先是象形,其次是会意。峜字象什么呢?它很象我们说的球形卦体,这个卦体有六个曲面,每个面中间有定位数,面与面之间有渠道连通。但在静态条件下,这个球体一般只能看到三个面(最多为四个面,这样其中有的面只能看到一点边),就这三个面的形象看,如果把“山”字中间的一竖看作一个定位数,把“止”字的小竖和小横看作是另外两个定位数,其它笔画看成是面与面之间的间隔或连通渠道,那么这个球体的正视图,正好就是那个峜字。
                     
                    
            再从会意的角度看,“企”字有“立”的意思(举踵而望也),表明这是一个立体。如果从整段话的文义看,六峜不是算法,而应当是“作造”出来的一个“器”(器具或容器),是用来“迎阴阳”的,这就好比算盘去掉珠子以后的盘架,当然是六个相互连通的“盘架”,或者用现代的时髦话叫“硬件”,而数便是“软件”。六峜是指卦体上有六个曲面,“九九之数”则指每个小曲面可容纳九个数。“以合天道”指合乎自然规律。“而天下化之”表明万事万物都要遵循自然规律运动和变化,或者是这些法则、规则为天下人所遵循。
                    
                   《魏志•高贵乡公纪》易博士淳于俊曰:“包牺因燧皇之图而制八卦”。是否可以这样认为,伏羲根据燧人氏的河图而制造了一个名叫六峜
            的球体模型,再从这个模型上引出八卦(八个枢纽)和六十四卦。随着历史的变迁,六峜受到自然的或人为的破坏,没有保存下来,而河图和六峜的名称却流传至今,可是也留下了许多千古之谜。
                    
                    
            正所谓黄钟毁弃,瓦缶雷鸣。与六峜的被冷落成鲜明对比的是洛书,洛书在传统易学上的地位是尽人皆知的,它与河图一起并称为“图书之学”。如果说河图还有人坚持是“宋人伪作”的话,那么洛书(图式)则肯定是在宋以前就有。洛书一名,见于系辞,系辞谓“河出图,洛出书,圣人则之”。《管子•小臣》也谓“昔人之受命者,龙龟假,河出图,洛出书,地出乘黄,今三祥未见有者”。现在流传的洛书图式多为宋人所作,但宋人也不是凭空而作。有关洛书图式的文字说明,不仅见于《灵枢•九宫八风》和《易纬乾凿度》(在《乾凿度》中就有“戴九履一,左七右三,二四为肩,六八为足”的记载),而且在《大戴礼记》的《明堂》篇中,也有“二九四、七五三、六一八”的说法。这些都是和洛书的图式相一致的。特别是一九七七年安徽阜阳出土的“太乙九宫占盘”,与洛书布局完全符合,说明洛书至迟在西汉时期就已形成。
                     
                    我们已经知道,河图就是卦体,或者说是卦体的一种特殊形态,图为易源是可信的,那么洛书同卦体又是什么关系呢?
                     
            有人认为,河图洛书,同为易源,不同的是表现形式不一样,如汉刘歆认为:“河图洛书,相为经纬”。宋朱熹则认为:“河图主常,洛书主变,河图为体,洛书为用。”在历史上,一度还出现过分不清哪个是河图、哪个是洛书的情形。这种现象也不是偶然的,因为河图与洛书确有某些相似之处。但是仔细分析也不难发现,它们二者在本质上是不同的,所要表现的也是性质完全不同的两种事物。
                    
                  
            首先,它们产生于两个不同的时代。汉孔安国认为:“伏羲王天下,龙马出河,遂则其以画八卦,谓之河图。”汉刘歆也认为:“伏羲氏继天而王,受河图,则而图之,八卦是也。”至于洛书,孔安国云:“洛书者,禹治水时,神负文而列于背,有数至九,禹遂因而第之,以成九类。”刘歆以为:“禹治洪水,赐洛书,法而陈之,九畴是也。”当然,关于河图和洛书的起源,历史上还有多种说法,但是大体说来,图先书后,图产生于伏羲时代,书产生于大禹时代,这是相当一部分学问家认可的。
                    
                  
            其次,河图与洛书的数、形不同,这是显而易见的。河图有五十五个数,合于系辞记载的天地之数,或者说天地之数自河图而来,是河图的文字表述。洛书有四十五个数,其根据不明。就排列形式而言,河图的圈点排列是有序的,如以某点为中心,按照前后左右中的顺序,先排前五个数,再排后五个数。而洛书的圈点排列是无序的,如果说有什么规律的话,那就是“纵横斜直皆十五”,但这是排列组合的结果,而不是排列的顺序,且“纵横斜直皆十五”是建立在不考虑圈点的区别的基础上。
                    
                  
            第三,从河图与洛书的数形不同进一步分析,可以看出二者在本质上的不同。就平面图式而言,我们无法把河图转换为洛书,也无法把洛书转换为河图。因为这里既牵扯到数目,也牵扯到数的排列顺序。需知数形的不同,就反映了本质上的不同,我们还看到,如果把图书上的圈点视作阴阳(易学家们差不多都是这样看的),那么河图所表现的就是一种平衡态,并且是一种短暂的平衡态。而洛书所表现的是一种非平衡态,并且是一种恒久的非平衡态。它在表示纵横斜直皆十五的时候,忽略了阴阳的差别,而这个差别又是最本质的差别。既然没有阴阳的消长,也就不可能有运动和变化,因此它只能表达一种有空间而无时间的事物。
                    
                    
            持书为易源的人们认为,无论是先天八卦还是后天八卦,均可以用洛书上的数去配,如朱熹、蔡元定《易学启蒙》认为:“洛书而虚其中,则亦太极也。奇偶各居二十,则也两仪也。一二三而含九八七六,纵横十五而互为七八九六,则亦四象也。四方之正以为乾坤坎离,四隅之偏为兑震巽艮,则亦八卦也。”清李光地《周易折中•启蒙附论》认为:“洛书九与离卦配,一与坎卦配,三与震卦配,七与兑卦配,二与坤卦配,四与巽卦配,六与乾卦配,八与艮卦配。火上水下,故九数为离,一数为坎,燥火生土,故八次九而为艮,燥土生金,故七六次八而为兑为乾,水生湿土,故二次一而为坤,湿土生木,故三四次二而为震巽。以八数与八卦相配,即符合后天之位。”
                    
                    
            从上面的说法看,明显有两个问题。一是中五被“虚”掉,九个数成了八个数,以迎合八卦,这是毫无道理的。如果说五在洛书中没有作用,那就不如省去而用八个数,但这样一来就不是洛书了。如果说有用是为太极,这也是说不通的,因为在九个数中,为什么只能五是太极,别的数就不能作太极了呢?第二个问题是从洛书与八卦的对应关系看,在先天八卦中,乾被规定为九,在后天八卦中,乾被规定为六。同是一个卦却用两个数去表现,究竟哪个数更能反映乾卦的实质或特征呢?事实上,两个数都不能反映,其它的卦也是这样。这就说明用某数去配某卦完全是一种人为的规定,从而说明八卦不是自洛书的数引申出来的,而是先有了八卦及其方位、次序,再用洛数的数生硬地去配去套。
                    
                    
            持书为易源观点的人们可能会说,难道五行、六壬、九宫、太乙等等也和洛书没有关系吗?对这个问题应当这样去看,首先要分清什么是源,什么是流。即便洛书是五行、六壬等等的起源,也不能说明它就是易经的起源,因为它同卦体没有关系。
                     
                    
            既然洛书不是易源,那么对系辞上讲的“河出图,洛出书,圣人则之”这句话,又当作何解释呢?我们说判断洛书是否易经之源,主要应当根据洛书与易经这两者之间有没有内在的本质上的联系,不能只依靠哪句话。当然对这句话也不能轻易否定。我们可以把洛书理解为一种“祥瑞”,古人是很重视这个的。例如孔子就说“河不出图,凤鸟不至,吾已矣夫。”这里孔子把河图与凤鸟并称,还没有谁把凤鸟也看作是易经的来源。洛书不是易源,但不等于它就没有什么用处。圣人从洛书受到某种启示,作出画八卦以外的另一番事业,这也可以叫“圣人则之。”
                     
                   那么洛书到底反映的是什么事物呢?作为一种猜测,它很可能是中国古代的华夏地形图。
                     
                  
            从历史的角度看,夏朝正是人们从游牧时代向农耕时代过渡的时期,也即从山洞穴居向平原挺进,开拓更广阔的生存空间的时期,平原具有良好的农业生产条件,但同时也有许多与山地不同的困难,其中最主要的恐怕就是水患。遥想当年,冰雪消融,江河横溢,人或为鱼鳖的事是一
            定经常发生的。为了生存,就需要治水。为要治水,就需要地形图。传说中的大禹,其盖世之功就是治水,如果没有一份地形图,这项工作就无法去做。《书经•洪范》中箕子说:“我闻在昔鲧堙洪水汩陈其五行,帝乃震怒,不畀洪范九畴,彝伦攸yi,鲧则殛死,禹乃嗣兴,天乃赐禹洪范九畴。”《汉书•五行志》:“刘歆以为:禹治洪水,赐洛书,法而陈之,九畴是也。”这些记载,想来是可信的。这就是说,禹带领人们治水,不管是他自己测量也好,或者受某种启示也好,总之他必须有一张地形图。
                    
                    
            洛书就是洪范九畴,这在古籍中也是有记载的。《隋书》云:“济南伏生之传,唯刘向父子所著五行传是其本法,歆以洛书为文字,盖也本伏生。伏生尝为秦博士,习闻古训,洛书即九畴,必三代以来相传之学,非臆说也。”考洪范二字,就是治水的意思,而九畴则合于洛书的九组数字。至于洪范九畴成了一篇<敏感詞>论文,则当是引而申之的结果。
                  
                    
            洛书是不是地形图,关键是它可不可以当成地形图看。如果把洛书的一圈当作东方,即今天的山东一带,把五圈看作是以洛水流域为中心的中原地带,用圈表示山地,用点表示平原水域,则西北多山,故圈多;东南多水,故点多。九个方位的高低比例,大体上合于华夏的地形地貌。自然古代的地形地貌和今天的地形地貌也不会完全相同,但是相对于其它事物来说,地形的变化是不大的。
                    
                  
            有了这样的地形图,于是才有了伟大的治水事业。这是有文字记载的中华民族第一次空前的同大自然的搏斗,是人定胜天的光辉范例。据《管子•轻重戊》记载:“夏人之王,外凿二十虻,nie十七湛,疏三江,凿五湖,通四泾之水,以商九州之高,以治九薮,民乃知郭门闾室屋之筑,而天下化之。”
                    
                    如此看来,作为最早的华夏地形图的洛书,虽然与河图卦体没有关系,但它的意义也是不可低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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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5 08:17:40 | 只看该作者
【学易笔谈】之二十二        蓍筮法——一个易学上的毒瘤
                     
                    
                    
            内容提要:用蓍草起卦或占卦的方法,违反了卦体的构建和卦变的原理,为把科学而严谨的周易引向神秘主义和迷信打开了一扇大门,这是易学上一个的毒瘤,毒瘤不除,斯害不已。

                    
            在我们已经明了卦体的数构成和六爻的空间结构以后,再一一追踪传统易学对卦体的种种误解,实在是一件很枯燥乏味甚至是无聊的事,相信读者也一定不会有多大兴趣。只是这些误解一直在影响甚至在毒害着人们,所以笔者也不得不耐着性子,写下这些十分不情愿写的也可能会“伤众”的文字。比如说用蓍草占卦的方法(以下简称蓍筮法),因其见诸于系辞,并被某些易学家称为“最古老、最权威”的占卦方法,以为卦体的构建乃至卦变,就是用这种方法来完成的,所以这里不能不再做一番辨析。
                    
                    
            系辞在谈到“大衍之数五十,其用四十有九”之后,紧接着说:“分而为二以象两,挂一以象三,揲之以四以象四时,归奇于le(提手加力)以象闰,五岁再闰,故再le而后卦。乾之策二百一十有六,坤之策百四十有四,凡三百六十,当期之日。二篇之策,万有一千五百二十,当万物之数也。是故四营而成易,十有八变而成卦。八卦而小成,引而伸之,触类而长之,天下之能事毕矣”。这就是所谓的蓍筮法。
                    
                  
            蓍筮法,按照朱熹的解释,基本步骤为“四营”,这四营就是“分两”、“挂一”、“揲四”、“归奇”。所谓分两,是说将四十九根蓍草随意分成两堆;挂一是说将左边一堆中取出一根放在左手的手指之间;揲四是将左右两堆蓍草每四根一组去数;归奇是在揲四之后将两堆中所余的“零头”(最后四根够一组也算零头)合并,再加“挂一”的那一根,这样结果不是五就是九,这就是所谓的“一变”。一变之后,除去五或九,将剩余的四十四根或四十根蓍草混合,再按上述方法进行“二变”、“三变”,结果不是四就是八。三变之后减去上述之和,剩下的数有三十六、三十二、二十八和二十四四种,再除以四,分别得到九、八、七、六这四个数。九为老阳,八为少阴,七为少阳,六为老阴,这就是所谓的“过揲法”。另一种方法是将前面说的“零头”即五、九、四、八等,依数之多少搭配,数少为奇,数多为偶,以此奇偶之数定阴阳老少,这就是所谓的“挂le法”。例如五四四为老阳,九八八为老阴,三个数中有两多一少为少阳,两少一多为少阴。这样三变决定一个爻,六个爻需十八变,这就是“十有八变而成卦”。
                     
                    
            朱熹的解释是否符合系辞的本意,这里我们暂且不论,单就朱熹的看法来讲,明显有三个问题,一是爻的阴阳性质不是由天地之数决定而是由大衍之数决定;二是九六是爻变的临界点或变爻;三是爻变或卦变是由这种方法来决定。
                    
                    
            我们先谈第一个问题。关于天地之数同大衍之数的关系,在前面的讨论中我们已经作了说明,指出大衍之数是区分了动静的天地之数,区分的目的在于使数适应空间的需要,或者说是天地之数用区分动静的方法创造自己的生存空间和活动舞台,大衍之数的作用也仅此而已。至于爻的阴阳性质,具体到一个爻来说,就是看爻内所含天数和地数的多少,在一般情况下,如果是天数超过三个或地数少于六个,这样的爻就是阳爻,反之就是阴爻。这就是说,单靠大衍之数是决定不了爻的阴阳的。比如说有三个天数运行到一个阴爻中,如果这个阴爻是一个“含章”的爻,或者说是一个由天数定位的爻,那么这个阴爻就会变成阳爻;假定这个阴爻是个由地数定位的纯阴爻,那么即便是有三个天数运行到这个阴爻中,这个阴爻依旧还是一个阴爻,只不过爻的量有了变化。定位数不能在爻与爻之间流通,但在决定爻的阴阳性质上它也有自己的“一票”。抛开定位数,单就大衍数来考虑爻的阴阳性质显然是不行的。
                    
                    
            第二,关于九六问题,我们在前面的讨论中,也反复说明,从量的角度看,九六不但不是爻变的临界点或“度”,恰恰相反,这是两种最稳定的爻,一个是最稳定或者说最强大的阳爻,另一个是最稳定或者说最柔弱的阴爻,它们是对立的两极。如果说“七八九六”或者说“阴阳老少”在易学上有什么意义的话,那么它唯一的一点积极意义就是承认爻有变有不变两种形态,除此而外,它们没有任何意义,只会增加混乱,作为传统易学的一块基石,是早就该归入历史垃圾箱里的东西。
                    
                    
            第三,蓍筮法与“积爻成卦”或“八卦重合”说的一个区别是,积爻成卦或八卦重合说原则上承认爻有变有不变两种,但在实际上根本区分不出哪个是变爻,哪个是不变爻。看一看六十四卦三百八十四爻的前面,不是九就是六,也就是说它们都是变爻,没有哪一个爻是不变爻。如果说蓍筮法有什么“进步”意义的话,那就是它通过这种方式,实际上可以把爻区分为变与不变两种。但是这一点点“进步”意义,却甚么问题也不能说明。因为爻的变与不变,完全由天地之数来决定。比如说象师比这样的一阳爻卦,其中的阳爻一定是一个由天数定位的纯阳爻,也就是一个最稳定的不变爻,而另外五个阴爻也一定都是临变的阴爻,或者说是变爻。(读者可参看笔谈之十三《卦爻之数简析》)。而由蓍筮法得出的变爻,很可能就是那个阳爻,五个临变的阴爻,又很可能被当作不变爻。
                    
                  
            在探讨成卦的原理或方法上,人们出现某些失误是在所难免的,一般也是可以理解的。但象朱熹这样的失误则是不可原谅的,因为他把易经引上了绝路,为把科学而严谨的周易通向神秘主义和迷信打开了一扇大门。特别是他那一套煞有介事的“筮仪”和所谓“心诚则灵”的说教,更为形形色色的占卜算命提供了理论依据和操作方法。在中国历史上,朱熹是一位有很大影响的学问家,且以治学严谨而著称,惟其如此,他的这一失误就更是罪不容恕。
                    
                    
            但是,仅仅把这个罪责归结给朱熹一个人也是有失公允的,朱熹的这些说法毕竟是从系辞上化来,或者说也能从系辞上找到依据。而且在朱熹以前很久很久,确实也有人利用周易进行占卜的实例。尽管朱熹这样说,这样写,而他自己也未必就有这样的“诚心”。另外系辞上关于蓍筮法的这段话的确也费解,说它荒谬吧,也不尽然;说它正确吧,又有许多不在理的地方。比如说大衍之数可不可分而为两?我们说是可以的,在五十个大衍数中,天数有二十三个,地数有二十七个。去掉一对用于定位的天数和地数,实际能够在爻与爻之间流通的有四十八个,其中天数为二十二个,地数为二十六个,如果是这样的“分两”就没有什么错误。再比如说“挂一以象三”,如果说这个“一”指的就是那个既用于定位又能在原位滚动的数,那也不能算错。又比如“揲之以四以象四时”,就卦爻具有普遍象征意义这一点来讲也可以算说得过去;“五岁再闰”也是调节岁差的一种方法。所以对这段话轻言荒谬怕是不妥的。但是,把这么多没有内在联系的东西弄到一起,并且认定这就是成卦(卜筮者一般叫作起卦)的原理或方法,那就可以认定这个“原理”或“方法”是荒谬绝伦,是比积爻成卦说或八卦重合说更为荒谬的东西。至于“乾之策”、“坤之策”则与成卦无关,就数而言,乾与坤没有任何差别,它们都是五十四个数,每个爻都是四个天数和五个地数。而按照蓍筮法计算,一策是四个数,乾有五十四策,二百一十六个数;坤有三十六策,一百四十四个数。这些数是天数呢?还是地数呢?我们知道,天数二十五,地数三十,这是绝对数,是大限数,是不可逾越的,那么多出来的这些数又是从那里来的呢?“凡三百六十”或“万有一千五百二十”虽然计算无差,但也与成卦无关。且“三百六十”未必就是一年的“当期之日”,如果没有“五岁再闰”或其它调节岁差的方法,历史早就乱了套;“万有一千五百二十”也非“万物之数”,虽然可以“引而伸之,触类而长之”,但这样一来也就形同2的n
            次幂,变成一个“有放无收”、“无所底止”的东西,卦体也就不再是一个完整的全能的卦体,易经体系也就不再是一个严谨的体系。
                  
                  
            现在看来,关于蓍筮法,或者是朱熹的误解,或者是系辞的误传,总之是留下了这样一个祸根。祸根不除,斯害不已,君不见在科学昌明的今天,还有那么多人虔诚地相信这种无稽之谈呢!如果说仅仅是一些以此谋生的愚氓之辈倒也罢了,而一些所谓的名流、学者、教授、博导或者还有政要,也在私下或公开的鼓吹和散布这种东西。现在完全按照朱熹的方法进行起卦和占卦的人是不多见了(也许还有),因为这一套未免太繁琐,而各种所谓简便易行的方法(如掷钱法等等)却层出不穷,更有许多与易经毫无关联的“算卦方法”也堂而皇之的贴上了周易的标签,这大概也算得上“与时俱进”吧。五花八门的“正宗”、“秘籍”充斥街头巷尾,先进的转播手段也没有忘记利用,他们是在糟践易经,而这一切又打着所谓“宏扬易学”的旗号,打着“科学”的旗号,打着“传承国粹”的旗号,殊不知这是易学上的一个“毒瘤”,是阿Q头上的疮疤,是我们这个民族的耻辱。笔者情知上面这些话可能会触到某些人的痛处,但为了易经又不得不说。如果说象蓍筮法这个“最古老、最权威”的方法都是无稽之谈,那么其它种种所谓的“周易预测”也就不值得一提了。或有不以为然者,那就请他们讲一讲,在周易六十四条卦辞和三百八十四条(另加乾坤二用)爻辞中,如果不是曲解,又有哪一条是讲占卜算命的呢?
                    
                  
            另一方面,一些号称懂得马克思的人也把易经看成是卜筮之书,是迷信的产物,这种看法似乎成了当今易学的主流,成了“定论”。我们不怀疑这些人的动机,但是他们也应当知道,卜筮算命不是易经,甚至也不是易经的过错,它完全是某些人贴在易经上的一块狗皮膏药,把这块狗皮膏药误以为就是易经,这就背离了马克思的辨证唯物主义,背离了实事求是的原则,在易经是什么的问题上,就会和算命先生们得出相同的结论:易经就是占卜算命。这大概也是一种“殊途而同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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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5 08:18:10 | 只看该作者
【学易笔谈】之二十三       卦体诸爻在静态条件下的相互关系

                    
            内容提要:卦体诸爻的相互关系,是易经的本质,全部经文可以说是对卦体诸爻及卦与卦之间的相互关系的描绘。本文侧重探讨了卦体诸爻在静态条件下的相互关系。

                    
            卦体诸爻的相互关系,可以说是易经的本质,因为全部经文就是对卦体诸爻以及卦与卦之间的相互关系的描绘,而卦与卦的相互关系(如卦变、卦序等)又是建立在卦体诸爻相互关系的基础之上。全面揭示卦体诸爻的相互关系,须待易道的探讨完成之后,这里只能谈谈卦体诸爻在静态条件下的相互关系。
                    
                  
            所谓静态,就是暂时不考虑时间和人为的因素,只从诸爻的空间结构和它们在位置(方位)上的差别(简称位差)来探讨。卦体诸爻在静态条件的相互关系,包括特殊和一般两种情况,先说特殊情况。
                    
                   所谓特殊情况,也就是在特殊条件下出现的情况,这些特殊条件是什么呢?也就是我们前面多次谈到的:
                 (1)当着一个天数被掩盖;
                 (2)天数和地数的相对比值为1∶1•25(五天四地);
                 (3)每个爻都是四个天数和五个地数;
                 (4)天数和地数表示意义相反的两种矢量。
                  
                  
            在这样特定条件下形成的卦是什么卦呢?它也就是我们前面多次提到的乾与坤。单独来看乾坤各爻,它们就是个不阴不阳或亦阴亦阳的爻;由这样六个爻构成的卦也就是个不乾不坤或亦乾亦坤的卦。由此我们得出的结论是,乾与坤原本一体,或者说乾直接就是坤,坤也直接就是乾,是乾与坤在特定条件下的“直接同一”,如果说还有什么不同的话那就是“倒过来”,乾是倒过来的坤,坤是倒过来的乾。这样的卦是一个什么状态呢?我们也曾说过这是一种“零状态”。所谓零状态不是说甚么也没有,而是矛盾的双方(或多方)在一定条件下的统一、团结、联合、调和、均势、相持、僵局、静止、有常、平衡、凝聚、吸引等等,这些都是我们日常生活中所见到的状态。这种状态有什么特点呢?从卦体的角度看,就是一个没有“重心”的状态,准确说是重心与“中心”合一的状态。什么是卦体的中心呢?我们已经知道,卦体是一个球体,球体的球心就是卦体的中心,中心不属于某一个爻,而是由六个爻所共有,六个爻与中心等距,等距的原因是六爻的向心倾向与离心倾向都一样,就是说这样的卦体既不存在什么“外力”,如外部对某爻吸引,因为作为绝对物的乾坤不存在什么“之外”;也不存在什么“内力”,如诸爻之间的排斥,因为诸爻之间的吸引与排斥达到了平衡。什么是卦体的重心呢?卦体的重心是卦体有了外力,而这种外力又是因卦体诸爻的失衡而产生、而表现,这样重心便会离开中心,落在六爻中的某个爻上。“中重合一”的状态,也就是一种悬浮状态。在这种状态下,六爻之间是一个什么关系呢?简单说就是除了共存以外,可以说没有什么关系,它们谁也不“侵犯”谁,谁也不“求助”于谁,这就象是老子说的“邻国相望,鸡犬之声相闻,民至老死不相往来”。乾坤诸爻的爻体完全相等,爻位虽有差别但彼此又没有作用,乾坤各爻的命运完全是由时间、人为的因素造成的,或者说是天道和人道作用的结果,当然乾坤解体的原因最终是那个被掩盖的天数的复出,这是一个“天则”(乾元用九,乃见天则)。乾与坤在周易体系中占有特殊的地位,这不仅是因为它们扮演着“父母”的角色,即其余六十二卦皆由此派生,而且还担负着“标准参照物”的职能,即其余六十二卦的运行规则,皆依据乾坤。有关乾与坤的进一步探讨,拟另行专文。这里只是说,如果不了解乾坤成卦的特殊条件,不了解这种特殊条件造成的特殊状态,那是没有办法解释乾坤两卦的卦辞和爻辞的。
                    
                    所谓一般情况,系指在一般条件下出现的情况,这个一般条件就是天数和地数的相对比值为1∶1•5(三天两地)。在这个条件下:  
               

                 (1)爻或者是阴,或者是阳,再也不会有不阴不阳的情况出现;   
                 (2)卦也变成阴阳爻混杂,再也不会有六爻皆阳或者六爻皆阴的情形;
                  
            (3)卦体的中心与重心分离开来,中心依然还是中心,但已经失去凝聚诸爻的职能,这个职能落在了重心的肩上,而这个重心就是卦体的下爻;
                  
            (4)卦体也不再象乾坤那样是一个“没把的葫芦”,而是变成了一个上有所承、下有所启,或者说是有来龙有去脉的过渡体、中间体,这些过渡体或中间体就是乾坤以外的六十二卦。当然,乾与坤也不是没来龙与去脉的,当作“不乾不坤”的乾与坤是一体,是一个绝对物,是一个“没把的葫芦”;当作“亦乾亦坤”的乾与坤又建立起一种“倒过来”的关系,这样坤的来龙就是乾,而乾的来龙又是坤。当然乾坤的“总来龙”又是其它的六十二卦,因为乾坤并不是一个完全封闭的圆圈,是其它的六十二卦构成了乾坤的“根据”,乾坤的进一步展开,就是回溯到它们的根据那里去。这样我们得出的结论是,一般情况下的卦体六爻间的关系,首先是作为爻体的六爻已经失去了平等,出现了阴阳、刚柔、强弱、贫富、大小等等差别;其次是由于重心的下移,卦体的悬浮状态已不复存在,位与位的差别也凸显出来。这里我们重点谈谈“重心”的问题。
                    
                  
            周易六十四卦,每一个卦都有一个重心。重心起着凝聚诸爻的作用,没有重心,卦体就会解体。在乾坤两卦中,卦体的中心与重心是同一的,因此重心并不显得怎么重要。在乾坤以外的六十二卦中,重心的作用就显得十分重要,因为卦体上的诸爻都要向它靠拢,向它集中,它象一块磁石吸铁一样吸引着各爻,而各爻又须根据自身的情况寻求最佳的位置,爻与爻之间的作用力也不再是“向心”与“离心”,而是变成了“排斥”与“吸引”。重心的产生固然是诸爻相互作用的结果,但具体到某一个卦来讲,它的重心却是先天已定,就是说在这个卦未出现之前,它的上一个卦就已经为它孕育成形,就空间而言,这是连接“母体”的一个“脐带”。重心的形成与爻体有关,一般说来,量大的爻容易形成重心,但是也不能绝对化,因为重心的形成还有其它许多条件。
                  
                    
            卦体的重心算不上是个新概念,重心在传统易学上就是“君位”或“王位”。不过传统易学根据乾卦五爻“飞龙在天,利见大人”一辞,把君位定在五爻,于是乎甚么“九五之尊”至今不绝于耳,就连今年的“祭黄”也选在9点50分开始,实则是大谬特谬,这种说法可以说早就犯了“欺君之罪”。卦体的“君位”在下爻,或者说是初爻,关于这一点,老子说的明白:“江海所以能为百谷王者,以其善下之,故能为百谷王”。这个“百谷王”就是下爻,是“受国之垢”的“社稷主”,因为是它支撑着卦体,并承受着上面诸爻的“压力”。但是,把下爻说成是“君位”也还不是完全正确的,因为从乾坤一体的角度看,乾坤只能有一个“君位”,不能有两个“君位”,如果我们把乾卦的下爻定为君位,那么与之相对待的上爻便是“后位”(经文上也叫“从王事”),当乾卦倒过来变成坤卦以后,坤卦的下爻便不能再叫“君位”,而只能叫“后位”。六十四卦按其排列顺序可分为两类,一类叫“原筮卦”,另一类叫“复筮卦”,凡是排列在奇数的卦都叫原筮卦,排列在偶数的卦都叫复筮卦。关于这种分类的依据和作用我们后面还会探讨,这里只是说,只有原筮卦的下爻才是君位,而复筮卦的下爻只能叫“后位”,君位与后位的区别意义重大,但是作为卦体的重心,二者又没什么区别。
                    
                  
            为了便于探讨一般情况下的卦体诸爻的地位和作用,我们这里不妨先做一个规定,这就是我们在《笔谈十六》中谈到的,球型卦体上六爻的顺序,先按照下、前、右、后、左、上的顺序排列;在《笔谈十九》中我们又进一步把这个顺序规定为甲、乙、丙、丁、戊、己,现在我们再把这个顺序规定为初、二、三、四、五、上。至于这种规定的根据我们后面也要探讨,这里权当是一个假定。有了以上规定,我们就可以探讨一般情况下的卦体诸爻的地位和作用,或者是它们之间的相互关系了。
                    
                  
            关于初爻的地位和作用,上面我们已经做了简要介绍,这就是初爻是卦体的基础,是“脐带”,是重心,是它支撑着卦体并承受着上面诸爻的压力,由于这样特殊的地位和作用,使它成为“君位”或“后位”。这是卦体的第一个层次。
                    
                  
            卦体的第二个层次是前右后左或者叫二三四五这四个爻,从空间角度看,它们同初爻都有直接联系,或者说都与初爻为邻。它们都受到初爻的吸引或者说是对初爻都有压力,这种压力的来源也可以说是基于它们所处的位置,即它们要比初爻高一个“梯次”(经文上也叫“阶”),所以也可以看作是它们蕴涵一定的“势能”(经文上把低梯次向高梯次的发展叫“有功”)。这四个爻形成一个圆圈,同时又形成两个对立面(或叫“对称”),即前与后、左与右,或者说是二与四和三与五。它们都对初爻施加压力,但施压的角度与方向完全不同,这又好比两个成十字交叉的“跷跷板”。这种“对立面”在经文上叫作“仇”或“匹”,如鼎二谓“我仇有疾”,这个仇指的就是鼎四;中孚四谓“马匹亡”,这是因为中孚四为阴,相对二爻为阳来讲,故谓之“马匹亡”。假如这四个爻的爻量完全相等,或者对立面之间分别相等,例如二爻与四爻等量,三爻与五爻也等量,那么他们对初爻的压力就会使得卦体上下成垂直状态,这种状态也可以叫卦体的平衡状态或稳定状态,在经文上这种状态叫作“是”,未济上的“有孚失是”指的就是这种状态的破坏。系辞上说的二与四,三与五,“同功而异位”,指的也是这种情况。它们恰似天平的两端,如果等量,指针就会垂直。至于系辞上说的“二多誉,四多惧”、“三多凶,五多功”,则是讲的在动态条件下的一种特殊现象,不是静态条件下的诸爻关系。
                    
                  
            假如二爻与四爻、三爻与五爻在量上不相等——这种不相等是大量存在的,那么这种情况就叫“不和”,不和在经文上也叫“有事”。这就会造成卦体的倾斜,量大的爻(爻里的数)就象高处的水流向低处那样,压向初爻。比如三强五弱,三爻就会“迫初”,初爻也就被动地“迫五”;四强二弱,四也会“迫初”,初也就被动地“迫二”。对初爻而言,这种情况如同老子所说“譬道之在天下,犹川谷之于江海”,“大道泛兮,其可左右”。
                     
                  
            第三个层次是上爻。上爻处在同初爻对立的一面,它同初爻没有直接联系,但同其它四个爻都有直接联系。它也对初爻施加“压力”,而且它的“势能”较比其它的爻都大。在卦体平衡的情况下,上与初垂直,上爻对初爻的压力正好同初爻的支撑力相互抵消。如果卦体倾斜,那么在一定限度内,它有抑制卦体失衡的作用,但是超过限度,这个爻又会协同处在中层的某个量大的爻一起,共同推翻初爻,造成卦体的倾覆。卦体的倾覆与倾斜是不同的,倾斜了的卦体仍然是原来的卦体,倾覆了的卦体则意味着原来的卦体已经瓦解,代之而起的是一个新的卦体,确切说是卦体的一个新的形态。在六爻中,上爻最为敏感,它好比风向标,又好比春江里的鸭子,水的冷暖,唯它先知。
                    
                     
            根据以上所述,我们可以把六十四卦分成这样两类,一类是平衡状态,另一类是不平衡或叫失衡状态。所谓平衡状态,乃是指卦体不存在或者基本上不存在倾斜的问题,反之则为失衡状态。这两种状态,也同诸爻在静态条件下的关系一样,在平面六画的卦体上是看不到的。
                    
                  
            处于平衡状态的卦,计有乾、坤、剥、复、颐、大过、家人、睽、蹇、解、夬、姤、渐、归妹、既济、未济。共十六卦,占整个卦数的四分之一。其余四十八个卦,均属失衡卦。
                     
                    
            我们知道,平衡与不平衡作为事物的两种状态,它们是相对的互为因果的。没有平衡,就无所谓不平衡;而没有不平衡,也就无所谓平衡。一般说来平衡似乎优于不平衡,平衡是理想状态,完美状态,而不平衡则是非理想的不正常状态。但就卦体的状态而言,孰优孰劣,还需具体分析。
                    
                    
            例如履卦是个失衡卦,失衡的原因在于五爻的力量超过了三爻。这似乎是一件不好的事。但是从另一方面说,履卦之所以能“履”即运动,原因之一就在于不平衡,如果平衡了,反倒不容易运动了。履三谓“眇能视,跛能履”,以往的解释是“瞎一只眼也能看,瘸一条腿也能行”。其实“眇能视,跛能履”说的不是残疾人,而是包含着极深的哲理。要观察事物,必须在明暗对比当中,在绝对光明或者绝对黑暗中,那是什么也看不到的。履卦有五个爻是阳爻,只有三爻是个阴爻,如果这个三爻也变成阳爻,那就形同乾卦的“大明终始”,对乾卦的认识在某种意义上说是靠坤卦,当然乾卦自身的六个爻位也有差别。如果仅就爻体来看,六爻没有任何差别,因而也就无法认识。履卦优于乾卦,就在于有了三爻这个阴爻,从而使得六爻间在量上有了差别。事物要运动,就得先行打破平衡,履卦三五失衡,这正是运动的条件。所以对“眇能视,跛能履”的正确解释,应当是唯眇能视,唯跛能履,这就是失衡的好处。“跛能履”、“眇能视”一辞另见于归妹卦。归妹是个平衡卦,但不是绝对平衡,所以也能运动,只不过“愆期”而已,这一点,后面我们还会谈到。
                    
                  
            作为理想状态的平衡卦,其实并不总是都理想的。例如蹇卦,其所以“蹇蹇”,原因之一就在于它的平衡,过分的平衡就是僵死。试想一个卦或者是一个爻,如果没有同其它卦或爻的交流、交换、交往等等,完全自我封闭起来,那将是一个什么局面呢?那就成了“无源之水,无本之木”,只有等待着干涸或干枯。不过幸亏六十四卦没有一个这样的卦。仍以蹇卦为例,蹇卦二四为阴,三五为阳,形似平衡。但从数的角度看,同是阳爻,其量未必相等;同是阴爻,其量也未必相等。退一步讲,即便都相等,那也是一时的情况,我们已经多次谈到乾与坤的“二用”了,现在我们再看看姤卦。姤卦初爻为阴,其它爻为阳,假定初爻是一个有九个地数的纯阴爻,其它五个阳爻都包含五个天数和四个地数,那么这样六爻的天数之合为二十五个,地数之合为二十九个,这就是说在这个卦中,天数已用其全,而地数还有一个被掩盖。这个卦体二三四五爻都一样,可以认定这是一个“绝对平衡卦”,一个再也不会有运动和变化的卦。但是姤五却是一个绝对“含章”的爻,随着时间的变化,它所包含的那个地数就会复出,于是五爻就变成了四个天数和五个地数,从而使得三与五失去平衡,那就会出现“有陨自天”的局面。当然,姤卦也有很多异构体,但不能排除这样一种结构的存在。
            这个例子再次说明,不了解爻的数构成,不知道卦还有平衡与不平衡之分,那是没有办法解释卦辞与爻辞的。
                    
                  
            如此说来,周易六十四卦,没有一个绝对平衡卦,所谓平衡,只不过是大体上的平衡,近似的平衡,严格说来都是不平衡的,这应该视作一条真理。
                    
                    
            同样可以作为真理的是,周易六十四卦又都是平衡的。因为不管卦体多么倾斜,多么岌岌可危,但它仍然是个卦。这就象比萨斜塔那样,虽然倾斜,但终归是塔,因为它毕竟还没有倒塌。我们这里特别强调是在探讨静态条件下的卦体及诸爻关系,所谓静态,就是不考虑时间或人为的因素,在不考虑上述因素的情况下,所谓爻的压力也好,势能也好,都只具有潜在的或可能的性质,而不具有直接的现实的性质。这也就是为什么有许多失衡卦,从外表上看已经失衡到了极至,但仍然能够作为卦体而存在的原因。只要这个卦还没有解体,就说明原有的平衡还没有完全打破。随着时间的推移,旧的卦体因失衡而崩溃,在崩溃了的卦体的废墟上又建立起新的卦体。新的卦体并非凭空而来,它孕育于旧的卦体,因此又可视为旧的卦体的延续。新的卦体又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最终崩溃……作为卦体,则是从平衡到不平衡,从不平衡再到平衡,如此反复,以至无穷,这就是周易六十四卦所描述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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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5 08:18:36 | 只看该作者
【学易笔谈】之二十四       卦体在周易体系中的地位和作用

                    
            内容提要:本文是对卦体部分内容的一个小结,进一步说明卦体是一个整体,是一个球体。它是数之所存,道之所依,象之所由,辞之所据。所以卦体是破解易经之谜的一个关键问题。

                    
            关于卦体的探讨,自笔谈之十六《卦体是个球体》到上篇《卦体诸爻在静态条件下的相互关系》,一共用了八篇文章。现在我们有必要把这部分内容,做一个简短的小结了。
                    
                    
在这些文章中,笔者所要表达的是一些什么意思呢?说起来也很简单,其实就两句话:一句是卦体是一个整体;另一句是卦体是一个球体。
                    
                    
            承认卦体是个整体,那就容不得对卦体的肆意肢解。为了认识和掌握这个整体,“解而析之”或者“分而言之”这都是可以的,也是必须的,但是决不能把个整体的卦体拆解得七零八碎,然后把这些七零八碎当成卦体,取代卦体,或者是去任意拼凑什么“卦体”。笔者不惜精力、时间与笔墨,就是吁请人们“刀下留人”,千万不要再干这种肢解的勾当了。易经的生机与活力就在于它是一个整体,卦体的生机与活力也在于它是一个整体。之所以提出这个问题,是因为在易学史上,这种肢解卦体的行为太多了,时下就还有多少人在这么干呢。当然这并不是说这些人有什么恶意,说到底无非是探索中的失误,但是在扼杀易经这一点上,有意或无意,恶意或善意,其结果没有什么区别。
                    
                    
            卦体是一个球体,是旨在恢复卦体的本来面目。这个本来面目不恢复,不用说全面揭示卦体诸爻或卦与卦之间的内在联系,就连卦体诸爻在静态条件下的相互关系也说不清楚。笔者这里也无意责怪那位不知名的把球形卦体“抻直了”变成平面六画卦体的始作俑者,想一想在那书写不便的时代,没有什么比用六画表示卦体更为简便的了。书写固然是简便了,焉知给后世留下这么多的疑团呢?这大概是那位始作俑者不曾想到的。
                    
                    
            为了进一步说明卦体的性质,这里我们有必要结合前面谈到的一些内容,再作一个简单的回顾。在《笔谈十五》中我们谈到,卦体不是别的,它就是系辞中所说的“器”,但不是哲学家们通常所说的器。器在哲学家那里变成了概念,或者说仅仅是一个概念。概念虽然有内涵和外延之说,但概念的灵活性又使其在不同的哲学家那里有不同的理解,甚至是同一个哲学家对同一个概念也有不同的解释。比如老子说:“埏埴以为器”,这可以把器理解为“器皿”;“兵者,不祥之器”,这个器就不能简单地当成器皿;“大器晚成”当是一种更高度的抽象。总之,作为抽象的产物的概念已经脱离了形体,带有形体的概念也就不成其为概念,一般哲学家们正是这样理解概念和形体的区别的。系辞中讲的器原本也是概念,但它更强调的是形体,因此可以看成是概念的形体化,或者是形体化了的概念,是比一般概念更高一级的东西。
                    
                    
            当作概念的的器,它也同任何概念一样,经过了无数个别向一般的转化,或者说是经过了抽象之网的层层过滤,这正是我们在探讨天地之数时所经历的过程。我们也多次谈到,卦体或者说是器,它不是一般的“自然物”,而是一种“抽象物”。作为“自然物”,它具有客观性,即源于客观世界,具有不以人的主观意志为转移的品格;作为“抽象物”,它又有主观性,它也具有一般概念的所有品格,同一般概念没有任何区别。但当作形体时,它又由一般转化为个别,这个个别,使它失去了概念的灵活性,增加了形体的确定性;失去了概念的晦涩性,增加了形体的直观性;失去了概念的虚幻性,增加了形体的现实性。我们也说过,器是抽象过程的最后产物,因为这个产物不是概念,而是实体。这个实体不是简单的客观存在(如自然物),因为它经过了人的头脑的加工,单纯强调“器”的客观性或自然属性就会陷入机械唯物论或庸俗唯物论;这个实体也不是所谓的“主观存在”,因为它是建立在对自然物的抽象的基础之上,没有高度的概括能力,或者说没有从千差万别的事物中找出它们共同点的能力,那是不可能创造出这个器来的,这种能力是人之所以区别于动物的一个显著标志。如果失去了自然物这个根本基础,则一切都会化做虚无,那就难免陷入唯心主义的泥潭。因此,我们说器或者卦体是“客观见之于主观”,或者是“主观和客观的统一”。如果不把“器”同一般自然物区别开来,那就不会有易经。同样,如果不把这个“器”当作形体,把它同一般概念区别开来,那也就不会有易经,因为全部易经,就建立在“器”这个基础之上。
                    
                  
            卦体与数的关系,我们前面也有说明,那就是在某种意义上说,卦体就是天地之数,天地之数也就是卦体。没有天地之数就构筑不成卦体,没有卦体则天地之数便无栖身之地。但是卦体与天地之数也有一些不同的地方,其中最主要的区别是一个有形,一个无形。卦体是天地之数的生存空间和活动舞台,天地之数可以理解为卦体的内容,卦体可以理解为天地之数的存在形式。抛开天地之数是无法理解卦体的,但是不研究卦体,则天地之数便只能停留在无形阶段。
                    
                  
            随着天地之数从无形向有形的转化,或者说随着“器”的产生或卦体的建立,人的思维方式也必须发生一个变化,那就是从抽象思维过渡为形象思维。人的思维能力或思维方式本来包括抽象思维和形象思维两种,但在一个很长的时间里,这两种思维方式之间形成了一个几乎不可逾越的鸿沟。长于抽象思维的人把形象思维看成是“没有逻辑”;长于形象思维的人又把抽象思维看做“没有感情”。其实哪种思维方式都是不可缺少的。取长补短,融会贯通,应当是今后的发展方向,时下一些顶尖的科学家和艺术家都发出了呼吁并积极实践。在这方面,可以说易经为我们提供了一个光辉范例。
                    
                  
            易经有没有逻辑?相信看了易数部分内容的人们会得出自己的结论。易经不是没有逻辑,而是逻辑相当严密。只有那些心存偏见或浅尝辄止的人们才会认为易经没有逻辑。但是逻辑也有自己的适用范围,在抽象思维领域,无论是概念的形成或者是概念的演绎,没有逻辑是不行的。而在形象思维领域,逻辑思维就显得有点无能为力,或者是觉得不可思议。这是因为二者使用的材料不同,前者是以概念为基本质料,后者以形象为基本质料。众所周知,易经的特点之一或者说最大特点就是“象”,为什么要用象呢?系辞上说得明白:“圣人有以见天下之赜,而拟诸其形容,象其物宜,是故谓之象”;“书不尽言,言不尽意;然则圣人之意,其不可见乎?子曰:圣人立象以尽意”。这就是说,书、言有不能尽意的地方,而象可以弥补这个缺欠。形象思维一度被当成一种原始的落后的思维方式,抽象思维则被认为是高级的思维方式,其实二者很难分优劣,如果非要把它们分出优劣不可,那么形象思维无疑是一种最原始最古老的思维方式,但很可能又是一种未来的更高级的思维方式。因为它既有能书能言的特点,又有书不能书、言不能言的特点。在尚存的某些艺术形式中,比如说戏剧,一个手势,一个眼神,在传神达意方面也许就胜过千言万语。
                    
                  
            逻辑是讲变化的,逻辑讲究的是在变化中把握本质的内在的联系。形象思维也是讲变化的,但形象思维是否就不讲究把握本质的内在的联系了呢?不是的,有句话叫“万变不离其宗”,易经的“宗”就是球形卦体,把握住这个宗,就可以应对万变,解释万变。迄今为止,我们对卦体的探讨,基本上是围绕着卦体的结构,也即卦体的“形”的方面,我们说过,形而上为道,形而下为器,形而前为朴,形而后为象,但对于卦体的“象”的方面,基本上还没有涉及。形不直接就等于象,从形到象不是一蹴而就的事,而是有一系列中间环节,这些环节不掌握,从形就不能过渡到象,勉强过渡,对“象”也不会有一个正确认识。全面揭示象的本质,需待易道的探讨完成之后,这里我们仅就卦体从形到象演变过程中的几个重要环节或不同方面,谈一些认识,目的是想说明卦体在周易体系中的地位和作用。
                    
                    
            所谓球形卦体,简单说也可以叫“形体”。我们曾把这个形体比喻成一个“没把的葫芦”,意思是它是一个绝对物,是物外无物的物,这也可以说是它的的唯一性,它体现了世界的统一性。但是这种统一性并不妨碍它内部各方面的作用和变化,相反它倒是为各个不同方面的作用和变化提供了舞台。这种作用和变化的直接后果就是统一体的瓦解,于是卦的形体也就变成了“形态”。形态与形体是不同的,卦的形体只有一个,卦的形态基本上有六十四个。为什么说基本上?因为在很多形态中还有许多的“异构体”,而且这还仅仅是在特定的时间内。六十四卦只是六十四个基本形态。形体与形态是不可分的,没有形体,就没有形态。但形体也不是孤立的,不是说在形态之外还有一个甚么形体,形体就存在于形态当中,六十四个形态中的任何一个都可以看作是形体。但是形体又不归结为六十四卦中的任何一个形态,因为任何一种形态只不过是形体的一种表现形式,而不是全部形式,只有全部形态才是形体。这就是说,我们所说的六十四卦只是同一个卦体的六十四种形态,而不是六十四个卦体;卦与卦之间的区别与联系只是形态与形态之间的区别与联系,而不是形体之间的区别与联系。形态的多样性体现了世界的多样性。
                  
                    
            形态的进一步展开(或者说是总括)就是“态势”。形态是态势的前提,没有形态,就无所谓态势,态势是形态中的题中应有之义。但是态势又不同于形态,因为它综合了形态中一些共性的东西,或者说是一些相对稳定的东西,因而在某种意义上又可以说是态势决定了形态。
                    
                  
            周易卦体的态势基本上有两种,一个是平衡状态,另一个是失衡状态。关于这个问题前文有述。需要说明的是,卦体的形态是可见的;卦体的态势,这在平面六画上是绝对看不到的,而在球体上这就成了一个一目了然的问题。卦体的平衡状态在经文上也叫做“是”,是的引义是“规则”、“法度”、“有常”等,未济上的“有孚失是”可以解释为失去法度,从卦体的态势上讲就是失去平衡。而失衡状态在经文上叫做“事”。震五谓“有事”,表明这个卦体的态势有了问题,也即失去了平衡。“是”是相对的,“事”是绝对的。态势的进一步发展就演变为“事情”。
                     
                  
            “事”是有了问题的态势,或者说是失去平衡的态势。“情”是事的薄弱环节或集中表现。卦体失去平衡,说明卦爻之间的矛盾趋于激化,矛盾激化的结局,有的环节就要发生变化,或者是爻体变化(如阴变阳或者阳变阴),或者是爻位变化,当然更多的是爻体爻位同时变化。这种变化,意味着原来的形态行将终结,代之而起的将是一个新的形态。卦体从一个形态过渡或演变为另一个形态,这也就是我们通常所说的卦变。卦变是偶然的,也是必然的。从必然的角度讲,它们就是由事与情决定的。没有事情,就不会发生卦变。所以系辞讲:“通变之谓事”。文言谓:“六爻发挥,旁通情也”。
                    
                    
            对于一个特定的形态而言,“情”就是它的边界,是它保持自身的“度”或临界点。一旦到了这一步,就象建筑物的梁柱已经腐朽到不堪重负,这个建筑物坍塌只是个迟早的问题了。所以“情”是形态的最后一个环节。
                    
                  
            “情”还可以分为若干环节或方面。如“情况”、“情感”或“情理”等。“况”是情的总体、整体或终极状态,要把握这种状态,必须对“情”做全面的分析概括。“感”是人们对“情”的感受、感知、感悟等,是在形象思维领域对客观事物的本质或规律的认识和把握的过程,它不同于在抽象思维领域的“感性”,我们知道,在抽象思维领域,感性是认识的初级阶段,感性认识只能解决现象问题,不能解决本质问题。所以需要从感性认识上升到理性认识阶段。但在形象思维领域,因为这个形象(卦体及其演变的各种形态和形态的各个环节)是建立在对客观事物的本质的认识和把握的基础之上,所以这种情感就成了一种更富于理智的东西,系辞讲“感而遂通天下之故”,是有其道理的。“情理”是对情的理性思考和适度节制,没有情,也就不会有理,这正如没有“器”也就不会有“道”一样。但是“只言情”而“不讲理”也是不行的,一般说情为天,理为地,情重于理,但是情富于主观性,理富于客观性,主观的东西归根到底要受客观的东西制约,情与理的融合便是智慧。其实我们这里所说的情理,就是指的器道,它不是抽象的道理,它们就是构筑卦体和制约卦爻运行的几条法则,这样因情入理,我们对卦体的探讨,也便进入易道的领域。
                     
                    
            以上所说的形体、形态、态势、事情等,大体可以看成卦体演变过程的一些环节或方面,它们共同构成了“象”的根基,当然象的根基还应该包括易道。汉人说易,有所谓经文“无一言离象”,其实还应加上一句叫“无一象离体”,这个体简单说就是卦体,详细点说就是卦体及其演化的一些东西。可惜的是,传统易学留给我们的是一些变了形的卦体,有的是“抻直了”的卦体,如六画;有的是“压扁了”的卦体,如河图,更有一些“大卸八块”或者“七零八碎”的卦体,致使我们不得不下力气恢复卦体的本来面目。这个面目不恢复,则象便失去了它应有的根基,象与象之间的内在联系更无从谈起。客观地讲,象数易虽然依据的是一个变了形的卦体,但它强调“无一言离象”,在这一点上,较之义理派彻底“扫象”,多少还是贴点边的,因为离开了卦体这个根基,离开了象,纵然是绞尽脑汁,也是没有办法解释清卦辞与爻辞的。这就好比冯巩说相声,说女人象朵花可以,说狗不理包子象朵花也可以,但是千万不要说女人象包子。象数易的失误,从根本上说在于他们不知道所依据的那朵花是一朵干瘪的花,一朵变了形的花;而义理易则干脆把花抛在了九霄云外,专门研究起女人和包子的关系。
                     
                  
            基于以上的认识,笔者曾经谈到,卦体和易道,是破解易经之谜的两大关键,而易道又决定于卦体,故卦体实乃关键的关键,因为它是数之所存,道之所依,象之所由,辞之所据。卦体在周易体系中的地位和作用,也就可想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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