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Delilah 于 2017-12-16 17:50 编辑
赫尔墨斯卡巴拉
Hermetic Qabalah
原文:英文维基Hermetic Qabalah词条 翻译:羽落弦
赫尔墨斯卡巴拉(“卡巴拉”来自希伯来语“קַבָּלָה”,意为“接受”或“阐释”)是西方传统神秘学与秘传体系中的一支。诸如金色曙光、泰勒玛等魔法结社,和圣殿建构者、玫瑰十字会等神秘信仰结社,都是以其为哲学基础和理论框架而建立。并且,赫尔墨斯卡巴拉还是新异教主义、威卡和新世纪运动的思想先驱。[1]也是提丰隐修会(Typhonian Order)等左手宗教派的反卡巴拉(Qliphothic Qabala)理论的基础。
神秘主义的赫尔墨斯卡巴拉与基督卡巴拉主义在文艺复兴时代出现并结合,成为现代众多基督教秘契学说、非基督或反基督学派思想的组成部分。它影响深远,尤为明显地表现在:犹太卡巴拉、西方占星术、炼金术、异教信仰——特别是对埃及神和希腊-罗马神的崇拜(后者正是冠名“赫尔墨斯”的缘由)、新柏拉图主义、诺斯替主义、约翰·迪和爱德华·凯利的以诺天使魔法体系、赫尔墨斯主义、塔罗学的教义和符号之中。赫尔墨斯卡巴拉与犹太卡巴拉不同,是一个更加海纳百川的体系,但它与犹太卡巴拉共用着许多概念。
1、教义
1.1 神的概念
赫尔墨斯卡巴拉的首要教义就是对神之本质的解释。其与现存的一神论信仰有着重大区别;特别是,其中不存在一神论中所表述的神祇与人类的严格划分。[2]赫尔墨斯卡巴拉持有新柏拉图式的观念,即,包括物质创造过程在内的显现的宇宙,是由神性的逐级流溢所产生。[3]
流溢的发源有三个预备阶段,这些阶段先于世界的显现。第一个阶段是纯粹的虚无,即Ain(אין,“nothing”,空无);第二个阶段是Ain的“收缩”,即Ain Suph(אין סוף,“withoutlimit, infinite”,无限);第三阶段则是由Ain Suph的运动产生,即Ain Suph Aur(אין סוף אור,“Limitless light”,无限之光),正是从这个原初的光亮开始,第一次创造的流溢启动了。[4]
1.2 赫尔墨斯卡巴拉的源质
由Ain Suph Aur发出的创造之流有10个层次,称作“源质”(Sephiroth,סְפִירוֹת;单数形式为Sephirah,סְפִירָה)。赫尔墨斯卡巴拉对它们的解释与犹太卡巴拉略有不同。[5]
从Ain Suph Aur凝聚出第一个源质Kether。Kether又逐层流溢出其他源质。即:Kether(1), Chokhmah (2), Binah (3), Daath, Chesed (4), Geburah (5),Tiphareth (6), Netzach (7), Hod (8), Yesod (9),Malkuth (10)。其中,Daath没有编号,因为它被认为是Binah的一部分,或者是一个隐藏的源质。[6]
每个源质都是神性能量(常被描述为“神性之光”)的流溢,从非显现之源,通过Kether,逐层显现。[7]这个圣光之流被描画为生命之树上的闪电,依次串起所有源质。 图1.生命之树上的闪电与路径
每个源质都是神性能量的结点,世界的各个领域都被划分为十份,分别地归属于它们。这种领域的分配可以帮助卡巴拉主义者理解每个源质的特性。将各领域分由每个源质掌管的做法,也是赫尔墨斯卡巴拉对神之本质的一种阐释方式。例如源质Hod所分属的领域包括:荣耀、完美的智能、塔罗的四张8号数字牌、水星、埃及神透特、大天使米迦勒、罗马神墨丘利、炼金元素汞。[8][9]这背后的普遍原则在于,通过对其所有分属领域的冥想,卡巴拉主义者能获得对该源质特性的理解,包括其所有的对应。
图2. 圣光从仆隐修会(Servants of the Light)的赫尔墨斯卡巴拉生命之树
1.3 塔罗与生命之树
赫尔墨斯卡巴拉主义者们认为塔罗牌是生命之树的钥匙。21张编号的大牌加上愚者(0号)牌,通常被称作“大阿尔卡纳”或“大秘仪”,对应了22个希伯来字母和生命之树的22条路径;四牌组中的Ace到10号数字牌分别对应四个卡巴拉世界中的十大源质;16张宫廷牌则对应四个世界中的四大元素。[10][11][12]源质描述的是神之本质,它们之间的路径则是理解神的通道。[13]
图3. 卡巴拉、炼金术、占星术及其他赫尔墨斯主义神秘学说的融合体系,来自一份1616年的德国文献
2 历史
2.1 赫尔墨斯主义者对卡巴拉起源的看法
传统的理解是,犹太卡巴拉思想是从犹太教内部产生,其表达术语则可能融汇了中世纪的犹太新柏拉图主义。当下的犹太神秘主义研究则重新评价了由革舜·肖勒姆(Gershom Scholem)提出的、认为中世纪卡巴拉新教义融汇了较早的一派犹太诺斯替主义的观点。[14]与此相应的是摩西·爱迪尔(Moshe Idel)的观点,他提出了一种从早期犹太神秘主义不断发展为卡巴拉的连续思想史。[15]而针锋相对的是赫尔墨斯主义者们,他们认为卡巴拉思想有着截然不同的起源。一些学者反对卡巴拉思想源自闪米克/犹太神秘主义或古埃及诺斯替主义,而认为其来自根植在古希腊和印欧文化的西方传统,并在晚些时候才被犹太神秘学所吸收。[16]
如果按照他们的说法,尽管使用了犹太希伯来的语言书写,“赫尔墨斯卡巴拉”才是最初的卡巴拉,早于基督卡巴拉和犹太卡巴拉。因为在基督教取代异教成为主流的那段历史时期,犹太神秘主义者们是可以不受质疑地将希伯来灵数系统和生命之树整合到他们自己的理论之中的;而相反,由于这套理论类似于前基督时期的泛神论崇拜,基督教学者若如此做,则将受到迫害。故直至文艺复兴时期,基督学者才从犹太教那里重新拾起这种智慧。
2.2 文艺复兴时期的神秘主义
至少早在15世纪,乔瓦尼·皮科·德拉·米兰多拉(Giovanni Pico della Mirandola)将柏拉图主义、新柏拉图主义、亚里士多德主义、赫尔墨斯主义和卡巴拉结合起来形成一套综合宇宙论的时候,犹太卡巴拉思想就进入了赫尔墨斯传统。[17]德国魔法师、秘契作者、神学家、占星师、炼金术士海因里希·阿格里帕(Heinrich Cornelius Agrippa,1486–1535)撰写了影响卓著的《神秘哲学三书》(Three Books of Occult Philosophy),将卡巴拉融入西方魔法的理论与实践之中。并深刻影响了文艺复兴时期对仪式魔法与基督教义之间关系的看法。之后,皮科的赫尔墨斯综合理论被耶稣会牧师、赫尔墨斯主义者、博学家亚他那修·基切尔(Athanasius Kircher)进一步地发展。他在1652年的书著中就此问题进行扩展,并将更多元素——如俄尔普斯主义、埃及神话等——融汇到这一综合之中。[18]
图4. “基切尔之树”:亚他那修·基切尔在1652年对生命之树的描绘。该版本是基于Philippe d'Aquin的1625年版本。目前,基切尔之树仍是赫尔墨斯卡巴拉主义者对生命之树的源质与路径最为常用的排布。
2.3 启蒙主义时期的秘契结社
赫尔墨斯主义不再被基督教会支持之后,就立刻转入地下,众多赫尔墨斯主义的兄弟会如雨后春笋般建立起来。伴随着启蒙主义时代的理性高扬,和对主流信仰的怀疑主义,世俗-神学的基督卡巴拉传统衰退,秘传-神秘学的赫尔墨斯卡巴拉则在西方神秘学传承之中盛行。由于非犹太的卡巴拉主义不像犹太卡巴拉主流观念那样对魔法怀疑审慎,它很快成为了西方神秘学、魔法和占卜术的核心教义。
玫瑰十字和共济会的秘契主义分支,都在其入会启蒙中渐进地传授着宗教哲学、卡巴拉,和神圣魔法。他们的秘传教义,以及由严格的内部专家层领导外层会员的会社结构,成为现代秘契组织的基本设置。
2.4 十九世纪的魔法复兴
启蒙主义运动之后的浪漫主义思潮,激发了人们对神秘主义的兴趣,而赫尔墨斯卡巴拉就是其中的热点之一。弗朗西斯·博内特(Francis Barrett)的仪式魔法手册《魔法师》(The Magus,1801)起初鲜有人知,但因影响了法国的魔法热爱者艾利法斯·里维(Eliphas Levi),变得受人瞩目。他用奇幻色彩的文学语言描绘了召唤魔法,并提出卡巴拉实际上是所谓白魔法和黑魔法二者的同义词。里维的创新之处在于,将希伯来字母对应到塔罗牌,由此建立了西方魔法和犹太秘契学说之间的联系;而后者自此成为西方魔法学的基础。里维对金色曙光赫尔墨斯研修会的魔法观有着至关重要的影响。通过受他影响的神秘学者们(包括自认是里维转世的阿莱斯特·克劳利)的推崇,里维被尊为20世纪魔法复兴的关键奠基人之一。
2.5 金色曙光赫尔墨斯隐修会
金色曙光赫尔墨斯隐修会广泛地发展了赫尔墨斯卡巴拉理论。[19]其中,对卡巴拉理论的融合包括了将十个源质与希腊和埃及神更加紧密地关联,并延伸到其他思想体系,如约翰·迪(John Dee)的以诺天使魔法学,和一些来自东方(主要是印度教和佛教)的观念。这些思想也展现在他们共济会或玫瑰十字式的组织构架中。
经历金色曙光而后组建了自己的魔法会社的阿莱斯特·克劳利,是最广为人知的赫尔墨斯魔法(他更偏好用Magick而非Magic来指代魔法)代表人。[20]他的《777之书》(Liber777)是这种泛化的赫尔墨斯学说的典型代表。《777之书》包含了一系列表格,将各种仪式魔法、东西方宗教与代表十大源质的32个数字和22条卡巴拉生命之树路径相对应。该书也清晰地呈现了赫尔墨斯卡巴拉的泛神论本质,例如你会在表格中看到,源质Chesed(דסח,“仁慈”)广泛对应着木星、伊西丝、蓝色(王后色谱)【克劳利将色彩分为国王、王后、皇帝、女皇四类色谱——译注】、波塞冬、梵天,和紫水晶。
2.6 金色曙光之后
克劳利发布了许多金色曙光的仪式,并通过不同方式的修正,将其与他自己的“新纪元”(New Aeon)魔法理论结合起来。而后,以撒莱尔·芮嘉迪(Israel Regardie)编撰了这些仪式更加传统的内容,并以书籍形式出版。[21]
阿尔法至欧米伽隐修会(Alphaet Omega,金色曙光的分支组织)的初级会员迪奥·弗芩(Dion Fortune),组建了内在之光隐修会(Fraternity of the Inner Light)并撰写了重要书著《神秘卡巴拉》(The Mystical Qabalah)。这本书被认为是对现代赫尔墨斯卡巴拉理论最佳的概论性书籍之一。[22][23]
美国神秘学者保罗·福斯特·凯斯(PaulFoster Case,1884–1954)撰写了数本卓有影响的关于神秘塔罗和卡巴拉的书籍。他所组建的内殿建构者(Builders of the Adytum,B.O.T.A)神秘学派,亦是基于金色曙光赫尔墨斯隐修会和共济会的蓝屋体系,并在后来由安·戴维斯(Ann Davies)予以扩张。BOTA传授内容包括秘契心理学、神秘塔罗学、赫尔墨斯卡巴拉、占星术和冥想。
帕特·扎勒斯基(Pat Zalewski)是杰克·泰勒(Jack Taylor)的学生,罗伯特·费肯(Robert Felkin)的徒孙。当费肯移居到新西兰之后,泰勒在那里加入了他的金色曙光学派。扎勒斯基也撰写了数量众多的赫尔墨斯卡巴拉和金色曙光传承的书著。
萨缪尔·昂·沃尔(Sameal Aun Weor)也有许多重要作品讨论卡巴拉与其他信仰体系,例如埃及信仰、异教、中美洲信仰等等。这些内容总结在他的作品《塔罗与卡巴拉奥秘中的启蒙路径》(The Initiatic Path in the Arcana of Tarot and Kabbalah)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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