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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由是没有边际的欲望,
欲望则会招致毁灭。”
狐狸坐在我的对面,一边吟诵着难懂的诗句,一边吃着碟子里的草莓蛋糕。
“这是你新的作品吗?”我小口地喝着奶茶,问道。
“是的哦,这个是我昨天写的诗,怎么样?”
“嗯……不是很懂,这个叫诗吗?它和之前那个叫做散文的东西有什么区别吗?”
每天下午我和狐狸都会在这家饮料店见面。
说是饮料店,其实也不过是在这些废墟顶端装了桌椅而已,破旧的红丝绒上有虫子咬的小洞,瓷质餐具上的金漆也大片大片地剥落下来。
顺带一提,这家饮料店是狐狸的产业啦。
“有区别!很大的区别!我就是讨厌你们这一点,没有艺术的细胞,也不愿意去思考哲学,连大自然的美都无动于衷!到处都是机械制品,你们的心和大脑都是机器吗?”
狐狸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
过于浪漫这点,他真是和古早的幻想电影中的少女角色一样。我曾经在博物馆看到过那些电影,充斥粉嫩色调的少女与英俊少年的爱情故事,她们总是用一个大大的红色心形来表示爱意——我完全无法理解,狐狸则对此颇为推崇,因为这个饮料店的细节部分都用红色的心形来装饰。
“答对了,机器已经完全能代替心脏。大脑的话大概还有一点困难,不过再过几年大家都会选择用机器代替吧。”我认真的答道,奶茶的味道非常香醇,可惜我一个小时后就得把它从胃里吐出来,因为富含糖分的黏糊糊液体会影响体内机械的运作。
“败给你们了……”狐狸伸出爪子捂住脸,尖尖的耳朵抖动的样子十分可爱。“为什么你们这种东西也能被称作人类啊!”
“因为生下来就和远古人类有着相同的外表嘛,如果你愿意的话,人形的机械躯体也不是不能弄到,心脏和大脑的移植手术也很简单,想成为人类什么时候都可以哦。”
“不必了。”他说:“我拒绝在身上安装任何一个机器。”
“真可惜,明明那样寿命就能延长很多年呢……”这个时候,我突然听到了宛如金属碰撞的巨大声响。
我朝天上看去,第三十一号齿轮与第十二号齿轮已经开始咬合了。
“抱歉,时间到了呢,我得回去了。”我站起来,朝狐狸挥挥手。
他点点头。
“明天,你还会来吧?”
“当然喽,毕竟你的诗很有趣嘛。”
与狐狸这样约定后,我朝着远处的灰色金属建筑跑去。
背后,是高耸的爬满藤蔓植物的水泥废墟,和孤独地吃着蛋糕的红色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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