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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北夜玄武 於 2014-2-25 07:57 編輯
“失败了吗?啧。”格里姆见状迅速往脸上涂抹了几团黑灰,“你继续吹风,新来的。灰鬼,你快把你那铜人就趁现在从幕后钻过去,也把我扛到前台,快快快!再拖久了就不好玩了!新来的,等我上场的时候再给我一点浓烟!”
“希望你了想清楚你在做什么。”耐门惋惜的看着人偶被弄得一团糟的头发,唤来蕾娜:“蕾娜,按他说的做。”蕾娜扛起格里姆便从幕后钻了过去。
站在附近的塔尔一个箭步冲了过去,身形甫动之际,他用眼角余光已瞟到羽落弦亦飞身而出。
他知道对方速度不弱于自己,可以不必顾虑救援人手不足之虞,便冲向最前方的两个火把,双手伸出,各取一个。
他速度极快,在手指即将接触到其中一个火把之时,手臂一翻,稳稳地将其接住。
然而形势实在太过危急,另一个已直直砸向夜鸣!
虽然有些鞭长莫及,但他毫不犹豫地伸出手去,一把抓住了那火把正在燃烧的上端。
瞬间一阵刺痛传来,他忍着没松手,迅速将手里的火把向后传去:“接住!”
一阵烤肉的香味隐隐约约传来,不知道是从台下还是自己的手上冒出来的。(塔尔在心里默默地骂了一声艹,不知道是针对被灼伤的手还是针对自己这个该死的念头。)
几乎同时,舞台一边的羽落弦也飞身而出。他踩着翘起的木板,空中一个转身,抄起最近的火把。飞扬的火焰随着他的动作舞出半个螺旋。另一只熊熊燃烧火把从塔尔手中飞来,他一式海底捞月,接住飘着一缕焦糊味道的火炬,将赤色的弧线引回自己身边。而此时,漏掉的一只火把穿过两人的空隙,正朝着夜鸣坠去。
所幸火把坠落的速度并不很快,夜鸣一把抓住漏下的火把,迅速站起身将火把在空中翻舞两下,扯开嗓子大叫道:“接下来请欣赏我们演出团今天最后的魔术节目——魔幻火舞~呀吼~”然后他就一手拉着卡娜退向后台。
德米莉娅早已经是一脸丧气的表情了,看到台上的矮人还在叫她继续鼓风,顿时满心疲累的对着那堆烧起来的湿柴狠狠的扇了一满箱,一股浓烟对着台上滚滚而来。
格里姆坐着耐门的铜人从烟雾中遁现,慢慢上场,他夸张的双手叉腰,作仰天大笑状。可是不慎被呛了几口,禁不住咳嗽几下。
“啊哈哈哈……咳咳,我,是伟大的魔术师……咳……小个子亨利!哇哈哈哈。我最伟大的魔术是不是让你们目瞪口呆了!这可不是我在做广告,这位小姐的确天生神力,但是打坏巨石这样的却属于本人的看家本领,我们环游大陆数载,对于此类精巧道具绝对是了若指掌,巨石之下只是我们预先埋设好了烟火石药。不过看起来惊扰到大家的观演兴致,我再次表示抱歉!但是这也说明了我们的表演绝对是独一无二!足以令你目瞪口呆的精妙杰作!谢谢大家!”格里姆将唇上的两撮胡子梳的翘起,又包了一块稀奇古怪的布围在头顶,脸上都是被熏黑的痕迹。看起来如同一个从沙漠走来的游方术士。“接下来,我就要带着这位小姐消失啦!”他给台下的夜鸣连使眼色,同时用脚跺跺傀儡,而且另一只手对着德米莉娅作着快点扇风的手势。
“这个笔账我记下了。”耐门翻开悠久书库,手中的金币融化在法阵之中:“伊芙,启用回收术式。”随着金币的消融,摊开的书面上多了一行复杂的符文,与之同时的,便是格里姆身下的蕾娜消失不见。
一团浓烟袭向格里姆,渐渐笼罩了他和骑乘的人偶,外面的观众只听到“啪”的一声跌落的声音,接着浓烟散去,台子上面什么都看不到了。
“他妈的,以后最好别再出这样的篓子,至少出问题的时候先想想怎么避免,你看这乱七八糟的。”格里姆扶着被摔疼的腰,走进后台哼哼道。“要不是我反应快,咱们早就被赶出去了。”
羽落弦和塔尔也趁着烟雾的掩护退到后面。“快,找盆凉水浸泡一会儿,”他看了看塔尔的手掌,对水旋交代道,“等一下把这个药给他敷上,伤口不感染的话应该没事,这两天别用这只手提重物。”
他回头扫了一眼浓烟渐渐散开的舞台,有些头痛的自语道:“魔幻……火舞?还有这个节目啊……”
夜风拂来,烟雾稍稍淡开,经过刚才的一番折腾,舞台的柱子已经和木制地板倒在一起,高高低低的如波浪的形状。当然,说做波浪只是好听一点的比喻,事实上,若形容作地震过后的残骸也不为过。羽落弦站在露天的“舞台”一角,双手各握着一只明明灭灭的火把。他轻巧的跃上一根倾斜的圆柱,两手平举,俯下身子,左腿缓缓的向后抬起,做出一个燕式平衡的姿势。他将重心前倾,右脚踮起脚尖,整个人在摇晃的柱子上保持着微妙的平衡;燃烧的火焰被风吹得乎乎作响,脚下的柱子也战栗般的前后晃动,仿佛随时都会垮塌一般。所有人都不禁捏了把汗。忽而,他趁着柱子摇晃的势头,右脚一点,一个凌空的翻腾,火焰在空中划出赤色的圆圈。而受到踩踏的柱子兀地向前倾去,更加猛烈的颤动起来。羽落弦则轻轻的点在柱子一段,一个跟斗翻向另一处木板。他两手一转,燃烧的火把在两侧快速的旋转起来。犹如带起了节拍一般,他的动作也快了起来。他以火为刃,一式“青龙出水”,转成一片的火炬向上一挑,配合着轻盈的步法绘出一个华丽的曲线。紧接着一式“游龙摆尾”,红色的火把映着凛冽的月华,舞出一道锐利的圆弧。他跳上柱子的侧面,“鸢落惊云”,转回的烈焰燃为火鸟,斜楞里向下俯冲。行至半途,却化作“白凫掠水”,火把一提,转身挑向空中。疾如利刃,徐如飘带,飞舞的红色融入剑势,在夜幕中闪烁着凛冽的火光。忽而流云凝绝,水行停滞;忽而峰回路转,柳暗花明。纷纷绕绕的火焰中,他收拨一划,繁樱散乱,复归于宁静。两只将尽的火炬停在手中,将他的眸子染上一层深沉的醴红。他效仿西方的礼数,在即将坠入废墟的舞台上,如同盛大的告别一般,深深鞠了一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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