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後由 Delilah 於 2014-7-10 22:11 編輯
当日晚上,羽落弦和忆璃来到金狮子酒店。羽落弦叫过酒保,随意点了两个小菜,一瓶果子酒。酒保脚步不停的跑去后厨,一会儿功夫,手脚麻利的端回托盘,将两人点的东西端了上来。 没想到酒店不大,上菜却很快。两人安静的、慢慢的吃着东西,一边听着酒店里人们的闲言杂语。不过令人失望的是,他们今天聊的更多的是将要举办的比武大会,还有就是家长里短、街头流言,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
忆璃略感失望,菜吃到凉了,酒喝到瓶底了,还没有发现什么值得引起注意的信息。 轻轻的对羽落弦道:“我想这样等是得不到什么消息了,不如找那个老板,主动提起话头,也许能打听到什么最新的消息。呜…………”忆璃凝眉想了想:“格里姆提起的那个老乞丐叫什么来的…………似乎叫路德的,我们借着打听他,看是不是能问出点什么来吧。
羽落弦点点头,道:“等人少的时候可以到吧台和老板聊聊天。最近比武大赛的事情太过热闹,不知还有没有人惦记通缉犯的事情。”
羽落弦扫视着酒店中的人们,看上去,大多是本地的居民,亦有一些往来的旅行者,并没有什么特别引人注目之处。窗外的微风卷起一丝清凉,渐渐的,嬉闹的人群散去了一些。他运起真气,探测着周围人的情况。(使用技能:气宗学者) 发现周围没有什么异常的气息后,二人便移步吧台,又叫了一些小菜。夜色渐深,酒吧的人稀稀落落,老板和服务生也清闲了一些。羽落弦趁此机会,向老板招呼道:“嘿,生意不错呀。你们在这里很久了么?”
“哦!这位客人您好,看您的样子很像外地人嘛。你说得对,我们小店刚开张几天,现在还是酬宾阶段,所以酒水都是免费的。”老板笑答。
“正是,我和夫人是从东方来这边旅行的,”羽落弦微笑道,“这样的大城市在西方还是第一次见到呢。我听说,最近要办什么武斗大会,是这里的传统么?”
“是的呀,在帝国每隔四年都会举办一次武斗盛会,届时世界各国都会有人来参加,奖品也相当丰厚。曙光城的真剑格斗是西方国家重要的预赛之一,东方部分原本是在阿苏尔举行,然而由于近年来的战乱,这次大概会有东方国家的人来这里参赛吧呵呵。”
“哇~听起来很热闹呀,”羽落弦对忆璃笑了笑,道,“没想到刚来几天就能遇到这么多的事情,路城不愧是大城市呢。” 他转过头,又问道:“最近还有什么发生吗?我们进入路城之前,听说这里还在发布悬赏令,似乎不是很消停呢。”
那老板抬起眼仔细看了羽落弦和忆璃一眼,点头笑道:“任何城市都有罪犯,越大的地方,犯事的人就越多。两位对悬赏有兴趣?”
“好奇。”忆璃笑了笑:“而且,在外行走的人,就图个平安。”
“嗯,倒不是对悬赏本身有兴趣,而是在想该不是又遇到什么‘都市怪谈’了吧?”羽落弦笑道,“若非出了什么大事,也不会大费周章的做悬赏吧。”
“原来这样啊,不过说起这个案子确实很奇怪,几天内接二连三有好几个流浪汉被杀死了,杀人者的手段十分残忍,然而至今没有人见过他的真身,我只是好奇,会不会是流浪汉内部自己的冲突呢?虽然暂时没有波及城里其他人,但两位夜间行走还是要多小心些,还要喝点什么吗?”
忆璃看了羽落弦一眼,举起酒杯喝了一口,似乎有些惊惧:“如何残忍法?”
“这个...说起来有点阴郁,据说死者都被大卸八块了,那简直不是杀人,而是屠宰,不过这么晚说这些,两位回去路上不会心悸吗?”老板头上冒出汗珠。
“哎??这么恐怖?老板,请帮我加点酒……”羽落弦摊了摊手,道,“该不会,是什么人体实验之类的吧……”
忆璃皱眉,看似惊恐,其实在疑惑,这不像尸鬼的作为。“发生这样的事,官府如何解释的?”
“作为旅行者,你知道的词汇挺丰富啊,”老板撇嘴一笑,“人体实验这么高深的话题,我作为酒吧老板可是无力回答哟,”一边说,他一边给羽落弦倒上一杯上好的雪莉酒“两位从东方哪个国家来?仅仅是为了游历吗?跑的还真远呐。”
“多谢夸奖哟~”羽落弦双肘支在桌子上,看了看周围的人,轻声道,“别看我这样,其实也是个传记作家呢。我的爱好就是收集沿途的怪谈奇论,等到60岁的时候就可以回去著书立说了。人体实验可不是天方夜谭哦,据说一些城市里真的有神秘组织,在做这种变态的实验。啊,虽然那个告诉我的大叔似乎醉的不轻,但宁信其有不信其无嘛。如果流浪汉的事情也与那种实验有所瓜葛,这可是一条重大信息呀,你不觉得么?”
忆璃抿嘴笑,低头喝酒。
“呵呵呵,这位客人,你好像很紧张呀,是不是雪莉酒喝不习惯啊?不过说笑归说笑,晚上行走还是要小心点啊。哈哈哈”,店老板哈哈笑了起来,“话说路德老爷子今天没来呢,不会出事了吧?”
“路德老爷子?”羽落弦摇了摇酒杯,问道,“听上去,这里的常客么?”
“额,对,是这附近的一个流浪老人。平常都会来喝一杯的,今天没看到他。”
“咦?流浪老人?不会的吧……”羽落弦惊讶道,“只是今天没有来么?还是……”
“老板说最近起来总是出事情,要不要派人去看看呢?”忆璃轻声的提醒道。
“嗯,对,刚说到流浪汉我才注意到的,他昨晚还在这里借宿来着。”
“就是说……他平时都在这一带活动?”羽落弦道,“喂,听起来很恐怖啊,该不会流浪汉失踪的事情就发生在这附近吧……”
老板脸有点绿,“额。。客人别吓唬我,我只是个开酒馆的,肚子虽然大,胆子可很小。”
“非常时期,多加防备没坏处。即是常客,老板还是去看看的好吧。”忆璃慢慢的说。
“不,不会这么巧吧,才一天不见而已,可能是到别的酒店了,啊哈哈,”羽落弦干笑了几声,又说道,“不要谈这个了,话说,有没有什么不那么恐怖的怪事呢?”
老板明显没有想回答忆璃的问题,只是对羽落弦说:“其他都市怪谈貌似也没什么了呢,毕竟小店也刚开张不久,我是北方人,还正在适应这么大的都市呢。呵呵。”
“是的吧,这么大的城市,想一想还真是心潮澎湃呢~”羽落弦有些回味的说道,“怪谈也好,风俗也好,一定会有很多好故事在前方等待呢。说起来,您知道晚上有什么有趣的地方么?街景呀,夜市呀,只要不是恐怖的地方就好~”
“晚上么?让我想想,或许你们会喜欢城西的音乐喷泉广场?那里据说焰火节的时候相当美丽呢。虽然焰火节是夏天。四周还有美食摊位,值得一去。”
“听上去不错呀,音乐会持续到几点钟呢?”羽落弦道,“话说焰火节是花火大会之类的么?平时也会有活动么?”
“说到德鲁卡特的节庆,还是不少的,焰火节,茶点节,华服节,圣受日,武斗大会,礼遇日,济贫日,狩猎祭,丰收节,还有各种各样贵族举办的大型欢庆,数不胜数。”
“那么最近的节日是哪一个呢?武斗大会除外。”
“就只有武斗会呀,到下个月的重生节之前。”
“重生节?似乎很神秘啊。”
“啊哈哈哈,没什么神秘的,或许东方人不知道,但这是纪念阿贝尔殉难的日子,在西方很普通的。”
大家聊了一会儿节日的话题,先前恐怖的阴影逐渐被温馨的氛围所代替。又过了一会儿,见时间不早,羽落弦和忆璃也准备离开。
“对了,刚才说的那个音乐喷泉现在还开着么?”羽落弦向老板问道。
“到凌晨3点都还有人吧,你们可以去逛逛。”
“谢啦~”羽落弦告别店主,二人走出酒吧。 “呼~怎么样,要不要去看看?”羽落弦牵起忆璃的手,微笑道。
“好啊,我们就去看看吧。”忆璃微笑的点点头,挽起羽落弦的手。
夜已深,忆璃和羽落弦相携出门。 并不繁华的小街此时人影零落,好在每隔几步的路灯仍然未熄。温热的风在夜里凉爽了不少,喝过酒的两人都感觉身上暖暖洋洋,加之清风舒爽,虽然没问出什么看似有用的情况,但心情也好得像在草尖跳舞的飞蝶。 说是去看看烟火,按着老板指的方向慢慢踱过去,可具体怎么走却不知道,两人也并不在意,只是顺着街,边低声聊天,边看着街两边一幢幢灯火渐少的房宅,牵着手,慢慢在街上走过。 然而,城里的道路实在是错综复杂,加上之前酒馆老板提到过流浪汉神秘被杀的事情,此刻身边每条幽静的小路后都似乎有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二人的后背,就像黑暗中伺机而动的野兽,令人隐隐感到不安。虽然走在羽落弦身旁,心底流淌着一股甜蜜,但作为预言师的忆璃,已经逐渐感受到了那种诡异的压抑感,似乎是一种来自未来的警示:前方危险 提高警觉观察着四周,但忆璃没有停下脚步,她没有忘记今天是做什么来的,心里的预感虽然有对危险的惊恐,但也隐隐有一丝期待。 方向虽对,但不知道为什么,街道却是越走越窄,人也越来越少。来到一个黑漆的小街口时,忆璃忍不住拉了拉羽落弦停一来。
“相公……前面的路很黑啊,今夜我们也许真的会遇到些什么呢,前面的路,我们要加小心了。”忆璃尽力向街里望进去,却什么也看不到,低低叹口气,小声嘟囊:“要是塔尔在多好,什么都能看见……”
就在这时,一缕月光拨开云层,正好撒在了漆黑小巷的一角,虽然前方道路依然有些模糊,但惨白的月光也勉强扫去了一丝黑暗,羽落弦听了忆璃的话,提高警惕,带头向着小巷深处走去。肮脏的巷子里潮湿且弥漫着一股臭气,忆璃下意识地掩住口鼻,眉头蹙起,另一只手拉着羽落弦衣角,同时用心去感受每一丝可能捕捉到的危险气息。
就在走了快一半的时候,她只觉得前方的道路越发看不清了,月亮再次被隐没了?抬起头,一轮明月当空,并没有被云层遮挡,看样子再过几天就是月圆了。然而,那是为什么?前面的路让自己视线模糊,犹如梦境一样。她揉了揉眼,却依然看不清。这时就听羽落弦轻声说道:“是雾气?”。仔细看去,果然那是一股寂静的黑雾,模糊地挡在了小路前方。她急忙回头,发现身后的路也布满了浓雾,这是魔法?但是怎么感觉不到任何灵力??
忆璃皱皱眉,那股雾气若有似无的漫了过来,一会儿功夫,竟将两人围在当中。 靠近羽落弦站定,忆璃低声喃喃的念出一个咒语,仿佛一道极微弱的气团型成,无声无息,也没有形状的向周边的雾中散去。(光魔法技能 警觉 MP-50),同时,忆璃凝神周围的动静,心里暗暗准备下一个魔法咒语。 高度的警觉中,她似乎听到了某种窃窃私语,又好像前方有人在哭,这种感觉让人难受,总觉得有人在盯着自己,这里面没有魔法的气息,而羽落弦似乎也没察觉到可疑的生气。
“感觉好奇怪……没有魔法的感觉,可……就是不舒服……”忆璃贴着羽落弦的耳边低低的说。心里思索着,要不要再施一个魔法探查一下。
“你也没感觉到吗?”,一个“也”字,说明了羽落弦的答案。
忆璃不甘心,听了羽落弦的话,没有回答,而是低声在口里念出另一个咒语:“万能的光之神,用您的慈悲与温暖,令一切阴暗现形。感知负面能量……”又一道无声无息的气团散入黑雾。(光魔法技能 感知负面能量 MP-50) 此时的雾气已逼近两人身边。 忆璃静静的站着,感觉周围的负面能量越来越浓,好一会儿,却没有任何具体的负面能量的载体显现出来。
就在这时,羽落弦望着雾气开口说:“但是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有种熟悉的死亡的味道。。。当初咒印发作的时候,有相似的感觉,然而,又好像完全不同。。。”
忆璃一惊,心情复杂起来。要找的东西终于有所发现了,可听了羽落弦的话又有点担心。 “你的身体要紧吗?有没有难受的感觉?”忆璃望着羽落弦的脸,可是雾气中这么近的距离都有点看不清了。 “相公,我们……不要走散了。”忆璃抓紧羽弦的胳膊。
羽落弦微笑着转过身,面对着忆璃说道:“放心,我没事,我不会走开的.”,声音温柔,让人心安。可就在这同时,忆璃看见一个四米多高的身影从羽落弦背后的浓雾里静悄悄地浮现了出来,那影子穿着破烂的长袍风帽,模糊间犹如一块破布漂浮在半空,它双眼空洞漆黑,看不清容颜,右手一柄巨大的镰刀已经无声无息地将羽落弦活生生的劈作两段!顷刻间遍地红白,内脏残肢四散洒落,同时一股又腥又热的血液,溅得她浑身都是! 忆璃惊惧的张大嘴,却喊不出声,一切发生的太突然,忆璃的耳边羽落弦的声音还没有消散,人却支离破碎的躺在脚边。
忆璃木然的抹一把溅在脸上的血,粘腻的血烫着掌心。“不……不……这不是真的……”忆璃喃喃着抬头,看到巨大的镰刀就在自己头上:“这不是真的!光之神域,毁灭暗影!” (光魔法技能 毁灭暗影 MP-60)
这次,一道明亮的光圈在忆璃还布满鲜血的掌心形成,飞快的向周围爆开,忆璃身边的一切笼罩在明亮的光芒里,包括血溅的衣裙和血溅的羽落弦的身体。
然而就在这时羽落弦的声音再次响起:“忆璃!忆璃!”,惊觉有人在晃动自己,忆璃眨了眨眼,熟悉的面容映着惨白的月光,正焦急地望着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一行热泪已经流至嘴角,忆璃依然未从之前的惊悚画面中缓过神来。那景象她这辈子都不会想看第二遍。寂静的小路口,没有半点雾气,而月亮,再次隐没到了云中。。。
“羽……”忆璃愰忽的看了看自己的手,再看看羽落弦虽然焦急却完好无损的脸。 伸手捧着羽落弦的脸,忆璃的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嘴里却说着令人听不懂的话:“为什么……为什么让我看到……为什么……”
“忆璃,你说什么?你刚才看到什么了?”羽落弦搂紧忆璃的腰,问道。
忆璃将脸埋在羽落弦肩头,恐惧浪潮一样吞没了忆璃的心。 终于知道为什么感觉不到任何有形的东西,却看到那样的影像。这就是作为预言师的悲哀。无论想看到的,不想看到的,全都明明的呈现在眼前,却,说不得,说不得! 慢慢抬起头,忆璃抹去脸上的泪,也抹去额角的冷汗。
“前面的街……太危险……我………”忆璃强咬着牙把脑中的影像挥去,话却说不完全:“我不想……失去你……宁可……违背一切承诺……” 却如一道闪电划过心头:“孩子……光之神会眷顾你……一切的事情,只有靠你去找到答案……”
“羽……我要你活着,好好的活着……长长久久的活着!”忆璃挣开羽落弦怀抱,牵起他的手,与他并肩望着那条小街,仿佛这条不起眼的小街就是通往圣雪山的路一样,明知前面有无限的危机,却仍然要面对!
“忆璃……”似乎感受到她言语中的异样,羽落弦握紧她的手,点了点头。至少现在,还不可以死。 前方的迷雾弥散丝丝寒意,羽落弦拉了拉忆璃,示意她靠近墙壁。他轻轻移动脚步,集中精神,留意着周围气息的变化。
刚走了两步,之前黑暗中细碎的声音再次传入忆璃耳中,“不可以....”“退后.....”“....这不是魔法.....”“这是更可怕的力量......来自......深渊......退后.....”突然间!一阵尖锐刺耳的声音像刀刃一样划过她的耳膜,她只觉得头痛欲裂,不由得捂住脑袋停了下来,“这不是魔法,这是来自...地狱的力量!”,声音越发清晰,随之而来的是各种哭喊声,呻吟声,忆璃头痛得几乎无法直起腰来,她急促地喘息着,一只手扶住墙壁,却无法驱赶那些声音,嘈杂的声音就像潮水一般,一波一波地拍打着她的神经,羽落弦焦急的问话也早已无法听清,天地似乎都在旋转,胸口的心跳沉重得犹如铁锤的敲击,一行行泪水莫名地涌出眼眶。直到最后,这些噪音终于汇聚成了一句话,阴森而有力,“找到你了,女祭司。”,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强烈的眩晕,忆璃再也支撑不住,就此晕倒在地,不省人事了....
一丝明亮的光照上忆璃的眼睛,终于不再处于寒冷恐惧的黑暗中了。幽幽醒转,忆璃仍感觉全身发冷,头疼难受。原来,已是早上,一缕阳光穿过窗帘的缝隙射到自己脸上。 试着翻个身,就看到身边的羽落弦,似乎是一直没有睡,坐在床边一直拉着忆璃的手。
“羽……”忆璃叫了一声,嗓子里却是干涩难当。 “我们……发生什么事了?”
“你醒了!”羽落弦终于松了口气,“你在巷子里晕倒,我就赶快带你回来了。怎么样?有没有感觉那里不舒服?”
忆璃艰难的坐起来,羽落弦帮她把枕头塞在背后。 忆璃握着羽落弦的手,摇摇头:“我们进不了那巷子……我……对不起,羽,我不能说……可我知道那里非常危险,我们……”咬紧嘴唇,去而无回几个字被生生咬紧在牙关。
“巷子……”羽落弦沉吟道,“我也感觉到了。也许,这里比我们想象的更加复杂。只不过……”他看了看忆璃,不知道她究竟察觉到了什么,但,恐怕不是什么好的兆头。 “也好了,既然这样,”羽落弦递给忆璃一杯水,安慰道,“那我们去调查别的地方如何呢?虽然要尽力,但也要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才有效果啊。况且如此重大的事情,留下线索的一定不止那么一处。”
接过杯子,喝了口水,舒了几口气,忆璃望着羽落弦说:“一种来自未知的声音告诫我们,不能再走进一步了,那是我们都无法触及的力量,是……来自地狱的力量……还有,最后,我好像听到一个声音说‘找到你了,女祭司’,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女祭司’,是你说的那个召唤术……那种意义上的么?”羽落弦想了想,“之前听你说过,你曾遇到过一位召唤师,也一直想要见到你。你们这些召唤师之间,究竟是怎样的关系?”
忆璃还是摇摇头:“现在大陆上的黑暗势力正在复苏,我几次得到启示它正在悄悄的向我们袭来。上次月牌的召唤师诺克斯告诉我,二十二张塔罗牌的守护召唤师正陆续的被找到,暗势力和光势力正在挣夺这二十二个人的归属,我当初也遇到逆位牌守护神的袭击,那是一种非常强大的力量,相比之下,我是那么弱小……”忆璃叹口气:“不过,羽,我感觉我们是被卷进一个巨大的迷团中,我们遇到的事,包括在雪山遇到的,甚至从更早的沙漠遇到的事,都不是单纯的偶然,它们联在一起,形成一张大网,把我们缠在当中……现在,很多危险不是我们找才会遇上,而是……危险会自动找上我们!羽,也许你……还有机会脱身,离开这里回到东韵去,必竟……也许这一切跟你并没有……”忆璃咬咬嘴唇,又轻轻摇摇头,说不下去了。
“与我并没有关系么……”羽落弦笑了笑,他拉着忆璃的手,道,“不,已经有关系了。”
“羽……”忆璃心里莫明一暖:“知道了。不过……我们以后要万分小心了。”
“忆璃姐姐,你没事吧?”还没等忆璃话音落定,门突然被推开了,只见水旋一脸慌乱的跑了进来。
忆璃一愣:“水旋,你怎么回来了?医院发生什么事吗?”
“我是听到你受伤,这才赶来的,我实在不想看到任何人再有危险了。”水旋担心的说,“忆璃姐姐你真的没事吗?我总是觉得,你的表情看起来很——惊慌……”水旋慢慢的走近床边,经历过雪山的事情以后,他的感觉变得敏锐了很多。
忆璃温柔拍拍水旋的手背:“我没受伤,只是……”忆璃思索着:“确实是受了点惊吓。没事了。”忆璃想了想:“水旋,你的精华魔法能感觉到来自不同世界的精华……只时……啊,幸好你没在,以后也不要出现在那里吧。”忆璃自言自语的说。
“我不知道,但是我只希望我能捕捉到更多,能看到更多。”水旋缓缓闭上了眼,“我只觉得,自从雪山之后,我似乎在有些地方上,变得更加……敏感?我不确定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但是我知道,那种感觉让我感到安慰和舒适,但是在姐姐你的身上,我却能察觉到一丝不祥的气息。”
“你查觉自己有什么不妥吗?”忆璃不放心的握着水旋的手:“羽呢,羽会不会有事?”
“不,我不知道……”面对忆璃的追问,水旋的言语突然开始变的闪躲了,他依稀能回忆起那晚在冰刃的豪宅中发生的一切,但是为什么,为什么会发生那样的事,他的始终也没有明白过来。“如果我能够再尝试一次,就好了,可是我又有些害怕。”水旋闭上眼睛。他握住了羽落弦和忆璃两人的手。“我或许再也看不到未来,但是至少,我想我能看到你们的现在。”他的胸口渐渐发热,嘴中开始喃喃的吟唱。“汇聚于万物中的精华!我想看到你们的真实之貌,求求你们告诉我,是什么让他们如此迷乱?”
一股异变的黑气从羽落弦的手臂上扭动过来,那感觉和自己身体里的温暖正好相反。那是一种滑冷粘稠的触觉,仿佛一条正在吐信的蛇。水旋试图去对抗这种力量,然而那种恶心的感觉毫不客气的扑了过来,如同在心脏上狠狠咬了一口。
“呕……咕……”水旋只觉得一阵恶心,他匆忙的睁开了眼,嘴里一股泛泱的冲动,他难受的趴倒在地,吐了出来。
慌忙下床,跟羽落弦一起扶起水旋,忆璃的心沉淀淀的:“水旋你怎么样?别勉强……”
“我没事,我没事……”水旋挣扎这爬起身,“羽哥哥,尽管你什么都没说,但是在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吗?”羽落弦愣了一下,不敢碰到水旋的身体,“嗯,情况比较复杂……不过没关系,还是有办法的。只是在此之前,”他微笑了一下,对水旋说道,“要靠你来保护卡娜和御坂妹妹哦,可以吗?”
忆璃忧心忡忡的看看水旋,又看看羽落弦,没有说话。
“羽哥哥,或许在过去,我会不在意,但是现在已经不可能了。我记得我曾经处理过你的伤势,而今天我更加确认了一点,那是死亡的味道,是黑色的精华,我只恨我没有能力去封印它,不然……”水旋重新握紧羽落弦的手。“不然我一定要制服它!”
“……”羽落弦看着水旋坚定的眼神,轻轻的叹了口气,复又微笑道:“水旋,你长大了呢。” “你说的不错,”他弯下腰,对水旋说道,“死亡也好,诅咒也好,不过这并不是最可怕的。你知道,最可怕的是什么吗?”
“是什么?”
“最可怕的,是失去希望。”羽落弦笑了笑,对水旋说道,“水旋,你就像我的弟弟一样。我并不打算瞒着你,只是我一直在担心,你是否能够在看到可怕的事情之后,继续保持你的纯真。我不想让你这双明亮的眼睛沾染上灰尘。然而现在……也许如你所说,是到了你长大的时候。所以,请你记住,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不要失去希望。” “至于我,你也看到了,那是死亡的印记。人固有一死,然而,现在并不是合适的时候……”羽落弦微笑道,“我也正在努力对抗这个诅咒。我不知道是否能够成功,但我至少知道,现在,我还不想离开你们。这就是我的希望。”他注视着水旋,等待他的回应。
“或许我现在还不够,我做的还不够,但是我相信我以后可以做到,而羽哥哥,我也要跟你说,无论你背负的是什么,只要还有一线希望,我就要做到百倍的努力。正是你们教会了我责任,也是你们教会了我要努力。但是假如我够有足够的力量,我相信这是可以成功的,而且一定能成功。”水旋十分认真,他已经和过去不一样了,“我这些天看到了一些书,似乎很明确的讲到过这些魔法间奇妙的克制,但是这一次我碰到的精华,是令人难以遏制的其他气息。或者说,这股精华完全是……相反的,而如果真的想驾驭它,或许我们还需要集中更多的力量。”
“很好,我相信你。”羽落弦拍了拍水旋的脑袋,微笑道,“我们的小水旋一定会成为了不起的勇士。这几天医院那边情况怎样?水玉和夜鸣还好吧?如果那边没什么问题的话,可以和我们一起来探索这个秘密。你愿意吗?”
“开始吧!现在已经是不容我错过了,我一直都生活在别人的照看下,可这次我要好好照看别人。” “我先走了,羽哥,忆璃姐姐,我希望你们多加小心,我要去看看我哥哥的情况,最近他的食欲越来越好了,我想给他买点好吃的派。如果发生了什么事,一定要叫上我。”水旋松开手,他关上房门,离开酒店去医院了。
医院中,夜鸣一直坐在床上看羽落弦给他的风魔法书,希望有点心得体悟,但看上去事与愿违,伤痛使他没办法长时间地集中注意。他心里惦记着那天梅齐狄雅透露给他,可以从流浪汉手里要到情报的事,希望能快点找到三王子的下落,但苦于腿伤行动不便,也只好作罢:“呆在医院里好无聊哦,武道会也不能参加,也不能逛集市什么的。”
“你看来精神不错啊?腿还疼不疼?”水旋推门走进来了,他来拿钱包,水玉就躺在夜鸣的隔壁。“我要出去买点吃的,你要带些什么吗?”
出门?夜鸣吃了一惊,转过头拿起纸笔,写下“我也一起去”五个大字,递给水璇。
“你还是好好休息吧,这样的情况怎么出门?除非你能让自己的身体轻一点,不然我也没什么办法啊!”
夜鸣眨了眨眼,随即一挥手对自己施了一个魔法,然后写道:“风魔法,减轻重量。”
“你确定这真的有用么?”水旋上来试着拉了一把夜鸣,他本来力气也不是很大,不过能感觉的夜鸣的全身轻飘飘的。“我不确定到底该怎样,哥哥,你的医术比我要好,你觉得我应该带他出门么?”
水玉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那就去转转吧,他在旁边也蛮吵的。。。你们自己买点好吃的吃吧”
水旋看了看满脸期待夜鸣,叹了口气,医院借了他一辆轮椅,水旋扛着夜鸣坐到轮椅上,一硌一颠的推出医院。街上人来人往,不少人对着他们行注目礼,水旋只觉得有些麻烦,但是并不在意。“我要买些派,你现在最好还是不要吃东西了。以免让你的嗓子继续恶化。”
夜鸣点了点头,随即向着街道四下张望,想看看是否有流浪汉躺在街边。
“你在看什么?”水旋买了几块水果派,滋味还不错,他留下几块放进纸袋,准备留给水玉。
“我在找流浪汉,想打听事情。”夜鸣在纸上写下这几个字,举过头顶给水璇看。
“老板,麻烦给我两个面包....”,一个低沉的声音从旁边的面包摊传来,夜鸣和水璇转头看去,只见一个短发瘦削的男人正站在摊位前,他破旧的外衣上裹着一圈宽大的棉布斗篷,上面可以看到一个个破烂的窟窿,久经风尘的外貌,看上去也就是二十几三十的年龄,却处处透着流浪汉的味道。而他身旁还站着个小孩,年龄只有五六岁的样子,光光的大脑袋上顶心只留了一小撮辫子,一样是破布裹在衣衫外,颇具异域风情。最引人注意的是,那孩子似乎是个盲人,一块布条绑在他的双眼之上,小手紧紧的攥着那个男人的衣角。面包摊位的老板看到这两个流浪者要买东西却没见他们掏钱,起了疑心,也没去拿面包,只是说“两个面包总共一个银鹿。”,然后就站在那里等男子掏钱。那男的取出腰带上的钱袋,打开来小心地看了一眼,有点尴尬,他看了一眼身边的孩子,对老板说,“那麻烦给我一个面包就好。”,说罢掏出几个铜板递给了老板。拿到了热腾腾的面包后,男子并没有吃,只是把它递到了小孩手里,“快吃吧,趁热。”。
小孩握着面包想了一会儿,默默地将它掰成两半,一半递回到男子手里,男子摇了摇头,“我不饿,阿吉木,你自己吃吧。”说完又把本来就不大的面包递了回去,之后便领着小孩转身准备离开。
夜鸣看见男人激动地张了张嘴,想叫住对方,但随即发现自己不能出声,他飞快地在纸上写下“让他们等一下”递给水璇。 “去追刚才的流浪汉,这是很重要的事。”夜鸣连忙再写下一行字,指着远去的两人递给水璇。
“他们是你的朋友吗?”水旋有些好奇,他推这夜鸣朝着他们走去,也不敢推的太快,担心颠簸会让夜鸣的伤势恶化。不过看起来这事情似乎很重要,他也不敢怠慢。
夜鸣点了点头,在纸上写下“我有事要问你”,追上流浪汉后,他横在他们面前,把纸举过去。
男子忽然被拦住,下意识地用一只手挡住身旁的儿童,让他靠后两步。见拦路的只是两个小孩,其中一个还坐在轮椅上,顿时有点困惑,“你们....什么事..”
夜鸣看了男人一眼,又晃了晃手里的纸条,看对方好似不识字,便用求助的目光看向水璇,同时写道:“我有事,问他们,但是说不了话。”
“呃,这个,我的这位朋友说他认识你们。”
男子用怀疑的目光大量了一下夜鸣,“可是我们不认识他。”
看到夜鸣手舞足蹈的样子,水旋有些好笑,但是他也不想看到他失去朋友,他用双手捂住嘴,悄悄的的念了一段咒语(使用技能:灵魂连接)。 “现在,你可以说你心中所想得了,我听得到。”水旋把手掌按在夜鸣的肩膀上,把自己的思绪传到他的脑海。
夜鸣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我没有恶意,有朋友告诉我,用金钱或许可以从流浪者那里问到一些情报,你们是流浪者不错吧?”
“这。。。”男子还没回答自己是不是流浪汉,那个小孩却轻轻推开他的手,走上前来。男子本想阻止,小孩却摇了摇头,平静地来到了夜鸣跟前,将小手轻轻地搭在了他的手背上。
夜鸣愣了愣,眨眼看着眼前的小孩,静静得等着看她是要做什么。
与此同时,水璇看到那孩子身边像蝴蝶般飞舞着星星点点的精华之光,比平常人要耀眼得多。自然而然地能让四周的一切都安宁下来。当然,这也只有他可以看得到,而夜鸣则不同,他只觉得一直缠绕着喉咙的痛苦慢慢消失了,连脚踝都暖洋洋的舒适无比。小盲童没有开口,但是两人同时听见一个清脆的声音回荡在脑海“你的同伴会好起来的”
男子紧张地盯着夜鸣,似乎担心他对这孩子做什么。就这样过了一会儿,小孩将手轻轻收走,退回到了男子身旁。
这是多么强大的精华之力,水旋在一瞬间简直僵住了,那并不是因为恐惧,或者是慌乱。在他的身边,数万的生命精华如同蝴蝶一样在空中飞舞。这种感觉让他感觉到宁静与纯洁,连自己张口说出一句话都会感到纷扰。漫天的生命之力,如此的清晰,如此的眼花缭乱
“你……我……”水旋张嘴发出了声音,他向前伸出一只手,想要拉住那个小男孩的手臂,“求求你,不要走,我……”这一瞬间他突然觉得自己用语言说话的方式如此笨拙。
“我的喉咙?”夜鸣惊讶地揉了揉喉咙,看向眼前的孩子,疑惑道,“你究竟是……?”
小孩子静静地退回到那男人身旁,略微有点婴儿肥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容。男子也皱起眉头,警惕地看了看四周,似乎在提防什么。
夜鸣惊讶地发现自己的脚竟然也恢复如初了,连忙站起来向两人行礼道谢:“谢谢你,不过现在看来你们并不是流浪汉,先前有所冒犯还请见谅。我是来自青龙国的右夜鸣,不知两位贵姓。”
那男子有点紧张,看到夜鸣这么大声当街道谢,连忙拉起那个孩子扭头就走,同时神色越发警惕地看着四周围的人群。
“啊,不要走,求求你们两位!”水旋撇下还在行礼的夜鸣追了上去,“我有很多问题,特别多的问题,还有……”水旋的手掌无意中碰到了小男孩和高大男人后背。那一瞬间,他将自己唯一的想法传递了出去。 “求求你们,精华的贤者,你们需要什么?求求你们不要走,我有好多问题想问。”
“啊,对了!”夜鸣看两人行迹慌张,忽然拍了拍脑袋,一把从水璇手里夺下那袋派小跑上去递给两人,小声道,“看两位也有什么难言之隐,但一些小小的谢礼还请收下,也不知道今后还有没有再见的机会。”
“你们饿了,吃吧吃吧,这是我哥哥喜欢的味道,可能有些偏甜。”水旋并不在意这份派被抢走,那一瞬间的接触,他也能感觉到这两人的饥饿。
看到热乎乎的派,男子停下了脚步,犹豫了一下,但空空如也的肚子实在也容不得他推辞。他艰难地点头致谢,将纸袋里的派掏了出来,递给身旁的小孩。那孩子似乎很开心,将派也掰成两半,一半递给男子,于是两人毫不犹豫地大口吃了起来,看来是饿坏了。
夜鸣把轮椅拖过来,四处望了望,又道:“这里恐怕不是说话的地方,最好快些离开。这个国家以谍报网络闻名。”他忽然想起了梅齐狄雅的话。
“你们如果愿意,我还有很多问题想问你们,也有很多事情,想要求求你们。你们愿意相信我么?我不善于说话,但是我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好地方,我想把我看到过的一切都告诉你们,对了,如果你们一起来,我这里还有更好的食物。”
男子使劲咽了一口甜美的果酱派,对水璇说,“感谢你们的好意...还有....这些食物,但我们还有重要的事,恐怕没法多做停留....”,一边说他一边望了望四周。小孩虽然看不见,但还是把小脸转向水璇,露出一个笑容。“本来他不该做这些的,不是我说你的伤不该被治愈,对不起,但阿吉木这么做无疑会耗费大量的精力,同时将自己置于险境”。他担忧地看着那个小孩,水璇也发现那个孩子额头正在冒虚汗,虽然他一声不吭笑容依旧。“所以,我想,我们该走了....”
夜鸣点了点头,飞快地从怀里掏出十个金币,道:“大恩无以为谢,这些你们留在路上用。”
“不要担心危险,我想你的朋友知道我是一个怎样的人,我很想求求你们,因为不仅仅是我,还有我的朋友,他们……他们……”水旋突然双膝一软,在那两人面前跪下了。 “求求你们了,他们都不是坏人,而我要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终有一天离我而去,我却无能为力,我们能看得到生命的奇迹,可是到头来,却又有什么用?难道他们只是教导我们要眼睁睁的接受命运吗?求求你们,求求你们跟我来吧!”水旋低下了头,真诚的恳求,他不知道怎样才能说服对方,可是看到他们,他又觉得充满希望。
“我们的危险....并不是说你和你的同伴....”,男人看到水璇忽然下跪,反倒有点不知所措了,那个小孩子静静地走到水璇的面前,跪在地面的水璇此时跟他差不多高,那孩子伸出小手,轻轻搭在水璇的脸颊上。突然间,瞬息万变的景象纷乱地出现在水璇的脑海里:北方的战乱之地...身穿黑甲的士兵,皮肤漆黑,头发银白....盲童被未知的机构严加看守....深夜闯入的男子,身穿银蓝色铠甲,砍翻了数不清的守卫,在同僚的追杀下冒死突围,从此两人亡命天涯,却不得一刻安宁....这一系列内容似乎都在短短几秒钟内压缩到了水璇的脑海里。直到那个清脆的声音再次响起:“我们会再见的,但不是现在.....”,之后那孩子将手拿开,依旧什么也没说。
“这个世界上,到处都没有和平,”水旋在那个男人扶他站起来那一刻,自己的经历也顺着他的身体流了过去,可是他没有那个男童那样熟练,圣雪山的巫术之心,羽落弦的死亡之印。遗忘之城的沙漠古神,伊斯塔的黑暗幽影,如同撕碎的画像一样传递了出去,没有那个男童那样清晰,但是他希望对方可以看得懂。“钱如果你们不要,这些馅饼你拿着,除此之外,还有……”水旋绕回去买了好几根大面包和一袋水果,“如果你们不想要钱,这些你们可以拿上。”
那男的依然有些不好意思收下,但是看水璇送的这么坚决,只好对他微微鞠躬行了一个礼表示感谢,然而,就在他直起身子的那一刻,瞳孔猛地一缩,闹市尽头的人潮中,两个白发黑脸的男女,正在东张西望着朝着这个方向走来,他们目光冰冷且锐利,同样身上裹着风尘仆仆的斗篷,似乎是在掩饰斗篷下的铠甲与武器。“我们必须走了,阿吉木!”说罢,他躬身抱起小孩子,转头快步向着街角离去。
带着盲童辗转奔跑了好几条街,男子终于在一条无人的小巷口停了下来,他将阿吉木放下来,靠在墙上粗重地喘着气,可能是因为太久没吃东西,也可能是因为情绪太过紧张,他此时此刻只觉得胸口憋闷,满身大汗,还有点晕。这时候,一只小手从身边伸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个之前水璇送的派。 “我不饿。。。喘会儿气就好。。。”,男子感谢孩子的善意,但这种情况下,食物来之不易。“看来是把他们甩掉了。。。”
阿吉木见他不吃,又把派收回了纸袋里。
“在彻底甩掉追兵之前。。。哈。。。哈。。。我们还是尽量不要暴露身份。。。哈。。。”说到这里他再也支撑不住,沿着墙根坐在了地上,“你的能力。。。会把他们引来。。。哈。。。而且。。。也会对你的身体造成相当大的伤害。。。”。
盲童陪他一起坐在了墙根。
“你不记得。。。。我对你保证过的吗?。。。。”,男子继续说。
盲童点了点头。
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继续仰头喘了半天气。 “不管路途有多辛苦,我们一定会找到的。。。并且完成我们的梦想。。。相信我。但是,在那之前,不要再伤害自己了。。。行吗?”,虽然治疗夜鸣是善举,但男子知道,那种行为对阿吉木带来的伤害和危险都不是一般的大,可是除了他,谁又能理解?但阿吉木这么做,一定有他的原因,他坚信,这孩子可以看到的,并不一定是自己能够想到的。
盲童阿吉木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开口了,声音缓慢轻柔了:“他们的同伴里,有我们要找的人。。。”
男人和盲童离开以后,夜鸣伸手拍了拍水璇的肩膀:“我们最好也离开吧,我还要去找流浪汉询问情报。你呢?是回去医院还是跟我一起?”
水旋看了看夜鸣,又看了看自己的手心,他不知道从哪来的勇气,突然拉住了夜鸣的手。 “我们去还轮椅,然后一定要想办法帮助他们,我看到了一些……很难以解释的事情。但是他们不是坏人,我相信他们可以帮助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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