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II.《Gaïa：圣雪山之章 - 下篇 ：诺恩王座》

苍·白羽

阳光通过狭长的窗户射进房间，耐门睁开双眼，看着巨石构建的穹顶。
好像，发生了很多事情了，从那份信件开始，碰到那一支奇怪的队伍，午夜城，死灵书，巫妖，古代矮人远征军以及在冰山中那段经历。

和羽落弦等人分开的耐门用铁锥在冰层被很顺利的融化出一条通道，在向前推进50米左右后，情况开始变不一样了，周围的寒气突然加重了。就连炙热的铁锥被寒气侵袭，艾即时的松开了铁锥退到耐门身边。如同易碎的玻璃一般，铁锥破碎在地面上。
“好像，挖到了不得了的东西了。”耐门翘起嘴角，一指未能融化的冰面：“影界荆棘，星界陨铁……塑钢，锻打……元素号令，南方之火，咒法招来——黑棘之枪•炎火”

带着强烈火焰的黑棘枪在冰壁上撞出了一个巨大的窟窿，然而，不可思议的是，上面的火焰也瞬间熄灭，一丝不剩。

“切。”耐门看着被轰出来一个窟窿：“果然啊，越来越想知道在尽头所等待的会是什么了。”耐门捡起掉在地上的碎冰，刻上爆破的魔纹，猛地向前投掷出去。

爆炎弹的威力主要是火焰，爆炸的力度却并不是非常强力，被冰块爆炎弹炸开的缝隙中，寒气立刻将火焰熄灭，这股奇强的寒冷似乎并不是火焰可以对付的。

“火焰效果不佳。”耐门重新制作出一枚魔纹炸弹，这次很直接的编写的定向爆破效果的“风炮”魔纹，咏唱起咒文：“先哲之言，引领吾心，先祖之言，庇佑吾身，铭记铭记铭记，持此印记，编织此盾——咒法招来•符文壁垒。”随着紫色的魔纹编织成护盾包裹住两人，耐门投掷出魔纹炸弹。

轰响过后，前方出现了5米左右的圆坑，而碎裂在地面的冰凌冰块却又瞬间凝固，于地面和墙面融为一体，变得凹凸不平。

“相当结实啊。”耐门摸摸艾法的金发：“不用担心，慢慢的跟着就好了。”一边向前用魔纹炸弹开辟道路，一边向前推进着。
“嗯。”艾法微微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紧紧的更在耐门身边。

接下来发现越来越难走，因为破损的冰凌都快速地再次凝结了起来，能炸出的洞面积越来越小。

粘稠，厚重，魔能不正常的汇聚，越往深处越发的浓厚。于此相同的，还有那不正常的寒冷，就连崩落的尸体，都在一瞬间结成冰块，在地上摔的粉碎。
“这就是高魔时代的力量吗。”耐门开始轻微的颤栗起来，好奇，恐惧，欲望充斥着内心：“如果用秘术新星的话，很快就可以击穿了吧。”
但是啊，那些力量，已经不在属于吾辈了。耐门凝视着那模糊黑色的轮廓，看起来像是——一只手杖？
耐门取出从尸体上获得的铠甲，矮人钢啊，会不会有点浪费。从中取出一部分，刻上“风炮”魔纹，开启道路吧，耐门掷出用矮人钢所制作的魔纹炸弹。

这次的爆破比前几次都凶狠，矮人钢质材的爆弹顿时在狭小的通道中爆发出强力的冲击波，随着一声轰隆巨响，强大的气压逆着冰块向着耐门和艾法所在的空挡挤压而来，幸好之前安排了符文壁垒，不然恐怕会被自己爆弹的冲击波挤得四分五裂吧。这爆炸的力道不容小窥，前方被炸出了20米左右的大坑，然而，耐门发现，自己四周包括通道顶端的冰块都发出了细小的摩擦声，原来，在小空间造成的强力爆破，将这座300多米高的冰块内部震出了无数的裂痕，随着声音的越来越响，四周开始有冰块掉落，墙壁上有一些裂缝也越来越大。似乎很快这里就要大崩塌了！

“唔，好像有点过了。”耐门挠了挠下巴，深吸一口气既然有如此充足的魔能，那么，应该可以做到的，耐门这样想着，口中吐出饱含魔能的音节：“苍穹之下，九渊之上。四方之术，中核之灵。汇聚汇聚汇聚，以此躯壳，以此思想，以此意志……”从开始还能听清楚发音，往后直接化作尖啸，魔能的与周围产生共鸣，之后尖啸戛然而止，最后咒文从口中突出：“昭显吾主意志，现世炼金塑造之法。”随着音节的落下，仪式化的魔能以耐门为中心释放，加固着周围的冰层。

四周的坚冰再次被咒语的力量和这里本身的寒气凝固，但是，耐门后面原先走进来的那条通道却在他念诵咒文的时候彻底崩塌了，轰隆的巨响不断，似乎出路完全被堵死了...

“没有，退路。”艾法歪着脑袋说道。
“所以只能前进了。”耐门摸着艾法的金发，继续向前走去，但艾法却没有和往常一样跟上。
“怎么了，艾法？”耐门问道。
“脚...”，艾法指了指自己的脚，寒冰从脚下一直覆盖的小腿。同时，耐门脚下也感受到了刺骨的寒气。
“切。”耐门取出一只燃火药剂投掷在地面上，升腾的火焰驱散着寒气的冰凌。

冰凌很快开始融化，并且不停地融化，将艾法和耐门小腿上的坚冰都化成了温暖的流水，淌了一地。但耐门发现，流到地面上的水再次快速结冰，而且火焰似乎正在减弱。看来这个区域的冰魔法不可小窥。

耐门将炽火膏扔给艾法：“摸在鞋子上。”同时也在自己的靴子上涂上炽火膏。

炽火膏的效果果然阻止了脚下的凝结，然而在这狭小的空间内，借着手中发光的符文石，耐门看见在符文壁垒外面到处都飘着细细的薄雾，这大概就是周围致命的冷气吧，这让他想到一个问题，如果符文壁垒忽然结束了效果，自己和艾法是不是会瞬间被冻成坚冰，从此埋葬于冰山之下？

“帷幕之后，不可窥视——咒法招来，帷幕壁障。”耐门咏唱起咒文，再次撑开以个虚影构成的壁障，顺手灌下一瓶药剂。
只差一步了，耐门掷出先前的符文炸药，继续向前前进的。

耐门废了半天劲，炸开一个缺口，那个缺口又立刻被冻住，然后他再炸，只觉得这最后9米的距离比前面艰难了太多，而且估算着帷幕壁障的时间恐怕要过去了。然而，这时离那个蓝色光束也只有4米多的距离了，他此时此刻可以看到，光晕后面俨然立着一根莹蓝色雕工精致至极的法杖。那毫无疑问是法杖，这个不用鉴定即可感知到，他有一种隐约的预感，这整座冰山都是被这一根一米半左右的法杖给冻结的，想到这里他的心跳越来越快。

“绝对，绝对，绝对要拿到。”
耐门咏唱起咒文，不同的是，这次汇聚了更多的魔能：“影界荆棘，星界陨铁……塑钢，锻打……元素号令，南方之火，咒法招来——黑棘之枪•炎火•攒射”
八只包裹着火焰黑棘枪悬浮在耐门面前，耐门一指冰面，黑棘枪如同离弦之箭一般依次射向遮挡着法杖的冰层，而耐门的脸色显得更加苍白。

但这次攻击却没有取得所想的结果，冰层堪堪被炸开半米。
“切。”耐门再次咏唱起咒文：“山岳之灵，土石之躯，在此集结，听吾号令，北冥之冰，凝聚其身——咒法招来，冰魄魔像。”
寒冰汇聚的魔像挥舞着沉重的拳头敲打着冰层，引起一系列的爆炸。
这次爆炸击穿了最后冰层，紧随其后是致命的寒气，就连符文壁垒上都出现了冻结和龟裂。
“号令，北冥之冰，在此凝聚。”寒冰的墙壁竖立起来，挡住致命的寒流。

“但你越接近真实的时候，你离危险也越近。”
瞬间逼近的死亡使耐门冷静下来，回想起过去在学习炼金术之时父亲所说的话。
“走吧，艾法，已经够了，等待下次机会了。”耐门摸了摸艾法的金发，转过身，走向原先所经过的路。

……

那根法杖，他的主人到底是谁？

耐门坐起身，使自己的的脑子清新一些，扫视着这个宽阔的房间。
房间够大，作为临时工坊的话足够了，耐门取出羊皮纸和鹅毛笔，开始列出清单：
用来构建附魔台的石板，一些石质的器皿和木材，朱砂，烈酒。
起身将清单交给城堡中的仆人，摆脱其帮忙准备清单上的物品，转身回到房间，从储物手套中取出烧瓶，烧杯，曲颈瓶，蒸馏器，导管以及各种瓶瓶罐罐，零零碎碎的器械也铺了一桌子。
“艾法，开始吧。”耐门摸了摸艾法的头发，开始组装这些器械。

北夜玄武

《白山隐者》

其实忆璃之所以没找到羽落弦，是因为第二天一大早太阳刚刚升起，奇奇莉亚就带着他上路去拜访那位传说中的隐士了。
羽落弦一直好奇，希尔德斯坦城已经是位于斯坦克尔峰接近顶部的地方，奇奇莉亚却说还要“上山”去找那个人，应该从哪里上去呢？两人离开城堡，循着城市西侧的一条小山坡不断向上，虽然这个山坡算不得隐蔽，但周围却看不到有人接近。羽落弦更加奇怪了。
见到他的表情，奇奇莉亚说：“你一定觉得奇怪，希尔德斯坦明明地势这么高，怎么还有人住在更高的地方。其实在乌云层后面，还有高达3000多米的山峰，只不过你们没看到罢了。斯坦克尔峰总高一万一千米左右，希尔德斯坦位于8200米左右的地方，而隐藏在云层后面的那位老兄，要到他那里至少还要爬1500米左右。嘿嘿，是不是听到这个高度脚已经酸了呢？”

Delilah

“的确啊，想要见到传说中的人物，果然要费一番功夫呢。”羽落弦望着前方的山路，云遮雾罩，漫无边际。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大抵就是这样吧。居住在这种地方，一定是不希望闲人所扰。看来不论哪里，都有离群索居的怪人存在。在如此接近苍穹的地方生活，会是怎样的状态呢？

北夜玄武

顺着斜坡走进了厚厚的乌云层，厚重的雾气，让人看不到半米外的路线，但羽落弦可以大约估计他们是贴着高峰的山侧盘旋向上的，但是大雾中根本感觉不到路线的转折，大概是转角太小了，让人根本感觉不出来吧。羽落弦紧紧跟在奇奇莉亚身边，走了半个多钟头，天空开始飘起了小雪，抬头向身侧的高峰望去，根本看不清山峰的全貌，然而上方的雾气似乎更浓重，紧紧包裹在山体周围。又走了好一段路，两人终于来到一个两米多高的石拱门前，这个拱门当然不能跟希尔德斯坦那个巨大的拱门相比，但是外形方方正正，都是用厚重的黑石垒成，上面刻着很多稀奇古怪的符号，古老且晦涩。羽落弦刚到门前就觉得一阵强风从拱门中吹来，似乎还夹杂着雪花，那风强到居然让他下意识地退后了一步。仔细看去，拱门前五米开始就已经砌有石阶，阶梯直通门的内侧，另一边一片白蒙蒙的雪雾，看得不甚明了。但是可以肯定，石拱依悬崖而建，两米多宽的阶梯一侧，全都是万丈深渊。这时又有一阵强风从门中袭来，他只觉得冰冰地打在脸上，跟刀割似的。而奇怪的是，门外却没有雪雾和强风，仿佛这道门联通了两个不同的世界，一边天空晴朗，一边却挂着强风伴随着刺骨的冰雪。
“现在知道为什么没人来这里了吗？”奇奇莉亚微笑了一下，“因为没有人可以穿过这道门，哪怕是强壮的诺恩人，进去后也很快会被冰风暴刮得骨头都没了的，还记得矮人格里姆说过的故事吗？”
想起格里姆在路上曾经讲过吃人不吐骨头的戈尔达冰风暴，羽落弦不禁思踌，怪不得没有人知道这个隐士的位置，躲在这个地方，估计如果不是有特殊本领的人，根本无法接近吧。
“嗯，这个门后面开始数起，总共有7000层台阶，据说古代诺恩人朝圣，还经常走这里，后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门后就刮起了常年的冰风暴，朝圣之路也就从此被封死了，豪夫曼人都认为是埃提尔的愤怒引发了这场冰风暴，为了阻止人类擅自亵渎神圣的峰顶，所以从那个时候开始，就再也没人敢接近这里了，甚至连本城的守卫都不敢随意经过这里。久而久之，这7000层台阶就成了一个传说。有什么疑问吗？”

Delilah

这样的地方的确很适合隐居。即使有人好奇来到这里，也会被暴风雪驱赶回去吧。可谓一道天然的门卫。可以想见，居住在冰雪之巅的老先生，也一定是非凡之人。
“提问，”羽落弦道，“那我们要如何过去呢？”

北夜玄武

“呵，有些地方是只有战士可以去的，而另一些地方则只允许法师进入。世界上人人都有自己的特长，而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归宿，基本就是这个道理。”，说到这里，她从腰间的白色镶金丝的丝绒袋子里取出了一块淡蓝色的水晶和另一块白色的似乎从里面透着光辉的透明晶体，然后将手中白色橡木法杖往地面一戳，那法杖就稳稳地立住了。
“给我点时间准备。”，说完她让羽落弦去一旁的石头上坐下，而后先将白色的晶石握在右手心，向着法杖平伸手臂，开始轻声吟唱：“纯洁且无暇，万物之鉴证，高尚的日轮之华，倾听吾之召唤...”，这时，以白色橡木杖竖立的位置为中心的周遭地面出现了一个半径为3米的光圈：“圣光之名，守护吾身，为吾护盾，驱散混沌，扫荡黑暗。谨以白龙之名，光之水晶一枚，呼唤汝之使者....”，说罢，她将手心摊开，那块发光的晶石竟然缓缓漂浮了起来，并且慢慢地在橡木手杖界定的圆形区域内，无规则地漂浮游移着。“普兰提克.杰尔.亚路亚尔.听从吾之召唤，光明之龙的信使，诗娜！”
羽落弦忽然看到一个长着翅膀的，巴掌大小的东西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此时快速飞向那颗光之水晶，并且用双手将它紧紧抱住。那东西既然有双手，想必应该是人形，但因为通体闪着金光，亮晶晶的十分耀眼，无法直视，所以只好猜测它的样貌了。
奇奇莉亚吟唱皱纹的时候是闭着眼睛的，此刻张开双眼，确认了一下情况，看到羽落弦跟自己此时都处于光圈之内，便开始吟唱第二道咒文：“斩断黑夜的光明，请倾听吾之号令，守护四皇星位，东，西，南，北，米迦勒之花，伊路亚，开启！四极光盾！”，只见橡木杖的顶端，半米左右的空中，出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光球，之后那个光球就像是花瓣开花一样，分成四片向下垂挂下来，四片花瓣也越来越大，直到最后融入了光圈的边缘之中，将两人罩在了一层三百六十度的半圆形光幕之中，这其实与忆璃所使用的光盾魔法没有太多不同，唯一的是，这个魔法是同时展开四面光盾，全方位防护。
然后奇奇莉亚再拿起手中的那块蓝色晶石，放在唇边，闭上眼轻轻念了几句，声音几不可闻，而后她将蓝色晶石伸出，只见晶石上开始喷射出奇特的蓝色寒光，寒光在接触那圈光幕的时候，将原本金色的光幕染成了亮蓝色的透明帷幕，等到蓝光喷射结束，羽落弦和奇奇莉亚身周的光盾已经彻底变成了蓝水晶一样的能量罩，而奇奇莉亚手中原本的蓝晶，此刻则变成了纯净的白色，似乎里面的颜色几秒钟内全都跑光了。
只见她将那块晶石放在了自己的丝绒口袋里，确认帷幕外侧的光之精灵始终抱着光水晶不放，并且绕圈游走着，便对羽落弦说：“久等了，我们现在可以进去了。”，说完她从地面拔出手杖，那圈蓝色的光盾似乎也跟着手杖被拔了起来，但始终以二人为中心移动着。

Delilah

“连风雪也望而却步啊。”羽落弦微笑道。他跟着奇奇莉娅向前走去，光幕在周围安静的环绕。隐约可见那只小精灵在光泽之中旋转，透明的翅膀不停的扑闪，煞是可爱。每前进一步，风雪退让出一段空地，仿佛是在时空的缝隙中行走。这恐怕只有高阶的法师才能做到吧。

北夜玄武

奇奇莉亚拿着手杖，周围的光膜犹如一把大伞，将两人隔绝在暴风雪之外，羽落弦只听外面的风声和冰凌的撞击声越来越大，打在光膜上乒砰作响，其程度实在是骇人，但是却始终无法撼动两人所在的防护膜。他们沿着一级级铺满了冰雪的阶梯，缓步向上，7000阶的朝圣之路，到底会将他们带向何方神圣呢？
就这样辗转往复，沿着山侧的阶梯盘旋向上，其间两人也停下来歇了好几次，羽落弦在这个高度纵使有真气护体，也已经快到了支撑不住的地步，而奇奇莉亚也似乎无论来多少次，也都还是会不适应。每次歇息的地方，羽落弦发现边上都有一个小石碑，类似于东韵国深山丛林里供奉神明用的神台，虽然神台里面没有神像，只有石碑和看不懂的碑文，而碑文前面也有一个凹进去的石槽，听奇奇莉亚说，那里是过去人们朝圣时供奉花束和其它东西的地方，而碑文所记载的，都是豪夫曼人的神话传说，都是关于埃提尔的故事，7000级石阶分为7段，每1000层的地方都有一个这样的石碑，讲述着一个雪山埃提尔的传说。

Delilah

“这些石碑又是何时修建的呢？”羽落弦端详着神台，疑惑道，“这么大的风雪，别说是放置花束了，连参拜也困难呢。难道修建石碑之时，这里的气候并非如此么？”

北夜玄武

“原先这里还是朝圣之路的时候，是不存在冰风暴的，后来，冰风暴来了，自然朝圣之路也就断掉了，而久而久之，人们就把这里当作被神所封闭领域，不敢随意踏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