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帖最後由 爱飞的花 於 2013-5-13 19:48 編輯
是有意,还是无意,忆璃和羽落弦相互挽着的手,一直没有松开。两人一直无言,默默的走到分给他们的一排房间门口,再次相视一笑后,轻轻松开手,各自走进自己的房间。
推门走进房间,扑面而来的是壁炉里熊熊炉火带来的温热和燃烧松木的甜香。
随手在身后关上房门,忆璃踩着厚厚的毛皮地毯步入房中,宽敞而高的石屋里略显空旷,不多的几样家俱全都是用厚厚的杉木打成,件件宽大沉重,虽没有繁复细致的雕花,却也打磨得光亮圆润。房屋正中一张极宽的柱脚大床,辅着柔软厚实的雪山羊驼绒织的垫子和被子,一张闪着油光的细软熊崽皮放在床正中,看着就令人感到温暖。床边有粗纹花岗石的壁炉,炉膛里堆满了干燥的好松木,正在火焰中噼啪做响,炉火映红了壁炉前平整的灰石地面。床对面一张宽大的桌子,上面摆了一枝沉重的五支烛台,插满了点燃的粗粗的牛油蜡烛。
忆璃慢慢走到床前,手指轻轻抚过暖融融的绒垫和毛皮,神思竟有那么一瞬的愰惚。有多久了?有多久没有在一张真正的床上好好睡一觉了?有多久了?有多久没有感受到安全和温暖了?这一路行来,风餐露宿,经历过太多的担惊、害怕、委屈和生与死的对决,一顿热饭,一张暖床,竟然是想都不敢想的奢侈。忆璃似乎忘了,自己从小是如何的锦衣玉食过来的,现在眼前令她感慨的东西,曾经在她的眼里是太过平常的东西。原来,经历生死之后,对物质的看法也会变得不同。
忆璃轻轻弯下腰,靠在床边。壁炉与烛台上的火光交相辉映,给忆璃银色的长发染上一层柔和的金光,尽管衣服残破得掩不住肌肤上条条狰狞的伤口,尽管脸容苍白、疲惫,但靠在床边的女子的眼神此刻却是安然中带着一丝担忧。
女佣阿加塔进门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画面。
忆璃听到女佣敲门和进来的声音,略略转过头,看到脸颊红扑扑的女佣捧着一叠衣服进来,便轻轻点点头。
阿加塔呆了一呆,快步走上前去,将衣服放在忆璃身边的床上。她不似雪山里的女人,健壮爽朗,太过细弱的身材让阿加塔着实费了一番功夫才找到一身她能穿的,这到底是哪来的女人呢?怎么会生得这么廋,怎么会长出银色的头发来,又怎么会……长得这样精致漂亮?
看着阿加塔不时偷偷的盯着自己,忆璃不自觉的拉了拉破了的袖子,掩住手臂上的伤口。阿加塔看了,才想起另一件重要的事,忙指了指窗前的厚木板围屏,又把拿来的衣服捧到围屏边的木凳上。
忆璃明白她的意思,跟着她走到窗边围屏后,那里有一个大大的,由整颗松木掏了木心做成的浴桶,此刻已放满了热水。忆璃再次露出会心的笑容。看到忆璃笑了,阿加塔也笑了,比划着示意,帮忆璃脱衣服,可是忆璃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来。看到这个异乡女人脸上微微露出的羞涩,阿加塔只好退到围屏后面,等着拿了忆璃脱下来的破衣服,走出了房间。
全身浸在热水里,好一会儿,忆璃才慢慢将紧崩的身体放松下来。轻轻吁了口气,微微闭上眼睛。
上一次洗热水澡还是跟比迪丽在雪山下的旅店,那时,两个人说的话,忆璃还清楚得记得,那之后竞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多得让忆璃觉得那不是几个月前的事,而是几年之前的事。
浸在水里,呆呆的望着窗外的雪峰、灰蒙蒙的天空,无端的心又乱了起来。
埃里克,塔尔,你们在哪里……你们,是为了找我才离开队伍的,难道……
洗了澡,忆璃抖开阿加塔拿来的衣服,才看出,那是三件套的雪山宫庭女装,一条雪白的背心式细羊毛长裙,外面罩着淡蓝色的绣花高领收腰罩袍,最后是一件镶着雪白毛皮的小背心。又是一个好久,好久没穿长裙了。可是此时忆璃没有太多心情感慨,匆匆穿好衣服,抚平还湿露露的长发。
开门来到过道中,四周静稍稍的,忆璃慢慢走到羽落弦门外,抬手轻轻扣响门板。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