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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北夜玄武 於 2012-12-2 21:40 編輯
《生死》
无光的黑暗,如深不见底的海域,幽深而沉寂。无端的画面在脑海中回放,那些以为放下了的记忆,原来是如此刻骨铭心。
自己何尝不知?所谓遗忘,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生与死,并不难抉择吧!”吟吟的声音笑着,犹在耳畔,“选择,可是你自己做出的。”
一次次选择造就了今日的命运,然而,我又有几分选择的余地?
或者说,一开始的选择就是错误的么?一子落,满盘错,也许早在对弈者的意料之中,只是至今,依然无法看透这场棋局。
“你恨我么?还是说,你不敢去憎恨?”
“你以为,”巨大的压迫感笼罩下来,“自己别无所求么?恰恰相反,正是你的期冀超出了世间的法则,才会招致种种苦难。”
是这样么?我所期望的,是什么呢?
也许我早就知道答案,只是没有勇气去承认……
“乱竹摇疏影,萦池织细流。不分君恩绝,纨扇曲中秋……”
直到最后,你留予我的只是绵长的叹息,以及如暗夜一般,无声的幽怨。琼枝寒透,终归无法赢得青帝的眷顾。沧海月明,凝泪成珠。
因此我明白,憎恨不能改变什么,善良也是同样。
今世欠下的罪孽无法偿赎,只愿来生,能够放你自由。
自由……
自由又是什么?
这个世上,有几人能够为自己所活着?每个人都追求着自己的欲望,每个人又被别人的欲望左右。所作所祷,其真出自内心的渴求?甚至,又如何得知这所谓渴求确是本人的意愿?
世间种种,也许本是一场浩大的傀儡戏。千头万绪的丝线,将人的灵魂牢牢的束缚在地面,永世无法超脱。
这即是所谓“命运”么?
弦断声绝,眸凝笑噎;
蜡涸魂绕,冥鸿天杪。
记忆的碎片如海潮一般的层层翻卷,将灵魂拖向蓝的发黑的涡流深处。深邃的湛蓝,绢丝一般柔静的表面之下,是永远无法厘清的暗流涌动。水之牢笼,比剑之仗阵更令人无处遁形。
也许我只是在逃避我的命运。
然而,正是无法逃避,才称之为“命运”吧……
既然无法拒绝,也只能去迎接难以捉摸的现实。那么现实之中,我究竟立身于何处?
渐渐的,虚无的幻境褪去,消散于苍白的光泽之中。刺眼的光线宣示着白昼的存在,羽落弦辨识着眼前的景象——一名白色长袍的女子正站在身旁,手中端着一只白色的药碗,苦涩的味道在口中散开,大致推测,那碗中似乎是某种植物根茎所制的药物吧。那女子又举起右手中的小勺,向自己靠近。
“这里是……”羽落弦撑起身子,表示自己已经清醒。虚弱的感觉立刻从周身冲击上来,一阵头晕目眩,他闭上眼睛,不住的咳嗽起来。
女子的声音传入耳朵,虽然听不真切,却是很熟悉的感觉。羽落弦平整下气息,缓缓的睁开眼睛,只见自己置身于一只帐篷,似乎,依然在雪山中的某个地方。身边只有这名白衣女子,衣服上绣着几行精巧而素雅的刺绣,细密的花纹透着些许东方的韵味——而定睛看去,但并不是自己熟悉的东方纹饰。女子橘红色的长发散在肩膀,正认真的看着自己。
“对了,你是……奇奇莉娅。”羽落弦现在清醒了许多,午夜城的回忆也一点点的复苏。这是,现实之中么?现实与梦境,竟如此难以分明。
“其他人呢?”他四处张望着,并没有看到格里姆等人,不禁有些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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