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II.《Gaïa：圣雪山之章 - 下篇 ：诺恩王座》

北夜玄武

“陛下，您终于又醒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奇多，相必您身边的人已经告诉了你这些灾变的过程，我本人也不在此继续赘述。希尔德斯坦需要恢复和重建，您也需要再度考虑一下我之前所说过的一切。”

格里姆森点了点头：“之前错以为你是罗多克人的奸细...哼，而你也证明了你不是。你们几个人救了我的命，也救了希尔德斯坦，从今天起，我已格里姆森家第21代领主之名，将希尔德斯坦的大门永远向你们打开。你是否还想要其他奖励？如果你们愿意在我手下做事，也不是不可能。”，说到这里他看了看斯巴达：“我已经听说你们其实不是他的属下，所以你们也不用继续装样子了。”

“我唯有一个请求，那就是与罗多克人的和平！”埃里克大声说出了自己的要求，“这次的战争，结束了。无论是那一个地方的人，都需要修养和缓解，罗多克人只是被冒牌货的仇恨所利用，难道您还没有看出来么？”

“不可能！”，格里姆森毫不犹豫地打断了他，他喘了口气，又说：“其它什么都可以，除了这件事，绝不可能！”，说罢将目光转向一边。

“我不会放弃，直到陛下你死的那一天，”埃里克寸步不让，“你的儿子为罗多克人所敬重，你的城市被罗多克人所破坏，就连我们诺恩人共同的祖先安寝之地你也没有能够全力保护，这种时刻只敢安坐在这孤独的王座上，怒吼着什么你那片面的种族观念。你确定你所有的想法就是对的？那只不过是一个暮迟的老人一己偏私而已！这显不出你究竟是个多么伟大的人！荣耀属于开拓历史的人，而不属于抱残守缺者。”他的语气越显咄咄逼人。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格里姆森脸色一沉，狠狠一拍王座的扶手，站起身来，他的举动震惊了在场所有人，站在他一旁的维里顿时满头冷汗。但紧接着格里姆森又咳嗽了起来，维里连忙上前，扶他坐下。同时转头对埃里克说：“埃里克，这件事急不得，我们感谢你们和斯巴达王在这次战斗中的协助，但你不了解两族之间的情况，在希尔德斯坦刚刚遭到血洗以后就说要跟罗多克人和好，未免太过急躁。这样只会把事情越搞越糟。”
斯巴达在一旁静静地盯着埃里克，似乎正在想什么。

“我们不需要的的确是急躁，但是我想我们需要一种态度，一种能够包容别人的理想和信念，这不代表着软弱和退化，而是另一种勇气。同样也有罗多克人死在我的手下，同样我也杀死过那些所谓的‘弃誓者’。”埃里克看了看自己的双手，“但是同样，我不认为他们一族都是邪恶并不可挽救的，我在哪里也看到了跟我们诺恩人一样天真的孩童，也有希望渴求和平的领导者。或许有罪的仅仅就是那么极少数，我们为什么不能用同一种信念凝聚自己的力量，而去选择用互相不能容忍的仇恨去埋没彼此？有罪者的确应当受到处罚，但是那并不能表述对方的群体就是有害的。”

“哼，天真的孩童？渴望和平的领导者？哼哼哼哼...哈哈哈哈哈...你真是越来越不像诺恩人了。”，格里姆森极度不屑地说道：“我来告诉你我们和他们为什么不能用同一种信念来凝聚力量。他们的信仰与我们不同，他们信奉的是狼神，野兽！男人也好，女人也好，小孩也好，都跟野兽没有两样！我的臣民们在雪山的城里信奉的是埃提尔，在我们的诸神指引下自力更生，建立秩序，安居乐业的时候，他们只是藏在森林的角落里等待着，等待着将诺恩人杀死！等待着把诺恩人的肉烤来吃！你知道狼的脾性吗？你们戈尔达也一定有狼吧？狡诈，贪婪，力量不够就喜欢拉上同伴。仇恨？哈哈哈，真是跟罗多克人一样狭隘的说法。我所作的一切并非因为仇恨，这群野人一天不被赶出雪山，我的臣民们一天就无法安居。你如果这么自以为拥有了正确的态度，那么你为什么不去问问希尔德斯坦那些家人被屠杀的百姓们，问问他们的【天真的孩童】们？问问他们，他们想怎么对待这群不自量力的野人？”

北夜玄武

“哼，那只是你的狼群掌握了所谓的秩序和力量而能说出这种大言不惭的话，我不相信畏缩在几个城市中能找到什么伟大的荣光。没有哪个民族是所谓的一成不变，包括掌握着圣雪山大部分地区的罗多克人也是，仅仅千人的没有秩序的乌合之众也能将最伟大的希尔德斯坦重伤至此。事实在眼前已经浮现，你还有什么能力强调你的秩序与力量？若是你早些年能够管好你的‘好儿子’，何至于有今天的痛楚？你埋下的祸根难道还少了么？你的二儿子领导罗多克人反抗你的统治，你的三儿子勾结阴谋家秘密反叛，这就是你能坚持的秩序？我们身在北方的诺恩人纵然野蛮顽固，但是我们明白怎样接受外人的忠告和劝解，我们亲爱家族的传承与血缘，我们不会固执己见，用看似伟大的思想去维护自己的私利！”埃里克据理力争，他看得出来这个诺恩的王者心中的不安。“我可以现在就去询问那些丧失了亲友的人，我想问问他们究竟是愿意在此时重建自己的家，还是想和掌握着大片山林的罗多克人部落拼个鱼死网破。”

“小心你的用词小子...”，格里姆森伸出一根手指指着埃里克说：“我不觉得我有必要在众臣面前跟一个自称同族的佣兵谈论治国之道。我也不觉得你会比哪个历代的诺恩王者更适合指引我们一族。我不会介意在你下一次的公然挑衅后把你的舌头从你的喉咙里拔出来，然后把你们几个的脑袋都一起砍掉。让你知道自己的【大言不惭】是多么的令人反感与讨厌，让你知道你讽刺挖苦的【抱残守缺者】是怎么轻而易举地将你这个...哼，【荣耀的革新者】身首异处。”
维里听后连忙上前一步低声对格里姆森说：“雅尔...杀了他们或许并不明智，无论他言语有多么难听，他们始终....”
“哈哈！你以为我真会杀了他吗？维里？别担心，我欠这家伙和他同伴一条命，今天不杀他，算是还斯巴达王一个人情，从此我们扯平了。埃里克迪曼斯，不要张口闭口就把自己当作一个治国者，你自己只是个连小村子都不懂的经营的北方丫头！你不愿意跟我们这些同族和睦相处，你用自己的妇人观念替野蛮人说话。那么我希望他们会用狼王的皮给你缝一条裙子，来炫耀你自己的观念有多么荣耀！”
格里姆森的这些话已经公然表达了他对埃里克的敌意，在场的人都捏着一把冷汗，斯巴达依旧盯着埃里克，这个人在他的心目中很勇敢，不过此时此刻的表现只会让他们所有人都被拖出去砍头，诺恩人性格耿直，脾气如火，他心知埃里克听了这种侮辱是绝对不会善罢的，此时此刻的危机明显更胜过了昨晚的恶战，如果这时候格里姆森下令擒拿所有异乡人，他们将一点办法都没有，必须阻止他们才行...
“哈根叔父....”，斯巴达忽然说：“我想这个年轻人只是秉持着诺恩人独有的一腔热血为那些无辜者请愿，他其实并不是有意要冒犯您。何况现在索伦下落不明，我们是不是应该先商量如何找到他才好？”
“斯巴达王，你不用为这个家伙说情，索伦犯了叛国罪，自然是要抓回来处死的。我的军官们正在广场排查全城的百姓和士兵，很快就会有消息了。”

爱飞的花

“摆出你那所谓的血统与资格么？”埃里克耸耸肩，“我认识一个人，他用农具就能力阻四个比他强大的人的围攻，他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保护自己的家人，他告诉我什么叫对生命的尊重。在我看来就是那样一个农夫也你更加勇敢，比起我这个只是诺恩丫头的男人来说，你更像一个干瘪的豪夫曼老太婆，畏缩在你的王位上止步不前！一个连自己至亲的人都保护不好的家伙，还妄谈什么治国！”

“来人，先把这个始终都在为罗多克卖命的家伙抓起来！”，格里姆森说到，登时四个重甲护卫拔出刀斧围住了艾理克，“我记得一开始就说过要割掉他的舌头，现在就证实给你看我从来不【妄谈】！”。两个护卫立刻一左一右，压住了艾理克的肩膀，让他半跪在地，另外一人则抽出了腰间的匕首。“拔了舌头再扔到天牢，我会亲眼看着他烂在里面！”。
“哈根叔父手下留情，这个人或许对您还有用！”斯巴达插嘴到。

气氛越来越僵，场面再次难以控制，忆璃急忙上前一步，双手按住士兵的手臂，插在格里姆森再次开口前说道：“雅尔，请您暂时息怒。我的同伴没有挑衅您统领雪山的权力，做为诺恩一脉相承的族人，他只是不想看到更多的杀戮，难道您希望看到自己的臣民不停的死于战乱吗？”最后一句话，忆璃几乎是喊出来的，也许是没想到忆璃会插上来讲话，格里姆森和卫兵都有一瞬间的迟疑，忆璃马上快速的说道：“做为路过此地的外乡人，我们之所以会卷入到这场变故中，归根结底，是我们不愿看到无辜的百姓死于种族冲突，死于政治阴谋，死于某些人满足一已之利而引发的争斗中。”忆璃停了停，抬头对着格里姆森道：“我们出手相救，也是出于此番目的，无论是高高在上的王者，还是普通的一介贫民，我们都不会看着一个生命无端死去！所以，尊敬的雅尔，我们不需要您的奖赏和感激，但如果您真的希望感谢我们救您一命，那么，您就给我们一个真相吧！”
忆璃抬起头，略略抬高了声音：“我们希望明白自己舍生忘死帮助的希尔德斯坦，给我们一个事实的真相！让我们知道，此番生死搏命，为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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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落弦一皱眉，这个格里姆森完全听不进劝啊。
“格里姆森王！”羽落弦此时也上前一步，开口问道：“格里姆森王是希望真相永远被掩盖吗？如果这个真相出于您的本意您尽可以掩盖下去，可是以后会不会再有您的臣民愿意无条件的追随您？还记得我们的占卜师曾说过的话吗？问题不解决，它一定会再次发生，真相是盖不往的！要是您也想知道真相，那么我相信我们可以提供寻求真相的一些线索！您又何必为着几句逆耳忠言断了获知真相的机会。”

北夜玄武

“真相？我看到的真相就是，罗多克的野人偷袭我们的城堡，结果被打得屁滚尿流。我的一个不肖子叛国！然后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自以为救了我一命就在我面前耀武扬威，我倒想听听你还有什么真相？”格里姆森靠在了椅背上，士兵见他没有继续下令，也没有再继续向着埃里克嘴巴里伸刀子。
“雅尔！”看到格里姆森有缓和余地，忆璃忙接着羽落弦的话问：“您不想知道谁开了城门放进罗多克人？您不想知道谁暗中勾结帝国颠覆您的统治？您不想知道谁偷窥您祖上的密保企图削弱你的力量？您不想知道什么人暗中启图一击毁灭你的千年古城吗？”
“我听说艾尔沃克被人调了包？开城门的其实就是他？但我不知道帝国在这里充当一个什么角色，因为我听说那个假艾尔沃克不是帝国人？至于赫尔斯特秘宝的事，最好还是不要提起。有什么你们知道的真相要说，就快说出来。”格里姆森有点不耐烦，对于猜测各种根本无法推测的东西，他宁可先处理好眼前的事情，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要处决索伦这个叛国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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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尔，我们是初入雪山的外乡人，被卷入这场事件也不是我们的本意。对于发生的事情，最有能力探知真相的，却正是雅尔您！您掌握着最高的权力，所以获得线索的力量比我们这些外乡人强大得多。只要您出于本意想要了解真相，迷团才能解开！我们想要真相，无非是要一个结果，而您要真相，是为了您的统治基业！所以，探知真相，不应该单凭我们的力量，而是您与我们一起，从最初的线索开始探究。”忆璃转身对着格里姆森说：“发生的种种事件，在我们看来只是零星的片段，但这足以让我们怀疑其中的深意，可真相本身却不得不依靠您的支持才能获得，如果我们现在就知道了真相是什么，雅尔以为我们会怎么做？会眼看着阴谋发生，无数的人付出生命？难道雅尔就真的一点也没有想过其中的怪异之处吗？还是您真的不想知道！”

北夜玄武

“我向来以为，你是个厉害的占卜师。斯巴达王当日还在我们面前特意吹捧过你。你们占卜师不是向来都比所有人都更加接近真相吗？那你为什么不帮我占卜一下，真相到底是什么？”，格里姆森不急不缓地说道。“但在我们来说觉得这件事再明显不过，不知道你还在考虑什么【真相】？我们的时间不多，等广场排查结束，还有太多的事情要忙，你有话就直说，别拐弯抹角！”

北夜玄武

“大雅尔，可以听我说一句吗？”扫了一眼四周的狼藉景象，克拉伦斯向前跨了一步，沉声说道，“大雅尔可知道狼与狗实际上是同一种动物，狼会从山上下来，袭击家畜、小孩，而将狼驯化为狗，却会变成人类最好的朋友。我想罗克多人也并非不能与豪夫曼人和平共处，我们甚至可以携手他们一起对抗帝国人。”克拉伦斯咬了咬牙，然后继续道:“对于事情的真相，我想我的同伴已经有了大致的了解，然而我想我们还需要一些信息……比如……比如说……关于豪夫曼人与罗克多人的恩怨史。”
格里姆森摇了摇头再次表现出不耐烦的样子：“现在这个当口，你们居然向我问起了历史，让伯登去回答你好了！”，说完他重重叹了口气，同时又轻咳了好几声。“我的儿子，被那群杂种野人用血巫术复活，他们利用他的力量来刺杀我！”，说着他露出了嘲讽的表情：“在罗多克，这种邪恶的巫师不下20个！他们大胆攻击了我们的城邦，不自量力地以为，泼洒我们格里姆森家族的血，就可以摧毁希尔德斯坦，而我就要教给他们，挑战格里姆森的下场就是罗尔夫的下场，人人都看到了。可偏偏是一天之后，一个不知从哪个角落冒出来的，对什么事情都一无所知的外地佣兵，居然跑出来质问我为什么不去跟罗多克求和？！”，他做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同时站起了身：“在我们家族的人身上是用血巫术，对整个希尔德斯坦的豪夫曼人都是一种莫大的侮辱！你们凭什么！站在我面前，去给那群乌鸦女巫求情！那群易形者是妖怪！追随她们的人既是帮凶！他们都应该被铲除，彻底铲除！我绝不允许，任何人，包括罗多克人，包括你们瞎掺和的外地人，张口闭口就把我们跟那群杂种相提并论！”，最后几句他说得斩钉截铁，一点没有回还的余地。
“不过，哈根叔父。纵观全局，这件事似乎还扯上了帝国。假冰刃虽然说他痛恨帝国人，但牢房里忽然逃跑的犯人是否真的跟索伦的失踪有一些关系？”，斯巴达在一旁提醒道。
格里姆森点点头：“假冰刃显然是第三方势力，他是怎么混进来的，怎么杀死了真的冰刃，他们到底为谁效力，我并不清楚，但既然发生了，我们豪夫曼自然不会善罢。我会派人下山去调查与他们相关的消息，但这件事急也没用。他们藏在影子里，或许比那个狗屁帝国要危险得多。至于牢房里的囚犯，我听说他是被我下令提走的？这又是索伦的把戏吗？帝国有没有介入，只有抓住索伦或者那个囚犯其中之一的时候才会明了。”
“我查了天牢的名册，昨天趁乱逃跑的囚犯有10多人，一个帝国囚犯逃跑了，似乎并不能说明什么问题。”，法官米密尔提醒道。
维里摇了摇头：“趁乱逃脱是一回事，但是假称大雅尔下令提走，又伪装成亲兵，就一定有问题。亚尔的亲兵卫队里面确实有一个人失踪了，很可能是被伪装者杀死的。”
斯巴达看了眼还在被卫兵压制的埃里克，心想，这两人都是一个样子的硬脾气，硬碰硬除了赔掉自己的性命，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于是就对卫兵说：“先带他出去吧，奇奇莉亚，你陪他们一起。”
卫兵们看了看格里姆森，见他没有反对，便压着埃里克跟奇奇莉亚一起离开了大殿。
格里姆森余怒未消，再次坐回到了王座上。

北夜玄武

“可恶，可恶啊！”不甘心的冲动在埃里克的心中激荡，明明是自己在理，明明看得到那些人对自己的信任，明明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没有错误，但是面对这种绝对的权力面前，埃里克体会到了自己那一瞬间的无助感。
“你只不过是个没有身份的佣兵！你只不过是个佣兵！”格里姆森的声音就在脑中回荡，那声音如同利斧一样切开现实的掩护，埃里克第一次认识到自己只不过是个卑微的小人物。面对那个坐在王座上耀武扬威的残酷王者，他实在没有任何能力去将他从哪个王座上拖下来。那两个卫兵并没有太过进逼的架着他走路，在浑浑噩噩的时间里，他心中尽管充满了愤怒，但是却找不到合适的方式去发泄。
力量，并非是一个人能够独立支撑起来的，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是如此，冒牌的冰刃自己组织了一支叛乱的军队，而斯巴达陛下贵为王者，也能受到众人的礼遇。自己呢？或许真如格里姆森所言，自己所需要的，绝不仅仅是个人的行为，若是没有人的认同，若是不能将信念相通的人联合起来，又谈何能够做出一番事业？在伊斯塔的斯科瓦给予他的链刃似乎依然在提醒自己。似乎这些自由的岁月已经磨去了那些真正生活在佣兵中的岁月。
“我需要力量，那或许不仅仅是我个人的……现在已经出了大殿，你们无需再继续押着我了。”埃里克对着身边的士兵说话。“松手吧……我也不会继续反抗。”
士兵们松开艾理克，将他和奇奇莉亚留在大殿外后，便转身而去。奇奇莉亚只是现在艾理克身边，望着城堡大门口外遥远的风景却没有说半句话。
“可恶，可恶！”埃里克突然怒吼，用尽全身的力气，挥拳猛砸向已经合拢的孤风堡大门，没有什么行动能让他感觉能更加好受些。大门发出一声闷响，埃里克的拳头已然震的出血。他无力的软倒在门边，倚着门框跪了下去。门里的士兵打开一条小缝，看到了这个满手是血的疯子，不满的哼了口气，接着又掩上大门。
“我是个失败者，一个彻彻底底的失败者，”埃里克坐在门边喃喃自语，眼前的一切只能令他感受到无穷无尽的挫败感，不该发生的战争，发生了。应该缔结的协议，失败了，尽管自己揭露了所谓的阴谋，但是整个希尔德斯坦，此刻放眼望去只有满目苍夷。他低着头，似乎在对大门诉说什么，但是谁也听不清。

“这么快就想认输了吗？”，见埃里克痛苦地锤着正殿的大门，奇奇莉亚缓缓走到他身后。“之前听你说的那些，还以为你会是个不会在挫败面前低头的人...”

北夜玄武

“你是谁？”埃里克并不熟悉这个与斯巴达同来的魔法师，他依然面向大门跪倒在地，声音细微。“我从来没想过要去低头，我也从来没象今天这样渴求力量。”
“那你这么跪着，一定是在向自己的神渴求力量了？”奇奇莉亚说。“我是拜昂王国的宫廷法师，奇奇莉亚.帕拉契斯.特里梅拉，也是斯巴达王的贴身护卫。”

“我相信有神，但是我的神又是谁呢……我或许从来都没有想过这样一个现实，尽管我认为我有些地方很了不起，但是实际上，我也仅仅就是个无名小卒。我所能认知的一切都是假象，那只是我一厢情愿的认为我很伟大而已，实际上，我连个屁都是不是。”

“确实屁都不是...”，奇奇莉亚表情平静，并没反驳他。“但至少你看见了。有些人生而为王，有些人生而为奴。很多事情，无论是否正确，是否公正，都并不是他们靠着自己的一厢情愿就可以改变的。他们也都有着自己的【态度】，但是他们的忽略了【力量】的意义。在没有人支持的时候，这些【态度】就会变得一文不值。我曾经看见过强大的武士因为单枪匹马被最平庸的民兵刺成马蜂窝，也看见过不可一世的王者因为孤立无援被推上断头台，我还看到过身为奴隶的女孩靠着朋友和自己的努力，挣脱了命运的残酷枷锁，获得了自由的人生...对于你们北方自由民来说，你们早就见怪不怪的东西，对她来说是何等的宝贵且罕见...法师们在西方大陆被驱逐，并不仅仅是因为一道政令禁止了法术的实施...人们往往会让自己的情绪蒙蔽双眼，盲目逃避着看不见的事实，这种情绪中也一样包含了【热情】，而大部分的人，也只是被别人利用了自己热情的存在。对神的热情也好，对国家的热情也好，对魔法的热情也好....有热情就必然有敌意。面对这些，你需要的不是自己的盾牌和长剑。你需要其他一些东西。”，说道这里她望向埃里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