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II.《Gaïa：圣雪山之章 - 下篇 ：诺恩王座》

北夜玄武

维里一边颠簸在马背上，一边思考埃里克说的：“你说的也太奇妙了，10年前抓住这个人的是冰刃，我们权且相信10年前的冰刃还是真的。那么如果那个冒牌货要利用这个囚犯，又为什么始终不放他出来呢？既然犯人是冰刃关押的，如果需要利用他，随时放出来便是了，更何况如果此人是他的属下，而他又不想让人知道自己跟帝国的关系，那么他大可以把这个人堂而皇之的赶出希尔德斯坦，为他在外面做相关的情报工作。可是据我所知，这个人10年来从未踏出过牢房一步，天牢的生活可不是常人熬的住的，冰刃这么对待自己的同伙，实在半点意义都没有啊！”

caprick

“总管先生，虽然我不懂政治，但是您可能忽略了一点，假若这个犯人根本就不想离开希尔德斯坦，他的目的就是为了在幕后看到这一天的到来，那样的话，他的动机是不是就更加明确了呢？况且您之前所说，老艾尔沃克做的事情为豪夫曼人出了一口恶气，那这个新来的冒牌货这样推翻自己的行为，那岂不是……”一阵狂风席卷过来，堵住了埃里克的话，他略作停顿，接着说下去：“或许是我太过多心了，但是我想唯有一件事能够证明我的猜测，您之前所说。希尔德斯坦的天牢是一般人根本没法逃窜的，假如真的想要偷偷溜走。那就唯有使用一些奇怪的魔法。而咱们都知道一个不争的事实便是，帝国是严禁使用魔法的，而诺恩人的传统也是从来都鄙视魔法这种不公平的存在。如果在监狱那边真的让这个犯人弄出什么异变，我想值得肯定的一件事就是，或许这个人真的没有那么简单。”

caprick

“哈哈哈哈，那就更神奇了，我很难相信那是什么神人，藏在地牢里策划希尔德斯坦十年后的战争。如果真是你所说的这样，我倒是希望他能为大雅尔效力。不然关在地牢里真是浪费了人才！”，维里依旧感到埃里克的推测有点不可思议，不过这些等他们到达天牢自然就会水落石出。“不过你是怎么盯上这个人的呢？地牢里的囚犯有很多，虽然平时这些事我也不太理睬，但我想帝国的人不止他一个吧....”，寒冷的冰风此刻已经在他的胡子上结起了一层薄薄的冰渣。

“若不是冒牌货得意忘形的说出那么一两句话，若不是索伦做出这么不合时宜的兵力调配，我想谁都不会怀疑这个人吧……”埃里克裹紧衣服，在索伦身边亦步亦趋。“不管如何，或许这是个难解之谜，但是还有一件事情希望您不要忘记，此时此刻，叛徒罗尔夫无需多说，三王子索伦又涉嫌政变。这个王国急需格里姆森陛下的领导来恢复秩序和安定，一旦圣雪山内乱的消息传至天下，想必浑水摸鱼的政治投机客是少不了的，我想您一定明白我的意思……”埃里克急切的提示总管维里。“我们现在所能做的，其实在另一种意义上，是为了我们诺恩人真正的未来而做出的努力，我虽然没有在豪夫曼长大，但是我很清楚的明白，血腥内斗的结果会是什么。”

北夜玄武

“总之先找到索伦再说。”，维里狠狠抽了一鞭，他的那匹“希尔德之雪”跑得更加飞快了。
半个钟头左右的路程，两人终于抵达了天牢，大门前正有五六个士兵默不作声地清理着尸体和瓦砾，看情景，这条路上也应该经历了一场乱战，监狱的厚重木门被砸得裂开了一条大口，冷风正呼呼地往里灌。
听到马蹄声，那些士兵都停下了手中的活儿，维里挥了挥手，其中一个士兵便迎了过来。
“叫他们继续。”维里一边对那个士兵说，一边在门前勒住马缰。
埃里克等人先后跳下马来，维里接过士兵递来的火把，将肩头的厚毛皮披风向着脖子拢了拢，便大步向门口的守卫那里走去。那个迎接他的士兵将众人的马牵到了一边。
“这里看来也遭到了攻击，损失看来不小。”，维里一边登上台阶一边皱眉对门口的卫兵说道。
“是的，维里大人，之前有大批罗多克人进攻了天牢，他们似乎企图放出天牢的所有囚犯，让城内更加混乱。”
“结果呢？”
“他们并没有完全得逞，只不过攻到了第三层地牢，之后由于没有钥匙，被我们军队围堵在了里面，如今已经尽数斩杀。”
“做得好！典狱长在哪里，现在是谁职事？”
“下午到夜间是布里特阁下执勤，他正在指挥清理罗多克人的尸体。”，卫兵一边说一边推开已经破烂不堪的木门。
“明天找人把门拆了做一扇新的。”维里举着火把走入塔楼，之间圆柱形的石室中有一张桌子，但是却没人。
“他们应该在下面，你过来。”，维里招手叫来一个守卫说道：“你们牢房里关着一个帝国人，是个商人？”
“额，是的，维里大人，那个人被关在这里10多年了。”
“你带我们去见他。立刻！”说罢他把火把递给士兵，让他带路，向着石墙边螺旋形的楼梯走了下去。

就这么一路向下，每一层都错综复杂，然而因为之前的大战，此刻看来似乎兵力不是很足，经过维里的询问，大家得知之前罗多克人进攻的时候，由于天牢位置位于城门主干道，牢狱中的许多守卫都被调去紧急应敌了。此时死的死伤的伤，剩下的幸存者则零零落落地回来清理战场。途中因为那个带路的士兵是新兵，也不是特别清楚囚犯的具体位置，导致他们谜了两次路，最后终于找了个熟悉路经的看守，将犯人名册拿出来好好看了看，才确定了那个名叫艾尔扎德的囚犯的具体位置。于是一行人继续向下，一直来到地牢第17层才停了下来。
“就是走廊尽头的左边的那个牢房。”卫兵一边说一边带路向前走去。

caprick

“卫兵，我问你一下，请问这么多年以来，是否有人曾来探访过这个犯人，他平时在地牢里都做些什么？被关押在这么深层的地方，想来不是很受人欢迎吧？”埃里克突然开口询问，“应该存在探访的记录不是么？”

北夜玄武

“这个我倒不清楚，但一般人基本无法探望这种死囚的，更何况这个人是个异乡人，所以更不可能有人来探望他。偶尔就是一些有身份的人，或许会来审讯他，比如城内执法的官员为了调查案子，亦或者位高权重的人。比如现在的维里大人，不过....”，他似乎没敢说下去。
维里笑着接口道：“因为这些【大人】们，有很多本身就是城内的法律。所以不记录也不稀奇。”

北夜玄武

埃里克有些尴尬的看了一眼维里，他从忆璃那边已经知道了一些被冒牌冰刃冤枉的事，但是当时人人都不了解这其中的真实情况。倒也不足为怪，他接着问那个狱卒：“他们都是普通的执法官？你们身为狱卒的人有没有见到他们为里面的人带什么东西进来？提审的主要是新来的那两人还是连同那个帝国囚犯一起审问了？”
“奧古斯特是冰刃的家仆，也是城内执法的政务官之一。”维里回答说。狱卒则说：“应该没有带来什么特殊的东西。他问话通常是在牢房外问的。”

这时他们也已经来到了走廊尽头，狱卒先往左侧的牢房看了一眼，却忽然间呆住了：“这...怎么会这样？！”，埃里克跟维里也赶忙凑过去，只见牢房里空空荡荡，一个人也没有，而牢房的门却锁得很紧，并没有被人破坏的迹象。
“这是怎么回事？犯人呢？”，维里高声问道。
狱卒摇了摇头：“我真的不知道，维里大人，我...”
“立刻叫典狱长来见我！”，维里一边说一边又仔细看了看铁门的锁孔，并没有被撬过的痕迹。

“该死，这个人绝不是普通的商人，这样的戒备，他居然也能逃跑，而提审这个人的是⋯⋯不好！总管阁下！请你立刻控制跟冰刃家有关的随从，仆人！这件事情已经超越了冒牌货本身了，身为艾尔沃克的家仆，居然在这么多年日夜生活中没有看出丝毫蛛丝马迹，而我们这些外来人却能在几天内发现异样。这一切真是太匪夷所思了，如果不能发现线索，我想在不久的将来这一切会比我们想象的更加严重！”

“现在的问题是，冰刃家遭到灭门，家仆早已死光，就算我们要控制，也没有人给我们控制啊。我们先要问清典狱长这个犯人的去向，才可以做决定。”，维里一边说一边转身向着门口走去。

caprick

“维里先生，现在我们可以确定，这个犯人绝不是普通人了。”埃里克走进这个房间，仔细观察了一下整个牢屋的结构，从门至窗，每一个都仔仔细细的观察。
“你说冰刃家真的被那个冒牌灭门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维里先生，艾尔沃克贵为豪夫曼贵族，他到底是依靠什么上位的？这个帝国商人平时又是贩卖什么货物的？难道冰刃全家那么多人现在都无一活口吗？”

北夜玄武

“灭门后没有活口，人数清点上也没有错误，当然，既然假冰刃可以装死...那么其他人...”维里忽然间似乎想到了什么。他急忙加快脚步向着台阶上方走去。“来人，你们去陈尸馆，帮我查查奧古斯特的验尸记录！”，接着他回头对埃里克说：“典狱长应该对这个犯人比较熟悉，由他来回答你剩下的问题比我合适。”

一刻钟之后，埃里克和维里已经身处塔楼中的一间审讯室，而典狱长此时也走了进来，他将头盔摘下，露出里面苍老且疤痕累累的脸庞：“维里大人，久等了。”
“典狱长，今天是你执事，告诉我，为什么一个关押在地下17层的死囚，会莫名地消失？”
“您说的一定是17层的帝国死囚艾尔扎德.芮尔典。”，典狱长接过士兵递来的名册，耐心地翻了起来：“他并不是莫名地消失。而是接到了大雅尔的传唤。时间是...昨天下午...”。
“昨天下午？！”，维里吃惊地问道。
“是的，这里的记录是昨天下午日落前，应该不会有错。当时他是被大雅尔的守卫亲自带走的。之后就没回来...士兵们一定是疏漏了，如果大雅尔已经将这个人释放，那么我们应该在名册上将他除名才对。”

caprick

“这不可能……”埃里克低声沉吟，“这个犯人十年不曾被人理会，为什么偏偏在冰刃大事并举的时候突然提走。总管先生，我们能知道的第一个疑点，也就是我开始认为这场战争的蹊跷之处就是在全城戒备的情况下，居然有人能够假传大雅尔的号令叫开城门。第二，如果对方有充分的能力做这样的事，那为什么没有可能以大雅尔的命令提走一名犯人？第三，总管先生，请您仔细沉思我们之前在大殿中所交代的一切，冰刃全家真的灭门了么？那只不过是冒牌货用来洗脱嫌疑的幌子，这当中冒牌货自身借尸还魂不用再提，而他的亲信也有可能借此机会改头换面。第四，那么既然他们要救走这个犯人，那这个帝国商人在这样的一次计划中究竟扮演了什么角色？为什么他能和浑水摸鱼叫开城门这样的大事具有一样的待遇？第五，既然索伦无心继续争夺王位，那么他一定知道圣雪山地区已经不再是他的安身立命之地了，此时此刻必然是以脱逃为上，那么这个具有帝国身份的人是这次整个战争中隐藏的最深的人，具有帝国身份的商人是庇护这次阴谋的最佳逃亡渠道，这或许就是他们最早的计划思路。而索伦看到假艾尔沃克谋反无望，紧急之下判断了形势以后，就从这个商人借路逃之夭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