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自然会产生畸形胎呢?因为一种结构的结果没有被自然事先当作目的。譬如说,为什么会产生所谓软头胎呢?因为自然在构成脑子时没有想到脑壳,不知道它还缺少着骨质的东西来覆盖脑子。为什么会产生多肢股呢?因为自然没有计数。为什么通常长在右边的长到了左边,通常长在左边的长到了右边呢?因为自然不知道什么是左右。因此畸形服乃是尽人皆知的证明,正因为尽人皆知,所以也是早经古代的无神论者以至那些把自然从神学的监护下解放出来的有神论者加以强调的证明。畸形服的存在,证明自然化育物并不是预见到的、有计划的、有意的产物,因为一切引来解释畸形胎的理由,即使是近代自然科学家认为畸形胎只是胎儿疾病所致的那些理由,如果同时把意志、理智、预见、意识结合到自然的创造力或化育力上,就会站不住。不过自然虽然不视,却并不因此而盲,虽然不活(指人类的、一般主观性的、感觉性的“活”),却并不是死的,虽然不依计划而行化育,但它的化育却并不是偶然的产物;因为当人把自然看成了死的、盲的,把自然的化育物看成了偶然的产物时,人就把他自己的(并且是本观的)本质弄成了自然的尺度,便只根据人的相对情形来决定自然,就把自然描述成一个有缺陷的实体,因为自然没有人所具有的东西。自然随处施化,随处作育,都只是在内在联系之下、凭着内在联系而进行的——这种内在联系,对于人就是理性,因为不管在什么地方,只要他知觉到内在联系,他就发现有意义、思想内容、“充足理由”、系统——只是由于必然性、凭着必然性而进行的。不过这个必然性也并不是人方面的必然性,亦即并不是逻辑的、形而上学的或数学的必然性;总之,并不是抽象的必然性,因为自然实体并不是思想实体,并不是逻辑的或数学的形象,而是实际的、感性的、个体的实体,这个必然性是一个感性的,因而是离心的、例外的、不规则的必然性;由于人类幻想中的这些变格、例外,甚至于被看成自由、至少被看成好像是自由的一个产物的必然性。总之,自然只应该就其自身去了解;它是一个实体,这实体的“概念并不依靠任何划的实体”;只有在它身上,自在之物(Ding an sich),与为我之物(Ding ftir uns)之间的分别才成立;只有在它身上“人的尺度”是不应当也不能够用上去的,虽然为了使我们了解自然,我们拿自然的现象与类似的人类现象相比较,拿后者来表示前者,一般地将人类的表示方式和概念,如像秩序。目的、法则等,用之于自然,并且我们的语言的性质也必须用到自然上去,我们的语言只是建立在事物的主观的外表上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