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後由 水逸 於 2012-6-20 20:49 編輯
第七章 (上) 那是树叶在晃动…… 那是刀剑相迎的声音…… 那是死亡之后的味道…… “啊!咳咳……呸”从刚才被抽干能量状态回过神的易思寒大口喘着粗气,猝了一口充满血丝的唾液。 就在这样短短的时间里,他的大脑回放了所有刚才杀人的片段,血液,内脏,还有奇怪的触感…… “人类的死亡……没有希望”调起一边的眉毛,易思寒翻看着自己的手,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好玩的玩意儿,或许是在里面寻找着什么东西吧,那个深层的内心当中,有什么东西不见了,说不出好还是坏,只是突然空了出来,就像十月雨水下的小井,稀稀拉拉泛着水波,却并不能跃出井口。 “这就是杀人了,可是杀人了又怎么办呢?反正也杀了……也没什么感觉。” 【哦?你才知道吗?所谓杀,究竟是什么,是看到鲜血还是看到亡躯,都不是,尤其是杀人,不过是人的杀念罢了,没有不存在杀意的毁灭,究竟除掉对方是什么原因,问问你自己,这个杀意是什么,这次是你为了活着,下次呢?只会喝茶的人不过是豪饮罢了,在我看来不过是匹夫一头,对了,等什么时候学会喝茶了,或许你可以煮给我看看。】 玉在不合时机的时候又开腔了,似乎不管是杀人的场景还是过程都提不起他的兴趣,最让他感兴趣的还是易思寒自己,这个孩子,究竟是如何对待不可逆转的过程呢?自己也曾经见过刚刚上战场的新兵蛋子,被血液和尸体吓的尿了裤子不敢移动,或者癫狂的杀的连自我都丢了,究竟为什么这个小子,在颤抖的双手之下却埋藏着那么冰冷的眼睛呢,感情,是的,缺少一种感情,如果单纯的跳出感情,那这个过程是不存在任何侥幸或者意图的,不过是一种动物的本能……生存吗?不像……不像…… “喝茶吗?…喝茶,似乎是那么回事呢,不过对我来说,喝咖啡忘记放糖的滋味就够了……” 拖着沉重的身体,靠着巨大的意志力,易思寒慢慢的站了起了,抬了抬手臂,似乎自己已经没有办法挥动任何武器了,只是刚才杀死的汉子手边还放着之前他拿着的弓弩,想到这里,易思寒也便三步变五部的慢慢拖着腿过去。 分量不轻,而且似乎我也只能用他已经备好的这一发,我自己是没有力气上到第二发的,还要去掉射不中的可能性……算了,听天由命—— 心中这样想着,易思寒又继续朝着两人之前走向的方向追去,端着弩的双手依旧在不断的颤抖…… 【有那么些东西,就像花朵一样,总是争奇斗艳的开放在,开着,开着,就会想不起来原来自己也会枯萎,突然之间,回过头去,原来不存在什么美丽……哪里有什么花朵,但是似乎又觉得不甘心,好想看到啊,于是就不断的伸手向前,一次又一次,直到一天再也走不动了,跪了下来,发现脚下都是花朵,而一路走来,不知已经让多少花朵夭折,到底为什么要寻找花朵呢?明明已经把一半的生命都折断了……香草的气息,变成了血的残念,我想或许……不没什么。】 不尽然间,易思寒的脸庞之下滑落两道清泪,带去了他面庞上的泥污和血垢,并没有什么表情,也并不知道究竟是玉的话语打动了易思寒,还是易思寒自己留下眼泪,这莫名的话语,所带来的景象不过是一个就像暴雨时节被大湿的老狗一样的背影,在从木中慢慢消逝…… 刀剑的声音已经越来越大了,易思寒用弩撑住了自己的身体,他知道,现在需要集中精力顶住精神,因为下一步一旦出去,就收不回来了,或许是范大和哑巴已经穷途末路,或许两人再做最后的挣扎,如果是那个样子,如果自己这个外人难逃死路,如何做出最后的拼杀,身体已经经不住再次使用玉器了,或许……最后一枚箭应该留给自己。 摇了摇头扫除了这些莫名的消极,易思寒缓缓的从草丛里匍出身子,确实不妙,范大似乎身中多箭仍在拼杀,而哑巴则是被一个黑衣汉子逼退在了另一个角落当中情况不妙,而周围虽然有不少尸体,但是接着赶来的黑衣人更是许多,这让易思寒一度想出是否要让自己单独逃脱,直接去南面的林子,但是自己似乎又没法做到这么绝情,弃人不顾总让自己感到一丝不安,转而又觉得是不是自己其实是太害怕了,这种不安实际会是自己的无助呢? 想到这里,易思寒决定还是想法帮助两人,虽然自己完全已经没有战斗力了,但是如果不帮助那两人,自己怎么逃脱呢,去了接应的地方,谁能相信自己个外人,若是被当做敌人杀了怎么办,必须救这两人。 范大虽然伤势不轻,却也拖住不少敌人,而哑巴战力弱小,竟被一个黑衣人堵住角落,眼看不妙,范大也抽身不能,不如先救下哑巴才好,于是压了压弓弦,易思寒游走在边线上,慢慢的靠近哑巴附近,然后到了附近之后,易思寒却感到十分为难,打斗之中,两人身影交错,很难瞄准,况且自己从来没用用过这种兵器,也求不到玉器帮助,万一错伤了人那才是不好,然而时机是不等人的,易思寒也是知道这个道理,眼看之下就是哑巴非常不妙了,不如赌一把! 正在那一瞬间,黑衣汉子便被拦腰杀死,而易思寒的箭未离弦,就在刚才的一刻,范成已经从后方赶来,正好看见了已经绝路的哑巴,于是几步并起飞身扑来,一剑砍过汉子的腰边,使得哑巴脱险,只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只见还未来得及回头,一个汉子已经手起刀落,朝着范成面庞就来,还未来得及抬起剑刃,热腥的沫子已经蹦了范成一脸,只是从中也发出一声哀嚎。 挥刀汉子眼看已不能活,喉咙已被剑弩刺穿,仰天而倒。 好痛…真的好痛…原来被箭刺穿是这么的痛,甚至连发出声音的机会都不能有了,只是两手一松,手中的弓弩便摔落在地上,自己也就顺着一箭的力道,渐渐瘫软下来。 怎么…这样就要死了吗?眼前究竟是什么……—— 随着这样的念头,易思寒的身子终于砸在了地上,不知是否已经没了气息。 “在这里!一个不留,保护药师!” 只见从南面,突然奔出数十手持火把的汉子,各个都是拿着虎头大刀,显然不是一般的官兵,比起这些汉子,黑衣人逊色不少,节节败退,而范大也脱出了包围,急忙赶到哑巴这里。 此时范成正用手扶着已经倒地的易思寒。 “怎么回事?”范大问道 “适才我赶来解救药师,不料后方有人,眼看必死无疑,这小子却是从林子里射了一箭救我于刀下,只是天色不清,加上这小子人在从木当中,药师以为是敌人,立马抬手放出袖箭,如此……” “这……不过小子命大,我看这箭好在穿了左肩头,应该伤及不了内脏,只是……他哪里来的弓弩” “我刚才查看这小子,怕是也是遇了敌,只是我不知是他逃脱了,还是……杀了对方” “他有着能力?” “看不出来…兴许是碰巧逃脱的时候捡到了弓弩吧” “罢了罢了…那边两人带着小子上路,事不宜迟,后有追兵,他也需要医治。” “诺” 在击退黑衣人等的前次袭击之后,众人便急忙上路,隐于月色。 人群当中,在前几匹马背上,坐着哑巴,范大等人,后边的汉子则把昏过去已经止血的易思寒拖在马背上。 “义弟,当时你为何丢下这小子一人离去,你可知他不会刀剑?” “我知道,但是我信不过他,不论是品行还是其他,大哥你可以轻易接受一个陌生人加入我们的队伍,我不行,当时我放他离去,告诉他带着我的短刀去南面林子找接应的人,我确实不厚道,因为你知道短刀相见是暗号,意味眼前之人便是细作,或许我只是为了检验他有没有一个人的勇气,如果是贪生怕死之辈,就算死了也不足惜” “义弟你……” “我知道这不是什么好事,但是现在来看不是很好吗?这小子很可靠,而且是条汉子,更不是贪生怕死之徒,如果当初弃下我们,他完全可以逃走,虽然最后死路一条。” “你啊……” “哥哥诶,我就是如此,所以你才能得到这般游勇的小子。” “诶,罢了罢了,你这一手如此儿戏,人哪有不贪生之徒,就算龙虎之人也有一时之怯,你若错害了英豪,也是苦痛啊” “只怕一万,不怕万一” 再无一声从默默的黑夜当中挣扎出来,只剩下咔哒咔哒的马蹄声回荡在夜色的路上,没过马蹄的灰尘似乎诉说着什么 【当你能握住剑的时候,我已经知道你难逃命运了,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