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荆剑の魔女》BY-回声
城中心的破败宫殿在冰冷的晨曦中投下深黑的影子。宫殿中的魔女缓缓睁开眼睛。——那是最深沉的黑,几乎媲美远古神的墓穴,没有一丝光芒流动。那是水镜的背面,神的法则无法到达的区域,囚禁着黄金的魔女,Felminert。靠近她的一切都会终止,凡荆棘所拥抱的幻影都将死亡。她将城市的轮廓逐渐模糊以逃避神的制裁,却不知匣中的宝物已在悄然腐坏。
神之手无法毁灭的城市,被阴影庇佑的城市,在水中依旧脏污不堪的城市。一切都是设定好的模样,四季规律地运转,连晴雨的日子都没有丝毫变化。密闭盒子中圈养的食肉蛆虫。
饕餮,罪恶,瘟疫,日复一日的糜烂,流浪汉在街头的灰尘中露宿,有啖食腐肉的虫子在他坏死的腿上产卵。神殿里堆满了尸体,腐臭粘稠的液体覆盖了大理石的地面,然后密密麻麻生长起令人作呕的菌类。所有带着文字的东西被认为是灾祸的来源,先人的智慧在火红的炉膛里化为灰烬,被诅咒的一族,舍去了文字也舍去了文明,终日沉浸在腐烂的鲜血,欲望,杀虐之中,令人作呕的相互抢夺,很快便连语言都不需要。彻底失去人的全部。
这样的城市……他不惜一切所换取的,就只是这样渐渐腐坏的永恒?……这个令人作呕的世界,为什么要违背意愿地存在呢?……
已经是第十一天了。黑色的荆棘刺穿关节紧密地缠绕上身体,年轻的王跪在那堵墙壁面前,如同一座被扭曲的雕塑。
那墙很高,但是一定有顶端的吧,他从开始就这样认定着,却无法抬头确认,恶魔的荆棘洞穿了咽喉固定住头部,所以连视线都只能在很小的范围内移动。
果然……是永恒么,即使隔着一堵墙壁,只是靠近她身边,时间就会停止,不会衰老也不会死去,而自己,就要在这里,在这样痛苦和恐惧的折磨中……永远,永远……——永远!
紧绷了多日的精神终于崩溃,他不顾一切地想挣扎,英俊的面容扭曲得有些狰狞,不惜撕裂皮肉也拼命挣脱这些恶魔般的荆棘,魔女的囚笼。太可怕了、太可怕了!在这样的地方,日复一日的,连死都是奢求……这简直——
“——好冷。”冰冷的墙壁,地狱之门的背后,一句幽幽的叹息从缝隙中弥散开来,冰冷而柔软,却没有丝毫波动。
缠绕周身的荆棘僵硬了一刹,骤然爆发出狂喜的尖啸大片疯长,包裹住最后的惨叫,那样温柔的姿态,仿佛拥抱。
而他也终于顺从,枝蔓一点点收紧,鲜血淋漓的脸上拉扯出一个近乎微笑的沉醉弧度。有丝缕黑色从碎裂的唇齿间探出,蜿蜒着开出一朵花来。
白色的花。一个眨眼间便已枯萎。
——好冷……——她叹息着,将身体蜷缩起来,漆黑的裙摆在地面上流淌成荆棘的血脉,状若疯狂的生长,张扬着嗜血的锋利与暴虐,尖啸着争夺每一处缝隙,用尽全部的生命拥抱着冰冷的石块,直到其中渗出殷红的血。
红色的。温暖的。痛苦喘息着的。颤栗着的。……活着的。行将死去的。
——血。
从巨大阴影的足下一点点渗出,一点一点浸润被焚烧得干枯的地面,温柔凝视着蜷缩在角落的魔女,和她身处的黑暗。
只有这些鲜活的颜色,在弥留的呼吸之中凝视过这寸土地。
在她背后,在荆棘拥抱下支离破碎的,焦黑的,墙壁上的火焰痕迹。不顾一切地向上招摇,血泪尽数烧灼干净,仅剩最后的恐惧和绝望扭曲成纠缠祈祷的手势,拼命地伸向天空,却看不到半分光亮。
——好冷。她闭上眼睛,纤瘦的十指在空气中颤抖握紧,像是捕捉另一个世界死去的灵魂。抓住,然后一点点碾碎。妄图从中汲取温暖。从战栗的绝望之中。
——七年之后,我会给你一个永恒的帝国,从此你将不再孤独。
永恒……么?
她忽然双手掩面,失声笑起来,尖利的指甲突然深深刻入眼眶和面颊,仿佛感觉不到痛楚地用力划下,进而疯狂地撕扯,指甲在骨上断开扯裂,鲜红的瞳仁在指尖粉碎,粘稠的血肉顺着苍白的手臂缓慢流淌而下,失控的大笑声混杂着血肉在手下发出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如同末日的乐章。有荆棘在那乐章之中狂舞。
如同火焰般的,疯狂向上攀援,在空中招摇,发出绝望的尖啸。密集的荆棘森林之中,魔女狂笑着撕扯自己的脸,指甲剥裂,支离插在皮肤里。直到没了力气,笑声低落逐渐模糊成呜咽,她死去一般倒下,长发被鲜血粘结成块,失去了原本的颜色,五官被摧毁得全无形状。——只能是一团血肉罢了。
她伸手按住满脸的鲜血,终于哭出声来,被毁坏的眼睛流不出泪水,她嘶哑的声音如将死的鸟,吐不出完整的音节。
畸形的。不死的。一个怪物。魔女。
她像死尸一样伏在地上,无声无息。一墙之隔,被荆棘拥抱着的王还没有死去,而且永远不会死去,被荆棘填满的咽喉,同样发不出丝毫声音。
——不是你……不是。
——所以……没有理由存在了,我的王。
她喃喃低语,指尖传来缓慢的碎裂声音。她给了他最后的恩赐,这个肉体的死亡,下一个生命的开始。
荆棘如潮水迅速退去,纯白色的婴孩在满地血肉的摇篮中睁开眼睛。
而在墙的这一端——
遮住碎裂面容的,血肉模糊的十指末端,新的指甲迅速生长起来。
——哈……永恒的帝国?
她冷笑,然后松开覆面的双手,新生的瞳孔里是血红色的悲哀。
——能够永恒的……从不会是存在之物。
——你在执着什么呢?你……又有什么资格,许我永恒?
——困在时间里的,自始至终,就只有我罢了。
——可笑。
荆棘无声收敛了锋锐的刺,魔女透过荆棘的眼睛注视着臂弯里的婴儿,他从沉睡中苏醒过来,歪过头看向那堆血肉中一尘不染的白色花朵,发出含糊的新奇笑声。
荆棘的叫嚣交织成喧杂的森林,比起城堡中的死寂似乎更令人讨厌。
那个只知道躲避奔逃的年轻王子……连每一根发丝似乎都浸透了对这城堡和自己的恐惧和嫌恶,却软弱得可笑,连面对都不敢,明明自己已经屈服了,明明是离不开这样的庇佑了……又说什么要逃出去呢?
这样的生命……和外面腐烂的世界相比,干净得像血池中漂浮的白色花朵。为什么要放任这最后的呼吸都腐坏掉呢?
王子狂乱地自言自语,面对着破败地面的积水,热切的目光像是看着这腐朽世界的神迹。
水中映出一个银白色的少女,身后一片泠然的光芒。那是不为人所见的,另一个世界的景色。
——她忽而冷笑起来:想出去么?——我会满足你,然后将你和这个世界一起沉入黑暗……一起在永恒中沉睡吧!
嫌恶地别过头,她挥手斩断视线中狂舞的荆棘,它们尖叫着碎裂成大片的灰烬,露出身后火焰肆虐过的石壁。上面因为荆棘的攀援掩住了从前的纹路,如今荆棘尽数倒塌,整片石壁竟也随之片片剥落。它们存在于不同的时间,却在这种畸形的永恒之下相依为命乃至密不可分,甚至连泯灭都是同时。
——只是……因为寂寞么?
那样长的黑暗,她已经记不起光明的模样。而那样长的黑暗,却不知从哪个缝隙开始,开始松动了……
墓穴的门轰然洞开,外面世界的光芒刺穿了重重绷带使眼睛流出泪水,年轻的王站在光芒之中,微笑着向她伸出手,语气温柔。
——走吧,我带你离开这里。
眼前却骤然黑暗,她惊惶地伸手撕扯脸上的绷带,指甲划伤了眼睑,她在刺痛下清醒过来,怔怔坐直身体,有血像泪一样划过脸颊。
她重新在角落躺下,侧脸紧贴着冰冷的地面。沉睡的荆棘却狂乱生长起来,大片大片撞击着宫殿没有窗口的墙壁,在黑暗里发出撕心裂肺的哀鸣。
——七年之后,我会给你一个永恒的帝国,从此你将不再孤独。
——七年……
——我的王,你不知道,在这样的永恒之中的每一个日夜,我是以怎样的神情祈求着死亡啊……
她被耳边巨大的崩塌声惊醒,冰冷的光线骤然涌入,她伸手挡住眼睛,在满地碎石中坐起,黑色的荆棘在风中招摇不定。
一只手停在她面前,她战栗地抬起头,面前的人戴着怪异的骨质面具,挡住了大半面孔,却清晰感觉是微笑的神情,他向她伸出手,身后是这个腐朽城市的晨曦——这景象太过不真实,几乎不像这世间所有,她睁大眼睛,然后听到极轻的一句话,几乎要模糊在风里。
——走吧,我带你离开这里。
她战栗得说不出话,只是顺从地伸出手,从冰冷的地上站起,被牵着穿过破败的长廊,第一次踏出了城堡。
面具后滴落的血染在黑色的衣裾上,看不出痕迹。
遥远的彼方,银白色的魔女看着水镜中飘忽的影子,惊异地颤抖,手指触到了水面,水影随着涟漪散开,粉碎。
城堡中被解救的魔女跟随着那个人,在一片废墟中行走。
——这是……
踏出城堡的一瞬间,缠绕整座城堡的荆棘瞬间开出大片的白色花朵,几乎令整座阴暗的城市都明亮了一刹,却在来不及看清时便全部凋零。
荆棘死去之后,城堡依旧是那副破败的模样。
啊……——她伸手在水面上空勾画着年轻王子的模样,神色焦急而惊慌,却发不出丝毫声音以示警告。
——他是最后的王族,是这个城市中唯一真实的存在。
——荆剑的魔女被囚禁在城堡之中,给予世代国王掌控虚无的力量。
——哈……其实他根本逃不掉虚无的掌控。我说过的,若他走出城堡,我会杀了他,亲手终结这个循环。
那张一模一样的脸上还残留着下意识的微笑,却随即因为痛苦而扭曲。年轻的王子倒在地上,目光渐渐失去色彩。
“不要离开这里,我的王。”城市的边缘,少女苍白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发上的银白迅速褪去,代之以耀目的黄金。一模一样的面容上,鲜红的瞳孔流淌着悲悯却冷酷的神情。在她身后的少年身着国王的盛装,却是千年之前的服饰。
意识逐渐流失,却有新的剧痛瞬间切开了身体。
黄金的魔女抬头望向阴沉的天空,笑容残忍而欣喜。
“一起沉睡吧,在这永恒之中。”
——是……哪里呢,那么浓郁的黑,没有风,没有一丝光。
——到处是陈旧的血迹。
——有一堵墙,那些死亡和新生被关在了外面。那些恐惧和憎恨被关在了外面。……时间被关在了外面。
——而里面……
——只有孤独。令人发疯的孤独。
意识在冰层之下逐渐复苏,他想叫出那个人的名字,脑中却一片空白。
——那……是谁?纯然的黑暗中看不清面目,只听到荆棘在墙壁上粉碎的哀鸣。死去一般的人蜷缩在墙角,喃喃着一个名字,安静而绝望地……反复喃喃。几乎要被撕碎在荆棘的狂舞之中。
——那是……漆黑的墓穴。叠加的光影。刑架上被缚住双目的少女。黄金的发色。温暖而冰冷。
他记起来了,那是……
——Felminert。
睁开眼睛,伸手按在冰冷的石块上,他轻声。然后蜿蜒在缝隙中的荆棘战栗起来,尖啸着绞碎了整片墙壁。
冰冷的光线骤然涌入,他向地上的少女伸出手,语气温柔。
在她身后的石座上,一具焦黑的枯骨扭曲地瘫坐在那里。
——走吧,我带你离开这里。
城市边缘。脚边是不断翻涌的黑色漩涡。
是黄昏了,城市中传来凄然的鸟鸣和隐约的哭泣声音。血红色的云层铺满大片凝固的天空,惨厉而不祥。
国王伸手指向黑色旋涡的中心,大片的荆棘从那里生长起来,沿着城市边缘不断蔓延,一直连向天际。织成一片巨大的黑色藩篱。
荆棘疯狂地在暮色下招摇生长,空气中流动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啸。夕阳被囚禁在这荆棘的藩篱之中,永远不再下坠。
戴着面具的国王回过头,向身后沉默的魔女伸出手,带着奇异的笑意。
——和他们,一起跳舞吧。
魔女微笑起来,解下白色的斗篷,深黑的裙裾在地面蜿蜒如同撕裂的花瓣。发间的黄金和眼底的血红糅合成一种几近于幸福的色彩,泛着地底血池的微弱波光,在残破的暮色之下宛如永恒般不真实。
熟稔的舞步旋转在死去的土地上,鲜血不断滴落在国王的衣襟,在惨白的面具上鲜艳如同泪痕。魔女鲜红色的瞳孔在千年之后温柔凝视着自己的爱人,和他逐渐扭曲变形的身体。
——荆棘。黑色的荆棘在躯壳里生长起来,尖锐的刺撕裂皮肉,以骇人的姿态钻出皮肤向风中伸展。他的脚步有些僵硬,却没有停止。
没有一滴血流出来。苍白的皮肤下是密密匝匝的黑色荆棘,如同被荆棘填充的布偶。他们张牙舞爪地想要离开这个被毁坏的躯壳,争先恐后地刺破皮肤,华丽的衣衫碎裂成灰烬,惨白色的皮肉翻卷出来,揽住魔女的手臂已经变成荆棘的枝蔓。
面具上的鲜血还在流淌,仿佛最终时刻的沙漏。
——你将不再孤独。
他的声音依旧极轻而模糊,巨大的面具遮掩却仿佛是微笑的神情。盔甲自心口处破碎,抽离出一把荆棘缠绕的金色长剑。
——我爱你。
魔女伸手抱住他脱力下坠的身体,跪在地上,泪水淌过唇角的弧线,“我等了很久。”她轻声,指尖颤抖地触碰面具上冰冷的血迹。“……你为什么不来带我走?”她抱紧怀中冰冷的身体,侧脸贴着坚硬的面具——这么多年,只有我一个人,真的,很害怕啊……
回答她的只有荆棘狂乱的叫嚣。
——果然是这样……她苦笑,苍白的十指覆上羊骨面具,正要扯下,整个身体忽然被汹涌而出的荆棘撕裂,面具被打落一边。紧挨着年轻王子尸体鲜血淋漓的碎块。
这座城市……正在沉入永远的黑暗和永恒么?魔女站起身看着城市边缘汹涌的黑色浪潮,眼里说不出是什么神情。
——这就是,永恒的帝国么?……
——可是,这永恒之中,自始至终,只有我啊……
她低下头轻声喃喃,神色温柔而小心翼翼,像是担心会打碎这片幻觉般瑰丽的暮色。
然后屈膝,微笑着亲吻荆剑冷厉的剑刃,双手握住剑柄,将其掷入荆棘藩篱的顶端。
——黄金的魔女,Felminert。她的剑能够斩断时间的洪流,斩断万物与世界的联系,以荆剑为祭,黑色荆棘所圈定的土地,将获得永恒。
漆黑的藩篱瞬间碎裂,所有的荆棘在同一时刻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号,碎裂成黑色的灰烬。
——她是最后的延续。藉由死亡所获得的永生。
失去了荆剑的魔女踉跄着跪倒在国王破碎的尸体面前,伸手一点点拢起苍白的皮肉和其中的灰烬。
——走吧,我们离开这里。
怀中的碎片和灰烬将衣衫染得狼藉,纯金的长发早已褪色成为暗淡的灰。魔女在永恒的暮色里脚步踉跄地穿行过腐坏的街巷,陈旧的长廊,焚烧过的寝室,最后回到破败而空洞的大厅。她在爬满蛛网的王座上坐下,目光空荡荡的,双眼只像是两个鲜红的血洞,笑容却温柔而奇异。
——终于,可以永远在一起了……魔女满足地叹息,低头看向怀中,却陡然失声尖叫起来。羊头的面具在剧烈的颤抖中摔落在冰冷的地面上,裂开长长的缝隙。
——经过一路的跋涉,怀中的碎片和灰烬早已经散落了大半,她蜷缩在王座上撕心裂肺地哭泣,战栗着亲吻手中冰冷的残余,姿态绝望而疯狂。模糊的视线忽然被某种光芒刺伤,那是淹没于苍白的碎片和黑色的灰烬之中却与之不同的夺目色彩。这片永恒之中不复存在的色彩。只存在于过去的色彩。
一缕纯金的长发缠绕在其中,那样温柔的姿态,仿佛拥抱。
手指颤抖得无法动作。
“七年之后,我会给你一个永恒的帝国,从此你将不再孤独。”最后的大门落下之前,年轻的国王如是说,尾指上缠绕的发丝如同纯金的指环,在阳光下耀眼如黄金。最后的光明里他的笑容温柔而坚定。
她没有回答,那缕长发的发梢无声刺入国王的皮肤深入血脉,伸展开柔软而细微的黑色枝条,与所有的荆棘连为一体,将传递给她彼方的一切讯息。让她在这黑暗的宫殿里不至于一无所有。
她一早便清楚他的死亡,所以才会杀死年轻王子来报复那个人吧。可是却从未相信,甚至始终等待着。等待着他能像最初一样,将自己带出无尽的黑暗和孤独。
——却亲手将自己推入最终的坟墓。
魔女笑起来,蹲下身摸索方才掉落的面具,缓缓戴上。同一时刻,王座背面长出黑色的锁链,无声扣上魔女的脚踝。
——她没有挣扎。永恒的面前没有任何抵抗。
——她将是这座城市的王。永恒的王。却也是永恒的囚徒。
王座缓缓转向后方,尽头破败的房间里,是一个白石堆积的座椅。
上面瘫坐着一具焦黑的枯骨,焚烧干枯的踝骨上扣着一条锁链。
傍晚的冷风吹起破旧的帷幔,发出呜咽般的声音。
她在永恒的暮色里,莫名地微笑起来了。
——————————————————————————————————————————————————————
后记:写完头发那段才突然发现、——#¥#¥@¥%#%*(*()、、这头发用的也太没谱了吧、、、——不过私觉得插个什么定情信物的更没谱……(被PIA飞)而且一边写一边走形情节什么的我还是来解释解释吧……= = 首先,在敏感词的文里,神挂掉的时候小菲也跟着挂掉了,然后某某国家为了永远存在把小菲挖出来了,挖掘的队长就是初代国王后来的羊头同学,然后小菲对他一见钟情,不过小菲的永恒是有辐射效果的,离得越远越不管用,所以就把小菲囚禁在城中心,周围的那个城市就已经在永恒的辐射作用下逐渐虚无化了……
再说国王,他在小菲那里获得掌控虚无的能力却不能毁灭存在,小菲的宫殿肯定存在吧,所以他没辙,就打算去冰原找小依,不过小依手下有一大群龙护驾,所以小依刚在水镜里看到他,他就被干掉了……= =……结果小菲在国王身上安了头发*違法信息*然后认为是小依干掉的所以后来创造条件让小依失手杀了王子,真是个坏人啊啊、、、 然后小菲给予历代国王掌控虚无的能力,让他们能够君临这片土地,其实是私下制造一个个初代国王复制体,所有的王面目都是一样的,但是到底不是一个人,所以就一遍遍毁掉重做,越来越失望越来越失望,副作用就是越来越孤独越来越孤独,达到一个临界点的时候,(就是荆棘失控的时候),国王死掉N久后残存的相关意识通过小菲的头发(荆棘)苏醒,回来完成约定。——所以只会说那几句话因为思想不健全啊、、、
因为小菲一个人待了很久所以很孤独,国王的逻辑是“找一堆人陪你待着就不孤独了”所以打算将整座城市彻底沉入虚无来给小菲打发时间,这个目的完成后自然死亡。
至于那个枯骨,就是小菲本人,因为存在的东西是没有永恒的,所以他们把她锁在王座上烧死了,存在的东西是没有永恒的。魔女本身不会毁灭,得到虚无反而得到了最纯粹的永恒。而小依只能毁灭存在的东西,所以国王带着小菲走的时候水镜杀不了他们。只能毁掉周围还没虚无化的房子……
嗯哪,应该没有需要解释的了……不过,排版和字体颜色各种惆怅……(咬手绢)呼唤院长……(挥手绢)——最后,这两首歌的视频回声会上传到影音那边,亲们可以一边看文一边听歌更有感觉哦~(fungus15f)
回声 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