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後由 Delilah 於 2011-2-13 19:49 編輯
——此为回声童鞋首次尝试暗黑血腥崩坏风格, 慎入慎入慎入三思而后入……——
阿格尼丝
“我们在天上的父亲 愿你的为圣 愿你的国来临 愿你的旨意奉行在人间如同在天上 宽恕我们的罪过 如同我们宽恕别人的一样 不要让我们陷入诱惑 但救我们免于凶恶 阿门” ——
四周的祈祷声在粘稠的雾气中回旋,天空扭曲着覆盖下来,身着灰袍的教徒们虔诚地低着头,将厌恶恐惧的目光尽数投向脚下的黑色泥土。他们卑微蜷缩着的身影簇拥成一个巨大的圆。 仿佛一场盛大的献祭。 指尖沿着墓碑冰冷的纹理一路摸索,似在探访着去往另一个世界的路径,那个身影长久地跪在墓前,身旁的玫瑰苍白单薄如透明。 不可见的黑色枝蔓紧贴地表无声蔓延,覆盖住来人踏在腐土上的足迹,吞没掉污浊不堪的一切。——却触碰不到那朵玫瑰。 它们狂热而绝望地彼此私语:那寸无法踏足的土地。——那黑暗中唯一的光。 祈祷声在天空抹上大片的血红,天使光洁的额角裂开长长的隙痕,他转过身,踩过满地的血肉,走回黑暗。 黑暗。 黑色枝蔓在那里蜿蜒成海洋,它们紧紧拥抱住触手的生命,从血肉中汲取温暖,连灵魂都无以逃脱。——它们是无边黑夜唯一的存在。 它们抛弃了救赎,却以对死的狂热渴望着那朵玫瑰。 在那周围,死去的枝蔓环绕成一个狭小的圆。 那才是献祭的开始。
——阿格尼丝。 夕阳淹没在自己浓稠的血液里,大地向西倾斜。 ——阿格尼丝。 下弦月斜斜挂在西方尽头,散发苍白而坚硬的光芒。天空中没有星星。 ——阿格尼丝。 他的指甲在坚硬的土石上再次断裂,干涸的伤口上重又涌出鲜血,渗入泥土。 ——阿格尼丝。 他颤抖着抱紧怀中苍白的身体,亲吻她青紫色的眼睑,拂去她发间的泥土——她依旧那般美丽,美丽得像天使一样。 ——阿格尼丝。 他低声唤她的名字,眼眶炽热。如注的殷红在死去之人的面颊上纵横流淌。 ——阿格尼丝。 他想起那日身前林立的刀兵,想起父亲嘴角石刻般的微笑。想起那个淹没在视线里的身影。无法呼吸。 ——阿格尼丝。 他仰起头看着混沌的夜空,干裂的唇角泛起奇异的笑意。 ——阿格尼丝。
台伯河的巨浪重重拍击在岸边,她伸手按住断裂的胸骨,挣扎着扶住桥柱,剧烈咳嗽。捞尸人撑着长蒿停在水流中央,注视着不远处的女子,神色奇异而悲悯。 “神啊!”岸上的人们不可思议地低呼,真的是魔鬼在庇佑这个灵魂?她竟然还没有沉入水底! “执行神的旨意。”教皇低沉地命令,阴影深处的眼睛锐利如鹰隼。 于是黏腻冰冷的河水带着某种腐烂的气息再次将意识吞没,肌肤上的触感如同蛇群的游走缠绕,她的眼睛穿过厚厚的深绿色泡沫,望向自己的坟墓。 ——坟墓。 那里扭曲生长着大片苍白的肢体,那些从肿胀的眼眶里看过来的目光,如死鱼一般。 破裂的死鱼的眼睛看着她微笑,纠缠的水草丝缕拥抱着她蔓延的长发,像是奇异的邀请。 她挣扎着喘息,弥散的鲜血模糊了视线。 ——阿格尼丝。 她听到有人唤她的名字,遥远的,像是从天的另一端传来。 意识终于失去重量。
——阿格尼丝…… 他垂下剑尖,有些失神。而王座上的人还在哀求。鲜血弄污了上面华丽的金饰。 “亲爱的父亲,现在你可以永远坐在这里了,”他微笑,望向被钉在金座上的人, “……不感到愉快么?”扬手,利落的一剑刺穿咽喉。 垂死者的眼神写满恐惧,却只能发出模糊的呜咽,像一条病重的老狗。 夜很长。似乎有些太长了。 鲜血沿着金阶淌下,漫过他的长靴。他停下手,望向自己的父亲——那已经不能被称为一个“人”了,参差的长剑将他与金座钉在一起,血肉粘连,丝毫看不出面目,却还没有死去,碎裂的眼球透过淋漓的鲜血看着他,说不出是什么神情。 ——阿格尼丝,你所受的,我终于让他加倍吞下。 他狂笑起来,掷出手中的剑。
大厅里装饰着大片的玫瑰,鲜血的颜色,浓艳到让人窒息。 教堂的钟声响过十下,她捧着一束玫瑰站在殿堂之中,天窗射下的光线拖出长长的阴影。 无数的目光徘徊在紧闭的门上,在隐约的哀乐声中交织成恶毒的私语。 一墙之隔的礼拜堂,盛装的女子安静地躺在棺木之中,面容苍白,如同散落满地的玫瑰。 大厅中挤满了观礼的人群,空气中层层堆积着雕琢华美的祈祷哀叹,却依旧有腐臭的气息从最深处弥散飘出,大理石地面上腐烂的死鱼眼睛堆积密集的倒影。 黑色枝蔓从中疯狂滋生,如蛇般无声蜿蜒开来,向中央的棺木包围过去。贪婪地吞噬掉沿途的一切。 ——哭泣吧,祈祷吧,最好是真心的,为了自己。 公爵俯身抱起死去的女子,亲吻她的眉心,无声冷笑着看向阶下的人群。 ——真是令人作呕的殉葬品。
教堂的门轰然洞开,她转身,新郎站在红毯的尽头,脱下沾满血迹的外衣,走来。 在他身后,几条红黑色的血的细流从门下蜿蜒过来,汇成大大小小的湖泊,——人群中响起尖叫声,却倏然终结。 他微笑,握住她僵冷的手。狂舞的玫瑰泛出浓重的血腥味道。黑色枝蔓尖声叫嚣。 是的。那才是献祭的开始。
那座没有入口的塔落成不过几年,却已然被藤蔓层层包裹起来,如同一个巨大的茧。 在那其中,会有怎样的东西破茧而出呢……她的手还停在窗帘上,一念及此,却突然俯身干呕起来,单薄的身体剧烈颤抖,如同一张被揉皱的纸。摇摇欲坠。 “啪嗒。”风吹开了一扇窗,发出轻微的响声,她却倏然僵住,惊恐地四顾,血丝密布的眼球微凸,几乎要承受不住压力爆裂开来,美丽的面容扭曲得有些狰狞。仿佛有什么东西蛰伏在寂静的城堡里,桀桀冷笑,向她的裙摆伸出扭曲变形的爪子。 “不……不!”僵持了半刻,她忽然声嘶力竭地尖叫起来,跌跌撞撞地奔向长廊尽头的礼拜堂,仿佛被看不见的魔鬼所追逐。几次被裙摆绊倒,她挣扎着起身,眼内血管被撕裂,血流满面。她却只是不管不顾地奔逃,神情绝望而疯狂。 “救救我……救救我!”她嘶声尖叫,向几步之遥的神像伸出手去,跪倒在地。 一双手温柔扶住了她的身体,十字架上的神垂眸注视着,神色悲悯。 ……“亲爱的,你在做什么?”
叹息之塔。 黑色枝蔓的盛宴,它们在鲜血中狂舞。它们只有利剑,没有花朵。它们沉沦在黑夜中,没有眼睛。它们彼此拥抱刺伤,从伤口的鲜血中汲取温暖,纠缠舞蹈。它们唾弃光,在光下枯萎消亡,却又终其一生地追逐。那朵玫瑰。那唯一。 那朵玫瑰安静地坐在中央华丽的座椅上,仿佛睡去,裙摆上散落着苍白的花瓣。 她的四周是红色。 凌乱堆积的残肢,脏腑,碎裂的头颅,聚成一个巨大的圆。地板上滑腻的一层,令人作呕的黑色血脂,那些破碎的惊惧的神情凝固在其中,腐烂发臭,朝向同一个方向。 那是一个巨大的祭坛,上面蜷缩着十具婴儿的尸体。皮肉干枯翻卷,露出细小发黑的牙齿。奇怪的笑容。 她躺在祭坛中央,隆起的腹部画出怪异的曲线。血液混合泪水不断流入发间,她的眼神在药物作用下柔软涣散如婴儿。 ——阿格尼丝, 他踩过满地的血肉,伸出手抚摸她的面颊,温柔地低喃。 ——回来吧,回到我身边。
利刃剖开柔软的皮肤,伸手取出已经成形的第十一个婴儿,他低声吟念着咒文,神色奇异而虔诚,指间的鲜血淋漓而落。 ——阿格尼丝。阿格尼丝。 他的指尖有些颤抖,语速逐渐加快。因为狂热的期待而战栗。 就在他的身前,他的妻子,安娜公主渐渐死去。鲜血已经不再流淌,剖开的腹腔里,血红色的内脏一点点失去光泽。她仰面躺在那里,大睁着眼睛,像一个雪花石膏像。 他始终没有看她一眼。 ——阿格尼丝。 黑色枝蔓还在狂舞,却不知何时越过了那个圆的界限。 沉睡的玫瑰睫毛微微颤动。 ——阿格尼丝。 它们惊诧而愤怒地尖叫着,用尖锐的刺撕裂面前的血肉,潮水般汹涌过来。 呀。吞没掉了。 ——阿格尼丝。 他霍然转身,因为狂喜而战栗不已。 他的玫瑰微笑着站在他面前,赤着的双足上满是血污。金色的发梢浸在血泊里,面容美丽得像天使一样。 颤抖的手抚上女子的面颊,长发,颈肩……他呻吟般叹息一声,将她拥入怀抱。 他紧紧抱住怀中单薄的身体,将脸埋入她柔软的发丝,泪流满面。 “阿尔,”她轻抚着公爵战栗的肩背,指尖纤细冰冷,“我爱你。” “嗯,我也爱你。”他低低应声,注视着怀中的恋人,鲜血染透衣襟。他后退一步,看着阿格尼丝离开他的怀抱,在满地鲜血中站定。唇角一缕绝美的微笑。涣散成他的整个世界。 轰然倒地。 崩坏四散的烟尘之下,黑色枝蔓叫嚣着,流水般覆盖了整个地面。
——阿格尼丝。
阿格尼丝紧紧拥抱着怀中的温热,踩着满地的血肉,走回她的华丽的座椅。她抱膝坐在上面,像少女时那样,金色长发包裹着全身,像一个巨大奢华的茧。华丽的裙摆仍旧浸在鲜血里。黑色枝蔓簇拥着她的脚踝。
四壁蔓延开长长的裂缝。天花板塌陷下来。土石砸落在那些冰冷腐烂的尸体上,压住垂落在地面上的裙摆。她浑然不觉。 盛装的少女捧着手中恋人鲜活的心,微笑着亲吻,嘴唇娇艳欲滴。 仿佛绽放的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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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 写砸了写砸了……(捂脸)本想走一下敏感词童鞋的暗黑崩坏路子来着,结果出了这样一个纠结的产物……杯具啊杯具……(挠墙) 其实历史上这个故事很和平(……),阿尔布莱特公爵爱上了美丽的侍女阿格尼丝,不过因为身份悬殊遭到家人反对(好俗套的戏码),就趁公爵在外征战的时候以女巫的罪名把阿格尼丝淹死了,话说当时小阿好几次被水冲上来,原本有机会获救的,不过木人性的刽子手又把人摁下去了(……)阿叔回来之后,二话不说首先逼教皇以圣徒的名义把阿格尼丝葬了,建了个圣阿格尼丝礼拜堂,然后调集兵力向自己的父亲开战,一时间满地烽火狼烟——讲到这里,回声只能说这个故事太史诗了太戏剧了不写出来偶死都不闭眼…… 不过,后来,在谁谁的撺掇下,父子二人停战,阿尔布莱特公爵又娶了安娜公主,两个人过上了幸福的生活,还有了十个孩子…… 于是回声很悲愤地向敏感词控诉:太幻灭了太幻灭了……这么美好一故事竟然烂尾成这样,那十个孩子怎么处理啊啊啊…… 敏感词阴险地笑:这个嘛……¥%……¥&*%¥&(*)*……%……%……%&&…… 于是,便有了大家看到的……
额,原本应该有和恶魔交换契约的一段,不过,回声实在想不出恶魔该说什么……于是,……
解释一下纠结的故事情节: 第一段,大家去小阿那里礼拜……至于是不是真心的呐~ 第二段,公爵把小阿从墓里挖出来……(捂脸) 第三段,小阿被淹死那一段…… 第四段,为小阿报仇,弑父…… 第五段,迎娶安娜公主,小阿葬礼同时举行,送所有的与会者见马克思…… 第六段,倒霉的被折腾到精神崩溃的安娜公主…… 第七段,血祭开始,N多人的血肉作为祭坛,十个孩子为祭品,最后一个从安娜身体里取出,作为小阿降临的媒介(再次感叹一下敏感词童鞋的创造力、原来孩子可以这么用…) 第八段,小阿重生,黑化,咳、就这样……
……话说当初绞尽脑汁想题目的时候,突然想到一个很纠结的名字:《红玫瑰与白玫瑰》……(捂脸)
最后插一下纠结的创作过程——
“‘不要收敛这些尸体,我会不时来欣赏这美景的’呐……俺咋又崩坏了……” “很好很好,有冷笑话兄(注:某角色)的风范……‘它们抛弃了救赎,却以对死的狂热渴望着那朵玫瑰’啊……偶总是不小心就治愈了……”
“《Je Te Rends Ton Amour》蛮适合写小阿的情节的……MV中有个场景可以用那么下~” “嗯嗯俺有空找找去……” “不过那是比较正统的哥特范儿,不是你们喜欢的那种小萝莉拎着大砍刀的……” “……”
“咳、俺已经决定阿叔会把他妻子开膛了……” “……那我也开吧,可怜这个龙套了……”
“毁了毁了毁了……为啥小阿比公爵还崩坏啊……(挠墙)” “…………”
嗯哪嗯哪,大家新年快乐元宵节快乐!~ ……大家要心平气和鼓励创新拍砖轻一点……(抱头逃走)
PS:请亲们同时关注敏感词童鞋同系列的《阿尔布莱特》,O(∩_∩)O谢谢~(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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