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修个案分析 ── Liz Green (伦敦心理占星学院院长)
七○至八○年代欧美的「灵性运动」之所以蓬勃,主要是受到印度上师们的影响。那场运动吸引了许多不快乐且心怀不满的年轻人,他们觉得西方文化里土星式的制约是痛苦而无意义的。当海王星穿越人马座进入魔羯座的时期,伟大上师的时代便来临了。时至今日这股潮流带来的影响仍持续着,例如超觉静坐已成功地进入大布列顚的<敏感詞>体系,成为商业精英必修的减压课程。
奥修是在一九三一年诞生于印度Jabalpur的小村子里,他有七个弟弟五个妹妹,小时候是由宠溺他的祖父母带大的。他祖父的过世,令他变成了一个孤独、害羞、不愿与人亲近的人,多年后他描述当时的孤立感「…我从不觉得自己是<敏感詞>的一份子──我一直是个与<敏感詞>疏离的独立个体。」他声称自己在七岁时就有过狂喜经验,二十一岁时,也就是一九五三年的春分那一天,他彻悟了实相。那次的爆发性体悟,使得他不再认同他的身体。值得一提的是,当时的天王星与奥修本命盘八宫里的月亮正成对立相,而传统上认为八宫就是代表「死亡」的宫位。
但开悟并不是一种持续性的体验,所以奥修不久之后又继续求学。他在一九五七年进入Saugar大学,后来拿到了哲学硕士学位。接下来的九年他一直在教哲学,但最后放弃了教授的身分,决定献身于人类的灵性改革。在一次孟买的演讲会上,他对现场的那些保守的印度教徒宣讲性的神圣性,吓坏了在场的群众,后来他又批评甘地是一个有虐待狂倾向的大男人主义者,此举使得他更不受人欢迎。一九七一年他改名为「巴关」,意味着神的化身。一九七四年他搬到普那居住,到了一九七九年他的灵修中心已经有两百多个门徒,大部分来自异国。后来印度的奥修基金会试图购买一个小山谷来容纳人数渐多的门徒,但是印度政府阻止了这项购买计划。一九八一年奥修宣示禁语闭关,不久便秘密地将总部移往美国,为了得到美国公民的身分,他还娶了一位希腊裔百万富豪的女儿。在那个阶段里奥修的门徒越来越多,与政府官员之间的问题也越来越大。值得注意的是,推进人马座的海王星此时正跟他本命的太阳成正合相,而且通过下降点进入到七宫里面,而推进的冥王星则跟本命盘里成对立相的土冥形成90°角。前一个相位完全可以解释奥修满盈的神圣使命感;后一组相位则能描绘出他所投射出来的外在威胁势力。
奥修基金会后来在奥勒冈的Antelope买下了六万四千亩的农地,目标是要建立一个可以容纳五万门徒的城市。当时投入这个计划的资金一共有一亿两千万美金。由于这个灵修中心的武装设施越来越强大,而且出现了许多犯法的活动,因此逐渐遭到FBI、美国移民署官员和警察的关注。一九八四年奥修停止禁语一年之后,开始指控他的执行长Ma Anand Sheela犯下了许多严重的罪行,一九八五年的九月十六日他宣布终结「Rajneeshism」,令成千上万的追随者顿时失去方向以及彻底幻灭。奥修后来被关在美国的监狱里,不过为时很短,美方还给了他十年的假释,最后被驱逐出境。他返回印度之后,于一九九○年的一月过世,当时天体的海王星正在他本命盘的火星、水星和金星附近徘徊,并进入了八宫宫头,与月亮成正合相。
奥修一直是个谜,他的生活方式和性格充满着矛盾,如同他的大弟子George Feuerstein所言:
我们的这位上师声称自己已经不驻留在身体里面;他说他并不想拥有追随者,但多年来却是成千上万的男男女女的精神领袖,而且要求这些追随者要忠贞不二地付出和奉献;他呈现出来的是一种弃世的姿态,但却为了自己的秃发而憎恨拍照;他坐拥九十三辆劳斯莱斯汽车,虽然声称自己已经彻悟,却经常需要仰赖笑气来提神,而且在他的卧室里强迫性地彻夜看录像带;同时他还允许一群对权力饥渴的女人掌管他的生活和他庞大的组织。
奥修的星盘里有非常明显的海王能量,不过其它的要素也产生了重要的影响。虽然他星盘里的海王星与天底非常接近,和火星、水星、金星及月亮形成120º角,并且跟土星及冥王星分别形成135º和45°角,但整张星盘主要还是受到土星和土元素的操纵。海王星与四个个人行星形成的120°角,带来了想象力、细微的觉知、洞见,以及对他人未道出的感受和情绪需求的敏锐观察,而且有操纵群众的才华。位于天底的海王星则代表有一种深层的无家可归之感,和一股想要创造出精神乐园的渴望。奥修整张星盘的结构主要是建构在火、土元素的对立性上面,而太阳、天王星和木星形成了一个大三角,与其它的七个行星达成了一种平衡性。其中的水星是整张星盘的主宰行星,落在魔羯座这个土象星座上面,因此占星家可能很轻易地就把奥修诠释成一个极为狡猾的「骗子」,或是善于将海王星的魅力施展在容易上当的西方人身上的谋略家,而且是一路笑着进入了银行。这样的说法无疑地具有其真确性,但这并不是完整的画面。奥修的火象星座大三角,木星落在狮子座和三宫的语言才能,以及太阳落人马座七宫头的宏观能力和沟通能力,还有天王星落牡羊座十一宫的打破偶像的不妥协精神,这些元素都代表他虽然有自大和自我膨胀倾向,仍然是一个善于启发他人的老师和思想家。他星群的那一堆行星都落在精明、世俗和独裁的魔羯座,而这组星群又是由土星领头,形成了月土合相与冥王星对立,这代表他会把自己真实的动机隐藏起来,而且不会依循他人的律法。这种情况也可能出现在强而有力的<敏感詞>领袖或大企业家的星盘里,某种程度上,我们可以说奥修兼具了这两种身分。
「骗子」这样的说法,很难解释他这个人以及死后仍然持续不断的影响力。反之,说他是一位遭到物化<敏感詞>迫害的大师,也无法解开他这个人的谜。我个人与奥修没有任何关系,我既不是他忠实的追随者,也从未被他的教诲或他的灵修中心吸引过,但是我有许多个案都经验过他的灵修中心的生活方式,而且企图把这种方式统合到自己的人生中,其中有的人成功,有的失败了。这显示我们对海王星的才华以及它带来的危险性应该有更多的认识,尤其是如果想从更客观的角度来理解Rajneeshism的完整现象的话。虽然奥修本人平衡了海王星与土星的特质,但是他的追随者却做不到;他传播的信息是海王式的,最重要的是,许多以他为名的无产阶级式灵修小区,都呈现出海王式的集体心灵渴望。
George Feuerstein 公开批评奥修,概略地举出他的灵修中心最具破坏性的面向,这可能是因为Feuerstein对宗教狂热现象有了必要的洞察能力,但也可能是因为他曾经容许自己彻底归顺于一位上师。灵修小区生活之中的某个令人不愉悦的副产品,据Feuerstein所言,就是奥修对他的信徒的权威控制。这可以从奥修星盘里的月冥土相位看出来,而施展这股权力的开端,就是在他购买了奥勒冈的土地,开始构想未来城市的计划时。他的火象大三角所造成的自我神格化倾向,也显现在他的独裁态度上面。根据Feuerstein的说法,奥修将他的灵修中心变成了一个劳动营,要求信徒们付出大量的劳力与绝对的臣服。这使得许多信徒疲惫不堪,因此而病倒,无法再做出清明的判断,有的人甚至以自杀了结了生命。以下是奥修自己的一段说辞:
……人们会说你们被催眠了,或者不再是老旧的自我了,这是真的;但也是一种良好的震撼教育,因为这会摧毁过去的一切……。这就是弃世修行成为门徒的意义所在:你的记忆、自我、身分认同全都消失了,你过去的历史被彻底冲走了。
奥修有太多的土星能量,使得他无法像其它上师那样弃绝世俗成就,但他的确懂得如何启动信徒身上的海王按钮。在他整个灵性王国崩解之后,许多忠诚的信徒才发现自己的心理危机,而且意识到以往一直过着机器人般的生活。上师是一个会令人上瘾的对象,而这种习性是很难戒除的。现在我们又必须反过来提出一个难以回答的问题:该负责的究竟是谁?是上师,还是门徒自己?海王的救赎渴望在奥修的追随者身上是很明显的,因为到现在他仍然是这些信徒心目中的神圣源头。有人也可能会辩解,说这种依赖的阶段在上师和门徒的关系里是必要的,当然,如果这位上师是真正澈悟之人,那么他或她就能带领信徒超越母亲与婴儿的依存关系,探入内在智慧与至乐的源头。反之,也有人主张每个人都得靠自己来发现内在的实相。
为了让门徒解除自己的情绪障碍,奥修发展出了各式各样的治疗技法,为的是净化意识,带来企图达成的转化。奥修的某些治疗技法涉及到激烈的身体活动、集体性行为和言语上的辱骂。那些拒绝参与的门徒往往会被视为过度自我中心、反<敏感詞>和性冷感。他的灵修中心充满了隐微和明显的高压氛围;海王式的操纵方式有别于火星和冥王星的无耻威吓,往往是透过罪恶感来达成的……:
集体性的狂热一旦形成了,就不再有人有胆量突破阶级区分,勇敢地说出;「等一等,我们的所作所为实在太愚蠢了!」你一旦开始拆解掉现实,以不同的方式来重建它,就不再想跨出界线之外,否则这个崭新的不安定形式很可能崩溃。
……奥修也不吝于自由取用他的女性门徒,他会根据女门徒胸部的尺寸,来决定谁有资格充当他的灵修「媒介」,通常只有大胸部的女人有幸加入这个菁英团体。这样的修行方式不可避免地会被人指控为侵害和洗脑,特别是圈外的观察者以及有能力脱离奥修的门徒们。自古以来这种海王式的宗教狂热剧情就一直在上演着,目前有许多另类宗教和灵修小区也时而遭到相同的指控,如同Feuerstein所指出的:当一位灵性导师在他的忠实信徒身上做出此类行为时,就不能再称之为「神圣的疯狂」,而是无法原谅的罪行了。虽然奥修曾经在无数的灵性追寻者身上产生过正向的影响,但毋庸质疑地,他的缺乏是非辨识力以及他的个人习气和诡计,的确伤害了许多人。…导致西方人对上师门徒的关系产生偏颇印象的现代灵性导师之中,奥修或许是必须负起最大责任的人。
[ 本帖最後由 影月 於 2010-8-3 01:54 編輯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