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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葛吉夫 G.I. GURDJIEFF
译者: 黃承晃
副标题: 在莫斯科、埃森土基、提弗里斯、柏林、伦敦、巴黎、纽约和芝加哥的早期谈话,
出版社: 方智
出版年: 2000年07月15日
作者簡介
葛吉夫(George Ivanovitch Gurdjieff)1872年生於亞歷山卓普,祖先為世居亞美尼亞的希臘人。早年雲遊中東及埃及等地,跟隨回教的蘇非(Sufi)導師學習密意知識,一次世界大戰之初,遷居莫斯科,再遷至聖彼得堡,開始傳授第四道密意體系。1922年定居法國楓丹白露,創立「人類和諧發展機構」,於1933年關閉。葛氏仍繼續在巴黎教授學生,並撰寫《魔鬼說給孫子的故事》、《真實人生僅在當刻》等書。1949年於巴黎辭世。
原序
葛吉夫正以人类处境新思潮的先锋逐渐扬名。这股新思潮早在人类漫长历史中时代变迁的时刻曾经出现过许多。
在他去世四分之一世纪后,他的名字在一片谣传声浪中出现。今天,他被视为一股伟大的精神力量,他清楚预见当代文明的走向,并在西方暗中安排工作为一些人士做好准备,使他们自行发现这个真理——唯有素质(being)才是永恒不灭的真实——并终于扩散到全人类。
读过他的第二、三套著作的读者对他的生命轮廓不再陌生:
《会见杰出人物》(又译《与奇人相遇》)Meeting with Remarkable Men (1963年出版)
《我存在,生命方真》Life is real only then,when“I am” (1975年,圈内人印)
1877年他诞生在俄土边境的一个奇异而近乎圣经背景的环境中。早年的教育在他的心里留下许多不可解的疑惑,使他在非常年轻时就开始探寻那些已经获得人类生活完整知识的人士。历时二十年,他的足迹遍及中亚细亚及中东一带,详细地点无可确认。
回返后,时值第一次世界大战前夕,他开始在莫斯科聚集一些门徒。俄国大革命期间,他和一群追随者迁徙至高加索的伊山土基(Eaaentuki),然后行经提弗里斯(Tiflis),君士坦丁堡(一名伊斯坦堡),柏林、伦敦等地,同时继续他的工作。最后,在1922年他买下巴黎近郊的夏托普利耶(Chateau du Prieure)而已更大的规模重新开启“人类和谐发展机构”(Institute for the Harmonious Development of Man)。
1924年,在他首次访美之后,一次车祸打断了机构的进一步计划。自1924~1935年之间,他的全部精力转而投入写作。
此后他的余生都致力于密集的工作,主要是和巴黎的法国门徒。在安排妥身后的出版事物(他的一套《魔鬼讲给孙子的故事》Beelzebub’s Tales to His Grandson)后,1949年他逝世于巴黎。
他的教学包含了什么?是每个人都可以理解的吗?
在他年轻时期的思考中,“人的发展”已经是个显眼的主题。他指出:人的发展不可能在大众的诸多影响下达成,只能是个人内在的成长结果;这样的内在开展是所有的宗教与道(Way)的目标,但这需要一种直接而精确的知识——关于个人内在意识质地的改变。这知识保存在他寻访过的许多地方,但要获得它就需要一个有经验的引导者并经过长时间自我研究与工作自己。
经由他条理的意念,及再三更换的诸多练习,所有去他那里的人都心灵大开;一方面激起他们对自己彻底不满,同时又以一种他们绝无可能忘记的的方式大大开启他们内在的可能性尺度。
如同葛吉夫在《魔鬼讲给孙子的故事》中所做的陈述,要了解他的教学必须在人类文化史的全貌中寻觅;从地球上生命的创始,循着古今诸多文化的兴衰起落,直到当代。
幸运地,关于他在普里耶及他与门徒迁徙众多城市的事迹(通常处境艰难),现仍存有许多记录记载着他的真实话语,亦即他在谈话中或讲演中所直接给雨的指引。本书收录的就是这些演讲。
它们是由许多笔记集结而成,从许多听过他演讲的人在事后凭记忆忠实的将内容记录下来。他们小心珍藏他们的笔记以免遭到误用,因而连这些笔记存在的试试都是逐渐在为人所知。
虽然它们并不完备,有些甚至只是零星的片段,集结之后对葛吉夫“工作自己”的途径仍是个可信的描述,就像在那需要的时刻里传达给门徒的一样确实。更甚者,在这些凭记忆而做成的笔记中,令人吃惊的是,虽然听众包含了各式各样的人——有些已经长久熟知他的理念,有些才第一次拜访——字里行间所呈现的总是同一个人的声音和语调,是同一个人在他的每一个听众心里所引发的亲切回应。
珍妮•莎兹曼(Jeanne de Salzmann),由1919年起便在提弗里斯开始追随葛吉夫,直到他的去世。三十年间,她参与了工作中的每个阶段,甚至在他生命的最后十年,她还负责带领团体的工作。她在此书第一版的序言中曾做如下陈述:
“今天,在美国、欧洲、甚至亚洲,有相当多的研究团体在探究葛吉夫的教学并付诸实践之际,似乎有必要阐明一些他在教学的基本特质。亦即,虽然追寻了解真理总是相同,但他帮助门徒接近的形式却只具有有限的期效,一旦达成新的了解,形式就会改变。
阅读、谈话、讨论和研究,这些在一段时间内曾是工作的主要面貌,曾激励理智达到开启新的‘看’的方式,但为了某些理由,这一切忽然被带到了尽头。
这使门徒处于一种关卡;他理智上已能了解并接受的东西,此时必须由情感来经验。
无法预期的情景被安排发生,用以打破习性。面对新情景的唯一可能,就是经由深刻监视自己并藉由全然诚恳——单凭这便足矣——改变人的情感质地。
然后乱到身体。它必须集中注意力的多有能量来调适自身于一个常态并为其效劳。
接下来,这体验就能循序进入另一个层面。
一下葛吉夫自己常说的:组成人类的每个部分都必须被告知——以一种对每个部分都好的方式。否则,发展将会失去平衡而无法继续前进。
这些构想是个召唤,导向另一个世界;它来自一个人,他了解一切,能指引我们途径。但人的改变需要更多的东西:只有当意识的力量下传并真正遭遇一个完全的承诺的回应,如此才能够达成。于是带来了融合。
然后,一个新生活就能在一连串的新情景中显现;在其中,唯有获致客观意识的人才有能力创造和发展。
但要了解这个,人必须亲自走过此发展的每个阶段。如果缺乏这样的了解,工作将会使<敏感詞>的效力,情景也将被错误安排,将不会再恰当的时机被引出,而情景和一切努力人仍将维持在一般生活层面上,徒然无益的原地打转。”
【真理的瞥见】一文是由一位莫斯科门徒于1914年所写,记述他与葛吉夫之间的谈话。乌斯宾斯基在《探索奇迹》一书中曾提及此文。那是那段时间内第一个,或许也是唯一的一个例子,由葛吉夫策划,一系列陈述他的观点和意念。坐着不可考。其余演讲部分则由汤玛斯•哈德曼夫人帮忙重新收集资料并加以比对和整理。她从1917年在伊山土基开始出席了所有聚会,因而能够确保资料的真实性。读者可能注意到许多演讲中的段落(包括“精确的研究”、“对于我所提出的问题”、“两条河”等开头的部分)与葛吉夫在《魔鬼讲给孙子的故事》一书中最后一章所用的素材几近相同。
格言中有部分曾在普利耶发表过,为了门徒的生活;以一种只有圈内人能懂的符号书写在读书室的墙上。葛吉夫的演讲就在那里进行。这本是的封面是格言符号的图画之一解读出来便是:“随时随地的记得自己”。
第一章《瞥见真理》
不为寻常观点理解的奇异事件引导我的生活,我指的是那些影响一个人内在生活的事件,它们不但彻底改变了生活的方向和目标,也在其中开创了一个新时代。我说它们无法理解,是因为其中的关联只有我自己明白。就好比有个隐形人,为了某个特别的目的,把那些情况摆在我的生命历程中,在我需要的时候我会发现它们,好像得来全不费功夫。我受到这此事件的引导,很早就习于深入洞察周遭的情况,并努力掌握相关的原则,从它们的相互关系中找出更宽广、更完整的解释。我得说,对于每一个外在结果,我总是对内在的动因更感兴趣。
在生命的某一天,以同样奇异的方式,我发现自己碰到玄秘主义(occultism),对它产生极大的兴趣,就像陶醉在一种深奥又和谐的哲学体系中。但就在我超出一般兴趣的关头,却失去了进一步系统研究的线索,就如发现它时那般突然。换句话说,我被抛进一大堆自己收集来的杂乱资料中。这看起来是个无意义的失败,但后来我才知道它是我生命历程中不可或缺、而且意义深远的一个阶段,不过这个领悟是很后来才得到的。当时我并未因此转向,仍然继续研究,自作主张并干冒风险。难以克服的障碍挡在眼前,逼使我放弃。我的眼界大开,然而当我急急走上前去时,却不断摔跤,陷入纠结。虽然看似失去我找到的一切,我仍然在同一地点徘徊,好像被浓雾所困。在探索途中我用尽努力,也尝试过一些显然无用的工夫,所得结果根本不成比例。但是我现在才明白,没有一丝努力白费,每一次的失误也都使我导向真理。
我就这么一头栽进了玄秘文献的研究当中,毫不夸张地说,我不仅阅读,也凭著耐、心和毅力掌握了大部份能到手的资料。我努力捕捉其中道理,并了解字里行间的深意。所有这些努力都使我更坚信,我永远也无法在书中找到我寻找的真理,虽然我瞥见一个宏大架构的轮廓,却不能看得历历分明。
我寻找可能与我志同道合的人。有些人好像找到一些东西,但是经过详察,我看出他们也和我一样在暗中摸索。我仍然希望最终能发现我所要的;我寻找一位活生生的人,能够提供我此书本更多的知识。我继续寻找这样的人,每一次失败后,又再接再厉展开另一次寻找。我怀著这种看法前往埃及、印度等地,所遇见的人大都没留下什么印象,但有些人却非常重要。
几年过去了。在我认识的人当中,我比较看重那些兴味相投,因此经常往来的人。其中有位关系特别密切的朋友,姑且称之为A,我俩不知道在多少夜晚不眠不休,绞尽脑汁思索书中几个不了解的章节,找寻适切的解释,因此我俩相知甚深。
但在过去六个月来,我开始注意到他有点怪怪的,一开始还只是偶尔,慢慢的越来越频繁。并不是说他不再理我,而是他对研究好像不再那么热心,然而我还是兴致勃勃。同时我看出他并没有忘记研究,他发表的意见和批评我都要深思熟虑才能通盘了解。我不只一次指出这个现象,但他总是避而不谈。
我必须承认,对于A这位长期工作夥伴的日渐疏离,不免使我胡思乱想。有一次我把话对他说开了,我不记得是用什么方式。
“谁告诉你,”A反驳道: “我丢下你不管了?稍安勿躁,不久你就会明白你误会了。”
“不知何故,这些话以及当时令我奇怪的另外一些事,都引不起我的兴趣,也许是因为我整个人太陷入 “无依无靠”的想法之中。
因此情况照旧。直到现在我才看出,空有观察、分析能力的自己,在当时如何以不可饶恕的方式忽略了一直摆在眼前的主因。但还是让事实自己说明吧。
十一月中旬的某一天,我在一个朋友家消磨夜晚,谈论的话题让我兴趣缺缺。谈到一个段落时,主人说:“顺便一提,我知道你非常喜爱玄秘主义,我想今天 “莫斯科之声”里有一篇报导你会感兴趣。”他指出一篇文章,标题是 “关于剧场”(Round about the Theatre)。
它简述一出中世纪神秘剧的剧情: “魔术师的挣扎”(The Struggle of the Magicians),这是一出由闻名莫斯科的东方学者葛吉夫编导的芭蕾剧。这篇报导提及玄秘主义,标题本身及剧情说明都让我深感兴趣,但是在座没有一位能提供我更多资料。聚会主人是一位业余的芭蕾爱好者,他承认在他交往的圈子里没有一个人符合文章里的描述。经过他的许可,我把报导剪下来带在身边。
这里不需劳神您听我讲述对这篇文章感兴趣的理由,但正是因为这些原因,我在星期三早晨下了决心,无论如何都要找到这篇剧情说明的作者:葛吉夫先生。
当天下午A来拜访我,我把文章拿给他看,告诉他我想去找葛吉夫先生,问他意见如何。
他看过文章,瞥了我一眼: “嗯,祝你成功。至于我,我不是很感兴趣。我们不是念了够多这类的故事吗?”他漫不经、心把它放在一边。A对待这问题的态度十分令人寒心,以至我放弃尝试,闷头想自己的事。
A也若有所思,谈话就此僵住。最后A打破这一阵长长的沉寂,把手放在我的肩头: “嘿,别生气,我以后一定会向你清楚交代为什么我会有这种反应,但是现在我要先问你一些问题,它们如此严肃(他强调 “如此”)两字,以致你无法知道它们有多严肃。”我对他的宣称感到震摄,回答说: “问吧!”
“请告诉我,为什么你想见葛吉夫先生?你要怎么找他?你有什么目的?如果真的找到了,你要用什么方式应对他?”
我本来不情愿说明,但是受到A的郑重态度,以及他不时提出的问题所鼓励,就说明了我的思考方向。说完后,A覆述我说的话,并加上: “我可以告诉你,你什么也找不到!”
“怎么可能?”我回答: “在我看来, “魔术师的挣扎”的芭蕾说明,除了献给Geltzend外,不可能如此微不足道,连作者都找不到。”
“不是作者的问题。你可以找到他,但他不会以他能够的方式和你谈话。”我为此勃然大怒: “你凭什么假想他……?” “我没有假想,”A引断我的话, “我知道。为了不让你猜疑,我告诉你,我对这份剧情说明很熟,非常熟,我甚至认识它的作者葛吉夫先生,认识了好一段时间了。你打算采取的方式可能可以认识他,但不会是你希望的那样。相信我,如果你接受我善意的劝告,再等久一点,我会想办法安排你与葛吉夫先生会面:….好了,我得走了。”
[ 本帖最后由 影月 于 2010-6-14 23:29 编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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