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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sftr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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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契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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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0-27 03:55:21 | 只看该作者

水,一滴滴。

  你以為,從屋頂落下的不明液體,一定都是水,單純的水嗎?
  冬天離開那溫暖的被窩還真是很痛苦的一件事,我寧願睡覺睡到死,也不想遠離它。

還是要面對現實的。

「喔,天啊,好想用溫水洗臉。」我碎碎唸著。

我家不有錢,所以氣溫再低,我們依舊只能用冷冽的水洗臉。

就當作提神吧?人總要往樂觀的方面想嘛。



  寒假某一天,起床,正準備和冰水奮鬥,捧起水,往臉上潑。

一次,嘩啦。一次,嘩啦。一次,嘩啦。

最後一次,嘩啦。

滴。

肌膚感覺到,一種不甚相同的觸感滑過。

「嗯?是錯覺吧。」不以為然。

隨即轉過身,踏出浴室門外。

某種詭譎的氣氛,正蔓延。



  隔日,睡眼惺忪,迷迷糊糊地走到浴室。

像個機器人般,做著相同的事情,日復一日。

「啊!等等還要出去呢!」霎那間驚醒,動作加快許多。

一次,嘩啦。一次,嘩啦。一次,嘩啦。

最後的一次,第四次,嘩啦。

滴。

再度轉身,伴隨著雀躍,出門。



  數天,日日洗臉,也次次聽見那最獨特的聲響。

開始納悶。

終於,心血來潮,想查個水落石出。

一次,嘩啦。一次,嘩啦。一次,嘩啦。

是這次了吧,嘩啦。

「奇怪!怎麼會沒有呢?」

滴……

滴……

滴,滴,滴……

滴,滴,滴,滴,滴……

隨著那聲音的次數增多,恐懼也一層層跟著侵入我的心房。

我不知道我在害怕什麼,但我明白我真的很驚恐,一步步退後。

「好奇心會害死人。」這句話說得一點也沒錯。

往洗手臺望去。

原本純淨無雜的水,伴著那一滴低落下的液體,開始有了變化。

一滴,淺紫,再一滴,青綠,另一滴,銘黃,又一滴,深藍。

沒有規則,沒有循環,沒有渲染,只像個小孩拿著水彩筆到處揮灑。

還來一滴,幽黑,我看見的最後一滴,血紅。

那盆水……不,那盆被污染的「水」,慢慢有了變化。

一張臉,我看見一張臉,在那表面上,朦朧的一張臉,十分不清楚,或許是因為這個緣故,讓它看起來顯得更兇惡。

在無意識之前,我彷彿聽見:「愚蠢。人類總以為自己所看到的東西,是不變的事實,而你們也只願意去相信這荒謬的『實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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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0-27 04:16:03 | 只看该作者

書櫃之下

阿強是一位再平凡不過的小四學生,因為爸媽每天都要加班,所以阿強每天都很無聊。

「該玩什麼好呢?」一如往常,阿強想著今晚該怎麼打發度過。

「摺紙飛機好了!」阿強想著,並轉身到廢紙簍裡拿了幾張廢紙。

飛機折好後,阿強將飛機往空中一丟,輕如羽毛的紙飛機馬上在空中飛舞。

「這下我就不會無聊了!」阿強高興的想。

連續射了幾架飛機後,阿強有點累了。

「再玩一次就去睡覺吧!」阿強自言自語道。

他射出了最後一架飛機,飛機輕輕的飛著,慢慢的降落在書櫃下。

飛機的末端還露在外面,只是前頭卡在書櫃下了。

阿強正要將飛機檢回來時,奇怪的事情發生了!

那架飛機居然被拉進書櫃底下了!阿強感到一股寒意油然而生......

因為剛才的怪事,阿強決定再試一次。

他把飛機對準書櫃下方,用力射過去。

飛機還沒降落,書櫃下身出了一隻慘白的手,將飛機一把抓住,之後又縮回書櫃下。

阿強看了之後,不停的冒著冷汗......「家裡有鬼......家裡有鬼......家裡有鬼......」阿強的腦裡不停的回盪著這句話......

「叮咚!」是門鈴的聲音。

「阿強,爸媽回來囉!」門外傳來一陣熟悉的聲音。

「呼!是爸媽回來了!」阿強馬上把剛才的恐懼拋入九霄雲外。

但阿強萬萬想不到,他經過書櫃時,那隻慘白的手抓住了阿強的腳踝,將他拖入黑暗的深淵......

你確定家裡的書櫃下,真的沒有任何『東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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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0-27 04:16:36 | 只看该作者

馬桶

馬桶的唯一用途,就是給人……好聽一點叫排出廢物,普通的就叫大號或小號,比較直接的人就說拉屎或尿尿了。

除非有些人有舔馬桶的嗜好,不然我真的想不出馬桶<敏感詞>的用途。

今天又是個風和日麗的好天氣,不過,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去廁所做"蛋糕"了。

照往常,作完成品後,擦一擦屁股,當然就跟便便先生say GoodBye了,先說,我可不會像小新一樣,不擦屁股就出廁所。

但今天,沖完水後,我的一個五十元硬幣,掉進馬桶裡了。

如果是平常的十元或五元,我可能會屁股拍拍就走人,但是今天掉的是五十,反正那些便便先生都被沖到我看不到的地方了,拿個東西把硬幣撿起來,也沒有什麼不可以吧?

我轉身走出廁所拿了一雙免洗筷,但再走入廁所時,我發現我可愛的硬幣不見了。

「該死,一定是跟著水被沖走了。」我放棄了那五十元,反正缺了一個也沒差。

晚上,老弟跑來跟我說他的無敵鐵金剛掉到馬桶裡了。補充,他的無敵鐵金剛是迷你型的。

「撿起來就好啦,只是要再洗一洗就是了。」我說。

「但……我不敢啊,我剛剛尿尿時掉進去了,尿都還在馬桶裡,很髒耶,你幫我撿啦。」

哇靠,他怕髒我就不怕髒嗎?但沒辦法,這就是老大的命,如果再拒絕,又有人要打小報告,我可能幾天都不能碰電腦了。

我們走到了廁所裡,發現馬桶裡根本沒有什麼鐵金剛,有的只是黃黃的液體罷了。

「咦,剛剛明明掉進去了啊……」說到這,我看到他的眼角泛著淚光,沒辦法,那是他最愛的玩具。

那一晚,他哭了一整夜。

真是個愛哭包。

算了,前面說的都是廢話,重點在後面。

隔天,早上刷牙準備去學校。因為還沒睡飽,牙刷一個不小心的掉進一旁的馬桶裡。

當我轉身看了看旁邊的馬桶時,我發現牙刷已經不見了。

「哇靠……邊走勒,牙刷勒?」這一嚇,我整個精神都來了。

先說,我可沒按下沖水。

真的是太詭異了,我才一轉身,牙刷就不見了。

這次我乾脆把一旁的肥皂丟進去,但沒想到,一眨眼,就不見了,還不到一秒,肥皂勒?

當我靠近想看看肥皂是不是掉的比較裡面,讓我看不見時,一雙慘白的手伸出……

朝我抓了過來。

沒有人在看過我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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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4
 楼主| 发表于 2009-10-27 04:17:51 | 只看该作者

惡夢之貓的報復

夢是這樣的

某天夜晚,我在麥當當上大夜班 (現實生活中我真的是麥當當成員,但是不會上大夜)

當時我站櫃檯,店裡來了個客人

點餐的時候百般的刁難我,一下子要這,一下子要那,改來改去.....改的我都快發飆了

好不容易我應付完了,也以為自己可以鬆口氣的時候

那個客人竟然命令我做事情,叫我要打掃整個環境,擦桌子、玻璃等等......


我整個表情呈現驚愕,轉頭向旁邊站著的兩位經理求助

經理們無視於我的求救,也沒加以阻止,反而還冷眼看待

其中一位經理還冷漠的對我說:服務員的工作就是要滿足客人的要求......


帶著憤怒、受傷的心情默默的拿著抹布擦拭桌子

之後拿著掃具掃完了兩層的地板



接著來到得來速清掃車道



清掃車到時,不經意地聽到草叢中沙沙聲

我停下手邊的工作,輕輕地走到草叢前,想知道是什麼東西在動

不到一會時間,有隻身黑腳白的貓咪來到我的面前,一雙明亮的雙眼望著我,輕柔的貓叫聲

貓咪似乎肚子餓了好幾天

因為本身喜歡貓咪的關係 (現實生活中的我也是很愛貓滴) 我忍不住撫摸牠的身體

貓咪也不懼怕我,於是我對貓咪說:我等等拿食物給你喔,乖乖的不要亂跑喔^^

並且做了噤聲手勢,要貓咪不要亂叫

而貓咪似乎聽懂我要表達的意思,乖乖地在原地等著我



完成了手邊的工作,趁隙走到廚房偷拿了幾片魚,假借到垃圾之義,把食物帶到後面給貓咪吃

貓咪一邊吃、一邊發出滿足的咕嚕聲,我靜靜地看著貓咪吃東西的模樣,伸手摸著貓咪的頭.......

心想:若是有能力,我一定要把貓咪帶回家養



就這樣,每當工作告段落,我都偷空去看看貓咪,和貓咪分享今天發生的事情。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一段時間




在某個又是上大夜班的夜裡,店經理突然把我拉到一旁

嚴肅的問我「小殘,我知道妳是個認真負責的員工,但是最近透過監視器發現,你都會偷拿廚房的食物餵流浪貓,是不是有這回事?」

做錯事被發現的我低下頭,沒表示任何意見。那的確是事實。我緩緩的點頭,等待經理的責罵

沒想到.........店經理在此時竟然......笑了.....

不似於平日和藹親切的笑容,此刻經理的笑容.......透露著陰險..........讓人感到.....不寒而慄........

「乖孩子,我不要你賠償,我只要你做一件事情。只要完成,我可以把你偷魚片餵貓咪的事情當作沒發生過。」店經理拍著我的手說著


不祥的預感,從內心最深處透過血液竄流全身........難道經理..........


「經理,你要我做什麼」我顫抖的問,不敢想像經理的要求

「很簡單」接著,經理拿著一瓶罐子給我「這瓶是專門毒死老鼠的藥物,你把這藥物放一點點在食物中,過不了多久,這貓咪就會死......」

「經理,這是不可能的!我最喜歡貓,你不能讓我做這種事情」我崩潰了,平日對我最和藹的經理,在此刻看起來竟像個冷血殺手,唇邊殘忍,教人不得不相信眼前所看的,耳朵所聽的,竟是如此殘酷

「妳難道要我把妳平常所做的事情說出來,說魚片都會超出成本都是因為妳拿去餵貓咪而造成大家的不方便嗎?」經理語帶威脅

「我.....」一時語塞,思緒翻騰

「經理知道你要唸書,家裡面的經濟又要靠妳維持,我也不忍心把妳辭掉啊....」經理的面具換上了假意的同情

理智與現實拉扯我的知覺........雙眼寫滿了不知所措.........



怎麼辦?怎麼辦?要我殺死貓咪是不可能的啊,可是又不能沒有這份工作啊!!

我該怎麼辦啊!!!



驚慌失措落在經理的眼裡,沒察覺經理的算計,我仍沉浸在紊亂的思緒中


藥瓶不知何時落到了我的手

「來,只要把這藥讓貓咪吃了,一切事情就都沒了。」

終於,敵不過現實的殘忍。痛下決心.......緊握著手中的藥瓶.......




深夜,我一如往常地拿著食物,不同的是,食物裡加了致命的元素

我顫抖著手,喚著貓咪

貓咪探頭出來,走到我跟前,一臉無辜的望著我

發現到今天的我跟平時不一樣,但卻仍然走到我腳邊向我撒嬌

內心的罪惡感不停的翻騰,發抖的雙手將食物放下之後,我轉身逃跑........

沒看見貓咪好奇的看著我背影的眼神,只知道貓咪默默地吃了食物......


夜晚的步調,越來越慢,表面冷靜的我,已接近崩潰的邊緣......


秒針,清晰地腳步聲,不停的採著內心的良知,每一步,像是斥責般地利刃劃著我不堪一擊的脆弱

冷汗直流,帶著懼怕,忍住逃跑的衝動,緊閉著雙眼,緩慢地,來到貓咪的身邊

慢慢地將頭轉過.......

在貓咪的頭流出了黑色的液體........

貓咪的雙眼,死不瞑目,銳利的眼神,似乎控訴著我的無情.........

發軟的雙腳,讓全身的重量直落於地

受不了這樣的刺激,連滾帶爬的逃回店裡...................

事情過了幾個月,慢慢的我淡忘了

直到最近幾天,幾乎是同一時間,大家都發現到店經理最近特別愛吃肉類的食品

不管是哪一種...........三餐都照吃不誤.........

儘管有人好心提醒經理不要常吃,但是經理就是聽不進去..........

無奈之下,大家也不便說什麼


回到家之後,打開電視看到新聞
新聞快報:

今日在XX街上發生一起車禍,由一輛白色轎車突然失控撞上民宅,車主當場死亡。經調查發現,該名車主是某麥當當的店

經理,而現場發現該名死者的頭部有黑色液體流出........

新聞的內容讓我整個人重疲憊中驚醒...........想起幾個月之前.......貓咪不就是那樣的死狀嗎


難道............貓咪在報復嗎

下一個、下一個就是我!!!

這是報應、報應......................

是我應得的報應啊......................

貓咪回來復仇了........................
新聞過後的幾天,我發現我的飲食偏愛肉類

三餐照吃不誤,越吃越兇............
別人怎麼勸我都沒有用,只好讓我自生字滅
夜晚,下班時間,我漫步在路上,一邊想事情,一邊哼著歌
一陣刺耳的煞車聲劃破的夜晚的寧靜
我感到一陣輕飄飄,然後,墬落
我的頭首先墬地,在來是我的身體..........

腦內流出了溫熱的液體,黑色的.................................

終於,報應出現在我身上了..................

意識消失的前一秒,我看見貓咪回頭望我一眼,然後,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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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0-27 04:18:40 | 只看该作者

出嫁酒

在秦淮河畔,像我這樣的女子,很是不少。峨冠長眉,輕衣廣袖,眉目間,流淌水色無邊。

  在秦淮河畔,像這樣的酒肆,也很不少。杏旗迎風,吳姬低回,每日裡,酒客來往如織。

  「小紅。」他們喊我小紅。「小紅,你還在等你家相公?」相熟的酒客熟稔的打趣。

  是的,每個人都知道,絳雪樓的老闆娘,在等她家相公。她家遠行的相公,一去經年,至今未回。

  酒肆很小,然而很好。有陳年的女兒紅,桂花蒸,還有媚艷入骨的吳姬,壓酒勸客嘗。

  「哪一年的酒啊?」有酒客問。

  「唐貞觀十四年。」我平靜的答。

  「前朝貞觀年間啊,有些年頭了。」酒客模模糊糊的答。

  是,有些年頭了;而且,是很有些年頭了。唐貞觀十四年,到如今,三百年,我記得清。

  「小紅啊,你家相公怕是難得回來了。跟了我去吧,我給你富貴。」有喝醉的客人調笑。

  「好啊。」我也笑。丫頭識趣的端了酒上來。灌醉了,丟出去,秦淮河畔,自有楊柳岸,曉風殘月,供君解酒。

  喝酒的人,總是有些麻木的。他們只是每日來,每日走,有酒喝,有曲聽,便是足夠。沒有人注意,我在此多久。是的,沒有人注意。連我也已開始恍惚。這世間,我究竟來了多久。還好,我記得,唐貞觀十四年的女兒紅,到如今,是三百年。

  離你走的時候,是,三百年。

  獨自坐在窗前,酌冷酒,邀明月。混跡塵世的日子,我已經過夠,你卻怎的,還不來。

  「酒入愁腸,豈非更愁?」你捉住我的手。

  是的,我知道那是你,長的眉,黑的眸,暖的手,溫的顏,一如當年。

  「你,回來了?」我扯住你的衫袖,捨不得丟。

  「你在等我麼?」你笑,一如當年。

  「我在等你。」是的,我在等你,昔年一別,一夢彌天,這一日,我已等得太久。

  「我什麼時候離開你?我怎麼不記得?」你皺眉,莫名的樣子,一如當年。

  「唐貞觀十四年。」我答。

  「貞觀十四年?」你大笑,「你怎麼不說,你是武則天?」

  貞觀十四年,武則天?唐朝不是只有一個武則天,但是,誰管他有什麼關聯。我只要你,這一生,只你,是我的歲歲年年。

  你不記得我,三百年,是當年一根長長的白練,斷了你的從前。

  但是,沒關係,你來得時候,恰好我還在,足夠。

  「世間有百媚千紅,我獨愛,你那一種。」你低言,冷月下,曙色上青顏;我淺笑,恍如前,且不禁纏綿。

  有花,有酒,有風,有柳,舒廣袖,衫如雪,舞低楊柳樓心月;絳雪樓,人依舊,章台細柳在君手。

  偶爾,向你說起從前。你不記得。

  是,你不記得。

  那個叫絳帳的小鎮,那個叫千紅的女子。

  「世間有百媚,我獨愛千紅。」當年那個白衣勝雪的少年,眼神癡纏。

  是你,不是你。

  是的,你已不是你。三百年,一切已難如前。

  「知不知道,這裡最陳的酒,是哪一壇?」我問你。

  你搖頭。

  下了酒窖,捧出一隻碧青瓷壇。打開,一壇素白,凝色如雪,香馥淨遠。

  「這是?」你詫異。

  「女兒紅,最陳的女兒紅!」

  「可這根本不是酒,」你伸手輕觸,指尖沾上灰白細粉,「倒像是……」

  「骨殖。」我笑,看到你面上慘白。

  「這是我出生時,爹親手釀的女兒紅,我的嫁妝。貞觀十四年,我十四歲,如同今日,貧家賣酒的女兒,千紅。你,可曾想起?」我仍舊笑,你的額角,隱約有汗。

  「你說要我,說『世間百媚,獨愛千紅。』,說要攜我夜奔,來秦淮賣酒,一如當年相如文君,天長地久。你,可記得?」我依然笑,你的指尖,瑟瑟的抖。

  「你說『生不能同巢,死同穴。』,推了我下絳雪樓,偏對自己下不了手。付了諾,不能守,倒也罷了。世間男子,原本薄倖。何苦還要燒化了我的骨殖,下了符,鎮了,用我的出嫁酒?」牽起你的手,冰冷。「你怕我,我,卻不會怨你。你的約,你不能踐,我替你守。三百年,我等你。秦淮河畔,絳雪樓,我們賣酒。你說,好不好?」

  「不,不關我事。」你躲開,想逃,我哪裡肯?

  「這些年,我不肯走。就是因為,你說,『今生難酬,來世相守。』。三百年,為了你的一諾,我獨自蹉跎。如今好容易等到了,你說,我會不會讓你走?」

  你慌了,左右張望,忽然搶了酒罈在手:「你若是不放我走,我便毀了你容身的所在,要你魂飛魄散。」

  呵,三百年了,不曾想,人如舊。你仍是要以此來擺脫我。以我的,出嫁酒。

  三百年了,你不是你。你,卻還是你。

  「再近前,我便砸了它。」你仍舊抖,卻不忘高高舉起那壇出嫁酒。

  「魂飛魄散又如何?三百年,我一人獨過。沒了你,我何苦獨自蹉跎,寧可流落,不下奈何?」

  我清冷的笑,你大駭。不由自主,仰了頭去看那罈子。卻忘記,壇口我是打開過的。紅綢的封口散下來,灰白細末兜頭而下,如雪。

  你慌了,因為你看不見。

  我也是怕黑的,當年被推下絳雪樓,陡然一下沉入黑暗,那個噩夢,我整整怕了三百年。

  可是,我沒掙扎,你掙扎了。

  油燈灼了你的衫袖,你的衫袖,帶翻了油燈。

  浸飽了陳酒的骨殖,應該是很耐燃的。

  酒香繚繞,我輕歎,上前緩緩抱住了你。等待了三百年,你終於,納了我的出嫁酒。你的懷,也果然是暖的呢!只是,想不到,今生,竟是以如此的方式,與你相守。

  你說過,生不能同巢,死同穴!

  你說過,今生難酬,來世相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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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6
 楼主| 发表于 2009-10-27 04:19:14 | 只看该作者

狗命

呂煒從小就喜歡狗。

  大學時呂煒讀的是醫科,畢業後學校不包分配,呂煒自己聯繫了一個私人診所,在裡面拿著不怎麼高的工資。但僅僅幹了一年,他就攤上了一場醫療事故,被衛生局吊銷了執業資格證書。

  失業後的呂煒看著城市裡養寵物的人越來越多,於是動了心思。他花錢辦了一套證,租了一個小小的門面,開起了寵物診所。

  呂煒自己都沒有想到,寵物診所的生意會這麼紅火。僅僅三個月時間,他就收回了自己的全部投資。

  呂煒現在的月收入,和他以前在私人診所當醫生時完全不可同日而語。更讓他感覺愜意的是,以前給人打工,隨時得看人臉色;現在自己給自己當老闆,心境兒暢快多了。

  呂煒看得最多的動物是狗,什麼京吧、臘腸犬、斑點狗各式各樣的狗他都看過,不過給他留下印象最深刻的是一隻流浪狗。

  那天下著大雨,呂煒開門的時候發現一隻髒兮兮的土狗蜷縮在捲簾門外,那條狗渾身濕淋淋地,不停地發抖。

  呂煒在沒有開寵物診所以前,偶爾會把路邊那些可憐的流浪狗領回家中,給它們弄點吃的、讓它們遮遮風、避避雨什麼的。但自從開了這間寵物診所,他就很少這樣做了,一是因為診所事情多,忙起來沒有時間;更主要的原因是怕把那些流浪狗帶回診所給客人看見了不舒服,影響診所的生意。

  看著門口那條無助的小生命,呂煒的惻隱之心油然而生。他把它抱進了診所,用熱水給它洗了個澡,然後找出平時給顧客的寵物們準備的狗糧,倒在一個小盆裡,放到了它面前。

  這時,診所裡來了客人,那是一個穿著華貴的臃腫女人,她的懷裡抱著一條受傷的哈巴狗,鮮血已經浸透了裹著哈巴狗的毛毯。

  呂煒接過那條受傷的哈巴狗,動作麻利地開始給它檢查。哈巴狗的蜷著檢查台上,傷勢很重,身體有氣無力地抽搐著,呂煒很容易就判斷出這條狗大量失血,不容易救活。

  呂煒把自己的診斷結果告訴了那個女人,那個胖女人很誇張地尖叫了一聲,對著呂煒吼道:「不管你想什麼辦法,一定要救活我的么兒!」吼完後,她從挎包裡摸出厚厚的一疊鈔票放到呂煒面前。

  要救活那條哈巴狗,唯一的辦法就是給它輸血,問題是呂煒的小診所裡根本就沒有準備狗的血漿。

  正當呂煒要拒絕那女人的要求時,一個東西在他褲腿邊蹭了一下。呂煒低頭看去,是他剛才抱進屋裡的那條流浪狗。

  ……

  胖女人滿意地抱著哈巴狗離開了診所,呂煒看了一眼還在手術台上微微哆嗦著,嘴裡發出低低的哀鳴的流浪狗,心中有些淡淡的不安湧了起來。

  
  呂煒收養了那只流浪狗,雖然他的動機有些陰暗,但畢竟給了那條狗一個可以解決溫飽的環境。他給流浪狗的伙食弄得相當不錯,那條狗的身子不久以後就變得滾圓滾圓。呂煒並沒有常常抽它的血,不到萬不得以,他也不願意再次看見那狗可憐的眼神、聽見它低聲的哀鳴。

  呂煒養這只流浪狗只養了一年半時間。

  出事的那天是傍晚時分,呂煒牽著那條流浪狗在街上溜躂。在剛要靠近一個拐角的時候,那條狗嘴裡突然發出一陣急促的嗚咽聲,然後拚命掙扎,想要掙脫呂煒手裡牽著的皮帶,

  呂煒感到很奇怪,他停了腳步,蹲下身子察看。

  就在這時,那條狗猛地在呂煒手上咬了一口。呂煒一驚,手裡的皮帶一下就鬆了。那狗一轉身,拖著皮帶衝過拐角就不見了。

  呂煒看了看被狗咬傷的手,上面留著一個不是太深的牙印,微微滲出了些血跡。

  「這條死狗。」呂煒話音未落,拐角處響起一聲巨響,那條狗從半空中飛了回來,飛灑的狗血濺了呂煒一頭一臉。

  回過神來的呂煒轉過拐角,看見一輛大型卡車衝上了人行道。

  回到診所,呂煒回想起當時的情形,突然有些後怕。假如當時沒有那條流浪狗,被卡車撞飛的很可能就是自己。

  當天晚上,呂煒做了一個夢。在夢中,一個看不清面目的男子對他說道:「你給我一個家,我還你一條命;你要我一升血,我要你一條命。」說完,那男子就轉身跑著離開了,呂煒看著那男子奔跑的背影,總感覺有些像那條流浪狗。

  
  十八個月後,呂煒因狂犬病醫治無效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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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7
 楼主| 发表于 2009-10-27 04:20:09 | 只看该作者

釣水鬼

自古以來有一個傳言,只要把一個人用白色的繩子綁起來,然後丟到水裡面,當人在水裡有一些奇怪的反應,或者是快要淹死的時候,很有可能水鬼已經悄悄地爬到這個人的身上,準備要投胎。

  趁這個時候,只要把人從水裡拉起來,運氣好的話就能看見水鬼抱著人的腿,如果要把水鬼完全釣上岸,只要在水裡當餌的人咬破自己的拇指,在水鬼的額頭上蓋上血印,水鬼就會被釣上岸了……




  海邊地區,沙岸。

  早上,天氣很好,涼風徐徐掃過沙灘,飄揚的細沙,掀起序幕。

  沙岸上,有著三名年約二十好幾的男性,正來此地烤肉。這三人,他們幾位都是從小學到大學,都一直處於同班同科,並且非常要好的死黨,可是卻因為大學畢業,各自就業的關係,因此相處的時間便少了。

  但這三人仍然不減友誼的相聚在一起,幾個月幾個月的就像今天這樣,常常約出去到處玩兒,藉此保持友情的溫度。
  現在,這群好友就在沙灘烤著肉中。

  突然,其中一名戴著太陽眼鏡、穿著沙灘褲、裸著上半身,外號笨貓的人,他開口,「喂喂!死黨們!你們知道不知道民間有個習俗?就是把白色繩子當成釣竿線,且拿人來當誘餌,就可以釣到水鬼這傳聞?」

  笨貓說完後開始翻動烤肉架的食物,順便騰出一隻手,去抓抓有點類似貓耳形狀的頭髮。

  「唷!這倒沒聽過耶!」

  這三個大男生,本來就是比較喜歡冒險的一群人,他們一聽到笨貓說的話,好奇心馬上就被大大地給激了來,並圈起淡淡的漣漪,擴散。

  「嗯哼哼!是真的嗎?你有釣過嗎?」

  很快的,其中一名叫阿立的好友,就開始詢問消息的正確性,其實這傳聞有沒有聽過倒是沒什麼差別,重點是知道玩的方法才是重點。

  而,有著貓耳形狀頭髮的笨貓,他一邊推推太陽眼鏡,一邊把烤好的肉拿給各位,他吃著手上的玉米說,「哈哈!是不是真的我哪知道阿!我又沒有試過!只是碰巧來到海邊,就順便說說而已。」

  笨貓吞下嘴中那口玉米,故意壓低自己的聲音道:「哈哈!幾位,老實說這個方法的真實性我真的不敢保證,不過據說是假的,但是我想,我們畢竟沒有實踐,或許這件事情是真的也不一定的喔……」

  「呿!」

  阿立他一知道笨貓沒試過後,而且還有人傳言是假的,當下興趣大減,他咬著肉道:「哼哼!又沒試過,這樣子根本不好玩,害我還想說你有試過哩!吼!死笨貓,難道你就沒有什麼朋友有玩過嗎?這樣說來聽,才有趣啊!」

  「哈哈!真的很抱歉阿,我真的只知道方法耶!沒遇過有試過的人!哈。」

  就在<敏感詞>兩人都被笨貓給搞的心情迭迭起起,一下興奮一下失落的時候,忽地,有人開口說話了……

  「也真是的!既然那麼好奇,何不親自去試試看呢?反正道具這麼簡單,只要有一條白繩子不就可以了?加上這邊附近除了你們外,又沒有人,去玩玩又何妨啊?」

  「哈哈!說的也是吼!白繩子車廂就有了,既然道具都有了,那就去玩玩好了!」笨貓咬掉最後一口玉米,朝著死黨笑著,接著自動自發的站起來道:「拿我當餌好了!反正方法是我提出來的,那就我當餌來去釣鬼哈!」

  而在興頭上的這個三人也不考慮危險性,就紛紛鼓舞了起來。

  笨貓見大家都同意,趕緊拿起原本用來捆東西的白色繩子綁住自己的腰部,自動自發地把繩子綁好後,從笨貓臉上的表情,其實可以推測出,他完全沒有害怕的情緒,反而還跟<敏感詞>人一樣都露出興奮的神情。

  死黨們拉好繩子後,笨貓把太陽眼鏡丟到一旁,帶著笑走入海中。

  很快地笨貓的腳漸漸觸碰到了冰涼的海水,隨著走動,海水更是淹得更深了,很冰涼,但是在夏天裡頭,也算是滿舒適的。就在海水差不多淹到腰際時,原本悠哉走著的笨貓猛然想起一件事。

  阿哈……對了剛剛那個建議要玩這遊戲的人是誰啊?是誰提議的?那個聲音似乎很陌生,他根本從未聽過阿!難不成……
  當下,身綁繩子的笨貓突然出現了不好的預感,這預感使他想要回頭,不想玩下去了……才想轉身要回走,笨貓發現自己的身體雖然能夠側身,但腳卻仍然的往前走動。

  奇怪,我的腳是怎樣了?怎麼感覺好像有人在捉著我的腳走路一樣?難不成真的是碰鬼了不成?吞吞開始乾澀的喉嚨,笨貓想發出聲音求救,可當他喊出來時,岸上的朋友,可能因為離的太遠,一點動靜也沒有。

  在熾熱的夏天中,笨貓的身上冉冉滲出冷汗來,汗水從下尖漸漸聚集,接著滴落海中,敲起前奏。被不知名拉著走的笨貓,他的身體越走越深。

  驀然,腳底下一空,好似走到一個窟洞,在笨貓還來不及防備之前,他的整個身體就沉入水中了!同時嘴中洩漏的氣泡,也咕嚕嚕的浮上海面。


  哈──哈──


  雖然沉入水中,但唯一好處是,笨貓發現,他的腳終於可以自由行動了!這樣子他就可以往回跑了。正當笨貓打算要快速地往回游去同時,陡地!



  一雙異常腫大,皮膚還呈現白色狀態手,靠了過來……水面中,眼睛可以輕易看到,那雙手的手臂,有一大塊皮,正漂浮在海裡……



  「啊啊!阿立,笨貓他有狀況了!我們快拉繩子!」

  笨貓的死黨,他們瞧著繩子忽然上下浮動起來,趕緊使盡力氣往上拉。可是笨貓卻彷彿被一股力量給拖住了般,他們兩人絲毫移動不了對方。

  就在他們兩人還抓的滿頭大汗之時,他們沒有感覺到……原本明亮的天際,遠方出現了烏雲,灰濛濛的。只是因為這兩人都把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繩子上,因此才沒有發現這個異狀。

  水中的人依然在掙扎著,而陸地的人死命地拉著。就在費盡千辛萬苦之力時,他們兩個人終於將笨貓給拖上沙灘。

  然而,也就在大家都放鬆的同時,阿立拍拍一旁喘著氣的死黨,他指著上面……上面那片被烏雲給籠罩而失去陽光的天空……

  「天空,怎麼會這樣?」

  「算了!別管了!多想無利,我們還是先去看笨貓怎樣好了!」

  阿立跟另一個人一同跑向被拖上來的笨貓,就在幾步路中,這兩人奔跑的速度漸漸緩了下來。因為他們看到被拉上來的笨貓,從他的腳踝處,似乎有一雙因泡水,而看起來爛爛的、皺皺的……手?

  「笨貓!小心你的腳邊,有手有手!」

  笨貓拼命了地咳著水,辛苦抬起沉重的腦袋,耳朵接受著兩位死黨的訊息,他覺得腦袋非常的暈眩,雖然想要起身,可是似乎有一股力量牽引著他,讓他咬破手指的皮,讓體內的血液滴落出來。

  手不受控制往下延伸,笨貓沒有辦法阻止他的身體。

  驟然,笨貓的身體內處出現了啪啦啪啦的聲音,一股椎心的疼痛馬上讓笨貓發出哀嚎。

  「阿阿阿阿阿阿──」

  聲音一出,他的死黨沒一個願意靠近,反而還退了好幾步。

  至於笨貓他是怎麼了?

  是的,是斷了!肋骨因為手不斷的擠壓,斷了!右邊得肋骨整個粉碎了!更甚至還有骨頭從肉突了出來,白花花地,還點輟著鮮豔的紅點。接觸到了空氣。血液不再只從手指的小傷口滲出,而是從腹邊大量的流出,沾染著沙灘。

  最後,笨貓做出人類不可能做出的動作,躺著的身子,腳不弓起,可手指卻能碰的到腳裸。當笨貓手指上的血液,觸碰到一個柔軟又帶著堅硬的物體時,他的身子終於是自己的了,可是,卻不再是完缺的了……

  「哈阿阿阿──」而他的死黨看到後,終於忍不住地往回跑。

  就在他們都回頭時,笨貓的旁邊忽然出現了一個身子,那是一具看起來早已經面目全非,身上除了一件破破爛爛的白褲子之外,就只剩肌膚裸露的……水鬼?

  這水鬼不在乎剩下兩人直直地奔跑,只是看著自己缺了幾跟腳指的腳,在重覆踏了幾步後,他缺了一半的臉,勾出了笑容。顯然地,他對於上岸感到陌生,卻又感到欣喜。

  可是他的高興沒維持多久,見自己的身體慢慢地乾澀起來,第一次,已經成為鬼的這隻水鬼,開始覺得很難受,有種虛脫無力的感覺。他的腳又踏了一步,不小心碰到笨貓腹邊溢出的血液,水鬼突然覺得自己又恢復了點活力。



  血……要血……我要血……



  水鬼拔掉正咬在他身上的食鬼魚,他的目光望去那兩個死命奔跑的人。

  而另外兩個死命奔跑的人,阿立發現後面不再有笨貓的聲音,深感奇怪,他受著好奇心的誘惑,邊跑著邊回頭一看,一轉頭就看見水鬼,水鬼他冉冉抬起那被點上鮮血的額頭,然後大咧咧地笑了。

  「啊!啊啊啊!」

  阿立有如發狂般地大叫起來,並且抓住另一個也在逃命的人,死拖著另一個死黨不放,突然,阿立與他的死黨同時重心不穩而跌在沙灘地面。

  此時,逐漸靠近他們的水鬼笑了,只是這水鬼早已經不再是水鬼,在他被拖上水面的時候,就已經成為了……血鬼……
  「嘎嘎嘎……我上來了!我上來了!」瞧著那些因逃命,而開始拉扯的男孩,血鬼用著濕淋淋的身子看著他們……看著他們頸子上的血管,然後伸出血紅的舌頭,舔舔唇,發出尖銳的音色。





  「嘎嘎嘎嘎!你們一個也跑不掉──跑不掉──」




  阿立跟另一位死黨的慘叫劃破海灘。



  烏雲密佈的天下起了大雨,雨滴的滴落聲,壓過了聲音的傳達。




  辛苦地睜開眼睛,感受到體內的力氣漸漸減弱,那人看著前方的死黨都變成了失去水分的人乾,唯一存活者的眼睛紅潤起來……他也同時慶幸自己還活著,只是,他還能活多久?

  視線瞥在腹部的傷口……想必就要死了吧?會跟他的好友一起死吧?

  就在他又打算闔上眼簾,讓死神來帶走他,突然感受到身旁的濕潤,他強睜著一隻眼皮,沒錯!血鬼並未離開,血鬼正用著笑靨看著他。

  此刻的血鬼,肉體已經不是破破爛爛了,更甚至他原先被食鬼魚給啃去的眼睛,也恢復了。看著已經半死不活的容器,血鬼他快速的地竄入對方的身子裡。

  「啊啊啊!不──」

  「嘎嘎嘎,從現在開始,你們,一個都逃不到!逃不掉!嘎嘎嘎嘎──」

  ──你們──是逃不掉的──半個都逃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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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8
 楼主| 发表于 2009-10-27 04:21:00 | 只看该作者

車靈

那時我爸和A剛退伍沒多久.

因為A很喜歡車子,於是退伍後A就拿著一些存款去一家車行買車.

當兵這段期間沒辦法存足夠的錢來買新車,A只好買二手車.

那輛車子是A喜歡的型,買了之後A每天都開著出去玩.

或許是A關於車子的知識太少的關係吧,A並不知道要詢問車行老闆前任車主的事.

事情就這麼發生了.

每次A開著車時,總是會感到明明空無一人的後座好像有"人".

獨自一人待在車上越久,這種感覺就更明顯.

A覺得很毛,但是用"後座好像有人"這種理由跟車行老闆說要退車,是絕對不可能成功的.


有一天晚上,A和三五好友一起開著車去兜風,我爸也在裡面.

整輛車坐滿了男人,A想這樣一來那個"人"就會因為陽氣太重而不出現了.

A料想的果然沒錯,那個"人"沒有出現.

"聽說某某山的風景很美喔,要不要上去看看阿?"某個朋友說.

"好阿好阿,順便試試你這輛車夠不夠力,有沒有辦法爬山!"大家興致高昂的說.

於是A就開著車上山去了.


到了山上,大家都下車看風景.

"夜景真是漂亮阿!"

"對阿對阿,真是美景!"

有帶相機的人都拿出來拍照.

這時A突然想抽根菸,但是摸遍口袋都沒有菸.

"阿,香菸放在車上,我去拿."A三步併做兩步的跑回車上去拿香菸.

一開駕駛座車門,他就嚇呆了.

車子的後座坐了一個面無表情而且臉色還很蒼白的女孩子,正看著他.

原來平常他覺得後座有人,那個"人"就是她......

"妳、妳怎麼會在車上?"他竟然問她.

"這是我哥哥的車子."那女孩回答他.

他一聽到她的回答,這才發現自己在跟鬼說話,嚇的馬上離開車子,跑去跟大家說.

大家聽了雖然覺得很毛,可是不坐車又不行,難道用走的下山?

於是我爸被推派出去跟她溝通一下.(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是我爸去說 = =)

還好那個女孩還算明理,點頭答應,然後身影越來越淡,最後消失不見.

大家一路上勉勉強強的說幾句話,強顏歡笑的回到A的家.


隔天A馬上去找車行老闆,問他這輛車到底發生過什麼事.

老闆說這輛車曾經出過車禍,駕駛人(也就是車主)沒死,但是他坐在後座的妹妹卻死了,車主觸景傷情,於是決定把車賣掉.

A聽了當然不願意繼續開那輛車,說要退車.

可是老闆吃定他不懂法律,說賣出去的車根本不能退.

沒辦法他只好自認倒楣,將車子再度轉賣給別的車行.

現在那輛車子不知道又到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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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9
 楼主| 发表于 2009-10-27 04:21:49 | 只看该作者

紫薔薇的囚牢

幽暗的夜晚,枯枝腐葉散落在森林內,隨著細細低飛的風,而緩緩從地面起身,又落。

  一座隆起的城塔,屋外掛滿著黑色蝙蝠,一隻又一隻的倒立著,數不盡的站滿城堡。而,佈滿荊刺的藤蔓不規律的攀爬著古典的城堡上去,鑲著暗紫色的薔萎,盛開在各處,纏繞著每個支點。

  早已經生鏽不知多久的外欄,它泛黃的色澤,與一旁擺至雪白的床面成了強烈的反比。

  床上,有著名盤著酒紅色頭髮的女子,她全身穿著雪白的棉袍,懶洋洋地躺在上頭。似乎沉睡了許久,直到滿月被烏雲遮住,她那一雙媚惑的眼,才悄悄從夜中睜開……

  窺看到這個世界,但這眼前的景象,都讓女子對感到種陌生。

  細白的手撫上額頭,她開始回憶著之前的種種,到底是何原因,讓她身陷在此?

  仍記自己的名喚「亞菲」,並且還是某一小國的公主。而昏迷前,她最後的印象似乎是?記憶慢慢一點一滴回籠.記得那時神父拿著神杖,喚她過去教堂,那時的祭司似乎是對她說……


  「亞菲公主,呼喚的日子已到,妳是否知道?」

  「亞菲公主,邪教的勢力已經侵入,此小國抵擋不久妳可知?」

  「亞菲公主,或許妳不相信,妳是神派來制裁邪教的使命,請擬完成神的使命吧……」

  「亞菲公主……亞菲公主……」


  後來的事情已經逐漸朦朧,唯一記得的是,原本慈祥微笑的神父,面目居然變得猙獰,宛如有多厭惡那邪教一樣。

  到後頭,有印象的只有神父的面容跟他的行動,至於他的聲音,遺漏了……

  神父脖子上銀白色的十字架,居然在他緊握的途中,化成一粒又一粒的粉漠,飄散世界萬物之中。

  後來神父的臉更猙獰了,手中的神杖更是發出巨大的灰流,原本的聖光已經不復反。

  到了最後,神父不知怎麼吐出鮮血,並且七個孔也漸漸流露出鮮紅的液體。然而,流出濃稠紅液的神父,原先異變成猙獰的臉,非但沒有加深,反而還逐漸便回慈祥的模樣。神父臉上的鮮血沾了滿身了白袍,他搖搖晃晃的走來摸摸,用著慈祥的微笑摸摸自己的頭,後來的一切,就是這裡了。

  到底昏迷這段時間自己發生何事?亞菲她不知道,她只想要快速的離開這裡,離開這個令她不安的黑暗中。

  從床下踏下,陡然刺痛傳上了神經,她的腳底,流了出血紅色的弧形。


  「嘶……嗯疼……」亞菲顰著柳眉,蹲下身子看著受傷裸露的腳底。重新坐回床上,她優雅的舉起白皙的腳裸,看著腳下中央的那荊刺。液體已經潤濕整個腳底面,從來沒有受到這樣對代的她,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只能無助的喊著她最親近的人,「父皇……母后……你們在哪阿?菲兒在這阿……」

  一夢醒來,人是已非。

  充滿著黑暗的潮流,這是亞菲從未經歷過的,她很害怕,但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瞳仁寫上無措,淚水從框化成晶盈的透明寶石,懸空而滴,砸落刺著腳底盤的荊刺上頭,破碎。

  無暇的雙手顫抖地拔下刺來,忍著痛,她不再哀喊,也不想求饒,現在的她只想回去父皇母后的身邊,享受他們的愛。

  不管腳底的血是否還在流動,小心翼翼的避開荊的刺,她離開擺設床的窗台,走入了屋內。血腳的印記越來越淺薄,可也留下心痛後的痕跡。腳底板已經麻木,微有的刺疼,亞菲通通咬牙忍了過去。

  而這間屋內的擺設像幾百年沒人使用過一般,灰色的塵埃粘在各處,手輕輕一劃,亞菲嫩白的手指,便染上一塵灰。只是這屋子的一切,總讓亞菲覺得有些熟悉,可它確實又是陌生的。

  戰戰兢兢地踏著每一步,總覺得這裡的灰暗好不習慣。誠信神教的她,通常是把室內保持一片清明,何時又如今日,灰暗呢?光線所能見到的事物大約有一公尺,而<敏感詞>地方,漆黑一遍。

  用著沾染過灰塵的手,抹著臉頰流出的汗水,一道灰痕,留在亞菲的臉上。邊走,亞菲也邊思考著神父話中的用意。

  突然,四周揚起「咭吱吱」的叫聲,這讓原先就已經心靈不振的亞菲,腿軟跌到地面上來。

  身,破觸地板聲音,似乎讓發出叫聲的物體受驚。聲音的來源,紛紛從前方一次衝向亞菲。


  「啊──」


  忍不住的發出尖叫,物體刷過身體得觸感依舊鮮明,而原本盤好的酒紅色髮絲,更是傾洩而露。本事撫媚的臉頰,更因為透徹的汗水,而一點髒亂,更顯得嬌豔絕美,就有如牆外那紫薔萎一樣,盛開中卻帶著黯色的美。

  經過許久,「吱吱」的聲音不再,物體飄動的聲音也不再含有,這時亞菲才張起那柔媚的鳳眼,站起了身子回頭看去。

  剛剛那是何物呢?

  手指揪上胸口,亞菲警惕的到處觀看,突然行走時,腳指頭上出現異物,亞菲吞了吞唾液,用著細長的腳指甲,戳了戳地上那不明物體。似乎是沒有生命的物體,可是卻有點冰涼體溫,是何呢?亞菲帶著害怕又期許的心態,蹲下身來仔細一瞧。


  啊!

  
  把即將脫口的尖叫吞回喉嗓,沒小想到這物體是蝙蝠?還有著微緩氣息的蝙蝠?那麼剛剛那一湧而上的物體是蝙蝠?只是這邊怎會有如此多蝙蝠呢?

  慌張的跨過蝙蝠,亞菲急急忙忙的順著眼前的樓梯走下。

  只是奇怪,明明是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方,為何自己會這麼熟悉這裡的地形呢?亞菲停下慌亂的腳步,開始追憶著不完全的記憶,到底她昏迷時,發生了什麼事情了?走完樓梯,照著感覺,亞菲走向個咖啡皮革色的沙發上坐下。習慣性的轉頭看著後頭的牆上,黑暗中,可以看的出來,後頭應該是幅畫。

  離開沙發位置,亞菲不怕髒的墊腳揮開灰塵。


  「不……這、怎麼可能?」

  希望一一從心中破碎,亞菲看著週遭,心頭慌亂不已。手足無措的跑到大門,她推開屋子的大門,而卡在門上縫的薔萎也落了下來。紫色的薔萎一片一片從眼中滑過,就如亞菲現在的心情一樣,是不堪的。

  伸出手掌接下最後一片飄下的紫色花瓣,到底過了多久的歲月才讓這裡變成這樣?

  神父的話,亞菲似乎又想起來了。

  紅嫩的舌根將花瓣放入口中,亞菲的眼角出現剔透的淚珠。


  這是她今日第二次哭泣了,那時,神父應該是帶著和藹的笑意,用著七孔流血的面容,摸摸自己的頭道:「亞菲公主,當妳起來時不必為這注意已滅的國家哀泣,執行神給妳的使命吧!或許已不往當初,但公主,此國的魂都相信妳,守護神已經埋在妳的心中了……」  
後頭她似乎看見母后跟父皇還有神父等大家,半透明的期許眼神。

  月亮又從烏雲中顯露,亞菲原本還帶著絲純真的面容全盡,只剩下無限的嬌柔和性感。五隻黯紫色的尾巴從亞菲臀部長出,原本受傷的腳底,也在逐漸癒合。手指勾著酒紅的髮梢,亞菲露出蒼白的媚笑,是否,重複的初醒會一再輪迴?

  或許等到九尾齊全時,就該是完成神賜予她使命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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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0
 楼主| 发表于 2009-10-27 04:22:39 | 只看该作者

頭、手、腳

深夜四點,電子鐘顯示3:15:00。

我睡不著覺,眼下積著一層病態的暗影,身軀終日保持高度警戒,日以繼夜。

咖啡杯凌亂的堆在床畔,不知道幾年幾月的好幾份報紙攤在一旁,老舊的破頁聖經,還有因攝取過多咖啡因而顫抖的手所不小心打翻暈出的褐色污漬,髒了棉被一角。

當狂風刮進室內時,拂起我額前的瀏海,我嚇了一跳,連忙看向窗外,什麼都沒有。

半晌後,我鬆了一口氣,就在視線忽地轉移的那一剎那,眼角餘光瞥到了一顆笑的很開心燦爛的頭顱從天花板上滾落,然後叮叮咚咚的消失在衣櫃下。

我僵住,抱著聖經的手又開始劇烈顫抖。

我嘴唇蠕動,神色蒼白喃喃念著聖經裡的詩句,抄起桌上短刃,一步步走向漆黑的衣櫃。

當我彎下身,眼前只有積滿灰塵的灰白地磚,什麼都沒有。

我坐回地上,爬著髮,腦中一片茫然,和那把冰涼的短刃一樣,空白似乎嘲笑我的神經兮兮。

這時,一雙赤腳躍過我的頭上,那張揚的弧度,就像飛翔,然後消失在牆上。

(銀鈴似的孩童笑聲此起彼落的響起,回聲迴盪在寂寥室內,卻在我遮耳不想去聽時直直傳入我的腦海,纏繞我的思緒,那些嘻笑的純真笑語一直都是我夜夜不絕的夢魘。)

我的手猛地使了力,瞳孔收縮,理智斷線,扯下了幾根棕色髮絲落地。

「夠了!我受夠了!惡魔,給我滾出來!」

我抓狂的持起牆角的棒球棍,臉孔扭曲,暴力揮打著觸目可及的家具,以為這樣就能將那些該死的惡魔給逼出。玻璃碎片撒了一地,桌椅被我踹倒,鏡子被球棍擊碎,電視被我砸爛。那些也曾經是我兩星期前滿心歡喜購入的家具,此刻間卻成了我失控下的犧牲品。

「出來出來出來出來出來出來出來出來出來啊!」我震怒吼著,又張狂大笑,沙發的白色棉絮飄揚室內,手中卻還不想停下,「你出來啊!惡魔!這麼想玩我就陪你玩啊!出來!」

笑語聲早就在不知不覺間停了,隔壁的鄰居也怯怯關上窗戶拉上窗簾。

不久後,電子鐘響起鐘音,顯示時間已經推移到五點,也讓我有些喘氣放開手,手中的球棍鬆下掉落,蕩起地磚上冰冷擊音,映著一室被破壞徹底的房間。

僅僅一瞬間,我望著眼前混亂,忽地從剛才的野蠻退化了。

我頹然跪倒,雙手又爬抓進髮裡,低喘著,簡直不敢置信我所作的一切。

「天啊……我又做了什麼……請原諒我……原諒我……原諒我……」

毫無頭緒的倉皇,下意識的我習慣性的又握緊胸前的十字架,嘴語急促不清的反覆背誦了聖經裡的詩句。直到緩下了激烈的情緒後,我抬起頭,雙眼迷離的看著不遠方躺在玻璃碎片裡的藥袋。

我爬向前,也不管腿跟手被碎片劃傷。我顫抖的倒出藥袋裡的紅色膠囊與三十幾顆白色藥丸,轉身正欲去找尋杯子,卻見一雙細長白皙的手捧著盛水的馬克杯,在我的面前。

我目光順勢往上,卻什麼也沒見到,手臂以上全是空白而憑然消失的。

然後那顆頭顱又滾了過來,頸邊還沾著血跡,那張嘴唇咧的好大,笑容幾乎佔了整張臉頰。

我笑了,真的笑了,笑的戚嗆,笑的瘋狂,笑的連眼淚都滑下。

我想我快要瘋了。
「這是死者黎瑞恩.帕森先生的資料。」

羅勒警官接過同事遞上的一疊文件,漫不精心的坐在還有許警視人員正在採集案發現場的椅子上。他隨意翻了幾頁,定在那張笑的靦腆清秀的年輕男子照片上,那是一頁病歷表。

「黎瑞恩.帕森,男性,二十五歲,從事基督教神職人員,有定期服用抑制躁鬱症的藥。」

「看不出來吧?」同事搖了搖頭,一邊望著被蓋上白布的屍體,「牧師居然有躁鬱症。」


「死因呢?」羅勒問,他沒興趣開死者玩笑。

「很奇怪,表面上好像是被嚇死的,事實上……」同事指著地上幾顆散落的白色藥丸,「應該是死者因不明原因產生幻覺或者脾氣,他可能想吃藥去壓抑症狀,卻不小心誤食了大量安眠藥而導致死亡,但兩者數量差了這麼多怎麼會搞混啊?」

「……」羅勒沉默。

「是安眠藥自殺,喉嚨有灼傷的痕跡。」法醫走上前來,拉下了白色手套。

「那幻覺呢?」羅勒問。

「沒有這回事,死者本身情緒就極度不穩定,從他屢次進入聖西亞醫院領取各種不同的藥單來判斷,死者初期情緒暴躁但有定期服藥接受醫生抑制。但後期,近幾個星期以來,死者可能因家庭或者受到金錢壓力折磨而導致神經衰弱,更因壓力無處宣洩,使得神智極度緊繃而無法正常入眠,最後只好開始領取大量安眠藥來幫助睡眠。不過真正的死因還要更待進一步化驗。」

「真厲害,就這樣結案吧。」同事懶洋洋說。

羅勒沒說話,當他從椅上站起時,眼角餘光忽地瞥到了一個黑影從牆角滾出,消失在床下。

他愣了愣,直到同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才回神。

「發什麼呆?該回去了吧。」

「不……」羅勒張嘴欲啟,卻又不知該說些什麼。

他走到床邊蹲下身,除了從另一端看見的幾雙走動的黑色皮鞋,什麼都沒有。

「怎麼啦?」同事好奇的靠了過來。

「沒事,只是剛剛好像……」羅勒頓一下,才又開口,「看到了一顆頭顱滾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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