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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sftr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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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契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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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0-23 05:46:57 | 只看该作者

引路人

炎熱的夏日…許多人會想去海邊玩水。

海灘上…許多人群佈滿著海灘…比基尼女郎…小孩玩水…堆城堡…這些景象…台灣看不到。

「怪頭…你能不能有點口德…不要破壞我腦海中的景象」賈斯文在旁邊打怪頭。

「好熱…真的有比基尼女郎嗎?」臭嘴又在幻想了…地上流了一攤口水…

「賈斯文、臭嘴…相信我!這是不可能的!」我專注的看著那比基尼女郎愛好者。

又是一陣互損對方…公車站牌鬧哄哄的…。

沒錯…我們這群難兄難弟又要出遊玩了。

正當我們這群大男生互相幻想互相損對方…。

「對不起…請問這裡有人坐嗎…」一位老奶奶問著我們這群男生。

「沒人…請坐請坐。」我用力的撞身旁的怪頭。

頓時沉默許久…。

老奶奶開口問我們是否要去玩水…。

「小夥子…是不是要去前方的海灘玩水?」

「是阿!奶奶你知道那有沒有比基…?」賈斯文一臉好色跟奶奶說…。

我、怪頭…聽不下去,在賈斯文還沒講到重點時…又是一陣群打…。

「那裏曾經有個可歌可泣的愛情故事…」老奶奶看著遠方的海灘。

我們仔細聽著老奶奶的故事…直到公車到來。

「奶奶…謝謝妳跟我們說這故事…」我們紛紛向老奶奶道謝。

怪頭、賈斯文、臭嘴紛紛上車…直說好爽、好涼…。

正當我握著握把準備上車…轉頭看著老奶奶時…忽然感覺到一陣陰風吹來…。

「可能是想太多了吧」

公車行駛後…我轉頭看一下公車站牌…發現老奶奶不見了。

公車上我們這群大男生又是一陣鬧哄哄…司機不時看後照鏡…。

應該是注意到司機的眼神…頓時又是寧靜。

我正回想剛剛老奶奶的故事、怪頭正在看自己的行李、兩個好色之徒還在幻想「比基尼女郎」。

「海水浴場到了…」

四個大男生突然感覺到一陣海風吹來…這才是夏天麻…。

下車後…賈斯文、臭嘴直奔海灘,我跟怪頭慢慢走向海灘…。

而我還在回想奶奶的故事…突然…………!!

遠方傳來賈斯文跟臭嘴的尖叫聲…!

「咿呀呀…」


我跟怪頭立刻奔向海灘…看到一個不可能的景象…。

人山人海…一堆比基尼女郎…。


這時看到賈斯文跟臭嘴從尖叫聲變成狼嚎聲…這兩個色狼…。

「噢嗚嗚…」



賈斯文轉頭:「你們這兩個宅男…還在等什麼!美好時光不是隨時都有的…」

「也是…怪頭,走吧」


這才像夏日旅遊麻…四個大男生玩的不逸樂呼…。


直到…夜色稍晚…紛紛上岸休息。

賈斯文、臭嘴、怪頭正在跟準備回家的女生要電話…。

我躺在沙灘休息…一種涼意又從我腳底板涼到頭上…。

忽然我想起…老奶奶的故事…。

有一段是說…那時少女為了救不會游泳的少年…結果兩人溺斃在海中…。

我坐起來…看到賈斯文、怪頭、臭嘴慢慢走向海邊…。

我大聲喊叫…四周卻無人助我…而是用著邪惡的笑容看著我…。

我頓時間毛骨悚然…。

「救命啊…」我當下只想到這辦法。

這時…從海攤的遠方出現兩個奔跑過來的海釣人…。

我們三人協力把怪頭、賈斯文、臭嘴硬扛上岸…。

正當我想要道謝時…一個年紀大的海釣人直接一巴掌打過來

「你們這群死猴嬰仔…知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

我摸著臉頰直說:「海灘阿…」

年長的海釣人瞬間怒火上來正要打我時…年紀稍輕的海釣人架住他…。

「爸…外來人不知道這裡是哪裡啊…。」

海釣人決定先離開此地…先回到家中再敘述…。

你好!我叫文民…是這一帶的海釣人。這是我爸…年紀稍大卻還是正氣凜然的哦…。

「我知道…我剛剛領教過了。」

「文民哥…剛剛那裏是哪裡?」我好奇的問。
文民哥突然臉色凝重:「那裏是…海灘墳場…有許多不知的海客、遊客溺死在那裡…」

「當時我跟我父親早就看到你們這小夥子…不知道在海邊幹麻!一直大叫…好像白吃…整個海灘就只有你們而已…。」

頓時間我雞皮疙瘩…一時說不出話來。

直到夜色稍暗…眼看你們不對勁…就從海灘遠處奔跑過來。

那裏常常有鬼在抓交替…好在我們解救你們…。

我心中有心事…不知道該不該跟文民哥說…。

「你有心事?」文民哥溫柔的問我。

「我把事情經過跟遇到老奶奶的時候…全盤跟文民哥說…」

突然文民哥心頭一涼…直說「又是她…又是她…」

文民的爸爸突然拍著我說:「那是…引路人。專門抓些活人給鬼做交替用的…。」

「這裡是哪裡?」、「你們是誰?」熟悉的聲音把我從這恐怖的暑期旅遊拉回來…賈斯文、怪頭、臭嘴紛紛清醒…。

但是我什麼都不會說的…因為他們也不會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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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0-23 05:48:33 | 只看该作者

凶兆?

美玲是一個時髦的都會女性,她擁有纖細的腰身與穠纖合度的體型,唯一讓她覺得最大的缺陷就是胸部不夠雄偉。

一天, 美玲來到了位於都會鬧區的一家規模不算小的內衣店,她想要的就是找一件能夠讓自己看起來更加豐滿的胸罩。

「小姐!請問我能夠為妳服務嗎?」面貌俊美的稀有內衣店男店員禮貌的問著美玲。

「嗯!」美玲點點頭,男店員隨即專業的拿出筆記一一記下美玲的需求。

「小姐!妳想要的東西,我們公司剛好有進一款符合您需求的,不過數量很稀少價格上可能會比較不一樣。」男店員詳細的介紹著。

「價格不是問題,只要產品能讓我滿意就可以了。」美玲迫不及待的想要見識一下這新款式的胸罩是否真的能滿足自己的需要。

「好的!既然妳也同意,我這就去拿給妳。」男店員隨即去倉庫拿了一包東西交給美玲。

「嗯!這東西真不錯!穿起來讓我的胸部看起來大了好幾個CUP呢,材質又很舒服。」美玲迫不及待的將胸罩穿上去,她滿意的站在鏡子前面看著自己的樣子。

「小姐!還滿意嗎?」男店員站在更衣室外詢問著。

「這東西太好了,還有沒有我想多買幾件。」美玲突然間把更衣室的門打開對著店員說。

「小姐!不好意思本店目前僅庫存一件?」男店員不好意思的低下頭說著,畢竟對於美玲只穿著胸罩就跑出來他也有點不好意思。

「這沒關係拉!這件我就這樣先穿回去,如果有進新的請打電話給我。」美玲遞給店員一張VIP卡後便開心的走了。

本來就走時髦火辣路線的美玲,這回她穿上了這件黑色的胸罩更讓她的身材達到完美的地步,她等不及想要將自己完美的曲線秀給大家看,她毫不在意的就這樣只穿著胸罩走上了大街。

美玲的勁爆的確吸引了街上人們所有的目光,她像是一個超級偶像般的受到所有人用眼光的羨慕與稱讚。

「小姐!我看見妳的胸罩……」一個嚼著檳榔的中年男子坐在一個破舊的算命攤旁,操著濃厚的台灣國語向美玲說著。

「哼!凶兆是吧!你們這些算命的都愛胡說八道,愛亂說什麼看見有凶兆然後血光之災的,接著就說要改運然後騙財又騙色……」美玲對於這算命的歐吉桑似乎大大的不滿,破口就劈哩啪啦的罵了一連串。

「不是這樣,我是說我看見妳的胸罩……」歐吉桑像是看見了什麼東西一樣,一個重心不穩便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凶兆!兇個屁,你既然看見我的凶兆那你看不看的見自己的厄運呢?」美玲不知哪裡來的無名火開始對著歐吉桑拳打腳踢。

「不要!不是……不……」歐吉桑被打的連話都無法說完,而周圍的路人則以一種畏懼的眼神圍觀著。

「死騙子!看你以後還敢不敢騙人……」美玲喘了一口氣踩著歐吉桑的身體罵著。

「我看見……妳……的胸罩……在咬……」歐吉桑還是努力的吐出了這句話。

「什麼?」美玲低著頭看著自己新買的胸罩長出了利牙正在啃蝕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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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0-23 05:49:24 | 只看该作者

剖開

  今天我才發現一件事。原來,發瘋是會傳染的。

  回想剛剛電話中阿翔,他所用的是一種喜悅中帶點血腥,瘋狂中帶點理性語氣。電話中,他對我說:「默,等一會兒我就可以自由了!就像毛毛蟲一樣破繭而出!哈哈哈哈!」那時,我一直會意不過來,我還以為是他長期研究的人類心理學有什麼特殊進展了呢!

  「快點來我家,我的門沒有鎖,等等你來了就直接進來。」阿翔用一種很興奮的語氣對我說道,好像亟欲的想把某種快樂的東西分享給別人一樣。

  其實接到阿翔的電話讓我震驚許久,因為他前陣子足不出戶,整天在房裡鬼吼鬼叫。情緒相當低落,從大笑到大哭,那聲音連聽的人都會瘋了,更何況是發出的人呢?

  希望這次他的新發現可以讓他恢復正常。

  以上想法,都在我進到他家門後被證明都是錯的!

  打開他家門那一刻,濃濃的血腥味往我撲來,彷彿要把我給吞噬掉一般。地上白亮的瓷磚被染上了嫣紅,房子裡無一處沒有血跡,連天花板都是。

  這時,我在房間中央發現了阿翔。他的胸膛被剖開了,肋骨一根根的成開放狀,整個胸膛都被掏空了。右手還握著早已碎裂的心臟。怎麼會這樣?他剛剛不是還在跟我通電話嗎?

  正當我因那刺鼻的血腥味噁心時,我發現,他身旁放了一台筆電。

  筆電的鍵盤上都是血,一定是阿翔在死前留下來的訊息!

  「哈哈哈哈哈!我自由啦!」螢幕上斗大的字寫著。

  這是什麼?這到底是什麼?我抱著頭大喊,真的是阿翔自己做的嗎?

  把自己的胸膛剖開?把肋骨一根一根拔起?甚至......甚至把自己的心臟給掏了出來並捏碎?不可能!

  當下,我立刻奪門而出,我連一秒都不想再待在那個令人窒息的房間。

  





  回到家,我關上門。把鞋子上的血給洗掉,並把身體清理乾淨,我不能讓身上沾有任何一絲那空間的氣息。

  我跌坐在電腦前,這時我發現我的桌面被清空了,只剩下一個檔案,而檔名是:Be free.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安撫了自己的情緒,阿翔,我一定要知道你到底是怎麼了!

  我用顫抖的手指打開了它。

  



  我將電腦關上。我站了起來。

  我走向廚房,拿起菜刀。

  「從兩邊鎖骨向外五公分下刀,水平割到兩側肋骨交會處。」下刀,血痕慢慢的伸長。

  「從中心往下切,記住,不要太深,只要把皮切開就好。切到肚臍上方五公分。」刀子在我身上游走,這時我身上彷彿有了一個沒有頭的血十字架,血潺潺的流下,我感到一陣暈眩,不行!我一定要趕快完成。

  接下來,我將皮從切口處撕開,先是表皮層,然後真皮層。接下來是最痛的地方。我拿起美工刀試著把連在一起的肌肉給切斷,再來把他們給撥開。不過美工刀實在太難用了,我還是拿起那剛磨好的菜刀,手起刀落。

  這時,在一片血紅中,白白的肋骨顯得特別明顯,兩排,整整齊齊的排列在那邊。因為我沒有抽菸,所以我的肺看起來還滿健康的!雖然上面都沾滿了血讓我看不太清楚。

  右手握住右邊的肋骨,左手握住左邊的肋骨。用力!「啪!」清脆的聲音在這房中響起。

  「啪、啪、啪、啪、啪、啪、啪」

  終於,我把我的胸膛打開了,我將這身被塵俗所汙染的驅竅給打開了。我替我自己的靈魂打開了一扇窗。

  最後一步,我將一片一片的肺葉撥到一旁,取出心臟。心臟上面可是連著一堆血管的。這時我可沒有像阿翔那樣的閒情逸致,我右手一用力。

  因為那強大的血壓,我的房間頓時被染為鮮紅色。


  或許瘋子的意志力都超強吧!甚至超越了人體極限。

  而我在最後一刻了解到。

  原來,發瘋是會傳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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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4
 楼主| 发表于 2009-10-23 05:50:10 | 只看该作者

請妳(你)專心!

專心,專注得去做一項事情或工作是很好的態度。

下午,學校放學了,崁髯國中的學生個個興奮的揹著書包衝出校門。

盟欽與欣婷兩人一如往常的一起回家,說著說著突然聊到了昨天晚上的靈異節目。

欣婷就和盟欽說了一件她叔叔聽過的鬼故事:

添智是個卡車駕駛,為了工作賺錢經常超時加班。

有一天,添智與工作的同事福勝共乘一輛車從高雄前往桃園送料,

然而當時已是凌晨2點多了……

「勝仔!」添智拿了粒檳榔給福勝提神。

「呵呀~愛睏尬~」福勝將手放出車窗外晃動。

兩人以百公里的速度在夜深車少的高速公路上聊天著,

突然!福勝的耳邊傳了一個聲音……


『開車時,請勿將手放出車外……』


瞬間福勝右手臂突然高速轉動,將整隻手都給扭斷了。

高速之中,添智被福勝的慘叫聲的嚇到。

「啊啊啊--」

「喂!曆系安抓!」

只見福勝左手緊抓著右手肩膀,而右手已經不見蹤影了。

然而……

『開車時,請直視前方,小心駕駛……』

添智眼前只看的見皮椅座墊,因為整個頭已經被扭到後面了……

而這,應該也是他最後看到的景象吧……

後來車子撞上安全島後停了下來,檢警人員來到現場時都十分驚訝。

因為車上一個人影都沒有……

「怎麼樣?恐怖吧!聽說是20年前的真實事件喔!」

「疑?天色已經暗了啊?」

盟欽要與欣婷分開時,只聽到欣婷說了一句話。


『說話時,請專心看著對方……』


天色未暗,靈魂之窗,已是少女掌中之物,永不再開啟一絲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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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5
 楼主| 发表于 2009-10-23 05:50:51 | 只看该作者

「看見」

  今天,我遇見了一個小孩。


  大概七八歲大,卻矇著眼,靠他的手腳和手上的小短杖探索著路。

  綿密的細雨打在他身上,讓他略顯單薄的衣服上濡濕了。

  我看著他小心翼翼的走著,卻沒注意到腳底下的濕滑,狼狽的跌在地上,手上的小短杖也甩了出去。

  他沒有哭,只是揉了揉跌傷的膝蓋,然後摸索著短杖的位置。

  一旁的行人來來往往,卻沒有人願意扶他一把,連看也不看他一眼。偶爾會有人不經意的把視線對上他,總是匆匆的轉開。

  這個村子怎麼了?為什麼對這麼小一個孩子如此冷淡?

  於是,我趨向前,扶了他一把,並把短杖拾了回來交還給他。

  細柔的聲音怯怯的向我道謝,然後調整了方向,打算慢慢繼續向前走。

  在我撿起小孩的短杖時,不經意的看見有幾個人臉色慘白的退了幾步,彷彿看見了什麼可怕的東西,卻又不敢尖叫出聲。

  心裡有些不暢快,不只是因為那些冷漠的村人,也因為自己。

  「小朋友,急著趕路嗎?」我口氣盡量的親切,這個孩子似乎很怕生。

  他遲疑了一下,輕輕的搖頭。

  「為什麼矇著眼睛?你原本就看不見嗎?」有些盲人會帶上墨鏡,這個孩子也是嗎?

  他搖搖頭,緩緩的回答著:「我看的見,爸爸說我看到太多東西了,叫我不要看見。」

  不要看見?這年頭的家長在想什麼啊?

  正皺著眉頭時,小孩抬起他小巧稚嫩的臉,定定的望著我:「爸爸說我的眼睛很危險,大家都討厭。」

  雨下著,微微的涼意讓我忍不住顫了顫,但是,這個孩子的雙眼隔著布,似乎正炯炯有光的凝視著我。

  這就是他的父親所謂的「危險的眼睛」嗎?

  「你就不想看見嗎?」世界上的美好與醜惡,交織成既醜陋又聖潔的畫。

  他還這麼小,為何不讓他看見?

  我輕柔的勸道:「這個世界還是有很漂亮的東西,你不想看見嗎?」

  小孩皺著眉頭,似乎在認真考慮我說的話。

  看見了他的猶豫,我在加把勁的勸著:「你不想看窗邊的麻雀嗎?你看,有隻可愛的小狗在和牠的媽媽玩耍喔!」

  小孩動搖了,他遲疑的「凝視」著我,猶豫的開口:「可是,叔叔你說不定會討厭我的眼睛,因為,爸爸也討厭我的眼睛。」

  提到他的眼睛的時候,我本能的發了顫,直覺似乎告訴我,他的眼睛對我而言真的很危險。但是……

  他很想看見,一直期待著。

  我無法忽視他的心情。

  「叔叔我怎麼會討厭你的眼睛呢?因為叔叔我的眼睛是世界上最恐怖的喔!」我故意壓低聲音,裝做很恐怖的樣子,卻逗得小孩格格發笑。

  「叔叔你騙人!爸爸說騙小孩的人都不是好人!」

  見狀,我輕笑:「是真的喔!不信,你拿下眼罩看看?」

  小孩遲疑了一會兒,才慢慢的拿下遮住眼睛的布。

  然後我後悔了一下。

  他的眼睛的確是很可怕的眼睛,尤其對我來說。

  小孩看著我,眼睛都發直了。大概我的模樣也嚇著他了吧?

  我的眼球,無法克制的彈出眼眶,身上的皮膚一點一點的焦黑,頭骨漸漸的變形……

  他的眼睛,可以讓某些東西現出真面目。

  無論能力有多高,在他的注視下只能回復他本來的模樣。

  所以,「大家」才會討厭他的眼睛。所以,他的父親覺得他的眼睛會帶給他「危險」。

  「大家」討厭被看見他們最初醜陋的形貌,所以「大家」會想辦法讓他看不見他們。

  在我週遭,和我一樣被他看見的還真不少。他們漸漸的失去了手腳,或是爛了皮膚。大家都回到原本的樣子,死亡時候的模樣。

  他們尖叫著,或努力的想要恢復生前的模樣,或惡狠狠的瞪視著「罪魁禍首」。

  而往來的行人,則無視於這群外貌變得恐怖的「大家」,只是害怕著小孩,或者說,害怕他又「看見」了什麼。

  我苦笑著看著他,無奈的攤手:「怎麼樣?叔叔我的眼睛比較可怕吧?」

  他愣了好久好久,久到我有些感傷的轉身要離去了。

  「叔叔,謝謝你不討厭我。」小孩很認真的說。

  我的嘴角忍不住揚起,雖然沒了唇肉的嘴實在是很難辦到。但是,我的確愉悅的微笑了。  

  「因為我無法討厭你啊。」看著小孩聽到一個中年男人的叫喚而興奮的回頭,以及男子緊張的持著我也不知道有沒有效果的符咒和「大家」對峙著。

  我招了招手,揮別了正害羞的和我到別的孩子。

  他有一個想要保護他的父親,真好。

  等他在大一點,大到可以自由的「看見」,或許,我還會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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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6
发表于 2009-10-23 17:25:30 | 只看该作者
不可以用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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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7
发表于 2009-10-24 11:25:05 | 只看该作者
挺不錯的,開車的時候就應該專心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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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8
 楼主| 发表于 2009-10-25 18:40:35 | 只看该作者

眼神

「欸,景天,你不覺得今天新來的那個眼神很殺嗎?」坐在我身旁的頌謙小聲的問我。
  
        「喔!」死命抄筆記的我其實根本沒聽進頌謙的話,只是隨便敷衍兩句。
  
「喂!你到底有沒有再聽我說話阿!」
  
「那你有沒有在專心聽老師說話呢?林頌謙同學。」數學老師的聲音出現在耳邊。「不認真上課就算了,也不要打擾到<敏感詞>同學嘛!下星期就要段考了,你也認真點。」
  
「是。」
  
放學時分
  
「景天,沒見你那麼認真上課過,你是怎麼了,早上我跟你講話也沒再聽,老師來了也沒提醒我,這樣很不夠義氣耶!」
  
「喔!那你今天說了什麼?」
  
「我是說,你有沒有感覺到,今天新來的那個眼神很殺。」
  
瞬間,我感覺到全身一麻,一股涼到背脊的感覺襲了上來,我轉頭一看,那名新來的同學就站在校門口,直勾勾瞪著我,我下意識的逃開。
  
「景天、景天,跑那麼快幹麻?」
  
「你沒感覺到嗎?那傢伙那股想殺人般的眼神。」
  
「那傢伙在這裡嗎?哪裡?哪裡?」頌謙四處張望著。
  
「剛剛在校門口被他瞪了一眼,你還記得他叫什麼名字嗎?」
  
「對耶!老師好像也沒說他叫什麼名字,他也只是直接走進教室坐到那個沒人的位置上,<敏感詞>同學好像也沒注意他的樣子,該不會……」
  
「不會啦!我有看到班長和他講話,我看到的時候班長還全身發抖哩!那樣子超好笑的。」我僵硬的湊出這句話回答頌謙。
「真的嗎?我今天要走這條路,先走囉!明天在聊。」頌謙稍楞了一下後對我說。
  
    他家明明不是往那個方向啊!真奇怪。
    我心裡這麼想著,看到眼前的人後,我明白了原因,新來的同學就站在不遠處,看我的眼神就像是我欠他三百萬沒還那樣,雖然沒放學時那麼殺,卻依然讓人感覺頭皮發麻。
  
    我呆立在原地,或者說,被他的眼神震懾而動彈不得,他微微揚起嘴角,露出一抹陰森的笑意,隨即轉身進一條巷子裡。而我,像是被他的笑牽引般追了上去。
  
    巷子非常的小,以我的身材來說的確還能擠進去,當我正進去到一半時,我突然想到一些不合理的地方。
  
第一、他不該出現在我前面,從學校到家裡的最短距離就是自己走的這條,就算有叉路也是窄到只有貓能通過的防火巷,而且我一開始還用跑的,再怎麼快也不應該在前面。
第二、為什麼剛剛被他震懾住的我可以那麼快就能行動,我既然怕他,又跟在他後面幹麻?
第三、就像第一個疑問所說,這裡的防火巷都窄到只有貓能通過,為什麼眼前的防火巷會能剛好勉強的容納我?
  
或者是我看錯,我突然覺得眼前的防火巷似乎又大了點,剛剛還卡在兩面牆之間的腳能夠放下來了。
像是被人催眠般,身體被驅使似的進入巷子裡。側身緩慢的前進不久後,四周稍為寬了一點,回復成原本的行走姿勢後距離牆壁也還有空間,但是,路卻像午夜的暗巷般黑的很深沉,我彷似能感覺到那傢伙的目光從無止盡的黑暗裡射向我。
我躊躇著不敢向前,但感覺到目光後,我踏入了深沉的黑暗中。一步步走著,越往裡頭走,黑暗就越深沉。
  
「你害怕……我的眼神嗎?」那傢伙的聲音突然出現在我耳畔,我嚇了一跳。
  
「既然害怕,何必又要看我呢?你害怕的是我的眼神,還是我?」呢喃似的,那傢伙的聲音不斷在耳邊出現。
  
「為什麼要害怕?就算你們嘴裡說『殺人般的目光』眼神應該也是殺不了人的吧!既然殺不了人,又何必害怕?」
  
走的每一步都像沒走,四周的黑暗讓人覺得自己一直在原地踏步。
  
「既然真的會怕,那麼,不要看見好嗎?不要看見就不會怕了吧!怎麼樣,想不想不要再看見像我這樣的眼神?」
  
「對,我不想要看見,那種可怕的目光。」我摀住耳朵,卻依然聽見那傢伙的聲音催眠似的聲音。
  
「那麼……你出去吧!只要離開後只要你不看某種東西,你就不會再看到我的眼神。」
  
眼前突然光明了起來,即使天已經全黑了,但在那種深沉的黑暗裡待那麼久,只要有一點光都會讓人覺得很亮吧!我往家的方向加快了腳步,回到家已經是七點多了。
  
「你跑哪去鬼混啦!晚飯早吃光了,趕快去洗澡。」
  
「沒晚餐吃了嗎?」我試著以無辜的眼神向媽媽哀求一碗麵也好的晚餐。
  
「……你去洗澡,出來後我幫你煮麵。」媽媽揮揮手要我去洗澡,轉身又向廚房走了去。
  
目光哀求術奏效,不過剛剛媽媽的眼神有點奇怪,好像看到很害怕的東西似的。我看看身上,衣服一角的髒污圖案還蠻像蜘蛛的,媽媽大概以為蜘蛛在我身上吧!
  
洗完澡後,我站在鏡子前,刮鬍泡已經抹好,我拿起刮鬍刀,正準備刮時,突然看見鏡子裡的我,眼神就像那傢伙般,令人震懾。我愣在原地,突然,耳邊又出現那傢伙的聲音。
  
「只要我們倆的眼睛交換就行了,這樣你只要不看鏡子就不會看到了。只是……會看到<敏感詞>一些不存在的東西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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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9
 楼主| 发表于 2009-10-25 18:41:16 | 只看该作者

詛咒

  「臭女人,小心點!我們可不是好惹的!」

  那三個流氓,又在欺負那個女生了,一個學期,她被欺負不下幾十次了,而旁邊的人,沒有人見義勇為,我也是,當初被她救的人也是,沒人肯阻止這三個流氓。

  不是不肯,應該是不敢,沒有人想自找麻煩,要是被這三個流氓盯上,那可不是開玩笑的。

  但是,看到那女生這樣被欺負,實在讓人很難忍住這口氣,但是想幫助她,又害怕他們三個人的暴力威脅。

  一定有人好奇,那女生被欺負的原因吧,其實這是學期剛開始的事情……



  開學那天,一名男同學被那三個流氓勒索,而當那男生不知所措的時候,沒有任何人出面幫他,情況就跟現在差不多。

  但是過沒多久,有人說話制止了,那個人正是佐藤翔子,也就是現在被欺負的女生。

  她抱不平,生氣的說:「你們三個,這樣欺負一個人,你們還算是人嗎?」

  聽到這種話,那三個人一定很不爽,便停止欺負那男生,改過去跟她說:「臭女人,你還真勇敢,我們會給你好看的。」

  單單留下這句話,他們便住手了,但是我們本以為他們不會欺負女生,誰知道……他們居然這麼狠。

  從第二天開始,他們三個便開始欺負她,不是用水潑她,不然就是毆打她,或者偷走她的東西,更離譜的是,她們居然將她的制服上面,用無法洗掉的顏料寫字,「你死定了,臭女人!」,就這七個字,而且還是無法清洗的顏料。

  不過,我卻從來沒有看過翔子哭過一次,被欺負這麼多次,一次都沒有哭,但是她的眼神中充滿憤怒,就好像要將他們三個給殺了一般,憤怒中,帶有一點詭異的感覺。

  那種神情令人看了有點不舒服,那看起來就想是有預謀,像是在計畫著什麼事情一樣。

  

  而今天已經是她被欺負的第二個月了,而他們對她的欺負更變本加厲了,甚至,他們做出了最令人不可原諒的事情……

  他們居然將她的頭髮給剪掉,還將她最寶貴、最珍藏的書籍給燒掉,我想,就算她再怎麼能忍,她也嚥不下這口氣吧。

  在做出這種事情以後,我看到了,那令我毛骨悚然的神情,而且……看起來更加危險了。

  她就用著這種神情看著他們三個,但是他們卻一點也沒有察覺,還一臉囂張的說:「今天就到此為止了,我看你還敢不敢見義勇為,裝女英雄,我呸!」

  接著他們又對著全班說:「誰要是敢像她一樣不怕死,那就給我試試看,我們一定會把你們整到死!」說完他們便離開了教室。

  而我又再次看了看翔子,她的神情依然沒變,但是她卻用這種神情看著我們全班,沒有一個人能夠離開他的視線,所有人都被她環視過一次,就連我也不例外。

  到了隔天,翔子沒有來學校,這令所有人都感到奇怪,打電話到她家也找不到人,不曉得是跑到哪裡去了,難道是怕得不敢來學校?我想應該不太可能。

  又或者……她正在進行某項報復行動,所以才沒有來?我覺得應該是後者,我想被那樣欺負,應該不可能悶不坑聲。

  正當我還在思索的時候,手機裡傳來一封簡訊:「麻倉,告訴全班同學,今晚到學校的頂樓集合,我將會展開復仇,翔子。」

  是翔子傳來的簡訊,果然她一定有在計畫,不然不會這麼做了,我想她應該要對那三個人展開復仇了,這下子有好戲看了。

  「欸欸,各位,翔子說今晚到學校頂樓集合,她要展開報復了,有好戲可看了。」我興奮的告訴全班同學。

  「酷!那三個流氓終於要受到制裁了,太棒了!」所有人不停的討論著。

  

  到了晚上,全班同學都在頂樓上集合,但是翔子卻還沒來,而且當我們來的時候,我看到地上有著巨大的圖案,看起來像是某種儀式所使用的圖案。

  而所有人這時候都在討論著,到底她會怎麼報復,是殺了他們呢?還是找人把他們打成重傷,讓他們嘗嘗被欺負的滋味?

  正當所有人熱烈討論的時候,出現了一個我們沒看過的女子,她這麼對我們說:「這麼重的怨念,呵呵——看來有好戲可看了。」

  我對於她這句話充滿疑問,怨念、好戲?

  於是我便好奇的問她:「妳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呢?還有,妳到底是誰?」

  她笑著回答我:「呵呵,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等一下將會上演接近地獄的戲碼。」

  地獄的戲碼?這讓我越來越摸不著頭緒,她說的到底是什麼意思?



  當我還在不停的思考時,地面忽然出現一陣激烈的晃動,霎時,地板出現了一個大洞,所有人毫無防備的,就這麼跌了進去。

  當我整個跌入洞裡之後,我抬頭一看,出現了像是六芒星的圖案,但是卻又有點扭曲。

  接著當我的視線離開那圖案後,我往前一看,我整個人愣住了,因為我看到——一顆巨大的、腐爛的頭就出現在我們面前!

  「妳不是要展開報復嗎?怎麼會找我們下手?」我激動的對那顆頭說著,因為我看出了,她就是翔子。

  「你知道我為何不報復他們而報復你們嗎?因為你們的態度令我太失望了,個個都裝做沒看到,連幫我都不肯,沒人出面阻止。」她用著沒有精神但是卻憤怒的聲音,而且還加雜了一點男人的聲音。

  「那妳怎麼會變成這樣?還有這種事情妳是怎麼辦到的?」我對於她變成這副德行,感到好奇。

 「你應該有在頂樓看到一位女性吧,我去拜託她幫我詛咒,她說只要我自殺,詛咒就會生效,而我變成這副德行,就是為了……讓你們知道我的怨恨!」她極為憤怒的說道

  說完以後,她便張開那足以一口將我們吃掉的口,還有那一嘴尖銳無比的利牙,緩緩的朝我們移動,我們根本沒有地方逃跑。

  接著將她的口垂直面向我們,等到她的唇與地面貼緊,將我們包覆之時。

  她便迅速的將嘴闔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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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0-25 18:42:20 | 只看该作者

搖晃的女人

  我想沒有什麼會比在高中生涯中最後被大學聯考壓力壓榨的一年而所舉辦的最後一次活動更讓人興奮了。你們想的沒錯,那就是畢業旅行。

  比起過去國小的新鮮感,國中時期的懵懂感覺,到了現在高中歲月中想要把握的些許快活時間,高中的畢業旅行就像是為了即將面臨龐大的考試壓力,以及身心具疲的最後半年打了一劑強心針,話說休息是為了走更長遠的路,適當的放縱自己,也是另外一種的放鬆。

  更別說是在即將面臨提早接觸的社會,或在眾多勁敵當中脫引而出在夾層的變相生活中求得喘氣的準考生。

  忙碌中所得到的一絲的快樂與輕鬆比空閒時更加能去體會。

  「哈哈!終於見到我可愛的床了。」肚臍一打開飯店的房間門馬上往床上擈過去,完全無法體會到他是個身高一百九的大男生。

  「電線桿,滾啦!」我不客氣的馬上在肚臍的屁股上補了一腳,並把笨重的行李往地上一丟。

  「看起來,馬馬虎虎,在山上這種房間格局算大了。」老是精打細算的冠俞看了一下四週的環境,馬上下了評語,並且推了一下他厚重的眼鏡。

  房間擺著兩張白色整齊的棉被與床單,在床的側邊有著可以直接觀賞到夜景的落地窗與陽台,兩張床之間放了一盞昏黃的床頭燈與一台小冰箱,在床的斜前方則擺著一台液晶電視。房間的地板鋪著紅色的地毯,四周牆壁各掛著幾幅油畫,浴室大概有自己家裡的兩倍大,一般的飯店格局大多也都是這樣吧!

  「有飯店住就不錯了啦!學校那贊助的那麼少的鳥錢還可以讓我們住這種飯店,已經算是萬幸了,不過這趟回去之後我可能要過著吃泡麵的日子。」阿交說完便嘆了一口氣,畢竟這次旅行的費用是從他的零用錢支出的。要不是因為這次的畢旅是由各班級自己決定行程與地點,加上學校的贊助金額實在有限,我們也不用自己多繳出這筆費用吧!

  不過這次的畢旅活動是由自己班級決定這件事情,倒是有不少讚許聲浪,畢竟可以去自己想去的地方,玩的也可以比較盡興。

  倒是也有班級省下這筆錢來,為了是即將到來的聯考,還有替班上的同學省下即將縮水的荷包。

  「這裡真的比昨天住的地方好太多了。」肚臍閉上眼睛說著。

  「嘎嘎?」此時的我早就已經呈現半睡半醒的狀態,有一句沒一句的回著一直碎碎唸的肚臍。

  「這麼早就要睡啦!」阿交從浴室裡走了出來。

  「誒,魚罐頭,換你洗了。」我一邊踢著早就已經在我身旁睡的不醒人事的冠俞叫道。

  「算了啦!髒鬼!我看他是累壞了,明早再把他挖起來洗吧!」阿交無奈的說著,並把浴巾往冠俞的方向丟去。

  「幹!吵死了,家裡沒大人嗎?」肚臍不悅的對著一牆之隔的隔壁房間同學罵道。

  「玩瘋了玩瘋!在打枕頭戰吧!」阿交看著牆壁笑著說。

  「就說不要去看什麼部落吧!光是爬山就累掛了。」肚臍抱怨的說著。

  「不知道是誰說長期都窩在家裡或教室讀書遲早會骨頭發霉,所以才提出這個建議。」阿交面無表情的看著肚臍。

  「誒?我記憶力好像不太好……」

  朦朦朧朧中我聽著阿交與肚臍的對話慢慢的睡著。




  「咦?」我忽然下意識的睜開眼睛,看著昏暗的天花板。

  「什麼時候睡著的。」我看著昏黃的床頭燈與早就睡死的<敏感詞>三個人,看了一下手機,已經是凌晨兩點多了。

  喀喀──

  「什麼聲音?」襲來的疲憊感使我吃力的撐開眼皮,看著聲響的來源,在昏黃的床頭燈照耀之下,我看到隔壁的床上,也就是冠俞與阿交睡的床上隱約出現兩個人影。

  「什麼鬼啊?」我側著身體瞇著眼睛努力的集中精神往人影的來源望去。

  「幹……幹……」我頭皮發麻的看著眼前的景象。

  冠俞是睡在隔壁床的外側,也就是接近陽台的那邊。此時在冠俞的左右兩側出現兩個長髮過腰的女人,在昏黃的床頭燈的光線照耀之下,若隱若現的身影顯的格外的詭譎恐怖,冗長的髮絲散佈在冠俞的身上,並且在微微的搖晃;我想我聽到的聲響應該是因為搖晃所造成彈簧擠壓發出的聲音。

  喀喀喀喀──

  被眼前駭人的景象所嚇到的我早就已經全身發軟的只剩下雙眼可以正常運作,我不知道這是不是所謂的鬼壓床,但是我只知道身體的感官機能早就被恐懼所支配,但是好奇心是人類最大的天性,因為好奇勝過了恐懼,所以造成暫時性的功能癱瘓,更何況是奇特並且異於自己所雙眼見過的一切事物,這或許是種致命的吸引。

  喀喀喀喀喀喀喀喀──

  「咯咯咯咯咯咯──」除了床的搖晃聲,我還聽見自己牙齒打顫的聲響,雖然不是第一次,但是在這安靜的夜裡是格外的清楚,但是這一切還沒結束。

  在冠俞兩側的女人身體擺動幅度漸漸的變大,床鋪的聲響也變的越來越快,細長的黑色髮絲也隨之起舞起來。

  除了床鋪的搖擺聲之外,還有髮絲甩動的聲響。而讓人訝異的是,細長的髮絲不但沒有因為激烈的前後甩動的變的凌亂不堪,反而像是沾了水的拖把,整齊的打在床鋪上,當然也打到了冠俞,不過冠俞就是睡死了一樣完全不為所動,就任由看似笨重的髮絲打在他的身上。

  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

  兩個女人的甩動幅度似乎沒有遞減的跡象,從原本的有點幅度的甩動,到現在眼前甩動的幅度也到達了一百八十度左右,而且速度變的異常快速,就是是按了快轉鍵一樣……

  二快進、四快進、八快進、十六快進、三十二快進……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此時的我早已忍不住,緊閉的嘴巴終於還是失聲的叫了出來。

  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

  還一度以為大家會因為我的叫聲而全部被吵了起來,但是現場的情況一點改變沒有,大家就是被催眠一樣,沒有在施法者解除魔咒前永遠只能沉睡,而施法者除了眼前的女人,我想應該也沒有旁人吧!

  喀喀喀喀──

  忽然兩位女人的擺動停止了,像是意識到我的叫聲而被按下了停隔鍵,而冠俞在此時也做了一個翻身的動作。

  才一眨眼,沒錯,才一眨眼!我的左右兩側也出現了兩個被長髮完全覆蓋的女人,在近距離的情況下我可以感覺到他們這次的目標是我,而我也不經意的發現在隔壁床的女人依然持續的擺動著,只是對象換成了阿交。

  在近距離的畫面,可以看出兩個長髮女穿著全白的和服,黑色的繫腰,雙手的膚色簡直就是融入他們的穿著一點血色的感覺也沒有。

  「咯咯咯咯咯咯──」我想我現在的心情恐懼早已勝過了好奇,只是這次是真的動不了了,只感覺我牙齒的顫抖,與早就發麻的不行的頭皮。睜大的雙眼只能目不轉睛的看著眼前的女人,等待著接下來迎接自己的動作。

  喀喀喀喀──

  在眼前的傢伙還沒開始動作時,隔壁床的擺動像是剛剛一樣忽然停止了,我下意識的往隔壁瞨見一眼。

  「三小!」抱歉,髒話終究還是出來了,因為眼前的景象真的讓我胃翻攪了一下。

  在我轉過頭去發現隔壁床沒有持續的異樣後,我回過頭來發現那兩個女人不見了,是從我身旁不見了,出現在肚臍的兩側,這次沒有搖擺了……

  祂們把雪白毫無血色的臉,與紫色的嘴唇在肚臍的臉上來回遊移,並且沾上一堆噁心的口水。為什麼我看的這麼清楚?因為肚臍剛好翻身過來與我的雙眼距離不到三公分。




  「你也看到啦!」在遊覽車上阿交跑來後座冒出這句讓我有點摸不著頭緒的問題。

  「看到?看到什麼?」我放下psp疑惑的看著阿交。

  「剛剛肚臍那傢伙還在那邊問我他今天早上醒來的時候為什麼滿臉都是噁心的口水,我也只能說那是他自己流的,而他竟然也相信了,不然我說出真相他可能也不相信吧!」阿交一屁股坐在我的旁邊說了起來。

  「你知道的,對吧!」

  「難道……你也看到了?」我可以感覺到我在問這句話的同時,牙齒還在微微的打顫,畢竟這是我在被嚇暈之前所看到最後的畫面。

  「兩個女人……後來變成了四個,像瘋子一樣的在我們大家面前甩頭髮,而且速度之快,害我也差點叫了出來。」阿交看著前方冷靜的說著,沉穩一向就是阿交的行事風格,我在忍耐這方面還是差了他一節。

  「幹!驚悚的要死,可是我看你……」

  「我是第一個發現的人,除了閉上眼睛,我真的也沒那種膽量一直看著那種鬼東西。」阿交轉轉頭的說。

  「看來你們也發現啦!」鮪魚和阿慎此時也跑來後座來,冒出這句讓我們傻眼的話。

  「真假?」我不可置信的看著他們。

  「我想那些東西是跟著我們過來的。」阿慎坐在我身旁說。

  「他的意思就是說,我們第一天住的小木屋不乾淨。」鮪魚附和著接道。

  「昨天住的飯店是新建的,所以很難說會有住進這些東西,不過還是不一定啦!但是第一天的小木屋就不一樣了,為什麼會選擇住在山區的小木屋呢?或許就是想幫大家省省荷包吧!也不能保證說那種東西是從哪跟著我們,或者原本就出現在小木屋或者飯店,但是他們所做的動作已經不是能用可怕來形容了。」阿慎停頓了一下便繼續說道:「包括……親吻。」

  此時我的胃又一陣的翻攪,昨晚肚臍的吻臉畫面又在我的腦海裡打轉。

  「我想你們也有注意到吧!」阿慎推著眼鏡接著又說。

  「被人發現時祂們會停頓?」我、阿交和鮪魚異口同聲的道出。

  「沒錯!不知道這是什麼意義……」阿慎此時用手撐著自己的下巴眉頭深鎖。

  「只要沒事就好了吧!」阿交說。

  但是我們都錯了,接下來發生的很快,遊覽車在國道上意外的被後方操車的轎車差撞,撞上了中央分隔島,接著又被後方的貨車直接撞上。

  在撞擊過程中,我可以看到同班同學臉上寫滿了面對未知情形的恐懼與悲傷,一直認為不會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它還是發生了,而且是在自己尚未走完的青春歲月,不斷的尖叫聲、哀嚎聲,還有車體曲折和車窗破碎的聲響傳入我的耳中,我是個平凡人,我也是尖叫者其中之一,車內一陣混亂,接著我沒了意識。
  「那場車禍,除了你、我、阿慎和鮪魚,其中還有貨車的駕駛,小轎車的駕駛,總之除了我們四個和那些駕駛,在遊覽車上<敏感詞>的人都死了。」阿交坐在我的床邊跟我說著新聞報導的情況,就在我從醫院醒來的時候。

  難掩悲傷之餘,我們還是慶幸自己能過在那場慘烈的車禍當中存活下來,讓我們更加意外的是,那些駕駛與我們只受了輕重傷,<敏感詞>狀況除了車子外都不打緊。

  看著新聞報導,我們還是幾度掉下淚,畢竟一起打拚的同學與教導我們老師都不在了。

  在那段期間,學校的主任還有校長經常來探視我們,或者失去學生的責任壓力,他是比我們更喘不過氣吧!而把這份遲來的關懷全部加諸在我們四人身上。

  「那時候的四個女人或許在每個人的身旁都出現過吧!只是發現的只有我們四人……也許睜開眼睛是正確的……」在畢業後的一次相約見面時阿交又提到了這件事情。

  看來那天晚上隔壁床忽然停止擺動是阿交把眼睛睜開了。

  「不過活著的我們應該比死去的同學還痛苦吧!」阿慎苦笑的說著,把昂貴的貓空茶一飲而盡。
  沒有可以探望的導師,沒有一起畢業的同學,睜開眼睛慶幸自己活了下來,背著沉重的回憶繼續下去,誰也不知道這到底是不是幸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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