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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我一起玩
自從懂事以來,我每天都聽到這樣類似的聲音,隨著時間過去,那小孩子的聲音也會跟著轉變,但是他的心智好像都沒改變。
我名字叫應宇翔,今天是上高中的第一天,我依舊被那熟悉的聲音叫醒,雖然不知道他是誰,也許是習慣了,我已經不害怕那種獨特的鬧鐘。為了迎接高中生活的第一天,我穿著全新的校服,伴著全新的心情上學去。
高中的開學典禮跟國中的時候沒兩樣,校長的致詞是如此的攏長無趣,全校學生站在大太陽下,老師們則是躲在陰涼的大樹下,只看到每隔五分鐘就有一個學生被抬出場。
「吼!是還要講多久啊,年紀都那麼大了,不怕講太久腦中風啊。」
受不了那麼多話的校長,心中難免抱怨一下,沒想到就在想完這句話之後,校長忽然在司令台上昏倒,全校忽然一陣騷動,老師們急忙把校長攙扶走,主任教官則是急忙下令結束典禮,不久之後,救護車就將校長送往醫院了。
其實這樣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了,記得在國中的時候,那次剛好也是我第一天上國中,我也是想著大概相同的話,校長也是忽然昏倒,在那次之後的任何典禮都是先在大禮堂先典禮,活動的時候再到室外,不過這次的事情也太巧了吧。
說到國中,我的綽號可是傳說中的詛咒男呢。記得有次看到某位學生丟垃圾沒丟準,頭也沒回的走掉了,我嘴裡小聲咒罵著︰「沒公德心的,小心哪天手不小心給他斷掉,你就知道有手的幸福了。」到了下午,我在回家的路上看到一起車禍,是那個沒公德心的同學被一台BNW轎車撞到,還好學校有規定騎腳踏車要戴安全帽,人是沒有死啦,不過是哀嚎的悽慘啊!瞄了一下,天啊!手臂好像轉了180度的樣子。我見狀況,及時逃離現場,回家ㄧ直祈禱著那同學的手還有救,畢竟那個詛咒是我下的。隔幾星期,我在校園看到那同學的手裹著石膏,並且用三角巾掛著,我想它應該沒事才對,畢竟撞到他的是台BNW轎車耶,理賠金應該領不少才對。
還有一次算嚴重的。那年國二我有個好朋友失戀了,原因是他的女友劈腿,由於他的女朋友算正的,所以不小心給他劈個腿也許也算是正常的,但基於朋友的立場,我總不能給他這樣的回答啊,於是我安慰道︰「別難過啦,那種女人就是仗著她漂亮才一次劈腿那麼多人,哪天等他不小心毀容了,她就知道沒人要的心酸了。」沒想到那女生三天後,由於幫忙自己家的自助餐店,被熱鍋的油濺到臉,聽說燙傷程度很嚴重,雖然事後沒有生命危險,不過那女生生命中最重要的臉蛋,確定毀容了。而經過這件事情以後,詛咒男稱號就一直伴隨著我到畢業。
回歸現在吧。也許是大家都不知道我在國中的事情,外加我個人有些外向,在班上一個月多的時間,交好多朋友﹔不過由於我的外向,得罪的人也不少。可是我也知道自己的烏鴉嘴靈到可以把電視上那些命理老師的招牌全拆掉的等級,所以我一直對於那些反對黨非常的忍耐,不過呢,就是有人那麼白目,挑戰我的極限,果然不幸的事情發生了。
「誰知道兩河流域是那兩河啊?」歷史老師提問著。
「幼發拉底河還有底格里斯河。」我隨口回答。
「同學!不錯喔,加兩分,幾號呀?」老師高興的做上筆記。
下課後,我聽到與我對立的人故意大聲說話。
「好強喔!還底格里斯河、幼發拉底河耶,這麼強,考試怎麼都沒我強啊。」
我聽了,馬上用爆發著殺氣的眼神瞪著他。
「看三小,不爽喔。」他的口氣非常的不友善。
正當我要去嗆的時候,朋友們馬上把我拉走,可能是怕我把事情鬧大吧。
「那種垃圾,真希望他出去被車子撞死算了。」我生氣的向朋友抱怨著,也許是太久沒說過類似的話了,忘了自己的詛咒能力烏鴉嘴到不行,這也是朋友們沒預料到這才是真正會把事情鬧大。
隔天早上,我進了教室,忽然有種詭異的寧靜,大家用一種怪異的眼神看著我。早上第一節是導師時間,老師站在講台上發言著。
「各位同學,昨天放學回家的時候,政析同學在路上被砂石車撞到,當場死亡,希望同學們放學回家的時候,要小心路上來車。」
陸政析就是與我對立的同學,當我聽到這個消息,我的心都涼了,雖然我很討厭他,可是事情竟然變成這樣,就好像我是個殺人兇手。
「我不要!我不相信!我沒有殺人!」我敵不過自己的良心,我的眼角泛著淚光,等到兩道淚水潰堤,我的情緒隨之崩潰,我趴在桌上泣不成聲,因為我真的嚇到了,我是個殺人兇手。
下了課,朋友們紛紛來安慰著我,他們相信那些只是巧合,不過在我心中誰也騙不了誰,這真的是我造成的,但是我卻不能說出真相,如果說出來了,誰還願意跟我做朋友呢,大家一定是避之為所不及吧。
也許是早上的打擊太大了,我扛著疲憊的身軀回到了家,也許是嚇到沒力氣了吧,我躺上了床沒多久就睡了。在夢中,我看到一面鏡子,我對著鏡子一直照著,我不知道為何我有如此舉動,我真的好累,身體有種任人擺佈的感覺。忽然間,我看到鏡子裡的我對著我微笑著,並且好像控制著我的手與他的手在鏡面貼齊,不過讓我驚訝的畫面是他的另一隻手提著一個人的頭顱,沒錯,是陸政析的頭顱,我當時想到班上的人說過,他被撞到的時候的時候,好像被招牌的利端削過,頭與身體分離。突然他的手伸出鏡外,握住我的手腕。
「跟我一起玩吧。」一樣的聲音。
「啊!」我又被那個夢驚醒了,不過這次我與他相見了,他是我嗎?是我殺了陸政析嗎?難道每天要我跟他玩的人就是我。
「頭好痛啊!咳咳!」也許是昨天的事情外加今天的怪夢,我不小心感冒了,我媽幫我量了一下體溫,天啊!39度,我媽見狀況,立即幫我向學校請假,也跟公司請假,然後著急的帶我去看醫生,好像很怕失去我的樣子。
「這位太太,您的孩子的得是急性肺炎,已經感染到支氣管了,必須馬上要住院,這兩天是關鍵期,如果能度過,那就安全了,但是如果有個萬一,我們真的盡力了。」我媽還沒聽完醫生說的話,手摀著嘴鼻,泣不成聲。我好想去安慰她,可是全身無力的我卻只能無助的看著診療室外的媽媽哭泣,漸漸的我有些睡意,我又失去意識了,等我醒來的時候,我感覺到我身體更虛弱了,我看著媽哭紅的雙眼,我有種感覺,我感覺到我媽好像非常的怕失去我的感覺。
「我媽好像非常的怕失去我的感覺。」我腦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我用微弱的聲音像媽說著我之前做的夢境,沒想到我媽聽了之後,淚流如注,滿臉的歉意,難道是我說錯話了嗎,也許是病魔的催使,我又暈了。
我又夢見那面鏡子,不過這次我卻被鏡子吸進去,我發現我飄浮在一家醫院的分娩房外,我看著年輕的老爸在外頭焦急等待著,忽然聽到一陣娃娃的哭聲,我知道裡面分娩中的是媽媽,而那哭聲就是我。
「先生,您是她先生嗎嗎?由於您太太現在有血崩的現象出現,而且您太太肚子裡面還有一胎,但是現在生產您太太會非常危險,可是止住血崩需要一些時間,恐怕您的孩子會缺氧,可能救不了了,所以現在請馬上決定在最危急的時候,你要小孩還是老婆。」老爸聽了護士的解釋,情緒幾乎崩潰,他可能不知道還有一胎吧,聽說以前都是老媽一個人去產檢,但是老爸都是很少過問內容的,誰叫老爸是那種大男人主義,話又不多的人呢。
「求求你們救我老婆吧,就當我與那孩子無緣吧。」老爸情緒激動的跪著求著護士,兩行的淚早已經不知道流了多久。
「您太太我們已經止血了,但是孩子我們已經盡力了,很抱歉。」過了好一陣子醫生給了老爸答案,老爸雖然知道可能的結局,可是再堅強的男人卻也無法接受這種事實呀。後來媽媽的病床推了出來,旁邊的保溫箱睡著一個嬰兒,就是我,老爸不捨的看著媽媽,輕輕撥著媽媽的頭髮說著﹕「妳辛苦了。」
「哥,我好羨慕你喔!你能開開心心的活著,我卻是孤孤單單的。」我看到另一個我也浮現我眼前,不,應該說是我的巒生弟弟,我終於知道這十五年來一直找我玩的人,竟然是我的巒生弟弟。我聽完他的哀怨,看著他流下兩行淚水,我心中難免心疼,我幫他拭去淚水,摸著他的頭,我忽然有種當哥哥的感覺,應該是說,我本來就是哥哥了。
「難道我的詛咒也是你造成的?」我忽然意識到我一直以來面對的問題,也算是種困擾吧,我看著他問道。
「你不喜歡嗎?我以為達成你的願望你會高興的說。」他說完,我看到場景變了,我看到國中開學的時候,他站在校長後面,他把手伸進校長的後腦裡,校長就昏倒了;而亂丟垃圾的同學則是騎腳踏車的時候,手被他拉了一把,不小心被車子撞到了手臂;那毀容的女生則是他故意把水加入油鍋中,讓熱油飛濺到她的臉上;高中的開學則是跟國中一樣;而陸政析則與亂丟的同學一樣,只不過我好像有希望他死的樣子,所以他就給陸政析來個頭顱分離,當場死亡的結局。
「這都是為你做的,喜歡嗎?」他用那種驕傲又天真的口氣說著。其實這也不能怪他,畢竟從小就沒有人教育他正確的觀念,他只是一心想討好我,希望我跟他玩,能陪他。
「哥,你可以陪我玩嗎。」他用那種天真無邪的眼神望著我,然後帶我到一扇門的前面,但是在門的旁邊也有一扇門,我這時遲疑了一下,我知道這是二選一的生死門,只要選錯了,我就必須面對死亡,這個時候我整個腦中一直浮現著爸媽的臉龐,我有點不捨他們,但是這可能就是我的命吧!我選擇了右邊的門,正當我要推開的時候,他笑了。
「你愛爸爸媽媽嗎?」他這麼一問,我的淚向黃河氾濫似的潰堤,我點點頭的表示,忽然我站的地方出現了光線,不一回兒,我感覺我掉入那光線中,然後我看到老爸老媽心急的站在病房外,我則是在隔離室內被裝上呼吸器,以微弱的脈搏持續著生命。
「去吧,再不快點回去就真的快來不及了。」我看著眼神充滿寂寞的他,然後漸漸的有種夢醒的感覺。
「要代替我活下去喔,替我孝順他們,你的時間過了,我也該走了。」就在眼睛睜開之際,那天真的聲音傳入我的耳裡。
之後,我的病情好轉的很快,我媽也跟我說了那無緣的弟弟事情,她感到非常內疚,但是我當時感覺到我那巒生弟弟並沒有怪父母的意思,反而還挺關心他們的。但是,從那之後,我再也沒有夢過那個聲音了。
後來我回學校後,我發現一個事情,我的詛咒能力消失了,雖然這是一直困擾我的事情,不過我都知道這是那弟弟對我的好意,不過現在它消失了,也代表著他也走了。
「有緣的話,哥一定陪你一起玩的,我的弟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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