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真實與殘像
大家一定看過這個看似老梗的一句話「在你面前的人事物真的是真實的嗎?」
但是如果你面前的人事物一切都是真的呢?
真實所留下來的東西,那也叫真實。
時間問題。
我不是個宅男,但是我喜歡躲在自己的房間裡做著自己喜歡的一切事情,打電腦、上網哈啦,一切如你日常生活中所做的,平常不過。
你一天跟你的父母說過幾句話?
這句話就算是問我也會將我考倒,記得某位老師說過,通常在學校或在朋友之間很活潑開朗話很多的傢伙,一回到家裡整個會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另種人則是相反。
記得她說,在家裡不講話的人,一般都是在外面講累了,在家只想安靜的休息,那並不是雙面人或是行為偏差,單純的疲憊罷了。
真的只是疲憊嗎?
其實大家都知道,那只是精神上的疲憊,所謂的「不合」?
就如字面上的兩個字,「不合」這兩個字的正確解釋其實也和它的真實涵義並不合。
造就這兩個字的原因只有一種,那就是所謂的沒有交集點,而不是如一般人所講的,個性或者脾氣之間的摩擦所導致。
沒有交集點?
這是心理片面之詞,有太多的說法可以去解釋這個形容詞,所謂的我行我素,或是過於孤立與格格不入,當人們之間出現這種形容詞的同時,這就是摩擦的開始。
「不合」到底是什麼?
是沒有精神氛圍的交集點,久而久之自立一個小圈圈,將精神給鎖住在那裡面,成了想法偏差的差異,所謂的「磁場」。
很奇妙的東西,就如與一個人的相處開始,就會漸漸的感受出那種「磁場」的差異性,久而久之會覺得對方會是個異類,而產生無交集點,當精神主觀的影響間接影響到你的心靈思考方向,你會開始覺得對方似乎不是那麼的好相處或者開始排斥對方,認為格格不入,產生「不合」。
你們有這種經驗嗎?
父母的耳邊風不再是耳邊風,成為了一種精神行為模式,開始忽視你的存在。
顯得他們的疲憊,造就你的自由。在他們眼裡已經成為了我行我素,不聽話的孩子,不愛說話,不合群。
爭吵過嗎?
「整天待在房間裡玩那台電腦是有什麼屁用啊!是不會出來跟大家一起在客廳看電視或聊聊天嗎?」父親在房門口咆嘯著,這不是第一次,但我相信也不是最後一次,當他們的疲憊累積到一種程度,就會以這種類似車輪戰的方式來找我麻煩。
「別以為我們沒有在管你,你就整天待在房間都不出來,這樣你顯得跟這個家庭格格不入!」看吧!就如我所說的。
「算了,隨便他去吧!整天只會玩電腦不如去多讀點書,不然就不要讀了,去工作,整天閒閒沒事當米蟲嗎?」母親依然是那副冷嘲熱諷的嘴臉,看的我整個火氣都上來了。
看來這已經不能當作耳邊風再忍下去了,我想在某天出門回來之後,我賴以維生的電腦就會跑到回收廠等著被肢解。
「靠北?該適可而止了吧!每次我玩遊戲被你們發現就叫做玩電腦?每次我剛讀完書打電腦也被你們說沒讀書?三小?」我以不屑的口氣斜眼看著他們,別說我不孝,這也是疲憊累積的後果,既然我沒做錯什麼事,成績也保持的一定水準,為什麼我要無緣無故挨你們的罵,自立自強的打理好自己錯了嗎?
「你這小子,說話是什麼口氣?」父親的咆嘯聲再度襲來,弟弟在客廳看電視笑的闔不攏嘴,真是成為強烈的對比。
「所以?」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也別怪我如此冷淡,當這時候不管小孩說什麼一定會被說頂嘴三小的,所以我選擇不說,讓他們來說。
你們身為父母,就一定要讓兒女感到懼怕?
「幹!給我過來!」父親怒火中燒,簡直要一個飛撲將我碎屍萬段。
「好了好了,多難看啊!隨便他去了,只會把這家當做旅館的兒子我也不想管,記得回來吃飯就好,幹些壞事情就趕快抓去關吧!」母親拉著父親一樣那副嘴臉,令我好不噁心。
「放心……」我看著電腦。
碰──
「我才不會無聊到去當壞小孩。」我看著電腦若有所思的呢喃著。
我真的不孝順嗎?為什麼我依然會記得小時候父親常告訴我的那句話……
「不管將來有沒有出息,最重要是不要去做些壞事,讓自己後悔一輩子。」
我真的不孝嗎?
我盯著螢幕木然了。
「算了……道個歉吧!」在心裡做出一個總結論,畢竟讓父母如此生氣也是因為他們長期冤枉我所導致的反撲現象,百善孝為先,我忘記這句話了嗎?
或許道歉也是溝通的開始……
我慢慢的走到房門前打開了門,看著他們在客廳裡看著電視,空出的位置似乎在等待某人的進駐或回來似的,空盪著。
很空虛。
「爸、媽,我想……」我走到他們的面前擋住了電視,開口說著,滿臉歉意。
沒想到老弟也沒有因為我擋住了電視叫我閃到一邊去,他們三個人依舊盯著電視笑著……
沒有聲音。
「呃……爸、媽?」我把手舉起來在他們面前揮一揮,他們依然當我不存在一樣,繼續在那嘻笑著。
「喔……是喔!看來是你們做比較絕吧!當我沒來過。」我火氣再次的湧了上來, 冷淡的看著他們,走回自己的房間甩上門。
「幹,被當白癡了……」我打了一下房門,冒著青筋。
忽然間看到了奇怪的現象。
在門縫底下有許多影子在晃動,就像是一堆人在客廳開派對一樣,他們的身影藉由客廳的燈光被拉長在地上,透過門縫映入我的視線。
「什麼?」
我不解的繼續盯著門縫下影子的異象,揉了一下眼睛,證明自己沒有看錯。
可是情況並沒有改變,從原本的四、五個影子增加到了數不清的數量,在透過燈光的照射下讓我看的眼花撩亂。
就像是營火晚會的大聚會,百人共舞。
「幹!搞什麼鬼啊!」我驚呼,馬上打開門想一探究竟。
眼前的景象一瞬間讓我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應該說我被嚇傻了。
客廳已經被一大堆血漬給染成一片慘紅,電視機早已破碎的掉了一地,客廳的傢俱沒有一件完整,全部凌亂的交雜散佈在四周,沾上了一抹腥味。
爸、媽與老弟早不知道消失到哪裡去,只看到在客廳的各地散落著不知名的肉塊與肌肉皮層,鮮紅的肉體組織就像垃圾場散落各地的垃圾,有的破碎,有的則是成塊的黏在客廳的桌椅上,有些肉泥全部鋪滿了白色的地板,腥味刺鼻的讓我馬上跑到廁所吐了起來。
滋──碰──
你們到底怎麼了?
那是你們嗎?
告訴我這都是夢!
我打開馬桶準備將排山倒海而來的嘔吐物給排出的同時,看到了讓我幾乎崩潰的景象。
老弟的臉從鼻子以下早已消失,只上下睜著眼睛空洞看著我的殘缺頭顱,而腦袋早已被挖空,馬桶水早已變成血紅。
我崩潰的大喊,全身發抖著,我不斷用手抓的頭髮,因為我手的力道而抓下了些許髮絲,我雙腳發軟的跌坐在冰冷的浴室地板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太快了,怎麼會這樣,才不到一分鐘的時間,明明之前還在他們眼前揮手的我,現在竟然在這裡看著他們幾乎成渣的屍體面前大哭。
他們不是還在那裡看著電視哈哈大笑嗎?
「幹!咦?」
我驚訝的睜大雙眼,雙手無力的垂下。
我怎麼聽不到我的聲音,至少那個幹要出現啊!
忽然我回想之前走到客廳的情形,似乎也是這種情況,難道眼前的他們不是真實的?
我趕緊爬出浴室,但是發現了更令我驚恐的事實。
一具屍體,新的屍體。
沒有下半身的屍體,內臟與助骨外露,血紅的肉泥與鮮血灑滿在房門旁的牆壁上,空洞的表情望著期待給予回應的冰冷磁磚。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該死,我聽不到!我聽不到!我聽不到!
他媽的是怎麼回事?
忽然間有個東西吸引我的目光,一個正在慢慢消失的物體,一個我熟悉不過的形體。
站在客廳木然的我。
站在客廳木……
站在……
原來,原來是這樣,速度太快所以連自己怎麼掛的都不知道嗎?
原來那都是殘像啊!你們到底是什麼怪物……
剛剛的聲響是音爆嗎?
該死……
我終於明白。
人有靈魂,但是不會一直存在於這個世界上,它會隨著生命在世上的消失漸漸的毀損、灰化,完全的消逝殆盡,不留一點痕跡……
我看著自己漸漸消失的身體,眼淚從沒停過,杵在原地。
想著自己種種的一切,種種的遺憾,種種的不明白與問號。
「其實這種死法也不錯對吧!我的家人……」
我微笑著,說著我已經聽不到的話語,慢慢的消失……
在某處,似乎存在著一種東西,一種令人恐懼的生物。
「靠北,裡面是轟趴嗎?這麼熱鬧。」一名學生看著剛停下的不規則搖晃的公車說著。
「人還不少呢?」一旁的朋友透過車窗看到了許多站在公車內的乘客。
「車都到了,司機怎還不開門。」站在公車站牌最前方穿著西裝的上班族著急的說,還不忘看著手錶。
「該不會是故障了吧!」在公車站準備上車的民眾開始議論紛紛了起來。
「走開、走開,故障自己開不就得了。」一名壯碩穿著外套的中年男子一個箭步搶在故障的公車門前,準備用蠻力將車門給打開,不顧眾人的眼光。
啪──嘎──
「快!車門開了,上車了!」中年男子愣了一下,隨即反應了過來,馬上第一個衝上車。
「車門根本沒壞嘛!」
站在最後那頭的候車民眾狐疑的看著漸漸消失的司機……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