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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sftr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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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契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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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0-20 03:36:19 | 只看该作者

鋼絲

「哈哈哈哈!」

她狂笑著,臉上帶著猙獰的表情,看不出原來是個美麗溫柔的女生。

她的手正拿著鋼絲,纏著另一個女孩的脖子。

那女孩臉漲的通紅,看起來已快斷氣了,她的手一直不停的揮著。

「哈哈哈!誰叫妳要跟我搶他呢,啊?」

她嘿嘿呵呵的不停笑著,手也越來越用力。



最後,終於──



那女孩斷了氣,頭軟軟的垂下,手也放鬆了。

她放開那女孩的屍體,任由她倒在地上。

看著屍體脖子上那鮮紅的傷口,她的傑作。

銳利的鋼絲已經切斷了女孩的喉管,血撒滿了上半身。

女孩雙眼瞪大,充滿一條條的血絲,似乎不願就這樣死去。

她冷笑起來,漂亮但無血色的臉孔在月光照映之下顯的恐怖。

鋼絲是她的凶器,這可不能被人發現啊。

她離開了現場,將鋼絲隨便丟往某個地方。

這是她的報應,她不該跟她搶男人的,就因為她跟她搶,所以她該死!

她邊走邊想,嘴角邊始終泛著陰沉的笑。



屍體在隔天就被發現了,兇手被斷定是個男生,因為傷口很深。

但沒人想的到兇手應該是女的才對。

而且還是死者黃玉如的好友陳鶯鶯,使用慘無人道的方法──鋼絲勒斃。

「玉如,玉如!妳為什麼要丟下我一個人......」

陳鶯鶯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在黃玉如屍體旁痛哭著。

「妳別太難過了,鶯鶯。」

一個男生王泉茂安慰著她,他就是使陳鶯鶯對黃玉如起殺意的男人。

本來他是喜歡黃玉如的,但現在她死了,再喜歡那也是沒用。

突然,黃玉如的屍體瞪坐起身來,懷恨的雙眼瞪著陳鶯鶯。

驚見這幕的眾人一聲尖叫之後就四散逃開。

尤其是陳鶯鶯。

她沒料到一個血淋淋的屍體竟會坐起來瞪他,嚇的撲進王泉茂的懷裡。

兩人沒連滾帶爬,但也很狼狽的逃走。

怎麼會?怎麼會?

難道這是黃玉如報仇的前兆嗎?

陳鶯鶯邊逃邊這麼想著,一顆心快從胸口跳出來。



當天晚上,她翻來覆去睡不著,只好從床上坐起來。

腦海裡全是今天黃玉如坐起來的畫面,這讓她怎麼睡的著呢!

她睡覺時習慣關燈,所以她現在是在黑暗中摸索。

「去開燈吧。」她這麼想著,於是穿好了拖鞋,扶著床頭站起來。

突然手指一痛,她一驚之下縮回了手。

「什麼東西?」她將刺痛她的東西映著窗外的微光看個清楚。

那是一條鋼絲!

掛在她的床頭,正微微發著寒光,令她突然之間感到極度恐懼。

「哇啊啊啊!」她狂奔出門。

怎麼會有鋼絲?鋼絲她不是早就丟了嗎?

是黃玉如!黃玉如來找她報仇了!

心思紛亂,現在的她根本是驚弓之鳥。

她逃到客廳,發現牆上到處掛著鋼絲,桌上地上也都是鋼絲。

她更加失控了。

她在家中隨便的跑來跑去,最後逃進廁所。

很慶幸的,廁所雖只有容下馬桶和洗手臺的小小空位,但並沒有鋼絲。

她連忙把自己反鎖在廁所裡。

她坐在馬桶上,一顆劇烈跳動的心總算慢慢平復下來了。



「妳以為妳逃的了?」



一個陰冷的女聲在背後響起,那是黃玉如的聲音。

她害怕的轉過頭,四處看,但都沒有看見黃玉如的身影。

「饒了我!饒了我!」

她尖聲大叫著,抓狂似的弄亂自己秀麗的長髮。

「泉茂還妳!我不跟妳搶了!饒了我,饒了我!」

黃玉如沒有回應她。

她張著大眼,一直不斷的四處看,深怕黃玉如突然出現。

緊張的氣氛,像隨時會裂開一樣。

「咻」的一聲,一條鋼絲從天花板垂下。

「血債,」黃玉如的聲音再度傳來,「血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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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2
 楼主| 发表于 2009-10-20 03:36:48 | 只看该作者

招手

就如同往常一般,我打開鐵門來到了屋頂,享受寧靜的夜晚。雙手撐著欄杆眺望著遠方,天空是難得的紫紅色。但是有地方怪怪的,沒錯!我可以感覺的到,是壓迫感,四面八方的壓迫感,來自我周圍的大樓,平常從大樓窗戶透出的那些燈光沒了,取而代之的是令人作嘔的蒼白。大樓的窗戶裡好像有東西在蠕動著,是手……蒼白又帶些腐爛的手。啪哩!一扇窗戶的玻璃碎裂了,碎裂聲之後是更多的碎裂聲,手,衝了出來!就好似招財貓一樣,對我招手,好像在叫我快點過去。看著這詭異的畫面,我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恐懼放聲尖叫,我衝向通往樓下的鐵門希望可以逃離這可怕的地方。拉開感覺比平常重數倍的鐵門,等著我的不是向下的樓梯,是我自己,是一面鏡子,他身後是我所熟悉的景色,沒有紫紅色的天空。
也沒有令人作嘔以為自己是招財貓的怪手。”我”,那個鏡子中的我笑了,指著我的身後緩緩的關上了門。我沉默…….我絕望了……看樣子我是逃不掉了吧,看著那些還是一樣對我招手的手,我向前衝,跳過了欄杆,與其到那些手那邊我倒不如摔成肉泥還比較痛快。但是我錯了,更多的手在下面不停的招著,原來早就準備好等著我跳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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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3
 楼主| 发表于 2009-10-20 03:37:51 | 只看该作者

採花的孩子

黑夜裡走在路上,尤其又是這種冷天氣,讓我有種寂寞的感覺。

這也是沒辦法,誰叫我阿姨家住那麼遠呢?

媽媽又說這盒子非送給阿姨不可,我只好走到腳酸。

拉拉身上的衣服,我哆嗦著,腳步更加快了,因為我想早點回家。



突然我眼角瞄到路旁有個孩子蹲在地上,背對著我,肩膀抖呀抖,好像在哭。

我忍不住好奇心,停下腳步走到那孩子旁邊,拍拍他的背。

「喂,<敏感詞>,很晚了,你在這幹嘛?」

「我、我把花弄丟了......嗚......」

那孩子沒轉過身,但是聽聲音就知道他還在哭。

「花?這附近多的是花,你再去採就好了啊,幹嘛在這裡哭呢?」

我覺得有點無言。

「不行不行,那是媽媽最喜歡的花......」

那孩子轉過身,嗚哇,眼淚鼻涕都掛在臉上,好壯觀啊。

不過這時我如果笑出來,這孩子一定會認為他遇上怪哥哥了。

「讓大哥哥想一想......」

我手指敲著太陽穴,仔細思考這孩子晚上不回家的理由。

這孩子弄丟之後就一直哭,想必是這裡沒有這種花,不能再採。

因此他無法向媽媽交代,於是就只能在原地哭著,等待有人幫助他。

我也很想幫他......可是我手上還有要送給阿姨的......

唉,傷腦筋囉。



「大哥哥,我知道哪裡可以採到這種花,你可以幫我去採嗎?」

那孩子開口了。

「但是現在這麼晚了,而且大哥哥有事情耶......」我為難的說。

希望他不要因此認為我是一個不好的大哥哥啊。

「我知道你要送東西給你阿姨對不對?交給我吧。」

那孩子笑嘻嘻的說,拿走了我手上的盒子。

「咦,別胡鬧,你怎麼知道我阿姨家在哪!」我急於搶回那要緊至極的盒子。

那孩子跑著給我追,我也不假思索的一直追下去。

突然他停步,轉過身對著我裂開一個燦爛的笑容。

「嘻,大哥哥,你看,這不是到了?」

真的到了,我阿姨正站在門口等著我。怎麼回事?我反應不過來。

我把盒子交給阿姨之後,那孩子拉著我要去採花。



那孩子邊拉著我走邊跟我說以前他媽媽是如何對他好。

他說他媽媽總是會去採花,然後擺在他的床頭邊,跟他說媽媽如果不在,那這

花就是媽媽。

所以這花絕對不能不見,絕對不能消失。

因為媽媽已經在一個夜晚裡偷偷離開我的身邊。

那孩子說,語氣聽起來有著濃濃的悲傷。

我聽到之後覺得一陣鼻酸,難怪他弄丟那些花之後,會徬徨無助的哭著。

因為那些花是他媽媽的代替品......



終於到了他所說的採花地點,我看了看。

天啊,是懸崖!

我們村子是比較靠近山壁,但是我沒想到他竟然在這山路旁採花!太危險了!

「花......在哪裡?」我問著。

沒人回答,我微覺奇怪,於是我轉頭過去看那孩子。

那孩子卻不見了,像雲煙一樣蒸發了。

我這時才真正醒覺,我......遇到鬼了。



因為他沒有對我做什麼,因此我也沒有多害怕,還是一個人慢慢走回家。

隔天我找了幾個大人再去那山路看看,因為我覺得那孩子絕不可能只是帶我去

逛逛而已。

他一定有什麼東西放在那個懸崖,想要人家發現,所以就帶我這個晚歸人去。

果然不一會,有人在懸崖底下發現一具小孩屍體,還有一叢被人拔過的百合花

長在懸崖山壁上。

那個小孩屍體一拖上來,我立刻去看,一看之下,果然是昨晚的那個孩子。

而他的手上,緊緊抓著一束百合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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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4
 楼主| 发表于 2009-10-20 03:38:20 | 只看该作者

琴人節(極短篇)

悠悠琴聲,清清人聲。


倏然睜開眼,冷汗濕透衣物。

「天亮了。」五點整。


楊柳樹邊,人影悠悠彈琴,身旁的人隨著一起合聲。

「是誰!」人影聲音甚大,湖面升起漣漪。

一聲下,刀光劍影,琴弦應聲斷裂,琴身安然無恙,而琴前之人無蹤,幾位黑衣人踏上樹林,速度甚快。

一……二……三!

「呃——」黑衣人脖上的黑布遭劃破,琴弦插入聲帶,往上割,左右腦分開。
「撤!」一聲響徹雲霄,躲入樹叢內。

查覺到樹幹旁有一絲閃光,已來不及,所有人腦袋硬是分家。
兇手從樹跳下,額前汗珠滴至臉頰,身旁的佳人用衣袖拭去,大手放上手背,猝然,佳人轉至自己面前,暗紅液體噴至全身。
甩甩頭,不再回想,走至客廳,琴聲傳入耳,「記得我嗎?」琴前人影問道。

「什麼?」我帶著疑惑。
她轉過身,抱上我的身體,很痛,「親愛的,我們又可以在一起了。」佳人嘴角流出血,哪後,我甚麼都看不到,腦袋昏沉。


再度醒來,我坐在琴前彈著,佳人在我身旁合聲,「屬於我們的,琴人節。」依舊的琴調,只是地點換成了奈何橋旁的楊柳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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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5
 楼主| 发表于 2009-10-20 03:38:51 | 只看该作者

寢室

甲學生說道。

這是發生在不久之前,大概是前幾個月的事情。

我當時參加一項類似學生夏令營的活動,是個為期三天兩夜的活動。主辦單位跟一所場地相當大的大學借了場地,而我的所要住的宿舍當然也是這所大學的學生宿舍。

而這正是發生在宿舍的故事。

在宿舍報到的第一天,由於主辦單位在宿舍裡並沒有安排任何物品,所有參加的人們都必須搬著自己的行李跟睡袋上到自己的房間,這可真是苦差事一件,尤其我還是住在最高的五樓。

在我扛著行李爬到三樓時,看到一間房間的門開著,裡面有幾個光著上身的男生正在房間裡嬉戲。我當下想到他們應該不是我們這次活動的成員,因為我們的成員此刻都還在樓梯上奮鬥,他們大概是原本住在宿舍裡的學生吧。

我沒有再多想,扛著行李直接上到了五樓。

後來我聽到主辦單位的人在討論,有成員反應寢室有問題,必須換房間,正在商討要將成員們換到哪一間房間。

我當時也沒多在意,不過那群要換寢室的成員當中剛好有一位是我認識的朋友,於是我便趁著空閒的時候問他:「聽說你們換了房間,怎麼了嗎?」

「喔,你說那個啊,」他說:「也不知道為什麼,那間房間的冷氣開了又自己關掉,燈也是一樣,怪邪門的。」

「那是哪一間房間啊?」

「就是三樓的第一間啊,我們現在移到五樓去了。」他回答。

聽完後我突然全身一麻。

我想到,我當時看到有一群光著上身的男生們的那間房間,不正是三樓的第一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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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6
 楼主| 发表于 2009-10-20 03:39:36 | 只看该作者

隱形老師

  克拉克老師是我見過最詭異的老師了。

  克拉克老師是一位纖瘦的中年女人,有著一頭深紅色及腰的長髮,和一雙藍色像貓咪的眼睛。

  學校的老師大多都很沒用,威嚴只能用在一些弱小、不愛挑起爭端的學生,對那些凶神惡煞的學生一點用都沒有,有時還得低聲下氣的請他們不要吵鬧。

  但是克拉克老師不一樣,學期一開始,我們上她第一堂課時就可以感覺到她的不一樣。

  「同學們好,我是教自然的克拉克。」簡潔明瞭,不像一些刻意扯些狗屁的老師,令人反胃。

  「媽的,哪有老師打扮成巫婆來上課啦!以為自己在過萬聖節唷!」坐我旁邊,高大的黑人馬汀把腳擱在桌子上,滿臉的不屑和嘲弄。

  克拉克老師緩緩的走到馬汀身邊,臉上的表情有點恐怖。她把嘴湊近馬汀,用很低很低,小到只有我和馬汀聽的到的音量說。

  「馬汀啊,從媽媽的皮包裡隨便拿走二十塊美金不太好唷!」馬汀的臉忽然皺了起來,眼睛瞪的大大的。

  「妳……妳這瘋婆子在胡說八道什麼!」馬汀把腳重重的放到地上,站起來怒瞪著克拉克老師。

  「不想讓人知道,下次就別在雜貨店跟別人大聲炫耀。」克拉克老師撥撥頭髮,便留下錯愕的馬汀離去了。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馬汀那樣,整個人呆掉,甚至看起來有點害怕,我想克拉克老師大概說中了吧。

  克拉克老師真的很神秘,她總是給人一種神出鬼沒的感覺。記得那天,克拉克老師給了我們一個特別困難的報告,要在下課之前做完,把全班搞的不大高興。

  「她真是討厭。」我一邊抄寫著黑板上的題目,一邊抱怨道。

  「她一定是女巫偽裝成老師!」艾德利安大力咬破鼓起來泡泡糖。

  「嗯,搞不好我是呢!」一個幽幽的聲音從我和艾德利安的背後響起。

  克拉克老師表情恐怖的站在我們後面。我和艾德利安完全不知該如何接話。

  「不要老是偷偷在別人背後偷講壞話唷!」克拉克老師拋下這句又緩緩的走開了。

  搞什麼?前幾秒鐘她不是才站在黑板前嗎?為什麼又突然無聲無息的跑到我們背後了?

  「天……哪……」艾德利安輕拍著胸口,還是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

  「她絕對是女巫!」我瞪著眼睛,小小聲的說。


  離開學那天,已經過了四個月又兩個禮拜了,我們終於能稍稍接受克拉克老師神出鬼沒的行徑了。

  最近學校附近常發生偷竊案件,被害著從學生到老師到附近的商家都有。他們都說東西前一秒摸摸還在,下一秒卻不翼而飛了。

  那小偷一定跑的很快,因為當被害者發現東西被偷的時候,回頭背後卻沒人。

  學校也別無他法,只能叫學生們自己小心一點,錢不要帶太多,昂貴的手機、隨身聽也最好別帶。

  「奈仙!妳看!」艾德利安把手伸到我面前,漂亮焦糖色的手腕上多了一只新手錶。

  手錶的錶帶是深藍色,艾德利安最喜歡的顏色,表面是白色,邊緣還鑲著兩顆粉紅色的珠珠。

  「好可愛啊!」我想去摸摸那兩顆珠珠,但艾德利安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手從我眼前抽走。

  「不要碰啦!很貴耶!」艾德利安嘟著肥肥的嘴唇瞪了我一眼,便把袖子拉下來一點,把錶給遮住。

  「那麼貴,不怕帶來學校被偷嗎?」我想起來學校最近常常發生的偷竊事件。

  「小心一點就不會啦!」艾德利安一臉有自信的樣子說,甩了甩她的手腕。

  「啊!」大概是沒繫好吧,手錶從手腕滑了下去,我伸手便想接住它。

  但是有一隻手從我右下方伸了出來,一把撈起了手錶,便又快速的消失了,速度快的讓我只看到那手的大拇指擦著粉紅色的指甲油,手腕的地方還戴著一條銀色的細鍊子。

  「喂!」艾德利安拍拍我的臉頰,我整個人都在呆掉的狀態。

  我回神過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回頭,但後面除了空空蕩蕩的走廊外什麼都沒有。

  「喂!我的手錶呢?」艾德利安急的一直拍我的背,但我只覺得背脊發寒,明明是空盪的走廊上,但我總覺得有人站在那裡看著我。

  「先走!我等一下再說!」我拉著艾德利安就往教室跑,怕一不小心就看到不該看的東西。

  等到到了教室坐定位子之後,我才緩緩的告訴艾德利安剛剛發生的事。艾德利安沒責怪我或說我騙人,因為我臉色慘白,全身顫抖,那副樣子不像是裝的。

  「妳說妳轉過去之後,什麼都沒有?」這已經是艾德利安第三次問我了。

  「對……可是怎麼可能有人逃得那麼快……而且我沒聽到有人跑走的聲音啊……」我抱著頭,精神還是很衰弱。

  「艾德利安,奈仙,上課怎麼能不專心呢?」我和艾德利安幾乎是同時間回頭的,又來了,克拉克老師正半蹲在我們後面,面無表情的看著我們。

  「對…..對不起……」艾德利安一臉似笑非笑的說,我什麼都沒說,因為我正看著克拉克老師的左手。

  她的左手大拇指塗著鮮豔的粉紅色指甲油,手腕上掛著一條銀色細鍊子。

  和一只有藍色錶帶,白色錶面,邊緣鑲著粉紅珠珠的手錶。我輕輕推了艾德利安的手肘,她也看到了。

  「等一下再說話,放學就留下來。」克拉克老師說完便走了。只留下我跟艾德利安坐在位子上,嘴巴張的大大的。


  那天晚上,大約半夜的時候,我因為第二十次夢見關於克拉克老師的噩夢被嚇醒以後,覺得口有點渴,便到廚房倒了杯水喝。

  「嘟嚕嚕嚕──嘟嚕嚕嚕──」放在餐桌上的手機響了,我把杯子擱在桌上,拿起手機。

  是艾德利安打來的。

  「奈仙……我看到了……」我才一接起來,就聽到艾德利安驚恐的聲音。

  「看到什麼?」我問,又喝了一口水。

  「很可怕,真的很可怕,我很不敢相信,你知道嗎?」艾德利安聲音顫抖著。

  「發生什麼事了?」我皺了皺眉頭,艾德利安平常會這樣的狀況不多,一定是發生了什麼很恐怖的事。

  「今天放學之後,天哪!我真不知道我為什麼會這樣做,但是我跟蹤了克拉克老師……我跟著她,一直到一條沒人的街上……」我突然有種詭異的感覺,很毛很毛。

  「然後……然後,她走進一家雜貨店,我沒進去,我站在外面的窗戶偷看……」艾德利安停頓了一會,我可以聽到他急促的呼吸聲。

  「她踏進去的時候,消失了!」艾德利安歇斯底里的尖叫出來,我差點把杯子打翻。

  「什麼?」我。

  「她站在外面,一隻腳踏進店裡……然後整個人就……消失了!」艾德利安一字一字的重覆了一遍。

  「……」我呆住,等著艾德利安接話。

  「我驚訝的要命!然後我還是站在外面,過了很久很久之後,裡面就有人尖叫說皮包被偷走了!我衝進店裡,但是克拉克老師不在裡面!」艾德利安。

  太瘋狂了。

  艾德利安一定是半夜做了什麼噩夢,把它當真了。

  「妳有沒有看過電影『透明人』?」過了半晌,艾德利安才又開口。

  「有聽過,好像是一個科學家成功研發出變成透明人的方法,但是因為變不回來,只好等<敏感詞>科學家製造解藥,將他復原。但是他發現便隱形的好處,然後就變的很壞,還殺人……」我想起來這部沒看過的電影。

  「對,你不覺得克拉克老師有可能是那樣嗎?」艾德利安的聲音還是很抖。

  「可是片子裡的透明人變不回來呀!但是克拉克老師我們都看的到啊?」我提出疑問。

  「會不會是因為她有解藥呢?她有解藥可以解除透明……」艾德利安的聲音越來越小。

  真是太扯了,克拉克老師是透明人?還是一個擁有解藥,可以隨機隱形的透明人?而且還是一個會偷人家東西的隱形小偷?

  「夠了!這太瘋狂了!」我對艾德利安吼著,轉過身靠著餐桌,看見打開的窗子。

  咦?我今天窗戶沒關嗎?

  我拿著手機,把窗戶關起來,我有點累了,便要走回臥室。

  「妳一定是做惡夢了!我們都做噩夢了!好了,掛電話去睡……」剩下的話被我硬生生的吞回去了。

  


  克拉克老師站在我面前,深紅色的長髮,藍藍的貓眼。

  

  「晚安啊,奈仙。」她面無表情的說。

  

  「喀啦!」我的手機掉到地上,我還可以聽見艾德利安在另一頭不斷的喂著。

  

  其實,我有關好窗戶,只是,有人打開了它。




  你的自然老師,是隱形人嗎?

============================================

給自然老師:

以後可不可以不要,不要挑在我們在講你壞話的時候突然出現在我們後面?

那樣很可怕的![明明講人家壞話不好在先= =]

唉唉,荒村的劇情一整個囧=  =

都想好了只是懶的打~

反正都沒人看就對啦~[哭奔] G  仙仙宝貝   06-03 00:03 最後編輯 |   分享  引用  檢舉  編輯  刪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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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7
 楼主| 发表于 2009-10-20 03:40:13 | 只看该作者

手指寬的小縫

  上了公車後,我挑了個靠窗的位子坐下。

  時間是晚上九點三十分,公車緩緩發動。我把車窗打開一個小縫。一個細細的縫而已,大約一根手指寬度。
  細細的風便「娑娑」的流了進來。我把臉靠在靠在小縫上,眼睛閉著。

  我其實並沒有要去的目的地,我只是喜歡晚上搭公車的感覺罷了。

  車到站,幾個人下了車,幾個人上來,我感覺到有人坐在我隔壁的空位上,我看了一下,是一個嘴角有一塊淺淺胎記的中年白人女人,身型略胖,她聽著隨身聽,身體也隨著節奏起舞。

  我想她並不知道我聽得到從隨身聽裡溜出來的音符,那是一首很輕很慢的歌,但我以前並不曾聽過這首歌。
  我再度回到我的小縫前,今晚似乎感到特別暢快,狠狠吸一口外面街上的髒空氣,晚風像天使白胖小手一般,輕輕撫過我的臉頰,每撫一次,似乎要將我的靈魂帶走一點。
   我並不抗拒它帶走我,我眼睛輕閉,我的靈魂正逐漸和晚風融合,我覺得我的靈魂從那小縫穿了過去,「喀拉!」一聲,我自由了,隨著晚風消散了。輕輕的,慢慢的……



  「我真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一個嘴角有一塊淺色胎記的中年白人女人大聲尖叫著,她全身抽搐,眼神滿是困惑和恐懼,雙下巴隨著手的大動作,一晃一晃的。

  「我聽著我的音樂,閉著眼睛,然後……然後就發生了!」兩個警察也是一頭霧水的聽著眼前這近乎發瘋的胖女人尖叫著。

  「再說的詳細一點好嗎?」其中一個警察問。

  「我聽著我的音樂,然後我突然聽到『喀拉喀啦』的聲音,我馬上睜開眼,然後我只看到旁邊那中國女人正發了瘋似的把頭往窗戶的小縫鑽,整個頭骨都碎掉了!連腦漿都噴的到處都是!她的身體還是鑽呀鑽呀的想把全身從那個小縫擠出去!」兩個警察臉上的表情更不可置信了。

  他們回頭看了一眼已經被圍了黃線的公車,和地上那一具全身骨頭都碎的亂七八糟,插出皮膚外的屍體。

  那公車上的確有一個窗戶開了一個小縫,約一個手指細,沾滿了血和腦漿。

  我隨著晚風一起飛翔,既然我的靈魂如此輕盈,為何我還需要笨重的肉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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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8
 楼主| 发表于 2009-10-20 03:40:47 | 只看该作者

尖叫

  「咿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一陣刺耳的尖叫聲把路邊專心看報的大叔嚇得跳了起來。

  「什麼東西啊!」大叔生氣的轉過去看是誰在尖叫。

  一個白胖的褐髮胖小子從他身旁呼嘯而過,兩個竊笑的小孩尾隨在他後面。

  胖小子跑到對街上,和另外兩個小孩指著大叔大笑。

  「白痴死了!那麼大的人還會被嚇到!」

  「真是有夠好玩,一堆白癡都被嚇到了!」

  「去嚇那個啦!那邊那個女生!」

  胖小子叫奧登,<敏感詞>兩個一個叫做凱文,一個叫羅伯特。他們幾個最近發明了一個新遊戲,玩法是,悄悄的接近街上的人,然後在他耳邊大聲尖叫,尖叫完後立刻跑開,躲到一旁觀察該人的反應。

  幾天下來,他們看到了各種不同的反應,大多數人都像那大叔一樣,嚇得跳起來,有些人會指著他們破口大罵,也有些人會嚇到尖叫。

  他們覺得這遊戲異常有趣,現在他們正盯上一個瘦小的中國女孩,女孩的名字叫做麗瑄,是一個文靜不愛開口的女孩。

  奧登小心翼翼的走到麗瑄的背後,麗瑄呆滯的看著前方,一點都沒注意到奧登。

   「咿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奧登把嘴湊在麗瑄耳朵旁,高分貝的尖叫。尖叫完後,他馬上和凱文、羅伯特跑到樹底下,看著她的反應。

   麗瑄的背像貓咪似的輕輕拱著,她非常非常緩慢的回頭,細細的鳳眼帶著冷漠,她定定的看著樹下的三個人。

   奧登看到麗瑄奇怪的視線,他忽然感到不爽。

  「看屁啦!我跟你熟喔!」奧登擺出討人厭的混混站姿,斜眼睨著麗瑄。<敏感詞>兩個人也是擺出一副聞到大便的嘴臉,斜斜的站著。

  麗瑄把頭轉回去,她沒憤怒也沒尖叫,她的表情冷冷的。

  「哼!這女的反應真爛!」奧登還是不爽。

  「別理她啦!誰知道她在想什麼,唉!看那邊那個!」

  「嚇他,反應一定超讚的啦!」幾個人被另一個瘦弱的小男孩給吸引過去,準備再嚇一次。

  麗瑄看著他們,她把背包打開,從裡面翻出一條紅色的手帕。她的眼睛鎖定著奧登。
   她細細的手指把手帕拉直,慢慢的把手怕捲成筒狀。奧登覺得喉嚨有點緊,但他以為是尖叫太多的不適,並不在意。他離小男孩還有幾公尺遠。

   麗瑄手很靈活,紅紅的手帕成了細長的筒狀,麗瑄看著奧登,她緊緊捏住手帕的一端。

   奧登湊到男孩的耳邊,準備開口尖叫,但聲帶像是被繩索緊緊勒住似的,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

   「嗚……啊……」奧登跌坐在地上,從他喉嚨深處傳來的聲音細小的讓人聽不到。羅伯特和凱文見情況不對勁,連忙跑去看奧登怎麼了。

   只見奧登坐在地上,雙手捏著自己的喉結,千方百計的想發出聲音,凱文和羅伯特見著也跟著慌了起來。

   麗瑄表情還是冷冷的,她看著蹲在地上的奧登和他身旁兩個緊張的孩子。

   她倏地把手帕往兩個不同方向拉去,手帕「啪!」的一聲,斷成兩半。

  

   「咿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一陣從地獄來的,尖銳可怕的聲音從奧登的喉嚨裡發出,那聲音極大,樹上的枝葉都顫抖著,凱文和羅伯特一臉痛苦的摀住耳朵。
  
  那聲音尖銳的可以刺出傷口,恐怖的使人直打哆嗦,一瞬間好像,那聲音蓋過了全世界的聲音。

  鳥停止了歌唱,烏雲籠罩了上空,可怖的感覺從地底爬上人們的脊椎。

  可那聲音沒多久就停了。

  只見凱文和羅伯特未從震驚恢復的大張嘴巴,他們雙手還摀著耳朵,汩汩的鮮血緩緩從耳中流出。

  而奧登則是跪坐在地上,血從嘴裡滴到地上,他也是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

  麗瑄把扯斷的手帕丟進路邊的垃圾桶。

  今天的天氣很好,鳥兒飛,花草興榮,


  一個人啞了,兩個人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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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0-20 03:41:18 | 只看该作者

拖鞋

  慧蕙的父母常年在外地工作,不常回家照顧她,慧蕙自小就習慣一個人住在豪華的大房子裡。

  慧蕙天生話就不多,因房子裡時常無人,個性孤僻,偶爾會躲在角落自言自語,一直以來,她總對這房子有種說不出的恐懼,好像不緊緊縮在角落,就會有一隻隱形的怪物出來把你吃下肚。

  她好怕空空蕩蕩的房子,好怕沒有人,好怕沒有聲音。所以她總是假裝有另一個人在家裡,跟她說話,玩耍。

  但是那空空蕩蕩的感覺還是在的,即便慧蕙放很吵的音樂,把房子裡東西弄亂,或不斷跟她假想出來的人說話,那隻無形的怪獸還是躲在房子的角落,貪婪的盯著她的一舉一動……

  不過,最近慧蕙覺得家裡有點不一樣了,家裡好像真的有另一個人住進來了。

  那種空空蕩蕩的感覺不見了,無形的怪獸也消失了,雖然慧蕙很清楚家裡沒人,但是那種有另一個人在家裡的感覺實在太強烈了。
  在角落玩著娃娃的時候,慧蕙老覺得有人在跟她搶娃娃,自言自語的時候,似乎有人正在一旁靜靜聽著。

  慧蕙覺得一定是她精神錯亂了。一定是孤單太久才會這樣的,不過那無形怪獸和空盪感覺的消失倒是讓她鬆一口氣。

  今天慧蕙準備出門,她要買一雙新拖鞋,因為她的舊拖鞋不見了,怎麼找都找不到。
  那拖鞋是慧蕙的爸爸以前出國時帶回來給她的禮物,不見了慧蕙也很懊惱,她想再跟爸爸要一雙跟那雙一模一樣的拖鞋,但在爸爸回來之前,她得暫時先買雙拖鞋穿著,因為她討厭地板冰冰的感覺。

  當她準備把門合上時,她看到了,離她十公尺的廚房,她的拖鞋正擺在那,但不是整整齊齊的擺在那,好像是有什麼人穿著拖鞋站在那裡似的,看著正要出門的慧蕙。

  慧蕙揉揉眼睛,確定自己是不是產生幻覺了,然而再抬起頭的時候,一個更奇怪的事情發生了。

  像有人真的穿著那雙拖鞋一樣,那拖鞋竟往前走了幾步,把廚房的門合上,還發出好大一聲「碰!」的聲音。

  
  慧蕙還是把門合上了。

  這次,她非常確定有另外一個人住在家裡。



  慧蕙的爸爸把行李卸下,摸摸慧蕙的頭。

  「慧蕙呀!爸爸這次可以待在家久一點了呢!慧蕙有沒有什麼想要的禮物啊?」爸爸一邊打開電視,一邊笑笑的問著慧蕙。

  「我想要一雙新拖鞋。」慧蕙小聲的說。

  「拖鞋?你以前不就可以自己去買了嗎?」爸爸有些疑惑。

  「可是我想要爸爸上次從國外帶回來的那雙……」

  「那我之前買給妳的那雙呢?」爸爸邊轉著電視邊問。

  「有人穿走了。」慧蕙帶著微微的笑意說著。

  慧蕙的身後,有一雙拖鞋,但那樣子,好像有人正穿著它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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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0-20 03:43:14 | 只看该作者

祝妳生日快樂

 這個社會病了,病得很嚴重。

  我吸著昏暗夜空下那骯髒的空氣,吸進了滿街迂腐的氣息,這充滿亂象的社會,絕對是需要一個英雄的時候了。

  沒錯!這個社會需要英雄!而我就是那個英雄!就像超人與蜘蛛人一樣,維護城市的和平。

  我照著鏡子,拿髮膠將頭髮豎起,然後在頭髮的尖端沾上昨晚採來的鮮血,我真帥,正義的夥伴就要有個酷炫的造型才對。

  這個社會病了,病得很嚴重,所以必須靠我醫治,但是,必須下重藥,因為社會病得不輕。

                -九十度贈


  一個臉龐清秀的大男孩坐在辦公桌上,兩隻腳翹著,手上翻著一本日記簿。地上擺了一個舊舊髒髒的登山背包。

  時間是下午兩點,今天是禮拜三,小學只上半天,所以教室空空蕩蕩只剩下大男孩。

  啪啦、啪啦

  風從未關好的窗戶吹了進來,吹散了窗簾,吹跑了頁數。大男孩臉色不耐的用手壓住亂掉的日記簿。

  這是一個叫做漠漠的女孩的日記簿,她的字很端正,一筆一畫都寫得很認真。大男孩感興趣的讀著。


  一個皮膚白皙、看似豐腴的女人走進教室,她手上端著一個馬克杯。當她看見大男孩時,有點嚇了一跳,畢竟已經放學了,照理來說應該不會有人在教室。

  「嗯?沒看過回母校參觀的人嗎?」大男孩笑,把作文簿啪一聲合了起來。

  女人勉強笑了一下,她嗅到一絲不妙的氣息。

  「這樣呀,呃,那請問你是要拜訪哪位老師呢?」

  大男孩的笑容很好看,潔白整齊的牙齒配上俊俏的臉孔,絕對是個少女殺手。

  「這個叫漠漠的女生妳知道嗎?」他沒回答女人的問題,揚了揚手上的日記簿。

  「當然知道,她是我的學生。」女人吞了一口口水,雖然眼前的大男孩看起來毫無惡意,但是女人就是有一股不好的預感。

  「真的喔,那妳應該也知道她家裡的問題吧?」大男孩的腳不安分的敲著桌子的邊上,發出「扣扣、扣扣」的聲音。

  「呃,這個……」

  「她爸亂機車的欸,搞家暴。她全都寫在日記裡,妳應該有看到的。」

  「嗯……我……」

  「難道現在學校老師都不處理學生家暴案件嗎?」

  「……」

  「還是妳只是怕麻煩呢?」大男孩跳下辦公桌,拎起包包。

  女人不自覺的退後兩步,她的腳在抖。

  「唉,現在老師都因為怕麻煩而不去幫助學生哪!」大男孩看著女人,鎮靜的說,沒有一絲憤怒或悲傷。

  女人的眼睛不自覺的飄向大男孩的豋山包,那是個舊舊的平凡豋山包,表面髒兮兮的,像是被過度使用。豋山包裡面鼓鼓的,女人還注意到,上面好像沾著深色液體。

  不會是她想的吧,不,應該不會。

  女人一邊計算著她離門口有多遠,一邊祈禱隔壁班的王老師還沒離開。

  大男孩似乎是察覺到女人的想法,他笑。

  「噢,對了,妳剛剛不是問我要拜訪哪位老師嗎?」他說,還是笑著。

  女人小心翼翼的點點頭,眼睛還是偷偷飄向門口。

  「那個老師呀,以前常常故意找我麻煩呢,看我特別不順眼。」大男孩把書包拿下,拉開拉鍊。

  「不過妳放心,我已經找到他了。」

  王老師的頭滾了出來,咚咚咚的滾到女人腳邊,紅褐色的液體弄髒了地板。

  「框啷!」女人手中的馬克杯砸到地上,熱水濺上了她的腿。她嘴巴緊閉,看著地上的王老師,兩人臉上的表情都寫滿驚恐。

  「耶?你沒尖叫啊?我以為女人看到這種東西都會尖叫的說。」大男孩一貫的笑容,重新拉好拉鍊,背起包包。

  女人瞥見地上的滑板,想起最近的新聞報導,是關於一個半夜滑著滑板割人頭的殺人魔的報導。

  大男孩手夾著滑板,走近女人,女人的雙腳像是被釘子釘住,動也動不了,只是直挺挺的站在那裡。

  「你……想……幹……麻……」女人幾乎是費盡力氣才擠出這一句話,男孩微笑,又揚了楊那本日記簿。

  「我要去拜訪漠漠,算是幫妳做家庭訪問吧!」大男孩走出教室,女人僵直的身體稍稍鬆懈下來。

  
  「啊,對了!」大男孩忽然停下腳步,回過頭來。

  

  「漠漠的日記裡呀,有寫妳平常會故意找她麻煩呢!」

  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女人的腦袋已經落在王老師旁邊了。



  「夭壽唷!」骯髒狹小的公寓裡傳來一陣怒吼,緊接著是一陣批哩啪啦的鞭打聲夾雜著小孩的哭聲。

  「對不起!對不起!」一個瘦弱的女孩試圖閃過雨點般的鞭打,她年紀絕不超過十歲。

  「把老子的碗砸了,還敢跟老子狡辯,妳活得不耐煩啦!」男人很壯,留著一臉絡腮鬍,手上的皮帶毫不留情的落在女孩的身上。

  女孩身上已經有好幾個鮮紅的傷口,血汨汨的流出,但男人似乎沒有停止的意思。

  「嗚啊……嗚嗚……」女孩把小臉埋進纖瘦的手臂裡,止不住的抽泣著。

  「再哭!再哭!哭妳媽的!」


  街上好幾個人一致的抬頭望向聲音的來源,然後又低頭,繼續做著自己的事。畢竟那個爹打小孩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住在這附近的人都習慣了,但是從來就沒有人敢跟那爹嗆聲。


  女孩不斷哭著,她祈禱有誰能救她。在她的夢裡面,總是會有一個白馬王子闖進來,阻止父親的鞭打,然後給她一個吻。

  但現實中,那位白馬王子從來都沒出現過。於是女孩只好把這小小的心願寫在日記簿的一角,希望哪天能夠成真。

   女孩沒有母親,父親說母親不見都是她的錯,要是母親當初沒有勉強生下她,現在父親跟母親就會過得很好。

  她害母親死掉,所以她活該被打。

  「都是妳害的!都是妳惹的禍!」每當父親喝了藥酒就會變成這樣,女孩已經習慣了,但每次被打還是會痛、會哭。

  她曾被打到昏迷,然後醒來之後,父親還在打,完全不顧她的死活。根本沒人顧她的死活。

  學校老師不喜歡她,因為她交不出午餐費。學校同學不喜歡她,因為她的衣服總是太破爛。鄰居們不喜歡她,因為爸爸打她所以吵得害他們睡不好覺。

  都是她的錯,大家都討厭她。


  「嗚嗚嗚嗚……」女孩的鼻涕眼淚流下來沾到了傷口,害傷口更痛。

  今天是她的生日,她十歲了。

  但是沒人在乎,沒人記得。她的生日願望很小很小,小到不能在小,她把生日願望寫在日記簿的角落……


  喀囉囉──,喀囉囉──

  女孩的哭聲忽然停止,她聽到很細微的聲音。

  「害人精!賤貨!」父親似乎什麼也沒聽到,手上的皮帶還是亂甩著。

  聽錯了嗎?

  喀囉囉──,喀囉囉──

  不對,又出現了,這次好像更接近。女孩的眼睛望向沒掩上的窗子,窗上兩塊破爛的窗簾隨風搖擺著。

  父親之前有把窗子開起來嗎?女孩暫時忘卻身上的疼痛,呆呆的看著窗子。

  誰進來了?

  女孩轉頭,正好看見一把鐮刀架在父親的脖子上。

  「噗唧!」

  父親的動作突然停止,他的腦袋在他的左肩膀上。

  女孩有點疑惑,頭怎麼會在肩膀上?她想,父親脖子的切口噴著血,但女孩不在意,血這種東西她早就看習慣了,但是頭怎麼會在肩膀上……

  「磅!」好重一聲,一個黑影把父親的身體壓倒在地上。是一個身穿紅衣戴紅帽,滿臉白鬍子的男人,他的背上揹了一個好大的袋子,踩在一個滑板上。

  「喝!喝!喝!」男人試著發出宏亮的笑聲,但效果不是很好。

  「聖誕老人!」女孩大喊,不顧身上亂七八糟的傷疤,開心的跑了過去。

  「是的!我就是聖誕老人!」他說,隔著白鬍子說話,聲音有些模糊。聖誕老人跳下滑板,那滑板的其中一個輪子不偏不倚,剛好卡在父親的眼窩裡,把眼睛壓成爛泥。

  「今天聖誕老人來找漠漠,是因為漠漠今年表現很棒,所以聖誕老人要送漠漠禮物!」聖誕老人說著,笨拙的拍拍漠漠的頭。

  「可是,聖誕老人不是在聖誕節才出來嗎?」漠漠疑惑的問著。

  聖誕老人停頓了一下,「喝!喝!喝!」他大笑,「因為聖誕節太忙,沒時間來找漠漠,所以只好在漠漠生日的時候來!」

  漠漠開心的撲到聖誕老人身上,「所以聖誕老人今天來是要給漠漠聖誕禮物!」

  「No,No,No!」他搖搖手指,「是生日禮物。」

  聖誕老人搖搖他手中的大袋子,裡面好像裝了很多禮物。

  漠漠好興奮,這是她出生以來第一次收到生日禮物,她迫不及待想要看到袋子裡的東西。

  聖誕老人把袋子口的紅繩子解開,刷的一聲,把裡頭的東西一股腦兒的倒了出來。

  「哇啊!」漠漠驚叫,她太訝異了,好特別的生日禮物!

  倒出來的盡是血淋淋的人頭,有在她背後說她壞話的鄰居阿姨叔叔,偷她東西的小偉,常常罵她的敏兒跟宜宜,找她麻煩的老師,大大小小的人頭,好多好多。

  每個人的眼睛都睜得大大的,一副看到鬼的模樣。地板被染得一片血紅,平常的話,早就被爸爸罵死了,不過沒關係,爸爸的臉被壓在滑板底下。

  「哼哼,花了整個下午才蒐集到的咧!」聖誕老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卸下白鬍子和紅衣服了,現在站在漠漠面前的是一個帥氣的大男孩。

  
  漠漠的日記簿上,某夜的角落,她端整的寫下今年的生日願望:「希望討厭我的人都死掉。」

  於是聖誕老人把她的生日願望實現了。

  「好了,既然妳的願望實現了,那我要走囉!」大男孩拿起滑板,把輪子上噁心的液體抹掉。

  「等一下!」漠漠叫住大男孩,「我還有一個願望!」

  「啊?」

  「我希望我的白馬王子可以親我一下!」漠漠的雙眼好亮,深情款款的望著大男孩。



  一個穿著連帽大外套的女孩站在陰暗的巷道裡,背對著三個壯碩的男人。

  「小妞,給不給包呀?」一個男人上前搭訕,手不安分的摸上女孩的肩膀,<敏感詞>兩個露出猥褻的笑容。

  「咻!」小小一聲,搭訕的男人還沒搞清楚狀況,他那隻搭在女孩肩膀上的手已經跟他的肩膀分家了。

  「靠!靠!這是三……」男人的話沒說完,因為他的喉嚨被整齊劃斷了。

  女孩轉身,剩下的兩個男人沒命的拔腿狂奔,女孩沒試著追上去。

  因為兩個男人的身體往前跑了好幾公尺,頭卻掉在原地。

  「碰!」果不其然,兩個無頭的男人很快的倒了下去。

  女孩打開凱蒂貓的背包,把三個人頭塞了進去。

  「還剩三個……」她小聲的說著,語氣愉快。

  這些年來,她努力不懈的砍著人頭,就是為了十歲時,她白馬王子離去前的一句話。


  「等到妳蒐集完一百個人頭的那個生日,我就親你一下。」他酷酷的說,然後踩著滑板,跳出窗外,消失在她的視線。

  「哼哼,我的白馬王子……」漠漠愉快的哼著自編的小調,消失在黑夜裡。


  快了,她的十五歲生日接近了,在那之前再砍三個人頭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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