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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sftr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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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契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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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0-15 21:54:35 | 只看该作者

鬼花夾竹桃

  我家後院一整片圍牆處,栽種了數十株美麗絕倫的紅色夾竹桃。

  「華音呀……千萬別靠近這些的夾竹桃喔!摘了它的話……鬼會把你捉到地獄去,然後挖掉你的眼睛。」媽媽牽著我的手,用著顫抖的聲音,向正準備去上幼稚園的我說。

  當時年紀還小的我,被媽媽這番告誡嚇得連看都不敢再看了。

  壓抑不住的,是心裡的好奇,總覺得那樣美麗的花兒沒那樣恐怖才是。但想歸想……每次路過那些夾竹桃總也是不敢再多看一眼,後來才知道,那種花是有著劇毒的,而逐漸長大的我才懂得,自己是沒有爸爸的小孩,我家是所謂的單親家庭,我媽不提起我爸,我也很乖從來不提。

  直到有一天……

  還記得那是個下著大雨的日子。

  那天因為是國小五年級第一次段考而提早放學,隔天有美勞課,老師要我們去摘一些鮮花,要做成壓花卡片。

  當時我心裡一瞬間想到了那些美麗的夾竹桃花,如果能把那些花做成壓花的話,這次一定又能拿到美勞最高分。

  想到這兒趕緊打消了念頭,那花兒是有劇毒的,連摘都會有事還怎麼做壓花呢?還是等雨停了再摘別種花吧!

  於是沒有帶雨具的我淋著大雨跑回家,雨勢很大,被雨水沖刷的雙眼使我看不清眼前的事物,穿著浸水布鞋的我一個不小心摔倒了。

  趴倒在地上的我一時間起不來,嘴裡也吞進不少泥水,要有多狼狽就有多狼狽,接著膝蓋上傳來劇痛,想必是受了傷。

  就在我試著努力想爬起來的時候,猛然發現自己的面前就是那一片夾竹桃,泥水地上也堆滿了被大雨打落下的夾竹桃花瓣碎片。

  想起小時候媽媽的告誡,心裡越來越慌張,凝望著那片墨綠色葉片所組成的黑暗深處,那些火紅美麗的花朵裡,數千隻彷彿來自地獄的黑色鬼魅,發出尖銳刺耳的喊叫,手中拿著巨大勾狀的東西由花心中傾巢而出!

  我漸漸感到心臟跳的飛快,再一次摔倒在地上,覺得身上越來越冷……接著是眼前一片黑暗。

* * * * *

  再次轉醒,昏沉的眼皮睜開,發現自己在一個四周都是純白色的地方,後來才知道原來自己昏睡了三天。

  媽媽告訴我,我是因為跌倒在地時,喝了那些夾竹桃花瓣沾染的泥水才中了毒的,好在喝的不多,加上被路人及時發現送醫才撿回一命。

  「可是……我真的看到鬼了耶!」我將看到的情形告訴我媽,她卻笑著說一定是我的幻覺,一點都不肯相信,讓我生好半天悶氣。


  母女相依為命的日子就這樣一天又一天的過去。

  如今我已是個高二生了,但這樣平淡的日子,全因為家中突然多了一個男人而起變化。

  那男人是媽媽想要再婚的對象,我真搞不懂我媽到底看上他哪一點,粗魯、酗酒、毫無半點優秀可言。

  每當四下無人,他總會用那雙混濁發黃的眼睛盯住我的胸部看,甚至故意要我替他拿東西時偷摸我的手。

  當我將這些事告訴我媽,我媽說他是在跟我鬧著玩的,實在太可恨了!竟然不相信我說的話,於是那個男人更加變本加厲,不但不出門工作,還一逮到機會就想侵犯我,我總想著有一天一定要殺了他!

  沒想到這機會來了。

  同樣是個下著傾盆大雨的夜晚,我媽說身體不舒服到房裡去休息。

  那男人又來了,一進門就傳來陣陣酒臭,他眼睛四處張望後,立刻就開始想對我毛手毛腳。

  我硬壓住心底怒氣,一反常態,笑容嫣然的對他說:「叔叔別這樣,我媽在房裡休息呢……對了!我有事想請您幫忙。」

  「什麼事啊?小姑娘,只要叔叔辦得到,妳要答應叔叔……嘿嘿嘿……」那男人色瞇瞇的笑了起來。

  「我明天學校須要用到鮮花做卡片,叔叔能不能替我到後院摘一些回來?」我希望能毒死你這色狼,我這樣想著,表面上卻是和藹的笑臉。

  男人看了我一眼,滿嘴說好,慢慢走向後院去。

  他走後我趕緊跟了過去,躲在圍牆邊想要看自己計策是否成功。

  不一會兒我聽到一陣「沙……沙……」的聲響,接著是一聲男人淒厲至極的哀嚎!

  正當我想衝過去看個究竟時,肩膀卻被人給牢牢按住了。驚魂未定的我回頭一看,竟然是滿臉悲淒的媽媽!

  「男人都是這樣。」媽媽望著我,只說了這一句。

  後來的事我因為太過震驚也記不清了,只知道媽媽和我把那失去雙眼,渾身血痕的男人屍體拖進家中浴室,然後我媽一個人將那男人用菜刀斬成好幾塊之後,用鍋子將那些屍體煮熟,接著趁雨稍停將那些屍塊埋在那些夾竹桃花地下。

  一切弄好後,天剛破曉。

  雨後的夾竹桃花異常妖豔,團團白霧從地上蒸發,樹幹彷彿有生命似的吞嚥著那些屍體養份。

  我知道,其實我什麼都知道,從我媽媽第一次殺了我爸爸我就知道了。爸爸常常打媽媽,媽媽總是在晚上抱著我哭,只是年紀還小的我將這件事壓在心裡最黑暗的角落。

  「媽!相信爸和叔叔他們在這兒會處得很好的,咱們走吧!」我扶著疲累的母親,緩緩走進那個本來就該只屬於我們的家。

  棲息著地獄來的鬼怪,夾竹桃依舊散發魅人的香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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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0-15 21:55:24 | 只看该作者

湖婆

明天就是情人節了,而美佳特別期待這次的情人節。

    原因不外乎是新次在電話裡說的:「今年情人節,帶妳到一個特別的地方去。」

    是情人餐廳?還是到山上看流星?美佳也只能想出這些可能,她也不想去想太細,那會直接摧毀了令人期待的驚喜感。

    可這種又驚喜又怕受傷害的感覺,也真夠叫人難受的了。

    好不容易捱到了情人節當晚,新次開車到美佳上班的地方接載美佳下班,但他並沒有作出從車裡拿出一大束玫瑰花的動作或是有將車裡特別佈置。

    美佳上車後,他帶著點神秘的微笑說:「走吧,我載妳到一個地方去。」

    「到底是什麼地方啊?可不可以先跟我說?」

    「不行,秘密。」新次頑皮地眨眨眼睛,「等到了的時候再跟妳說吧,秘密先說出來的話就不是秘密了。」

    好吧,那就把秘密揭開的驚喜感再延後一些吧,美佳也沒再問,接下來的話題就只是談談今天兩人的狀況,上班的情形而已。

    直到新次說:「好了,到了。」

    美佳往窗外看,看來是停在一個公園外面,外頭的牌子寫著「葫蘆湖公園」。

    這公園的名字美佳似乎有點耳熟,以前似乎在哪聽過,可是又想不起來。可以確定的是這公園絕對不在自己居住的城市內,看來新次已經開到外縣市來了。

    「呵,走吧,別怕。」新次打開車門,「這公園現在看起來雖然陰森,但不會怎麼樣的,妳跟我走進去就知道了。」

    葫蘆湖公園故如其名,裡面有個湖,就叫做葫蘆湖。

    新次帶著美佳一直走到了湖邊,月光直接照耀到湖面上,晶瑩的湖面跟週遭陰暗的公園環境形成對比。

    「瞧,湖很漂亮吧?」新次拉著美佳的手,兩人一起看著湖面。

    「嗯,是啊……」如果說這就是所謂的「驚喜」,那美佳可有點失望。

    像是看穿美佳的想法,新次問:「想不想到湖上啊?」

    「咦?可以嗎?」

    「哈,跟我來吧。」新次拉著美佳的手往湖的邊緣移動,一直到了一幢在湖邊的小木屋旁,屋邊則停著許多艘小船。

    兩個人跨過了在湖邊的簡單碼頭,踏上了一艘船,新次拉著美佳一邊移動一邊說:「這裡白天划船是要花錢租的,但晚上負責租船的人就回去了,現在我們要怎麼划都沒關係。」

    「這……不要緊吧?被人看到的話……」

    「不要擔心了,坐好,我要划了。」新次剛說完,手真的拿起槳開始划了起來,隨著槳的擺動,船慢慢離開岸邊。

    新次划船的功夫不算太好,但也還過的去,船有幾次雖然猛烈晃動了幾下讓美佳嚇的全身緊繃,最後新次越划越熟練,最後划到了湖中心,月亮就在正上方,星空一覽無疑。

    很漂亮,幾乎讓美佳看的失了神,在都市裡要看到這樣清楚的星空可是沒有半點機會的。

    「美佳,你知道這裡為什麼要叫做葫蘆湖嗎?」新次放下了船槳,看著月亮。

    「嗯……因為這湖的模樣像個葫蘆吧?」

    新次笑笑:「哈,不是喔,這個湖的形狀一點也不像葫蘆,雖然不知道怎麼說他的形狀,但絕對不會是葫蘆形的。」

    「那到底是為什麼要叫做葫蘆湖呢?」

    新次這次反而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搔搔臉說:「其實我也不知道,不過這個湖有些故事呢。」

    「什麼故事啊?」

    「比較有名的有兩個……水怪出沒的傳言跟在湖面上的殺人事件,妳知道嗎?」

    真是個讓人洩氣的答案,美佳原本還期待是個牛郎織女之類的浪漫故事,沒想到是這種事。不過這也讓美佳想起了是什麼時候聽過葫蘆湖這個名字來,正是在社會新聞上,一個年輕檢察官在葫蘆湖湖面上槍殺另一名男子的新聞。

    「嗯,是有聽過……」美佳不太想去注意這些事,又望著星空,出了神。

    兩人就這樣望著星空,什麼也沒做,或許也沒做<敏感詞>事的必要,這樣子對他們兩人來說已經夠了。

    不知道維持這樣過了多久,一個蒼老的聲音迫使兩人將視線從天空移回湖面:「你們好,要不要買包魚飼料?」

    一艘更小的船不知道什麼時候停在了兩人小船的旁邊,一個老太婆坐在上面,船上堆滿了小包小包的不知道什麼東西,而她手上正拿著一包搖晃著:「一包十塊而已。」

    「啊,不用了,我們等一下就要走了。」新次揮手拒絕了,心裡一邊奇怪這麼晚了怎麼還有人來賣魚飼料?

    「新次別這樣,那我們就買一包吧。」美佳手往身邊探了探,想起包包放在車上,於是推推新次說:「欸,你買一包啦。」

    新次趕緊跟美佳使了個眼色,仍拒絕了那老太婆:「阿婆,我們真的要回去了,不用了。」

    「喔?要回去了?」老太婆提高了音調,發出一串詭異的怪笑:「咭咭咭咭咭……真的要回去了……咭咭咭咭……」

    雖然說笑聲就是從眼前的老太婆發出的,但這串笑聲卻忽大忽小,詭異至極地環繞在湖面上,似乎使兩人全身的血液都凍結了起來,直到老太婆的笑聲跟小船從他們船旁消失,兩人的身體還是無法聽自己使喚。至於老太婆是怎麼走的,他們像是完全沒有注意到。

    「美……美佳……」新次帶點結巴斷斷續續地說:「那老太婆……一看就知道有問題……你還買什麼……魚飼料?」

    雖然自己也有點魂不附體,但美佳還是作出了最合理的假設:「可能……她是住在湖邊的吧,平常就在湖上向租船的人賣魚飼料,今天剛好看到我們在湖上,就來跟我們賣了……」

    新次奇怪地瞄了美佳一眼,眼神似乎在說:「妳說那什麼鬼話?」

    「妳也聽到她的笑聲了,那根本不正常……如果她是剛好看到我們,為什麼船上會有一堆魚飼料?應該只要拿幾包來賣我們就好了吧。」新次的聲音總算正常了一點。

    「或許她的船平常就是那樣的吧,隨時都堆著魚飼料準備到湖上賣……」

    真是掰不過美佳,新次嘆口氣拿起了船槳,開始往岸邊划去。

    「真的要回去了?」美佳問。

    「那個老太婆一來妳還有心情留在這裡啊?真是服了妳。」

    新次繼續往岸邊划著,湖上的驚喜被莫名其妙的老太婆壞了,現在只能把美佳帶到自己家裡,讓她看看自己精心佈置的晚餐。

    但隨著新次手臂上的力量一點一滴流失,他開始覺得不對勁了,就連美佳也發現了這點。

    「新次……你說……」

    「別吵,我在划船。」新次已經划的滿頭大汗,但……

    「新次,我們是不是沒有動?」美佳伸手到湖面碰了碰水,「雖然說水流有隨著你的槳動,但是……我們其實沒有動吧?」

    「唔……」新次終於放棄,碰的把槳摔在船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可能都沒有在移動?」

    瞬間,兩人同時想到了一件事,就是那個老太婆。

    「該不會是那個老太婆搞的鬼吧,媽的……」新次恨恨地說:「剛剛就有感覺,那老太婆有問題……」

    「怎……怎麼了?那老太婆……」

    「不知道,但我總覺得她不是……」

    「不是什麼?」蒼老的聲音促然在船邊響起。

    那艘小船、滿堆的魚飼料、發出詭異笑聲的老太婆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出現在新次他們的船旁。

    又像是,根本沒離開過似的。

    「現在……要買包魚飼料嗎?」老太婆又搖著手中的那包東西,「一包十塊。」

    這次新次哪有不買的理由,手往口袋裡一伸就要拿錢包出來付錢。

    ……

    ……

新次的臉僵住了。

    他剛剛猛然想到,他的錢包也放在車上。

    老太婆那隻拿著魚飼料的手仍不斷搖晃著,另一隻手則手心向上對著新次伸長。

    新次看著美佳,不曉得該不該說出事實。

    這種沉悶死寂、又充滿著絕望的氣氛,一直籠罩著湖面跟兩艘船,不曉得還會持續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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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0-15 21:56:09 | 只看该作者

預言書 

這一天,家裡接到了電話,鄉下的阿公說阿嬤身體不適,要我們全家人都回鄉下一趟。

阿母語氣沉重的對我們說著:「明天你們兩個就別去學校了,我會打電話跟學校請假的,明天一早就出發」接著阿母便轉過頭,對著在沙發上看報紙的阿爸說著:「老公你也是,明天向公司請假,明天一大早就要出去了。」聞言,阿爸只是點頭示意。
阿嬤也過了八十大壽的生日,或許來日無多了吧。
隔天,我們全家人都起了個大早,換上衣服,準備好行李之後,便坐上阿爸的車子,起程前往鄉下的阿嬤家。

沒想到天公不作美,一發動車子,雨滴便拍打在車身上,滴答滴答的響著,看情況,可能會越下越大。
                                                                                    

車子駛上高速公路時,阿爸沉重的說了一句令我百思不解的話:「老婆,該看書了。」

聞言,阿母似乎知道阿爸在說些什麼,便從自己的包包裡拿出一本書。
從我這個方向看去,那本書相當的破舊,表皮也已經泛黃,似乎保存了很久。

阿母小心翼翼的翻閱著那本書,此時,阿母說出來的話竟又是讓人難以理解:「接下來的四公里都保持這個速度就可以了。」說完,阿爸只是點頭示意。

我無法按耐住我的好奇心,便開口問著:「阿母,那本書是什麼?小說嗎?可以借我看看嗎?」

聞言,阿母只是冷冷的撇著頭對著我說:「到了阿嬤家,妳就會知道了,到阿嬤家之前,妳乖乖的不要問這麼多。」

聽阿母這樣講,我也只好作罷,乖乖的坐在位子上。

車子行駛了約莫一小時,我瞥見阿母又開始在翻那本書了,翻了幾頁之後,阿母蓋上書本,對著阿爸說著:「老公,十秒前到數,數完之後向右開。」

說完,阿爸便接著說:

「要開始數了嗎?」
「嗯,開始。」阿母回應著。

心情感到好沉重,到底為什麼突然要倒數?不是只是單純的回阿嬤家探望一下阿嬤嗎?

腦子裡有好多個疑問,但這些疑問還沒來得及得到解答時,阿爸突然加快車子的速度,反作用之力之大使我深陷在椅墊之中。接著又是突然的右轉,我重心不穩的從椅墊彈出傾向左邊,坐在左邊的阿弟,正好被我撞個正著。

「好痛!」阿弟叫著。
「對不起喔,阿弟。」我趕緊坐回原位,便拉著上方把手。

『叭叭叭──!』

突然,左邊車道的一輛油罐車發出了震耳欲聾的喇叭聲,似乎是天雨路滑,造成油罐車行駛不易,蛇行般的開在車道上!

阿爸的車剛好與油罐車擦車而過,要不然可能就會撞個正著。

最後,油罐車撞進我們身後的車道,翻車了……

然而後方來不及剎車的轎車,硬聲撞上了油罐車,接著『碰!』的一聲,轎車以及油罐車,都爆炸了!
強大的爆炸威力,都讓附近的車子緊急剎車,熊熊的烈火還有黑煙,就在那條車道上開始蔓延著。

生死一瞬間,真的是生死一瞬間,如果阿爸剛才沒有加速又沒有右轉的話,死在那場爆炸的,或許就是我們全家人。

「阿母!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快告訴我!」想要現在解開疑問,我著急的問著。
「到了阿嬤家,妳就會知道了,妳乖!」

這到底怎麼回事?腦子裡又開始多出好多個疑問,阿母說,這些問題到了阿嬤家就會知道了?

車子行駛了許久,終於下了交流道,窗外的景色也從原本的高樓建築,變成了一片又一片的農田。

車子開近小巷,左右兩邊都是竹林,漸漸的,車子行駛出了竹林地,阿爸把車停在一處空地後,說著:「下車吧,走幾步路就到了」

聞言,我便跟阿母還有阿弟一起下車,阿母牽著我的手說著:「阿妹,我們先去看阿嬤,阿弟你等阿爸吧。」


爾後,阿母牽著我的手,走進前方的三合院內,院子裡一片死寂,一點聲音也都沒有。
阿母帶著我進了正門口,左轉進了走廊,走到底,是一間房門,阿母敲了敲門後,便進門了。

一進房間門,便看到躺在床上的阿嬤,還有在一旁照顧阿嬤的阿公。
阿母鬆開了手,我便上前搭著阿公的肩膀說著:「阿爸,你先出去吧,讓我們聊一聊」
語畢,阿公也沒多說什麼,離開了板凳,經過我的身旁,阿公摸了摸我的頭後,便離開了房間。

阿母坐在板凳上,牽起阿嬤的手,淚流滿面的說著:「阿母,我都做到了,在您交給我這本書後的十七年,書裡寫的,我都有做到。」

聞言,阿嬤也只是點著頭,似乎不想再多說什麼。

「阿母,到底是怎麼回事?」我開口問著阿母。

阿母從包包裡,拿出了那本書交給了我,說著:「妳看看吧!」

拿起這本書,我便打開了第一頁,內容很奇怪,竟然是寫著日期然後是我們的名字,然後是時間……

一九九一年
六月十六日,阿妹,櫥櫃上的菜刀刺傷,一點十二分。
六月十七日,阿弟,腳踏車摔倒骨折,兩點零六分。

這些,全都是關於我還有阿弟的意外,不管小傷、大傷甚至危及死亡的事情,都寫在這本書上。

尤其是死亡的意外,更是寫得詳細。我一直翻到最後一頁,內容竟讓我為之震驚!

二零零九年

九月二日,阿弟、阿妹,油罐車,高速公路,右邊車道,炸死,八點三十九分零六秒。

蓋上書本,我整個人癱坐在地上,完全不敢相信眼前的事情。

「阿妹,阿母知道妳不敢相信,但是這都是真的,阿嬤有著不可思議的力量,這是本預言書,也是阿嬤對妳還有阿弟的愛。」
說著,阿母的眼淚奪眶而出,開始啜泣著。


就在這個時候,阿嬤張開嘴,虛弱的說著:「阿妹,妳跟阿弟都是阿嬤的心肝寶貝……」

此刻,阿嬤的雙眼閉上了,聽不到、聽不到任何的喘息聲了。
不敢相信從我出生開始,阿嬤就一直用這本書保護著我和阿弟,我要怎麼辦,我連一句話都還沒有跟阿嬤講,阿嬤就這樣子走了,我不要啊──!

我上前抱緊阿嬤身體最後留有的餘溫,緊緊的抱著阿嬤,淚水也開始無止盡的流著。

對於阿嬤,我只有滿滿的愧疚還有哀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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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0-15 21:57:08 | 只看该作者

火車

  現在的火車鐵軌已經不像以前那麼多了,取而代之的是捷運、高鐵之類的大眾運輸工具,至於火車,現在則沒什麼人在搭乘了,就算還有,也沒有太多的車程了。

  不過呢,我還是搭乘火車往返學校跟我的家鄉,這並不是因為我對火車有特別的狂熱以及愛好,更不可能是因為火車上有什麼有趣的事情,那純粹只是因為,對於我所就讀的學校,以及我的家鄉,火車算是最快且最方便的運輸工具了。

  但是之前有個同學問我:「幹嘛不搭乘公車回家?」,而我則這麼告訴他:「搭火車比較快,如果撘公車回我家,可能就已經早上了,隔天要是要上課,豈不是累死了嗎?」

  接著他跟我說了一句話,這句話著實的令人不安:「可是我聽說……那個火車站死過不少人耶。」

  聽他說了這麼一句話,我這樣告訴他:「不會有事啦,況且我已經從大一搭到大三結束了,都已經快大四了,我還不是一點事情也沒有。」
  
  雖然話是這麼說,不過,心中難免會留下一點點的不安。可是也沒辦法,我還是只能搭乘火車來往學校跟我的家鄉。

  到了今年我已經升上大四了,不過並沒有任何怪事發生,一切都是那麼的平常,我還是搭乘著火車上下學。

    
  
  可是今天,我們的教授卻不知道發了什麼瘋,居然說要來一堂隨堂考,未達及格標準的人,就要留在學校自習到晚上才能回家。雖是這麼說,但是他卻連及格標準是幾分都沒說,害我們只能以六十分當成及格標準。

  當然,就算有多不願意,還是得硬著頭皮考試,只是當我看到考卷上的題目時,我已經絕望了,因為這份考卷,比起之前所教的課程,還要難上好幾倍。我看了看四周的人的表情,幾乎有一半以上的人,臉上的表情就像是吃到苦瓜一樣,根本就笑不出來。至於那些笑得出來的人,除了教授以外,就是那些成績比較好,頭腦比較聰明的人了。

  當然,在考試結束以後,我就已經知道我的下場了,所以我也不敢有太大的期待,但是當分數一發下來的時候,我看到考卷上的分數是七十分,我的心中就有一股莫名的喜悅,總覺得我應該會及格才對。

  只是,我根本沒想到,他居然把及格標準設定為九十分,這時的我,早已經崩潰了,腦中只是一直在想著,這下我該怎麼回家,還有一大堆想對教授說的髒話。

  幸好,自習的時間不會到太晚,只要十點就能離開了,剛好十點十分還有最後一班車,所以我還是可以回家,再加上,明天我根本不用上課,所以我可以好好的休息。

  可是這時候,我的心中卻有一點不安,我想起了他之前跟我說的一句話:「我聽說……那個火車站死過不少人耶。」

  因為這句話,我開始擔心,這麼晚去火車站搭車,會不會發生什麼意外,例如:一些鬼魂跑出來,或是<敏感詞>怪異的事情之類的。儘管我的心中一直感到不安,但是我還是選擇晚自習完以後就去搭車,不然我也沒地方可住。

  就這樣從六點開始自習一直到晚上十點,當教授一放人的時候,我便以最快的速度收拾物品,並且衝向火車站買票,準備要搭最後一班火車。



  當我上了火車後,我看了看四周,想找一個能夠坐下來休息的位置,因為這最後一班火車的人,實在太多了,多到令我覺得詭異。正常來說,這座火車站的火車,應該不會有太多人搭乘才對,儘管如此,我還是找了一個能夠好好休息的位置坐了下來。

  當我坐下的時候,在我身旁的人彼此面無表情的看了我一眼,他們的表情好像在說,這個位置我不能坐。然後我對面的人也同樣用著冰冷的表情看我,我總覺得他在說,你搭乘這部火車幹嘛?

  雖然是這樣,但是我也只是禮貌性的點頭一下而已,並沒有說什麼話,但是我還是覺得,這樣被人看著,實在很不自在。尤其是這麼被人一看,我實在很難放輕鬆休息,所以我決定起身到車廂外吹風,並且看一看風景。

  說來也很奇怪,當我一起身走出車廂的時候,坐在我旁邊以及我對面的人,又繼續做著自己的事情,這樣的行為,令人感覺很不自然。

  接著我走出了車廂外,正要稍微放鬆一下的時候,我發覺這條路線並不是我熟悉的那條回家路線,反而是一條我完全陌生的路線。因為這次的路線居然換到另外一條鐵軌。

  我的心中開始感到不安,所以我想要去詢問一下火車的駕駛,這條路到底是通往哪裡的。

  當我快到駕駛所在的車廂時,火車的前方突然出現一道強光,當我正疑惑這道強光是怎麼出現的時候,我聽到了火車的汽笛聲,是由強光的方向所發出的汽笛聲。

  於是我深深的確信,那道強光是由對面的火車所發出來的,就連那汽笛聲也是。此時此刻的我也明白大事不妙了!

  我趕緊通知每一列車廂的旅客發生了什麼事情,只見所有的人一聽到我說所說的話,沒有一個人不是驚慌失措的。每一個人的表情都呈現害怕、膽怯、不安的坐在位置上,有的人甚至因此尿失禁,也有的人則發起瘋來在車廂內亂跑亂叫,最後一種更是瘋狂,那一小部分瘋狂的人,居然試著要從高速行駛的火車上跳下鐵軌。

  此時的我雖然害怕,也只能叫所有的人在自己的位置上趴下,或許可以避免一些傷害,而我也趕快跑到我的座位上,並且趴著,試圖減少等一下火車碰撞時所造成的傷害。

  兩部火車越來越靠近,我甚至聽到了輪流發出的汽笛聲,不過對方的駕駛好像一點都沒有想煞車的意思,連我們的駕駛也沒有半點煞車的感覺。好像他們早已說好,要讓兩部火車撞上一樣,速度不減反增。

  終於兩部火車就以高速相互碰撞,我早已嚇到快昏倒過去了,在意識不清楚的情況下我只聽到了兩輛火車的汽笛聲、碰撞聲,還有我們車上所有人的尖叫聲。



  這時候,我緩緩的睜開眼睛,發現我正躺在火車的鐵軌上,我慢慢的站起身子,並且環視一下四周。很奇怪,並沒有半具屍體,有的只有兩部火車衝撞形成的火車碎片,真的沒有半具屍體,連一點血跡也沒有。

  而我也看了一下自己的身體,沒有任何外傷,一點傷痕都沒有,我也一點都不覺得痛。我思索著這一切,總覺得那只是一場夢,可是那不可能會是夢,因為火車的碎片是如此清楚明瞭的擺在我眼前。

  不過,我沒有多想,只是趕緊打了電話給警察,讓他們來處理這件事情。在等待警察的過程裡,我只是靜靜的坐在路旁,並且回想著當時在火車上的情形,然後一邊思考著,<敏感詞>的人在哪裡。

  過了沒多久,來了三個警察,他們將我從鐵軌拉上去以後,問了我一個問題:「你怎麼沒事,<敏感詞>人呢?」

  我也不曉得發生什麼事情,所以我只好這麼回答他:「我也不知道,我醒來就躺在那裡了,四周只有火車碎片,並沒有半個人。」

  接著他們又問了我一個很難回答的問題:「既然你不曉得他們在哪,那你應該知道駕駛是誰吧?」

  這個問題讓我再次回想從我上車開始所經歷的一切,接著,我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我把這件事情告訴了那三個警察,我回答了一個令在場所有人都發毛的答案。

  「我剛剛好像根本沒在駕駛的車廂裡……看到半個人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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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0-15 21:58:30 | 只看该作者

颱風夜聚會

  「今年的第十一號颱風『幻月』即將在今晚七點左右由宜蘭登陸,請各位民眾做好防颱準備……」

  唉……大好的一個星期天假期就這樣浪費了,我看著電視新聞,心中沒由來的一股煩燥。

  現在已是午後,窗外猛烈的吹起狂風,整片玻璃被風吹的咻咻作響,彷彿快被吹破似的。

  今天家裡只有我一個,老媽和妹妹去日本玩了,老爸和大伯父他們正在北部辦事情,最快也得星期二才會回來,剩我一個……真是越想越害怕。

  學測剛考完,原本才正計畫大夥兒要去露營,這下遇到這個該死的颱風,整個都不用想了。

  對了!這樣的颱風天,乾脆叫翠華她們來家裡陪我住。於是我拿起手機,輕輕的按下翠華家的號碼。

  「喂……請問方翠華在嗎?喔……我是她同學,啊?她不在啊?這樣啊……好,謝謝您喔!」翠華這傢伙颱風天跑去哪了嘛!真是的,我將手機摔在沙發上。

  正想站起身來時,手機卻忽然響了。

  「媄蝶,我是祥宇啦!我們等一下去妳家玩,對了,還有雅芳、至翰和翠華喔!我們大概五點多就會到。」祥宇的聲音聽來很吵雜,想必是在電影院之類的吧?我開心的答應他之後,他也匆忙的掛上了電話。

  看著牆上的時鐘,已是四點多了。等會兒他們要來,我想我還是去附近超商買些飲料和零食吧!於是我連忙穿上外出的衣服,提著購物袋就出了門。

  哇!外面的風真大,連走路都有些困難。看著滿天灰濛濛的烏雲,再不走快點搞不好就要下雨了呢!

  於是我很艱辛的終於走到了超商。一進到超商,迎面而來的冷氣吹的我忽然一陣發抖,男店員正在一旁整理貨品,我快速的挑選了一些飲料餅乾之類的給他結帳,男店員親切的說:「颱風天要小心喔!」我回他一個微笑後轉身離開店裡。

  走出店外,天空頓時下起了大雨。

  鋪天蓋地的大雨,不但讓我渾身瞬間溼透,更使我一時間看不清眼前的一切。我只知道正想往前走時,身子突然被撞飛了出去!

  劇痛夾雜著刺耳的煞車聲,我眼前陷入一片黑暗。

☆ ☆ ☆ ☆

  不知過了多久,我發現我站在離家不遠的公車站牌處,抬起手看一看手錶上的時間,已經是五點多了。

  來不及去想我怎麼會站在這兒,只知道要趕快回去,不然翠華她們會找不到我。天氣依然狂風暴雨,我只想快點回家。

  好不容易回到住家的公寓下,果然聽見祥宇他們的嘻笑聲從樓上傳來,我趕緊上樓去,果然看到了他們正全部站在門口,他們看見我也是一陣笑罵:「媄蝶妳是去哪啊?我們等好久喔!」「該不會是去約會吧?唉……見色忘友啊!哈哈!」

  我笑而不答,趕緊將門打開讓大家都進去。

  「咦?糟了,停電了。」我按著電燈開關,發現<敏感詞>的電器用品都沒電,於是作了這個結論。「停電正常的啦!咱們來點蠟燭,媄蝶妳家的蠟燭呢?」

  於是我招呼他們一起坐在吃飯的桌上,點起三根早就準備好的蠟燭,一時間,大家在燭光的照映下,都顯得有些模模糊糊的。

  他們一直說著今天去看的電影的趣事,雅芳和至翰不停的笑鬧著,翠華則是坐在我身邊默默的喝著紅茶,不知後來是誰提議,要大家輪流說鬼故事來聽。

  每個人都說了一個恐怖的鬼故事,我們三個女生被嚇得臉色比平常更白了,至翰正想繼續逗我們時,忽然間電來了!
我下午出門時忘了將電視關掉,於是電視上的新聞主播依舊用平穩的聲調繼續播著新聞:「颱風夜發生一場連環車禍,一名女國中生由超商走出後,疑因天雨視線不佳,被一輛無照駕駛載著四個人的小轎車由左方撞上,女國中生遭撞飛到附近公車站處,又遭到疾駛而來的公車當場輾斃。而小轎車撞到人後,疑因閃避不及,整輛車翻覆後起火爆炸,據目前現場人員調查,被撞飛的女國中生姓名倪媄蝶,小轎車裡的四位也是國中生,姓名為沈至翰、翁雅芳、施祥宇及方翠華,現在正連絡其家屬前來處理善後……」
原來,我們全都死了。
☆ ☆ ☆ ☆
  颱風天,請做好防颱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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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楼主| 发表于 2009-10-15 22:00:08 | 只看该作者

冷氣的替身

「這種鳥天氣,連台冷氣都沒有也沒有?」小瑩躺在床上抱怨。

小瑩是個剛出社會的粉領族,她的家世背景、外表、身材都無懈可擊,尤其是她那雙綠而深邃的眼睛,不知迷死幾個火車站的男人。

在領悟"錢難賺"的道理下,四坪大的房間裡只有一台要壞不壞的小電扇,她決定要將自我的生活高品質化,買一台解暑聖品「冷氣」。



拿出省吃儉用的積蓄,走向二手店。

「請問有什麼我可以幫你服務嗎?」一個面帶微笑的男子說道。

「嗯…我想需要一台最便宜的冷氣。」小瑩面紅的說著。

「好的,請稍等一下。」

兩分鐘過去了,男子依舊面帶笑容的走回來,帶著小瑩來回的審視,但到了最後…

「這台是變頻冷氣,是一對一分離式…」男子還賣力推銷著。

小瑩看了看價錢,便打斷了男子的話。

「不好意思,難道你們沒有更便宜的嗎?」她的臉上明顯帶了幾分不悅。

「小姐,你…真的需要最便宜的嗎?」

「是的,我需要。」

「那麼,好的,不好意思,請你再稍待一會兒。」男子走向了店長。

小瑩看著男子和店長面面相覷的模樣,不禁想掉頭走人,但是為了她所謂的"優質化"生活,她只能繼續的等候,直到男子惶恐的走過來。

「好的...小姐,請...請...請你跟我..過來。」
男子冷汗直冒,且異常的樣子,引起了小瑩的注意,但她卻不以為意。

「小姐,到..…到了。」男子的聲音顫抖著,且帶著驚恐與不安。

小瑩走了進去,拿起價位的牌子,天啊!真是便宜到一個不行!

「你不幫我解說嗎?」

「這台變頻冷氣,是一對二的分離式...還有宅配到家裝修的服務,壞了可以退換,只要是有問題…只要有問題,請盡快的拿來退貨。」

男子急忙說完,便問小瑩是否要將它打包帶回家,小瑩再從頭的打量,實在覺得不買它對不起自己,一口氣便答應了男子。





事隔幾天後。

「叮咚!叮咚!」
  
「來了!來了!」門後傳來的是小瑩的呼叫聲。
  
「小、小姐我們…是、是、是來裝冷、冷氣的。」

「噢!請進請進。麻煩你們了,我去買些冷飲!」

「好的!」兩人的臉上的笑意卻馬上淡掉,且都不敢直視那台"毫無生命"的冷氣機,這讓小瑩感到詭異。


過了一會。
  
「哦?!這麼安靜,那麼快就裝好囉?!」小瑩站在門外喃喃自語著。

正當她要開門的時候,門內的動作卻比她快了一步。
兩位工作人員眼神空洞的走了出來,似乎無視於小瑩的存在,便下樓了,而房內的冷氣也裝好了。

「哇!我未來的生活有救了!」小瑩欣喜的看著冷氣,一邊啜著涼飲。

晚間六點整,一陣惡臭味伴隨著美妙音樂的車準時到來,小瑩捨不得的將她的電扇丟棄,便走上樓了。站在房門前,突然的一陣風,引起了小瑩的注意。
看看窗外,小瑩覺得應該只是大自然的反應罷了,走回房間,卻發現冷氣的涼風已傳透了四坪大的空間,小瑩心想真不對勁,也許是窗戶本來就沒開加上自己臀部面積太大壓到了開關…她不斷的猜測,想找出一個正常的理由,後來懶惰思考的小瑩便趴在床舖上,享受她的好生活。

「哦!對了!」小瑩說完後便跑到冷氣孔前面。

「小時候都這樣玩,這樣才涼快嘛!」語畢,小瑩感覺到周圍的一切似乎都凍結了,而冷氣孔伸出了一雙因為凍結而白皙的雙手,接下一個女人的身軀以咒怨的方式爬了出來,小瑩失聲的尖叫,卻沒人聽見,而那女人便快速的爬到小瑩的面前,看著小瑩,小瑩想往後退,自己卻像個急凍人,動彈不得,任憑那女鬼用著哀怨的眼神看著她,或是那冷冰冰又噁心的肢體動作,小瑩不停的掙扎,她驚嚇到哭了,而此時,那位來路不明女鬼,說話了。

「你就是我的第十位替身了…」女鬼說著。

「既然你都要死了,我也不需隱瞞你什麼,以免你死得不明不白!」女鬼的笑聲,尖銳又刺耳的笑聲傳入小瑩的耳朵,一陣又一陣。

「一年前的夏天,這台冷氣機,是我和我男友一起買的,從小就是個孤兒,我把我的愛都託付在他的身上,那時我們每天吹著涼風膩在一塊,直到他生日那天,一切都變了。我騙他那晚我要出差,是不會回來的,打算給他一個驚喜,他也給我一個無奈的回應,這一都還在我的預料之中。在買完蛋糕與小卡片後,我回去我們家,躲在衣櫥裡,等待他回來,等了二十幾分鐘後,實在是受不了了,我便想把蛋糕放在客廳,先去睡了,走到了客廳,我竟看見他開著冷氣和別的女人在沙發上親熱,我一氣之下衝去廚房拿了把菜刀,想宰了這對狗男女。事情卻超乎我的想像,我竟被他推到牆壁邊緣,而那把菜刀也早已被他奪下,他順手拔下了冷氣的插頭線,往我的脖子上勒,在我死前的最後一眼,看見的是他們依舊再親熱的畫面。那天他將我棄屍在荒郊野外,而我的屍體早就被野狗與禿鷹咬得血肉模糊,靈魂卻還是繫在這台冷氣上。我的男朋友最後搬走了,而這台冷氣也被房東給拆送到了二手店,而我也再利用這台冷氣找十個替身,真剛好你就是第十個。」女鬼說完後,夜裡,小瑩的失聲尖叫終劃破了寧靜的夜。

「哇!這台真便宜!」一位面容可愛的女子說道。
「那麼,請留下你的地址…」店員依舊是那位男子。

而冷氣口內有一雙綠幽幽的雙眼正盯著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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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楼主| 发表于 2009-10-15 22:02:27 | 只看该作者

頭七的蟋蟀

  文豪五年級那年的暑假,跟爸媽一起來到位於中部的爺爺家。他的爸媽將他交給獨居的爺爺照顧,就回北部去工作了。

  從小他就不喜歡來這裡。文豪一溜煙的跑了出去!

  「唉!真無聊!來這兒一點都不好玩。」他來到田野邊的小路上,垂頭喪氣的說著。

  他望著身旁那片綠油油的稻田,哀聲嘆氣的。暑假已過了一大半,不知還得在這兒待多久。

  這片田都是爺爺種植的稻子,文豪唯一喜歡的地方只有這兒。每回來到這兒,就覺得被風輕撫著的稻浪,跟海浪一模一樣壯觀。 

  四週的天色因為黃昏整個暗了下來。文豪盯著田裡的動靜,心中有一點害怕。忽然,他看見田的中央有個小小的人影在晃動!

  那個小小的身影慢慢的走向他面前,文豪笑了。原來是隔壁家的小表弟政志呀!文豪趕緊上前去將六歲的小表弟抱起。

  「文豪哥哥,你看,我捉到一隻大蟋蟀喔!」小表弟在他懷裡,伸出一雙滿是泥巴的雙手給文豪看,一隻黑褐色的蟋蟀正在他小小的掌心中掙扎。

  「嗯!要捉好喔!」文豪笑嘻嘻的看著小表弟那高興的模樣。

  文豪看著漸漸暗下來的天色,不禁為小表弟擔心,於是他趕緊抱著小表弟回家。

*************************

  阿卿嫂扯開喉嚨大叫:「政志啊--回來吃飯喔--!」

  她正在奇怪這個小孩跑哪去時,忽然看見屋外圍牆上坐著一個小孩!

  阿卿嫂著急的衝了過去,發現那是她的兒子政志啊!她邊喊著:「乖!別亂動!阿母馬上把你抱下來!」一邊想著這圍牆這麼高,六歲的政志是怎麼上去的?

  她吃力的將小政志抱下來後,生氣的罵:「你怎麼爬那麼高?會跌死知不知道啊?」

  「文豪哥哥說叫我在這等妳啊!阿母!文豪哥哥在妳旁邊看妳耶!」小政志笑嘻嘻的指著阿卿嫂身邊空無一人的地方。

  阿卿嫂正想再罵兒子亂說話,因為文豪幾天前已經死了。忽然耳邊傳來一聲:「阿嫂!我在這兒!」

  阿卿嫂艱難的將頭轉向右邊去,她看見肩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隻蟋蟀,那蟋蟀長臂亂舞正對她說著話。

  「啊啊啊啊啊--!」

  一聲尖叫從阿卿嫂口中驚懼的喊出來!

*************************

  一屋子都是燒紙錢過後的濃煙,法師正在唸頌著頭七的經文。

  文豪的爸爸及媽媽從北部趕回來,哭著蹲在一旁折一些紙蓮花,文豪的爺爺老淚縱橫的在一旁訴說著事情經過。

  「那天,我不該叫他去田裡幫我關掉打水的幫浦的。我怎麼也沒想到那台幫浦會突然壞掉,他一定是想回來叫我,一不小心踩到埋在水邊的石頭,整個人被幫浦的皮帶給捲了進去!都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爺爺哭到模糊的雙眼,看著眼前那張心愛的孫子的照片與靈位。不禁悲從中來哭喊著:「文豪啊!爺爺對不起你!」悲慟至極的爺爺整個人哭倒在棺材上,文豪的父母趕緊將泣不成聲的老人扶起,三個人哭成一團。

  這時候誰都沒有發現,小小的棺材上,忽然出現一隻黑褐色的大蟋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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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楼主| 发表于 2009-10-15 22:03:07 | 只看该作者

醫院中的冷風(完)

  小眉今天又感到那陣奇怪的冷風了。

  她默默的望向病床上那插滿管線的丈夫,不由得泛起一陣心酸。

  事情發生在上星期五,小眉的老公志翔和朋友一起去KTV慶生,小眉因為孩子要考試了所以沒跟去,沒想到過沒多久就傳來老公車禍住院的消息。

  志翔的傷勢相當的嚴重,不但胸前肋骨斷了三根,一雙腳也因當時撞擊力太大而骨折,幾乎腹腔中的內臟都有破裂出血的現象,目前一直陷在昏迷中。

  公公婆婆當時將小眉罵慘了,責怪她命太硬去剋到志翔,罵到最後就連她自己都覺得是自己的錯,她恨不得如果車禍的是自己就好了。

  她望著動也不動的丈夫,眼淚不停的墜下,她走到丈夫床尾處想替丈夫蓋好被子,忽然一陣陰惻惻的冷風傳到她身上,她頓時起了雞皮疙瘩。

  「怪了……每次經過這兒都覺得好冷喔……」小眉一邊幫丈夫蓋好被子,一邊自言自語的說著。

  窗外是一彎慘白的下弦月,醫院中靜悄悄的,只剩下醫療儀器的微小聲音。小眉禁不住連日的疲累,她趴在丈夫的床邊睡著了。

  「你還我命來!」

  一聲淒厲的吼叫聲將她整個人驚醒!被這聲喊嚇醒的小眉驚呆了,她直冒冷汗的環顧整個病房,哪裡有<敏感詞>的人?

  小眉從小就信佛,吃長齋。每回她只要感覺心中惶恐,就會開始唸著大悲咒。她一遍接著一遍唸著,直唸到天快亮時,才又迷迷糊糊的睡去。

  「告訴妳!請誰來說都沒有用啦!他欠我的一定要還!」

  又是那淒厲的女聲!小眉這回聽了個清清楚楚!她渾身發抖的走到丈夫身邊,發現丈夫的腳劇烈的抖動著,小眉立刻走到丈夫腳邊,又是一股陰冷的寒氣撲面而來!

  她知道事情不對頭,連忙大聲的宣著佛號,並且開始唸頌從小就背起來的金剛經,漸漸的……她感到那股寒氣逐漸遠離,而遠方的天色也亮了。

  小眉一直等到公公婆婆來,才離開醫院。她覺得事情很古怪,於是她前往常去的寺廟中,想要找自己最尊敬的師父問個明白。

  她著急的將此事說給師父聽之後,師父望著她好半天才說:「您的丈夫已到了該受到果報的時候,鬼魂遇到您唸咒所以不能得逞,但是施主……因為您丈夫上一世確實對一名女性做下了殺人滅口之事,鬼魂如今領閻羅王的赦令而來,您想救他……這……」師父說到最後,臉色非常的為難。

  「師父!難道真的沒有<敏感詞>可化解的方法了嗎?請您救救他……」小眉不死心的跪在地上哭求著。

  慈祥的師父雙手合十,溫和的看著小眉說:「貧僧與施主亦有宿世因緣,上天既安排我們這世再度相遇,必有祂的一番道理。施主,您今天回到醫院後,要切記,無論您聽到鬼魂說些什麼……都不能答應她,您明白嗎?只要一心唸著佛號,貧僧在此會助您一臂之力。」

  小眉淚流滿面的謝過了師父,記下師父的交待後,趕緊回到醫院。

  回到醫院的小眉再一次受到公公婆婆的奚落,小眉雖然心中萬般委屈,卻也強忍著沒有回嘴。因為師父常對小眉說,受到了別人的辱罵,也等於替自己消除業障,而且回嘴並不是做為人家媳婦的道理。

  終於,公公婆婆怒火衝天的罵完離開。

  小眉靜靜的走到沒辦法動彈的丈夫床邊,強忍住眼眶中的淚,對自己的丈夫說著:「志翔,我好想你……你知道嗎?如果那女鬼真要帶走一個人的生命,就讓她帶走我的好了……」

  床上的志翔依然昏睡不醒,小眉又再次感到陰寒的冷空氣襲面而來,眼前一黑就不醒人事了。


* * * * * *

  當小眉悠悠轉醒,發現自己在一間很幽暗,但是氣派非凡的宮殿中。正想著自己怎麼會來到這麼奇怪的地方時,眼前卻模糊的出現兩個人坐在一張華麗的床上。

  她驚訝的發現,那是一對衣著華美精緻的男女,更讓她驚訝的是,那個滿臉邪氣的男子,有一張和他老公志翔一模一樣的臉!而坐在他懷中撒嬌的女子,容貌相當醜,小眉從沒見過這個女子。

  原本小眉想要開口詢問,卻忽然發現自己沒辦法出聲!她這時才意識到自己,不注意還好,這一看差點把她嚇死,原來……

  小眉發現自己只不過是一個桌面上擺飾用的陶瓷娃娃!是一個穿著洋裝,手裡捧著一大束鮮花的綁辮少女造型。

  這一嚇可非同小可,但接下來還有更令她震驚恐怖的事。

  她看到那個長得像她老公的男子,趁著和那名醜女孩調情時,竟然趁那女孩不注意,把一塊手帕往那女孩鼻子上蓋住!那個女孩掙扎了一會兒就不動了,然後那名男子拿出身上預藏的匕首,滿臉兇殘的往女孩的胸口刺了數十刀!

  溫熱的血液疾噴而出,其中幾滴甚至噴到了小眉身上。這感覺太真實了,那女孩臨死前淒厲的哀嚎聲,讓她不寒而慄。

  「哼哼……笨女人,妳老子我怎麼可能看上妳這種貨色?妳真是又賤又笨,還死纏著我不放,我就要娶總理大臣的千金當老婆了,誰還會要妳這頭沒落貴族的蠢豬女啊?笨啊!哈哈哈!」男子滿身是血跡的獰笑著,還一邊用腳踢那面目全非的女子屍體好幾腳。

  那名男子殺了人後,立刻將房間中的煤油火炬拆下,一邊瘋狂得意的笑著,一邊到處開始引火,不一會兒,整座宮殿似的房間已陷入一片火海!男子站在遠處邪笑著,好像很滿意自己的傑作似的。

  不久之後那名男子馬上用刀子將自己割傷出血,然後換了個哀悽的臉色,一邊跑遠一邊大喊:「快來人喔!希夜小姐遭到刺客殺害!房裡失火囉!」

  小眉看到眼前一片烈燄,灼熱的高溫已漸漸向她逼進。

  這時她耳邊開始有人說話:「妳看到了吧?他是這樣將我害死的!妳說我不該討回公道嗎?妳說啊!」

  淒厲的吼叫聲彷彿地獄傳來似的恐怖,至此,小眉已經知道為何女鬼要報仇的原因了。原來自己的老公上輩子竟是如此無情無義之人,但那畢竟是上輩子的事了,這一世的老公不但對自己好,更是一個非常孝順的人。

  「求妳放過他好嗎?我願意替他死,妳取走我的命吧!」小眉雙眼一閉,開始默唸起佛號。

  「妳……妳竟願意如此對他?」女鬼的聲音不再淒厲,彷彿越離越遠……

  小眉終於忍不住流下淚說:「是的,我愛他。」

  過了許久……一聲滿懷幽怨的長嘆出現在小眉耳邊。

  等小眉用力睜開雙眼時,發現自己還在醫院裡,她擦去自己額上的冷汗,說了一聲:「佛祖保佑。」

  這時,她發現身邊有聲響,轉過頭一看,是自己最愛的丈夫醒過來了,正溫柔的望著她呢!

  高興的流下淚的小眉立刻跑去告訴醫生,醫生再次詳細的檢查過後,直呼說是奇蹟啊!沒有人能受那麼重的傷還能活下來的!

  小眉握住志翔的手,歡喜的眼淚一滴接著一滴流下。

* * * * * *

  經過十年後。

  在一個平靜的午後,小眉和志翔帶著孩子到郊外踏青,一家人和樂融融的笑語不斷。

  小眉的一雙兒女都已高中畢業,兒子書翰長得就像他老爸,英挺帥氣。至於女兒書婷嘛……小時候長得也很像爸爸,可是越長越大……

  瞧!書婷正將兩隻手搭在她爸爸的肩上撒嬌,他老爸笑得可開心呢!

  小眉看到這一幕猛然嚇到!

  書婷那望向他老爸的模樣,和那名女鬼……一模一樣。

____________________(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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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楼主| 发表于 2009-10-15 22:04:20 | 只看该作者

呆滯

「妳又在看歌劇啊?那到底有什麼好看的,真搞不懂妳。」眼影塗到一半的白梅轉頭看著沛芸。

「哎喲,很感人啊,歌詞很有內容呢!」盯著螢幕沛芸頭也不回的說。

這個十幾坪大的小套房,就是她們兩個在外讀書的學子落腳的地方,擺設很簡單,兩張床、兩張電腦桌兼書桌;另外還有一間小浴室,對兩個女生來說是綽綽有餘了。

「我要出門了喔!」白梅在全身鏡前轉了一圈,確認自己的裝扮無懈可擊,滿意的微笑一下。

「啊,妳下午課不上嗎?」沛芸終於回過頭來了。

「我要跟PAPA見面,LV當然比那個學分重要多啦!」白梅毫不在乎的說。

「PAPA?梅……你還在做那種事?」沛芸將影片按了暫停,認真地看著白梅。

白梅轉了轉水靈的大眼睛,一臉不滿的說:「這又沒什麼,很多人都在做啊!哎喲,不跟妳講了,我快遲到了,拜拜!」

白梅像在逃避沛芸責備的目光似的,搶了門就轉身出去了;沛芸的眉心打了結,「雖然在外地讀書,手頭緊了些,但是節儉一點,日子還是過的去啊,真是搞不懂梅為什麼要這麼注重物質的生活……」卻又無可奈何的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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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著厚厚的原文書,剛上完課的沛芸拖著疲累的身軀回到家;天色已經暗了,屋內卻是一片漆黑,「嗯?梅還沒回來啊,真是的,玩到這麼晚都不懂得回來!」一邊唸著一邊按了牆壁上的電燈開關。

「哇──!妳幹嘛不開燈啊?」電燈甫亮,沛芸就看見白梅背對著她坐在桌前,長長的頭髮在這種時候看起來有點嚇人。

「梅、梅!妳有沒有聽到啊?」沛芸放大音量對著白梅喊著。

白梅沒有反應。

沛芸覺得有些異樣,戰戰兢兢的走到白梅身旁,把臉湊過去一看。白梅的臉色蒼白,眼神空洞地直視前方,似乎完全沒有感覺到沛芸的靠近。

沛芸伸出顫抖的手,在白梅的面前晃了兩下:「梅,妳還好嗎?」白梅依然不為所動。

沛芸顫抖著手,靠近白梅的肩膀,想搖搖她。

這時白梅轉頭。

「哇──!!」沛芸嚇的往後跌倒在地。

「這是哪裡?」白梅依然空洞的眼神望向沛芸。

「啊?」

「這是哪裡……我是誰……」白梅伸出手,又縮回來在自己臉上撫著。

「這是我們家啊!妳是白梅!我是沛芸啊!」沛芸慌亂的大喊。

「家……梅……白梅……沛芸……」斷斷續續地說完白梅便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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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梅再度醒來已經是隔天早上的事情了。

「嗯?芸,妳怎麼睡在我床邊?妳夢遊啊?」白梅揉揉惺忪的眼睛。

「梅?妳沒事了?」沛芸又驚又喜。

「妳在說什麼啊?是不是作惡夢啦?」白梅笑笑地拍了一下沛芸。

看著面前的白梅,一點異樣也沒有,難道昨晚真的只是個夢嗎?那自己為什麼又睡在白梅的床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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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可惜的這並不是夢,白梅的這種暫時失憶的狀況越來越常發生,沛芸硬拉著她去看精神科醫生的結果是「一切正常」,這怎麼可能呢?幾乎每天白梅都會用那空洞地令人害怕的眼神望著她,問著:「這是哪裡?我是誰……」更多時間白梅都只是靜靜地坐著,彷彿雕像一般地坐著,無聲無息。

不只白梅,沛芸也在路上看到許多有著跟白梅一樣空洞的眼神的女孩子站在路邊一動也不動,就像一座一座的雕像。

這種現象終於引起政府的注意了,但是精神科醫生個個都束手無策,因為檢驗出來的結果,這些人一點問題都沒有,似乎就只是將自己的心漸漸變成一塊石頭。她們並不是病變,所以完全無法治療,只能看著越來越多的女孩子宛若變成雕像一般地佇立在各個地方,或是毫無目標地緩慢走動……

沛芸望著無意識地在房內走動的白梅,她已經習慣白梅的這種舉動了,她現在只奢望白梅有那麼一點短暫清醒的時間可以陪她說說話,讓她感受到白梅還是真實的存在。

她望著白梅,落下了淚。

就在這時……

她想起了歌劇《悲慘世界》中女主角高亢的歌聲唱著:「啊!多麼好賺的錢吶!我只要往床上一躺!啊!船長,你不用脫鞋子……啊!他們永遠都不知道,他們只是在與一具行尸走肉做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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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楼主| 发表于 2009-10-15 22:07:03 | 只看该作者

吃人的皮箱

  倩玉是個兼職的恐怖小說作家。

  她發表過的作品在市場上,總是專攻年輕的讀者族群。筆下的每一篇鬼故事都相當符合現代人愛刺激的口味。

  不過……她最近陷入了瓶頸。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一直枯坐在書桌前,腦中沒有絲毫靈感。這讓她十分的恐慌,她越是著急的想著題材,腦海中越是一片混亂。

  她將桌上那杯老公剛泡來的濃茶,一口飲盡。

  偶而提筆勉強的寫了一個開頭,卻又過了沒多久,就被她煩燥的抓起整張稿紙揉成一團往後丟,此時她背後的地毯上已堆了十多個紙團。

  她著急的自言自語著:「怎麼辦呢!明天就得交稿了,我連一篇開頭都沒辦法寫。」她痛苦的用手指揉著自己的太陽穴。

  看著手上的錶,已是深夜接近十二點左右。

  疲倦感令她昏昏欲睡,她看見桌上的稿紙格子不斷的重疊、再重疊……之後忍不住倦極的睡意,她趴在桌上沉沉的睡去了。

  朦朧中,倩玉聽見耳邊傳來一絲微弱的叫喊。

  「可以救救我嗎?請救救我……求求妳……」女孩哭泣與驚慌的聲音,讓人聽起來是那麼心疼,倩玉不禁睜開眼睛想要看看是誰在求救。

  但是當她一醒來,左看右看就是沒有半個人在她身邊。她甚至走到書房左側的落地窗外的陽臺旁,極目望去,除了眼前一片黑暗,就只有天空中幾點星光。

  她伸伸懶腰再打了個哈欠,正要以為自己睡迷糊而離開陽臺時,她忽然發現鄰居--黃先生,拖著一個相當大的皮箱,出現在她們這棟公寓的樓下。

  基於好奇與作家敏感的心理,倩玉一直站在原地看著樓下那位黃先生,他相當吃力的將那口沉重的皮箱,拖上自己的轎車後座,然後他環顧四週像是在確定沒人看見,立刻坐上他的車疾駛而去。

  「怎麼這麼晚還出門?帶那麼大的皮箱,是要出遠門嗎?」倩玉再看了看手錶,沒想到自己剛剛睡了快兩個鐘頭,已經是凌晨的兩點十分了。

  她慢慢的走回書桌前,將剛才的怪夢寫了下來,也將隔壁黃先生的事記在旁邊的小冊中。

***************************

  隔天,倩玉從溫暖的被窩中醒來。

  她瞄了一眼手上的錶,這不看還好,一看立刻讓她整個人從床上直接站起來!身旁的老公--世杰,被她這麼大的動作吵醒了。

  「今天星期天耶!再睡一會兒啦!」世杰伸出手要拉倩玉的睡衣,因為倩玉逃的快所以沒拉到。

  「你也得快起床了啦!你今天不是得去學校演講嗎?快!我西裝幫你準備好了!」倩玉手忙腳亂的將一襲鐵灰色的西裝,從櫃子裡拿出放在床邊。她自己則是快速的衝到浴室盥洗。

  當倩玉將冰箱中的鮮奶倒進兩個玻璃杯中,又順手煎了兩個蛋,將桌上的吐司塗上牛油後放進烤箱,世杰才慢吞吞的走下樓來。

  「世杰!你快吃喔!我先去市場買今晚的菜。」倩玉說完,拎著門邊的菜籃與錢包,匆忙的出了門。

  世杰坐在餐桌邊,悠閒的吃著早餐,他很滿意這樣的生活,雖然結婚七年都沒有孩子,卻擁有極高的生活品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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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著一籃剛買回來的青菜、魚、肉,倩玉已開始在想著晚餐要弄一桌好料理,夫妻倆好久沒喝一杯了,想到這兒,她不禁微微臉紅的笑了。

  她一邊走,一邊用手背抹去臉頰旁的汗水,她正要用鑰匙打開自己家的鐵門時,忽然她發現隔壁的黃先生站在她身旁,也正在打開他家的鐵門。

  「咦?黃先生!您昨晚不是出去玩了嗎?」心細敏感的倩玉看見黃先生的眼神閃過一絲驚慌,而且也沒見到他那口沉重的大皮箱。

  「嗯……您有看見……我昨晚出門嗎?」黃先生說話的語調有些抖,而且神情越來越驚慌。

  倩玉的眼神將他從頭到腳掃了一眼,忽然發現他身上的白襯衫腥紅處處,整雙皮鞋沾滿了泥土與雜草,黃先生也注意到自己的鞋子,於是他匆匆的說了句:「不好意思,我先回家了。」然後逃也似的走進他家鐵門內。

  倩玉心中的疑慮已達最高點,她直覺黃先生一定殺了人了!

  「那這可怎麼辦呢?他會不會想殺了我滅口啊?慘了!得快點通知世杰早點回來。」她趕緊進屋去,將手中的東西放好後,撥了手機給正在大學演講的老公。

  「怎麼會這樣呢?好!妳別怕,我會提早回去。」世杰匆忙的說完這句就掛斷了,倩玉感到安心不少。

  正當她準備將地上剛買回來的菜放進冰箱時,忽然聽見有人在按門鈴。

  她快步的走向大門,將門打開。眼前的人令她全身汗毛豎起!

  是隔壁的黃先生,他看起來比剛才鎮定了許多,倩玉將他請至屋內就坐,萬分緊張的到廚房倒了一杯茶出來。

  「黃先生,有……有什麼事嗎?」倩玉將手中的茶放在黃先生面前,聲音不知不覺得有些發抖。

  「我常聽您先生說,您是位專寫恐怖題材的作家。我……我家裡最近發生了不可挽回的悲劇,在我被警察捉去前,我想要告訴您。」黃先生開始說出發生在他身上的事情。

_

  黃先生坐在倩玉的面前,眉頭緊皺,雙手交握在腿上,額上的汗水開始滴落至他那已發白的雙鬢旁。

  「幾天前,我太太收到了一件不知是哪寄來的包裹。」黃先生那混濁的雙眼有些發紅,他盯著倩玉繼續說:「包裹上的收件人是寫著我太太的名字,她原以為是參加什麼抽獎,所抽到的禮物。於是她收下包裹後,就將包裝撕開,原來裡頭是一個公事包大小的小皮箱。」黃先生說到這兒,整個人有些痛苦的停頓了將近五分鐘。

  他稍為定了定神,接著說:「我太太將那個精緻的小皮箱交給我,說是要讓我帶去上班,但是我原來的皮箱才剛新買不久,所以我把它放在家中的儲藏室裡。」

  「沒想到……我真的沒想到……事情後來會變這樣!」黃先生流著淚,一時激動的說不出話來,倩玉連忙遞上面紙。

 「昨天晚上,我和我那讀大學的女兒坐在客廳看電視,我太太說要去整理一下儲藏室,不一會兒,我們就聽到一聲淒厲的慘叫!我和女兒趕緊跑到地下室,發現……發現……」黃先生再度想起那恐怖絕倫的畫面,害怕到全身發抖!

  他眼睛睜大望著倩玉說:「那個箱子,是會吃人的怪物!它竟然將我太太的頭一口咬下!還在我們面前用力的咀嚼著,儲藏室到處都是它啃食我太太所噴灑出的血液!我還記得,我太太的腸子被它整個拖出,像惡作劇般到處亂丟,我太太被它撕咬著,最後整個人都被吞進皮箱中,而箱子也變大了!」

  「後來,那口箱子對著我和哭泣不止的女兒,慢慢走過來!我……我真的不是故意不救我女兒的!是她走的太慢,才會被那口箱子追上的!我看見箱子咬住了她的手臂,我嚇壞了,所以我逃出來後,就將儲藏室的門給反鎖了!」

  黃先生說到這兒,不禁悲從中來,他說:「女兒慘死前,一直希望我能救救她,她喊得多麼慘烈啊!是我沒有用!我怕死,我為了保護自己,所以一直沒將門打開。」

  倩玉不禁想到昨晚呼救的女孩聲音,原來是這樣啊!

  「之後,我聽見裡頭已無聲響,於是我將門一打開,發現那口皮箱變得更大,還不住的打呼,我瞧它像是睡著了!於是將它拖到我車上,將它載到無人的山上丟棄!」黃先生看見倩玉不相信的臉色,又說:「若不相信,等一下我可以帶妳去看!就在這兒附近的山上。」

  倩玉打從心底不相信,但表面上還是客客氣氣的。

  過了不久,黃先生跟她說要回去了,於是她將黃先生送到門口後道別。

  倩玉看了看手上的錶,已經過午了呢!於是她進入廚房準備晚上的食材。

  忙了一陣,總算打點好。她正想轉身上樓寫文章時,忽然門外有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她以為是老公提前回來了,於是高興的下樓來開門!

  門外,是一口超大的皮箱,正張開著在她面前!裡頭還有沒咀嚼完的人頭。分別是剛剛回家的黃先生,和剛回到家的老公!

____________________完(謝謝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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