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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契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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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发表于 2009-10-11 16:28:28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在這世界上流傳著一件事情,當你想要回到過去,你只要奉上你的鮮血以及一段咒語……
然後,就會出現一個神秘的人,黑色的斗篷、帽子、手套、鞋子……全身都黑的!
只要對它說出你的願望……就會實現
但是,代價是……你身上的任何東西。
我認識了一個女孩,我們相差了8歲,呵,說來真是巧合。
因為,現在正有一部偶像劇打得火熱,故事大綱也是訴說的相差8歲的愛情。
8歲,或許對很多人而言是很不可思議的差距,但是,偏偏就發生在我身上了。
叮咚!
「歡迎光臨。」是的,我的工作是服務業,便利商店的店員。
進來的是一位聽著MP3的女孩,我第一眼看到她就深深的被她吸引了。
「我要一杯拿鐵,1.5包糖。」語畢,就聽她的音樂了。
她總是這樣的沉默,我想應該是害羞吧!
「小姐,妳的咖啡好囉!這樣一共是40元。」將咖啡遞到她手上,然後看著她離去。
就這樣,之後的每天幾乎都會看到她來買咖啡,漸漸地,我們也熟悉了。了解她之後,我發現她很喜歡無尾熊,甚至已無尾熊自稱。我有問過她原因,她跟我說了一個故事。
「他,是一位很特別的人。在十年前,我還在讀書的時候,就在有一天下課,突然出現一個很奇怪的人,他見到我的第一句話是說:『呼,找了那麼久總算是找到妳了。』我被他這麼突如其來的一段話嚇到,但是也引起了我對他的興趣。現在流行的把妹開場白都是這樣的嗎?
你是誰啊?我們有認識嗎?」
「我喔……你可以叫我無尾熊就好了!!」附帶一個笑臉。
於是,我跟他就這樣認識了。跟他聊天的過程中,我很開心,因為他好像了解我所有的一切。雖然我只知道他叫無尾熊,其它的事情他都保持得很神秘。但是這樣就夠了。我很喜歡他,他也很喜歡我,所以我們自然而然的就在一起了。我們那時候有很多未來的藍圖,說要一起搭熱氣球、玩高空彈跳、玩滑翔翼,也承諾它會讓我知道他所有的事情。那時候我們最大的夢想就是要一起去澳洲看無尾熊……」
說到這裡,她停頓了一下,突然很仔細的看著我。
「突然發現,你……有點面熟耶!」
怎麼搞的啊!沒來由的跑出這一句。我被搞得有點霧煞煞。
「面熟?會嗎?妳先繼續說吧!」我很想要多了解她的故事。
「就在我們交往的一個月,他說要給我一個驚喜,我當然是滿心期待的等著他的驚喜,就在我停好車要到馬路另一端餐廳時,我腦子裡突然想的都是他的驚喜。想著……想著,突然被推了一下,很大力的一下。我跌坐在地上,然後聽到"碰"的一聲還有劃破天際銳利的煞車聲。一個熟悉的身影就這樣被撞飛了出去。是他!他傷的很重,在救護車上,一直吐血。我只能很無助及懊悔的流淚而已,甚麼話也說不出來。突然,他開口:「我知道我這次已經活不了了,我只有一個請求,希望妳能記住我的名字,還有,不要流眼淚了,這樣子妳美美的眼睛會變醜喔!喔,對了,餐廳裡面有我要給妳的驚喜,抱歉,我不能帶妳去看無尾熊了……妳要忘記我,再重新去尋找另一個疼妳且會帶妳去完成妳夢想的人。能見到妳和妳度過這一段時光,已經是我的幸運了。」他吃力的吐出一言一句,視線一直沒有面向我。送醫途中不治身亡。我魂不附體的回到事故現場去做筆錄,然後,突然想到餐廳裡有他要給我的"驚喜",當我看到的時候,我的淚又不爭氣的落下了。那是一隻1:1等人高比例的大型無尾熊布偶。」
她的故事說完了,我也總算知道為何他要以無尾熊自稱,是為了懷念他。他對她而言是很重要的存在,一輩子也無法抹滅的存在。
我聽完她的故事,突然覺得,想要好好的照顧她。
但是,對她而言,我們只是好朋友而已。我有追求過她,但是被她婉拒了。
她說:「八歲的差距時在是太大了,我不太能接受。而且,在那件事情發生後的三年,我漸漸的走出傷痛。現在,我有一個交往七年的男朋友了。」
該死的八歲!
如果,我早十年認識她那就好了。回到家之後,這念頭一直盤旋在我腦中……
躺在床上我輾轉難眠,突然,我想起了一個傳說。
在這世界上流傳著一件事情,當你想要回到過去,你只要奉上你的鮮血以及一段咒語……
然後,就會出現一個神秘的人,黑色的斗篷、帽子、手套、鞋子……全身都黑的!
只要對它說出你的願望……就會實現。
但是,代價是……你身上的任何東西。
是的,就是這個。管它任何代價,現在我只想要回到過去。
我開始上網找"咒語",仔細瀏覽著一篇篇的文章,卻始終找不到。
不是太過於豪小,就是沒有任何可信度。
就在我失望的同時準備關掉瀏覽頁時,突然跳出了一個廣告。
「請問,你是在找回到過去的咒語嗎?那就點進來吧!請記住,代價是……你身上的任何東西。」
簡單的黑色背景,幾個紅字。卻在我眼裡烙下深刻痕跡……
就這樣,我拿到了咒語,以及儀式的過程。
可是,當我完成整個儀式,卻沒有任何事情發生。
果然,我被耍了,我心想。
算了,還是睡覺吧。
就在我闔上眼睛的那一瞬間,一個聲音響起。
「請問是你召喚我嗎?你想要回到過去?」一個聲音低沉卻又帶點磁性的男性。
我驚醒,開始仔細的打量這個人,是人嗎?我也不曉得。
黑色的斗篷、帽子、手套、鞋子……的確是全身黑啊!
「是的我想要回到過去,十年前。」我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的說出每一個字。
「你知道代價嘛?」它詢問著我。
「……我知道。」
「好,請你簽個名吧!」從手中變出一張契約,也是黑色的。
簽上我的大名之後。
「契約成立。」哈哈哈哈哈……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聲。
隨後我就暈倒了,當我醒來時,還在懷疑昨天到底是夢還是……
然後,映入我眼簾的是……
是一大片的蔚藍天空,我怎麼會睡在這邊呢?我的房間呢?我稍微環繞一下四週,好熟悉,卻又好陌生的感覺。這裡是……我家的天台!我驚呼!
我吃驚的原因是……我家早在九年前就已經沒有天台了啊!我現在的房間是由天台改建而成的,所以,我現在是在十年前的時空囉?!沒想到真的實現了!既然願望已經時間就趕快去找她吧!如果以時間換算的話,我二十二歲,她二十歲。二十歲應該在讀大學吧!印象中她好像是讀W大學的。
到了那邊,在遠遠的地方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不過稚氣了許多。
於是我走向前跟她打招呼「呼,找了那麼久總算是找到妳了。」
「你是誰啊?我們有認識嗎?」啊,忘記這裡是十年前的時空,她還沒見過我。
難怪那時候她會說我有點面熟,現在我懂了。
「我喔……妳可以叫我無尾熊就好。」能出現在這個時空我已經是開心的合不攏嘴了。
由於,我已經在未來的時空跟她交談過,連她喜歡甚麼我都一清二楚,所以現在還蠻聊的來的,所以,我們就在一起了。那時候我們有好多的夢想,要搭熱氣球、要玩高空彈跳、要玩滑翔翼,還說要一起去澳洲看無尾熊。
「我們認識的時間不長,但是,卻像是認識很久了一樣。真不可思議」這是她常說的一句話。
她一直很想了解我是怎麼樣的一個人,我很害怕說出來她會不信,或者是害怕,所以一直不敢她說明,不過,我也答應她會有這一天的來臨。
今天,是我們交往一個月的日子,我已經準備了一個大驚喜要給她。她一定會喜歡這樣禮物的。我堅持不去載她,是因為要先跟餐廳套好招,好給她一個大驚喜。遠遠的就看到她在對面停好車了,我走出門準備去迎接她。但是,她過馬路的時候不知道在想甚麼,沒發現有一輛車這急速駛過來,不管三七二十一我就衝出去把她推向路邊,這是我飛出去的最後一絲印像。我躺在路中間直到救護車把我抬上去,這時候,我眼角撇見一個全身黑的傢伙,它也跟著我上車了。在車上,它一直站在她的對面,一直凝視著我。像是在等待甚麼似的。我想,我已經知道我要付出的代價是甚麼了,就是我。
「我知道我這次已經活不了了,我只有一個請求,希望妳能記住我的名字,還有,不要流眼淚了,這樣子妳美美的眼睛會變醜喔!喔,對了,餐廳裡面有我要給妳的驚喜,抱歉,我不能帶妳去看無尾熊了……妳要忘記我,再重新去尋找另一個疼妳且會帶妳去完成妳夢想的人。能見到妳和妳度過這一段時光,已經是我的幸運了。」我跟它使了個眼色,我已經準備好要付出代價了。
在這世界上流傳著一件事情,當你想要回到過去,你只要奉上你的鮮血以及一段咒語……
然後,就會出現一個神秘的人,黑色的斗篷、帽子、手套、鞋子……全身都黑的!
只要對它說出你的願望……就會實現。
但是,代價是……你身上的任何東西。
你有想要實現的願望嗎?那就準備好你的代價吧!
沙发
发表于 2009-10-13 08:31:22 | 只看该作者
一个智商100以下看不明白, 150以上看了会疯掉的鬼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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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凳
发表于 2009-10-13 22:10:37 | 只看该作者
话说那咒语是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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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板
 楼主| 发表于 2009-10-15 21:43:49 | 只看该作者

視網

今天中午,我一將書攤的鐵門打開,早已有兩個男人站在店門口,兩雙銳利的眼睛分別盯著我看。他們很快的就自我介紹說,他們是刑警,其中一個有點年紀的叫張宗昇,另外一個有點娃娃臉的叫林正根。

他們接下來又很快的告訴我,夏瑋死了。

昨晚死在自己的公寓裡。



「江先生,你跟夏瑋是怎麼認識的?請說明。」林正根甩著筆盯著我瞧。

我看著不斷在林正根手上轉著圈圈的原子筆,心不在焉地說:「她是我書攤的常客,來久了,也就認識了。」

「你們倆認識多久了?」張宗昇問。

「幾個月吧……沒記清楚。」我努力想記起第一次看到夏瑋是什麼時候的事,卻徒勞無返。

「沒有確切的時間?」林正根停下轉筆的動作,在筆記本上寫了些東西。

「沒有,很抱歉。」我遺憾地搖搖頭,問道:「可以請問一下……你們為什麼會找到我嗎?」

「我們在今天早上問過夏瑋的同學,他們說夏瑋跟一個舊書攤老闆……也就是你,非常的親近。」林正根說到一半頓了一下,用筆指了指我。繼續說:「很詭異的一點是,我們查過夏瑋的資料,竟然找不到她的家屬,專於這點,你知道些什麼嗎?」

我點頭,說:「她有跟我說過,她的家人在三年前死於一場車禍,自己一個人來到這裡,半工半讀的捱到了大三。」

林正根又動筆寫了些什麼,說:「她家人死於車禍的事情我們有聽夏瑋的同學說過,但我們也有查過,竟然查不到一切相關的資料,車禍事故、死亡名單……通通都沒有。你說……這是怎麼回事?」

我全身微微聳了一下,嘴巴不由自主地脫口而出:「你是說,夏瑋說謊?」

「很有可能。」張宗昇在旁邊贊同了這項論點,說:「我們需要有關夏瑋的一切相關資料,你還知道些什麼嗎?」

「嗯……恐怕沒有了。」在我心目中,那個整天翹著嘴角的女孩,竟然說了這樣一個謊?為什麼……

「真的沒有了?」林正根追問。

「……她很喜歡吃草莓蛋糕。」我木然。



「她的遺體還算完整,至少沒有到血肉糢糊那種地步。」太平間內,張宗昇跟林正根帶著我在狹長的走廊上走著,三個人踢達踢達的腳步聲在死寂的太平間內不斷迴響著。

本來他們是不答應給我看夏瑋的遺體的,但當我跟他們說出我是夏瑋現在的男友時,他們先是一愣,然後接受了這樣的事實。是夏瑋主動的,她常常來我的書攤裡,我也認得了她,男女相處久了,難免會擦出一些怪異的火花,我們也不管彼此間的年紀,開始了火熱的交往。

張宗昇說的沒錯,夏瑋的遺體很完整,除了脖子上那一條可佈的勒痕,還有直視著天花板、死不瞑目的雙眼……

「凶器是電話線,在她的房間裡找到了,但沒半枚指紋。房間裡也沒找到<敏感詞>指紋,再加上夏瑋住的小公寓沒監視器,想抓到兇手有一定的難度。」張宗昇在旁邊聳聳肩說。

「她的眼睛怎麼不閉上?」我毫不避諱地看著夏瑋的雙眼。

林正根無可奈何地說:「醫生試過了,沒辦法閉上。」

我把腰彎下,將臉貼近了夏瑋冰冷的臉頰,但還沒碰到。我的眼睛離夏瑋的眼睛只有三四公分的距離。張宗昇看到我的行為,嚇了一跳:「你幹什麼?」

「你們沒聽過這樣一個解釋嗎?」我睜大雙眼,看著夏瑋已經失去生氣的眼睛,說:「死人的視網膜上,會深深印著,最後一眼看到的、兇手的臉孔……」

「嗯?那你有看到什麼嗎?」林正根在旁好奇地問。

「……什麼都沒看到。」我呼了一口氣,緩緩將腰挺直。當我將腰完全挺直的時候,夏瑋的眼睛突然忽地閉上了。



若是以往,書攤打烊時,夏瑋如果當天不用上班,必定會留在書攤裡,和我來一段翻雲覆雨的火辣辣情節,不過這不是<敏感詞>小說,所以我不多說了。但現在,夏瑋不在了,我只能獨自一個人拉上鐵門,準備打開電視看晚間新聞,配著保溫便當。

當我正要將鐵門完全拉上時,鐵門底下突然出現了一雙腳,接著是一個冷冷的聲音:「江先生,請把門打開。」

這聲音有點耳熟,但我卻忘了在哪裡聽過,把鐵門拉開後,張宗昇與林正根臉色嚴肅地站在外面。張宗昇冷峻地說:「江先生,看過新聞了嗎?」

「正要看,怎麼了嗎?」

林正根嘿嘿一笑,說:「江先生,你已經被逮捕了。」然後他拿出了白晃晃的手銬。

看見手銬,我恐懼地朝店裡退了一步,顫抖著聲音問:「為什麼?」

「因為你目前是殺害夏瑋的頭號嫌疑犯。」張宗昇朝林正根使了個眼神,林正根走過來,想把我給銬上,我當然不從,問他們:「為什麼?我不可能殺她!」

「等你到了警局,看了新聞就知道了。」林正根使了個擒拿技,將我的手給扭住,銬上。



在夏瑋住的公寓對面,也是一棟專門租給學生的小公寓。那那天晚上,那棟公寓的一位男學生晚上睡不著覺,便拿著攝影機到了陽台,打算看看能不能拍到什麼精采畫面,像是對面的女學生正在洗澡或換衣服之類的啦……他又哪裡知道,今晚卻讓他拍到了一副極為驚悚的畫面。

一開始,夏瑋騎著摩托車出現了,應該是剛下班吧,她提著沉重的手提包,搖晃著身子打開了公寓的鐵門。而這時,一個身影突然從旁邊衝了出來,將夏瑋給壓倒在地上,手上似乎拿著什麼東西在下瑋的脖子上繞著、然後用力勒著。夏瑋發不出聲,因為她的氣管已經完全被緊緊勒住,夏瑋掙脫不了,因為她的力氣實在太小了。

漸漸地,夏瑋停止了抵抗,雙手慢慢癱到地面上,那身影的主人緩緩地站起了身子,把夏瑋給拖到了公寓內。

這些經過,全被那位男學生給拍下來了。這位男學生驚魂未定地跑回自己的房間後,花了好長一段時間才冷靜下來,他開始想,與其將這影帶交給警方,倒不如先交給媒體,還有獨家獎金可以拿……於是,這影帶在警方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在一家國內知名的新聞節目上只加上了少許的馬賽克處理後便撥出了。


張宗昇關掉了電視,轉頭看著我:「如何?你還有什麼話要說?」

「……」我實在無話可說,因為影帶上雖然將夏瑋的臉做了馬賽克處理,但在兇手的部分,卻是完完全全赤裸裸的撥出。那個兇手的臉,就是我。

看我沒說話,張宗昇又說:「你可以反駁啊,法律上沒規定殺人犯不能反駁。」

我微微抬起頭,痛苦地說:「我沒殺人。」

「每個殺人犯也都這麼講。」林正根雙手抱胸,語氣陰霾地說:「若你沒什麼錢,法庭會幫你請公家律師。」

「我沒殺人。」我又重複了一次。

「都拍下來了,你還想怎麼扯?」林正根。

我的腦袋裡突然閃過了一絲靈感,急忙著說:「你們有沒有看過一部叫『頂尖對決』的電影?裡面穿過兩扇門的魔術……是替身!一定是有一個長的跟我很像的人殺了夏瑋,想嫁禍給我!」

林正根噗哧一聲笑了:「那部電影我也有看過,你接下來該不會還想說是複製人吧?」

「不!我真的沒殺夏瑋!」我的聲音幾近是哀嚎。

「法庭上說吧。」張宗昇冷冷地說:「你自己想想,當時在夏瑋的視網膜上,你到底看到了些什麼。」

張宗昇的這句話如閃電般劈進我腦裡,我腦中登時一片空白。當時我說我什麼都沒看到,當然是謊話,我看到了我、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判決出來了,是死刑,兩個月後執行。

在執行死刑的前一天晚上,我正在牢房裡研讀著聖經,獄警來到房前敲了敲門:「你有訪客。」

是張宗昇,他和帶我進會客室的獄警使了個眼神後,獄警識相地退出了會客室,只留下帶著手銬的我跟張宗昇兩人。

「江先生,你還有話想說嗎?」張宗昇坐在椅子上,伸手指了指四周:「這間會客室沒有任何監視器或錄音設備,想說什麼隨你便。」

我坐到另一張椅子上,慘然一笑:「在牢房裡待了兩個月,早看開了,早死早解脫,我就不用再拼命經營一家破破爛爛的小書攤了。」

「看開了?那麼你終於承認自己是兇手囉?」

我倏然收回剛剛的笑容,一字一字地說:「現在我說我是無辜的,還有誰會相信嗎?」

張宗昇嘿嘿一笑,說:「我相信啊,你的確是無辜的。」

我愣住了,只不過在兩個月前,張宗昇還語氣冰冷地叫我有什麼話法庭上再說,怎麼現在就說我是無辜的了?我吶吶地說:「是……抓到了真正的兇手了嗎?」

張宗昇又笑了,只不過他這次的笑聲很奸巧,好像剛完成了什麼計謀。他說:「你錯了,又對了。」

我一頭霧水,這是字謎嗎?

「你錯的地方在於,警方還沒抓到真兇,你明天還是得面對死刑,逃不了。而對的地方是,你的的確確實無辜的,兇手就像你所說的一樣,是個替身,是一個長的跟你很像的人。」

張宗昇說出來的每個字都像是震撼彈,我每聽一句,內心都隨之波動。雖然還聽不懂張宗昇說的到底是什麼……但我心裡已經有了預感,這是一場經過策劃的陰謀。

張宗昇站起身來,猙獰著臉說:「那個拍攝的男學生,那個殺了夏瑋的替身,都是我花錢找來的。我可是花了好久才找到一個跟你長的幾乎一模一樣的人,只不過現在我給了他一筆很可觀的跑路費,他現在應該在國外吃香喝辣吧,哈哈!」

我張大了嘴巴:「你是說,你嫁禍於我?為什麼?」

張宗昇臉色一變,眼神兇厲地瞪著我:「都是因為夏瑋那個賤人!」

我一驚,張宗昇早就認識夏瑋了?

「夏瑋是個靠色誘男人討生活的狐狸精,嘿嘿,你絕對想不到吧,夏偉在找上你之前,她是跟我在一起的。」慢慢地,張宗昇的臉上開始浮現出一張不屬於人類的笑容、一張陰險惡魔的笑臉。「那女人在我這裡拿了夠多的錢後,就跑的不知蹤影了,連個影子也沒留下,我花了好久的時間,才發現原來她跟你搞在一起了。所以,我決定要經由你,殺了她!」

突然,我懂了。原來我只不過是代罪羔羊!

「你不怕我等一下便將這事情告訴<敏感詞>人,讓他們都知道你的真面目嗎?」我目前只想的出這一樣反擊方法。我不能衝上去揍他、或是殺了他,因為我的手被反銬在背後,啥事都做不了。

張宗昇朝著我同情地搖了搖頭:「不會有人相信你的,一個死刑犯在臨死前,什麼樣的謊言都說的出來的。」突然,張宗昇壓低了聲量,說:「順便跟你說一下,我已經跟明天死刑執行槍決的警官說好,將由我代為執行,我絕對不會讓你多說一句話的。」

我終於忍不住了,我從椅子上跳了起來,也不管兩隻手被銬在後面,就朝張宗昇衝了過去。張宗昇輕而易舉地閃開了,我反而姿勢滑稽地摔倒在地上。

「獄警!獄警!」張宗昇大聲叫著,幾名獄警馬上從後面的門後衝了出來。張宗昇指著我,說:「他情緒有點激動了,還想攻擊我咧,你們可要小心一點了。」

那幾個獄警合力把我壓在地上不讓我動彈,我雙眼噴著怒火,怒瞪著得意的張宗昇。

突然,我感覺到我的視網膜上已經深深印上了張宗昇的臉。

除了那張醜陋、陰險的臉,<敏感詞>我什麼都看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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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室
 楼主| 发表于 2009-10-15 21:44:26 | 只看该作者

妳......確定嗎?

記得那是發生在一個颱風的夜晚......

那天我跟我姐,正在講著鬼故事

正當我們都沒故事可說時

「鬼來電」 這三個字突然出件在我腦海!

於是我開始了這漫長的故事......

我說「故事是在說主角(鬼)藉著手機殺人的遊戲......」

正當我說到手機響起準備殺人,突然我的房間響起了鬼來電的鈴聲!

鈴聲一直一直播放著,電燈也配合著一直閃爍!

除了這在也找不到任何聲音!
彷彿世界只剩我們兩人...和恐怖的鈴聲。

我們尖叫著抱在一起!

但正當鈴聲漸漸消時時,姐姐卻笑著問我......
「妳確定,我......還是妳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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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基
 楼主| 发表于 2009-10-15 21:47:37 | 只看该作者

爸爸,你不累嗎?

在某個地方,有一戶人家!!

這個家庭生活從以前到現在總是很幸福、很快樂,沒有爭吵!!

父母親相愛,而他們也深愛著他們唯一的獨生子。

可是,一天晚上,當兒子深睡時,兒子的爸媽突然吵起架來,一發不可收拾!!

爸爸一氣之下,就用菜刀殺了媽媽,而且剁得很碎很碎,並埋在家裡的後花園。

那天夜晚,爸爸都在煩惱著,該怎麼騙兒子說媽媽不在了,爸爸煩惱了好幾天,
卻還是沒有想到理由,但是奇怪的是,兒子好像沒有發覺媽媽不在,從來沒有問
過爸爸:媽媽去那裡了? 這類的問題,都沒有!!

於是,爸爸決定自己先去提示一下兒子,他問兒子:「寶貝ㄚ~~媽媽這一個星期都不在家,你不會覺得奇怪嗎?!」

兒子說:「媽媽不在家?有嗎?可是爸爸,我覺得奇怪的是~你已經背媽媽背了一個星期,你一點都不會累嗎?」說到這裡,兒子盯著爸爸的背後看。。。


-----*

我覺得蠻恐怖的ㄟ。。。這是我姐跟我講的!!

而且是在晚上,我們坐車的時候,剛好那段路又都沒有路燈,我整個毛起來!

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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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壳
 楼主| 发表于 2009-10-15 21:49:10 | 只看该作者

魔鏡阿魔鏡

美珍是一個高中生,就跟她的名子一樣,她真的很漂亮,在班上也很受歡迎。
有天美珍和朋友出去逛街。
「哇!這鏡子好漂亮喔!」美珍看著地上的鏡子說。
「真的欸!可是怎麼會有人把鏡子丟在路上,而且鏡子都還好好的」美珍的朋友嘉蓉說著,便拿起了鏡子。
「欸,嘉蓉,鏡子可以給我嗎?」美珍說。
「可以啊!這你看到的,給你吧!」嘉蓉說著。
當美珍一碰到鏡子時,突然在背後聽到「嘿嘿嘿」的笑聲,是那麼的低沉又詭異,可是美珍沒有多想,便把鏡子放進包包,繼續逛街。
回到家中,美珍拿出鏡子,仔細的看了一下。鏡框是用幾個亮亮的鑽石鑲嵌而成,散發出一種貴族的感覺。
「感覺好貴喔這鏡子,不知道該不該送去警察局。」美珍邊說邊摸著鏡子。
「不用送去警察局,留著吧!」不知道是誰說這句話,可是美珍就像被催眠一樣,輕輕的點點頭,便將鏡子放在書桌上。
隔天放學,美珍又將鏡子拿起來,笑著說「魔鏡阿魔鏡,請告訴我世界上最漂亮的人是誰。」
「呵呵!我都幾歲了,還在玩這個。」美珍說完準備將鏡子放下時,鏡子突然跑出一個人的臉,「那不是...嘉蓉嗎?」
「也對!她比我漂亮,有時候男生都圍在她旁邊,真是氣死我了!」美珍生氣的說著。
背後突然傳來一個聲音,「那你要不要把她殺了啊?」那聲音跟當初撿到鏡子時的笑聲一樣,美珍急忙的回頭,卻一個人都沒有。
「只要回答要或不要就好,不用找我是誰,你遲早會知道的。」那聲音說著。
「好!把她殺了,這樣就不會有人跟我搶男生了。」美珍張大著眼睛說著。
「嘿嘿嘿嘿!好,明天你就看不到她了。」說完那聲音便消失了。
突然美珍眼前一片漆黑,美珍就這樣睡著了。
隔天早上。
「痾啊!是夢啊!」美珍伸著懶腰,開始梳洗準備去學校。
到了班上後,全班哭成一團,美珍找個比較冷靜的人問「怎麼了?」「嘉蓉死了,聽說死的時候臉還被完整的切了下來。」
「什...什麼?那昨天那個,不是夢?」美珍心理想著,「誰叫她要跟妳搶男生,你說是吧?」那聲音說著,「嗯,對!是她要跟我搶男生,是她的錯。」美珍盯著嘉蓉的桌子說著。
放學後,「魔鏡阿魔鏡,請告訴我世界上最漂亮的人是誰....」
「XX高中由於近幾個禮拜都傳出有女學生被殺害,學校決定停課....」。
「哈哈哈哈!!誰叫她們要跟我搶男生,謝謝你!魔鏡!」美珍開心的抱著鏡子。
這時,她又問「魔鏡阿魔鏡,請告訴我世界上最漂亮的人是誰。」鏡子裡出現的是美珍的臉,然後一陣黑霧從窗戶跑進了美珍的房間,黑霧漸漸的變成一個人型,是一個穿著黑色披風的男子,他一手拿著刀子,另一手拿著許多女生的臉皮,男子漸漸開口「就說吧!你不用找我是誰,你遲早會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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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幔
 楼主| 发表于 2009-10-15 21:50:12 | 只看该作者

我‧抓‧到‧你‧囉…

「躲好了嗎?我要來捉你囉!」

            女孩揮舞著長髮,夕陽餘暉中,稚嫩的童音裡有著興奮,在花圃中奔跑著。

            「我‧ 要 ‧來 ‧捉 ‧你 ‧囉 ‧!」

       ○        ○          ○           ○        ○

             「嗚哇啊!」我突然驚醒,全身都是濕黏的汗水,剛剛的景象歷歷在目,足以讓我嚇的一身冷汗。


             媽的!又是這個該死的夢!

             搔了搔頭,我決定先去洗個澡。順便把那揮之不去的討厭噩夢給沖掉。

             這個夢幾乎天天困擾我,每天…每天的,讓我夢到小蕙。

             是的,小蕙一個禮拜前死了,自殺了。我很清楚,我跟她是不可能的,就算是親梅竹馬也一樣。
             那天收到她的簡訊,於是去她家找她,我們住在同一棟樓,去她那也很方便。當初他父母過世,堅強的她直接來台北工作,平常除了我,她倒也沒什麼朋友。

             她的屍體就在浴缸旁,血紅的手腕上斷出了幾根青筋,血在地面上成了鮮紅小水窪;她雙眼泛白,嘴裡咬著自己的長髮,臉上還殘留著曾經溫熱的淚水。

             地上,被小蕙用鮮血,勉強顫抖的寫了幾個字……

             躲好了嗎?

            然後呢?沒有然後了,我衝回我家,假裝什麼事都沒發生,等待新聞報導她的消息。

           噗嚕—咕嚕咕嚕咕嚕咕嚕—

         「糙!又塞住了!」水流順著我流到地上,聚集在堵塞的水溝中,逆流了回來,但那水卻多了幾分…鮮紅。

           這讓我該死的聯想到小蕙的鮮血,用力關起水龍頭,回到客廳去打開電視,打算以吵雜的新聞來分心。

         「今天下午四點多,台北市XX路的XX大樓發現女屍的殘骸。警方接到住戶通報,大樓排水管堵塞且發出屍臭,找到堵塞點後,進一步破門發現女屍的屍塊在自家廁所水溝旁,屍體只剩泥漿般的屍泥,其它部位幾乎不見,警方表示…………」



           什麼?小蕙的屍體…不見了?屍泥?這是……?


          鏡頭大膽的撥出著畫面…浴室裡空蕩蕩,僅僅只剩水溝周圍那一圈圍繞的…那就是屍泥嗎?

           白爛噁心的肉渣散佈在鐵溝四周,水溝幾乎被一坨坨的肉塊給堵住,就像是豬肉絞肉機裡的肉塊一般,塞滿了水道…。

           那到底要多大力才可能把一個完整的人塞入呢…?我真的無法想像!或者說…多大的意志力才能把自己鑽進去……。

        「天…天哪…」我所害怕的不是噁心畫面,而是小蕙的屍首!我明明…看著她死的!怎麼可能這樣塞入水溝,就好像……

         她硬生生的自己鑽進去一樣。

        恐懼占據了我的腦門,我趕到眼前一片黑,跌坐在沙發上,腦子裡錢事小蕙生前寫的那四個字…『躲好了嗎』。

       「記者為您現場直擊……這是什麼?各位觀眾,我們發現地上有字,這是…『我要…來抓你囉』…?」

       「嗚哇!!」感受到腳底的冰涼,我本來繃緊的恐懼一觸即發,看了看腳底…等等…水?!

       原本堵塞的水流了出來,流到我的腳邊…!我困惑的走去廁所,故意不去理會那鮮紅腐臭的水。

      

       噗嚕噗嚕——咕嚕—咕嚕——

      「這是……?」是警方那裡在通水溝嗎?水溝旁堆積的水劇烈震動著,流出的水越來越血紅…腐臭的氣味越來越重……。


      有東西要出來了…有什麼東西…就要出來了…!!



       我有如被催眠般的趴臥在地,死死瞪著那排水溝…突然…

        我的眼驚恐的瞪到最大,排水溝中…緩緩擠出了一顆扭曲扁爛的血腥頭顱…『祂』繼續擠出來,幾隻肥大的蛆掉了下來,在水面上載浮載沉…。那頭顱擠到了我的臉前,貼住我的額頭,濕爛軟黏的肉屑也啪的一聲掉到我身上。

然後『祂』扭曲著嘴…笑了。

       「我‧抓‧到‧你‧囉‧!」


        「嗚哇阿——呀阿阿阿阿———」
        「等等…現場不知哪裡傳來了尖叫聲!警方已趕去搜查了!是的…警方等會就會傳來最新通報,現場交還給棚內主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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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核
发表于 2009-10-15 21:53:17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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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楼主| 发表于 2009-10-15 21:53:48 | 只看该作者

絕望絕境死地˙終結

「嗚哇…嗚…為什麼…為什麼…明明我們是如此的相愛…嗚…妳怎麼有辦法把我們在一起的一切…」男孩哭得歇斯底里,他幾乎要用吼的才能勉強讓聲帶擠壓出類似字彙的音節。        「完!全!否!定!」男孩表情開始扭曲。
        女孩的身體肌肉受到男孩激烈情緒影響,不斷顫抖。
        「對、對不起…可、可是你真的認錯人了,我真的不知道你是誰啊!?」她甚至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出現在自己的房間裡,女孩惶恐的搜尋自己腦中任何可能有關眼前這背著大背包男孩的記憶。
        「我真的真的…想不起來啊!」女孩急得快哭出來了。
        女孩再一次的否定終於扳壞了男孩心底的某個開關,方才在他心頭幾乎搗毀一切的巨大痛苦瞬間消失。除了滿臉的鼻涕和眼淚和呆滯的眼神,剛剛滔天駭浪似的苦痛和怨恨像是不曾存在過一樣!
        沒有情緒的表情和蒼白的血色讓他就像幅掛在牆上的劣質人像畫,沒有絲豪生氣。空間靜得出奇,驚嚇過度的女孩只剩下女孩越來越急促的呼吸聲…
        「說…說不定我得了失憶症…或著…我多重人格?還…還是…」突然打破沉默的女孩開始把腦中勉強還能運作的一切資訊一股腦的全倒出來。她剛發現,反綁自己雙手的粗繩在被汗水濕濡,和不斷的掙扎後,已經有些鬆動了,她必須盡可能的替自己爭取多一些的時間…
        「對不起…我…我口好渴…」女孩低頭舔了舔乾裂的嘴唇,而她身後自由的希望也慢慢的以每秒零點幾釐米、零點幾釐米…緩慢、確實的增加著。
        「我…我口真的好渴…」女孩眉頭像個解不開的死結,緊緊糾在一起。強硬掙脫粗繩的巨大摩擦力很理所當然的把女孩手腕的皮膚連著皮下的結締組織,一起磨掉一大片,白色真皮層滲出的血液來不及凝成小血珠,便被蛆蟲般蠕動的粗繩給抹得一片模糊。在女孩咬牙努力的同時,視丘也忠實地以灼熱刺痛感建議主人馬上停止自傷行為。
        男孩還是低著頭…
        「你可以幫我到倒杯水嗎?拜託…拜託你…」女孩臉頰偷偷滑了幾滴忍不住的眼淚下來,不過她還是努力擒住了眼眶裡<敏感詞>咕嚕打轉的淚水,使勁咬著牙齒掙脫…忍耐…
        女孩拼命忍著強扯出她淚珠的陣陣疼痛,一再、一再的扭動著手腕。還差一點…還差一點…就只差一點點了…拜託快點、拜託、拜託!拜託!!
        就某方面而言,上帝終究是仁慈的。祂以願望的達成,回饋了女孩的努力。
        女孩身子微微震了一下,身後傳來的報酬是她應得的自由。再來呢…再來呢?再來呢?再來呢!?女孩在椅子上維持著被反綁的姿勢,她不知道這站在自身一步之前的男孩任何一切,以及他的…下一步?眼前的情勢也沒有任何改變!當然,除了女孩剛獲取的豐厚籌碼…自由!
        未經訓練的普通人類在被突然置於無法以意識理解、失去對環境自我設定最低限度可掌控能力等困境中時,安全感會很快的輕易被週遭任何可能、不可測的威脅因子殘暴奪取。然而只要讓當事者獲得一個可自行掌握的優勢,其安全感將可即刻滿足,但是當其所擁有之優勢被再次奪取時,當事者喪失的將會是依附在其上的所有東西。那時將不再只是安全感了。
        在Abraham Maslow需求階段論中,安全感乃滿足心理需求中最低層次的基本需求,其就如巨木牢牢抓住大片土壤的地根,當這撐起人類引以為傲能力的“根”消失時,理性的一切自然嘩!的應聲倒地。人類思考能力會迅速地大幅喪失,而尤其在威脅明顯的困境之中時,殘存不多的思考能力會特化成堅強的求生意識,而潛意識亦將基於深植生命體中的求生本能,迅速擷取生命既有經驗中任何可用的資訊並處理,以強烈暗示甚至進一步左右意識,採取生存機率較高的選擇和行動,在這同時潛意識亦不計代價強化各種肉體能力,並降低肉體受傷後反應出的痛感,以協助肉體以最大優勢面對,或逃離威脅。
        有了籌碼之後,女孩腦袋迅速恢復冷靜,接著她立刻預想了最壞的狀況,她很清楚在這之下,她需要一個機會,一個可以確實逃離男孩的機會!女孩開口了,那是與方才無助情緒完全不同的冷靜:「對不起,我口好渴,請你拿我身旁桌上的粉紅色馬克杯,向後轉出房門,出房門向右轉上樓梯,上樓後在你前方有一臺水藍色飲水機,倒一杯溫開水給我,我需要喝水,可是現在不能動,需要你幫助我。」女孩以特殊的語氣和話術向男孩下了藏著暗示指令的委婉請求。注視著男孩的雙眼,女孩以幾乎沒有起伏和情緒的語氣重複說了兩次。
        女孩知道,那難以抗拒的暗示一定會有效果的,尤其是對一個精神狀況惡劣的對象來說!女孩第二次說到一半時,男孩的身體震動了一下。女孩沒有停止,繼續把它完整說完,然後她以更緩慢和平穩地語氣下了第三次指令。然後就跟女孩計畫的一樣,面無表情的男孩走向女孩身旁,拿了馬克杯,轉身,走向房門口。女孩一邊專心注視著男孩緩慢的步伐,一邊專心讀秒。步伐13.5、時間16秒、步寬66公分…女孩額上斗大的汗水滴下。新獲取的,腦中既有的,各種豐富的數據在女孩腦中瘋狂的處理著。
自己短跑衝刺的極限速度、
男孩目前的步伐換算速率、
男性百米衝刺均值、
轉彎最大耗損速度、
反應延遲速度、
走道長、
階梯長、
樓高、
再起速度、
可能障礙、
秒速率、
秒速、
公尺、
公分、
加、
減、
乘、
除、
三角函數、
可預測變因、
不可測變因、
容錯率、
誤差。

        男孩距離門口三步距離。女孩滿臉的汗水讓她像是剛從泳池中爬起來一樣。
        男孩距離門口兩步距離,女孩完成答案:
從男孩踏出房門口完成右轉動作開始倒數36秒。7秒後33秒內迅速無聲完成以下動作!關上玻璃窗、打開衣櫃,穿上三雙襪子、將桌上簽字筆放進右側褲子口袋、右手抓緊化妝鏡、反鎖房門喇叭鎖、拿起桌上化妝油抹上左掌,第35秒至門口準備。第36秒奮力摔出化妝鏡砸破房間玻璃窗!轉身離開房間,以右手迅速無聲帶上房門!左手迅速握住、放開門把!左轉!安靜衝刺!然後即使是最糟情況,女孩也有14秒,誤差正負2秒的時間可以衝向7公尺遠的大門口!
        男孩距離門口一步距離,女孩已經在腦中模擬情境內遠遠逃開了男孩!
        某個意外的聲音迅速將女孩拉回了現實。
        幾乎是同時,兩人望向了地上摔破的馬克杯。
        難以忍受的死寂充斥每個角落。

        「妳早掙脫了…對吧。」男孩還是背對著女孩。

女孩站起!左腦再次瘋狂運作!
        男孩卸下了背上的大背包「我不懂啊…我實在是“完完全全徹徹底底”的無法理解啊!妳真的想在毀了我之後,以勝利者的絕對姿態…全身而退?」男孩言語的聲調和應該藏在其中的情緒,竟空洞到讓人完全無法理解的地步!?女孩甚至懷疑是不是連冰櫃裡凍成冰塊的陳年屍體,都要比眼前這人還要充滿一百倍生氣?
        女孩自出生便對危機有異於常人的敏感,這份上帝送給她的小禮物幫她和自己身邊週遭的人度過許多大大小小的危機。其中最嚴重的一次感應是她差點搭上一架國際客機的時候,像是在諷刺這場悲劇似的,當天的天空美得像是夢中的世界,迎面的風也是輕柔得像在搔癢,然後就在登機前的半個小時左右,毫無預警,突然強橫將意識撕裂的痛楚,讓女孩幾乎昏倒,半倒臥在椅子上的她接下來半天,一直呈現嚴重脫力的狀態。而沒有意外的,女孩錯失的該班機,包含機組人員在內共303人,於空難中全數罹難。
        女孩突然從自己快速運作的腦中發現…從恢復意識到目前為止,自己竟然沒有任何往昔身體面臨危機時的異樣違和感?男孩沒有威脅?不!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女孩突然反手抓起桌上的簽字筆,繃緊全身每一個她可以控制的肌肉,弓著雙腿,深深低伏著上身,女孩的態勢就如同緊盯著獵物的掠食者!
        「那是妳的武器?」男孩左手指著女孩手中的簽字筆。
        女孩的腦飛速運作的同時,雙眼亦同時緊緊鎖著男孩,她只迅速用眼角餘光瞄了一眼右手緊緊握著的簽字筆。不能猶豫!沒有遲疑!她狠狠的告訴自己!
        「我也有呢。」男孩平舉的右手是剛剛從背包中拿出的電擊器。
        果然!在男孩向女孩平舉起手上的電擊器同時,她完成了幾乎讓自己絕望的答案。在整體運作最佳情況之下…脫逃率:百分之二點二。女孩咬著牙…至少機率不是零,她只能這樣鼓勵自己。4秒!最遲最遲再4秒!4秒之後一定得行動!這是女孩最後還能期待的籌碼:不可測變因素,這卻也是最不該被期待的。不過…百分之二點二…既是那麼可笑的一個數字,那還有什麼是不能被寄託的呢?女孩忍不住笑了。
        能夠被冀望,然後還確實降臨的奇跡…還能夠被稱做是奇跡嗎?不管如何,那在倒數第二秒時響起的電話鈴聲,肯定至少用光了女孩一整年份的運氣。
        「而且不只一個。」男孩指了指大背包。
    然後電話鈴聲響起,在男孩下意識把頭轉向聲音來源方向之前,女孩上身的平衡瞬間瓦解,大腿、小腿內每一條蓄滿力量的肌肉束搭配每一處筋腱,幾乎在同時向地板嘯出怒吼,就如放開架在滿弦上的箭矢,女孩身體朝早已瞄準好的男孩射出!女孩有了新的答案!
        脫逃率:17.9 %
        果然…很快!但還不夠快!男孩頭轉了55度的同時,女孩已經衝到男孩右側,雖然愣了一下,不過男孩的右手再沒有任何遲疑,長鞭般裂空甩出!電擊器兩極直接往女孩左背插下…三十萬伏特電壓送出!
        當左眼完成確認電擊器朝自己襲來的那一刻,女孩的右手在自己失去意識後的那一瞬間,堅定的貫徹了剛才主人重複一百次的絕對命令。將筆狠狠往自己的大腿貫入、拉扯!難以形容的劇痛先後從女孩背上和右腿炸開!
        絕對堅強的心理可以完成百分之九十九的不可能,而剩下的那一個百分比就交給生理來圓滿。
        女孩用無法否定的絕對信心告訴自己不會因為電擊昏倒,但有那麼一瞬間,女孩給自己的強大暗示力量還是讓可怖的電壓給瞬間瓦解,然而就在意識消失後的另一個瞬間,另一股力量將女孩的思考能力殘暴的從虛無之中拉回體內,一種女孩未曾體驗過的劇痛。女孩的身體依舊是即刻倒下,不過她的意識已經在女孩的身體碰觸地面之前,消失、恢復,交替了一輪。
        脫逃率:36 %
        你要說是刻板印象也好,要說是統計過的概數也行,要說是自遠古傳承至今的用腦習慣也能、要說是生物因求生本能所分化的趨向也可以。總而言之,大數人類男性慣用左腦,大數人類女性慣用右腦。而雖然女孩的左腦在反覆淬練和天生過人的條件之下,發揮得淋漓盡致,然而在先天的演化優勢下,她的右腦更特化,女孩的危機預感自是證明之一。女孩在失去意識的前一刻,右手下意識的觸向男孩的身體…然後恢復意識那一刻,女孩終於知道為什麼了…屬於右腦領域裡的本能直覺讓她沒辦法在逃避了。
        為什麼自受襲至現在,自己沒有預感到任何危險?
        為什麼會毫不考慮以自殘增加逃離的成功率?
        為什麼會這麼想逃離男孩?
        為什麼明明下意識覺得非常非常非常危險…
        可是自己一直反覆計算的卻是脫逃率…
        而非…
        生存機率?
        女孩終於完全明白了,答案再簡單不過了。事實上女孩早就知道了,只是自己一直下意識的完全否定,似乎這樣做事實就可以被扭曲?女孩的直覺是這樣毫無保留的告訴她的:
        生存率:00 %
        從第一眼看到男孩之後一直到現在,都是零…沒辦法有任何的取巧、意外,和妥協。為什麼?沒有為什麼。女孩的身體告訴她這是個不可逆、無以避的真理,就如日、星、月的東升西落。至於危險預知的疑惑…也在女孩面對現實後迎刃而解了,男孩的威脅巨大到無法理解的地步,對於完全無法想像的存在,人們除了害怕與敬畏外,就只能以絕對臣服的姿態伏其足前,任其宰制。
        好…好不容易把逃脫率努力…努力提高到了百分之三十六了…怎麼…怎麼可以這樣…??
        女孩一恢復意背部被巨力強硬扯下的痛苦幾乎叫她發狂,而大腿充滿麻痺感的疼痛更讓她一度有失去右腳的錯覺,可是女孩沒有選擇,她知道自己行動之後一定會遭受電擊,而只要她的意識被高壓電壓奪走,腦中的算式就要被終止了,然後一切就結束了。所幸在最後衝刺的前兩秒,鈴聲暫時奪走了男孩一直鎖在她身上的注意力,讓女孩能在完全進入男孩視線死角之後,將筆用力插入自己的大腿。而只要男孩以為自己暈眩,脫逃的機率至少增加一倍。就某方面而言,女孩的算式是很完美的。
        側臥在地上的女孩半張著眼皮,以非人的耐力忍住了一切!全身嚴重痙攣的女孩就像被玩壞了的玩偶,倒在地上不斷反覆地抖動抽蓄。女孩忍著痛苦整理雜亂的思緒,雖然自己似乎是活不了了,但真正面對現實之後,女孩竟意外的有種如釋重負的輕鬆感。即使是百分之零,我也想賭看看…女孩產生了這奇妙的念頭後,精神馬上恢復了大半,就連肉體上的痛苦也似乎跟著減輕不少…

        脫逃率:36 %
        生存率:00 %
女孩倒地後,房間裡的沉默並沒有維持太久,甚至短得可說是稍縱即逝。「我、我、我真的口、口渴了了」。雖言置之死地而後生,然在絕對的死境中,費盡的心機終只淪為可笑的困獸鬥。女孩終於決定棄了自己腦中精密的算式,再捨心中強大的求生念頭,就讓命隨勢轉,運乘風行吧。倒在地上抽蓄的女孩艱辛的用著難以控制的舌頭,正式為兩人接下來的整場“局”揭幕。

        「妳還是一樣的聰明,不過,妳不是該繼續假裝失去意識?然後趁著我卸下心防的某個時候,找機會逃走?」男孩的頭在頸骨發出喀啦!喀啦!的噁心摩擦聲後,以詭異的角度扭向女孩。

        女孩沒有說話,只是勉力用喉嚨擠出了幾聲若有似無的乾涸笑聲

        過了好一會兒,女孩終於從痛苦和麻痺的知覺裡找回了足夠撐起上半身的力量,以及部份大肌群的協調能力。好不容易撐起身子的她,卻還是只能像個發展遲緩的嬰孩,掙扎的用雙手緩緩把身體拖到門旁的牆邊,再辛苦的扭動身子,好將自己的背靠著牆倚坐著。

        靜靜的以俯角盯著在地面努力著的女孩;男孩就像空中不斷繞圓盤旋的鷹隼,以從容不迫的絕對優雅,將全副心力牢牢鎖住地面上逃無可逃的獵物。

        男孩的氣息凍得比女孩幼時曾在西伯利亞體會過的嚴冬還要更教她感到無助,由上襲下,避無可避的寒意似萬頭鑽動的狂蛇,一陣、一陣又一陣的從女孩身體上每處毛細孔深深襲入,直抵她的心智面,女孩只能以痛苦的喘息回應。她知道男孩就在身旁看著自己,可除了那欇人的寒意……他的存在依然是虛空般的不切實際。

        女孩強迫自己無視那充滿自己想像力的干擾,並開始將呼吸法轉換成腹式呼吸,靠著牆的她讓自己在無知覺中以最快的速度高度放鬆,放鬆直至女孩意識最低點的當下,接著如戰機般倐地破空拔升的是女孩異度集中的所有身體感覺!在兩輪共三十四秒異速放鬆和集中的循環後,女孩終於強橫抓回了自己身體88 %的絕對控制權力。

        「妳口渴了嗎?」男孩突然發出的問句讓女孩的身體震了一下。現在如果男孩說的是「放棄吧,除了死在我手下,妳沒有第二條路。」或「妳想要什麼死法?」之類的,女孩也絕不會有一絲一毫的意外,可他卻問說了句「妳口渴了嗎?」?雖然自己先前為了計劃已經瞎喊了好幾次的口渴,剛剛倒在地上時又說了一次,可女孩打從心底,根本就不曾冀望過男孩真會為自己去倒一杯茶。

        女孩忍不住嚥了口口水,她是真的渴了。女孩遲疑了一下後像個怯生生的孩子輕輕點了點頭。

        男孩轉身緩步向剛剛自己卸下的大背包,提起、轉身、走近女孩。

        看著單手提起大背包走向自己的男孩,女孩反射性地馬上弓背、繃緊全身肌肉。只是女孩一用力,腿部的疼痛就像狂風下翻騰的巨浪,一波又一波的襲來,可女孩也只能緊緊咬著牙忍著。

        男孩很乾脆的在女孩身旁擱下了手中的背包,看著用意不明的男孩,緊張的女孩把身體繃得更緊了。毫無預緊的,男孩在女孩正前方蹲了下來,蹲下來的男孩,把身體上身的重心毫不保留的慢慢往前移動,男孩的臉也跟著前移的身子一起緩緩貼近女孩的臉龐,直到兩人之間的鼻尖只相距16公分為止。

        巨大無以名的壓迫感以摧枯拉朽之勢朝女孩緩緩輾進,女孩害怕得幾乎想立刻做出
反擊。不過等女孩跟男孩兩人的眼睛終於互相交成兩條平行線後,女孩怔住了……

        男孩的眼……是無盡深邃……女孩只覺得自己的靈魂在瞬間踩了個空?整個世界似乎就這樣跟著自己一起墜落了?那墜落中的失重感讓女孩覺得自己好像在飛?好像自背後長出了那對自小企盼的雪白翅膀……不過,這個世界沒有自由的風,掉落的她,感覺不到風,女孩覺得自己好像還用了右手小指,勾起了耳際的一小束髮來觀察?是的,就連最輕最輕的微風也不存在在這裡頭,而這裡的一切是黑的,可那非看不見的黑,而是……看不穿盡頭的無,若真要說是什麼元素構出了這個空間的話,女孩只有一個答案。

        孤獨……深灰色的絕對孤獨。

        「記住。」男孩的聲音把恍神的女孩嚇了一大跳。睜著大眼睛直視著男孩的女孩想躲,可是她發現自己根本移不開已經跟男孩相互交集的目光,那幾乎要奪人神魄的深邃……讓女孩突然覺得,若是天外漫無邊際的宇宙真有個終點,那終點一定就藏在男孩那雙望不盡的雙瞳深處。

        「記住,機會只有一次。」

        男孩留下這句讓女孩莫名的話語之後,便起身走出房間了。女孩一時之間還反應不過來,不過那也只是一時之間。以腳步聲確定男孩走遠了後。女孩再沒有任何遲疑,她馬上打開剛剛男孩放在自己身旁的大背包,她很肯定不論裡面裝的是什麼鬼東西,一定可以找到自己能善加利用的器具。
        雖然早有心理準備裡頭可能會有些莫名奇妙的東西,不過女孩打開背包後還是傻了一下,先映入眼簾的是數包接著針頭的血袋……傻眼!準備這幹嘛?砍得我半死後,用來跟死神搶我剩不多的時間嗎?女孩忍不住笑了一下。鐮刀、瑞士刀、三支有溝槽的……矢?還有這把像槍的……女孩仔細觀察了這柄黑色器械的結構後,找到了關鍵。她拉起了其中一顆看似牽動機身齒輪的旋鈕後旋轉,在將其轉動四分之三圈時,她聽到了裡面輕輕發出了“喀”的一聲。女孩遲疑了一秒,便直覺由抱握更換成平舉的持握,然後壓下旋鈕。

        唰!地一聲,結實的弓臂從弓體兩側彈展開來!

        十字弓!?


        記住,機會只有一次。男孩剛剛的話語在女孩腦中響起。


        是的,機會只有一次。

        女孩使勁把弦絲展成大三角,置矢入槽內、瞄準窗外路樹、扣下板機。無聲的矢直沒入樹幹三分之一。

        目標距離七公尺整,著矢點誤差:右偏上七十度六公分。

        女孩重新上矢,並憑著剛剛發射十字弓矢時傳動力回饋的身體記憶,調整自己的持握方式和角度,並走至身旁的牆角坐下。坐在地上的女孩雙腳屈起打開,背靠著後牆,略向右側的右身倚著右牆,相交成直角的兩面牆,提供放鬆的身體最大程度的穩定支撐力。扣板機的右手則透過貼著牆的上臂,和右膝撐住的右肘完成穩定;托住弓身的左手,亦靠著左膝的支撐完成穩定,而最後微微前壓的頸子讓女孩的右眼以最適當的距離貼近覘孔。

        男孩高一百七十七公分,女孩微調了全身的肌肉後,覘孔的圓和前方的準星連成一條近乎完美的直線,直指男孩胸口的相等高度,從幾乎完美到絕對完美“線”所缺的……只剩下終點。
        機會只有一次。
        女孩以絕對完美的姿態和全心全意迎接那唯一機會的到來。

        時間不知過去了多久,那比女孩預料中還要慢的聲響,終於從門外的走廊漸漸傳來,不過女孩馬上注意到那是每兩聲、兩聲之間節奏偶有停頓的不尋常腳步聲,女孩原本以為自己已經達到極限的專注力,在女孩沒有察覺的情況下,又提高了一倍。

        機會只有一次,而且只有一瞬間。

        先鑽入房間的是一襲清煙,不過這目標以外的存在,在女孩異常的注意力之下,完全不生成任何影響,對女孩而言,除了男孩的胸口,怕就是一顆巨岩摔入女孩心湖,也漾不起一圈漣漪。

        女孩屏息。

        男孩的左腳踏入房間,在踏上地面零點七秒前,又留下一個詭異短暫的頓點……

        女孩屏息。
        
        另一隻腳踏入,然後指甲、指頭、指節……手指、手掌、手腕、手臂、上臂……
   
        女孩屏息。
   
        百萬分之三十三萬三千三百三十的側面、百萬分之三十三萬三千三百三十一的側面、百萬分之三十三萬三千三百三十三的側面……三分之一的側面、二分之一的側面、男孩的側面……
   
        女孩屏息。
   
        男孩轉身零點九九九七度、零點九九九八度、零點九九九九度……一度、兩度、三度、四度……五度、十度、十五度、二十度……
   
        四十度、
   
        八十度、
   
        終於!
   
        目標、準星、覘孔、眼睛、和最純粹無暇的決心,終於在對女孩而言,無比漫長的等待中,連成完美無暇的一條直線,那是這世界上最頂尖的科技也畫不出來的直線,那是只存在於幾何概念中的完美直線。
   
        女孩扣下板機。
   
        二點三七。從女孩閉氣到扣下板機,兩點的時間距離是二點三七秒,不過對女孩而言那是恍如隔世的等待,這二點三七秒的連續畫面在女孩空前的絕對專注下,被女孩的右腦分割成上百萬張的靜態畫面,這二點三七秒的時間在女孩自己完全無法想像的情況下被切割得徹底支離破碎。
   
        沿著女孩畫出的“線”,飛矢先破開兩人之間那道最先鑽入房間的清煙,再以男孩完全無法反應的速度竄至男孩胸口。透過十字弓上拉滿的大三角弦,飛矢將女孩的絕對意志以自己的矢尖,從接觸男孩胸膛的點,貫徹成直探入深處的線……
   
        女孩的線藉由十字弓矢,從起點畫到終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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