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人老友

sftr4

這不是甚麼鬼故事，但卻也是個很詭異的故事，甚至可以說是個感傷的故事。
這是在一個深山中的故事，故事雖不驚人，但也相當駭異莫名。
不知是哪年的下午，我與我的國中好友阿偉相約到烏來附近的山去爬山，由於山中錯縱複雜的路線，使的我們迷失了方向。
「你不是說你來過，現在怎麼辦？」我沒好氣的道。
「痾...再找一下就到了，不知道路怎麼跟上次走得不一樣？」阿偉窘迫的說著。
「馬的！天色都快暗了！這可不是開玩笑的。」我有些焦急。
我還顧著山林，周圍都是參天大木，以及不知名的昆蟲。
你們以為我們沒打過手機求助嗎？當然打過了！但不知道為什麼在這片樹林中卻打不出去，也許是磁場的關係吧。
「對不起，早知道不應該貪小便宜，乖乖付門票就是了。」「聽你的鬼意見是我最大的錯誤......」
由於這裡是保護區，為了保護生態，因此設立了收費站，誰知阿偉偏偏找到了一條人煙罕見的小徑，而那裏覺不會有收費人員經過，我也一時因為好奇心的衝動，跟上前去，現在仔細一想我當時怎麼那麼蠢！
「你看！好有趣喔！」阿偉笑著，路旁有一個枯木，枯木上佈滿著一片片大小不一我說不出他是甚麼名字來的蕈類，老實說，看起來有些怪異，有幾片上面甚至還有類似人臉的圖案。
手賤的阿偉，拿起旁邊的枯枝，把它們全部刮下來，一來說是要賣給店家，二來說是山中遇難時可以吃。
「你認識這品種？」
「不認識」阿偉簡短的回答。
「不認識你還敢採！」
「碰碰運氣嘛......」
「白癡！那說不定有毒！而且現在你還有心情想賣給店家這件事。」要不是山路阻險，我早想貫她一拳了。
從剛剛到現在我們已經走了三個小時多了，四周都是我們不知名的生物，要知道，山是很可怕的，撇開山中聚陰的神鬼之說來講，光是那些毒物猛獸和惡劣的氣候就可致人於死了，有些生物我雖然叫不出名字，但也知道那是一些有毒的危險生物，那些在家或馬路上輕易就被踩死的生物，一到山中都好像放大了幾十倍一樣，整個優勢倒了過來，這時候我覺得人類其實也蠻脆弱的。
「咳咳......」阿偉一直咳嗽，不知道是不是山中濕冷的水氣讓她感冒了。
隨著時間的轉移，我們的肚子都餓了起來，而阿偉時常盯著袋中的菇，不時的吞著口水。
不知道他會不會把那些菇類吃了。
以他的個性，真的很有可能會。
「先告訴你，你別亂來，我們還不知道那些東西有沒有問題！」我說著，我實在很怕他會吃掉。
「安啦！我剛剛已經先吃了一片......」
「什麼！」我驚叫著。
「剛剛趁你不注意時，我就先嚼了一片嘗嘗。」
「你瘋啦！山中中毒很麻煩啊！」
「放心啦，你看我現在也沒怎樣啊，頂多拉肚子而已......咳咳。」
「平常身體健壯的你，怎麼感冒起來了？」我懷疑著，心中突然有不祥的兆頭。
「不知道。」阿偉的表情突然有些怪異。
「我看你還是先在那棵大樹下休息好了」我指著他身旁的那棵大樹，要他坐下。
「不知道為什麼，我感到全身無力。」坐到了樹下，阿偉有氣無力的說著。
正當我想拍拍他的背時，突然發現了一件事，他的背好硬！拍起來......有點像木板
「阿！我的手。」阿偉驚呼。
「啪啪啪！」袖子突然破裂。
阿偉抬起他的雙手，雙手僵化，皮膚上突然出現木紋。
「靠！現在是怎樣！」我當時愣住了，因為我完全不知道要做甚麼，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阿偉身上的變化。
阿偉呼吸變得急促，雙眼呆滯，連臉上也出現了木紋，牙齒發顫，兩排牙齒發出喀喀喀的聲音。
正當我看著這驚人的一幕時，阿偉突然拿起石頭用力的往身上刮下了一堆木屑，不過我深知這種變化一定是從內到外的。
「我知道了！這一定是它們的詛咒！我硬生生用樹枝把它們刮下來的詛咒！現在他們要把我變成木頭寄生在我身上了......」阿偉神智不清的說著。
我也拿起石頭，幫他把他身上的皮膚刮掉，赫然發覺，它的皮膚已經漸漸接近樹皮了「靠！怎麼都刮不掉！」我大罵。
「哈哈哈！休想寄身在我身上！你們休想在我身上吸取任何的養分！」阿偉舉起滿鮮血的雙手用力敲擊地面，狂亂的眼神令人心生畏懼。
掙扎了一段時間後，我發現阿偉的身上長出了一片片的樹葉，它已經接近為一顆樹了。
「不要碰我！說不定會傳染。」阿偉一腳把我踢開。「可是......」我欲言又止。
「嗡嗡嗡......」
這時，我周圍突然出現了一堆的聲音，是昆蟲嗎？
很顯然的，我錯了，我仔細的一看，是一群震動著蕈傘的菇類，他們正向我這飛來，我突然看見那只袋子，裡面竟然破了一個大洞。
它們像是有智慧一樣，還會來個聲東擊西。
有智慧的蕈類？聽起來十分可笑，實際上如果面臨道這種狀況，那可真是一點都笑不出來。
我揮舞著樹支，把他們一一打碎，花了一番功夫才將他們全數擊落。
回頭看看阿偉，它的身體已經完全僵硬，臉已經看不出了，但我知道它的雙眼在哪，因為我看到了兩道水漬，那是眼淚。
「我......我想我已經沒救了。」沙啞的聲音從樹中發出。
「你等著！我揹你下山去找醫生，不！也許是找巫師！」我大叫著。
「不用了，找甚麼都沒用。」
「你不能死啊！那你的父母怎麼辦？他們還要靠你養家活口！」
「死？這不是死....我只是換了另一種生命形態。」阿偉突然笑了起來，
接著又道：「說來也真奇妙，止不過是吃了一顆菇類而已，身體竟有這麼奇妙的變化，我想我的細胞大概長出了細胞壁來，哈....哈......」
「.......」我笑不出來，同時我也不知道該說些甚麼，因為我的眼眶也濕了。
「你只要答應我............一件事......」阿偉的聲音越來越薄弱。
「你說，我一定幫你！」
「不要讓它們......寄......寄生在我身上。」阿偉的語氣突然變的安詳。
沒聲音了。
我的淚水也隨之潰堤。
因為我知道他已經完完全全的變成了一棵樹。
一棵人型的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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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林中，穿梭著兩名年輕人。
兩人都抱持著緊張又刺激的心。
「馬的，這是甚麼鳥地方啊！」號仔叫著，看著周圍雜草叢生，以及周圍的蜘蛛絲，不禁有種詭異的感覺。
「雖然很幽靜，空氣又清新，但有種與世隔絕的感覺」號仔又道。
「探險就是這樣才有樂趣啊！」哲風望著遠處，不知再看著什麼東西。
「你在看甚麼？」
「那邊好像有一個老人。」
「不可能吧！這裡這麼偏僻！等等......好像真的有人！」
「走，我們去看看！」
走了過去之後，號仔和哲峰看到了一個滿臉皺紋的老人，那個人正坐在一顆大石頭上，下巴留了一搓很長的白色鬍子，拄著自製的拐杖，
看起來有點像是仙人，不知他是不是也長年隱居在這種地方。旁邊有棵人型的樹，模樣怪異，高度大概跟一個人差不多。
他發現了這兩人，突然開口說道：「年輕人，這裡很危險的！勸你們趕快回去！」
「對不起，我們會馬上離開的。」哲峰禮貌性的回答。
「老先生，你在這荒郊野外做甚麼」號仔好奇的問。
「呵呵，我啊......」老人頓了一頓，站起身子來。
「遵守好友的約定。」老人笑著，拍了拍那棵人型的樹。
說著說著，老人的眼眶也濕了，目光停留在那棵樹上。
雙眼出神的不知在回憶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