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雨洗涤的澄净——纪念摩罗诃

苏宇浅

每天总有无数的人在祭奠，那是多么悲哀的行动，人们痛苦，悔恨，无助，曾经不曾珍惜的一切，为何没有人会在失去之前在乎呢？
        摩罗尼，摩耶娜，就算你们用生命去忏悔，或者像陈聿修那样，在负罪感中度过余生，你们又能补偿什么？诃诃终究再也回不来。他一个人寂寞孤独苦苦支撑的路不会有人陪，他一个人机关算尽以命相搏而无回天之力的不甘也不会平息。他挚爱的国家，耗尽一切保护的楼兰，终究毁在了他挚爱的血亲兄妹手上。那些自以为是的善良和保护，那也浅薄无知的庆幸和感恩，毁了一切。毁了他们想保护的，和真正保护这一切的人，
        我不喜欢祭奠，祭奠需要泪水。而我不太喜欢自己哭。哭，是一种精神的败北。而且，我始终做不到让情绪在体内压抑着平静，我不甘心被这些情绪所控制，同时又庆幸我还没有麻木。但我仍旧憎恨着用文字来怀念我爱的人……通常他们都已经不在，比如，摩罗诃。
         6本楼兰，很早就买了回来，费尽心思，在当当卓越上彻夜守着抢购刚刚上架的书。只是将他们摆在床头，看着诃诃风华绝代的身影，银发翻飞，白衣胜雪，银眸清凉，平淡到残忍，优美的令人窒息。一直没有看，因为更早的知道结局。知道这个绝代少年，最终含恨离去，终究孤单单一个人，最多换来那些无知者的悔恨和怀念。不齿。管你什么国王公主，管你衣带血亲，还不如一个不是楼兰人的鹰格尔以死相殉，这就是你们始终防备的匈奴人！终于还是看完了。毫不意外的泪水涟涟。默默的拿出纸巾搽干净，洗把脸，4点左右，天已经大亮了。不是很喜欢，还是走出去，边走边想，想的天南海北。但脑海中是不是浮现出诃诃。他在血中沐浴的样子，他风轻云淡杀人不眨眼的样子，他为了保护亲人国家不择手段想到所有人独独忘了自己的样子，他在风中独立明知螳臂当车必定失败仍是孤注一掷的样子，他给自己的唯一好友冒顿单于指点江山的样子，他死前含糊其辞不愿摩耶娜自责的样子，他站立于城端睥睨天下的样子。忘不了，挥不去，眼泪就又那么簌簌的落。索性也不想管他。突然就明白了为什么那龟兹的公主不惜以国相抵以求诃诃垂怜的心情了。他总有办法让你在不知不觉中，沉湎在他深沉平淡的眸子里。越是挣扎，陷得越深，如同无边的沼泽。这一点，怕是今日今是才能体会吧？明知那人心不在这里，或者说心不可能属于自己，明知也没什么好，就是一点点让自己沉醉其中，不能自拔。就像无意中尝到了毒品，清楚地看到前面是悬崖万丈，拼着粉身碎骨也要赌上一睹。说傻不傻，有些壮烈的无聊和无辜。我看着那如六月骄阳般耀眼的女子终究心死成了一捧黄土，有些感慨是否这就是自己今后的命运。怪不得诃诃，就像我无法真正的恨了那个人。不是不恨，只是再恨，到她面前一个似笑非笑的柔情，也就什么都不计较了。都是自己愿意的，谁又能怨了谁？
       楼兰旖梦。不错的名字。无论这梦多么旖旎婵娟，总得醒来。什么挚友情深，在所谓的国家大义民族利益面前都是一文不值。摩罗尼，你宁信什么朋友不信自己的血亲。这就是结局。你什么都没有。亲人。朋友。国家。那个可以为你拼命的陈聿修，在所谓的忠君爱国面前，出卖了你，欺骗你了，背叛了你。而你，为了一个所谓的朋友，毁灭了你的国家，你的民族，和真正爱你的至亲。
       民族，究竟是什么？
        民族精神，民族团结，民族自豪感。说白了，不过是一群某些利益一致的人，为了得到他们想要的而组成团体靠蛮力占有。
       什么是一个民族该拥有的？
       万物衍化于无，本没有什么是人们本该拥有的。那些广袤的草原，肥沃的土地。天生就该汉人享有么？那些史书记载的，汉人们写下的，他们用武力和血捍卫的土地。穷兵黩武，将异族赶尽杀绝，只因非我族类，夺我土地。匈奴，历来被汉人们嫉恨的民族，我们以征服他们为无上的光荣。西域，那些人应该感谢我们汉人是么？因为我们开辟丝绸之路让他们富裕，因为我们叫他们屯点引水灌溉播种？呵呵，别天真了。你当那些汉人多么的纯良仁厚么？自古慈不掌兵，你指望控制天下的皇帝仁慈么？那些所谓的仁君，不过更懂得如何让他们的残忍掩饰的更好而已。
       楼兰，昔日繁荣的罗布泊为何如今成为一片沙海的死地？地理志上记载，那是因为楼兰人过渡放牧耕种，引水无度。看看同时期的历史吧。伟大的西域都护班超，在西域广开屯田，鼓励西域各国开发农业。他不知道这和中原那些肥沃的厚土不一样么？他知道，土地之下掩盖的是赤红的流沙，足以覆灭整个楼兰和西域。他就是仁慈的代表。他懂得让自己被感激为谁，手不沾血的，让人们歌功颂德的自掘坟墓，至死不知为何。这就是汉人们引以为傲的智慧。他们为了自己的民族，为了自己的东西，可以毁了数十个民族，毁了一片绿洲，毁了无数段辉煌的历史和文明。
       自小喜欢读史书，可能是前世就接下的缘分。幼时读二十五史，喜看那些驰骋沙场的将军如何建功立业，大声吟诵着不破楼兰终不还的壮伟诗句。如今再读，不是滋味。已经不是天真的崇拜英雄的年龄，感谢上天赠一双慧眼，再读经史，那些字里行间，影影绰绰，史官们所不敢直言的晦暗越来越清晰的被放大在眼前。终于明白，那些英雄，那些智者，不过是最出色的权谋家。比如班超。他永远计算的恰到好处，自己永远是被迫行动反击的那一个，占尽人心，驱使为自用。中国的历史，其实就是一部斗争史。与天斗，与地斗，更是和人斗。
       皇室之前的勾心，君臣之间的斗角，国与国之前的明争，同僚之间的暗斗。这已经成为标榜自己智慧的一种荣耀和途径。谁能算计别人算计的最为漂亮完美，谁就是最大的赢家。读来，令人心惊，更是心寒。更令人惊悚的是，我蓦地发现，自己在某种程度上具有这种才能，偶尔也会有斗一斗的热血。庆幸自己天生散懒，给自己省了不少麻烦。人不犯我，我何必犯人？
       明智，名臣，勇将，智囊，不外乎是一些有了才能又急于展示给人的人。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不过是为自己的炫耀披上低调合乎情理不得不做无可奈何的外衣。有些滑稽的组合。甚至比红鼻子的小丑穿着整齐的燕尾服表演小丑戏更加令人无语，不是可笑，而是荒诞到令人不知如何是好。连嘲笑讥笑都无法表达的心情。史书上记载的，永远是帝王的丰功伟绩，忠臣能臣们的远见卓识。还不是国库是否充盈，百姓是否安居。战斗的胜利被归在将军的名下，而阵亡的那些无法返乡的幽魂，成了一个个模糊的数字，窘迫的跟随着他的死亡时间。不是因为他们死了，而是因为另一些人死了，因为他们失败了。所谓的我们的胜利，可用生命换来胜利的人们永远无法享用了。能够享用一切的，是那些让他们送死的人。
       被冒顿的话羞的惭愧了。匈奴人不是汉人，匈奴的王不是汉人的皇帝，只会躲在宫殿中指挥别人送死，即使在强大的敌人在面前，匈奴的王也是站在最前面的！
       这是唯一理解诃诃的人。摩罗诃的朋友。
       真的为你心疼，冒顿，诃诃。诃诃，你为何不肯跟着冒顿走呢？
        明明知道一切都是枉然，何必再耗尽自己最后的力气呢？
        冒顿理解你，信任你，你的聪明才智，你的慧眼识珠，他能给与最大的发挥空间。
        而你的那些所谓的至亲，他们永远不会理解你的苦心诣志。他们只会给你误会，给你自以为是的责备和保护。
       朋友，什么是真正的朋友。
       不是像陈聿修摩罗尼那样，口口声声同生共死，矫情到腻的誓言。这些，在所谓的民族大义之前，变得危如累卵，风过崩塌。
       而是像冒顿与诃诃那样，甚至没必要什么温存的关心。有的是对彼此的信任、理解和支持。冒顿，是最懂诃诃的人，正如鹰格尔，才是最忠于最体谅诃诃的人。尽管他们都是匈奴人，是异族……诃诃会不会觉得无奈呢？最珍惜他的人，不是那些他珍惜的人。他的哥哥，他的妹妹，他爱的人们。
       诃诃真的应该和冒顿走，成为上帝之鞭，横扫大秦，推动西方民族多米诺骨牌式的大迁徙。诃诃的经天纬地之才必会得到最大的施展。更重要的是那里有他珍贵的朋友冒顿，他们彼此的扶持、信任和依靠，还有鹰格尔的忠心和爱惜。原谅我作为一个同人的敏感。如果非要给诃诃找个伴，什么摩罗尼摩耶娜，统统配不上。只有冒顿可以，他们似乎天生的心有灵犀。就算不是冒顿，还有愿意为了诃诃忍辱负重活下来，了了诃诃心愿后一头自撞死在诃诃墓上的鹰格尔。
       鹰格尔说，在那一瞬间，他想到了所有人的立场，独独忘了自己的立场。
       遗世独立的他，在风中巍然不动身形单薄的他，最终还是倒下了。
        用命设的赌局，还是不如老天的玩笑。
        你最终感叹，我算尽一切，还是不如老天一算。
        还记得你曾经说过，我命由我不由天，就算是反抗是注定的，你也要斗一斗。
        那时的你……
       你就是那修罗转世，以血护道修罗王。以慈悲心肠行修罗手段，以杀戮换来最终的平静。诃诃继承了修罗王的心性，为了保护自己所爱可以不择手段，只是为了守护生养自己的土地和一共长大的亲人们。
       又想起来路西法，同样是被说成是恶梦魔王的存在。可明明……
      且不说阿修罗王以血护道的大慈悲。就说路西法。这名撒旦之首，原来的天神副君，天神右翼，光耀晨星，他才是创造伊甸园的主要辛劳者。他凌驾于一切天神之上，仅仅低于上帝耶和华，也是唯一一个最明白上帝罪恶的人。他看的清楚。天界最纯正的洁白之下所隐藏掩盖的龌龊。于是他背天了，宁可堕落7天7夜在魔界为王，也不做那什么劳什子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才是真正的英雄。
      写到这，忽然不知道再写些什么。
      这是一篇纪念诃诃的文章，却想到了好多别的东西。我意识流的思想总是不可抑止的乱窜。有些困了，其实想写的并不只有这些。不过累了，再写下去就是煎熬了。不要自己的爱成为一种负担，就此暂时搁笔吧。
       愿自己有个好梦，最好能梦到风华绝代，飘忽似清风，淡雅如净水，冷冷清清的诃诃。你那倾国倾城颠倒众生的风姿和笑容。

[ 本帖最后由 苏宇浅 于 2009-6-19 14:13 编辑 ]

行者

老庄墨韩= =

嗷，她的逍遥游我还没看结尾呢

苏宇浅君，在此地开坑吧

未央

本人孤陋而寡闻

苏宇浅

望天。有啊，笑，虽然守护的不怎么样。
比如鹰格尔和冒顿。
说到底还是诃诃自己不要而已……
这个傻孩子。

坎卦

还是想哭
还是希望有人能守护他

苏宇浅

摸摸坎卦，有的时候啊，为了自己爱的人，就算自己再懦弱，也得坚强。就算对方再强大，还是不放心。
现在我倒能理解诃诃了，不在于对方怎么对自己的，而在于自己的一片心没法克制，忍不住为对方付出。
不在于是否强大，仅仅是感情有多深而已。
换言之，诃诃才是最重感情的人。他的感情不娇柔不做作。坦坦荡荡真性情。

坎卦

我心疼那种明明不是很强却还要保护别人的人
明明自己都很需要保护
哎。。。跑题了
苏爷写的好好
我没词儿了。。。。

苏宇浅

摸摸，没看过楼兰旖梦是不太好懂。
笑，我是研究历史的，所以很多方面习惯了直接说知识。
以后会注意的~

风之子

没看懂 好迷糊fungus277f

苏宇浅

诃诃是无敌，不是强大~
我倒希望他不那么强大，笑，高处不胜寒……

romeander

大爱楼兰耶= =大爱诃诃……觉得他好强大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