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文章
咨询
课程
论坛
本版
帖子
相册
用户
註冊 · 登陸
帐号
自动登录
找回密码
密码
登录
註冊
Aeons隱知_神秘學網站(指引社)
»
論壇
›
愛麗絲茶會
›
新手討論區
›
寂静的春天——R.卡逊
1
2
3
/ 3 页
下一页
返回列表
查看:
6660
|
回复:
22
寂静的春天——R.卡逊
[复制链接]
阿克
阿克
当前离线
积分
16847
狗仔卡
电梯直达
楼主
发表于 2008-1-20 14:24:00
|
只看该作者
|
正序浏览
|
阅读模式
一、明天的寓言
从前,在美国中部有一个城镇,这里的一切生物看来与其周围环境生活得很和
谐。这个城镇座落在像棋盘般排列整齐的繁荣的农场中央,其周围是庄稼地,小山
下果园成林。春天,繁花象白色的云朵点缀在绿色的原野上;秋天,透过松林的屏
风,橡树、枫树和白桦闪射出火焰般的彩色光辉,狐狸在小山上叫着,小鹿静悄悄
地穿过了笼罩着秋天晨雾的原野。
沿着小路生长的月桂树、荚蒾和赤杨树、以及巨大的羊齿植物和野花在一年的
大部分时间里都使旅行者感到目悦神怡。即使在冬天,道路两旁也是美丽的地方,
那儿有无数小鸟飞来,在出露于雪层之上的浆果和干草的穗头上啄食。郊外事实上
正以其鸟类的丰富多彩而驰名,当迁徙的候鸟在整个春天和秋天蜂涌而至的时候,
人们都长途跋涉地来这里观看它们。另有些人来小溪边捕鱼,这些洁净又清凉的小
溪从山中流出,形成了绿荫掩映的生活着鳟鱼的池塘。野外一直是这个样子,直到
许多年前的有一天,第一批居民来到这儿建房舍、挖井筑仓,情况才发生了变化。
从那时起,一个奇怪的阴影遮盖了这个地区,一切都开始变化。一些不祥的预
兆降临到村落里:神秘莫测的疾病袭击了成群的小鸡;牛羊病倒和死亡。到处是死
神的幽灵。农夫们述说着他们家庭的多病。城里的医生也愈来愈为他们病人中出现
的新病感到困惑莫解。不仅在成人中,而且在孩子中出现了一些突然的、不可解释
的死亡现象,这些孩子在玩耍时突然倒下了,并在几小时内死去。
一种奇怪的寂静笼罩了这个地方。比如说,鸟儿都到哪儿去了呢?许多人谈论
着它们,感到迷惑和不安。园后鸟儿寻食的地方冷落了。在一些地方仅能见到的几
只鸟儿也气息奄奄,它们战慄得很厉害,飞不起来。这是一个没有声息的春天。这
儿的清晨曾经荡漾着乌鸦、鶇鸟、鸽子、樫鸟、鹪鹩的合唱以及<敏感詞>鸟鸣的音浪;
而现在一切声音都没有了,只有一片寂静覆盖着营田野、树林和沼地。
农场里堕的母鸡在孵窝,但却没有小鸡破壳而出。农夫们抱怨着他们无法再养
猪了——新生的猪仔很小,小猪病后也只能活几天。苹果树花要开了,但在花丛中
没有蜜蜂嗡嗡飞来,所以苹果花没有得到授粉,也不会有果实。
曾经一度是多么引人的小路两旁,现在排列着仿佛火灾劫后的、焦黄的、枯萎
的植物。被生命抛弃了的这些地方也是寂静一片。甚至小溪也失去了生命;钓鱼的
人不再来访问它,因为所有的鱼已死亡。
在屋沿下的雨水管中,在房顶的瓦片之间,一种白色的粉粒还在露出稍许斑痕。
在几星期之前,这些白色粉粒象雪花一样降落到屋顶、草坪、田地和小河上。
不是魔法,也不是敌人的活动使这个受损害的世界的生命无法复生,而是人们
自已使自已受害。
上述的这个城镇是虚设的,但在美国和世界<敏感詞>地方都可以容易地找到上千个
这种城镇的翻版。我知道并没有一个村庄经受过如我所描述的全部灾祸;但其中每
一种灾难实际上已在某些地方发生,并且确实有许多村庄己经蒙受了大量的不幸。
在人们的忽视中,一个狰狞的幽灵已向我们袭来,这个想象中的悲剧可能会很容易
地变成一个我们大家都将知道的活生生的现实。
是什么东西使得美国无以数计的城镇的春天之音沉寂下来了呢?这本书试探着
给予解答。
收藏
0
分享
淘帖
0
支持
0
反對
0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提升卡
沉默卡
喧囂卡
变色卡
搶沙發
阿克
阿克
当前离线
积分
16847
狗仔卡
23
樓
楼主
|
发表于 2008-1-20 15:09:58
|
只看该作者
前 言 ※
副总统阿尔·戈尔
作为一位被选出来的政府官员,给《寂静的春天》作序有一种自卑的感觉,因
为它是一座丰碑,它为思想的力量比<敏感詞>家的力量更强大提供了无可辩驳的证据。
1962年,当《寂静的春天》第一次出版时,公众政策中还没有“环境”这一款项。
在一些城市,尤其是洛杉矶,烟雾已经成为一些事件的起因,虽然表面上看起来还
没有对公众的健康构成太大的威胁。资源保护——环境主义的前身——在1960年民
主党和共和党两党的辩论中就涉及到了,但只是目前才在有关国家公园和自然资源
的法律条文中大量出现。过去,除了在一些很难看到的科技期刊中,事实上没有关
于DDT及<敏感詞>杀虫剂和化学药品的正在增长的、 看不见的危险性的讨论。《寂静的
春天)犹如旷野中的一声呐喊,用它深切的感受、全面的研究和雄辩的论点改变了
历史的进程。如果没有这本书,环境运动也许会被延误很长时间,或者现在还没有
开始。
本书的作者是一位研究鱼类和野生资源的海洋生物学家,所以,你也就不必为
本书和它的作者受到从环境污染中获利的人的<敏感詞>而感到吃惊。大多数化工公司企
图禁止《寂静的春天》的发行。当它的片段在《纽约人》中出现时,马上有一群人
指责书的作者卡逊是歇斯底里的、极端的。即使现在,当向那些以环境为代价获取
经济利益的人问起此类问题时,你依然能够听见这种谩骂(在1992年的竞选中我被
贴上了“臭氧人”的标签,当然,起这个名字不是为了赞扬,而我,则把它作为荣
誉的象征,我晓得提出这些问题永远会激发凶猛的——有时是愚蠢的——反抗)。
当这本书开始广为传颁时,反抗的力量曾是很可怕的。
对蕾切尔·卡逊的攻击绝对比得上当年出版《物种起源》时对达尔文的攻击。
况且,卡逊是一位妇女,很多冷嘲热讽直接指向了她的性别,把她称作“歇斯底里
的”。《时代》杂志甚至还指责她“煽情”。她被当做“大自然的女祭司”而摒弃
了,她作为科学家的荣誉也被攻击,而对手们资助了那些预料会否定她的研究工作
的宣传品。那完全是一场激烈的、有财政保障的反击战,不是对一位<敏感詞>候选人,
而是针对一本书和它的作者。
卡逊在论战中具有两个决定性的力量:尊重事实和非凡的个人勇气。她反复地
推敲过《寂静的春天》中的每一段话。现实已经证明,她的警言是言简意赅的。她
的勇气、她的远见卓识,已经远远超过了她要动摇那些牢固的、获利颇丰的产业的
意愿。当写作《寂静的春天》的时候,她强忍着切除乳房的痛苦,同时还接受着放
射治疗。书出版两年后,她逝世于乳腺癌。具有讽刺意味的是,新的研究有力地证
明了这一疾病与有毒化学品的暴露有着必然联系。从某种意义上说,卡逊确确实实
是在为她的生命而写作。
在她的著作中,她还反对科学革命早期遗留下来的陈腐观念。人(当然是指人
类中的男性)是万物的中心和主宰者,科学史就是男人的统治史——最终,达到了
一个近乎绝对的状态。当一位妇女敢于向传统挑战的时候,它的杰出护卫者之一罗
伯特·怀特·史帝文斯语气傲慢、离奇有如地球扁平理论那样地回答说:“争论的
关键主要在于卡逊坚持自然的平衡是人类生存的主要力量。然而,当代化学家、生
物学家和科学家坚信人类正稳稳地控制着大自然。”
正是今日眼光所看出的这种世界观的荒谬性,表明了许多年前卡逊的观点多么
地具有革命性。来自获利的企业集团的谴责是可以估计到的,但是甚至美国医学协
会也站在了化工公司一边。而且,发现DDT的杀虫性的人还获得了诺贝尔奖。
但《寂静的春天》不可能被窒息。虽然它提出的问题不能马上解决,但这本书
本身受到了人民大众的热烈欢迎和广泛支持。顺便提及一下,卡逊已经靠以前的两
本畅销书得到了经济上的自立和公众的信誉,它们是《我们周围的海》和《海的边
缘》。如果《寂静的春天》早十年出版,它定会很寂静,在这十年中,美国人对环
境问题有了心理准备,听说或注意到过书中提到的信息。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位妇
女是与这场运动一起到来的。
最后,政府和民众都卷入了这场运动——不仅仅是看过这本书的人,还包括看
过报纸和电视的人。当《寂静的春天》的销售量超过了50万册时, CBS为它制作了
一个长达一小时的节目,甚至当两大出资人停止赞助后电视网还继续广播宣传。肯
尼迪总统曾在国会上讨论了这本书,并指定了一个专门调查小组调查它的观点。这
个专门调查小组的调查结果是对一些企业和官僚的熟视无睹的起诉,卡逊的关于杀
虫剂潜在危险的警告被确认。不久以后,国会开始重视起来,成立了第一个农业环
境组织。
《寂静的春天》播下了新行动主义的种子,并且已经深深植根于广大人民群众
中。1964年春天,蕾切尔·卡逊逝世后,一切都很清楚了,她的声音永远不会寂静。
她惊醒的不但是我们国家,甚至是整个世界。《寂静的春天》的出版应该恰当地被
看成是现代环境运动的肇始。
《寂静的春天》对我个人的影响是相当大的,它是我们在母亲的建议下在家里
读的几本书之一,并且我们在饭桌旁进行讨论。姐姐和我都不喜欢把任何书拿到饭
桌旁,但《寂静的春天》例外。我们的讨论是愉快的,留下了生动的记忆。事实上,
蕾切尔·卡逊是促使我意识到环境的重要性并且投身到环境运动中去的原因之一。
她的榜样激励着我,使我写了《濒临失衡的地球》,它是被哈顿·米夫林公司出版
的,当然不是偶然的。这个公司在卡逊的整个论战过程中都支持了她,也因此得了
一个好名声,出版了许多关于我们的世界所面临的环境危险的好书。她的照片和那
些<敏感詞><敏感詞>——那些总统们和总理们的照片一块悬挂在我办公室的墙上。它已经
在那里许多年了,它属于那里。卡逊对我的影响与他们一样,甚至超过他们,超过
他们的总和!
作为一位科学家和理想主义者,卡逊又是个孤独的听众,官场的人们常常难以
如此。当她接到一封来自马萨诸塞州的杜可斯波里的一个名叫奥尔加·哈金丝的妇
女的关于DDT杀死鸟类的信时, 她就构思出了《寂静的春天》。现在,因为卡逊的
努力而禁止了DDT, 一些与她有着特殊关系的鸟类,如鹰和移居的猎鹰,不再处于
绝迹的边缘。因为她的著作,人类,至少是数不清的人,保住了性命。
无疑,《寂静的春天》的影响可以与《汤姆叔叔的小屋》媲美。两本珍贵的书
都改变了我们的<敏感詞>。当然,它们也有很大的区别。哈丽特·贝切尔;斯托把人们
熟知的。公众争论的焦点写成了小说;她给国家利益和大众关怀注入更多人性的成
分。她描绘的奴隶的形象感动了民族的良知。林肯在南北战争处于高潮时会见了她,
对她说:“您就是启始整个事件的小女士。”相反,蕾切尔·卡逊警告了一个任何
人都很难看见的危险,她试图把环境问题提上国家的议事日程,而不是为已经存在
的问题提供证据。从这种意义上说,她的呐喊就更难能可贵。具有讽刺意味的是,
她于1963年在国会作证时, 参议员阿伯拉罕·李比克夫(Abraham Ribicof)欢迎
她时令人不安地模仿林肯恰好一个世纪以前的话说:“卡逊小姐,你就是启始这一
切的女士。”
两本书的另一个区别在于,《寂静的春天》与现实持续不断地相关联。奴隶制
可以,也确实在几年内终结了,尽管还要花一个世纪或更多时间去处理它带来的后
果。但是,如果奴隶制可以依靠笔端的斗争而废除,化学污染却不能。尽管卡逊的
论辞铿锵有力, 尽管美国采取了禁止DDT的行动,环境危机却不是变好,而是越来
越糟。或许灾难增长的速率减缓了,但这本身就是一种令人不安的牵挂。自《寂静
的春天》出版以来,仅农场用的农药就加倍到每年11亿吨,危险的化学药品的生产
增长了400%。 我们自己禁止使用了一些农药,但我们仍然生产,然后出口到<敏感詞>
国家。这不仅使我们陷入一种以出卖自己不愿意接受的公害并从中获利的状态,而
且也反映出了在对科学无国界观念的理解上的原则性错误——毒杀任何一个地方的
食物链最终会导致所有的食物链中毒。
卡逊的很少的几次演讲的最后一次是在全美园林俱乐部 (Garden Club of
America) 作的。她承认,事情在变好之前会变得更糟:“问题很多,却没有容易
的解决办法。”但她还警告说,我们等待的时间越长,我们要面对的危险就越多:
“我们正遭受着暴露的化学药品的全面污染。动物实验已经证明它们极具毒性,很
多情况下它们的效果还会积累。这种侵害在出生时或出生前就开始了。如果不改变
我们的方法,这种侵害会贯穿整个生命历程,没有人知道结果会怎样,因为我们未
曾有过这样的经历。”自从她下了这些断言,我们已经悲哀地经历了许多,癌症和
<敏感詞>与农药有关的疾病的发生率猛增。难办的是我们并非什么都没做过,我们已经
做了一些重要的事情,可是我们所做的却远远不够。
环境保护署(EnvironmentaI Protection Agency) 于1970年成立了,这在很
大程度上是由于蕾切尔·卡逊所唤起的意识和关怀。杀虫剂管制和食品安全调查机
构(Food Safety in-spectionSechce) 都从农业部移到了新的机构,而农业部自
然只是想了解谷物上喷洒农药的好处,而不是危险。从1962年,国会就号召确立杀
虫剂的检验。注册和资料的标准,不是一次,而是三番五次,但大部分标准都被忽
视、 推迟和废弃了。例如,克林顿-戈尔政府接政时,使农场工作者免受杀虫剂毒
害的标准还没有确定, 尽管环保署在70年代初就开始“运作”了,像DDT那样的广
谱杀虫剂已经被毒性更大的窄谱杀虫剂替代了,但它们并未经过全面的检测,具有
相当的或更大的危险性。
杀虫剂工业中的大部分强硬派人士都成功地推迟了《寂静的春天》中所呼吁的
保护性措施的施行。令人吃惊的是,这些年来,国会依然宠爱这些工业。规范杀虫
剂。杀菌剂和灭鼠剂的法规的标准比食品和医药的法律宽松得多,国会故意让它们
难以实施。在制定杀虫剂的安全标准时,政府不仅考虑它们的毒性,还考虑它们所
带来的经济效益。这纯粹是自掘陷阱。农业产量的增加(也可以通过<敏感詞>办法来提
高),是以癌症、神经病等的潜在增长为代价的。况且,把具有危险性的杀虫剂从
市场上彻底清除还需5至10年时间。 新型杀虫剂,即使毒性很强,如果效果比现有
的稍好一点,也会得到允许。
依我看,这很像是一种“低谷呆久了,反有上升之感”的心理平衡了。现有的
体制是浮士德式的交易——牺牲长远利益,获得近期利益。可以证明,这种近期利
益是相当短的。许多杀虫剂不能使所有的害虫全部灭绝。也许开始时能,但害虫通
过基因突变而逐渐适应了,那么,这些化学药品也就失去了作用。更何况,我们重
点研究的是杀虫剂对成虫的作用,而不是幼虫,而成虫对化学药品是特别脆弱的。
科学家们总是分立地检测它们的作用,而不是把它们结合起来,而这正是我们的田
野。牧场和河流中潜在的巨大的危险。重要的是,我们继承的是这样的系统:法律
与漏洞共存、执行与推迟同在,并在表面上牵强地掩盖全方位的政策性失败。
蕾切尔·卡逊告诉我们,杀虫剂的过分利用与基本价值不协调。最坏的是它们
制造了她所说的“死亡之河”,最好的情况是它们引起相对较长期的、缓慢的危害。
然而,真实的结局是《寂静的春天》出版后22年,法律、法规和<敏感詞>体制都没有足
够的反应。因为卡逊不仅熟知环境,也深黯政界的分歧,她已经预料到了失败的原
因。 几乎在没有人讨论金钱与势力两大污染时, 她即在园林俱乐部讲演时指出:
“优势……给了那些阻止修改法律的人。”在预测<敏感詞>体制改革所引发的争论时,
她谴责减低竞选开支税(本届政府正在寻求废除)并指出这种减税“意味着(举个
特殊的例子)化工工业可以在捐款上讨价以反对未来的管制。……追求无法律约束
的工业界正从它们的努力中获利”。简言之,她大胆地断定,杀虫剂问题会因为政
治问题而永远存在;清除污染最重要的是澄清<敏感詞>。
一种努力的持续几年的失败可以解释另外一种失败,结果会同它们不可接受一
样不可否定。 1992年,我们国家共用了22亿磅杀虫剂,这等于人均8磅。我们已经
知道许多杀虫剂是有致癌性的,<敏感詞>则可以毒杀昆虫的神经和免疫系统,这对人也
是可能的。虽然我们已不再有卡逊所描述的日用化学品的值得怀疑的好处——“我
们可以用一种蜡刨光地板, 它可以杀死上面的虫子” ,现在有超过90万个农场和
6900个万家庭在使用杀虫剂。
1988年,环保署报告说32个州的地表水已经被74种不同的农业化学药品污染了,
其中包括除莠剂阿特拉津(A-trazine) ,而它被认为是人类的潜在的致癌物。密
西西比河流域的农田每年要喷洒7000万吨农药, 而150万磅流入供2000万人饮用的
水中。阿特拉津并没有在市政的水处理过程中提取出来。春天来临的时候,水中的
阿特拉津量会经常超过饮用水的安全标准。1993年,整个密西西比河流25%的水都
是这样。由于<敏感詞>原因, DDT和PCBs在美国真正被禁用了。但作为化学物之近亲的
模仿雌性激素的杀虫剂又大量出现了,而且还在增加。来自苏格兰、密执安、德国
和<敏感詞>地区的研究报告表明它们可以导致生育能力的下降。引发睾丸癌和肺癌及生
殖器官畸形等。仅在美国,在此种激素类杀虫剂泛滥的20年来,睾丸癌的发生率已
经增长了50%。这个数据就意味着,由于某种尚未弄清的原因,世界范围内的精子
数己下降了50%。有的文献认为这些化学药品也影响了野生动物的再生能力。三位
研究人员研究了 《环境健康服务协会杂志》 (Journal of theInstitute of
EnvironmentaI Health Services) 中的数据后得出这样的结论:“现在很多野生
动物的数量处于危险的边缘。”大多数这类问题都是动物和人类的再生系统发生巨
大的无法预知的变化的征兆,但现有的有关危险性评估的法律并没有考虑到杀虫剂
的潜在有害影响,新政府建议进行这种检测。
这些化学药品的护卫者无疑会做出传统的回答:以人为研究对象的实验并未显
示出化学药品与疾病有直接联系,巧合不等于因果关系(虽然一些巧合要求做出谨
慎的,而不是鲁莽的决定),而在动物身上做的实验并不总是绝对地、必然地等效
于人体实验。这些回答令我们想起了卡逊当年所遭受到的来自于化学工业和大学科
学家对其工作的回应。她预料到这种回答,在《寂静的春天》中她这样写道,“少
吃一点半真半假的镇静药。我们迫切地需要给这些错误的断言和文过饰非画上句号。”
在80年代, 尤其是詹姆斯·瓦特 (James Watt) 掌管内政部、 安·戈萨奇
(Ann Gorsuch) 掌管环保署的时候,对环境的无知达到了顶峰,毒害环境几乎被
认为是强硬派经济实用主义的标志。在戈萨奇的环保署,例如综合病虫治理(IPM)、
例如化学药品的替代,就确实地被宣布为异端。环保署禁止出版有关它的东西,综
合病虫治理方法的证明书被宣布为非法。克林顿-戈尔政府一开始就有不同的观点,
我们决心扭转杀虫剂污染的历史潮流。政府采取了三项强硬性措施:更严格的标准、
减少使用、大部分用生物制剂代替。
显而易见,合理使用杀虫剂不得不平衡危险与利益的关系,同时也要考虑经济
因素,但我们也不得不把特殊利益的法码排除在标准。平衡之外,标准必须是明确
的、严格的,检查必须彻底、真实。长时间以来,我们对孩子规定的对农药残余物
的忍耐水平超过了他们应有水平的几百倍。怎样计算经济效益才能为之辩护呢?我
们必须检查化学药品对孩子的影响,而不仅仅是成人。同时,我们不得不检验一定
范围化学品的不同组合。我们必须检查,不仅为了减少恐惧,也为了减少我们不得
不恐惧的东西。
如果农药不必需或在特定条件下不起作用,那么请不要冒昧使用。效益应该是
真正的,不是可能的、暂时的或投机的。总之,我们必须把精力集中在生物制剂上,
这也许是工业界和<敏感詞>辩护士所敌视的。在《寂静的春天》中,卡逊提到了“真正
的了不起的可以替代化学药品控制昆虫的替代品”。今天,这些替代品很广泛,尽
管受到了大多的官员的冷眼和制造商的<敏感詞>。为什么我们不致力于推广无毒物呢?
最后,我们必须在杀虫剂生产和农业集团与公众健康团体之间建立一座文化互
解的桥梁。两个团体中的人来自不同的环境,上不同的大学,有不同的观点,只要
他们充满怀疑和敌视,而不彼此正视,我们就会发现改变一个其产品和利润以污染
为代价的体制是很艰难的。我们能够结束这种体制的有效方法是缩小文化界限,让
农业附属机构鼓励替代化学药品。另一种方式是进行对话,让为我们提供食品和保
护我们健康的两个集团彼此协商。
克林顿-戈尔政府的处理杀虫剂的政策有很多缔造者。其中最重要的可能是一
位妇女。她1952年从政府机关中退休了,这样她就可以全身心投入写作,而不仅是
在周末或晚上。但在精神上,蕾切尔·卡逊出席了本届政府的每一次环境会议。我
们也许还没有做到她所期待的一切,但我们毕竟正在她所指明的方向前行。
1992年,一个杰出美国人的组织推选《寂静的春天》为近50年来最具有影响的
书。这些年来,贯穿着所有<敏感詞>争论,这本书一直是对自我满足情绪的理性批评。
它告戒我们,关注环境不仅是工业界和政府的事情,也是民众的分内之事。把我们
的民主放在保护地球一边。渐渐地,甚至当政府不管的时候,消费者也会反对环境
污染。降低食品中的农药量目前正成为一种销售方式,正像它成为一种道德上的命
令一样。政府必须行动起来,人民也要当机立断。我坚信,人民群众将不会再允许
政府无所作为,或者做错事。
蕾切尔·卡逊的影响力已经超过了《寂静的春天》中所关心的那些事情。她将
我们带回如下在现代文明中丧失到了令人震惊的地步的基本观念:人类与自然环境
的相互融合。本书犹如一道闪电,第一次使我们时代可加辩论的最重要的事情显现
出来。在《寂静的春天》的最后几页,卡逊用罗伯特·福罗斯特的著名诗句为我们
描述了“很少有人走过的道路”。一些人已经上路,但很少人像卡逊那样将世界领
上这条路。她的作为、她揭示的真理、她唤醒的科学和研究,不仅是对限制使用杀
虫剂的有力论争,也是对个体所能做出的不凡之举的有力证明。
※ 本文为1997年12月吉林人民出版社出版《寂静的春天》时所增加的序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阿克
阿克
当前离线
积分
16847
狗仔卡
22
樓
楼主
|
发表于 2008-1-20 15:08:50
|
只看该作者
十七、另外的道路
现在,我们正站在两条道路的交叉口上。但是这两条道路完全不一样,更与人
们所熟悉的罗伯特·福罗斯特的诗歌中的道路迥然不同。我们长期来一直行驶的这
条道路使人容易错认为是一条舒适的、平坦的、超级公路,我们能在上面高速前进。
实际上,在这条路的终点却有灾难在等待着。这条路的另一个叉路——一条“很少
有人走边的”叉路——为我们提供了最后唯一的机会让我们保住我们的地球。
归根结底,要靠我们自己做出选择。如果在经历了长期忍受之后我们终于已坚
信我们有“知道的权利”,如果我们由于认识提高而已断定我们正被要求去从事一
个愚蠢而又吓人的冒险,那么有人叫我们用有毒的化学物质填满我们的世界,我们
应该永远不再听取这些人的劝告;我们应当环顾四周,并且发现还有什么道路可使
我们通行。
确实,需要有十分多种多样的变通办法来代替化学物质对昆虫的控制。在这些
办法中,一些已经付诸应用并且取得了辉煌的成绩,另外一些正处于实验室试验的
阶段,此外还有一些只不过作为一个设想存在于富于想象力的科学家的头脑之中,
在等待时机投入试验。所有这些办法都有一个共同之处:它们都是生物学的解决办
法。这些办法对昆虫进行控制是基于对话的有机体及其所依赖的整个生命世界结构
的理解。在生物学广袤的领域中各种有代表性的专家——昆虫学家、病理学家、遗
传学家、生理学家、生物化学家、生态学家——都正在将他们的知识和他们创造性
灵感贡献给一个新兴科学——生物控制。
生物学家约翰. 霍普金斯说:“任何一门科学都好象是一条河流。它有着朦胧
的、默默无闻的开端;有时在平静地流淌,有时湍流急奔;它既有涸竭的时候,也
有涨水的时候。借助于许多研究者的辛勤劳动,或是当<敏感詞>思想的溪流给它带来补
给时,它就获得了前进的势头,它被逐渐发展起来的概念和归纳不断加深和加宽”。
从生物控制科学的现代情况来看,它的发展正与约翰·霍普金斯的说法相符合。
在美国,生物控制学于一个世纪之前就在朦胧中开始了,那时是为了首次尝试去控
制已判明成为农民烦恼的天然有害昆虫,这种努力过去有时进展缓慢,或者完全停
顿下来;但它不时地在突出成就的推动之下得到加速和前进的势头。当从事应用昆
虫学工作的人们被二十世纪四十年代的新式杀虫剂的洋洋大观搞得眼花缭乱时,他
们就丢弃了一切生物学方法,并把自己的双脚放在了“化学控制的踏车”上;这时
候,生物控制科学的河流就处于干涸的时期,于是,为争取使世界免受昆虫之害的
目标就渐渐远去了。现在,当由于不经心和随心所欲地使用化学药物已给我们自己
造成了比对昆虫更大的威胁时,生物控制科学的河流由于得到新思想源泉的接济才
又重新流淌起来。
一些最使人着迷的新方法是这样一些方法,它们力求将一种昆虫的力量转用来
与昆虫自己作对,——利用昆虫生命力的趋向去消灭它自己。这些成就中最令人赞
叹的是那种“雄性绝育”技术,这种技术是由美国农业部昆虫研究所的负责人爱德
华·克尼普林博士及其合作者们发展出来的。
约在二十五年以前,克尼普林博士由于提出了一种控制昆虫的独特方法而使他
的同事们大吃一惊。他提出一个理论:如果有可能使很大数量的昆虫不育,并把它
们释放出去,使这些不育的雄性昆虫在特定情况下去与正常的野生雄性昆虫竞争取
胜,那么,通过反复地释放不育雄虫,就可能产生无法孵出的卵,于是这个种群就
绝灭了。
对这个建议,官僚主义无动于衷,科学家们怀疑,但克尼普林博士坚持着这一
想法。在将此想法付诸试验之前,有待解决的一个主要问题是需要发现一种使昆虫
不育的实际可行的办法。 从理论上讲, 昆虫由于X射线照射而可能不育的事实从
1916年就已为人知了,当时一位名叫G·A·兰厄的昆虫学家曾报道了有关烟草甲虫
的这种不育现象。 二十年代末,荷曼·穆勒在X射线引起昆虫突变方面的开创性工
作打开了一个全新的思想境界;到了本世纪中叶,许多研究人员都报道了至少有十
几种昆虫在X射线或伽玛射线作用下出现不育现象。
不过,这些都是室内实验,离实际应用还距离遥远。约在1950年,克尼普林博
士开始作出极大努力将昆虫的不育性变成一种武器来消灭美国南部家畜的主要害虫
——螺丝蝇。这种蝇是将卵产在所有流血受伤动物的外露伤口上的。孵出的幼虫是
一种寄生虫,靠宿主的肉体为食。一头成熟的小公牛可以因严重感染,10天内死去,
在美国因此而损失的牲畜估计每年达4000万美元。估计野生动物的损失是困难的,
不过它肯定也是极大的。得克萨斯州某些区域鹿的稀少就是归因于这种螺丝蝇。这
是一种热带或亚热带昆虫,栖息于南美、中美和墨西哥,在美国它们通常局限在西
南部。然而,约在1933年,它们意外地进入了佛罗里达州,那儿的气候允许它们活
过冬天和建立种群。它们甚而推进到阿拉巴马州南部和佐治亚州,于是东南部各州
的家畜业很快就受到每年高达2000万美元的损失。
有关螺丝蝇的生物学的大量情报资料已在那几年中被得克萨斯州农业部的科学
家们收集起来了。1954年,在佛罗里达岛上进行了一些预备性现场实验之后,克尼
普林博士准备去进行更大范围的试验以验证他的理论。为此,与荷兰政府达成协议,
克尼普林到了加勒比海中的一个与大陆至少相隔50海里之遥的库拉索岛上。
1954年8月开始实验, 在佛罗里达州的一个农业部实验室中进行培养和经过不
育处理的螺丝蝇被空运到席拉索岛, 并在那儿以每星期400平方英里的速度由飞机
撒放出去。产在实验公羊身上的卵群数量几乎是马上就开始减少了,就象它们增多
时一样快。仅仅在这种撒虫行动开始之后的七个星期内,所有产下的卵都变成不育
性的了。很快就再也找不到不管是不育的或正常的卵群了。螺丝蝇确实已从库拉索
岛上被根除了。
这个库拉索岛美名远扬的成功试验激发了佛罗里达州牲畜养育者们的愿望,他
们也想利用这种技术来使他们免受螺丝蝇的灾害。虽然在佛罗里达州困难相对比较
大——其面积为小小的库拉索岛的300倍; 1957年,美国农业部和佛罗里达州联合
为扑灭螺丝蝇的行动提供了基金。这个计划包括着在一个专门建造的“苍蝇工厂”
中每周生产大约5000万个螺丝蝇,包括着利用二十架轻型飞机按预定的航线飞行,
每天飞五到六个小时, 每架飞机带1000个纸盒,每个纸盒里盛放200到400个用X光
照射过的螺丝蝇。
1957-1958年间的冬天很冷,严寒笼罩着佛罗里达州北部,这对开始此项计划
是个意想不到的良机,因为此时螺丝蝇的种群减少了,并且局限在一个小区域中。
当时曾考虑需用17个月时间来完成此项计划,要用人工养育35亿只螺丝蝇,将不能
生育的飞蝇要撒遍佛罗里达州及佐治亚和阿拉巴马地区。由螺丝蝇引起的动物伤口
传染最后一次可能是发生在1959年1月。在这以后的几个星期中,螺丝蝇中了圈套。
其后,再没有发现螺丝蝇的踪迹。消灭螺丝蝇的任务已在美国东南部完成了——这
是科学创造力价值的光辉明证,另外还靠着严密的基础研究、毅力和决心。
现在,在密西西比设立的一个隔离屏障正在努力阻止螺丝蝇从西南部卷上重来;
在西南部,螺丝蝇已被牢固地圈禁起来了。在那儿,扑灭螺丝蝇的计划将会是十分
艰难的,因为那儿面积辽阔,并且又有从墨西哥重新侵入的可能性。虽然情况如此,
但事关重大,并且看来农业部的想法是为了至少将螺丝蝇的数量保持在一个足够低
的水乎上,打算很快在得克萨斯州和西南部螺丝蝇猖獗的<敏感詞>地区试行某些计划。
征讨螺丝蝇的辉煌胜利激发起将这种方法应用于<敏感詞>昆虫的巨大兴趣。当然,
并非所有昆虫都是这种技术的合适对象,这种技术在很大程度上要依靠昆虫生活史
的详情细节、种群密度和对放射性的反应。
英国人已进行了试验,希望这种方法能用于消灭罗得西亚的萃萃蝇。这种昆虫
蔓延了非洲三分之一的土地, 给人类健康带来威胁,并妨碍了在450万平方英里树
木茂密的草地上牲畜的饲养。萃萃蝇的习性很不同于那些螺丝蝇,虽然萃萃蝇能在
放射性作用下变得不能生育、但要应用这种方法还要首先解决一些技术性困难。
英国人已就大量的各种昆虫对放射性的感受性进行了试验。美国科学家已在夏
威夷的室内试验并在遥远的罗塔岛野外试验中对西瓜蝇和东方及地中海果蝇作出了
一些令人欢欣鼓舞的初步成果。对谷物穿孔虫和甘蔗穿孔虫也都进行了试验。存在
着一种可能性,即具有医学重要性的昆虫也可能通过不育作用而得到控制。一位智
利科学家己经指出,传播疟疾的蚊子逃过了杀虫剂的处理仍在他的国家存在着,这
时只有撒放不育的雄蚁才能提供消灭这种蚊子的毁灭性打击。
用放射性实现不育的明显困难已迫使人们去研究一种能达到同样结果的<敏感詞>较
容易的方法,现在已出现了一个对化学不育剂感兴趣的高潮。
在佛罗里达州奥兰德的农业部实验室里工作的科学家现在正采用将化学药物混
入食物的方法,在实验室和一些野外实验中使家蝇不育。1961年在佛罗里达的吉斯
岛的试验中,家蝇的群体仅仅只用了五周时间就被消灭了。虽然从邻近岛屿飞来的
家蝇后来又在本地再次繁殖起来,但作为一个先导性的试验,这个试验还是成功的。
农业部对这种方法的前景的激动是很容易被理解的。如我们所看到的,在第一个地
方,家蝇现在实际上已变得不受杀虫剂控制了。毫无疑问需要一种控制昆虫的全新
方法。用放射性来制造不育昆虫的问题之一是,这不仅需要人工培养昆虫,而且必
须要撒放比野外昆虫数量更多的不育雄虫才行。这一点对螺丝蝇可以做到,因为它
实际上并不是一种数量很庞大的昆虫。然而,对象蝇来说,放出比原有家蝇数量的
两倍还要多的蝇子可能会遭到激烈反对,虽然这一家蝇数量的增多仅仅是暂时性的。
与之相反,一种化学不育剂可以与昆虫饵料混合在一起,再被引进到家蝇的自然环
境中去;吃了这种药的昆虫就会变得不能生育,最后、这种不育的家蝇战了优势,
这种昆虫将通过产卵而不再存在。
做化学物质不育效果的实验要比做化学毒性的实验困难得多。要评价一种化学
物质得用30天——虽然可以同时进行许多实验。 在1958年4月和1961年12月之间,
在奥兰德实验室对几百种化学物质的可能的不育效果进行了筛选。看来农业部很高
兴地在这中间已发现了少量有苗头的化学物质。
现在,农业部的<敏感詞>实验室也正在继续研究这一问题,进行化学物质消灭马房
苍蝇、蚊子、棉子象鼻虫和各种果蝇的试验。所有这些目前都还处于实验阶段,不
过在自从开始研究化学不育剂以来的短短几年中,这一工作已取得了很大进展。在
理论上, 它具有许多吸引人的特性。 克尼普林博士指出,有效的化学昆虫不育剂
“可能会很轻易地凌驾于最好的现有杀虫剂之上”。请想象这一情况,一个有一百
万只昆虫的群体每过一代就增加五倍。如果一种杀虫剂可以杀死每一代昆虫的90%,
那么第三代以后还留有125,000个昆虫。与之相比,一种引起90多昆虫不育的化学
物质在第三代只可能留下125个昆虫。
这个方法也有一个不利的方面,化学不育剂中也包括了一些极为烈性的化学物
质。但幸好,至少在这些早期阶段中,大部分研究化学不育剂的人看来都很留心于
去发现安全的药物和安全的使用方法。虽然如此,但是到处都听到有人要求从空中
喷撒这些导致不育的化学药物,——例如,要求给被吉卜赛蛾幼虫嚼咬的叶子去喷
上一层这样的药。在没有对这种做法的危险后果预先进行透彻研究就试图去干这样
的事那是极不负责任的。如果在我们的头脑中不时时记着化学不育剂的潜在危害的
话,我们很快就会发现我们所遇到的困难与烦恼要比现在杀虫剂所造成的更大更多。
目前正进行试验的不育剂一般可分为两类;这两类在其作用方式方面都是极为
有趣的。第一类密切与细胞的生活过程或新陈代谢有关,即它们的性质与细胞或组
织所需要的物质是极其相似的,以致有机体“错认”它们为真的代谢物,并在自己
的正常生长过程中努力去结合它们。不过,这种相似性在一些细节上就不对头了,
于是使细胞过程就停顿了。这种化学物质被称为抗代谢物。
第二类包括那些作用于染色体的化学物质,它们可能对基因化学物质起作用并
引起染色体的分裂。这一类化学不育剂是烃化剂,它是极为厉害的化学物质,能够
导致细胞强烈破坏,危害染色体,并造成突变。伦敦的彻斯特·彼蒂研究所的皮特
·亚历山大博士的观点是,“任何对昆虫不育产生效力的烃化剂也会是一种致变物
或致癌物。”亚历山大博士感到象这样的化学物质在昆虫控制方面的任何应用都将
是“极可非议”的。于是,人们希望现在的这些实验将不是为了直接将这些特殊的
化学药物付诸实用,而是由此引导出<敏感詞>一些发现,这些发现将是安全的,同时在
它作用的昆虫靶子上具有高度的专一性。
在当前研究中还有一些很有意义的路子,即利用昆虫本身的生活特征来创造消
灭昆虫的武器。昆虫自己能产生各种各样的毒液、引诱剂和驱斥剂。这些分泌物的
化学本质是什么呢?我们能否将它们作为有选择性的杀虫剂来使用呢?考涅尔大学
和<敏感詞>地方的科学家们正在试图发现这些问题的答案,他们正在研究许多昆虫保护
自己免遭捕食动物袭击所凭借的防护机制,并正在努力解决昆虫分泌物的化学结构。
另有一些科学家正在从事被称为“青春激素”的研究,这是一种很有效力的物质,
它能阻止昆虫幼虫在生长到一定阶段之前发生突变。
也许,在开拓昆虫分泌物领域中最立即有用的结果是发明了引诱剂,或叫吸引
剂。在这儿,大自然又一次指出了前进的道路。吉卜赛蛾是一个特别引人入胜的例
子。这类雌娥由于身体太重而飞不起来,她生活在地面上或近地面的地方,她只能
在低矮的植物之间扑动翅膀或者爬上树干。相反,雄蛾则很善于飞翔,它可以在由
雌蛾体内一种特殊腺体释放出的气味吸引之下从很远的距离之外飞来。昆虫学家们
利用这一现象已很多年了,他们辛辛苦苦地从雌蛾体内提取了这种性引诱剂。当时
它被用于在沿着昆虫分布地区边沿地带进行昆虫数量的调查时诱捕雄蛾。不过,这
是一种花费极大的办法。且不管在东北各州大量公布的虫害蔓延情况如何,实际上,
并没有足够多的吉卜赛蛾来供人们制取这种物质,于是还不得不从欧洲进口手工来
来的雌蛹,有时每只蛹高达半美元的价钱。然而,在努力多年之后,农业部的化学
家们最近成功地分离出了这种性引诱剂,这是一个巨大的突破。随着这一发现而来
的是成功地从海狐油组分中制备出了一种十分相似的合成物质,这种物质不仅骗过
了雄蛾,而且它和天然的性引诱剂具有差不多同样的引诱能力。在捕虫器中放置一
毫克(1/1000克)这么一点点此种物质就足以成为一个有效的诱饵。
这一切远远超出了科学研究的意义,因为这种新的、经济的“吉卜赛蛾诱饵”
不仅可能会应用在昆虫调查工作中,而且又可应用于昆虫控制工作。一些可能具有
更强引诱能力的物质现在正在试验之中。在这种可能被叫做心理战实验的工作中,
这种引诱剂是被做成微粒状物质,并用飞机散布。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迷惑雄蛾,
从而改变它的正常行为,在这种具有引诱力的气味纷扰之下,雄蛾就本法找到能导
向雌蛾的真正气味的踪迹。对昆虫这种袭击正在开展进一步的实验,其目的是欺骗
雄蛾,让它去努力与一个假的雌蛾结成配偶。在实验室中,雄性吉卜赛蛾已经企图
与木片的、虫形物的和<敏感詞>小的、无生命的物体交配,只要这些物体适合于灌入吉
卜赛蛾引诱剂就行。利用昆虫的求偶本能使其不能繁殖的办法实际上可用来减少被
试验的种群的残留?谆是一个很有趣的可能性。
吉卜赛蛾饵药是一种人工合成的昆虫性引诱剂,不过可能很快会有<敏感詞>的出现。
现在正在对一定数量的农业昆虫受人工仿制的引诱剂的影响情况进行研究。在海森
蝇和烟草鹿角虫的研究中已取得了令人鼓舞的结果。
现在人们正在试着用引诱剂和毒物的混合物去治理一些种类的昆虫。政府科学
家曾经发明了一种被称为甲基丁子香酚的引诱剂,并发现它对东方果蝇和西瓜蝇是
所向无敌的。 在日本南部450英里的波宁岛上的试验中,这种引诱剂被与一种毒物
结合起来。将许多小片纤维板浸透这两种化学物质,然后由空中散布到整个岛群上
去引诱和杀死那些雄性的飞蝇。这一“扑灭雄性”计划开始于1960年;一年之后,
农业部估算有99%以上的飞蝇被消灭了。象在这儿应用的这一方法看来已压倒了杀
虫剂的老调宣传而显示出了自己的优越性。在这种方法中所用的有机磷毒物只局限
存在于纤维板块上,这种纤维板块是不可能被其它野生物吃进去的;况且它的残留
物会很快消逝,因而不会对土壤和水造成潜在的污染。
不过,并不是昆虫世界中的全部通讯联系都是借助于产生吸引或排斥效果的气
味来实现的。声音也可以成为报警或吸引的手段。由飞行中的蝙蝠所发出的连续不
断的超声波(就象一个雷达系统一样地引导它穿过黑暗)可被某些蛾听到,从而使
它们能够免于被捕捉。寄生蝇飞临的振翅声对锯齿蝇的幼虫是一个警告,使它们聚
集起来进行自卫。另一方面,在树木上生长的昆虫所发出的声音能使它们的寄生生
物发现它们;同样,对于雄蚊子来说,雌蚊子的振翅声就象海妖的歌声一样动听。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是什么东西使得昆虫具有这种对声音分辨和作出反应的能
力?这一研究虽然还处于实验阶段,但已是很有趣的了,通过播放雌蚊飞行声音的
录音而在引诱雄蚁方面得到了初步成功,雄蚊被引诱到了一个充电的电网上被杀死。
在加拿大进行试验用突然爆发的超声波的驱赶效果来对付谷物穿孔虫和夜盗蛾。研
究动物声音的两个权威,夏威夷大学的修伯特·弗令斯和马波尔·弗令斯教授相信,
只要能发现一把适当的钥匙来打开现有的关于昆虫声音的产生与接收的大量知识宝
库,就可以建立起用声音来影响昆虫行为的野外方法。他们两人因他们的发现而闻
名于世,他们发现燕八哥在听到它们的一个同类的惊叫声的录音时,便惊慌地飞散
了;也许在这一事实中存在一些可能应用于昆虫的重要道理。这种可能性对于熟悉
工业的老手来说看来是完全可以实现的,因为至少有一家主要的电子公司正准备为
进行昆虫实验提供一个实验室。
声音也被作为一个直接有毁灭力的因素在进行试验。在一个实验池塘中,超声
波将会杀死所有蚊子的幼虫;然而它也同样杀死了<敏感詞>水生有机体。在另一个实验
中,绿头大苍蝇、麦蠕虫和黄热病蚊子在几秒钟内可以被由空气产生的超声波杀死。
所有这些实验都只是向着一个控制昆虫的全新概念迈进的第一步,电子学的奇迹有
一天会使这些方法变成现实。
对付昆虫的新的生物控制方法并不只是与电子学、伽玛射线和<敏感詞>人类发明智
慧的产物有关的事情。这样的方法中有一些已是源远流长,这些方法的根据是认为
昆虫象人一样是要害病的。象古时候的鼠疫对人一样,细菌的传染也能毁灭昆虫的
种群;在病毒发作的时候,昆虫的群落就患病和死亡。在亚里斯多德时代以前,人
们就知道在昆虫中也有疾病发生;蚕病曾出现在中世纪的诗文中;并且通过对蚕的
这种昆虫疾病的研究使巴斯德第一次发现了传染性疾病原理。
昆虫不仅受到病毒和细菌的侵扰,而且也受到真菌、原生动物、极微的蠕虫和
<敏感詞>肉眼不可见的微小生命世界中的小生物的侵害,这些微小生命全面地援助着人
类,因为这些微生物不仅包括着致病的有机体,页且也包括有那些能使垃圾消除、
使土壤肥沃、并参与象发酵和消化这样的无数生物学过程的有机体。为什么它们不
能在控制昆虫方面助我们一臂之力呢?
第一个设想这样利用微生物的人是十九世纪的一个动物学家伊里.梅契尼柯夫。
在十九世纪的后几十年和二十世纪前年期的整个期间内,关于微生物控制的想法在
慢慢地形成。向一种昆虫的环境中引入一种疾病而使这种昆虫可以得到控制的第一
个证据是在二十世纪三十年代后期出现的,当时在日本甲虫中发现并利用了牛奶病,
牛奶病是一种属于杆菌类的孢子所引起的。正如我在第七章中已指出过的,在美国
东部已在长期利用这一细菌控制的经典例子。
现在,人们把很大希望寄托在另一种细菌——萨林吉亚杆菌的试验上,这种细
菌最初在1911年被发现于德国萨林吉亚省,在那儿人们发现它引起了粉娥幼虫的致
命败血症。这种细菌的强烈杀伤作用是借助于中毒,而不是发病。在这种细菌的生
长旺盛的枝芽中,随同孢子一同形成了一种对某些昆虫,特别对象娥一样的蝶类的
幼虫具有很强毒性的蛋白质的特别晶体。幼虫吃了带有这种毒物和草叶之后,不久
就发生麻痹,停止吃食,并很快死亡。从实用的目的来看,立即制止吃食当然是有
利的,因为只要将病菌体施用在地里,庄稼的受害马上就停止了。含有萨林吉亚杆
菌孢子的混合物现在正由英国一些公司使用各种商标名称被生产出来。在一些国家
正在进行野外试验:在德国和法国用于对付白菜蝴蝶幼虫,在南斯拉夫对付秋天的
织品蠕虫,在苏联对付帐篷毛虫。在巴拿马,试验开始于1961年,这种细菌杀虫剂
可能会解决香蕉种植者所面临的一些严重问题。在那儿,根穿孔虫是香蕉树的一大
害虫,因为它破坏了香蕉树的根部,使香蕉树很容易被风吹倒。狄氏剂一直是有效
地对付穿孔虫的唯一化学药物,不过现在它已引起了灾难的链锁反应。穿孔虫现在
正在复兴。狄氏剂也消灭了一些重要的捕食性昆虫,并且因此引起了卷叶蛾的增多,
这是一种很小的、身体坚硬的蛾,它的幼虫把香蕉表面嗑坏。人们有理由希望这种
新的细菌杀虫剂将同时会把卷叶蛾和穿孔虫都消灭掉,而又不扰乱自然控制作用。
在加拿大和美国东部森林中,细菌杀虫剂可能是对诸如蓓蕾蠕虫和吉卜赛蛾等
这类森林昆虫问题的一个重要解决办法。1960年,这两个国家都开始用商品化了的
萨林吉亚杆菌制品进行野外试验。一些初步结果使人受到了鼓舞。例如,在渥蒙特,
细菌控制的最终结果与用DDT所取得的结果是一样的好。 现在,主要的技术问题是
发明一种溶液,它能将细菌的孢子粘到常绿树的针叶上。对农作物来说不存在这个
问题——即使是药粉也可使用;尤其在加利福尼亚,细菌杀虫剂已经被尝试着应用
于各种各样的蔬菜上。
同时,另外一个也许不那么引人注意的工作是围绕病毒开展的一些研究。在加
利福尼亚的长着幼小紫花苜蓿的原野上,漫山遍野都正在喷撒一种物质,这种物质
在消灭紫花苜蓿毛虫方面与任何杀虫剂一样地具有致死能力,这种物质是一种取自
毛虫体内的病毒溶液,这些毛虫是曾经由于感染这种极毒的疾病而死亡的。只要有
5只患病的毛虫就能为处理一英亩的紫花苜蓿提供足够用的病毒。 在加拿大有些森
林中,一种对松树锯齿蝇有效的病毒在昆虫控制方面已取得了显著的效果,现已用
来代替杀虫剂。
捷克斯洛伐克的科学家们正在试验用原生动物来对付织品蠕虫和<敏感詞>虫灾;在
美国,一种寄生性的原生动物已被发现用来降低谷物穿孔虫的产卵能力。
有一些说法认为微生物杀虫剂可能会给<敏感詞>形式生命带来危险的细菌战争。但
实际情况并非如此。与化学药物相比,昆虫病菌除了对其要作用的对象外,对<敏感詞>
所有生物都是无害的。爱德华. 斯登豪斯博士是一位杰出的昆虫病理学权威,他强
调指出:“无论是在实验室中,还是在目然界中,从来没有得到过经过证实的能真
正引起脊椎动物传染病的昆虫病菌方面的记录。”昆虫病菌具有如此的专一性,以
致于它们只对一小部分昆虫,有时只对一种昆虫才有传染能力。正如斯登豪斯博士
指出的,昆虫疾病在自然界的爆发,始终是被局限在昆虫之中,它既不影响宿主植
物,也不影响吃了昆虫的动物。
昆虫有许多天敌——不仅有许多种类的微生物,而且还有<敏感詞>昆虫。第一个控
制昆虫的生物学办法,即一种昆虫可以借助于刺激其敌人的发展而得到控制,总的
来说应归功于1800年的艾拉斯姆斯·达尔文。可能因为用一种昆虫治另一种昆虫,
一般说来这是生物控制法的第一个经过实际用过的办法,所以人们可能广泛而又错
误地认为它就是替代化学药物的唯一措施。
在美国,将生物控制作为常规方法开始于1888年,当时阿伯特·柯耶贝尔(他
是现在正日益增多的昆虫学家开拓者队伍中的第一个成员)去澳大利亚寻找绒毛状
叶枕介壳虫的天敌,这种介壳虫使加利福尼亚的柑橘业面临着毁灭的威胁。如我们
在第十五章中已看到的,这项任务已获得壮丽的成功,在20世纪中,全世界在搜寻
天敌以用于控制那些自己闯到我国海岸边的昆虫。 总计约有100种重要的捕食性和
寄生性昆虫被确定下来了。除了由柯耶贝尔带进的维多利亚甲虫外,<敏感詞>的昆虫进
口也都很成功。一种由日本进口的黄蜂已完全有把握地控制住了一种侵害东部苹果
园的昆虫。带斑点的紫花苜蓿蚜虫的一些天敌是由中东意外进口的,加利福尼亚紫
花苜蓿业得以拯救应归功于它们。就如同细腰黑蜂对日本甲虫的控制一样,吉卜赛
蛾的捕食者和寄生者们也起到了很好的控制作用。对介壳虫和水蜡虫的生物学控制
预计将为加利福尼亚州每年挽回几百万美元——确实,该州昆虫学家的<敏感詞>之一
波尔·迪伯奇博士做了估计, 加利福尼亚州在生物学控制工作中投资400万美元,
而已得到了10,000万美元的回报。
通过引进昆虫的天敌而成功地实现了对严重虫灾的生物学控制的例子已在遍布
全世界大约40个国家中出现。这种控制方法比化学方法具有明显的优越性:它比较
便宜,是永久性的,并且不会留下残毒。但生物学控制还一直缺乏支持。在建立正
规的生物学控制计划方面,加利福尼亚在各州中间实际上是孤立无伴的,许多州甚
至还没有一位昆虫学家致力于生物控制研究。也许,对于取得支持来说,用昆虫敌
人来实行生物控制的工作始终还缺乏一种科学上的严密性——几乎还没有在生物控
制中对被捕食的昆虫种类受影响情况进行严格研究,并且一直没有精确地进行散布
天敌的工作,而这种精确性可能决定着成败。
捕食性昆虫和被捕食昆虫都不会单独存在,它们只能作为巨大生命之网的一部
分而存在,对这一切都需要进行考虑。也许在森林中有最多的使用既成的生物控制
方法的机会。现代农业的农田都高度人工化了,与想象中的自然状态大不相同。不
过,森林是一个不同的世界,它更接近于自然环境。在那儿,人类的介入最少,干
扰最小,大自然可以按本来的面目发展,建立起美妙而又错综复杂的抑制和平衡系
统,这种系统保护森林免遭昆虫过分危害。
在美国,我们的森林种植人看来已在考虑主要通过引进捕食性昆虫和寄生性昆
虫来进行生物控制。加拿大人已有一个比较开阔的眼光,而一些欧洲人却走得更远,
他们发展“森林卫生学”已达到了令人惊异的程度。鸟、蚂蚁、森林蜘蛛和土壤细
菌都同树木一样是森林的一部分,欧洲育林人在这种观点下,他们栽种新森林时,
务必也引人这些保护性的因素。第一步是先把鸟招来。在加强森林管理的现时代中,
老的空心树不存在了,啄木鸟和<敏感詞>在树上营巢的鸟从而失去了它们的住处。这一
缺陷将用巢箱来弥补,它吸引鸟儿们返回森林。<敏感詞>还有专门为猫头鹰、蝙蝠设计
的巢箱,这些巢箱使鸟儿得以度过黑夜,而在白昼这些小鸟儿们就能进行捕虫的工
作。
不过,这仅仅只是开始。在欧洲森林中最吸引人的一些控制工作是利用一种森
林红蚁作为一个进攻性的捕食昆虫,——这个种类很可惜没有在北美出现。约在二
十五年以前,乌兹柏格大学的卡尔·高兹华特教授发展了一种培养这种红蚁的方法,
并建立了红蚁群体。在他的指导下,一万多个红蚁群体已被放置在德意志联邦共和
国的九十个试验地区中。高兹华特教授的方法已被意大利和<敏感詞>国家所采用,他们
建立了蚂蚁农场,以供给林区散布蚁群用。例如,在阿平宁山区已建起几面个鸟窝
来保护再生林区。德国穆林的林业官汉斯. 鲁波绍芬博士说:“在你的森林中,你
可以看到在有鸟类保护、蚂蚁保护、还有一些蝙蝠和猫头鹰共同体的那些地方,生
物学的平衡已被显著地改善了。”他相信,单一地引进一种捕食昆虫或寄生昆虫其
作用效果要小于引入树林的一整套“天然伙伴”。
穆林的森林中新的蚁群被用铁丝网保护起来以免受啄木鸟的打劫。用这种办法,
啄木鸟(它在试验地区10年中已增加了400%) 就不再能大量危害那些蚁群,啄木
鸟只好通过从树木上啄食有害的毛虫而偿还它们曾造成的损失。照料这些蚁群(同
样还有鸟巢箱)的大量工作是由当地学校的10一14岁孩子组成的少年组织来承担的。
花费是极低廉的;而好处则是永久性地保护了这些森林。
在鲁波绍芬博士工作中另一个极为有趣的方面是他对蜘蛛的利用,在这一方面
他是一个开路先锋。虽然现在已有大量的关于蜘蛛分类学和自然史方面的文献,但
它们都是片断的、支离破碎的,并且完全不涉及它们作为生物学控制因素所具有的
价值。在已知的22,000种蜘蛛中,760种是在德国土生土长的(约2000种在美国土
生土长)。有二十九族蜘蛛居住在德国森林中。
对育林人来说,关于蜘蛛的最重要的事实是它们织造的网的种类,造车轮状网
的蜘蛛是最重要的,因为它们中间一些所织的网有着如此细密的网孔,以致能捕捉
任何飞虫。一个十字蛛的大网(直径达16英寸)在其网丝上约有120,000个粘性网
结。一个蜘蛛在它生存的18个月中可平均消灭2000个昆虫。一个在生物学上健全的
森林每平方米土地上应有50到150个蜘蛛。 在那些蜘蛛数量较少的地方,可以通过
收集和散布装有蜘蛛卵的袋状子囊来弥补。鲁波绍芬博士说:“三个蜂蛛(美国也
有这种蜘蛛)子囊可产生出一千个蜘蛛,它们共能捕捉200,000个飞虫。”他说,
在春天出现的小巧、纤细的幼轮网蛛特别重要,“当它们同时吐丝时,这些丝就在
树木的枝头上形成了一个网盖,这个网盖保护枝头的嫩芽不受飞虫危害。”当这些
蜘蛛蜕皮和长大时,这个网也变大了。
加拿大生物学家们也曾采取了十分相似的研究路线,虽然两地实际情况有些差
异,如北美的森林不是人工种植的,而在更大程度上是自然状态的;另外,在对森
林保护方面能起作用的昆虫种类土也多少有些不同。在加拿大,人们比较重视小型
哺乳动物,它们在控制某些昆虫方面具有惊人的能力,尤其对那些生活在森林底部
松软土壤中的昆虫。在这些昆虫中有一种叫做锯齿蝇,人们这样称呼它,是由于这
种雌蝇长着一个锯齿状的产卵器,它用这个产卵器剖开常绿树的针叶,并把它的卵
产下去。幼虫孵出后就落到地面上,并在落叶松沼泽的泥炭层中或在针枞树、松树
下面的枯枝败叶中成茧。在森林地面以下的土地中充满了由小型哺乳动物开掘的隧
道和通路,形成了一个蜂巢状的世界,这些小动物中有白脚鼠、鼷鼠和各种地鼠。
在这些小小的打洞者中,贪吃的地鼠能发现和吃掉大量的锯齿蝇蛹。它们吃蛹时,
把一只前脚放在茧上,先咬破一个头,它们显示出一种能识别茧是空的还是实的的
特别本领。 这些地鼠的贪婪胃口是惊人的。一个鼷鼠一天只能吃掉200个蛹,而一
个只靠吃这种蛹为生的地鼠则每天能吃掉800个以上。 从室内实验结果看,这样能
够消灭75~98%的锯齿蝇蛹。
下述情况是不足为怪的:纽芬兰岛当地没有地鼠,所以遭受到锯齿蝇的危害;
他们热切盼望能得到一些这样能起作用的小型哺乳动物,于是在1958年他们引进了
一种假面地鼠(这是一种最有效的锯齿蝇捕食者)进行试验。加拿大官方于1962年
宣布说这一试验已经成功。这种地鼠正在当地繁殖起来,并已遍及该岛;在离释放
点10英里之远的地方都已发现了一些带有标记的地鼠。
育林人想力求永久保存并加强森林中的天然关系,现在已有一整套装备可供他
使用。在森林中,用化学药物来控制害虫的方法充其量也只能算是个权宜之计,它
并不能真正解决问题,它们甚至会杀死森林小溪中的鱼,给昆虫带来灾难,破坏天
然控制作用,并且把我们费九牛二虎之力引进的那些自然控制因素毁灭掉。鲁波绍
芬博士说:由于使用了这种粗暴手段,“森林中生命的协同互济关系就变得完全失
调了,而且寄生虫灾害反复出现的间隔时间也愈来愈短……因而,我们不得不结束
这些违背自然规律的粗暴作法,这种粗暴作法现已被强加到留给我们的、至关重要
的、几乎是最后的自然生存空间之中”。
我们必须与<敏感詞>生物共同分享我们的地球,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我们发明了许
多新的、富于想象力和创造性的方法;随着这一形势的发展,一个要反复提及的话
题是:我们是在与生命——活的群体、它们经受的所有压力和反压力、它们的兴盛
与衰败——打交道。只有认真地对待生命的这种力量,并小心翼翼地设法将这种力
量引导到对人类有益的轨道上来,我们才能希望在昆虫群落和我们本身之间形成一
种合理的协调。
当前使用毒剂这一流行作法的失败使人们考虑到了一些最基本的问题。就象远
古穴居人所使用的棍棒一样,化学药物的烟幕弹作为一种低级的武器已被掷出来杀
害生命组织了——这种生命组织一方面看来是纤弱和易毁坏的,但另一方面它又具
有惊人的坚韧性和恢复能力,另外它还具有一种以预料不到的方式进行反抗的秉性。
生命的这些异常能力一直被使用化学药物的人们所轻视,他们面对着被他们瞎胡摆
弄的这种巨大生命力量,却不曾把那种“高度理智的方针”和人道精神纳入到他们
的任务中一去。
“控制自然”这个词是一个妄自尊大的想象产物,是当生物学和哲学还处于低
级幼稚阶段时的产物,当时人们设想中的“控制自然”就是要大自然为人们的方便
有利而存在。应用昆虫学上的这些概念和作法在很大程度上应归咎于科学上的蒙昧。
这样一门如此原始的科学却己经被用最现代化、最可怕的化学武器武装起来了;这
些武器在被用来对付昆虫之余,已转过来威胁着我们整个的大地了,这真是我们的
巨大不幸。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阿克
阿克
当前离线
积分
16847
狗仔卡
21
樓
楼主
|
发表于 2008-1-20 15:07:45
|
只看该作者
十六、崩溃声隆隆
如果达尔文今天还活着,他一定会为昆虫世界在适者生存理论上所表现出的令
人印象深刻的验证感到高兴和惊讶。在大力推行的化学喷撒的重压之下,昆虫种群
中的弱者都被消灭掉了。现在,在许多地区和许多种类中,只有健壮的和适应能力
强的昆虫才在反控制中活了下来。
近半个世纪以前,华盛顿州立大学的昆虫学教授A·L·麦兰德问了一个现在看
来纯粹是修辞学上的问题:“昆虫是否能够逐渐变得对喷药有抵抗力?”如果当时
给麦兰德的回答看来是不清楚或太慢的话,那只是因为他的问题提出得太快了——
他在1914年提出他的问题, 而不是在四十年之后。在DDT时代之前,当时使用无机
化学药物的规模在今天看起来是极为谨慎的,但已到处都引起了那些经过喷药后存
活下来的昆虫的应变。麦兰德本人也陷入桑·古斯介壳虫的困扰之中,他曾花费了
几年时间用喷撒硫化石灰称心如意地控制住了这种虫子;然而后来,在华盛顿的克
拉克斯顿地区这种昆虫变得很倔强——它们比在万那契和雅吉玛山谷果园中时更难
被杀死。
突然地,在美国<敏感詞>地区的这种介壳虫似乎都有了同样一个主意:在果园种植
者们勤勉地、大方地喷撒硫化石灰的情况下,它们都不愿意再死去了。美国中西部
地区的几千英亩优良果园已被现在这种对喷药无动于衷的昆虫毁灭了。
然而,在加利福尼亚,一个长期为人们所推崇的方法——用帆布帐篷将树罩起
来,并用氢氰酸蒸汽熏这些树——在某些区域开始产生令人失望的结果,这一问题
被提到加利福尼亚柑桔试验站去研究,这一研究开始于1915年左右,并持续进行了
四分之一世纪。虽然砷酸铅成功地对付鳕蛾已达四十年之久,但在本世纪二十年代
这种蛾仍变成了一种有办法抵抗药物的昆虫。
不过,只有在DDT和它的各种同类出现之后才将世界引入了真正的抗药性时代。
任何一个人只要有点儿最简单昆虫知识或动物种群动力学知识,是不应对下述事实
感到惊奇的,即大约在很少的几年中,一个令人不快的危险问题已经清楚地显现出
来了。虽然人们慢慢地都知道昆虫具有对抗化学物质的能力,但看来目前只有那些
与带病昆虫打交道的人们才觉悟到这一情况的严重性;虽然现实的困难是以这种似
是而非的理论为依据,但大部分农业工作者还在高兴地希望发展新型的和毒性愈来
愈强的化学药物。
人们为了认识昆虫抗药性现象曾付出了许多时间,但昆虫抗药性本身的产生却
远远不要那么多时间。 在1945年以前,仅知大约有十几种昆虫对DDT出现以前的某
些杀虫剂逐渐产生了抗性。随着新的有机化学物质及其广泛应用的新方法的出现,
抗药性开始急骤发展, 于1960年达到了有137种昆虫已具有抗药性。没有一个人相
信事情就到此为止了。在这个课题上现在已出版了不下1000篇技术报告。世界卫生
组织在世界各地约300名科学家的赞助下, 宣布“抗药性现在是对抗定向控制计划
的一个最重要问题”。一个著名的英国动物种群研究者卡尔斯·艾尔通博士曾说过:
“我们正在听到一个可能发展成为巨大崩溃的早期隆隆声”。
抗药性发展得如此之迅速,以致于有时在一个庆贺某些化学药物对一种昆虫控
制成功的报告墨迹未干的时候,又不得不再发出另外一个修正报告了。例如在南非,
牧年人长期为蓝扁虱所困扰, 单在一个大牧场中每年就有600头牛因此玩去。多年
来,这种扁虱已对砷<敏感詞>产生了抗性。然后,又试用了六六六,在一个很短的期间
内一切看来都很令人满意。早在1949年发出的报告声称,抗砷的扁虱能够很容易地
被这种新化学物质控制住。但第二年,一个宣布昆虫抗药性又向前发展了的悲哀通
告不得不出版了。这一情况激起一个作家在1950年的《皮革商业回顾》中评论道:
“象这样一些通过科学交流悄悄泄露出来的、只在对外书刊中占一个小小位置的新
闻是完全有资格在报纸上登出一个同新原子弹消息一样大的标题的,如果这件事的
重要意义完全为人们所了解的话”。
虽然昆虫抗性是一个与农业和林业有关的事,但在公共健康领域中也引起了极
为严重的不安。各种昆虫和人类许多疾病之间的关系是一个古老的问题。阿诺菲来
斯蚊可以把疟疾的单个细胞注射进入的血液中。<敏感詞>一种蚊子可以传播黄热病。还
有另外一些蚊子传染脑炎。家蝇并不叮人,然而却可以通过接触使痢疾杆菌沾污人
类的食物, 并且在世界许多地方起着传播眼疾的重要作用。 疾病及其昆虫携带者
(即带菌者)的名单中包括有传染斑疹伤寒的虱子,传播鼠疫的鼠蚤,传染非洲嗜
睡病的萃苹蝇,传染各种发烧的扁虱,等等。
这些都是我们必将遇到的重要问题。任何一个负责任的人都不会认为可以不理
睬这些虫媒疾病。现在我们面临一个问题:用正在使这一问题恶化的方法来解决这
一问题究竟是否聪明,是否是负责任的呢?我们的世界己经听到过许多通过控制昆
虫传染者来战胜疾病的胜利消息,但是我们的世界几乎没有听到这个消息的另外一
面——失败的一面,这个短命的胜利现在有力地支持着这样一种情况,即我们的敌
人昆,虫由于我们的努力实际上己经变得更加厉害了。甚至更糟糕的是,我们可能
已毁坏了我们自己的作战手段。
一个杰出的加拿大昆虫学家A·W·A·布朗博士受聘于世界卫生组织去进行一
个关于昆虫抗性问题的广泛调查。在1958年出版的总结专题论文中,布朗博士这样
写道:“在向公共健康计划中引入强毒性人造杀虫剂之后还不到十年,主要的技术
问题已表现为昆虫对这些曾用来控制它们的杀虫剂的抗性的发展。”在他已发表的
专论中,世界卫生组织警告说:“现正在进行的对由节足动物引起的如霍乱、斑疹
伤寒、鼠疫这样一些疾病的劲头十足的进攻已经面临着一个严重退却的危险,除非
这一新问题能够迅速被人们所解决”。
这一<敏感詞>的程度如何?具有抗药性昆虫的名单现在实际上已包括了全部具有医
学意义的各种昆虫。黑蝇、沙蝇和萃萃蝇看来还没有对化学物质产生抗药性。另一
方面,家蝇和衣虱的抗药性现已发展到了全球的范围。征服疟疾的计划由于蚊子的
抗性而遇到困难。 鼠疫的主要传播者东方鼠蚤最近已表现出对DDT的抗性,这是一
个最严重的进展。每个大陆和大多数岛屿都正在报告当地有许多种昆虫有了抗药性。
也许可以说,首次在医学上应用现代杀虫剂是在1943年的意大利,当时盟军政
府用DDT粉剂撒在大批的人身上, 成功地消灭了斑疹伤寒。跟着,两年之后,为控
制疟蚊进行了广泛的残留喷撒。仅在一年以后,一个麻烦的迹象就出现了,家蝇和
蚊子开始对喷撒的药物表现出有了抗药性。1948年,一种新型化学物质——氯丹作
为DDT的增补剂而被试用。这一次,有效的控制保持了两年;不过到1950年8月,对
氯丹具有抗性的蚊子也出现了,到了年底,所有家蝇如同蚊子一样看来都对氯丹有
了抗性。新的化学药物一被投入使用,抗药性马上就发展起来了。近1951年底时,
DDT、 甲氧七氯、氯丹、七氯和六六六都已列入了失效的化学药物质的名单之中。
同时,苍蝇却变得“多得出奇”。
在二十世纪四十年代后期,同样一连串事件在撒丁岛循环重演。在丹马克,含
有DDT的药品于1944年首次被使用; 到了1947年,对苍蝇的控制在许多地方已告失
败。在埃及一些地区,到1948年时,苍蝇已对DDT产生了抗性;用BHC取而代之,不
过有效期也不过一年。一个埃及村庄突出地反映出了这一问题。1950年,杀虫剂有
效地控制住了苍蝇,而在同一年中,初期的死亡率就下降了将近50%。次年,苍蝇
对DDT和氯丹己有抗药性, 苍蝇的数量又恢复到原来的水平,死亡率也随之下降到
了原先的水平。 在美国,在1948年时田纳西河谷的苍蝇已对DDT有了抗药性。<敏感詞>
地区也随之出现此情况。用狄氏剂来恢复控制的努力毫无成效,因为在一些地方,
仅仅在两个月之内,苍蝇就获得了对这种药物的顽强抗性。在普遍使用了有效的氯
化烃类之后,控制物又转向了有机磷类;不过在这儿,抗药性的故事又再次重演。
专家们现在的结论是“杀虫剂技术已不能解决家蝇控制问题,必须重新依靠一般的
卫生措施”。
在那不列斯对衣虱的控制是DDT最早的、最出名的成效之一。在而后的几年中,
与它在意大利的成功相比美的是1945-1946年间的冬天在日本和朝鲜成功地消灭危
害约二百万人口的虱。1948年西斑牙防治斑疹伤寒流行病失败,通过这次失败,我
们知道往后工作困难重重。尽管这次实践失败,但有成效的室内实验仍使昆虫学家
们相信虱未必会产生抗药性;但1950-1951年间冬天在朝鲜发生的事件使他们大吃
一惊。 当DDT粉剂在一批朝鲜士兵身上使用后,结果很不寻常虱反而更加猖獗了。
当把虱收集来进行试验时,发现5%的DDT粉剂不能引起它们的自然死亡率的增加。
由东京游民、依塔巴舍收容所,叙利亚、约旦和埃及东部的难民营中收集来的虱子
也得出了同样的试验结果, 这些结果确定了DDT对控制虱和斑疹伤寒的无效。到了
1957年, 对DDT有抗药性的虱的所在国家的名单已扩展到包括伊朗、土耳其、埃塞
俄比亚、西非、南非、秘鲁、智利、法国、南斯拉夫、阿富汗,乌干达、墨西哥和
坦噶尼喀。在意大利最初出现的那种狂喜看来已真的暗淡下来了。
对DDT产生抗性的第一种疟蚊是希腊的萨氏按蚊。 1946年开始强烈的喷撒,并
得到了最初的成功;然而到了1949年,观察者们注意到大批成年蚊子停息在道路桥
梁的下面,而不呆在己经喷过药的房间和马厩里。蚊子在外面停息的地方很快地扩
展到了洞穴、外屋、阴沟里和桔树的叶丛和树干上。很明显,成年蚊子已经变得对
DDT有足够的耐药性,它们能够从喷过药的建筑物逃脱出来并在露天下休息和恢复。
几个月之后,它们能够留在房子中了,人们在房子中发现它们停歇在喷过药的墙壁
上。
这是一个现在已出现的极严重情况的前兆。疟蚊对杀虫剂的抗性增长极快,这
一抗性发展完全是由旨在消灭疟疾的房屋喷药计划本身的彻底性所创造出来的。在
1956年, 只有5种疟蚊表现出抗药性;而在1960年初其数量已由5种增加到了28种!
其中包括在非洲西部、中美、印度尼西亚和东欧地区的非常危险的疟疾传播者。
在传播<敏感詞>疾病的蚊子中,这一情况也正在重演。一种携带着与橡皮病这样一
些疾病有关的寄生虫的热带蚊子在世界许多地方己变得具有很强的抗药性。在美国
一些地区,传播西方马疫脑炎的蚊子己经产生了抗药性。一个更为严重的问题与黄
热病的传播者有关,在几个世纪中这种病都是世界上的大灾难。这种蚊子的抗药性
的发展已出现在东南亚,而现在已是加勒比海地区的普通现象。
来自世界许多地方的报告表现了昆虫产生抗药性对疟疾和<敏感詞>疾病的影响。在
特利尼代德,1954年的黄热病大爆发就是跟随在对病源蚊子进行控制因蚊子产生抗
性而失败之后发生的。在即度尼西亚和伊朗,疟疾又活跃起来。在希腊、尼日刊亚
和利比亚,蚊子继续躲藏下来,并继续传播疟原虫。
通过控制苍蝇在佐治亚州所取得的腹泻病的发病减少的成绩已在一年时间中付
诸东流了。 在埃及, 通过暂时地控制苍蝇所得到的急性结合膜炎的病情降低,在
1950年以后也不复存在了。
有一件事对人类健康来说并不太严重,但从经济价值来衡量却很令人头痛,那
就是佛罗里达的盐化沼泽地蚊子也表现出有了抗药性。虽然这些蚊子不传染疾病,
但它们成群地出来吸人血,从而使佛罗里达海岸边的广大区域成了无人居住区,直
到控制——一个很难的而且是暂时性的控制实行之后,这一情况才有所改变;但是,
这一成效很快就又消失了。
普通家蚊到处都正在产生着抗药性,这一事实应当使现在许多正定期进行大规
模喷药的村庄停息下来。在意大利、以色列、日本、法国和包括加利福尼亚;俄亥
俄、新泽西和马萨诸塞州等美国部分地区,这种蚊子现在已对厉害的杀虫剂产生了
抗性,在这些杀虫剂中应用最广泛的是DDT。
扁虱又是一个问题。木扁虱是脑脊髓炎的传播者,它最近已产生了抗药性,褐
色狗虱抵抗化学药物毒力的能力已经完全、广泛地固定下来了。这一情况对人类、
对狗都是一个问题。这种褐色狗虱是一个亚热带品种,当它出现在象新泽西州这样
的大北方时,它必须生活在一个水室外温度暖和得多的建筑物里过冬。美国自然历
史博物馆的J·C·派利斯特于1959年夏天报告说:他的展览部曾接到许多来自西部
中心公园邻居住家的电话,派利斯特先生说:“整所房屋常常传染上幼扁虱,并且
很难除掉它们。一只狗会在中心公园偶然染上扁虱,然后这些扁虱产卵,并在房屋
里孵化出来。看来它们对DDT、氯丹或<敏感詞>我们现在使用的大部分药物都有免疫力。
过去在纽约市出现扁虱是很不寻常的事,而现在它们已布满了这个城市和长岛,布
满了西彻斯特,并蔓延到了康涅狄格。在最近五、六年中,这一情况使我们特别注
意”。
遍布于北美许多地区的德国蜂螂已对氯丹产生了抗药性,氯丹一度是灭虫者们
的得意武器,但现在他们只好改用有机磷了。然而,当前由于昆虫对这些杀虫剂逐
渐产生抗性,这献给灭虫者们提出了一个问题:下一步怎么办?
由于昆虫抗药性的不断提高,防治虫媒疾病的工作人员现在不得不用一种杀虫
剂代替另一种杀虫剂来应付他们所面临的问题。不过,如果没有化学家们创造发明
来供应新物质的话,这种办法是不能无限地继续下去的。布朗博士曾指出:我们正
行驶在“一个单行道”上,没有人知道这条路有多长;如果在我们到达死亡的终点
之前还没有控制住带病昆虫的话,我们的处境确实就很悬了。
对早期无机化学药物具有抗性的农业昆虫的名单上有十几种,现在应再加上另
外一大群,这些昆虫都是对DDT、BHC、六氯联苯、毒杀芬、狄氏剂、艾氏剂,甚至
包括人们曾寄于重望的磷具有的抗性。1960年,毁坏庄稼的昆虫具有抗性的已达65
种。
农业昆虫对DDT产生抗性的第一批例子出现在美国是在1951年, 大约在首次使
用DDT六年之后。 最难以控制的情况也许是与鳕蛾有关,这种鳕蛾实际上在全世界
苹果种植地区现在已对DDT产生了抗性。 白菜昆虫中的抗药性正在成为又一个严重
问题。马铃薯昆虫正在逃脱美国许多地区的化学控制。六种棉花昆虫、形形色色的
吃稻木虫、水果蛾、叶蝗虫、毛虫、螨、蚜虫、铁线虫等许多<敏感詞>虫子现在都对农
民喷撒化学药物毫不在乎了。
化学工业部门现在不愿面对抗药性这一不愉快的事实,这也许可以理解的。甚
至到了1959年, 已经有100种主要昆虫对化学药物有明显抗性。这时,一家农业化
学的主要刊物还在问昆虫的抗药性“是真的,还是想象出来的”。然而,当化学工
业部门满怀希望地把面孔转过去时,这个昆虫抗药性问题并未简单地消失,它也给
化学工业提出了一些不愉快的经济事实。一个事实是用化学物质进行昆虫控制的费
用正在不断增长。由于一种在今天看来可能是十分有前景的杀虫化学物质到了明天
可能就会惨然失效,所以事先去大量贮备杀虫药剂已失去意义了。当这些昆虫用抗
性再一次证明了人类用暴力手段对待自然是无效的时候,用于支持和推广杀虫剂的
大量财政投资可能就会取消了。当然,迅速发展的技术会为杀虫剂发明出新的用途
和新的使用方法,但看来,人们总会发现昆虫继续安然无恙。
达尔文本人可能不会发现一个比抗性产生过程更好的说明自然选择的例子了。
出生于一个原始种群的许多昆虫在身体结构、活动和生理学上会有很大的差异,而
只有“顽强的”昆虫才能抵抗住化学药物的药方而活下来。
喷药杀死了弱者,一只有那些具有某些能使它们逃脱毒害的天生特性的昆虫才
存留下来。它们繁殖出的新一代将借助于简单的遗传性而在其先天抵抗力中具备了
天生的“顽强性”。这一情况必不可免地产生了这样一种结果,即用烈性化学药物
进行强化喷撒只能使原先打算解决的问题更加糟糕。几代之后,一个单独由顽强的
具有抗性的种类所组成的昆虫群体就代替了一个原先由强者和弱者共同组成的混合
种群。
昆虫借以抵抗化学物质的方法可能是在不断变化的,并且现在还完全不为人们
所了解。有人认为一些不受化学喷药影响的昆虫是由于有利的身体构造,然而,看
来在这方面几乎没有什么实际的证据。然而,一些昆虫种类所具备的免疫性从布利
吉博士所做的那些观察中已清楚表现出来了,他报告说在丹马克的佛毕泉害虫控制
研究所中观察到大量苍蝇“在屋子里的DDT中嬉戏, 就象从前的男巫在烧红的炭块
上欢跳一样”。
从世界<敏感詞>地方都传来了类似的报告。在马来亚的瓜拉鲁木婆,蚊子第一次在
非喷药中心区出现了对DDT的抗性。当抗药性产生以后,可以在堆存的DDT表面发现
停歇着的蚊子,用手电筒可在近处很清楚地看见它们。另外,在<敏感詞>南部的一个兵
营里所发现的具有抗性的臭虫样品当时身上就带有DDT的粉未。 在实验室,将这些
臭虫包到一块盛满了DDT的布里去, 它们生活了一个月之久;它们产了卵;并且生
出来的小臭虫还长大、长胖了。
虽然如此, 但昆虫的抗药性并不一定要依赖于身体的特别构造。对DDT有抗性
的苍蝇具有一种酶,这种酶可使苍蝇将DDT降解为毒性较小的化学物质DDE。这种酶
只产生在那些具有DDT抗性遗传因素的苍蝇身上。 当然,这种抗性因素是世袭相传
的。至于苍蝇和<敏感詞>昆虫如何对有机磷类化学物质产生解毒作用,这一问题现在还
不大清楚。
一些活动习性也可以使昆虫避免与化学药物接触。许多工作人员注意到具有抗
药性的苍蝇喜欢停歇在未喷药的地面上,而不喜欢停在喷过药的墙壁上。具有抗性
的家蝇可能有稳定飞行习性,总是停落在同一个地点,这样就大大减少了与残留毒
物接触的次数。 有一些疟蚁具有一种习性可以尽少在DDT中的暴露,这样实际上即
可免于中毒;在喷药的刺激下,它们飞离营棚,而在外面得以存活。
通常,昆虫产生抗性需二到三年时间,虽然偶然有时只要一个季度或甚至更少
的时间也会产生抗性。在另外一个极端情况下,也可能需要六年之久。一种昆虫在
一年中繁殖的代数是很重要的,是根据种类和气候的不同而有所增减。例如,加拿
大苍蝇比美国南部的苍蝇抗药性发展得慢一些,因为美国南部有漫长、炎热的夏天
适宜于昆虫高速度繁殖。
有时人们会问一个满怀希望的问题:“如果昆虫都能变得对化学毒物具有抗性,
人类为什么不能也变得有抗性呢?”从理论上讲,人类也是可能的;然而产生这种
抗性的过程需要几百年,甚至几千年,那么现在活着的人们就不必对人类的抗性寄
予什么希望。抗药性不是一种在个体生物中产生的东西。如果一个人生下时就具有
一些特性使他能比<敏感詞>人更不中毒的话,那么他就更容易活下来并且生子育孙。因
而,抗性是一种在一个群体中、经过许多代时间才能产生的东西。人类群体的繁殖
速度大约来说为每一世纪三代,而昆虫产生新一代却只需几天或几星期。
“昆虫给我们造成一定的损害,我们是多少忍受点呢,还是连续用尽各种方法
消灭以求暂时免于受害呢?我看,在某些情况下,前者要比后者明智得多。”这是
布里吉博士在荷兰任植物保护服务处指导者时提出的忠告:“从实践中得出的忠告
是‘尽可能少喷药’,而不是‘尽量多喷药’……施加给害虫种群的喷药压力始终
应当是尽可能的减少”。
不幸的是,这样的看法并未在美国相应的农业服务处中占上风。农业部专门论
述昆虫问题的1952年年鉴承认了昆虫正在产生抗性这一事实,不过它又说:“为了
充分控制昆虫,仍需要更频繁、更大量地使用杀虫剂。”农业部并没有讲如果那些
未曾试用过的化学药物不仅能消灭世界上的昆虫,而且能够消灭世界上的一切生命,
那么将会发生什么事情。不过到了1959年,也就是仅仅在这一忠告再次提出的十年
之后,一个康涅狄格州的昆虫学家在《农业和食物化学杂志》中谈到了最后一种可
用的新药品至少已对一、两种害虫使用过了。
布里吉博士说:“更加清楚不过的是,我们正走上一条危险之路。……我们不
得不准备在<敏感詞>控制方面去开展大力研究,这些新方法必将是生物学的,而不是化
学的。我们的意图是打算尽可能小心地把自然变化过程引导到我们响往的方向上,
而不是去使用暴力……”。
“我们需要一个更加高度理智的方针和一个更远大的眼光,而这正是我在许多
研究者身上未看到的。生命是一个超越了我们理解能力的奇迹,甚至在我们不得不
与它进行斗争的时候,我们仍需尊重它……依赖杀虫剂这样的武器来消灭昆虫足以
证明我们知识缺乏,能力不足,不能控制自然变化过程,因此使用暴力也无济于事。
在这里,科学上需要的是谦虚谨慎,没有任何理由可以引以自满”。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阿克
阿克
当前离线
积分
16847
狗仔卡
20
樓
楼主
|
发表于 2008-1-20 15:05:56
|
只看该作者
十五、大自然在反抗
我们冒着极大的危险竭力把大自然改造得适合我们心意, 但却未能达到目的!
这确实是一个令人痛心的讽刺。然而看来这就是我们的实际情况。虽然很少有人提
及,但人人都可以看到的真情实况是,大自然不是这样容易被塑造的,而且昆虫也
能找到窍门巧妙地避开我们用化学药物对它们的打击。
荷兰生物学家C·J·波里捷说:“昆虫世界是大自然中最惊人的现象。对昆虫
世界来说,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通常看来最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也会在昆虫世
界里出现。一个深入研究昆虫世界的奥秘的人,他将会为不断发生的奇妙现象惊叹
不已。他知道在这里任何事情都可能发生,完全不可能的事情也会经常出现”。
这种“不可能的事情”现在正在两个广阔的领域内发生。通过遗传选择,昆虫
正在发生应变以抵抗化学药物,这一问题将在下一章进行讨论。不过现在我们就要
谈到的一个更为广泛的问题是,我们使用化学物质的大举进攻正在削弱环境本身所
固有的、阻止昆虫发展的天然防线。每当我们把这些防线击破一次,就有一大群昆
虫涌现出来。
报告从世界各地传来,它们很清楚地揭示了一个情况,即我们正处于一个非常
严重的困境之中。在彻底地用化学物质对昆虫进行了十几年控制之后,昆虫学家们
发现那些被他们认为已在几年前解决了的问题又回过头来折磨他们了。而且还出现
了新的问题,只要出现一种哪怕数量很不显眼的昆虫,它们也一定会迅速增长到严
重成灾的程度。由于昆虫的天赋本领,化学控制已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由于设
计和使用化学控制时未曾考虑到复杂的生物系统,化学控制方法已被盲目地投入了
反对生物系统的战斗。人们可以预测化学物质对付少数个别种类昆虫的效果,但却
无法预测化学物质袭击整个生物群落的后果。
现今在一些地方,无视大自然的平衡成了一种流行的作法;自然平衡在比较早
期的、比较简单的世界上是一种占优势的状态,现在这一平衡状态已被彻底地打乱
了,也许我们已不再想到这种状态的存在了。一些人觉得自然平衡问题只不过是人
们的随意臆测,但是如果把这种想法作为行动的指南将是十分危险的。今天的自然
平衡不同于冰河时期的自然平衡,但是这种平衡还存在着:这是一个将各种生命联
系起来的复杂、精密、高度统一的系统,再也不能对它漠然不顾了,它所面临的状
况好象一个正坐在悬崖边沿而又盲目蔑视重力定律的人一样危险。自然平衡并不是
一个静止固定的状态;它是一种活动的、永远变化的、不断调整的状态。人,也是
这个平衡中的一部分。有时这一平衡对人有利;有时它会变得对人不利,当这一平
衡受人本身的活动影响过于频繁时,它总是变得对人不利。
现代,人们在制定控制昆虫的计划时忽视了两个重要事实。第一是,对昆虫真
正有效的控制是由自然界完成的,而不是人类。昆虫的繁殖数量受到限制是由于存
在一种被生态学家们称为环境防御作用的东西,这种作用从第一个生命出现以来就
一直存在着。可利用的食物数量、气候和天气情况、竞争生物或捕食性生物的存在,
这一切都是极为重要的。昆虫学家罗伯特·麦特卡夫说:“防止昆虫破坏我们世界
安宁的最重大的一个因素是昆虫在它们内部进行的自相惨杀的战争。”然而,现在
大部分化学药物被用来杀死一切昆虫,无论是我们的朋友还是我们的敌人都一律格
杀无论。
第二个被忽视的事实是,一旦环境的防御作用被削弱了,某些昆虫的真正具有
爆炸性的繁殖能力就会复生。许多种生物的繁殖能力几乎超出了我们的想象力,尽
管我们现在和过去也曾有过省悟的瞬间。从学生时代起我就记得一个奇迹:在一个
装着干草和水的简单混合物的罐子里,只要再加进去几滴取自含有原生动物的成熟
培养液中的物质,这个奇迹就会被做出来。在几天之内,这个罐子中就会出现一群
旋转着的、向前移动的小生命——亿万个数不清的鞋子形状的微小动物草履虫。每
一个小得象一颗灰尘,它们全都在这个温度适宜、食物丰富、没有敌人的临时天堂
里不受约束地繁殖着。这种景象使我一会儿想起了使得海边岩石变白的藤壶己近在
眼前,一会儿又使我想起了一大群水母正在游过的景象,它们一里一里地移动着,
它们那看来无休止颤动着的鬼影般的形体象海水一样的虚无飘渺。
当鳕鱼迁移经过冬季的海洋去它们的产卵地时,我们看到了大自然的控制作用
是怎样创造奇迹的。在产卵地上,每个雌鳕产下几百万个卵。如果所有鳕鱼的卵都
存活下来变成小鱼的话,这海洋就会肯定变成鳕鱼的固体团块了。一般来说,每一
对鳕鱼产生几百万之多的幼鱼,只有当这么多的幼鱼都完全存活下来发展成成鱼去
顶替它们双亲的情况下,它们才会给自然界带来干扰。
生物学家们常持有一种假想:如果发生了一场不可思议的大灾难,自然界的抑
制作用都丧失了,而有一个单独种类的生物却全部生存繁殖起来,那时将会发生什
么事情。一个世纪之前,托马斯·修克思勒曾计算过一个单独的雌蚜虫(它具有不
要配偶就能繁殖的稀奇能力)在一年时间中所能繁殖的蚜虫的总量相当于美国人口
总重量的四分之一。失常的大自然自己所造成的可怕结果曾被动物种群的研究者们
所见识。畜牧业者们消灭山狗的热潮已造成了田鼠成灾的结果,而以前,山狗是田
鼠的控制者。在这方面,经常重演的那个关于亚利桑那的凯白勃鹿的故事是另外一
个例子。有一个时期,这种鹿与其环境处于一种平衡状态。一定数量的食肉兽——
狼、美洲豹和山狗——限制着鹿的数量不超过它们的食物供给量。后来,人们为了
“保存”这些鹿而发起一个运动去杀掉鹿的敌人——食肉兽。于是,食肉兽消逝了,
鹿惊人地增多起来,这个地区很快就没有足够的草料供它们吃了。由于它们采食树
叶,树木上没有叶子的地方也愈来愈高了,这时许多鹿因饥饿而死亡,其死亡数量
超过了以前被食肉兽杀死的数量。另外,整个环境也被这种鹿为寻找食物所进行的
不顾一切的努力而破坏了。
田野和森林中捕食性的昆虫起着与凯白勃地区的狼和山狗同样的作用。杀死了
它们,被捕食的昆虫的种群就会汹涌澎湃地发展起来。
没有一个人知道在地球上究竟有多少种昆虫,因为还有很多的昆虫尚未被人们
认识。不过,己经记录在案的昆虫已超过七十万种。这意味着,根据种类的数量来
看,地球上的动物有70一80%是昆虫。这些昆虫的绝大多数都在被自然力量控制着,
而不是靠人的任何干涉。如果情况真是这样,那么就很值得怀疑任何巨大数量的化
学药物(或任何其它方法)怎么能压制住昆虫的种群数量。
糟糕的是,往往在这种天然保护作用丧失之前,我们总是很少知晓这种由昆虫
的天然敌人所提供的保护作用。我们中间的许多人生活在世界上,却对这个世界视
而不见,查觉不到它的美丽、它的奇妙和正生存在我们周围的各种生物的奇怪的、
有时是令人震惊的强大能力。这就是人们对捕食昆虫和寄生生物的活动能力几乎一
无所知的原因。也许我们曾看到过在花园灌木上的一种具有凶恶外貌的奇特昆虫,
并且朦胧地意识到去祈求这种螳螂来消除<敏感詞>昆虫。然而,只有当我们夜间去花园
散步,并且用手电筒瞥见到处都有螳螂向着它的捕获物悄悄爬行的时候,我们才会
理解我们所看到一切;到那时,我们就会理解由这种凶手和受害者所演出的这幕戏
剧的含义;到那时,我们就会开始感觉到大自然借以控制自已的那种残忍的压迫力
量的含义。
捕食者——那些杀害和削弱<敏感詞>昆虫的昆虫——是种类繁多的。其中有些是敏
捷的,快速得就象燕子在空中捕捉猎物一样。还有些一面沿着树枝费力地爬行,一
面摘取和狼吞虎咽那些不移动的象蚜虫这样的昆虫。黄蚂蚁捕获这些蚜虫,并且用
它的汁液去喂养幼蚁。泥瓦匠黄蜂在屋簷下建造了柱状泥窝,并且用昆虫充积在窝
中,黄蜂幼虫将来以这些昆虫为食。这些房屋的守护者黄蜂飞舞在正在吃料的牛群
的上空,它们消灭了使牛群受罪的吸血蝇。大声嗡嗡叫的食蚜虻蝇,人们经常把它
错认为蜜蜂,它们把卵产在蚜虫滋蔓的植物叶子上;而后孵出的幼虫能消灭大量的
蚜虫。瓢虫,又叫“花大姐”,也是一个最有效的蚜虫、介壳虫和<敏感詞>吃植物的昆
虫的消灭者。毫不夸张地讲,一个瓢虫可消耗几百个蚜虫以然起自己小小的能量之
火,瓢虫需要这些能量去生产一群卵。
习性更加奇特的是寄生性昆虫。寄生昆虫并不立即杀死它们的宿主,它们用各
种适当的办法去利用受害者作为它们自己孩子的营养物。它们把卵产在它们的俘虏
的幼虫或卵内,这样,它们自己将来孵出的幼虫就可以靠消耗宿主而得到食物。一
些寄生昆虫把它们的卵用粘液粘贴在毛虫身上;在孵化过程中,出生的寄生幼虫就
钻入到宿主的皮肤里面。<敏感詞>一些寄生昆虫靠着一种天生伪装的本能把它们的卵产
在树叶上,这样吃嫩叶的毛虫就会不幸地把它们吃进肚去。在田野上,在树篱笆中,
在花园里,在森林中,捕食性昆虫和寄生性昆虫都在工作着。在一个池塘上空,蜻
蜓飞掠着,阳光照射在它们的翅膀上发出了火焰般的光彩。它们的祖先曾经是在生
活着巨大爬行类的沼泽中过日子的。今天,它们仍象古时候一样,用锐利的目光在
空中捕捉蚊子, 用它那形成一个篮子状的几条腿兜捕蚊子。 在水下,蜻蜓的幼蛹
(又叫“小妖精”)捕捉水生阶段的蚊子孑孓和其它昆虫。在那儿,在一片树叶前
面有一只不易查觉的草蜻蛉,它带着绿纱的翅膀和金色的眼睛,害羞得躲躲闪闪。
它是一种曾在二叠纪生活过的古代种类的后裔。草蜻蛉的成虫主要吃植物花蜜和蚜
虫的蜜汁,并且时时把它的卵都产在一个长茎的柄根,把卵和一片叶子连在一起。
从这些卵中生出了它的孩子——一种被称为“蚜狮”的奇怪的、直竖着的幼虫,它
们靠捕食蚜虫、介壳虫或小动物为生,它们捕捉这些小虫子,并把它们的体液吸干。
在草蜻蛉循环不已的生命作出白色丝茧以度过其蛹期之前,每个草蜻蛉都能消灭几
百个蚜虫。
许多蜂和蝇也有同样的能力,它们完全依靠寄生作用来消灭<敏感詞>昆虫的卵及幼
虫而生存。一些寄生卵极小的蜂类,由于它们的巨大数量和它们巨大的活动能力,
它们制止了许多危害庄稼的昆虫的大量繁殖。
所有这些小小的生命都在工作着——在晴天时,在下雨时,在白天,在夜晚,
甚至当隆冬严寒使生命之火被扑灭得只留下灰烬的讨候,这些小生命仍一直在不间
断地工作着。不过在冬天时,这种生气勃勃的力量仅仅是在冒着烟,它等待着当春
天唤醒昆虫世界的时候,它才再重新闪耀出巨大活力。在这期间,在雪花的白色绒
毯下面,在被严寒冻硬了的土壤下面,在树皮的缝隙中,在隐蔽的洞穴里,寄生昆
虫和捕食性昆虫都找到了地方使自己躲藏起来以度过这个寒冷的季节。
螳螂的卵安全地贮放在一个被它妈妈粘在灌木枝条上的薄羊皮纸样的小小匣子
里,它的妈妈曾生活在已经逝去的整个夏天里。
一个在一些楼阁的被人遗忘的角落里营造自己栖身之地的雌胡蜂在其身体内带
有大量的卵,这些卵将形成未来的整个蜂群。这一个单独生活的雄蜂在春天时着手
做一个小小的纸窝,在每个巢孔中产卵,并且小心地养育起一支小小的工蜂队伍。
借助于工蜂的帮助,她得以扩大她的巢,并且发展她的蜂群。在整个夏天炎热的日
子里,工蜂都在不停地找吃的,它这样,由于存在看这样的昆虫生活特点和我们所
需要的天然特性,所有这一切都一直是我们在保持自然平衡使之倾倒到对我们有利
一面的斗争中的同盟军。但是,现在我们却把我们的炮口转向了我们的朋友。一个
可怕的危险是,我们已经粗心地轻视了它们在保护我们免受黑潮般的敌人的威胁方
面的价值,没有它们的帮助,这些敌人就会猖獗起来危害我们。杀虫剂逐年数量增
大,种类繁多,毁坏力加强;随之,环境防御能力的全面持续降低正在日益明显地
变成无情的现实。随着时间的流逝,我们可以预料昆虫的骚扰会逐渐更加严重,有
的种类传染疾病,还有的种类毁坏农作物,其种类之多将超出我们已知的范围。
“然而,这不过只是纯理论性的结论吧?”你会问:“这种情况肯定不会真正
发生——无论如何,在我这一辈子里将不会发生。”但是,它正在发生着,就在这
儿,就在现在。科学期刊己经记载下了在1958年约50例自然平衡的严重错乱。每一
年都有更多的例子发现。 对这一问题进行的一次近期回顾,参考了215篇报告和讨
论,它们都是谈由于农药所引起的昆虫种群平衡灾害性失常。
有时喷撒化学药物后,那些本来想通过喷药来加以控制的昆虫反而惊人地增多
起来。如安大略的黑蝇在喷药后,其数量比喷药前增加了16倍。另外,在英格兰,
随着喷撒一种有机磷化学农药而出现了白菜蚜虫的严重爆发——这是一种没有见过
类似记载的大爆发。
在另外几次喷药中,虽然有理由认为它们在对付要控制的那仲昆虫方面是有效
的,但它们却使得整个盛放灾害的潘多拉盒子被打开了,盒子中的害虫以前从来没
有多到足以引起这么大的麻烦。 例如,当DDT和<敏感詞>杀虫剂将蜘蛛螨的敌人杀死之
后,这种蜘蛛螨已实际变成一种遍布全世界的害虫了。蜘蛛螨不是一个昆虫种,它
是一类有着几乎看不出来的八条腿的生物,与蜘蛛、蝎子和扁虱属于一类。它有一
个适应于刺入和吮吸的口器和摄食使世界变绿的叶绿素的胃口。它把它的细小、尖
锐的口器刺入叶子和常绿针叶的外层细胞,并且抽吸叶绿素。这种害虫的缓慢蔓延
使得树木和灌木林染上了象椒盐那样黑白相间的杂色点;由于带着沉重的蜘蛛螨群
体,叶簇转黄而陨落。
几年前,在美国西部一些国家森林区曾经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当时(1956年)
美国森林服务处对约885, 000英亩的森林地喷撒了DDT。原来的意图是想消灭针枞
树的蓓蕾蠕虫,然而那年夏天却发现产生了一个比蓓蕾蠕虫危害更糟糕的问题。从
空中对这个森林进行了观察,可以见到巨大面积的森林枯萎了,那儿的雄伟的道格
拉斯枞树正在变成褐色,它们的针叶也掉落了。在海伦娜国立森林区和大带山的西
坡上,还有在蒙塔那和沿埃达荷的<敏感詞>区域中,那儿的森林看起来就好象已被烧焦
一样。很明显,1957年的这一夏天带来了历史上最严重和最惊人的蜘蛛螨的蔓延。
几乎所有被喷过药的土地都受到了虫害的影响。没有什么地方比这儿受灾更明显了。
护林人回顾历史、他们想起了另外几次蜘蛛螨造成的天灾,但都不象这次如此给人
印象深刻。 1929年前在黄石公园中的麦迪逊河沿岸, 1949年在弗罗里达州,还有
1956年在新墨西哥,都曾发生过类似的麻烦。每一次害虫的爆发都是跟随在用杀虫
剂喷撒森林之后而来的。 (1929年的那次喷药是在DDT时代之前,当时使用的是砷
酸铅。)
为什么蜘蛛螨会因使用杀虫剂而变得更加兴旺?除了蜘蛛螨相对地对杀虫剂不
敏感这一明显的事实而外,看来还有两个<敏感詞>的原因。在自然界,蜘蛛螨的繁殖受
到了许多种捕食性昆虫的制约,如瓢虫、一种五倍子蜂、食肉螨类和一些掠食性臭
虫,所有这些虫子都对杀虫剂极为敏感。第三个原因必须到蜘蛛螨群体内部的数量
压力上去寻找。一个不构成灾害的螨群体是一个稠密的、定居下来的集团,它们拥
挤在一个躲避敌人的保护带中。在喷药之后,这个群体就解散了,这时螨虫虽未被
化学药物杀死,但却受了刺漱,它们溃散开,去寻找它们能以安身的地方。当发生
这种情况时,螨虫就发现了有比在从前的集团中能得到多得多的空间和食物。螨虫
的敌人死掉了,螨虫没有必要再去花费它们的能量去维持那神秘的保护带了。它们
就集中能量进行大量繁殖。它们的产卵量能增加三倍,这是不寻常的,——这一切
都是得济于杀虫剂的效果。
在一个有名的苹果种植区维多尼亚的山南边山谷中,当DDT开始代替砷酸铅时,
一大群被叫做红带叶鸽的小昆虫就发展起来,变成了种植者们的一种灾难。它的危
害过去从来没有这样严重过;这种小强盗索取的买路钱很快就增长到要人们付出50
%的谷物; 另外,在这个地区,而且在美国东部和中西部的大部分地区,随着DDT
使用量的增加它很快变成了苹果树最有毁坏性的灾虫。
这一情况饱含讽刺。 四十年代后期在诺瓦·斯克梯亚苹果园中, 鳕蛾(引起
“多虫苹果”)的最严重蔓延出现在这个反复喷药的果园里。而在未曾喷药的果园
里,这种蛾并不曾多到足以造成真正的麻烦。
积极喷药在苏丹东部得到了一个同样不满意的报应, 那儿的棉花种植者对DDT
有一个痛苦的经验。 在盖斯三角洲的大约60,000英亩棉田一直是靠灌溉生长的。
当DDT的早期试验得到明显良好结果的时候, 喷药就加强了。但这就是以后麻烦的
开始。棉桃蠕虫是棉花的最有破坏性的敌人之一。但是,棉田愈喷药,棉桃蠕虫出
现得就愈多。与喷过药的棉田相比,未喷药的棉田的棉桃和成熟的棉朵所遭受的危
害较小,而且在两次喷药的田地里棉籽的产量明显地下降了。虽然一些吃叶子的昆
虫被消灭了,但任何可能由此而得到的利益也全部被棉桃蠕虫的危害抵消了。最后,
棉田种植者才不愉快地恍然大悟,如果他们不给自己找麻烦,不去化钱喷药的话,
他们的棉田本来是可以得到更高的产量的。 在比属刚果和乌干达,大量使用DDT对
付咖啡灌木害虫的后果几乎是一场“大灾大难” 。害虫本身几乎完全没有受到DDT
的影响, 而它的捕食者都对DDT异常敏感。在美国,由于喷药扰乱了昆虫世界的群
体动力学,农民们田里的害虫愈来愈猖狂。最近所执行的两个大规模喷药计划正好
取得了这样的后果。一个是美国南部的捕灭红蚁计划,另一个是为了消灭中西部的
日本甲虫。(见第10章和第7章)
当1957年在路易斯安娜州的农田里大规模使用七氯后,其结果使甘蔗的一种最
凶恶的敌人——甘蔗穿孔虫得到解放。在七氯处理过后不久,穿孔虫的危害就急骤
增长起来了。旨在消灭红蚁的七氯却把穿孔虫的天敌们杀掉了。甘蔗如此严重地被
毁坏,以致于农民们都要去控告路易斯安娜州,因为该州没有对这种可能发生的后
果提前发出警告。
伊利诺斯州的农民也得到一次同样的惨痛教训。为了控制日本甲虫,在狄氏剂
的破坏性喷液已在伊利诺斯州东部的农田施用之后,农民们发现谷物穿孔虫在处理
过的地区大量地增长起来。事实上,在施药地区谷物所生长的田野里所存在的这种
昆虫的破坏性幼虫的数量相当于<敏感詞>地区的两倍以上。那些农民们可能还不知道所
发生的事情的生物学原理,不过他们并不需要科学家来告诉他们说他们已经买了个
高价货。他们在企图摆脱一种昆虫的尝试中已为自己带来了另一个危害严重得多的
虫灾。根据农业部预计,日本甲虫在美国所造成的全部损失总计约为每年1000万美
元,而由谷物穿孔虫所造成的损失可达8500万美元。
值得注意的是,人们过去一直是在很大程度上依靠着自然力量来控制谷物穿孔
虫的。在这种昆虫于1917年被意外地从欧洲引入之后的两年中,美国政府就开始执
行一个收集和进口这种害虫的寄生生物的得力计划。从那时起,24种以谷物穿孔虫
为宿主的寄生生物以一个可观的代价由欧洲和东方引入美国。 其中,有5种被认为
具有独立控制穿孔虫的价值。无需多说,所有这些工作所取得的成果现在已受到了
损害,因为这些进口的谷物穿孔虫的天敌已被喷药杀死了。
如果有人怀疑这一点,请考虑加利福尼亚州柑桔丛树的情况。在加利福尼亚,
十九世纪八十年代出现了一个生物控制的、世界最著名和最成功的例子。1872年,
一种以桔树树汁为食料的介壳虫出现在加利福尼亚,并且在随后的十五年中发展成
了一种有如此巨大危害的虫灾,以致于许多果园的水果收成丧失殆尽。年轻的柑桔
业受到了这一灾害的威胁。当时许多农民丢弃并拔掉了他们的果树。后来,由澳大
利亚进口了一种以介壳虫为宿主的寄生昆虫,这是一种被称为维达里亚的小瓢虫。
在首批瓢虫货物到达后才过了两年,在加利福尼亚所有长桔树地方的介壳虫已完全
置于控制之下。从那时以来,一个人在桔树丛中找几天也不会再找到一个介壳虫了。
然而到了二十世纪四十年代,这些柑桔种植者开始试用具有魔力的新式化学物
质来对付<敏感詞>昆虫。 由于使用了DDT和<敏感詞>随后而来的更为有毒的化学药物,在加
利福尼亚许多地方的小瓢虫群体便被扫地出门了,虽然政府过去为进口这些瓢虫曾
花费了近5000美元。这些瓢虫的活动为果农每年挽回几百万美元,但是由于一次欠
考虑的行动就把这一收益一笔勾销了。介壳虫的侵扰迅速卷土重来,其灾害超过了
五十年来所见过的任何一次。
在里沃赛德的柑桔试验站工作的保尔·迪白克博士说:“这可能标志着一个时
代的结束。”现在,控制介壳虫的工作已变得极为复杂化了。小瓢虫只有通过反复
放养和极其小心地安排喷药计划才能够尽量减少它们与杀虫剂的接触而存留下来。
且不管柑桔种植者们怎么干,他们总要多多少少对附近土地的主人们发点慈悲,因
为亲虫剂的飘散可能给邻居带来严重灾害。
所有这些例子谈的都是侵害农作物的昆虫,而带来疾病的那些昆虫又怎么样呢?
这方面己经有了不少警告。一个例子是在南太平洋的尼桑岛上,在第二次世界大战
期间,那儿一直在大量地进行喷药,不过在战争快结束的时候喷药就停止了。很快,
人群传染疟疾的蚊子重新入侵该岛,当时所有捕食蚊子的昆虫都已被杀死了,而新
的群体还没来得及发展起来,因此蚊子的大量爆发是极易想见的。马歇尔·莱尔德
描述了这一情景,他把化学控制比做一个踏车;一旦我们踏上,因为害怕后果我们
就不能停下来。世界上一部分疾病可能以一种很独特的方式与喷药发生关系。有理
由认为,象蜗牛这样的软体动物看来几乎不受杀虫剂的影响。这一现象已被多次观
察到。在佛罗里达州东部对盐化沼泽喷药所造成的、通常的大量生物死亡中,唯有
水蜗牛幸免。这种景象如同人们所描述的是一幅可怖的图画——它很象是由超现实
主义画家的刷子创作出来的那种东西。在死鱼和气意奄奄的螃蟹身体中间,水蜗牛
在一边爬动着,一边吞食着那些被致命毒雨害死的被难者。
然而,这一切有什么重要意义呢?这一现象之所以重要,是因为许多蜗牛可以
作为许多寄生性蠕虫的宿主,这些寄生虫在它们的生活循环中,一部分时间要在软
体动物中度过,一部分时间要在人体中度过。血吸虫病就是一个例子,当人们在喝
水或在被感染的水中洗澡时,它可以透过皮肤进入人体,引起人的严重疾病。血吸
虫是靠蜗螺宿主而进入水体的。这种疾病尤其广泛地分布在亚洲和非洲地区。在有
血吸虫的地方,助长蜗螺大量繁殖的昆虫控制办法似乎总导致严重的后果。
当然,人类并不是蜗螺所引起的疾病的唯一受害者。牛、绵羊、山羊、鹿、麋、
兔和<敏感詞>各种温血动物中的肝病都可以由肝吸虫引起,这些肝吸虫的生活史有一段
是在淡水蜗螺中度过的。受到这些蠕虫传染的动物肝脏不适宜再作为人类食物,而
且照例要被没收。 这种损失每年要浪费美国牧牛人大约350万美元。任何引起蜗螺
数量增长的活动都会明显地使这一问题变得更加严重。
在过去的十年中,这些问题已投下了一个长长的暗影,然而我们对它们的认识
却一直十分缓慢。大多数有能力去钻研生物控制方法并协助付诸实践的人却一直过
份忙于在实行化学控制的更富有刺激性的小天地中操劳。1960年报道,在美国仅有
2%的经济昆虫学家在从事生物控制的现场工作, 其余98%的主要人员都被受聘去
研究化学杀虫剂。
情况为什么会这样?一些主要的化学公司正在把金钱倾倒到大学里以支持在杀
虫剂方面的研究工作。这种情况产生了吸引研究生的奖学金和有吸引力的职位。而
在另一方面,生物控制研究却从来没有人捐助过——原因很简单,生物控制不可能
许诺给任何人那样一种在化学工业中出现的运气。生物控制的研究工作都留给了州
和联邦的职员们,在这些地方的工资要少得多了。
这种状况也解释了这样一个不那么神秘的事实,即某些杰出的昆虫学家正在领
头为化学控制辩护。对这些人中某些人的背景进行了调查,披露出他们的全部研究
计划都是由化学工业资助的。他们的专业威望、有时甚至他们的工作本身都要依靠
着化学控制方法的永世长存。毫不夸张地说,难道我们能期待他们去咬那只给他们
喂食物的手吗?
在为化学物质成为控制昆虫的基本方法的普遍欢呼声中,偶尔有少量研究报告
被少数昆虫学家提出,这些昆虫学家没有无视这一事实,即他们既不是化学家,也
不是工程师,他们是生物学家。
英国的F·H·吉克勃声称:“许多被你为经济昆虫学家的人的活动可能会使人
们认为,他们这样干是由于他们相信拯救世界就要靠喷雾器的喷头……他们相信,
当他们制造出了害虫再起、昆虫抗药性或哺乳动物中毒的问题之后,化学家将会再
发明出另外一种药物来治理。现在人们还认识不到最终只有生物学家才能为根治害
虫问题提出答案”。诺瓦. 斯克梯雅的A.D.毕凯特写道:“经济昆虫学家必须要意
识到,他们是在和活的东西打交道……,他们的工作必须要比对杀虫剂进行简单试
验或对强破坏性化学物质进行测定更为复杂一些。”毕凯特博士本人是创立控制昆
虫合理方法的研究领域中的一位先驱者,这种方法充分利用了各种捕食性和寄生性
昆虫。
毕凯特博士大约在35年前,在诺瓦·斯克梯雅的安那波里斯山谷的苹果园中开
始了他的研究工作,这个地方一度是加拿大果树最集中的地区。在那时候,人们相
信杀虫剂(当时只有无机化学药物)是能够解决昆虫控制问题的,人们相信唯一要
做的事是向水果种植者们介绍如何遵照所推荐的办法使用。然而,这一美好的憧憬
却未能实现。不知为什么,昆虫仍在活动。于是,又投入了新的化学物质,更好的
喷药设备也被发明出来了,并且对喷药的热情也在增长,但是昆虫问题并未得到任
何好转。 后来,人们又说DDT能够“驱散”鳕蛾爆发的“恶梦”;实际上,由于使
用DDT却引起了一场史无前例的螨虫灾害。 毕凯特博士说:“我们只不过是从一场
危机进入另一场危机,用一个问题换来了另一问题”。
然而,在这一方面,毕凯特博士和他的同事们闯出了一条新的道路,他们抛弃
了<敏感詞>昆虫学家还在遵循的那条老路;在那条老路上,昆虫学家们还在继续跟在不
断变得愈来愈毒的化学物质的鬼火的屁股后面跑。毕凯特博士及其同事们认识到他
们在自然界有一个强有力的盟友,他们设计了一个规划,这个规划最大限度地利用
了自然控制作用,并把杀虫剂的使用压缩到了最小限度。必须使用杀虫剂时,也把
其剂量减低到最小量,使其足以控制害虫而不致于给有益的种类造成不可避免的伤
害。计划内容中也包括选择适当的撒药时机。例如,如果在苹果树的花朵转为粉红
色之前,而不是在这一时刻之后去喷撒尼古丁硫酸盐,那么一种有重要作用的捕食
性昆虫就会保存下来,可能这是因为在苹果花转为粉红色之前它还在卵中未孵出。
毕凯特博士特意仔细挑选那些对寄生昆虫和捕食性昆虫危害极小的化学药物。
他说: “如果我们在把DDT、对硫磷、氯丹和<敏感詞>新杀虫剂作为日常控制措施使用
时,能够按照我们过去使用无机化学药物时所采用的方式去干,那么对生物控制感
兴趣的昆虫学家们也就不会有那么大意见了。”他主要依靠“尔叶尼亚”(由一种
热带植物的地下茎演化而来的一个名字)、尼古丁硫酸盐和砷酸铅,而不用那些强
毒性的广谱杀虫剂,在某些情况下使用非常低浓度的DDT和马拉硫磷(每100加仑中
1或2盎斯——而过去常用100加仑中1或2磅的浓度) 。虽然这两种杀虫剂是当代杀
虫剂中毒性最低的,但毕凯特博士仍希望进一步的研究能用更安全、选择性更好的
物质来取代它们。
他们的那个规划进行得怎么样呢?在诺瓦·斯克梯雅,遵照毕凯特博士修订的
喷药计划的果园种植者们和使用强毒性化学药物的种植者一样,正在生产出大量的
头等水果,另外,他们获得上述成绩其实际花费却是较少的。在诺瓦·斯克梯雅苹
果园中,用于杀虫剂的经费只相当于<敏感詞>大多数苹果冲植区经费总数的10~20%。
比得到这些辉煌成果更为重要的一个事实是,即由诺瓦·斯克梯雅昆虫学家们
所执行的这个修改过的喷药计划是不会破坏大自然的平衡的。整个情况正在向着由
加拿大昆虫学家G·C·尤里特十年前所提出的那个哲学观点的方向顺利前进,他曾
说:“我们必须改变我们的哲学观点,放弃我们认为人类优越的态度,我们应当承
认我们能够在大自然实际情况的启发下发现一些限制生物种群的设想和方法,这些
设想和方法要比我们自己搞出来的更为经济合理”。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阿克
阿克
当前离线
积分
16847
狗仔卡
19
樓
楼主
|
发表于 2008-1-20 15:04:12
|
只看该作者
瓦勃格的理论阐明了<敏感詞>方面许多令人迷惑的事情。大多数癌症的长潜伏期就
是细胞无限大量分裂所需要的时间,在这段时间里,由于呼吸作用开始被破坏,发
酵作用就逐渐增长起来。发酵作用要发展到占统治地位需要一定时间,由于在不同
生物中发酵作用速度不同,因而在不同生物中所需时间也有变化:在鼠体内这个时
间较短,所以癌在鼠身上很快出现;在人身上这一时间较长(甚至几十年),所以
在人身上癌性病变的发展是十分缓慢的。
瓦勃格的理论也解释了为什么在某些情况下反复摄入小剂量致癌物比单独一次
大剂量摄入更为危险。一次大剂量中毒可以立即杀死细胞,然而小剂量却容许一些
细胞存活下来,虽然这些存活细胞已处于一种受威胁的状态。这些存活细胞以后可
以发展成为癌细胞。这就是为什么对致癌物来说不存在一个“安全”剂量的原因。
在瓦勃格的理论中,我们也能找到对另外一个不可理解的事实的解释——同一
个因素既能治疗癌症,也能引起癌症。众所周知,放射性就是这样,它既能杀死癌
细胞,也能引起癌症。目前被用于抗癌的许多化学药物也确是如此。为什么?因为
这两类因素都损害呼吸作用。癌细胞的呼吸作用本来已经受到过损害,所以再加上
一些危害,它就死了。而正常细胞的呼吸作用是第一次遭到损害,所以它不会被杀
死,而是开始走上了一条最终可能导致癌变的道路。
1953年,另外一些研究者仅仅借助于在一个较长时期中断断续续地停止给正常
细胞供氧,就能将它们转变为癌细胞,这时,瓦勃格的思想就得到了证实。1961年,
他的思想又一次得到证明,这一次不是用人工培养的组织,而是用活体动物的实验
来证明的。放射性示踪物质被注射人患癌的老鼠体内,然后精心地测定了老鼠的呼
吸作用,发现发酵作用的速度明显地高干正常状况,与瓦勃格的预料正好相符。用
瓦勃格所创立的标准来进行测定,大部分农药都达到了最厉害的致癌物的标准。正
如我们在前几章中已经看到的,许多氯化烃、苯酚和一些除草剂都妨碍细抱中的氧
化作用与能量产生作用。因此,它们可以创造出一些休眠癌细胞,在这种细胞中,
一个不可逆转的癌变将会长期处于休眠状态而无法被发现,以致于最后当它的病因
已被人长期遗忘、甚至不再被人怀疑的时候,这些细胞才以一个明显的癌症的形式
出现在光天化日之下。
通向癌症的另一条道路可能是由染色体引起的。在这个领域内许多卓越的研究
人员都带着疑虑的眼光看待危害染色体、干扰细胞分裂或引起突变的所有因素。在
这些人的眼光中,任何突变都是一种潜在的致癌原因。虽然关于突变的争论常常涉
及到可能在未来的几代中才能发现其影响的胚胎细胞的突变问题,但是身体细胞也
同样存在着突变。根据癌起源于突变的理论,一个细胞在放射性或化学药物的作用
下,也许可以发生突变,这个突变使得细胞摆脱了维护细胞正常分裂的机体控制作
用,因而,这个细胞就可能以一种狂野的和不规律的形式而增殖起来。由于新细胞
是这种分裂的产物,所以它们具有同样不受机体控制的能力,于是在足够长的时间
中,这些细胞积累起来就形成了癌瘤。
<敏感詞>研究者们指出了一个事实,即癌组织中的染色体是不稳定的,它们容易破
裂或者受到损害;染色体的数量也是不正常的,甚至在一个细胞中会出现两套染色
体。
首次对由染色体变态发展为真实癌变的全过程进行研究的研究者是阿尔柏特·
莱万和J·J·倍塞尔,他们在纽约的斯朗-凯特林癌症研究所工作。当考虑到恶性
病变和染色体的破坏究竟谁先谁后的时候,这些研究者毫不犹豫地说:“染色体的
异常变化发生在恶性病变一之前。”可能,他们推测,在最初的染色体破坏和因此
而造成的染色体不稳定性出现之后,需要有一段很长的时间让灾难和错误贯彻到许
多代细胞中去(这就是恶性病变的很长潜伏期),这段长时间使突变最终被集中积
累起来,并使细胞摆脱控制而开始不规则的增生,这个增生就是癌。
欧几维德·温吉是染色体稳定性理论的早期倡导者之一,他感到染色体的倍增
现象特别有意义。通过反复观察已知六氯苯及其同类高丙体六六六能引起实验植物
细胞中染色体的倍增,而且这些化学物质与许多有可靠诊断证明的致命贫血症病例
都有牵连,那么这两种情况之间是否有内在联系呢?在许多种农药中究竟是哪些农
药干扰了细胞分裂、破坏了染色体并引起突变的呢?
很容易看出来为什么白血病应该是一种由于暴露于放射性或与放射性有相似作
用的化学物质而引起的最普通疾病。物理或化学致变因子打击的主要目标是那些分
裂作用特别旺盛的细胞。这包括了许多组织,不过最重要的是那些从事制造血液的
组织。骨髓是人一生的红血球的主要制造者,它每秒钟向人体血液中放出将近一千
万个新的红血球细胞。白血球以一种易变的、但仍然是巨大的速度形成于淋巴腺和
一些骨髓细胞中。
某些化学物质使我们又想起了放射性产物锶90,这些化学物质对骨髓具有特殊
的亲合性。苯是杀虫药溶剂中的通常组份,它进驻骨髓,并可以沉积在那儿长达二
十个月之久。多年以来,在医学文献中苯本身已被确认是白血病的一个病因。
迅速生长的儿童身体组织也能提供一种最适宜于癌变细胞发展的条件。麦克华
伦·勃尼特先生指出,不仅白血病在全世界范围内正在增长,而且它已在3~4岁年
龄组中变得极为普通了,而这个年龄的儿童并没有表现出<敏感詞>疾病高发,据这位权
威谈:“这种在3~4岁年龄之间所出现的白血病发病峰值除了用这些儿童在出生前
后暴露于致变的刺激物来解释外,很难再找到<敏感詞>解释了。”
另一种已知可引起癌症的致变物是尿脘。当怀孕的老鼠经这种化学物质处理后,
不仅母鼠出现了肺癌,而且幼鼠也同样出现肺癌。在这一实验中,幼鼠暴露于尿脘
的唯一可能机会是在出生前,这证明此化学物质必定通过了胎盘。正如惠帕博士曾
警告过的,在暴露于尿脘及其有关化学物质的人群中,有可能由于出生前暴露于化
学物质而在婴儿中引起肿瘤。
象氨基甲酸酯这样的尿脘在化学上与除草剂IPC和CIPC有关。 不顾癌症专家们
的警告,氨基甲酸酯已被广泛使用,不仅用作杀虫剂、除草剂、灭菌剂,而且还用
在增塑剂、医药、衣料和绝缘材料等各种产品中。
通向癌症的道路也可能是间接的。有些物质一般来说不是致癌物,但它可以妨
碍身体某些部分的正常功能,并由此引起恶性病变。有一些癌症可作为重要的例子,
特别是生殖系统的癌症,它们的出现与性激素平衡被破坏有一定联系;在某些情况
下,这些性激素的破坏反过来又引起一些后果,这些后果影响了肝脏保持这些激素
正常水平的能力。氯化烃正好是这种类型的因素,因为所有氯化烃对肝脏在一定程
度上都是有毒的,所以它能够招致这种间接的致癌作用。
当然,性激素在体内是可以正常存在的,并且起着一种与各种生殖器官有关的、
必不可少的、刺激生长的作用。然而,身体具有一种长期建立起来的保护作用来消
除激素的多余积累,肝脏起着一种保持雄、雌性激素之间平衡的作用(不管是哪种
性别都产生雄性激素和雌性激素,虽然数量比例不同),肝脏可以阻止任何一种激
素的过多积累。 然而,如果肝脏受到疾病或化学物质危害,或如果维生素B供应不
足,肝脏的上述功能就会被破坏。在这种状况下,雌性激素就会达到一个异常高的
水平。
后果如何呢?至少在动物方面有大量的实验证据。其中一例如下,洛克菲勒医
学研究所的一个研究人员发现,由于疾病而使肝脏受损的兔子表现出子宫肿瘤的高
发病率,研究人员认为子宫肿瘤高发的形成是因为肝脏已不能再抑制血液中的雌性
激素,以致于“最后这些肿瘤演化到癌变的水平”。对小白属、大白鼠、豚鼠和猴
子的广泛实验表明,长期服入雌性激素只需小剂量已能引起生殖器官组织的变化,
“从良性蔓延变化到明显的恶性病变”。通过服入雌性激素,欧洲大鼠也诱发出肾
脏肿瘤。
虽然在这个问题上存在着不同的医学观点,但大量证据支持这样一种观点,即
同样的影响也会发生在人的组织中。穆斯格尔大学维多利亚皇家医院的研究人员发
现他们所研究过的150例子宫癌中有三分之二提供了证据, 证明体内雌性激素含量
水平异常的高。后来又有20个病例,其中90%都具有高活动性的雌性激素。
虽然用所有现代医学的实验手段也检查不出肝脏有什么损害,但这个人仍可能
已得了足以干扰消除雌性激素的肝损害。氯化烃很容易引起这种情况,如我们所知,
氯化烃摄入量很低就引起了肝细胞的变化, 它们也同样引起维生素B的损失。这一
情况极为重要,因为<敏感詞>环节的证据表明这种维生素具有<敏感詞>癌症的保护作用。
以后的C·P·洛兹(他一度担任斯朗-凯特林癌症研究所的指导者)发现,暴
露于一种非常强烈的化学致癌物的实验动物,如果喂给他们酵母——一种天然维生
素B的丰富来源, 它们就不会出现癌症。这种维生素的缺乏也被发现与口腔癌,可
能还有消化道<敏感詞>部分的癌相伴随。这一情况不仅在美国观察到了,而且在瑞典和
芬兰遥远的北部地区也发现了,这些地方的日常食物通常缺少维生素。容易得早期
肝癌的人群,例如非洲斑图部落,他们典型地遭受着营养缺乏。男性胸癌在非洲一
些地方也占优势,此情况与肝病相营养不良有关。在战后,希腊的男性胸癌的增多
是饥饿时期的一个普通伴随物。
简言之,关于农药在癌症中的间接作用的讨论是由于已证实它们具有损害肝脏
和减少维生素B供给的能力, 这就导致了体内自生的雌性激素的增多,也就是说由
身体本身产生了这些物质。现在还有大量各种的人工合成雌性激素正在加入到我们
环境中来,我们正日益严重地暴露在这些物质之中——它们存在于化妆品中、医药
中、食物中和职业性暴露中。这种联合的影响是一件值得极为关注的事情。
人类暴露于致癌化学物质(包括农药)中是难以控制的,并且也是多种多样的。
一个人可以通过许多不同的暴露途径摄入同一种化学物质。砷就是一个例子。它存
在于许多具有不同形式的环境之中:作为空气污染物存在,作为水的污染物存在,
作为食物残毒存在,作为医药存在,作为化妆品存在,作为木料防腐剂存在,或是
作为油漆和墨水中的染料存在等。十分可能的是,这些暴露方式中没有哪一种能单
独使人类陷入恶性病变。——但是任何单独的一种假定的“安全剂量”都可能压翻
已经负载了许多<敏感詞>种“安全剂量”的天平。
另外,人类的恶性病变也可以由二、三种不同致癌物的共同作用所造成,因而
存在着一个它们作用的综合影响。 例如,一个暴露于DDT的人几乎同时也暴露于烃
类之中,而这些烃类是作为溶剂、颜料展开剂、减速剂、干洗涤剂和麻醉剂而被广
泛使用着。DDT的“安全剂量”在这种情况下又有什么意义呢?
上述情况由于这样一个事实而变得更加复杂化,即一种化学物质可以作用于另
一种化学物质而改变其作用效果。癌症有时需要两种化学物质互相影响才能发生,
其中一种化学物质先使细胞或组织变得敏惑,然后在另一种化学物质或促进因素的
作用下细胞或组织才发生真正的癌变。 这样,除草剂IPC和CIPC就在皮肤癌的发生
中起了带头者的作用,它播下了癌变的种子,而当另外一些东西(也许是普通的洗
涤剂)进入人体作用时,癌变就会在人体中发生。
更进一步说,在物理因素与化学因素之间也可能存在着相互作用。白血病的发
生过程可能分为两个阶段, 恶性病变的开始是由X射线引起的,而摄入的化学物质
(如尿脘)则起了促进的作用。人群在各种来源的放射性中暴露的日益增加,再加
上各种化学物质与人体的大量接触,这一切给现代世界提出了一个严峻的新问题。
放射性物质对供水的污染提出了另外一个问题。由于水中常包含着许多化学物
质,那些成为水的污染物的放射性物质可以通过游离射线的撞击作用而活跃地改变
水中这些化学物质的性质,使这些物质的原子以不可预测的方式重新排列组合而创
造出新的化学物质来。
洗涤剂是一个特别普遍的污染物,现在成了一个公共供水中的麻烦问题,全美
国的水污染专家们都在关心着它,但还没有实际可行的办法来处理掉它。现在人们
几乎还不知道有什么洗涤剂是致癌物,但洗涤剂可能通过一种间接的方式促进癌变,
它们作用于消化道内壁,使机体组织发生变化,以使这些组织更容易吸收危险的化
学物质,从而加重了化学物质的影响。不过,谁能预见和控制这种作用呢?在这错
综变幻的万花筒中,致癌物,除了“零剂量”还有什么剂量是“安全”的呢?
我们容忍致癌因素在环境中存在,我们就要对它可能产生的危险负责。这一危
险已经被当前发生的情况清楚地描绘出来了。1961年春天在许多联邦的、州的和私
人的鱼类产卵地,在虹鳟鱼中出现了一种肝癌流行病。在美国西部和东部地区的鳟
鱼都受到了影响;超过三龄的鳟鱼实际上百分之百地得了癌症。之所以能得知这一
发现,是由于全国癌症研究所环境癌症科和鱼类与野生物服务处已事先在报告所有
鱼类的肿瘤方面达成了一个协定,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能够由水质污染发出对人类
癌症危险的早期警告。
尽管研究工作至今还在寻找在如此广阔地区发生这种流行病的确切原因,但最
好的证据莫过于指出在事先准备好的鱼类产卵地的饵料中已存在着问题。这些饵料
含有令人难以置信的各种化学添加物和医药,它们都混入了基本食料之中。
这个鳟鱼的事件从许多方面来看都有重要意义,但是最重要的一点是,它作为
一个例子说明了当一个强烈的致癌物被引入环境时,将会发生什么事情。惠帕博士
把这一流行病看作是一个前车之鉴,它警告人们必须把极大的注意力放在对数量巨
大、种类繁多的环境致癌物的控制上面。他说:“如果不采取这样的预防措施,那
么在鳟鱼身上表现出来的这场灾难必将会与日俱增地在人类的未来出现。”
由于发现我们正生活在一个如一位研究者所你的“致癌物的汪洋大海之中”,
这当然令人沮丧,并很容易使人产生绝望和失败的反应。一个普遍的反应是:“这
难道不是一个毫无希望的情况吗?”“难道没有可能从我们世界上去尝试消除这些
致癌因素吗?最好不要再浪费时间去进行试验了,干脆把我们全部力量用于去发现
治疗癌症的良药,这样不更好吗?”
这一问题被提给了惠帕博士,他在癌症研究方面的多年卓越工作使得他的意见
受人尊敬,他对这一问题深思熟虑了很长时间,他基于他一生的研究和经验进行判
断,并作出了一个全面的回答。惠帕博士认为,我们今天因癌症而造成的形势与十
九世纪最后几年人类面临传染病时的形势非常相似。病原生物与许多疾病间的病因
关系已被巴斯德和卡介的辉煌研究工作所确立。医学界人士、甚至一般公众在当时
都逐渐醒悟到人类环境已被大量的、能够引起疾病的微生物所占据,正如今天致癌
物蔓延到我们周围一样。大多数的传染疾病现在已被置于适当的控制之下了,而且
有些实际上已被消灭了。这一辉煌的医学成就是靠两面夹攻而实现的,——既强调
了预防,又强调了治疗。且不管“神奇药丸”和“起死灵药”在外行人头脑中占有
多么突出的地位,实际情况是,在抵抗传染病的战争中,真正具有决定性意义的大
部分战役是由消灭环境中病原生物的措施组成的。一百多年前的伦敦霍乱大爆发是
一个历史例证。一位名叫约翰·斯诺的伦敦医生把发病情况绘成了地图,他发现所
有病例都发源于一个地区,这个地区的所有居民都从波罗德街上的同一个泵井里取
水用。作为一个迅速、果断的预防医学行动,斯诺博士更换了那个泵井的把柄。该
流行病由此就被控制住了——不是通过用一种药丸去杀死(当时尚未人知的)引起
霍乱的微生物,而是把它们排除于人类环境之外。甚至从治疗手段来看也是这样,
减少传染病的病灶比治疗病人更能取得成效。现在结核病已相对比较烯少的原因主
要是与这样一个事实有关,即一般人现在很少有机会去和结核病病菌相接触。
今天我们发现我们的世界充满了致癌因素。将我们全部力量或大部分力量集中
到治疗办法(甚至想能找到一种治愈癌的“良药”的这种攻克癌症的战斗,根据惠
帕博士的见解将是要失败的,因为这种作法没有考虑到环境是致癌因素的最大的储
存地,环境中的这些致癌因素继续危害新的牺牲者的速度将会超过至今还无从捉摸
的“良药”能够制止癌症的速度。
以预防为主来与癌症斗争是一种常识性的办法,但为什么我们在采取这种办法
的时候却总是这样迟缓呢?可能“是因为治疗癌症病人的目标此起预防癌症来更加
激动人心,更加实在,更加引人注目和更加值得报酬吧,”惠帕博士这样说。然而,
在癌症形成之前去预防癌症“确实是更为人道”,而且可能“比治疗癌症要有效得
多”。惠帕博士几乎无法忍受这样一种满怀希望的想法,这种想法要求得到一种我
们能在每天早上早饭前服用的神奇药丸,以保护我们免于癌症。公众之所以相信癌
症能够这样被治住,其部分原因是出于一种误会,即误认为虽然癌症是一种神秘的
疾病,它是一种由单一原因引起的单一疾病,因而也满怀希望能有一种单一的治疗
办法治好它。当然,这和人们已知的真理相去很远。环境癌症就正好是由十分复杂
的多种化学因素和物理因素所引起的,所以恶性病变本身就表现为多种不同的、在
生物学上独立的形式。
这样一种期望已久的“突破”,假使有一天实现了,也不可能指望它是一种能
治疗所有类型恶性病变的万灵药。虽然这种对“良药”的寻找还会作为一种治疗手
段继续下去,以挽救和治疗那些已经得上癌症的受难者;但是宣扬只要有个锦囊妙
计,问题就将会立刻解决的希望是对人类的一个损害。这个问题的解决将会一步一
步慢慢到来。正当我们将几百万元倾倒到研究工作中时,正当我们把我们的全部希
望寄于发现医治已患癌症病人方法的大规模计划的时候,甚至当我们寻求治疗措施
的时候,我们却可能忽视了进行预防的可贵机会。
征服癌症的工作决不是毫无希望的。从一个重要的方面来看,现在的前景比十
九世纪末控制传染病时的情况更加鼓舞人心。当时世界上充满了致病细菌,正像今
天世界上充满了致癌物一样。不过,当时的人们并不曾把病菌散布到环境中去,人
们当时只是无意识地传播了这些病菌。与之相反,现代人们自己把绝大部分致癌物
散布到环境中去,如果他们希望的话,他们就能够消除许多致癌物。在我们世界上,
致癌的化学因素已经通过两种途径建立了自己的掩体防线:第一,具有讽刺意味的
是,由于人们追求更好的、更轻松的生活方式;第二,因为制造和贩卖这样的化学
物质已经变成我们的经济和生活方式中一个可接受的部分。
要想让所有化学致癌物现在或将来能够全部从现代世界上消灭掉,这可能是不
现实的。但是,相当大比例的化学致癌物决不是生活的必需品。随着这些致癌物的
被消除,它们加给生命的总负荷量将会大大减轻,同时,每四个人中将有一个人发
生癌症的威胁至少也会显著缓和下来。最顽强的努力应当用到消除这些致癌物上面
去。它们现在正污染着我们的食物、我们的供水和我们的大气,并且这些致癌物是
以最危险的接触方式——微量的、一年又一年反复进行暴露的方式出现的。
在进行癌症研究的最优秀的人们中间,有许多人与惠帕博士有共同的信念,他
们都相信通过顽强地努力去查明环境致癌因素,并顽强地去消除或减少它们的冲击
影响,恶性病变是可以有效被征服的。为了医治那些已患潜在癌症或明显癌症的人
们,寻找治疗方法的努力当然必须继续进行下去。但是,对于那些尚未患癌症的人
们,当然还有对那些尚未出生的后代,进行预防已是迫在眉睫的事。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阿克
阿克
当前离线
积分
16847
狗仔卡
18
樓
楼主
|
发表于 2008-1-20 15:03:35
|
只看该作者
十四、每四个中有一个
生物反抗癌症的斗争由来已久,其起源因日久天长已经无法为人所知。不过最
初的病因肯定是来自自然环境。在自然环境中,无论有何种生物居住,地球总是受
到太阳、风暴和地球古代自然界所带来的各种或好或坏的影响。这个环境中的一些
因素制造了灾难,面对这些灾难,生命要么就适应,要么就被淘汰。阳光中的紫外
射线可以造成恶性病变。从某些岩石中放出的射线也能如此,从土壤或岩石中淋溶
出来的砷也能污染食物或饮水。
还在生命出现之前,环境中就已存在着这些敌对的因素;然而生命出现了,并
且在经过几百万年时间之后,它已数量大增,种类繁多起来了。经过了那个属于大
自然的、具有宽裕时间的时代,生命达到了与破坏力量相适应的状态;选择性地淘
汰了那些适应能力差的生命,而只让那些最具有抵御能力的种类活下来了。这些自
然致癌因子现在仍然是产生恶性病变的一种因素,然而它们现在已为数极少,并且
对它们那种古老的作用方式,生命从一开始就已经习惯了。
随着人类的出现,情况发生了变化,因为人类不同于<敏感詞>所有形式的生命,他
能够创造产生癌症的物质,这些物质在医学术语上被称为致癌物。许多世纪以来,
一些人造致癌物已成为环境的一部分。包含有芳烃的烟尘就是一例。随着工业时代
的来临,我们世界已变成了一个一直在不断加速变化的地方。自然环境正被人为环
境迅速取代,而这个人为环境是由许多新的化学和物理因素所组成的,其中许多因
素具有引起生物学变化的强大能力。人们至今还不能保护自己免受这些由人类自身
活动所创造出的致癌物的危害,这是由于人类的生物学遗传性进化缓慢,所以它适
应新的情况也很缓慢。其结果是,这些强大的致癌物就能够很容易地击破人体脆弱
的防线。
癌症由来已久,但是我们对于癌症的起因的认识一直是很迟缓、很不成熟的。
在将近两个世纪之前,伦敦的一个医生首先发现外部的或环境的因素可能引起恶性
病变。1775年,波斯渥尔·波特先生宣称,在扫烟囱人中普遍出现的阴囊癌肯定是
与积累在他们体内的煤烟有关。他当时还不能够提供出我们今天所要求的那种“证
据”,但是近代研究方法现在已将这种致死的化学物质从煤烟中分离出来了,并且
证明了他的意见是正确的。
波特发现在人类环境中有某些化学物质通过多次皮肤接触、呼吸或饮食能引起
癌症。在其发现后的一个多世纪时间内,这方面的认识并没有多少新的进展。确实,
人们早已注意到在康涅尔和威尔士的铜冶炼厂、锡铸造厂里的暴露于砷蒸汽的工人
们中间流行着皮肤癌。人们认识到,在赛克索尼的钴矿和波西米亚的乔其尔塞尔铀
矿中的工人们患去一种肺部疾病,后来诊断是癌症。然而,这些都是矿区的现象;
但在工业本身大规模生产之后,这些产物就侵入到了环境中几乎每一个生命体中。
在十九世纪最后的25年中开始对起源于工业时代的恶性病变有所认识。大约当
巴士德正发现微生物是许多传染病病因的时候,另外一些人却正在揭示癌症的化学
病因——在撒克逊的新兴褐煤工业和苏格兰页岩工业的工人中间的皮肤癌与其它癌
症的发生都是由于职业性地暴露于柏油和沥青。近十九世纪末,已有六种工业致癌
物为人所知,二十世纪创造出了无数新的致癌化学物质,并且使广大群众与它们密
切接触。在波特研究工作之后的不到两个世纪期间内,环境状况已发生了广泛变化。
危险化学物质接触已不仅限于职业性的暴露;这些化学物质已进入了每个人生活的
环境中——甚至包括孩子和至今尚未出生者。因而,现在我们看到这种恶性病在急
骤增多是毫不值得奇怪的。
这种恶性病增多本身并不仅仅是一种主观想象。 1959年7月的人口统计办公室
月报报道了包括淋巴和造血组织恶变在内的腰性病的增长情况,1958年的死亡率为
15%, 而1900年仅为4%。根据这类疾病的目前发病率来判断,美国癌症协会预计
现在活着的美国人有四千五百万个最终要得上癌症。这也就是说每三个家庭中有两
人要遭受恶性病的打击。
至于孩子中间出现的这种情况更令人深感不安。25年前,在孩子中出现癌症被
认为是医学上罕见的事。而今天,死于癌症的美国学龄儿童比死于<敏感詞>任何疾病的
数目都多。情况已变得非常严重,因而波士顿建立了美国第一所治疗儿童癌症的医
院。 在1~14岁年龄孩子的死亡总数中有12%是由癌症引起的。大量的恶性肿瘤在
临床上发现于5岁以下的儿童中。 然而更加可怕的事是,这种恶性肿瘤在现有已出
生或待产的婴儿中大量急骤增多。美国癌症研究所的W·C·惠帕博士是一位最早的
环境癌症权威,他指出,先天性癌症和婴儿癌症可能与母亲在怀孕期间暴露于致癌
因素有关,这些致癌因素进入胎盘,并且作用于迅速发育的胎儿组织。实验证明,
愈是年幼动物遭受致癌因素作用,就愈容易得癌。佛罗里达大学的弗兰西斯·雷博
士警告说:“由于化学物质混入到食物中,我们可能正在今天的孩子们中引起癌症
……我们难以想像在一、两代时间内将会出现什么样的后果。”
在这儿,与我们有关的一个问题是,在我们试图控制自然时所使用的化学物质
中,究竟哪些对癌症的发生起着直接或间接的作用。依靠由动物实验得出的结论:
我们将看到五种,也可能是六种农药必将肯定被评价为致癌物。如果我们再把那些
被某些医生认为会引起人类白血球增多症的化学物质加上去,这一致癌物名单就会
大大加长了。在这儿,结论是根据情况推测的,既然我们不能在人体上做试验,结
论也只能是如些;但这个结论仍然是令人难忘的。当我们把那些对活体组织或细胞
具有间接致癌作用的那些化学物质也包括在内时,那么就会有更多一些的农药加入
到这个清单中去。
与癌有关最早使用的农药之一是砷,它以砷酸钠形式作为一种除草剂出现。在
人体与动物中,癌与砷的关系由来已久。据惠帕博士在他的“职业性肿瘤”一书中
说,有关暴露于砷的后果的一个奇怪的例子是一篇有关此题目的专论。位于西里西
亚的雷钦斯坦城,在几乎一千年的时期内,一直是个开采金、银矿的地方,并且几
百年来一直也在开采砷矿。几世纪以来,含砷废料堆积在矿井附近,山中流水经过
时冲走了废料中所含的砷。地下水也被污染了,砷因而进入了饮用水中。在几个世
纪中,当地的许多居民染上一种疾病,后来你之为“雷钦斯坦病”,它是慢性砷作
用,能引起肝、皮肤、消化和神经系统紊乱。恶性肿瘤经常与这神病同时发生。现
在,雷钦斯坦病只具有历史意义了。因为二十五年以前已改用新水源,砷大部分已
从水中清除掉了。同样,在阿根廷的考多巴省,由于来自含砷岩层的饮水已被污染,
由此出现了一种引起砷皮肤癌的慢性砷中毒的地方病。
通过长期使用含砷杀虫剂来创造一种与富钦斯坦和考多巴相似的情况并不是件
难事。在美国西北部的种植烟草地区和许多果园地区,以及在东部种植越橘的地区,
那儿浸透了砷的土壤都很容易导致供水的污染。
一个受砷污染的环境不仅影响到人,而且同样影响到动物。1936年,一个很有
趣的报告来自德国。在撒克逊的弗雷贝格附近,银和铅的冶炼厂向空气中排放出含
砷气体,含砷气体飘向周围农村,并降落在植物上。根据惠帕博士报道,马、母牛、
山芋和小猪,它们当然都是以这些植物为食料的,它们都表现出毛发脱落和皮肤增
厚。栖息在附近森林中的鹿有时也出现不正常的色素斑点和癌前期的庞肿。一个庞
肿就是一个癌的明显的病变。不管是家饲的动物还是野生的动物都受到“砷肠炎、
胃溃疡和肝硬变”的影响。放牧在冶炼厂附近的绵羊出现了鼻窦癌;当它们死去时,
在它的大脑、肝和肿瘤中化验出了砷。在这个地区,同样也有“大量昆虫死亡,特
别是蜜蜂。下雨以后,雨水冲下了树叶上的含砷尘埃,并把它们一直带进小溪和池
塘中,大量的鱼也死掉了。”
属于新型有机农药组的一种致癌物就是一种广泛用于对付螨和扁虱的化学物质。
这个农药的历史充分证明尽管法律尽量给民众以保护,但为控制这种中毒情况而提
出的法律诉讼进行得太慢,因而在判决前,民众却要多年暴露于一种已知的致癌物
之中。从另一个观点来看,这个经过是很有意思的。它证明了今天要求民众接受的,
今天看来是“安全得很”,到明天就可能变得危险至极。
1955年,当这种化学物质被引进的时候,制造商就搞出了一个容许值,此容许
值允许在用药的粮食作物中出现少量残毒。根据法律的要求,他已在实验动物身上
用此化学物质作了试验,并且提交了他的实验结果。然而,食品与药物管理处的科
学家们认为这些试验正好显示出这种化学物质可能具有致癌倾向,因此,该处的委
员提出了一个“零允许值”,即在跨越州际运输的食物中,在法律上不允许出现任
何残毒。不过,制造商有权上诉,因此这一案子被委员会重新审查。这个委员会作
出了一个拆衷决定:一方面确定容许值为百万分之一,另一方面让产品在市场上销
售两年,在这段时间内进一步作实验以确定这种化学物质是否真是致癌物。
虽然该委员会没有这样说,但它的决定意味着民众必得扮演豚鼠的角色,和实
验室的狗、老鼠一同去试验受怀疑的致癌物。不过动物实验很快就得出了结论,两
年之后,就查清了这种杀螨剂确实是一个致癌物,其残毒还污染着销售给民众的食
物。甚至在这一情况下,1957年,食品与药物管理处仍不能立即废除这个已知致癌
物的残毒容许值。第二年,进行各种法律程序又化了一年时间。最后,在1958年12
月,食品与药物管理处委员会在1955年所提出的零允许值才开始生效。
这些绝不是仅有的致癌物。 在实验室内对动物进行的试验中,DDT产生出了可
疑的肝肿瘤。曾经报道过这些肿瘤发现的食品与药物管理处的科学家们现在没有把
握对这些肿瘤进行分类,不过感到“把它们看作是一种低级的肝细胞癌肿是合理的。”
惠帕博士现在给了DDT一个明确的评价——“化学致癌物”。
属于氨基甲酸酯类的两种除草剂IPC和CIPC已被发现它们起看引起老鼠皮肤肿
瘤的作用,其中一些肿瘤是恶性的。恶性病变似乎是由这些化学物质引起的,后来
又可能受外界盛行的<敏感詞>种类的化学物质作用,才促使病变全部形成。
除草剂氨基三唑在实验动物身上已引起了甲状腺癌。1959年,这种化学物质被
许多种植蔓越橘的人所滥用,于是在上市的一些浆果中出现了残毒。食品与药物管
理处没收了被污染的桔子而引起了争论,人们纷纷控诉,甚至连许多医学与药物管
理处所提出的科学事实清楚地表明了氨基三唑对实验鼠类的致癌特性。当这些动物
用含百万分之一百这种物质的饮水饲养时(即每一万匙水中加入一匙此化学物质),
它们于第68个星期即开始出现甲状腺肿瘤。两年之后,在被检查的老鼠中有一半以
上都出现了这种肿瘤,据诊断是各种良性与恶性肿瘤。这些肿瘤也可在更低的给药
水平上出现——事实上,不曾发现有哪种低水平不会引起肿瘤。当然,没有人知道
氨基三唑达到何种水平时对人会成为一种致癌物,但是,正如哈瓦德大学的医科教
授大卫·鲁茨顿博士指出的,看来应当存在这样一个标准水平,这一水平看来不起
眼,但却与人利害攸关。
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充分的时间去弄清楚新的氯化烃杀虫剂和现代除草剂的全
部影响。大多数恶性病变发展得很缓慢,需要经过受害者一生中相当长一段时间之
后才能表现出临床症状。在本世纪二十年代早期,那些在钟表表面涂发光料的妇女
们由于口唇接触毛刷而吞入了少量的镭;其中一些妇女在十五年或较长时间过去之
后,得了骨癌。在十五至三十年或更长一段的时期中,由于职业性与化学致癌物接
触而发生的一些癌才得以表现出来。
与这些工业性地暴露于各种致癌物相比, 人在DDT中的首次暴露日期大约是
1942年(当时DDT用于军事人员) 和1945年(用于市民),直到五十年代早期,各
种各样的化学农药才付诸应用。这些化学物质已经播下了各种恶变的种籽,而这些
种籽的成熟期正在到来。
对大多数恶性病变来说,潜伏期很长是一个普遍现象,然而,这儿存在着一个
现在已为人知的例外。这个例外是白血球增多症。在原子弹爆炸之后仅仅三年,广
岛的幸存者就开始出现白血球增多症,当前没有理由认为还会有比这更短的潜伏期
存在。也许迟早会发现其它类型的癌症有相对更短的潜伏期,但在目前,白血球增
多症看来是癌症发展极为缓慢的一般规律的一个例外。
在这一农药盛行的现代时期中,白血病的发病率一直在稳步上升。从国家人口
统计办公室得来的数字清楚地表明血液的恶性病变疾病在急骤增长。1960年,仅白
血病一项就有12, 290个受难者。死于所有类型的血液和淋巴恶性肿瘤的在1950年
有16, 690人,而在1960年猛增到25,400人。其死亡率由1950年的11.1/10万增长
到1960年的14.1/10万。 这种增长情况不仅在美国,<敏感詞>所有国家的已登记的各种
年龄的白血病死亡数都在以每年4~5%的比例在增长。这意味着什么呢?现在人们
是否正日益地被暴露于某种或某些对我们环境来说是陌生的致毒因素之中呢?
许多象梅约诊所这样世界有名的机构已确诊患血液器官这些疾病的受害者已有
几百人。在梅约诊所的血液科工作的马尔克姆·哈格莱维斯及其同事报道说,这些
病人毫无例外地都曾暴露于各种有毒化学物质,其中包括喷撒含有DDT、氯丹、苯、
高丙体六六六和石油蒸馏物的药剂。
哈格莱维斯博士相信:与使用各种各样有毒物质有关的环境疾病一直在增长,
“尤其在最近十年中”。他根据他广博的临床经验相信“患有血液不良和淋巴疾病
的绝大多数病人都有一个曾暴露于包括看现今大部分农药的各种烃类的引人注目的
经历。一份仔细的病历记录几乎肯定会显示出这一关系。”这位专家现在拥有大量
的、根据每个病人详细记录的病历,他注意到这些病例中有白血病、发育不良性贫
血、霍金斯病及<敏感詞>血液和造血组织的紊乱。他报告说:“他们全都曾在这些环境
致癌因素中充分地暴露过。”
这些病历说明些什么呢?其中有一份是一个厌恶蜘蛛的家庭妇女的病例。八月
中旬, 她带看含DDT和石油蒸馏物的空中喷撒剂进入她的地下室。她彻底地喷撒了
地下室。在楼梯下,在水果柜内,在所有围绕着天花板和椽子的被保护的地方她都
喷了药。当她喷撒完的时候,她开始感到十分不舒服,感到恶心、非常烦躁和神经
紧张。在以后几天内,她感到好一些了;然而,很明显,她没有想到她得病的原因;
九月,她又重复了整个过程:她又去喷了两次药,当她喷撒时,她病了,后来又暂
时地恢复了健康。当她第三次向空中喷药之后,新的症状出现了:发烧、关节疼痛
和一些不适,一条腿得了急性静脉炎。经哈格莱维斯博士检查后,她被发现得了急
性白血病。在第二个月里她就死去了。
哈格莱维斯博士的另一个病人是一个专业人员,他在一所被蟑螂侵扰的古老建
筑物里办公。由于这些昆虫使他感到纷扰,他就自己动手采取了控制办法。他花了
大半个星期天的时间去喷撒地下室和所有间隔地区。喷撒物是浓度为25%的、含在
甲基萘的溶液中从悬浮态存在的DDT。 他不一会儿一就开始显出皮下出血和吐血。
他进入诊所的时候还在大出血。对他血液的研究表明,这是一个被称为发育不良性
贫血的骨髓机能严重衰弱。在以后的五个半月中,他除了<敏感詞>治疗外,共接受了59
次输血,他局部地恢复了健康,但大约九年之后,他得了致病的白血病。
在病历中涉及到农药的地方, 那些最显眼的化学物质是DDT、高丙体六六六、
六氯苯、硝基苯酚、普通的治蠹晶体对位二氯苯、氯丹,当然还有溶解这些药物的
溶剂。正如一个医生所强调的,单纯地暴露于一个单一化学物质的情况如其说是个
普通情况,还不如说是个特殊情况;因为这些商业产品通常都是含有多种化学物质
的综合体,将这些化学物质制成悬浊液所用的石油分馏物中也夹杂有一些杂质。含
有芳香族和不饱和烃的溶剂本身就可能是引起造血器官损害的主要因素。从实践的
观点来看(而不是从医学观点来看),这一差别是并不重要的,因为这些石油溶剂
毕竟是最普通的喷药操作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在美国和<敏感詞>国家的医学文献中记载着许多有意义的病例,这些病例支持着哈
格莱维斯博士坚信这些化学物质与白血病及<敏感詞>血液病之间存在看因果关系。这些
病例包括着各种日常生活中的人们:如被自己喷药设备或飞机喷撒的药物毒害的农
民,一个在自己书房里喷药灭蚁后仍留在房中学习的学院学生,一个在自己家里安
装了一个携带式高丙体六六六喷雾器的妇女,一个在喷过氯丹和毒杀芬的棉花地里
工作的工人等。这些病历,在它们专门医学术语的半遮掩之下隐藏着许多如下的人
间悲剧,如在捷克斯洛伐克的两个表兄弟,这两个孩子住在同一城镇,并且总是在
一起工作和玩耍。他们最后所从事的、也是最致命的一项工作是在一个联合农场里
卸运成袋的杀虫剂(六氯联苯)。八个月之后,其中一个孩子病倒了,得了白血病,
九天以后死去。就在这时,他的兄弟开始感到疲劳和发烧。三个月内,他的症状变
得更加严重。最后他也住院了,诊断再次表明是急性白血病,而且再一次证明了这
一病必然导致致命的结果。
另一个瑞典农民的病例奇怪地使人回想起金枪鱼渔船“福龙号”上的日本渔良
洼山的情况。正象洼山一样,这个瑞典农民一直是个健康的人,他在陆地上苦心营
生就象洼山靠海洋为生一样。从天空飘散下来的毒物给他们每人带来了一份死刑宣
判书。 前者是致毒的放射性微尘,后者是化学粉尘。这个农民用含有DDT和六氯苯
的药粉处理了大约60英亩土地。当他工作时,阵阵清风把药粉的烟雾吹得在他四周
飘旋。在当天晚上,他感到异常困倦,并在以后的几天中他一直感到虚弱无力,同
时背疼、腿疼、还感到发冷。他被迫去上床休息,路德医务所的报告说:“他的情
况日益恶化, 5月19日(喷药后一周)他要求住院治疗。”他发高烧,并且血液计
数结果不正常。他被转送大路德医务所,并于患病两个半月之后在那儿死去。尸检
结果发现他的骨髓已完全萎缩了。
如同细胞分裂这样一个非常重要的正常运动过程竟然能够被改变,这种现象是
反常的,并具有破坏性,当前已成为一个大问题;引起了无数科学家的重视,花掉
的钱也不知有多少。在一个细胞内究竟发生了什么变化,使得细胞有规律的增长变
成了不可控制的癌瘤胡乱增生?
如果将来得出答案的话,这些答案一定是多样的。正象癌症本身呈现出多种形
态一样,因其病源、发展过程和控制其生长或转归的因素的不同,其出现形式也就
各不相同;所以癌症必定会有相应的多种多样的病因存在。其中损害细胞的也许仅
仅只是少数最基本的几种。在世界各处,广泛开展的研究有时完全不是作为一个癌
症专业研究来进行的。在研究过程中,我们看到了朦胧的曙光,这曙光总有一天会
把这个问题照亮。
我们又一次发现,仅仅对细胞及其染色体这些构成生命的最小单位进行观察,
我们就能得到戳穿这些神秘之雾所必需的更多的资料。在这儿,在这个微观世界中,
我们必须寻找那些用某种方式变更了细胞的奇妙作用机制并使其脱离正常状态的各
种因素。
有关癌细胞起源的、令人难忘的一个理论是由一位德国生物化学家奥特. 瓦勃
格教授提出来的,他在马克斯·普朗克细胞生理研究所工作。瓦勃格将他整个一生
都献给了细胞内氧化作用复杂过程的研究。由于他进行了广泛的基础研究,他对正
常细胞如何变成癌细胞这一问题作出了一个引人重视的、清晰的解释。
瓦勃格相信,无论放射性致癌物还是化学致癌物,都是通过破坏正常细胞的呼
吸作用而剥夺了细胞的能量。这一作用可以由经常、重复给与小剂量暴露而造成。
这种影响一旦造成,就不可恢复了。那些在这种呼吸作用致毒剂的冲击下未被直接
杀死的细胞将竭力去补偿已失去的能量。它们不再能继续进行那种产生大量ATP的、
非凡而有效的循环了,于是它们就返回到一种原始的、效率极差的通过发酵作用进
行呼吸的方式。借助于发酵作用而维持生存的斗争经常会继续一段很长时间。这种
发酵呼吸方式通过以后细胞分裂而传递下去,所以全部后来产生的细胞全都具有这
种非正常的呼吸方式了。一个细胞一旦失去了它正常的呼吸作用,它就不可能再复
得这种作用——在一年、一代、甚至许多代时间内都不能再得到这种作用。但是,
在这种为恢复失去的能量而进行的激烈斗争中,这些存活下来的细胞开始一点儿一
点儿地利用新产生的发酵作用来补偿能量。这就是达尔文的生存斗争,在这种斗争
中只有最适宜的、适应性最强的生命体才能生存下去。最后,这些细胞达到了这样
一种状态,在这种状态中发酵作用能够产生象呼吸作用一样多的能量。在这种状态
中,可以说癌细胞已被从正常身体细胞中创造出来了。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阿克
阿克
当前离线
积分
16847
狗仔卡
17
樓
楼主
|
发表于 2008-1-20 14:55:45
|
只看该作者
十三、通过一扇狭小的窗户
生物学家乔治·渥特曾经把他从事的一项极为专门化的研究课题——“眼睛的
视觉色素”比作是“一扇狭小的窗户,一个人离这扇小窗户比较远,他就只能看见
窗外一点亮光。但当他向窗户走近些时,他所看到的窗外景象就越来越多;直到最
后,当他贴近窗户时,他能够透过这个狭小的窗户看到整个宇宙。”
这就是说,我们应该把我们研究工作的焦点先放在人体的个别细胞上,再放在
细胞内部的细微结构上,最后再放在这些机构内部的基础反应上——只有当我们这
样做的时候,我们才能够领悟到偶然将外部化学物质引人我们体内环境所带来的严
重长远影响。
医学研究仅仅在最近才注意到对个体细胞在产生能量过程中的功能研究,这种
能量是生命存在所办不可少的。人体内能量产生的非凡机制不仅仅对健康是个根本
问题,对整个生命也是如此。它的重要性甚至胜过了最重要的器官,因为没有正常
的和有效的产生能量的氧化作用功能,身体中的任何机能都不能发挥作用。然而许
多用于消除昆虫、啮齿动物和野草的化学药物都具有这样的特性:它们可以直接打
击氧化作用,并且破坏这一系统奇妙的功能。
使我们对细胞氧化作用能有现在这个认识的研究工作是全部生物学和生物化学
中最令人难忘的成就之一。在这一工作上取得成就的人员名册中包括着许多诺贝尔
奖金获得者。在四分之一世纪的时间内,它凭靠着一些成为它的奠基石的更早期工
作,一直在一步一步地不断前进着。现在,几乎在所有的细节方面都还有待深入。
仅仅在最近十年内,全部研究工作才形成了一个整体,这才使生物氧化作用变成了
生物学家普通知识中的一部分。然而更重要的一个事实是,在1950年之前,具有基
本训练的医学人员,甚至没有机会去实际体会这一生物氧化作用破坏所引起的变化
和危害的深刻重要性。
能量的产生并不是由任何专门化了的某一器官来完成的,而是由身体的所有细
胞来完成的。一个活的细胞就像火焰一样,通过燃烧燃料去产生生命所必需的能量。
这一比喻的诗意虽好,但精确性不足,因为细胞仅仅是在产生人体维持正常体温所
需适当热量的条件下完成它的“燃烧”的。于是,千千万万个这样温和地燃烧着的
小小火焰产生出了生命所需的能量。化学家尤金·拉宾诺维奇说:如果这些小火焰
都停止了燃烧,那么“心脏再不能跳动、植物再不能抵抗重力向上长,变形虫不再
游泳,再没有感觉能通过神经奔跑,再没有思想能在人的大脑中闪现。”在细胞中,
物质转化为能量是一个川流不息的过程,是自然界更新循环之一,真像一个轮子不
停地转动着。以葡萄糖形式存在的糖燃料一粒儿一粒儿地、一个分子一个分子地填
进了这个轮子,在循环的过程中,这些燃料分子就经历了分解和一系列细微的化学
变化。这些变化很有规律地一环扣一环地进行着,每一环节都由一种具有专业化功
能的酶支配和控制着,这种酶只干这一件事,其它什么都不管。在每一环节中部有
能量产生和废物(二氧化碳和水)排出,经过变化了的燃料分子又被输送到下一阶
段。当这一转动的轮子转够一圈时,燃料分子耗尽而进入一种新状态,在这种状态
中,它随时可与新进入的分子结合起来并重新开始这个循环。
这一过程是生命世界的奇迹之一。在这一过程中,细胞就像一个化学工厂一样
进行生产活动。这真是一个奇迹,所有发挥作用的部分都是极小的,细胞本身几乎
都十分微小,只有借助于显微镜才能看到。更为甚者,氧化作用的大部分过程是在
一个很小的空间内完成的,即在细胞内部被称为线粒体的极小颗粒内完成的。虽然
人们知道这种线粒体已有60年之久,然而它们过去、一直被看成是起着未知的、可
能不重要作用的细胞内的组分而被忽视。仅仅在本世纪五十年代,对它们的研究才
变成了一个激动人心而富有成果的科学领域;它们突然开始引起了巨大的注意,单
单在这一课题内,五年期间就出现了1000篇文章。
人类揭示了线粒体的奥秘,又一次表现出其卓越的创造才能和顽强的毅力。试
想这样一种极小的微粒, 即使通过一个放大300倍的显微镜,也难以看到;但现在
居然有这样一种技术,用这种技术能将上述微粒与其它组分分离,并单独取出它,
并对它的组分进行分析,还能确定这些组分的高度复杂的功能。这简直是难以想象
的。现在多亏有了电子显微镜,生物化学家技术提高,这项工作终于完成了。
现在已知,线粒体是一个极小的多种酶的包裹体,也是一种包括着对氧化循环
所必需的所有酶的可变组合体,这些酶精确地和有序地被安排在线粒体的壁和间隔
上。线粒体是一个“动力房”,大部分的能量产生的作用发生在这个动力房中。当
氧化作用的第一步和最初几步在细胞浆中完成之后,燃料分子就被引入线粒体。氧
化作用就在这儿,得以完成;大量的能量也就在这儿被释放出来。
如果在线粒体中氧化作用的无休止转动的轮子不是为了这一极为重要的目的而
转动的话,它就失去其全部意义了。在氧化循环每一阶段中所产生的能量通常被生
物化学家称之为ATP(三磷酸腺酐),这是一个包括有三组磷酸盐的分子。ATP之所
以能提供能量方面的作用是由于ATP能够将它的一组磷酸盐转换为另一种物质, 在
这一过程中电子来回传递随之产生了键能。这样,在一个肌肉细胞里,当一组末端
的磷酸盐被输送到收缩肌时,收缩所需的能量就产生出来了。所以产生了另外一种
循环——一种循环中的循环, 即ATP的一个分子放出一组磷酸盐仅保存二组,变成
了二磷酸盐分子ADP; 但是当这个轮子更进一步转动时,另外一个磷酸盐组又会被
结合进来,于是强有力的ATP又得以恢复。这就如同我们所使用的蓄电池一样,ATP
代表充电的电池,ADP代表放电的电池。
ATP是万物皆有的能量传递者,从微生物到人,在所有的生物体内都发现有ATP,
它为肌肉细胞提供机械能,为神经细胞提供电能。精液细胞、准备进人急剧活动状
态的受精卵(这种活动将使受精卵发展成为一只青蛙、一只鸟或一个婴儿)、能够
产生激素的细胞等,所有这一切都是由ATP提供能量的。ATP的少部分能量用在了线
粒体内部,而大部分能量立即被释放到细胞中,为细胞的<敏感詞>各种活动提供能量。
在某些细胞中,线粒体的位置很有利于它们功能的发挥,因为它们的位置能够使得
能量精确地传送到需要它的各个地方。在肌肉细胞中,它们成群地环绕在收缩肌纤
维周围;在神经细胞中,它们被发现位于与其它细胞的邻接处为兴奋脉冲的传递提
供能量;在精子细胞中,它们集中在推进尾与头部连结的地方。
给ATP-ADP电池充电的过程, 就是氧化作用中的偶合过程:在这个电池中ADP
和自由态的磷酸盐组又被结合成为ATP, 这一个紧密的结合就是人们所叫作的偶合
磷酸化作用。如果这一结合变为非偶合性的,这就意味着失去了可用来供给的能量,
这时,呼吸还在进行,然而却没有能量产生,细胞变成了一个空转马达,发热而不
产生功能。那时肌肉就不能收缩了;脉冲也不能够沿着神经通道奔跑了;那时精子
也不能运动到它的目的地了;受精卵也不能将它的复杂分化和它煞费苦心的作品完
成。非偶合化的结果可能对从胚胎到人的所有的有机体都是一个真正的灾难,有时
它可能导致组织,甚至整个有机体的死亡。
非偶合化是怎样发生的呢?放射性是一个偶合作用的破坏者。有些人认为曾暴
露于放射线中的细胞的死亡就是由于偶合作用破坏造成的。不幸的是,大量的化学
物质也具有这种阻断产生能量的氧化作用的能力,而杀虫剂和除草剂都是这类化学
物质的典型代表。据我们所知,苯酚对新陈代谢具有强烈作用,它所引起的体温升
高具有潜在性的致命危险;这种情况是由非偶合作用的结果——“空转马达”所引
起的。二硝基苯酚和五氯苯酚是这类被广泛用作除草剂的化学物质的例子。在除草
剂中,另外一个偶合作用的破坏者是2·4-D。在氯化烃类中,DDT是一个已被证实
的偶合作用破坏者,如果进一步研究的话,将可能在这类物质中发现另外的破坏者。
不过非偶合作用并不是扑灭体内千百万个细胞的小火焰的唯一原因。我们已经
知道,氧化作用的每一步都是在一种特定的酶的支配和促进下进行的。当这些酶中
的任何酶——甚至是单独的一种酶被破坏或被削弱时,细胞中的氧化循环就要停止。
不管哪种酶受到影响,其后果都是一样。处在循环中的氧化过程正象是一只转动的
轮子,如果我们将一个铁棍插入这个轮子的辐条中间,不管我们具体插在那两根辐
条之间,所造成的结果都是一样。同样的原因,如果我们破坏了在这一循环中任何
一点上起作用的一种酶,氧化作用就要停息了。那时就再没有能量产生出来,其最
终结果与非偶合作用非常相似。
许多通常用作杀虫剂的化学物质就是这种破坏氧化作用转轮的铁棍子。 DDT、
甲氧氯、马拉硫磷、吩噻嗪和各种各样的二硝基化合物都属于那些能妨碍与氧化作
用循环有关的一种或多种酶的杀虫剂,正大量使用着。它们就这样作为一种潜在作
用而出现了。它们能够阻止能量产生的整个过程,并剥夺细胞中的可用氧。这一危
害会带来大量灾害性的后果,在这儿只能提及其中很小的一部分。
实验人员仅仅依靠系统地抑制氧供应,他们就能将正常细胞转化成为癌细胞,
我们将在下一章看到这部分内容。从正在发育的胚胎的动物实验中可以看出来剥夺
细胞中的氧所造成的其它激烈后果的一些线索。由于缺氧,组织生长和器官发育的
那些有规律的过程就被破坏了;畸形和其它变态随之发生。如果人类的胚胎发生缺
氧,它就会发育成先天畸形。
存在着一些迹象说明这类灾难的增加现在正为人们所注意,虽然没有人期望发
现其全部原因。作为那个时期更加不愉快的凶兆之一是,人口统计办公室于1961年
发起了一项全国出生儿畸形填表调查,调查表上附带着一个说明,说明这个统计结
果提供了必要的事实来阐明先天畸形的发生范围和产生它们的环境。这方面的一些
研究毫无疑问大部分要涉及到测定放射性影响,不过也不应忽视许多化学药物可与
放射性产生同样的影响。人口统计办公室冷酷地预料到,将会在未来的孩子们身上
出现的一些缺陷和畸形几乎肯定是由那些渗入我们外部世界和体内世界的化学药物
所造成。
情况很可能是,关于生殖作用衰退的一些症状也是与生物氧化作用的紊乱联系
在一起的, 并且与极重要的ATP储存的耗尽有关。甚至在受精之前,卵子就需要大
量地被供给ATP, 以准备好去作出那种巨大的努力和付出巨大的能量消耗,一旦精
子进入卵子和受精作用发生后,就必须要消耗大量的能量。精子细胞是否能够到达
和进人卵子将取决于本身的ATP供应,这些ATP产生于集中在精子颈部的线粒体中。
一旦受精过程完成, 细胞的分裂就开始了,以ATP形式供给的能量将在很大程度上
决定着胚胎的发育是否能继续进行直到完成。胚胎学家研究了一些他们最容易得到
的材料——青蛙、和海胆的受精卵,发现如果ATP的含量减少到一定的极限值之下,
这些卵子即停止分裂,并很快死亡。
从胚胎学实验室到苹果树之间并非没有联系,在这些苹果树上的知更鸟窝里保
存着它的蓝绿色的全部鸟蛋,不过这些蛋冰凉地躺在那儿,生命之火闪烁了几天之
后现在已经熄灭了。另外在高高的佛罗里达松树顶部,那儿有一大堆整齐安放的树
枝和木棍,在这个窝里盛着三个大的白色的蛋,这些蛋也是冰凉而无生命的。为什
么知更鸟和鹰不去孵蛋呢?这些鸟蛋是否也像那些实验室中的青蛙卵一样仅仅由于
缺少普通的能量传递物——ATP分子而停止发育了呢?ATP缺乏的原因是不是由于下
述原因造成的呢?在亲鸟体内和那些蛋中已经贮存了一定量的农药,足以使供给能
量所依赖的氧化作用的小轮停止转动。
不必再去猜测杀虫剂是否已在鸟蛋中积累了,很明显,检查这些鸟蛋比观察哺
乳动物的卵细胞要容易一些,不管这些鸟蛋是在实验室条件下还是在野外得到的,
只要在鸟蛋中检查出这些农药, 就能够发现DDT和其它烃类有大量积累,并且浓度
很大。 在加利福尼亚州进行实验的雉蛋中含有百万分之三百四十九的DDT。在密执
安州,从死于DDT中毒的知更鸟输卵管中取出的蛋内含DDT的浓度超过百万分之二百。
由于老知更鸟中毒死亡而遗留在鸟窝中的无人关心的蛋中也含有DDT。 遭到邻近农
场使用的艾氏剂中毒的小鸡也将这些化学物质传给了它们的蛋,以母鸡进行实验,
喂以DDT,下出来的蛋含有百万分之六十五之多的DDT。
当我们知道了DDT和其它的(也许是所有的) 氯化烃通过钝化一种特定的酶或
通过破坏产生能量的偶合作用而能够中断产生能量的循环时,我们很难想像,任何
一个含有大量残毒的鸟蛋怎么能够完成其发育的复杂过程:细胞的无限多次分裂、
组织和器官的精心构成、合成最关键的物质以最后形成一个活生生的生命。所有这
一切都需要大量的能量——即需要由靠着新陈代谢循环的不断进行而产生ATP的线
粒体小囊。
没有理由去假定这些灾难性事件仅仅局限于鸟类, ATP是能量的普遍传递者,
产生ATP的新陈代谢循环无论是在鸟类或在细菌体内, 无论是在人体或老鼠体内,
它都有着同一效果。因此杀虫剂在任何生物的胚胎细胞中积累的事实将同样有害于
我们,它意味着对人类也有相当的影响。
这些化学药物进入了产生胚胎细胞的组织中也就意味着同样进入了胚胎细胞本
身。在人工控制条件下的雉、老鼠和豚鼠中,在为消灭榆树病害而喷撒过药的区域
的知更鸟中,在活跃在为消灭扒针树花蕾蠕虫而撒过药的西部森林中的鹿体内,在
各种鸟和哺乳动物的生殖器官中都已发现了杀虫剂的积累。 在一只知更鸟中,DDT
在睾丸中的含量高于体内<敏感詞>任何部分; 雉也在其睾丸中积累了大量的DDT,超过
百万分之一千五百。
在实验的哺乳动物中, 可能作为这种DDT在生殖器官中积累的后果之一是观察
到了睾丸的萎缩。在甲氧氯中最露过的小老鼠,其睾丸异乎寻常的小。当一个小公
鸡被饲以DDT时, 其睾丸只有正常大小的18%,依靠睾丸激素而发育的鸡冠和垂肉
只有正常大小的三分之一。
精子本身也会受到ATP缺少的明显影响。 实验表明,雄性的精子的活动能力由
于食入二硝基苯酚而衰退,因为它破坏能量偶合机制,并不可避免地带来能量供应
减小。其它已研究过的化学物质也发现有同样作用。这些对人类可能带来影响的迹
象可以在古时候的医学报告中、 或在精子产生的衰减中、或在喷撒DDT的农业航空
喷雾器中都已被看到了。
对于作为一个整体的人类来说,比个体生命更加无限宝贵的财富是我们先天所
具有的遗传物质,这是我们联系过去和未来的纽带。通过漫长的进化时期的演变,
我们的基因不仅把我们人类造就成现在这个样子,而且将凶吉未来掌握在它们微小
的形体之内。 然而在当前, 人为因素所引起的危害已成为我们时代的一种威胁,
“这是对人类文明的最后的和最大的危险”。
化学药物和放射作用又一次表现出了它们严格的而又不可避免的相似。
放射性袭击使得活体细胞遭受到各种伤害,它的正常分裂能力可能被破坏,它
的染色体结构可能被改变,或者带有遗传物质的基因可能经历被称之为“突变”的
突然变化,这种突变将使细胞在其后代中产生新的特征。如果细胞是极为敏感的,
那么这些细胞可能即刻被杀死;否则,这种细胞会在多年时间过去以后最终变成恶
性细胞。
这些放射性作用的危害结果在用大量被称为似放射性或似放射作用化学物质所
进行的实验研究中已被再现。许多被用作农药、除草剂或杀虫剂的化学物质都属于
这一类物质,它们具有破坏染色体的能力,干扰正常的细胞分裂,或者引起细胞突
变。这些对遗传物质的伤害能够导致暴露于农药的个体生物患病,也可以以其作用
影响后代。
仅仅在几十年之前,还没有人知道放射性的这些作用,也没有人知道这些化学
物质的作用;在那些日子里,原子还未曾被分离出来,可以摹仿放射作用的化学物
质几乎还没有从化学家的试管里孕育出来。然而到了1927年,得克萨斯大学动物学
教授H·J·穆勒博士发现将一个有机体暴露于X-射线中, 它就能在以后的几代中
发生突变。随着穆勒的这一发现,一个科学和医学知识的新领域就被打开了。穆勒
以后由于他的成就而获得了医学诺贝尔奖金。后来,这个世界很快就与那种引起纠
纷的灰色降尘打交道了,在这个世界上,即使不是一个科学家现在也知道放射性的
潜在危害了。
尽管很少有人注意,在四十年代初还有一个随之而来的发现。在爱丁堡大学,
卡路特·奥伯契和威廉·罗伯逊在芥子气的研究中,发现这种化学物质造成了染色
体的永久性变态,这种变态与放射性所造成的变态无法区别。用果蝇来作实验(穆
勒也曾用这种生物进行他的X-射线影响的早期研究) ,芥子气也引起了这种果蝇
的突变。这样,第一种化学致变物就被发现了。
现在与芥子气具有同样致变作用时化学物质已有了一个很长的名单,这些化学
物已知能改变动物和植物的遗传物质。为了了解化学物质为何能够改变遗传过程,
我们必须首先了解当生命处于活的细胞阶段时的基础演变。如果身体要生长,如果
生命的源流要一代一代地传下去的话,那么组成体内组织和器官的细胞就必须具有
不断增殖的能力。这种作用是借助于细胞的有丝分裂或核分化过程来完成的。在一
个即将分裂的细胞中,具有重要性的变化首先发生在细胞核内,最后扩展到整个细
胞。在细胞核内,染色体发生了奇妙地移动和分裂,以便本身排列成为老的式样,
这种老的式样可以将遗传的决定因素——基因传递给子代细胞。通过这种方式,每
一个新的细胞都将含有一整套染色体,而所有的遗传信息密码就编排在染色体中。
借助于这种方式,生物的种属的完整性就被保留下来了;借助于这种方式,龙生龙,
凤生凤,老鼠儿子会打洞。
一种特殊类型的细胞分裂发生在胚胎细胞的形成过程中。因为对一定种类的生
物来说其染色体数目是一个常数,所以结合形成一个新个体的卵子和精子只能带着
一半数目的染色体进入新的结合体中。这一过程借助于染色体行为的变化极为精确
地得以完成,这一染色体变化发生于产生新细胞的分裂作用过程中。在这时,染色
体自身并不分裂,而是由每对染色体中分离出的一个染色体完整地进人每一个子体
细胞。
整个生命发展的关键就被揭示于一个细胞中。细胞分裂的过程对于地球上所有
的生命来说都是一样的;无论是人还是变形虫,无论是巨大的水杉还是极小的酵母
细胞,如果没有了这种细胞分裂作用,便都不再能够存在了。因而,任何妨害细胞
有丝分裂的因素都对有机体的兴旺发展及其后代是一个严重威胁。
“诸如象有维分裂这样一些细胞组织的主要特征已存在了五亿年之久,也许近
于十亿年,”乔治·盖劳德·西蒙森和他的同事彼谭德莱、蒂范尼在他们的内容广
博的名为《生命》的一书中写道:“从这个意义上来看,生命世界虽然肯定是虚弱
和复杂的,但是它在时间上已是难以置信的经久——甚至比山脉还要经久。这种经
久性完全是依靠着几乎难以置信的精确性——遗传信息带着这种精确性由一代复现
着一代。”
不过在这千百万年全部过程中,这种“难以置信的精确性”从未遭受过像二十
世纪中期由人造放射性、人造及人类散布的化学物质所带来的如此直接和巨大的威
胁的打击。一个卓越的澳大利亚医生、诺贝尔奖金获得者麦克华伦·勃乃特先生认
为上述情况是我们时代的“最有意义的医学特征之一,作为越来越有效的治病手段
的、但生命却末曾经验过的化学药物的生产的一个副产品,是使保护人体内部器官
免受改变因素危害的整个屏障作用已经越来越频繁地被突破。”
人类染色体的研究还处于早期阶段,所以只是在最近才有可能去研究环境因素
对染色体的作用。直到1956年由于新的技术的出现才使得精确确定人类细胞中染色
体的数目——46个成为可能,并且使如此细致地观察它们成为可能,这种观察可以
使整个染色体或部分染色体的存在与否被检查出来。由环境中某些因素而引起的遗
传危害的整个概念相对是比较新的,并且除了遗传学家之外,它很少能够被人们所
理解,所以这些遗传学家的意见难得被人们所采纳。以各种形式出现的放射性危害
现在已经令人信服地被充分理解了,——虽然有时在一些意外的场合下还被否认。
穆勒博士常常感到惋惜的是“不仅有这样多的政府部门的政策制定者,而且有这么
多的医学专业人员拒绝接受遗传原则”。化学物质可以起到与放射性同样作用的这
一事实现在几乎没有被公众所知晓,同样也没有被大部分医学工作者和科学工作者
所了解。由于这种原因,一般所应用的化学物质(更确切来说是实验室中的化学物
质)的作用至今尚未得到评价,但对于这些作用作出评价是极为重要的。
在对这种潜在危险作出估计方面,麦克华伦先生并不是孤立的。一位英国杰出
的权威皮特·亚历山大博士曾说过:“与放射性有类似作用的化学物质可以代表着
比放射性更大的危险。”穆勒博士根据几十年来在基因方面的杰出研究所提出的远
景警告说:各种化学物质(包括以农药为代表的那些物质)“能够提高突变的频率
像由放射性引起的一样多……在人们暴露于不寻常的化学物质的现代情况下,我们
的基因遭受这样的致变物的影响已达到了相当程度,然而我们至今对这个程度几乎
还一无所知。”
对化学致变物问题的普遍忽视也许是由于这样一个事实,即最初发现化学致变
物仅仅是出于学术上的兴趣。氮芥子气始终没有从空中喷撒向整个人群;它的使用
是被掌握在实验生物学家或生理学家的手中,他们将它用于癌症治疗。(用这种方
法治疗染色体破坏的病人的例子已于最近被报道)但是杀虫剂和除草剂已经在与大
量人群密切接触了。
只要对该问题稍加注意,就可以收集到一定数量有关农药的专门资料,这些资
料显示出这些农药以多种方式妨害着细胞的重要过程——从微小的染色体损伤到基
因突变;并且带来导致最后恶变灾难的后果。
几代暴露于DDT的蚊子已转变成为一种被称为雄雌同体的奇怪生物——它是半
雄半雌的。
被多种苯酚处理过的植物的染色体遭到了严重毁坏,基因发生变化,出现大量
的突变和“不可逆的遗传改变”。当遭受苯酚作用后,突变在遗传实验学的经典材
料——果蝇身上也发生了;这些果蝇发生了如此危险的突变,就如同它们被暴露于
一种普通的除草剂或尿烷中一样,达到了致死的程度。尿烷属于被称为氨基甲酸酯
的那类化学物质,从这类化学物质中正在涌现出日益增多的杀虫剂和<敏感詞>农用化学
物质。有两种氨基甲酸酯已被实际用于防止储藏中的马铃薯发芽,——确切来说是
因为它们中断了细胞的分裂作用,这一点已被证实。其中之一的马来酰肼估计是一
种强大的致变物。
经六氯联苯(BHC) 或高丙体六六六处理过的植物会变得奇形怪状,在它们的
根部带有像肿瘤一样的块状突起物。它们的细胞的体积变大了,这是由于染色体数
目的倍增而肿大起来的。这种染色体的倍增现象在未来的细胞分裂中将一直继续进
行下去,直到细胞的分裂由于体积过大而不得不停止时为止。
除草剂2·4-D也能在经受处理的植物中产生肿块, 使染色体变短、变厚,并
聚积在一起。 细胞的分裂被严重地阻滞了。这种总影响被认为与X-射线所产生的
影响十分相似。
这不过只是一点点说明,还可以引证更多的情况。至今还没有开展旨在检验农
药这种致变作用的广泛研究。上述被引证的事实都是细胞生理学或遗传学研究的副
产品,直接针对这个问题进行研究已是迫不及待的了。
一些愿意承认环境放射性对人体存在潜在影响的科学家却在怀疑致变性化学物
质是否同样也具有这种作用。他们引证了大量有关放射性侵入机体能力的事实,然
而却怀疑化学物质能否达到胚胎细胞。我们又再一次被这样一个事实所阻拦,即对
这一人体内的问题,我们几乎没有多少直接的证据。然而,在鸟类和哺乳动物的生
殖器官和胚胎细胞中发现有大量DDT积累的现象是一个有力的证据, 至少说明氯化
烃不仅广泛地分布于生物体内,而且已与遗传物质相接触。宾夕法尼亚州立大学的
D·E·戴维斯教授最近已发现,能够阻止细胞分裂和有限地用于癌症治疗的烈性化
学物质也能引起鸟类的不孕。即使达不到致死的水平,这种化学药物也能够中止生
殖器官中的细胞分裂。大卫教授己经成功地进行了野外实验。然而,很明显,几乎
没有什么理由能使人们希望和相信各种生物生殖器官能够避免环境中各种各样化学
物质的侵害。
最近在染色体变态领域中所取得的医学发现是非常令人感兴趣的和意义深远的。
在1959年,一些英国和法国的研究小组发现他们各自独立进行的研究得出了一个共
同的结论,即一些人类疾病的发生是由于正常染色体数目遭到破坏。在这些人所研
究的某些疾病和变态中,染色体的数目与正常值不一致。这一情况解释了为什么现
在己经知道所有典型的蒙吉型畸形病人都有一个多余的染色体。有时这个多余的染
色体是附着在另外的染色体上,所以染色体数目仍保持正常的46个。然而一般的规
律是,这一个多余的染色体独立存在,从而使染色体的数字达到47个。这些病人缺
陷发生的原始原因肯定来自前一代。
看来,对于患有慢性白血球增多症的某些病人(不管是美国的还是英国的)来
说,起作用的是另外一种机制。在一些血液细胞中已经发现了同样的染色体变态。
这个变态包括着染色体的部分残缺。在这些病人的皮肤细胞中,染色体数目是正常
的。这个结果表明,染色体的残缺并不是发生在形成了这些生物体的胚胎细胞中,
而是仅仅出现在某些特定的细胞中,(在这个例子中,最先遭害的是血液细胞)这
个危害是在生物体本身的生活过程中发生的。一个染色体的残缺可能会使它们丧失
指挥正常行为的“指令”功能。
自从打开这个新领域之后,与染色体破坏有关的身体发生缺陷的种类和数量以
一个惊人速度在迅速增长,至今已超出医学研究的范畴。仅知有一种叫做克兰弗特
病的并发症是与一种性染色体的倍增有关。产生此病的生物是雄性的,不过,因为
它带有两个X染色体(染色体变成XXY型,而不是正常的雄性染色体XY型),它就变
得有些不正常了。身长极高和精神缺陷通常与在这种情况下所发生的不孕症相伴随。
相反,仅仅得到一个性染色体(即XO型,而不是XX型或XY型)的生物体实际上是雌
性的,不过缺少许多第二副性征。这种情况常伴随着各种生理的(而且有时还有精
神的) 缺陷而出现,当然其原因是X染色体带有各种特征的基因。这就是所谓的反
转并发症。在这些病被揭晓之前,这些情况已早在医学文献中有描述了。
在关于染色体变态的,课题上的、大量研究工作已由许多国家的工作者所完成。
由哥劳斯. 伯托博士所领导的一个威斯康星州大学的研究组一直在研究各种先天性
变态,这些先天性变态通常包括着智力发育迟缓,看来,这是由于一个染色体的部
分倍增而引起的,仿佛是在一个胚胎细胞形成的时候,一个染色体被打碎了,而其
碎片未能适当地重新分配。赵种不幸可能会干扰胎儿的正常发育。
根据现有知识,一个完全多余的人体染色体的出现通常是致命的,它能阻止胎
儿的生存。在这种情况下已知只有三种方式可以使胎儿继续生存,蒙古型畸形病当
然是其中之一;另外,一个多余的附加染色体碎片的存在虽然会造成严重伤害,但
不一定是致命的,根据威斯康星州研究者们的看法,这种情况可以很好地解释至今
尚未被查清的一些病例的本质原因,在这些病例中,一个儿童带着复合的缺陷出生,
这些缺陷通常包括着智力发育迟缓。
到目前为止,科学家一直都是在关心与疾病和缺陷发育有关的染色体变态的鉴
定工作,而不怎么深究其原因,这是研究工作的一个新课题。假定认为在细胞分裂
过程中引起染色体古怪行为的染色体损伤应该由某个单独的因素来负责,这种想法
是不妥的。然而,我们难道能够无视这样一个现实吗?——我们现在正使化学物质
充满我们的环境,这些化学物质有能力直接打击染色体,并以精确的方式影响染色
体,造成上述情况。为了得到一个不生芽的土豆或一个没有蚊子的院落,难道我们
付出这样的代价不是过高了吗?
如果我们愿意的话,我们是能够减少对我们基因天性的这种威胁的;这种基因
经过了约20亿年的活原生质的进化和选择之后,方才进入我们身体,这种基因仅在
目前暂时属于我们,以后我们必将把它传给后代。我们现在竟不能保护基因的完整
性。虽然化学物质的制造者们根据法律要求检验了他们产品的毒性,但是,法律却
没有要求他们去检验这些化学物质对基因的确切影响,所以他们实际上也没有这样
去做。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阿克
阿克
当前离线
积分
16847
狗仔卡
16
樓
楼主
|
发表于 2008-1-20 14:53:59
|
只看该作者
十二、人类的代价
化学药物的生产起始于工业革命时代,这个生产高潮现在已在我们的环境中涌
起,随之,一个激烈的变化已作为最严重的公共健康问题而出现。在这种公共健康
问题出现之前,仅仅在昨天,人类还生活在对天花、霍乱和鼠疫等天灾的担惊受怕
之中,这些天灾曾经一度横扫了各民族。现在我们主要关心的已不再是那些曾一度
在全世界引起疾病的生物;卫生保健、更优越的生活条件和新式药物已经使我们在
很大程度上控制住了传染性疾病。今天我们所关心的是一种潜伏在我们环境中的完
全不同类型的灾害——这一灾害是在我们现代的生活方式发展起来之后由我们自己
引入人类世界的。
环境健康的一系列新问题的产生原因是多方面的——一是由于各种形式的辐射,
二是由于化学药物在源源不断地生产出来,杀虫剂仅是其中的一部分。现在这些化
学药物正向着我们所生活的世界蔓延开来,它们直接或间接地、单个或联合地毒害
着我们。这些化学药物的出现给我们投下了一个长长的阴影,这一阴影并非吉祥,
因为它是无定形的和朦胧的;这一阴影令人担忧,因为简直不可能去预测人的整个
一生接触这些人类未曾经验过的化学和物理作用物的后果。
美国公共健康服务处的大卫·普莱士博士说:“我们大家在生活中部经常提心
吊胆怕某些原因可能恶化我们的环境,从而使人类变成一种被淘汰的生物而与恐龙
为伍。”有人认为我们的命运也许在明显危害症状出现之前的二十年或更早一些时
间中就已经被决定了。这一个看法使有前面那些想法的人变得更为不安。
杀虫剂与环境疾病分布的相关性表现在什么地方呢?我们已经看到它们现已污
染了土壤、水和食物,它们具有使得河中无鱼、林中无鸟的能力。人是大自然的一
部分,尽管他很不愿意承认这一点。现在这一污染已彻底地遍布于我们整个世界,
难道人类能够逃脱污染吗?
我们知道,如果一个人与这些化学药物单独接触,只要摄入的总剂量达到一定
限度,他就会急性中毒的。不过这不是主要问题。农民、喷药人、航空员和<敏感詞>接
触一定量的杀虫剂的人员的突然发病或死亡是令人痛心的,更是不应该发生的。无
形污染我们世界的农药,被人少量吞食后所造成的危害是有潜伏期的,因此为全体
居民着想,我们必须对这一问题倍加重视,研究解决。
负责公共健康的官员们已指出:化学药物对生物的影响是可以长期积累的,并
且对一个人的危害取决于他一生所获得的摄入总剂量。正因如此,这种危险很容易
被人忽视。人们一惯轻视那些看来可能给我们未来带来危害的事物。一位聪明的医
生莱因·达宝斯博士说:“人们平常只对症状明显的疾病极为重视。正因如此,人
类一些最坏的敌人就会从从容容地乘隙而入。”
这一问题对我们每个人来说,正如同对密执安州的知更鸟或对米拉米琪的鲑鱼
一样,是一个互相联系、互相依赖的生态学问题。我们毒杀了一条河流上的可厌的
飞虫,于是鲑鱼就逐渐衰弱和死亡。我们毒死了湖中的蚊蚋,于是这些毒物就在食
物链中由一环进入另一环,湖滨的鸟儿们很快就变成了毒物的牺牲品。我们向榆树
喷了药,于是在随后而来临的那个春天里就再也听不到知更鸟的歌声了,这不是因
为我们直接向知更鸟喷了药,而是因为这种毒物通过我们现在已熟知的榆树叶——
蚯蚬——知更鸟一步步地得以转移。上述这些事故是记录在案的、可以观察到的,
它们是我们周围可见世界的一部分。它们反映出了生命或死亡的联系之网,科学家
们把它们作为生态学来研究。
不过,在我们身体内部也存在着一个生态学的世界。在这一可见的世界中,一
些细微的病原产生了严重的后果;然而,平常似乎不易看出这种后果与那些病原之
间的联系,因为病原出现在身体的部位离最初出现损伤的地方很远。有关当前医学
研究动态的一个近期总结说:“在一个小部位上的变化,甚至在一个分子上的变化
都可能影响到整个系统,并在那些看来似乎无关的器官和组织中引起变化。”对一
个关心人类身体神秘而又奇妙功能的人来说,他会发觉原因和后果之间很少能够简
单、容易地表现出联系来。它们可能在空间和时间上部完全脱节。为了发现发病与
死亡的原因,要依靠将许多看来似乎孤立的、相互无关的事实耐心地联系在一起,
这些事实是通过在广阔的、相互无关的许多领域中进行非常大量的研究工作而取得
的。
我们习惯于找寻那些明显的、直接的影响,而不研究其它方面。除非这一影响
以一种无法否认的明显形式急骤地出现,否则我们总要否认危害的存在。由于没有
适当的方法去发现危害的起源,因而,甚至连研究人员也受罪。缺少充分精密的方
法去在症状出现之前发现危害,这是医学中尚未解决的一个大问题。
有人会反驳说:“不过,我已经多次将狄氏剂喷撒到草地上,而我从来没有象
世界卫生组织的喷药人那样发生过惊厥,所以狄氏剂对我没有伤害。”事情并不是
那么简单。一个处理这类药物的人,毫无疑问地会使毒物在他身体内积累起来,虽
然并没有发生突然的和引人注目的症状。正如我们所知,氯化烃在人体的贮存是通
过极小的摄入量而逐渐积累起来的,这些毒性物质进入到身体的所有含脂肪的组织
中。只要脂肪在人体中积存起来,毒物就会很快进驻。一个新西兰的医学杂志最近
提供了一个例子:一个正在接受肥胖症治疗的人突然出现中毒症状;通过检查,发
现他的脂肪中含有积累的狄氏剂,而这些狄氏剂在他减轻重量的过程中已发生了代
谢转化。同样的情况也可以发生在由于疾病而失重的人身上。
另一方面,毒物积累的影响也可能是不明显的。几年之前,美国医学学会杂志
对能够贮存在脂肪组织中的杀虫剂的危害发出强烈警告。这个杂志指出那些在组织
中有积累性的药品和化学物质比起那些不具有积累倾向的物质更加需要小心对待。
我们被警告说,脂肪组织不仅仅是一个贮存脂肪的地方(脂肪占身体重量约18%),
而且还有许多重要的功能,积累的毒物可能干扰了这些功能;况且,脂肪非常广泛
地分布在全身的器官和组织中,甚至是细胞膜的组成部分。因而,记住这一点也是
很重要的,脂溶性杀虫剂可以贮存到个体细胞中,它们在那儿能够扰乱氧化和能量
产生的极为活跃的和人体必需的功能。这一问题的重要性在下一章再谈。
关于氯化烃杀虫剂最值得注意的事实之一是它们对肝脏的影响。在人体所有器
官中,肝脏是最不寻常的。从它的功能的广泛性和必不可少性来看,肝脏的作用是
无可匹比的。肝脏控制着许多要害的机体活动,因此即使它稍受危害也极可能引起
严重后果。它不仅产生胆汁去消化脂肪,而且它具有重要的位置和特殊的循环渠道,
这些渠道都聚集到肝脏中来,这样,肝就能够直接得到来自消化道的血液,它由此
而深刻地参与了所有主要食物的新陈代谢。它以胆糖的形式来贮存糖份,而以葡萄
糖的形式释放出严格定量的糖份,以此保持血糖的正常水平。它制造了身体中的蛋
白质,其中包括一些十分重要的、与血液凝结有关的血浆组分。肝脏在血浆中保存
着胆甾醇的固有水乎,当雄性激素和雌性激素超过正常水平时,肝脏就会起钝化激
素的作用。肝脏是许多维生素的贮存地,反过来一些维生素也有助于肝脏保持自己
的正常功能。
如果缺少一个正常起作用的肝脏,那么人体就会被解除武装——无法防御不断
侵人身体的各种各样毒物,其中一些毒物是正常新陈代谢的副产品,肝脏能够迅速、
有效地去掉这些毒物中的氮元素,从而使这些毒物转为无毒。但是那些外来的异常
毒物也可能被肝脏解毒。“无害的”杀虫剂马拉硫磷和甲氧基氯的毒性小于它们的
亲族,这仅仅是因为肝脏酶可以处理它们,通过这一处理,它们的分子结构发生了
改变,因而它们致毒能力也被削弱了。用同样的方式,肝脏处理了我们所摄入的大
部分有毒物质。
我们的抵抗外来毒物和本体毒物的这一防线现在已被削弱,并且正在瓦解之中。
一个受到杀虫剂危害的肝脏不仅再不能保护我们免受毒害,而且它的整个多方面的
作用都可能被损害。这一后果不仅影响深远,而且由于这种后果变化多端和它们不
会立即显示出来,使人们很难看出引起这些后果的真正原因。
由于现在几乎遍地使用导致肝脏中毒的杀虫剂,去观察肝炎的急骤上升是很有
趣的。肝炎的上升开始于本世纪五十年代、并一直持续地波浪式上升。据说肝硬化
也在增加。虽然证明原因甲产生结果乙是件明显困难的事——在人类中证明这件事
比在实验动物中证明更困难,但一般简单地认为肝脏疾病增长率与肝脏毒物在环境
中的增长之间是不直接相关。究竟氯化烃是不是主要原因,在当前我们接触这些毒
剂的情况下,这个问题看来是很难弄清楚的。因为这些毒剂已被证明具有毒害肝脏
的能力,据推测还能减低肝脏对疾病的抵抗力。
氯化烃和有机磷酸盐,这两种主要的杀虫剂都直接影响神经系统,虽然作用方
式有所区别, 这一点已经通过大量的动物实验和对人类的观察搞清楚了。DDT作为
首先广泛使用的一种新型有机杀虫剂,它的作用主要是影响人的中枢神经系统;小
脑和高级运动神经外鞘被认为是主要受影响的区域。根据一本标准的毒物学教科书
记载,诸如刺痛感、发热、搔痒,还有发抖,甚至惊厥等感觉都可能由于接触了足
够量的DDT而出现。
我们对DDT引起的急性中毒症状的第一次认识是由几位英国研究者所提供的,
他们为了解DDT的作用后果,有意地让自己暴露于DDT中。两个英国皇家海军生理实
验室的科学家通过与覆盖着水溶性涂料墙壁的直接接触让皮肤吸收DDT, 这些涂料
含有2%的DDT。这些DDT是附在一层薄薄的油膜中涂上去的。DDT对神经系统的直接
影响在他们关于他们症状的口头叙述中是很清楚的:“困倦、疲劳和四肢疼痛是很
真实的事情,精神状态也极为困恼……易受刺激,讨厌任何工作,当遇到最简单的
思考课题时,感到脑子不够用,这些痛苦交织在一起常常是相当巨大的。”
另外一位曾在自己皮肤上涂抹DDT丙酮溶液的英国实验者报告说, 他感到四肢
沉重和疼痛,肌肉无力,而且有“明显的神经性紧张痉挛”。他休息了一个假期,
身体有所好转;但当他回到工作岗位后,他的状况又恶化了。而后,他在床上病倒
了三星期并受到持久的四肢疼痛、失眠、神经紧张和极度忧虑感觉的折磨。当战慄
动摇他全身的时候, 这种战慄使表现出的全部症状看来与鸟类受DDT中毒的景象十
分相似。这位实验者10周未能工作,在一年年底,当他的病例被在一个英国医学杂
志上报道出来时, 他还未完全复原。(除了这一证据,一些在自愿者身上进行DDT
实验的美国研究者不得不应付受实验者们关于头痛和 “明显的属于神经起因” 的
“每处骨头都疼”的诉苦。)
现在接受实验者们有许多病例记录,在这些记录中,病情的症状和整个发病过
程都指示出杀虫剂是发病原因。这些典型的患者都曾经在某种杀虫剂中暴露过,在
采取了将所有的杀虫剂从环境中消除掉等处理措施之后,病状就会消失。更加意味
深长的是,只要再和这些罪恶的化学物质相接触,病情又会复发。作为对一种疾病
进行医学治疗的根据,这种证据已足够了。这种证据完全能起到警告作用,使我们
认识到明明知道有危险而偏要冒着危险去把环境浸透于杀虫剂之中,我们的冒险行
动是愚蠢的。
为什么所有处理和使用杀虫剂的人没有表现出一种相同的症状呢?造成这种情
况的原因是个体敏感性问题。有一些证据表明,妇女比男人更敏感,年轻人比成年
人更敏感,那些经常在室内坐着不动的人比那些过着露天劳动或艰难生活的人更为
敏感。除这些差别之外,还有一些客观存在的差别,尽管它们是没有规律的。是什
么原因使得一个人对于尘或花粉呈变态反应,或者对某一种毒物敏感,或者对某一
种传染病容易感染,其答案是一个医学上至今还没有解决的奥秘。然而这一问题客
观存在着, 并影响着大量的人群。一个医生估计,他们病人中的1/3或更多的人表
现出一些过敏症状,并且这种人的数量还正在增长着。不幸的是,过敏性在人体中
可以突然地、急促地使抗过敏性发展起来。事实上,一些医学人员相信,断续地暴
露于化学药物中可以产生正是这样的敏感性。如果这是真实的,加么它就可以解释,
为什么在遭受职业性持续暴露的人身上进行的一些研究几乎没有发现什么中毒的迹
象。由于持续的与这些化学药物接触,这些人们产生了抗过敏性,这正如一个变态
反应学者通过给病人反复地用小剂量注射致敏药物,而使他的病人产生抗过敏性一
样。
人与在严格控制下生长的实验动物不一样,人从来不会一直只暴露在一种化学
药物之中,这个现实情况使研究杀虫剂致毒的全部问题变得极为麻烦,难以解决。
在几种主要的杀虫剂之间,在杀虫剂和<敏感詞>化学物质之间,存在着能够产生重大影
响的相互作用。另外,当杀虫剂进入土壤、水或人体血液之后,这些化学物质不会
保持孤立状态;它们在那儿发生了神秘的、不可见的变化,借助于这些变化,一种
杀虫剂可以改变另一种杀虫剂的危害能力。
甚至在两种主要的杀虫剂之间也存在着相互作用,而通常人们认为它们都是在
完全独立地起作用的。如果人体事先曾暴露于伤害肝脏的氯化烃的话,对神经保护
酶——胆碱酯酶起作用的有机磷类毒物的能力可能变得更强大。这是因为当肝功能
被破坏以后,胆碱酯酶的水平降低到正常值以下;那时,这一外加的受抑制的有机
磷作用将可能强大到足以促使严重症状出现。而且如我们所知,成对的有机磷彼此
间的相互作用甚至可以使它们的毒性增长百倍。或者,有机磷可以与各种医药、人
工合成物质、食物添加剂相互作用——对当前提供给我们世界的无穷无尽的人造物
质,谁还能再说什么呢?一种推测具有无毒性质的化学物质的作用可以在另一种化
学物质的作用下而急骤发生变化; 一个最好的例子是DDT的一个被称为甲基氯氧化
物的近亲,(实际上,甲基氯氧化物并不象人们通常所说的那样没有毒性,最近对
实验动物的研究证明它对子宫有直接作用,并对一些很有用的粘液性激素有阻碍作
用——这再一次提醒我们:这些化学物质具有极大的生物学影响。<敏感詞>研究工作表
明,甲基氯氧化物对肾脏有致毒能力。)由于当单独摄入甲基氯氧化物时,它不会
大量蓄积于体内,所以我们说甲基氯氧化物是一种安全的化学物质。不过?这样说
未必符合实际。如果肝脏已被其它原因损害,甲基氯氧化物就会蓄积在人体内高达
其正常含量的100倍,那时它将与DDT的作用一样对神经系统具有长期持续的影响。
然而,引起这一肝脏损害的后果可能很轻微,因此很容易被人忽视。它也可以是一
个平常情况的结果——使用另一种杀虫剂,使用一种含四氯化碳的洗涤液,或服用
一种被称之为镇静药的东西,这些东西大部分(不是全部)是氯化烃类,并且具有
损伤肝脏的能力。
对神经系统损害并不只局限于急性中毒作用;它也可以受到暴露后的后遗影响。
与甲基氯氧化物和<敏感詞>化学物质有关的对大脑和神经的长期后遗损害已经有过报道。
狄氏剂除了它的急性作用结果外,还有长期的后遗影响,诸如“健忘、失眠、作恶
梦、直至颠狂。”根据医学发现,六氯联苯大量地积蓄在大脑和重要的肝组织中,
而且可以诱发“对神经系统的神秘的长期后遗作用”。甚而,六氯苯这种化学物质
大量地被用于汽化器,这种设备能源源不断地将挥发性杀虫剂的蒸汽倾入家舍、办
公室和饭店。
通常认为只具有急性的、较激烈表现的有机磷,也具有对神经组织产生后遗性
物理损害的能力,而且与近代发现相符,它可以引起神经错乱。各种各样后遗的麻
痹症随着这种或那种杀虫剂的使用而出现了。约在本世纪三十年代的禁酒时代里,
在美国发生的一件奇事已经预兆着将要发生的事情。这件奇事的发生不是由于杀虫
剂,而是由于一种在化学上属于与有机磷杀虫剂同类的物质。在那期间,一些医用
物质被当作酒的代用品,以避开禁酒法律。这些物质之一是牙买加薑。由于“药用
酒精之类”产品昂贵,于是分装商想出一主意用牙买加薑作为代用品。他们干得如
此巧妙,以致于他们的假货通过了一定的化学检验,并且骗过了政府的化学家。为
了给他们的不法薑水增加必要的强烈气味,他们又加入了一种叫作三原甲苯基磷的
化学物质。这种化学物质如同马拉硫磷及其同类一样,能破坏保护性的胆碱酯酶。
饮用这种分装商的产品的后果是大约一万五千人因腿肌肉麻痹而成了持久性的跛子,
现在称这种病状为“薑瘫”。随着这种麻痹症还出现两种症状,神经鞘的损伤和脊
骨索状组织的原有触角的细胞变性。
大约20年之后,<敏感詞>各种各样的有机磷作为杀虫剂付诸使用了,正如我们所看
到的,很快就出现了使人回想起“薑瘫”这个历史插曲的新病例。一个病例是个德
国温室工人,他在使用马拉硫磷之后不时出现中毒症状,在他经历了这些温和的中
毒症状儿个月之后,便出现了麻痹症。然后,有一群来自三个化学工厂的工人由于
暴露于有机磷类的<敏感詞>杀虫剂而出现了严重中毒。他们经过治疗得到了恢复,不过
十天以后其中二人出现了腿部肌肉萎缩。这个症状在其中一个人身上持续了10个月;
而另一个年青女化学家遭遇更惨,她不仅两腿瘫痪,而且也影响到手和臂。两年之
后,当她的病例被报道在一个医学杂志上时,她仍不能工作。
应对这些病例负责任的那些杀虫剂已从市场上取消了,不过目前还在使用着的
一些杀虫剂可能具有同样的伤害能力。为花园工人喜爱的马拉硫磷在小鸡的实验中
已导致严重的肌萎缩。这个症状(正如“薑瘫“一样)是由坐骨神经鞘和脊骨神经
鞘损伤所引起的。
由于有机磷酸盐中毒所造成的这些后果,如果它们没有引起死亡的话,它们也
会是进一步恶化的一个前奏。由这些侵害神经系统的严重危害来看,这些杀虫剂最
终必然会与精神疾病联系起来。最近,麦尔保大学和在麦尔保亨利王子医院的研究
人员已发现了这种联系,他们报道了16个精神病例。所有这些病例都有着长期暴露
于有机磷杀虫剂的病史。其中三名是核查喷药效果的科学家;大名在温室工作过;
五名是农场工人。他们的症状变化包括从记忆衰退到早发痴呆和郁闷反应。在这些
人长期使用的农药象飞旋镖一样最后又打到了他们自己身体上,而在击倒他们之前,
他们都有正常的体检记录。
据我们所知,与此类似的情况在各种医药文献中报道得很多,有的与氯化烃有
关,有的与有机磷有关。错乱、幻觉、健忘、狂躁——这就是为了暂时的消灭一些
昆虫所付出的沉重代价;只要我们坚持使用那些直接摧残我们神经系统的化学药物,
我们就将继续被迫付出这一代价。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阿克
阿克
当前离线
积分
16847
狗仔卡
15
樓
楼主
|
发表于 2008-1-20 14:50:34
|
只看该作者
十一、超过了波尔基业家族的梦想
我们世界的污染不仅仅是一个大规模撒药的问题。对于我们大多数人来说,这
种大规模喷药与我们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所遭受的那些无数小规模毒剂暴露相比,
其严重性确实相对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就象滴水穿石一样,人类和危险药物从生
到死地持续接触最终可能被证明会造成严重危害。不管每一次暴露是多么轻微,但
这种反复的暴露有助于化学药物在我们体内蓄积,并且导致累积性中毒。可能没有
人能够避免同这种正在日益蔓延的污染相接触,除非他生活在幻想的、完全与世隔
绝的境况之中。由于受到花言巧语和隐讳的劝说者的欺骗,普通居民很少觉察到他
们正在用这些剧毒的物质把他们自已包围起来,他们确实可能根本没有意识到他们
正在使用这样的物质。
广泛使用毒物的时代己经如此彻底地到来了,以致于任何一个人可以在商店里
随便买到此某些医药品的致死能力强得多的化学物质,而不会有什么人向他提出什
么问题;但如果他要去买那些带点儿毒性的医药,却可能被要求在药房的毒物登记
本上签个字。对任何超级市场的调查都足以吓倒那些最大胆的顾客,倘若他对要他
购买的化学药物具有最起码的知识的话。
如果在杀虫剂商店的上面挂起一个画有骷髅和交叉的大腿骨的死亡标记的话,
那么顾客进入商店时至少会心怀对致死物质的通常敬畏之意。在这样的商店里一排
排的杀虫剂象其它商品一样地舒适、顺眼地陈列着,它们伴随着商店走廊另一边的
泡菜和橄揽陈列,并与洗澡、洗衣用的肥皂紧挨在一起。装在玻璃容器中的化学药
物是放在一个儿童的手很容易摸到的地方。如果这些玻璃容器被儿童或粗心的大人
摔在地板上,那么周围的任何人都可能溅上这些药物,而这些药物曾导致那些喷撒
过它的人身体得病。这种危险性当然会随着买主直接进到他的家里。例如,在一个
盛有DDT防蠹物质的罐子上很精致地印着一个警告, 说明它是高压填装的,如果受
热或遇见明火,它就可能爆裂。一种有多种用途(包括在厨房中使用)的晋通家用
杀虫剂是氯丹。然而食品和药品管理处的一位主要药物学家已经宣称:在氯丹喷撒
过的房子里面居住的危险性是“很大的”。其它一些家用杀虫剂中含有毒性更强的
狄氏剂。
在厨房中使用这种毒剂既很方便也很吸引人。厨房的架子纸,无论是白色的或
者其它人们所喜爱的颜色的,可以都用杀虫剂浸透,不仅在一面,而且在两个而上。
制造商们向我们提供了一个自己动手消灭臭虫的小册子。一个人可以向着小房间、
偏僻的地方和护壁板上最不易达到的角落和裂缝中象按电钮那么方便地喷撒狄氏剂
的烟雾。
如果我们被蚊子、沙蚤或其它对人类有害的昆虫所困扰,我们就可以选择许许
多多种洗涤剂、擦脸油和喷撒剂用在衣服和皮肤上,尽管我们已被告诫说这些物质
中有一些能够溶解于清漆、油漆和人工合成物,但我们仍然幻想这些化学物质不能
透过人类的皮肤。为了保证我们任何时候都能击败各种昆虫,纽约一家高级商店推
销一种杀虫剂袖珍散装包,它既适用于国库,也适用干海滨和高尔夫球场,也适用
于渔具。
我们可以用药蜡涂打地板,以保证杀死任何在地板上活动的昆虫。我们可以悬
挂一条浸透了高丙体六六六的布条在我们的壁橱和外衣口袋里,或把这些布条放在
我们写字台的抽屉里,这样就可以使我们有半年时间不必担心蠹蛾为患。当推销这
些药品时,并没有同时说明高丙体六六六是危险的。这种商号推销也没有搞出一个
电子学设备来消除高丙体六六六的气味,我们被告知这种药物是安全的、没有味道
的。然而这件事的真情是,美国医学协会认为高丙体六六六雾化器是一种非常危险
的东西,所以医学协会开展了一个广泛的运动,在其杂志上<敏感詞>使用高丙体六六六
雾化器。
农业部在“家庭与花园通讯” 中劝说我们采用油溶性的DDT、狄氏剂、氯丹、
或各种其它的蠹虫毒剂去喷撒我们的衣服。如果由于过量喷撒而在被喷物体上留下
杀虫剂的白色沉淀物的话,农业部说,这是可以一刷就掉的。但是它却忘了告诫我
们要注意在什么地方去刷和怎样去刷。所有这些情况导致了这样一个结果,即甚至
当我们晚上去睡觉时还要与杀虫剂相伴随——我们要盖一条浸染着狄氏剂的防蠹毛
毯。
现在园艺是紧密地和高级毒剂联系在一起了。每一个五金店、花园用具商店和
超级市场都为园艺工作中可能出现的各种需要而提供出来成排的杀虫剂。那些尚未
广泛使用这众多的致死喷撒物和药粉的人只是由于他们手脚太慢,因为几乎每一种
报纸上的花园专栏和大多数花园杂志都认为使用这些药物是理所当然的。
甚至是急性致死的有机磷杀虫剂也广泛地被应用于草地和观赏植物,以致于佛
罗里达州卫生部在1960年发现它必须禁止任何人在居民区对杀虫剂进行商业性应用,
除非他首先征得同意并符合既定要求。在这一规定实施之前,由于对硫磷中毒引起
的死亡已有多起。
虽然已经采取了一点行动去警告那些正在接触极为危险的药物的花园主人和房
主。然而,正源源不断出现的一些新的器械使得草坪和花园中使用毒剂变得更为容
易了,这就增加了花园主人与毒物接触的机会。例如,一个人可以搞到一种瓶型附
件安装在花园水管上,当人给草坪浇水时,借助于这种装置,如此剧毒的农药,如
氯丹和狄氏剂就随水散流出去。这样一种装置不仅对使用水管的人是一个危险,而
且对公众也是一个威胁。“纽约时报”发现它必须在它的花园专栏中对上述做法发
出一个警告,即如果不安装一个特殊的保护性装置的话,毒药就会由于倒虹吸作用
而进入供水管网。考虑到这种装置正在大量地被使用之中,考虑到很少有人发出上
面这样的警告,那么,面对我们的公共用水为什么会被污染的问题,难道我们还需
要感到惊奇吗?
作为一个在花园主人身上可能发生什么问题的例子,我们来看一看一个医生的
病例。这个医生是一个热情的业余园艺爱好者。开始时,他在他的灌木丛和草坪上
每周有规律地使用DDT, 后来又用马拉硫磷,有时,他用手撒药,有时借助于水管
上的那种附件直接把药加入水管中。当他这样做的时候,他的皮肤和衣服经常被药
水浸湿。这种情况持续了约一年之后,他忽然病倒了,并且住了院。对他的脂肪活
组织样品的检查表明, 已有百万分之二十三的DDT积累。出现了广泛的神经损伤,
给他看病的医生认为这种损伤是永久性的。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体重减轻,感到极
度疲劳,患了特殊的肌肉无力症,这是一种典型的马拉硫磷中毒。所有这些长期作
用已严重到足以使得这位园艺爱好者无法再从事他的活动。
除了一度是无害的花园喷水龙头之外,机动割草机为适应施放杀虫剂而装置了
某种附件,当主人在他的草地上进行收割时,这种附加装置就放散出白色蒸汽般的
烟雾。这样,农药的分散度很好的微粒就加进了具有潜在危险的汽油废气中,可能
那些不抱怀疑的郊区居民已经这样去喷撒农药了,因而在他自己的土地上空加重了
空气的污染,其污染程度之高是很少有城市能赶到的。
还有一点要谈到,即关于用毒剂整饰花园和在家庭里使用杀虫剂的时髦风尚的
危害;印在商标上的警告占地方很小,也不显眼,以致干几乎没有人费心去读它或
遵守它。一个工业商号现在正在调查究竟有多少人认真对待这种警告。它的调查表
明,在使用杀虫剂时,有不到15%的人甚至不知道容器上的警告。
现在,郊区居民已习惯于只要让酸苹果草长大,而不惜付出任何代价。
里面装有可用于清除草坪上人们不喜欢的野草的农药的袋子己经几乎变成了一
种象征。这些除草农药往往在一个很漂亮的名义下出售,这个名字从来不会使人们
猜想到它的实质和本性。要想知道这些袋子里装的是氯丹还是狄氏剂,人们必须仔
细地去读那印在袋子上面一个很不显眼的地方上的小巧的印记。那些与处理和使用
这些农药有关的技术资料,如果它们涉及到危害真情的话,人们就很难在任何五金
店或花园用品商店里得到它们。相反,得到的资料却是那种典型的说明书,描绘了
一个幸福家庭的景象:父亲和儿子微笑着正准备去向草坪喷撒农药,小孩子们和一
只狗正在草地上打滚。我们食物中的农药残毒问题是一个被热烈争论的问题。这些
残毒的存在不是被工业贬低为无所谓的问题,就是被断然否认。同时,现在存在着
一种强烈的倾向,即要把所有坚持要求使其食物避免受到杀虫毒剂污染的大都给扣
上“盲从者”的帽子。在所有这些争论的迷雾中,真情实况究竟是什么呢?
有一点已从医学上确认, 即作为一种常识我们可以知道,在DDT时代(约1942
年) 来临之前,曾经生活过的那些人们在其身体组织中不合有微量的DDT和其它同
类物质。如第三章所述,在1954年到1956年从普通人群中所采集的人体脂肪样品中
平均含有百万分之五点三-七点四的DDT。 存在一些证据说明从那时以后,平均含
量水平一直持续上升到一个较高的数值。当然,对那些由于职业和其它特殊原因而
暴露于杀虫剂的个别人,其积蓄量就更高了。
在处于不为人们所觉察的严重遭受杀虫剂污染的普通人群中,可以假设所有贮
存于脂肪中的DDT是通过食物进入人体的。 为了验证这一假设,由美国公共卫生服
务处组成一个科学小分队去采集饭馆和大学食堂的膳食。发现每一种膳食样品中部
含有DDT。 由此,调查者们有充分理由得出结论:“几乎不存在可使人们信赖的、
完全不含DDT的食物”。
象这样被污染的食物,其数量是非常多的。在一项公共卫生服务处的独立研究
中, 监狱膳食分析结果揭示出炖干果含百万分之六十九点六DDT、面包含100.9DDT
等这样的问题!
在一般家庭的食物中,肉和任何由动物脂肪制成的食品都含有氯化烃的大量残
毒。这是因为这类化学物质可以溶解于脂肪。在水果和蔬菜中的残毒看来要少一些,
这是由于冲洗起了一点作用,最好的方法是摘掉和抛弃象莴苣、白菜这样的蔬菜的
所有外层叶子,削掉水果皮,并且不要再去利用果皮或者是无论什么样的外壳。烹
调并不能消除残毒。
牛奶是由食品和药物管理条例规定不允许含有农药残毒的少数食品之一。然而
事实上,无论什么时候进行抽样核查时,残毒都会检出。在奶油和其它大规模生产
的奶酪制品中残毒量是最大的。 在1960年对这类产品的461个样品进行了化验,表
明三分之一含有残毒。食品与药物管理处把这种状况描述为“远远不是鼓舞人心的”。
一个人要想发现不含DDT和有关化学药物的食物, 看来他必须到一个遥远的,
原始的土地上去,还要放弃现代文明的舒适生活才行。这样的土地也许会至少存在
于遥远的阿拉斯加北极海岸的边缘地带吧,但一个人甚至在那儿也会看到正逼近而
来的那种污染的阴影。当科学家对该地区爱斯基摩人的当地食物进行调查时,发现
这种食物不含杀虫剂。鲜鱼和干鱼;从海狸、白鲸、美洲驯鹿、麋、北极熊、海象
身上所取得的脂肪、油或肉;蔓越桔、鲑浆果和野大黄,所有这一切都完全未被污
染。 这儿仅有一个例外——来自喜望角的两只白猫头鹰含有少量的DDT,可能它们
是在迁徙过程中得到DDT的。
当对一些爱斯基摩人本身的脂肪样品进行抽样分析时, 发现了少量DDT残毒
(百万分之零-一点九)。原因是很清楚的。这些脂肪样品是从那些离开其祖居地
到昂克里吉的美国公共健康服务处医院去作手术的人身上取来的。在这儿流行着文
明的生活方式。 就象在大多数人口稠密的城市的食物中含有许多DDT一样,在这所
医院的食物中也发现含有同样多的DDT。 就当他们在文明世界逗留的期间,这些爱
斯基摩人已被打上了农药污染的印记。
由于对农作物普遍地喷撒了这些毒水和毒粉,因而一个必然的事实是,在我们
所吃的每一顿饭里都含有氯化烃。假若农夫细心地遵守标签上的说明,那么使用农
药所产生的残毒不会超过食品与药物管理处所规定的标准。暂且先不考虑这些残毒
标准究竟是否如他们所说的那样“安全”,一个众所周知的事实是,农民们经常地
在临近收获期的时候使用超过规定剂量的农药,并且想在那儿用就在那儿用;另一
方面,这也说明人们都不屑去看那些小巧的说明标记。
甚至连制造农药的工业部门也认为农民经常滥用杀虫剂,需要进行教育。农用
工业的一家主要商业杂志最近声称:“看来许多使用者不懂得如果使用农药超过了
所推荐的剂量,他们就会失去耐药性。另外,农民可以一时兴起的随意在许多农作
物上使用杀虫剂。”
在食品与药物管理处的卷宗中所记载的这种越轨行为已达到一个令人不安的数
量。有一些例子说明了对于指示的漠视态度:一位种莴苣的农民,他在临近莴苣收
获时不是施用一种,而同时施用了八种不同的杀虫剂。一位运贷者在芹菜上使用了
剧毒的对硫磷,其剂量相当于最大容许值的五倍。尽管在莴苣上不允许带有残毒,
种植者们仍使用了在所有氯化烃中最毒的异狄氏剂。菠菜也在它收获前的一周中被
喷撒了DDT。
也有偶然和意外污染的情况。大量装在粗麻布袋中的绿咖啡也被污染了,因为
当它们在船上运输时,这只船上也同时装有一些杀虫药货物。存在仓库里的包装食
物遭受到DDT、 高丙体六六六和其它杀虫剂多次空中喷撒处理,这些杀虫剂可以进
人被包装的食物中,而且达到一定的数量。这些食物在仓库中存放的时间越长,污
染的危险就越大。
“难道政府就不保护我们免于遭受这些危害吗?”对这样一个问题的回答是:
“能力有限。”在保护消费者免遭杀虫剂危害的活动中,食品与药物管理处由于两
个原因而大受限制。第一个原因是该管理处只有权过问在州际进行贸易运输的食品;
它完全无权管辖在一个州内部种植和买卖的食物,不管其中有多少违法乱纪的事。
第二个原因是一个明摆着的事实,即在这个管理处的办事员为数甚少,他们不足六
百个人! 却要从事十分繁杂的工作,根据食品与药物管理处的一位官员谈,仅仅只
有极少量的州际贸易的农产品(远小于百分之一)能够利用现有设备进行抽样检查,
这样取得的统计结果是有漏洞的。至于在一个州内生产和销售的食物,情况就更糟
了,因为大多数州在这方面根本没有完整的法律规定。
由食品与药物管理处所规定的污染最大容许限度(称为“容许值”)有明显的
缺陷。在这种使用农药的盛行风气下,这一规定仅仅是一纸空文,它反而造成了一
种完全不真实的印象,即安全限制已经确定并且正在坚持下去。至于说到人们允许
毒剂的毛毛雨撒到食物上其安全性如何,有许多人根据充分的理由辩论认为没有一
种毒剂是安全的或是人们想要加在食物上的。为确定容许值标准,食品与药物管理
处重新审查了这些毒剂对实验动物的试验结果,然后确定了一个污染的最大容许值,
这个值远小于引起实验动物出现中毒症状的需要量。这一系列被用来确保安全的容
许值,是与大量重要的事实相违背的。一个生活在受控制的、高度人为化的环境中
的实验动物,食以一定量的特定农药,其情况与接触农药的人是有很大区别的。人
所接触的农药不仅仅种类多,而且大部分是未知的、无法测量的和不可控制的。即
使一个人的午餐色拉的莴苣菜中含有百万分之七的DDT是“安全的” ,那么在这顿
饭中,人还吃其它食物,在每一种其它食物中部含有一定量的不超过标准的残毒;
另外正如我们己经知道的,通过食物摄入的杀虫剂仅仅是人的全部摄入量的一部分,
并且可能是很少的一部分。这种多种渠道而来的化学药物的叠加就构成了一个不可
测量的总摄入量。因此,讨论在任何单独一种食物中残毒量的“安全性”是毫无意
义的。
另外还有一些问题。有时这些容许值是在违背食品与药物管理处的科学家所做
出的正确判断的情况下被确定下来的。这些科学判断将在本书后文中引证。或者这
些容许值的确定是以有关化学药物的不充分的知识为根据的。在对实际情况有了更
多的了解之后,这种容许值后来就不再被重视,甚至被弃而不用,不过那已是公众
遭受这些化字药物明显危害许多月或许多年之后的事了。曾给七氯定了一个容许值,
后来又不得不把这个容许值取消了。在一种化学物质被登记使用之前,由于没有野
外实用分析方法,因而,寻战残毒的检查终归失败了。这一困难极大地阻止了对蔓
越桔业氨基噻唑的残毒检查工作。对于某种普遍应用于种子处理的灭菌剂也同样缺
少分析方法。如果在种植季节结束时这些种子仍未被用到地里的话,它们就可能被
用来作为人们的食物。
然而事实上,确定容许值将意味着允许供给公众的食物受到有毒化学物质污染,
这样做可以使农民和农产品加工者因降低成本和获得好处而高兴,然而却不利于消
费者,消费者必须增加纳税以支持警察局去查证落实他们是否会得到致死的剂量。
不过要干这件查证工作可能要付出超过任何立法官工资的钱,以用于了解农药的现
用量与毒性的情况。其结果,倒霉的消费者付出了税钱,而仍然在摄入不受人们注
意的那些毒物。
如何解决呢?首先是取缔氯化烃、有机磷组和其它强毒性的化学物质的容许值。
这一建议将会马上遭到反对,因为它将加在农民身上一个不可容忍的负担。不过象
现在这样所要求的, 如果能在各种各样的水果和蔬菜上按百万分之七的DDT、或百
万分之一的对硫磷、或百万分之零点一的狄氏剂的要求使用农药,以便它们只留下
合乎容许值的毒量,那么为什么不可以更加当心地完全防止任何残毒的出现呢?事
实上,现在对一些化学药物正是这样要求的,例如用于某些农作物的七氯、异狄氏
剂、狄氏剂等。假若对上述农药可以实现这一点,为什么对所有的农药不可以都这
样要求呢?但是这不是一个彻底和最终的解决办法。一个纸面上的容许值是没有什
么价值的。当前,如我们所知,州际运输的食物有99%以上都在没有检查的情况下
溜过去了。因此还迫切需要建立一个警惕性高、积极主动的食品与药物管理处,扩
大检查人员的队伍。然而,这样一种制度——先有意地毒化了我们的食物,然后又
对这一结果施加司法管理——使人不能不想起路易士·卡罗尔的“白衣骑士”,这
个白衣骑士想出“一个计划去把一个络腮胡子染成绿色,然后再让他不离手地使用
一把巨大的扇子,于是这些络腮胡子就不会再被人看见了”。最终的回答是少用一
些有毒化学物质,这样做就会使滥用这些化学物质所引起的公众危害迅速减少。现
在已存在着这样一些化学物质:如涂虫菊酯、鱼藤酮、鱼尼汀和其它来自植物体的
化学药物。除虫菊酯的人工合成代用品最近也已经被发展出来了,这样,如果我们
使用除虫菊酯,就不会感到不够用。向公众宣传教育所出售的化学物质的性质是极
为需要的。一般买主都会被各种可用的杀虫剂、灭菌剂和除虫剂的庞杂阵势搞得完
全手足无措,没有办法得知哪些是致死的,哪些是比较安全的。
此外,为了促使这些农药变成危险性较小的农业杀虫剂,我们应该勤奋地探索
非化学方法的可能性。现在正在加利福尼亚进行实验,研究对一定类型昆虫具有高
度专一性的一种细菌所引起的昆虫疾病在农业上的应用。这种方法的扩大实验目前
正在进行。现在存在着极大的其它可能性使用不在食物中留下残毒的方法来对昆虫
进行有效的控制。(请阅第十七章)从任何人之常情的标准来看,在这些新方法大
规模地代替了老方法之前,我们将不可能从这种不可容忍的情况中得到任何安慰。
从目前情况来看,我们所处的地位比波尔基亚的客人们好不了多少。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1
2
3
/ 3 页
下一页
返回列表
高级模式
B
Color
Image
Link
Quote
Code
Smilies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註冊
本版积分规则
发表回复
Copyright © 2004-2018
Imslr.com
Powered by
Discuz!
(
粤ICP备16075051号-2
)
ShenZhenShi ZhiYin Technology Co., Ltd.
聯繫我們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