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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灵异原创】小白(连载中)——作者:范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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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发表于 2007-12-11 12:42:07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正序浏览 |阅读模式
  (前言)

  小白是我养的一只狗,巴哥串,雄性,一个月大的时候被男朋友用两百块钱从花鸟市场抱回来,它长着条螺丝尾,虎头虎脑,四肢强壮。因为是串串,所以没有纯种巴哥那么多褶子,浑身白色的短毛特精神。从小我就喜欢狗,可惜有洁癖的老妈和没爱心的老爸不让养,因此这个愿望直到我自力更生以后才得以实现。

  稍微插播介绍下,我,范洁,大学毕业后离开家乡,在网上找到份工作,任职于杭州某知名电子商务公司,混迹于IT界的最底层——前台设计。没过多久就认识了现在的男朋友,顺理成章的搬到一起住,正式节省了房租和水电煤气费用。

  言归正传,继续说小白。为什么起了这么个没创意的名字?实在是因为那段时间和魏长浩(俺BF)天天看蜡笔小新中毒太深,贪图方便就剽窃了小新宠物的名字,好几次我带小白下楼散步,总有人能一针见血的指着我的狗叫“小白”,开始我还吃惊的问他们怎么知道它的名字,结果那些人也吃惊的反问我“真的叫小白阿?”,长此以往……终于见怪不怪。只是魏长浩偶尔嚷嚷:小白总有一天会被拐骗。

  眼看着小白渐渐长大,成为一只真正的成犬,我更加笃信给它起的名字绝对没有错,小白小白,分明就是个白眼狼!你见过从来不摇尾巴讨好主人的狗吗?每天除了吃就是睡,再么就是我行我素的在家里来回遛弯,我们不带它出去散步,它也不急;我们下班回来,它只会趴在沙发上淡淡的回头一瞥,然后继续睡自己的大头觉。我们偶尔叫它,它也是远远的看着,确定没有食物后便摇着屁股一颠一颠的走开,心情爆好的时候才会施舍似的让我们摸两下。气得魏长浩牙痒痒,别人家的狗再笨都懂得要摇尾乞怜,我们家的倒好,拽得跟个二五八万似的。虽然他嘴上这么说,给小白的伙食待遇却丝毫不差,后来我问他,他说那叫个性,别人家的狗还没这调调呢。

  于是,我们仨在同个屋檐下相安无事的生活着,可怜我没有一点身为主人的威信,悲哀啊……想当初小白刚来就得了狗瘟,几乎挂掉,是我们花了半个月工资外加不离不弃的看护才治好它,结果这小畜牲康复之后就用这幅德行来报答我们,每每想到这里我都忍不住眼泛泪光天怒人怨。出于这种挫败心理,小白长大以后我就再没抱过它——它也不让——尽管它的个头比普通的中型犬还要小得多。

  就这样,生活依旧没有油盐的过着,我和魏长浩的感情也在稳定持续的发展中,不知不觉,小白到我们家也已经一年了。
67
 楼主| 发表于 2009-4-25 20:06:18 | 只看该作者
很可惜这是一个坑,一年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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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
发表于 2009-4-25 16:05:15 | 只看该作者
看了好几天才看完``` ```楼主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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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
发表于 2009-2-4 23:24:37 | 只看该作者
有可能的话~~找找妖恋那个帖子那种味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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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
发表于 2009-2-1 23:07:26 | 只看该作者
先顶再看……朱雀哥哥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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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
发表于 2009-2-1 23:03:12 | 只看该作者
朱雀好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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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
 楼主| 发表于 2008-1-21 21:36:42 | 只看该作者
好深一個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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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
 楼主| 发表于 2007-12-13 20:17:09 | 只看该作者
(五十七)

  站在那端说话的,是一名身着黄色法衣的胖和尚,看模样起码六十开外了,腰圆头阔,慈眉善目,一身的福态,乍一见他,米其林的经典轮胎人形象立刻在我脑中与之重叠,没想到吃素也能吃出这么好营养啊。正走神,巷子口紧跟着又闪进来一人,竟是方才买饮料买到失踪的魏长浩,他刚一现身便偷偷指着和尚的后脑勺,用无声的夸张口型不断示意,“就是他”,我连忙怀着敬畏的心情把这位大师从头到脚再次端详了一遍,除了体型有点像弥勒佛外,没看出半点洞悉天机的大智慧,诧异之余,只能寄希望“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了。

  胖和尚此刻唬着张脸,两只聚焦的小眼睛直瞪着金毛,肚子一缩,下巴一抖,教训道:“还不快回去,又胡闹!”

  金毛却不理他,背过来的五官早就拧成了一团,自言自语了两句后越发不服气,猛指着小白怒喝道:“有没有搞错,他是妖孽!人人得而……哎哟!”

  “诛”字还没说出口,一记板栗就狠狠扣在了金毛的脑门上,那敲木鱼般的动静连我听着都替他倒吸一口凉气,心叹这和尚发起彪来也真是心狠手辣啊。

  “还在胡言乱语,你懂什么?仗着半瓢水的本事就想降妖伏魔?若不是上仙有心谦让,你命休矣!”三两步戳到近前的胖和尚慈眉倒竖,抬手又要再补一记。

  金毛捂着脑袋泥鳅似的滑开,那熟练的身手仿佛每天都会逃这么一回,边逃还边叫唤:“哎……警告,我严重警告,死老头你可是出家人呐!”

  老和尚面不改色,从怀里摸出串佛珠,闭上眼睛慢悠悠地念了句“阿弥陀佛,罪过罪过”,念完之后,便将珠子重新揣回兜里,不慌不忙地拍拍好,接着双目一睁,撵起金毛就在巷子里撒丫地跑开了,那敏捷的动作也仿佛每天都会追这么一趟。我瞠目结舌,懵到了极点,完全无法接受这般形象的“高人”,冲魏长浩一通摩斯密码的眼色,你确定我们要找的那位大师就是面前这个要外观没外观、要内涵没内涵的矮胖和尚?魏长浩两手一摊,耸着肩膀点了点头。得到了肯定的答复,我只好半信半疑地告诫自己,以貌取人是不厚道的。

  不过,小白显然缺乏看戏的雅兴,他瞅准时机一把揪过金毛的衣领,直把他拎到自己的鼻子底下,不耐烦地皱着眉头问道:“你从哪里弄来的困妖锁?”

  “我捡来的,你管得着吗?”金毛一边戒备着小白,一边提防着和尚,手舞足蹈忙得不可开交。

  “这位上仙。”胖和尚见金毛被擒,也停下了脚步,眯着眼睛对小白笑道:“上仙今日是路过还是观光呀?小孩子不懂事,童言无忌,童言无忌,上仙莫怪。”

  “靠,你好歹也是佛门中人吧,真没出息。”金毛虽被钳制得动弹不得,嘴上却一点都不肯服输。

  “你有出息?你有出息就不会躲到这儿来了!”胖和尚乘机又是一记暴栗,“今天晚上你有种迈出灵隐的大门啊,老衲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出息。”

  此言一出,像是戳到了金毛的软肋,他瞬间如同一只泄了气的皮球,脸上尽是哑巴吃黄连的表情:“死老头,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啊……”说着,摸了摸被敲疼的额角,后半截话都变成了小声的嘀咕。

  小白对这二人的互轧视而不见,侧头想了一阵,似乎是在考量答案的可信度,又问了句:“哪里捡来的?”

  被揭了短的金毛蔫着脑袋,也不挣扎了,随口答道:“还能在哪,大马路上啊。我可说好了,是它呼唤我去找它的,不是我顺手牵羊。”

  “这位上仙?莫非这法器是你的?”胖和尚听出了端倪,连忙补充,“那上仙尽管拿回去,小孩子看着有趣就起了玩兴,千万别与他一般见识。”

  “不……”小白犹豫着掂了掂手里的东西,忽然间望向我,一丝狡诘的神色蹿过眼底,说道,“是她的。”言毕,不容我奇怪,扬手便将那团红线抛了过来。

  我本能地一把接住,尽管心里清楚小白是在睁眼说瞎话,不过鉴于目前的形势,也不好当面揭穿,怎么说这也是个宝贝,既然大家都没意见,干脆暂且先将它据为己有,再看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吧。这么想着,我摊开掌心顺便瞄了一眼,发现困妖锁落入我手中后竟变得跟普通的绳子没啥两样,软绵绵地蜷作一团,绿雾红光悉数散尽。金毛在一旁看在眼里,哼唧了两声,大概苦于没有立场反驳,只好作罢。

  “呵呵,那么,问题解决了,上仙还有<敏感詞>事吗?”胖和尚笑问小白,潜台词明显是“可以放下金毛了吧。”

  小白瞟了他们一眼,稍稍松手,金毛立刻扭着身子跳将出去,负气道:“好!我不管,反正被砸场子也是你们灵隐的事,就让这些妖精鬼怪来去自如吧!”

  “多谢上仙手下留情。”和尚完全无视耳边的噪音,冲小白点了点头,随即又转身对魏长浩说道,“让施主见笑了,老衲这就与你去寻你的朋友。”

  “不用了。”看了半天戏的魏长浩微微一笑,指着我和小白,“他们都在这里了。”

  老和尚闻听此言脸色骤变,居然愣在了当下,好半天似泥雕石刻一般纹丝不动,当众人纳闷到几乎要伸手去摇他的时候,他才缓缓吐出口气,轻叹道:“唉……既然如此,就请各位施主随老衲来吧。”

  无论如何,要找的人已经找到了,我心里顿时一阵思绪翻腾,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其中端倪,于是二话不说,跟着和尚走出隔巷,七拐八拐地来到了一处更为幽静的所在,目光所及,皆是高大的香樟树,隐着几幢朴素的砖墙屋,脚下的平板地也变成了泥土和石子铺成的蜿蜒小径,西湖群峰在远处山势起伏,衬着面前的一切都仿似入画之景般灵秀动人,满目葱郁环绕之下,如果不是金毛和四儿一直在后面叽叽喳喳个不停,整幅画面理当透着难得的出尘之气。

  “你干嘛也要跟来?”我终于忍不住回头质问。

  “姐姐,我只是回家啊,没跟着你们。”金毛无辜地摊了摊手,“是你们走在我回家的路上。”

  “这是什么地方?还在灵隐寺里吗?”我只好再问和尚。

  “女施主莫奇怪,这里还是灵隐寺,只是靠近山郦,所以鲜少有香客往来。”胖和尚回着我的话,在一幢门边有水井的屋前停住,转而对金毛说道,“开门。”

  “我就知道……”金毛嘟嚷了一句,似乎百般不乐意,边掏牛仔裤的荷包边说,“老头子,别怪我没警告你,主持上次已经怀疑了,跟我旁敲侧击了好几回,你要是连和尚都干不了,我可有言在先,现在我还是学生,没能力养你啊。”

  听着这段颇有玄机的对话,我和魏长浩对视了一眼,眼底泛起的是同样的疑惑,这和尚与金毛难道是亲戚关系?

  没时间多作交流,房门已经“咯咯吱吱”地被推了开去,金灿灿的阳光立刻铺满了屋子的每个角落,一间典型的男生宿舍一览无遗地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我心下暗忖,这莫非就是金毛所说的“家”?和尚为什么要带我们来这里呢?

  “啊……Stop!”正当我们准备跨进屋内的时候,金毛突然大吼一声,一个健步挡在了房门口,背对着我们的耳根微微泛红,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们等一等,我要收拾一下先!”

  将近五分钟的等待,房门总算从里面再次被打开,金毛歪着嘴巴讪讪一笑,硬着头皮接下了老和尚的第三个暴栗。

  我们随后鱼贯进屋,小白却没有动静,只是低头看着门槛处一言不发。

  “怎么?进不来了?”金毛甩了甩手里的钥匙圈,得意道,“进不来就别勉强哦,那里可埋了拦妖的朱砂符咒。”

  我顿觉无奈:“<敏感詞>,谢谢你的好意,但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他的确是妖怪,不过既无恶意也没害人,你就消停一下吧。”

  “不能怪我啊,这屋子本来就是这样的。”金毛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他要是能进来,我也不拦着。”

  我们这边正说着话,屋外忽然传来一阵风吹树叶的飒飒之声,虽然这声音出现在绿树成荫的灵隐寺里再正常不过,但门口的小白却显然并不这么认为,他抬头四处张望了一会儿,对我和魏长浩说道:“在这里等,我一会来找你们。”不由我们多问,他便纵身一跃跳上了房顶,不知所踪了。

  “切,进不来就直说嘛,我可以看在姐姐的面子上给他在门口搬个小板凳,何必装神弄鬼的。”金毛不屑地哼着。

  我当然知道按小白的脾气绝没有装神弄鬼的闲心,不过我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弄清楚和尚究竟跟魏长浩说过什么,以及来找他究竟能解决多少问题,所以暂且把<敏感詞>的突发状况统统放在了一边,专心致志地瞅着端坐桌前的老和尚,等着他开口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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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
 楼主| 发表于 2007-12-13 20:15:33 | 只看该作者
(五十六)

  还没等我会过来他这蓦然一吼的含义,已经觉着胳膊被人猛得拽开,人也跟着踉跄了一步,重心失衡中赫然瞥见有抹寒侧侧的银光从金毛手中斜刺了出去,也瞧不真切是什么,电光火石的一刹那只觉得可能是个金属物件,脱手后径直掠向了小白所在的瓦顶。

  “姐姐小心!”金毛将我拉到他的背后,扎了个夸张无比的大马步。

  我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不过要阻止已经不赶趟了,金毛四个字还没说完,只听得“嘭”的一声,那疾射出去的玩意似乎撞上了小白的鼻子似乎又没有,因为声音虽响,小白却连眼睛都没眨一下,瞅着那道银光在空中做了个托马斯全旋,改了路线,跟回旋标似的,冲着反方向的我们就扑了过来,金毛见势不妙,抱着脑袋一矮身蹲了下去,全然不管他刚才一口一个姐姐叫得亲热无比的我了,纵使反射神经如何发达,我也衔接不上这么突然的变故啊!只得缩着脖子本能地往后退,不料脚下一崴,一屁股扎扎实实地坐在了地上,差点没把尾骨摔断,疼得呲牙咧嘴的同时,耳朵后面“咚”地一颤,像是什么东西被钉在了木板上。

  回头一看,乖乖,好厉害的劲道,一枚硬币大小的扁平银片正直挺挺地插在厢房的窗框上,形状有点像小几圈的铜钱,中间有孔,不过比铜钱要锃亮得多了。

  “何方妖孽?!竟敢光天化日之下在佛门清修地摆Pose,你以为长得帅了不起吗?”金毛在一旁阵前喊话,故意狠狠强调了“佛门清修地”几个字。

  我揉着摔麻了的半边身子从地上爬起来,心想这是哪门子的叫阵,一个千年老妖怪你斗得过吗?不过嘴上还是说道,“不是不是,他是我朋友,你误会了。”

  “朋友?”金毛嘴一歪,“范姐姐,我是该说你超前还是<敏感詞>啊?怎么玩起白蛇传那套了,这妖怪不管好坏,缠上了准没大团圆结局啊。”

  “要你管。”我瞪他,发现他的右手一直没离开过自己胸前的挂饰,忽然想起这堆叮零哐啷的链子上串着的好像就是刚才那种小银片片。

  “也是好心嘛……不知者无罪,不知者无罪……”浮上浮下的四儿居然给金毛帮起了腔,俨然明目张胆的胳膊肘往外拐。

  我心道,小白啊小白,你还真是没人缘,平常鄙视四儿鄙视得多了,人家关键时刻光看热闹也不帮你了,不止不帮,还火上浇油。

  “美女,听我的准没错,你运道不好肯定和这缠着你的妖怪脱不了关系。”金毛说着手腕一抖,指间变戏法般又多了三枚“小铜钱”。

  我听他一会姐姐、一会美女的乱叫,都被气得乐了:“<敏感詞>,我们自己解决成不?麻烦让让,我们还有事。”

  “美女,现在已经不是你们之间的私人恩怨了,他摆明了就是来砸场子的,敢在灵隐寺放肆的孽障还没生出来呢!”

  我不禁犯了难,这小屁孩正义感还挺强,连带着想象力也很超群,貌似还有两下子身手,到底什么来路?

  这厢边,如火如荼的讨论正在激烈进行中,那厢边,被讨论的人物却压根没把当前的状况放在眼里,依旧踩着瓦砾,抱着双手,左顾右盼地找他的神仙。

  我被金毛急得一头汗还扯不清,而房顶上的妖怪竟像没事人一样,顿时有点崩溃,冲他嚷道:“你倒是说句话呀!”。

  小白这才转动着眼珠子瞥了下来,沉吟半晌,一张嘴居然是一句极尽挑衅之能事的:“我是妖怪,你想怎么样?”

  “哇靠,叫板了是不是!”金毛这下彻底爆走了,也不顾我的阻拦,将蓄势已久的三枚“铜钱”一股脑甩了过去,看那力道比之前凌厉了不是一分两分。

  我心中暗暗叫苦,倒不是担心小白,怕只怕待会这玩意飞回来自己又要遭殃,连忙护着脑袋窜出了隔巷,身后几乎同时响起了“咚咚咚”的三声闷响,接着便是金毛气急败坏地一声“Shit”,丝毫没有悬念的胜负立分啊。

  等了片刻,倒没什么动静了,不会是暴风雨之前的平静吧,正揣测着,巷子里骤然传来一串金属碰撞的清脆声音,在空灵的寺庙里显得格外突兀,难道那小子把身上所有的银片片都使上了?这东西最多伤着点皮肉,有什么用啊!不过随即又觉得事有蹊跷,因为这响声连绵不绝,甚至还伴着节奏,绝不像是“小铜钱”被一次性抛出去那么简单。唉,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魏长浩买饮料也不知道买到哪儿去了,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拦得住这两个大活宝吗?

  拦不住也得拦,必须在事态无法控制之前将它扼杀在萌芽里,这里好歹是佛祖的地盘,小白怎么说也是妖怪,被他弄出点是非就不好收场了,不容多想,我只得硬着头皮折返回去,却瞧见四儿正飘在巷子口一脸兴奋地朝我挥手绢,边挥边叫:“快来看,快来看,动真格的了。”

  唯恐天下不乱啊,我苦笑:“你不是守护灵吗?”

  四儿一嘟嘴:“奴家是你的守护灵,别人的事奴家才不管呢,叶子哥哥老是欺负人,戚哥哥是好人。”

  戚哥哥?这小子姓戚?我边琢磨边小心翼翼地往巷子里探去,一看不打紧,难怪四儿这么兴奋,眼前这幕还真不是一般的诡异。

  只见金毛背对着我,向前平举的右手臂上缠绕着一根细如婴儿小指的银链子,一头缚在他的颈项间,另一头盘过他的胳膊,蜿蜒至指缝后竟然无端端腾空出去了三四米,犹如一条有生命的灵蛇,拖着纤长柔韧的身子在空气中摆首试探,我听到的撞击声,便是这截脱离了地心引力的链子上一排排的银片摩擦而来,那些银片彼此碰撞间仿佛还流窜过一道淡红色的光芒,使它的主人笼在一层无法言喻的神秘气势中。

  我呆了一呆,“星云锁链”啊?

  再看另一端的小白,已经从屋顶上转战到了暗巷里,静立在距离金毛五六米的位置,眼中折出熟悉的绿光,神色微微动容,看样子似乎是对这根银链很感兴趣。

  目前的气氛就像一桶随时都会引爆的巨大火药,再不开口待会打起来恐怕就没机会了。

  我咽了咽口水:“两位,能不能文斗不要武斗啊,有话好好说,一场误会。”

  金毛全神贯注于小白的动作,并不回头,只道:“美女,妖、人不两立,你别被他迷惑了,男人不能只看外表的!再说,他也不是人啊。”

  我心中暗叹,妖人,还人妖呢!谁被他迷惑了啊,不负责任胡言乱语!但不敢讲出口,怕成了那颗火药星子,只好换着方劝道:“佛祖说过,不能犯嗔戒呀。”

  这回金毛倒是乐了:“佛祖他老人家跟我不熟,我不归他管。”

  我一听就怒了:“你不归他管那你激动个啥,小白在灵隐寺关你什么事?我告诉你,他是我的救命恩人兼宠物,他要有个三长两短,我……我打110抓你。”

  “宠物?”金毛彻底愕然了,忍不住回头看我,那眼神比看到了UFO还迷茫。

  就在他回头的间隙,小白忽然不见了,等我再捕捉到那修长的身影时,他几乎已经贴着金毛的面门,金毛的反应已经算快的了,小白却比他快了不知道多少倍,只给了对方发出“靠”的一声的机会,便将金毛牢牢摁在了墙壁上,手里的“星云锁链”也被一并拽住,再也舞动不得。

  “姐姐啊,你还真是痴情。”金毛被制后朝我哀叹,“我跟你说了啊,你有麻烦,三火都快熄了还跟妖怪搞不清楚。”

  “你少胡说八道!”我一看危机解除,也跳了出去,“谁痴情?别不负责任乱哈拉,我也跟你说了他是我朋友,是你不信。”

  “我的姑奶奶,你到底明不明……哎,哎哎,你干什么?!”金毛说到一半脸都绿了,方才的大义凛然荡然无存,连连求饶,“别,别,别,你别……”

  小白不理他的哀号,伸手到他的脖子里扯出没在衣领里的小半截锁链,果断一拉,只听得稀里哗啦一阵响,除了剩余的“铜钱”外,无数细小的银色物体也跟着水银般倾泻而下,在地上一顿乱蹦,四散开去。我定睛一看,才发现原来这锁链并不是实心的,而是由一根红线串起那些在地上跳得正欢的空心银管所制,这些银管也就米粒宽,不打散了还真瞧不出。小白顺势将红线往空中一带,它便老实缩成了一团,虽然长,但却极细,所以躺在手心里也没多少体积,我凑过去观察了一眼,这团红线还在隐隐地泛着光,不过红光之外,还围着一圈更浓郁的绿色雾霭。

  “啊…………”被释放了的金毛突然一声惨叫,指着锁链的残骸捶胸顿足,“我串了一整天,一整天啊!”

  无言,搞了半天,他是在心疼自己的手工劳动。

  “欺负人,叶子哥哥又欺负人,欺负人,欺负人……”四儿躲在我身后,小声地愤愤不平。

  估计是被念得烦了,小白静静地望了她一眼,四儿立马吐着舌头不吭声了。

  “我问你。”小白又望向金毛,掂了掂手里的东西,缓缓道,“你从哪里弄到的困妖锁?”

  什么?这红线就是困妖锁?我大惊,这困妖锁,不就是当初叶凯用来困住小白的那玩意吗?!怎么会在金毛这里?当时小白挣脱困妖锁后是怎么处理的?

  “啊?”金毛失神地抬起头,显然还沉浸在心血被破坏的惨痛打击中。

  小白耐着性子把问题又重复了一遍。

  不想金毛顿了顿,竟触电般倏地惊跳而起,又恢复了之前的凛然气势,摆开架势,大声道:“自古邪不生正,我偏不信斗不过你。”

  说着,竟将中指放到牙间,作势要咬。

  就在此时,巷子的另一头忽然响起一把中气十足的话音:“小兔崽子,你斗谁?成了人形的上仙是你好招惹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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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
 楼主| 发表于 2007-12-13 20:15:09 | 只看该作者
(五十五)

  “你可以进去吗?这里可是佛门清静地啊。”我站在金灿灿的门匾下,斜邈着小白。

  小白也斜斜地回了我一眼,然后抬起头,看了看“灵隐寺”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不作任何表示。

  与此同时,魏长浩已经拿着买好的门票在不远处晃了两下,示意我们跟上,既然如此,我也不必咸吃萝卜淡操心了。

  三人并排走过一段林荫道,巨大的树木撑开茂盛的枝叶,将我们头顶上方的天空蔓延遮盖,缓解了许多闷热,仿佛心灵都跟着宁静了下来,就连小白那万年冰川的表情也恍惚柔和了几分,也许寺庙就是拥有这种神奇的力量,就算你不信佛祖不懂佛理,当你靠近它的时候,当你的耳中听见绵延低沉的诵经声,眼里看到气韵生动的佛陀像,还是会被它那充满着宗教色彩的神圣不可侵犯所折服,这是一种心灵上不由自主的感叹。

  今天不是初一十五,也并非什么特殊的日子,加上天气燥热,所以前来拜拜的香客不是很多,除了几拨零星的游客和看起来很虔诚的信徒外就是寺庙里的和尚僧侣了,大家都默默做着各自的事情,甚少言语,似乎怕惊扰了神灵一般。我们就在这种安详平和的气氛中穿过供奉着弥勒佛的天王殿,径直来到了大雄宝殿前,隔着老远,便能看见释迦牟尼的莲花坐像端坐正中,庄严不可方物。

  小白和我们一起跨过门槛,甫一站定,殿内的明烛香火突然同时一阵闪烁,仿佛电压不稳的灯泡一样,转瞬间即恢复了正常,这变故极短,短得几乎让我以为是自己眼花,不过小白显然并不苟同,他愣了一下,昂起头端详着居高临下的如来,眼底有异样的光溢射出来。我在一旁看得好生奇怪,刚想发问,小白却兀自转身,一迈脚又跨了出去,在外面对我们说道:“我去找,你们在这里等。”接着,就拐不见了。

  “他找什么?去找那和尚?”我只好问魏长浩。

  魏长浩冲我挤了挤眼睛,拉着我在蒲团上跪好,小声道:“找神仙呀。”

  “神仙?”我没听错吧,这灵隐寺里真有神仙?

  “他找神仙,我们找人。”魏长浩双手合十,作虔诚状颔首,“快,既然都来了,顺便许个愿。”

  许个愿?你以为吹生日蜡烛啊,我暗自好笑,不过随即又觉得这样太不严肃,赶紧收拾了心情,也学着他的样子闭目念叨起来。

  这回我默念的内容就和往日的大不相同了,在心里把自己最近的遭遇言简意骇了一番,然后请求大慈大悲的如来佛祖主持公道,搭救小女子于水火,如果能够平安渡过此劫,下半辈子必当青灯古佛……啊,不对不对,是每逢初一十五就吃斋念佛,多做功德,助人为乐……唉,典型的“平时不烧香,临时抱佛脚”啊,也不知道他老人家收到没,受不受理。

  好不容易在佛祖脚下诉完苦,老老实实地扣了个头,从荷包里掏出五十块添了香油,一起身,发现魏长浩正站在门口和一个头发胡子都白了的老和尚攀谈着,难道是他?看上去的确很有仙风道骨的味道,长冉及胸,双目有神,身子骨虽然精瘦,却像一杆长枪,立在那里硬朗非凡。我刚想过去加入讨论,不料老和尚忽然微笑着摇了摇头,对着魏长浩单手行了个佛礼,便走了。

  “怎么了?是他吗?”我望着老和尚远去的背影忙问魏长浩。

  “不是他,我只是跟他打听打听,刚才殿里的和尚都问了一遍了,全都不清楚。”

  “不清楚?”我皱眉,“一问不就清楚了?难道你不知道我们要找的那个人的法号?”

  魏长浩耸耸肩,苦笑了一下,那潜台词分明是:就是不知道。

  “天,那要从哪里找起?”我惊呼,“这庙里的和尚怕是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吧,大海捞针啊。”

  “他以前就是在这里解签的,而且样子很好认,我那个时候一慌就忘了问他的法号了。”

  本来还在担心找不到人,听他这么一说,我的心思就转地方了。

  “慌?你为什么要慌?那签的内容到底是多大个不吉利?”我知道魏长浩的个性,乐天的基因比我的有过之而无不及,是什么能让他一听之下就慌了神?按说那些模棱两可的血光之灾的说辞不可能唬到他,莫不是比这更糟?

  我心急火燎,他却不理我,摸着下巴一声不吭。

  “喂。”我开始大力摇晃他的胳膊。

  “对了!”他突然右手握拳往左手掌心里猛地一撞,把我吓了一跳。

  “你渴不渴?”他转过头来对着我眯眯笑。

  “什么?”

  “一定渴了,我去给你买瓶饮料。”

  这转移话题的企图也太明显了吧,我指着地上装满了麦茶、饼干还有小鱼干的袋子,咬牙道:“这里不是有吗?都可以野餐了。”

  “不行,天气这么热,要冰的才好,你乖乖在这里等我,很快回来。”说着,不容我反驳,便脚底抹油地开了溜,拦都拦不住。

  “喂!”我冲着他逃逸的方向大吼一声,除了惹来周围两三僧众的侧目外没有任何回应。

  无可奈何,我只得找了个阴凉的石凳坐下来,眼巴巴地枯等着,知了在头顶上方的树冠里聒噪个不停,这颗唱完那颗又响,单一的调子如同海浪般的催眠曲一样,搭配上空气中甜腻的闷热温度,直唱得我支着下巴昏昏欲睡。

  后来,大概是真的睡着了,因为我又看到了那扇镶金缠玉的古怪窗子,窗子里那名神情凄凉的白发少女再度望定了我,张合着嘴唇,这次我走得更近了些,近到看清了她的眉眼,她的眼睛并不清透,相反好像永恒地渗着一片灰蒙,里面有愁也有泪,却都落不下来,只是在那对漆黑的眸子里荡漾了千百回,纠结成了一股让旁人一望便伤神的情丝。

  “你是谁?”我小心翼翼地问了相同的问题。

  “奴家……奴家叫四儿。”

  “什么?”我大吃一惊,人也跟着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条件反射地环顾自周,很快便发现,那句话并不是梦中女子作出的回应。

  倒真是四儿,她飘浮在我背后,两幢厢房中间的隔巷里,半侧着身子,好像正在和什么人说话。

  “你可以叫我四儿姑娘,或者阿四妹妹。”她又补充了一句,咬着手帕一脸娇羞。

  我不禁纳闷,她在和谁聊天?那人不仅看得到她,而且还不怕,意识到这点,我心里陡然一动,真是人吗?

  想到这里,我往后仰了仰脖子,让自己的视角又开阔了几度,刚好能看到巷子的另一侧,四儿的对面……蹲着个不良少年?!

  一头半长不短的金毛一簇簇地立在脑后,颇有几分超级赛亚人的风范(范范注:没听说过的筒子们请参看鸟山明的《七龙珠》),也不知道得用多少发胶才能达到这效果,上身套了件明显大一号的宽袖T恤,纯黑的底子上印着一团团鲜亮的庞克图案,胸前挂着一堆金属吊坠,下身穿了条洗得发白的牛仔裤,膝头故意磨出两个窟窿,露出咯人的膝盖骨。这横看竖看也就是个人啊,最多……和我一样有阴阳眼吧,这年头,连混混都通神了,该不是想勾引我的守护灵吧。

  算了算了,不关我的事,我不干涉守护灵的私人交友,正想把头扭回去,四儿却发现了我的视线,于是一边挥手一边喊道:“快来快来,他看得到奴家哦。”

  金毛也蹲在原地伸长脖子,嘴一咧,手一抬,“唷”了一声算是打招呼。得,没辙,我只好站起来走到他们旁边,也敷衍着“嗨”了一声。

  近了才发现,这金毛也就二十啷当岁的年纪,搞不好比我还小,两只眼睛又细又长,笑起来的嘴角很轻佻,左边耳朵戴着颗耳钉,和他的眼珠子一样亮。

  “她就是你的主人吗?四妹妹。”金毛把本来就细的眼睛几乎眯成了一条缝,上下打量着我。

  “是啊,她叫范洁,是奴家的主人,奴家是她的守护灵,奴家……”四儿仿佛被这对条状眼睛迷得七晕八素,不等对方多问,就把什么都报了出来。

  “你是谁?也有阴阳眼?”我急忙打断四儿,再不阻止她,只怕连家庭住址都要告诉人家了。

  “是啊,范妹妹,你也是同道中人吗?”金毛咧嘴一笑。

  “你多大?”我挑着眉毛问。

  “十九。”

  “第一,不要叫得好像跟我很熟;第二,姐姐比你大五岁,不是什么妹妹。”

  “什么?大五岁?”金毛露出非常诚恳的惊讶表情,“我还以为你不过十七、八呢。”

  厄……一句话彻底将我击倒,我顿时心花怒放,嘴上还是不能服软:“少……少胡说,你什么眼神。”

  “没胡说,句句发自肺腑。”金毛晃了晃脑袋,嘴巴杨起半边弧线,“那就不是小妹妹,是大美女。”

  四儿在背后掩着嘴咯咯咯地直笑。

  倒塌,我居然被小我五岁的小屁孩调戏,立刻醒过味来,横眉冷对道:“你到底什么来路,干嘛勾引我的守护灵?”

  金毛一听这话,弹簧似的跳了起来,围着我绕了两个圈,边绕还边撮牙花子。

  “干什么?”我戒备地退后两步,这小孩蹲着看不出,站起来居然比我高了半个头。

  “姐姐最近运气不好?”金毛在我面前站定,望着我的眼睛问道。

  何止不好,是倒霉透顶。我在心里回答,不过脸上并没有露出任何玄机。

  金毛见我不说话,一笑:“其实你不必隐瞒,我看得出来,你印堂发黑,乌云遮顶,三火萎靡,近日必是诸事不顺吧。”

  “老词。”我哼了一声,不为所动。

  金毛也不追问,只是用手指把胸前的铁链子晃得哐当作响,节奏地踱开两步,突然间回头道,“来灵隐寺……找人?”

  我心里咯噔一下,他怎么知道?

  想必我的表情已经出卖了自己,金毛嘴角的得意更甚,正准备开口再说点什么,一阵践踏瓦砾的声响忽然自我们头顶上方清晰传来。

  一起抬头望去,只见一个欣长利落的人影正站在厢房的屋顶上,双手抱胸,长发飘飘,垂下眼帘漠然注视着我们。

  “小白。”我刚叫了一声就愣住了,这算什么?站得高看得远,所以找神仙比较容易吗?

  身边的金毛愣得时间比我长,好半天只是张着嘴巴说不出话来。

  我不理他,对小白招了招手示意他下来,就在这个当口,忽听得金毛一声大吼,跳出去两步,骂道:“哇靠,砸场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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