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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6年的祭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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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3-1 14:29:21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冲田总司(1842~1868),新撰组一番队队长。于池田屋事变一役中染上肺疾。1868年5月30日,殁 。那些曾经有过的关于他的美丽传说,如今皆隐没成风的低语……

    我看他踩着青石板从路的彼端走来,木屐敲击着光滑的路面发出清脆好听的声音,他的发随意束在身后,随着身体的摇摆轻微晃动。
我在一百三十五年后,寻思一百三十五年前京都的天空,是否蓝得深邃,有足够明媚的阳光匹配他的浅笑。尽管那笑,在魔魅的深夜,鲜血的映衬下,是令人惶恐的根源。
    月色凄迷的夜晚,刀光剑影间,温热的血溅在他浅葱色的衣襟上,攀爬出诡异的纹路。
    男子低下头,阴影笼罩住双眼,血沿着刀尖滑落,微弱的响声在空旷的夜里徘徊,不去。男子唇角勾起残忍的弧度,完美得像个错觉。只是握着刀柄的手,轻颤着泄露了欲盖弥彰的心情。尽管习惯已如此可怕地演变成机械的重复,但男子纯良的本性终究无法被完全抹杀。我们应该为他尚且留存于心中的善念而欣喜,亦或该为他再次以鲜血染红双手后必不可少的自责而哀伤。
    一切也只是身不由己,而已。
   杀人不是他的本愿,却是难逃的宿命。那样动荡不安的年代,谁能自以为是地独善其身,谁的手能洁净到不见干涸的血迹。想要冷血又不彻底,想要麻木又不可得,空留下黑暗中无力挣扎的纤弱身影,在午夜梦回时,无比凄凉与孤寂,而从喉间咳出的鲜血,依然触目惊心。也许梦中永远是自己所杀之人临死前再没有生机的脸,也许偶然会是山南至死都不变的包容与关切,还有那时自己在窗前垂下的手,那样苍白,伴着早已没有灵魂的声音,“这样肮脏的手,我也……不要了。”
    我们在这边看得心痛,然而即便有再多急欲宣泄的喜爱,即便有再多萦绕辗转的悲切,我们始终也只是局外人,始终也渺小到无法超越光速。其实,就算时光倒流回135年前又能怎样?我们也许只剩下站在一旁颤栗的力量,又或者会因为漫画与现实的太大差距失望万分。
    我们注定只能安分地停留在135年后,瞻仰并且肆意勾勒。
    我想象他清冷的刀怎样在空中划出好看的弧度,想象他柔顺的发怎样在风中飘扬出好看的线条,我伸出指尖想去触碰他的脸,揣测他细腻的肌肤是否具有与笑容相同的温度,然而却只触到屏幕,一片冰冷。
    那段过往的血腥岁月,终究只是漫长历史中的一页,甚至连经过都轻描淡写,浅显得太容易遗忘,在如今的历史课本中盘踞不了哪怕一寸的方圆。
    还有多少人知道,曾有过一名叫做冲田总司的男子,他曾存在与这个世界上,如你我般言谈、行走、悲伤、恐惧。他倚墙而笑的时候,温婉如女子,执剑的时候却眼神犀利。
    他不为人知的童年已不留给后人任何探究的余地,而真正年轻的岁月却总逃不了梦魇与死亡的纠葛。
    我们是他26年短暂生命的旁观者,在早已预见的结局中痛惜却无能为力。现实以这样残忍的方式赤裸裸呈现在我们面前,谁也不能保证故事走向尾声的时候,我们还能维持旁观者应有的冷静,亦或被伤得体无完肤。
早在我们尚还没有察觉的某刻,总司已然成为梗在喉间的一根鱼刺,上不去,也下不来,微微一动,便阵阵生疼。
    1868年的五月三十,男子将笑容持续到了生命的最后一刻。灵魂脱离躯壳的时候,初夏的最后一瓣樱花飘落枝头,在风中旋绕三圈半后,落地。
    从此,明月依旧,素颜不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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