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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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還有多長的路，我不曉得，過了多久也不清楚，我只知道我一直跑，一直跑著，我不懂為什麼我必須這樣子一直跑，想停下來思考，身體卻不聽使喚。

  一路上完全沒有阻礙，彷彿是刻意的空出道路，我完全不會累，汗水一滴也沒流，有時候停下來用慢走的方式，但還是持續前進。

  就這樣持續前進著，突然，我感覺踩了個空。


  是夢，又是這種夢，不管是在什麼場合，在做什麼事情，最後的結果都是這樣，感覺就像是踩空掉進洞裡。

  很多人都有這種經驗，應該是說大家都有，至少我身邊的人都有夢到過，有人是夢到自己掉下山崖、有人是夢到走在路上掉進水溝裡，雖然情景都不一樣，但大家感覺都是一樣的，心臟會瞬間糾結了一下而驚醒過來，而且會很幹。

  上了大學之後，因為學校離家太遠，而學校宿舍又有門禁，這對下了課還要到便利商店打工的我非常不方便，所以我在離學校和便利商店都不遠的地方租了一間小套房。

  自從搬來這邊之後，每天晚上我都會因為夢到了這種夢而驚醒，除了無奈之外，我只能像個白痴坐在床上將從小到大學到的髒話一起罵出來。

  因為這樣，自從上了大學，每天都不是很有精神，我想是因為睡不飽的關係，這時我才知道，原來能一覺到天亮，是多幸福的事情。

  看著牆上彷彿隨時會掉下來的時鐘，五點了，我站了起來準備換衣服出門去買早點，因為我知道再睡也睡不著了。


  「老闆娘，早阿。」我習慣性的向老闆娘打招呼。

  「早呀，小祥。」因為每天都來報到，因此老闆娘對我並不陌生。

  「今天一樣，火腿蛋加中冰奶阿。」

  「知道了。怎麼每天都這麼早?」

  「恩…老闆娘，你有常常夢到自己踩空而驚醒嗎?」

  「有時候會呀，不過沒有常常。你該不是每天都這個樣子吧?」説到這，老闆娘似乎面有難色。

  「是阿，這實在令我非常困擾。不過說也奇怪，以前我並不會這樣，頂多久久一次，但自從搬來了這邊，就每天都因為這樣睡不飽」

  「我記得你是住在隔壁公寓的大學生?」老闆娘的語氣開始認真了起來。

  「恩，上個月剛搬來，因為學校宿舍有門禁，所以自己租了個小套房，就在隔壁的二樓。」
  
  「如果可以的話，看要不要找找看附近有沒有<敏感詞>的套房，因為之前租過那邊的住戶，給的評價都不是很好」

  那是老闆娘在我付完錢要離開時說的最後一句話，我不懂她為何如此認真，也不懂為和之前住戶的評價是不好在哪哩，要說環境，樓下就是早餐店、走幾步路就有公車站、附近還有超級市場，要說房租，雖然不算很便宜，但以市價來說，真的不貴。

  如果這樣子還能有不好的評價，就只有一個可能了，就是我住進了有問題的房子了。


  到了晚上，我滿腦子都是今天和老闆娘的談話，以及這間可能有問題的房子，今天還沒有驚醒，我便失眠了。

  凌晨四點多，我仍然無法入眠，在我還在思考種種問題，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透過窗戶外微微的亮光，一幕駭人的畫面映入了我的眼簾。

  是一個人影，就在我的床尾端的地板上趴著，我看不見他的長相，就連身影都是很模糊的，我只看的出來，那身影非常虛弱，伸出的手就像是在對外求救的樣子。

  慢慢的，他的手愈來愈近，愈來愈近。

  我無法動彈，並不是真的無法動彈，是我嚇到不知道下一步應該如何是好，我的腦筋一片空白。

  而他伸出的手，持續靠近，直到，他抓到了我的腳，才消失不見。

  而那一瞬間，我的心臟糾結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