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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部纪录片《最终解决》Final Solution讲的就是发生在2002年暴力事件的前前后后。这部片子在国际上拿了不少纪录片奖项,但是在印度却备受争议。原因是它把“印度教原教旨主义”隐喻为“纳粹”,要对印度的穆斯林,相当于犹太人,进行“最终解决”,要为2002年的暴力事件,甚至是1992年的暴力事件负全部责任。 5 T$ M: x" q' S* f! K; R% J
此片一出,在印度社会激起激烈争论,其中支持者认为,像人民党这样的印度右翼和原教旨主义,不仅仅是直接暴力攻击穆斯林少数,还重新解释印度的历史文化,让他们的暴力政治具有“正当性”。他们就跟“纳粹”一样,虚构语言和历史文化,高举种族主义式的雅利安种族观念,自诩为“优秀民族”(MasterRace)的化身,对于任何可能破坏其高贵血统的威胁采取隔离或消灭的政策。
% l& ]- m; F( X3 C# e但是,诡异的是,这部片子的反对者,也就是人民党代表的那些印度民族主义者同样抛出了“纳粹”一词还击。民族主义者说:你们说我们是“纳粹”,你们才是“纳粹”!
# X" l+ _1 n2 o O0 h9 L“雅利安人入侵论”这种观点是谁提出来的?提出来和维护它的人才是“纳粹”!是坚持“雅利安入侵论”的你们!而我们是粉碎这种“纳粹”理论的人,我们让印度神圣的真实的历史和光荣拨开了殖民主义的阴云,重见天日!你们是“纳粹”,因为你们跟“纳粹”坚持同一种理论!“雅利安入侵论”。 1 ~2 [1 L# K' J& O$ ^
一时间,不但“纳粹”成了热门的政治术语,而无论如何看待“雅利安入侵”论,都会被贴上政治标签。
8 b6 E" }& A* z) Y" \4 E M7 e反对“雅利安人入侵论”的人,会被贴上原教旨主义或教派主义乃至纳粹的标签;而支持“雅利安入侵论”的则被贴上了“殖民傀儡”(ColonialStooges)或者“庸俗的马克思主义者”的标签。 ' r7 n; K8 C& s- r8 M, J( [; T/ A
殖民傀儡好理解,但是这个跟马克思主义有毛关系呢?因为根据雅利安入侵理论,包括之后的印度历史不断被各种外来势力征服,关于印度的历史被解释成类似马克思所说的阶级斗争的历史,只不过在印度变成了种姓之争,还有入侵者和被压迫者之争。所以,民族主义者称那种按照征服理论解释印度历史是“庸俗的马克思主义”。
* U8 X) N; t" u# {平心而论,也不能全怪民族主义者攻击,这种理论确实是破绽百出,我们具体八一八:
, a/ m( t* y! d# q最开始由穆勒提出的时候是在18世纪中,我们说过穆勒本人从未到过印度,他对于印度和印度人有叶公好龙式的热爱。穆勒认为的入侵印度的雅利安人,是像英国殖民者一样的高贵、先进、优秀的征服者,他们科技先进,有金属武器和马拉战车、他们语言先进,操梵语,人种先进,区别于达萨人的“没鼻子”、“黑皮肤”,雅利安人当然是白皙而鼻梁高挺的了。
& {# v. i) v8 h. A8 }但是1922年,一切发生了改变。这一年,英国考古学家在印度河流域旁遮普地区的哈拉帕发掘出一座古代城市遗址,出土了许多古物和印章。1923年,在距离哈拉巴西南590公里巴基斯坦信德省的摩亨佐.达罗,发现了另一座城市遗址。随后,大约200多处属于同一类型文化的城市和村落遗址,陆续被发掘出来。这种古代文明被称为“印度河流域文明”。按考古学界以首次发现的地名命名的习惯,被称做“哈拉帕文化”。哈拉帕文化中尤其以摩亨佐.达罗,最为著名。跟据碳14测定,这座城市建于大约公元前2600年。 8 V- _4 [+ b! U* v$ w, o
这是一座非常先进的城市,那个时候在中国,还都是一些半地穴式的窝棚村庄,我们来看看这座城市先进到神马程度吧: ( Q c" m7 F* g, D
摩亨佐•达罗可说是土木工程中的一项伟大成就,很多人称它是“青铜时代的曼哈顿”。 , R7 h1 J2 x; {
城市整个被分为好几个部分,包括一座位于高处的“城堡”和地势较低的城区。一条宽阔的大马路自北向南纵贯城市,每隔几米就有一条东西向的小街垂直相交。此外,还有小巷组成的不规则的路网与小街相连,大的住宅是二、三层的楼房,有开阔的庭院和水井。房间分卧室、起居室、储藏室、厨房、浴室和厕所等等。浴室的地面不漏水,有坡度使水流向一个角落,并通过管道流入室外的水道中。小的住宅仅有一、两间房间,有的甚至是简陋的茅草房。
- G$ m" O1 _* F房屋是用烧制的砖块建成的,考古学家说,“砌砖的精细程度几乎无法再提高了”。大多数住宅的底楼正对马路的一面是毛坯,没有窗户—— 这种防止恶劣天气、噪音、异味、邻人骚扰和强盗入侵的习惯至今还是中东建筑的特色。通常房屋正门位于后面的小巷,对着一个宽敞的门厅,向前是一个院落,房屋的采光、通风很好。
* D! I8 R A. k当雅利安还是野蛮人的时候,摩亨佐达罗人已经住上了阿拉伯式的楼房。不但如此,摩亨佐达罗拥有当时世界最先进的供水和排污系统,水井网络为每个街区提供方便的淡水来源。
# [1 L I. L' a2 T/ U/ V: `' y城中还有一个范围广大的排水系统将多余的水带走。城市的正中心是一个大浴池,被一个大建筑群包围的砖砌大水池。它在当时是一个技术上的奇迹。
. G. T2 E; C6 B" F8 d, t0 e Q. _学者认为大浴池不仅仅是一个公共洗浴区。大浴池和众多的沐浴平台暗示洗礼仪式在当时的社会中非常盛行,这种仪式今天在巴基斯坦和印度还是很普遍的。哈拉帕文化的摩亨佐达罗发现之后,被“雅利安入侵论”拿来作为雅利安人摧毁城市的证据。
' ~6 j9 s) ?2 e! X9 U3 ]在摩亨佐•达罗下城南部的一所房屋里,发现十三具骨骼,横躺竖卧,杂乱无序,有的手骨上还有手镯、戒指和串珠环。这些人可能是突然遭到杀害的。城市的街头、水井旁也发现一些遗骨,有的上面有明显的刀痕。 4 r f4 J y" M1 |- b6 r" S4 ~$ I
考古学者还在哈拉帕的卫城(卫城是一种防御的堡垒,一般建在地势险要的山上,规模比城市本身小很多,遇到战争外敌入侵的时候,城市居民避难和防御用的),在卫城的上层发现具有外族风格的陶器。这类陶器在另外两座哈拉帕文化的城市遗址上也被发现了。
- C7 e7 I7 T6 Y* e问题随之而来,如果这些城市的废弃是因为雅利安入侵的话,面对如此古老而先进的文明,“雅利安人”就是茹毛饮血的野蛮人。“入侵论”因此被迫修正,雅利安人作为文化优越的入侵者显然不够格了,于是他们变成了野蛮、残暴、文化低劣但战术高超的中亚游牧民族。这样一来,他们的语言和文化,梵语和《吠陀》似乎也好不到哪儿去了。 6 E# @, b# C# g' v v* ]2 G7 x6 |$ L
而且,考古学者在摩亨佐达罗花了9年只找到了37具遗体,只有一部分能肯定是属于哈拉帕时期的,那么,只这点儿人,显然够不上雅利安人的“征服”啊。
1 ?$ o: w% R& u" m- R2 B. P但是随着研究的深入学者发现,哈拉帕文明的这些城市被遗弃的下限是公元前1900年。而雅利安入侵的时间是公元前1500年,也就是说,在雅利安人到来之前,这种本地文明已经衰落了,所谓的入侵也不能成立了。
, W, @* `4 q& |6 d7 {于是学者进一步修补,“入侵”论,变成了“迁徙”论——其实没有大规模的战争和杀戮,雅利安人是在哈拉帕文明衰落之后,分期分批进入的。 / P. v0 b2 ^1 M) Q: X$ h
上个世纪50年代,考古学者在印度首都新德里东北300公里,恒河上游的诃斯提那普尔进行考古发掘,发现了大约公元前1200年的灰色彩陶文化,这些遗物包括大米、泥巴筑成的小屋、铁以及牛、猪、绵羊、马等家畜的骨头。马来自中亚草原,印度河流居民不知到马,所以这些这种文化被人为是雅利安人的遗迹。而诃斯提那普尔(Hastinapur)直译为“象城”。这个地名是史诗《摩诃婆罗多》中两大王国之一的,代表正义一方的般度族的都城,而且年代也能对应得上,考古学者受到启发,便有步骤地发觉了《摩诃婆罗多》和其他传说中所列举的三十多个地方,在几乎每一处相对应的文化层中都发现了灰色彩陶。这种灰色彩陶是在公元前1100年开始从恒河上游到中游依次展开一直到公元前500年,时间跨度达到6、700年。 n: c2 F2 j9 Y
另一处被认为是“雅利安人”的遗迹是在巴基斯坦的白沙瓦西靠近阿富汗边境的帖木儿城。白沙瓦古称犍陀罗,所以这处遗址被称为“犍陀罗墓穴文化”。这里的古人是从事农业的居民,从公元前1400年到500年,在那里生活了一千年。这些居民使用红色的或灰色的陶器,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那些形似人面、上有三孔的水罐。他们畜养牛、马并掌握炼铜技术。他们被认为在文化和人类学上,他们与哈拉帕文明无关而与西亚和欧洲有联系。由于所处的特殊位置,这些人被认为是雅利安人翻越喜马拉雅山进入印度的地方。但是“犍陀罗墓穴文化”与同时期的中亚的雅利安文化代表“安德罗诺沃文化”还有刚才我们提到的灰色彩陶文化都不相同,甚至同属“犍陀罗墓穴文化”的其他一些遗迹彼此之间也有差异,因此,对“雅利安入侵学说”深信不疑的那些学者认为,雅利安人进入南亚是“分期分批”进行的。
# f! D" I0 s# H* h在印度西北与巴基斯坦接壤的拉杰斯坦沙漠,有一条干涸的河流,上世纪末,通过利用卫星遥感技术,印度科学家捕捉到了这条河流的全貌,这是一条宽度从3公里到10公里巨大河流。这条干涸的河流被包括马克斯.穆勒在内的众多学者认为是传说中的萨拉斯瓦蒂河(Sarasvati river)。
, I7 Z1 t- r1 Z! o3 M$ Q佛经中有一个名字叫做“辩才天女”或者叫做“妙音天女”的护法女神。 辩才天女护持佛法之事迹,记载在《金光明最胜王经》中。依经文记载,凡是宣讲《金光明经》的,都能得到她的护持而增进智慧、具足言说辩才。凡忘失经文句义者,也可能得到她的帮助而忆持开悟。一般众生如果听到这部经书,因为受到她的加持而能得到不可思议的捷利辩才,与无尽的大智慧,甚至于善解众论及诸技术;能出生死,速趣无上正等菩提。 1 B; k7 P8 z7 a C& C( a& V
在印度教中,“辩才天女”就是“萨拉斯瓦蒂”(Saraswati),四只手臂的女性形象,被认为是印度教大神梵天的妻子。梵语是她所创造。她更是文艺和科学的保护神。文青们可以多拜拜了。 9 G" W; z3 {3 N5 @5 n2 c7 x
在最古老的《梨俱吠陀》中,她是一条人格化的河流之神,萨拉斯瓦蒂河。萨拉斯瓦蒂河在《梨俱吠陀》中的地位相当重要,她被称为河流七姐妹(都是她的支流)中最伟大者。地位远远超过今天的圣河恒河,因为,在里面有60处提到这条萨拉斯瓦蒂河,而仅仅有一次提到恒河,《梨俱吠陀》专门有三首赞美诗是赞颂萨拉斯瓦蒂河。在这些颂歌中说她能赐人以子孙、财富和长寿。]她还治愈过受伤的因陀罗,我们前面提过,因陀罗是《梨俱吠陀》的第一大神,甚至有一句颂诗认为是她杀死了因陀罗的死敌弗栗多。可见这条河流的地位如何尊崇。
/ P* p4 d0 t( Z$ }- g1974到1977年斯间,印度考古学者组织了一次沿这条干涸的河流进行的大规模发掘调查。考古工作者在这条河两岸发现了174个遗址哈拉帕文明成熟期就是公元前2500年和之后的遗址。而公元前1900年左右的遗址锐减到50个。学者由此推断认为,哈拉帕文明的衰落原因在于萨拉瓦斯蒂河的干涸,而干涸的年代就在公元前2000年左右。而这个时间段也与摩亨佐达罗的被废弃时间相近。也就是说,这条传说中的“萨拉斯瓦蒂河”的干涸时间最晚也就是摩亨佐达罗的被废弃时间,公元前1900年。那么,问题出来了,我们来看看梨俱吠陀对萨拉斯瓦蒂河的一段赞美诗:(Rigvedas 7.95.1-2) . q& M4 j# e7 q- X
This stream Sarasvati with fostering current comes forth, our sure defence, our fort of iron. ! ?8 B$ t% v9 v' P: L( p
哺育我们的萨拉斯瓦蒂洪流滚滚向前,我们钢铁般坚固的堡垒; 1 O2 s8 {& w& @4 @9 s# |! i/ v
As on a chariot, the flood flows on, surpassing in majesty and might all other waters.
1 H! n3 p9 {& d/ `& Q5 H洪流倾泻,犹如驾驶战车,无比壮丽,任何河流望尘莫及!
- V( Q, Q8 c, k. e+ }: tPure in her course from mountains to the ocean, alone of streams Sarasvati has listened.
1 a# u7 y- G6 s ^' C1 _径直越过高山奔向大海,独自纵横,萨拉斯瓦蒂在倾听; : r9 p# H# o9 w4 `6 V) ^7 c/ v
Thinking of wealth and the great world of creatures, she poured for Nahusa her milk and fatness. 5 _2 n# D% N9 t$ |6 V* c8 f
为了世间的灵长和他们的财富,她用奶水和油脂哺育了纳胡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