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家学说中的宗教思想

枫羽尘轩

写了一篇关于墨家与宗教的文章，不知道发这里是否合适，（或者是东方学院比较合适呢？）。暂时发在这里吧。如果不合适，请务必告知我，我发去东方学院……

墨家学说中的宗教思想

      提起墨家学说，人们首先想到的必然是“兼爱”“非攻”和其中的自然科学内容。然而，作为春秋战国时期民间小生产者与贫民的思想学派，墨家学说中充斥着以“天志”“明鬼”为代表的神秘学或宗教思想。墨子，或者说墨家的思想，在其总体上有着浓厚的宗教性。墨子生前就组织了被称为“墨者”的组织团体，专以推行其“兼爱”观点和为<敏感詞>除暴安良（也就是以“非攻”反“攻”）为己任，推行“放顶磨踵以利天下”的苦行主义与利他主义。“墨者”们在组织内部推行财产共有制和严格的纪律约束。其上设置“巨子”作为最高领袖，以传达天的意志，从而做到“尚同”，也就是“与上同意”。总结起来，墨家就是一个以“天志”（当然在墨家看来，这个“天志”就只有自己能得其真传）为主要行事依据，并普遍崇奉鬼神的<敏感詞>宗教团体。可以说，墨家所奉的，是一个多神论的单一主神教。

      说它是单一主神教，是因为墨家的一切判断，皆以“天志”为准则。墨家认为，“天”是有意志的主宰之神，是宇宙的造主，也是人类以及人类国家之命运的主宰者。《墨子•天志》之中，频繁地引用《诗经》《尚书》中的文句和历史史实来证明“天”的意志是如何影响人事的。墨家的“天志”说，脱胎于更古老的夏商周三代的敬天宗教（西方叫 Heaven worship），但是墨家的“天”已不那么原始而人格化了，转而变成了一定意义上的“义理之天”。这样一种变化，可以说相当于《旧约》中那个反复无常的耶和华向《新约》中中完全仁慈的 神的转变。墨家思想里，天是福善祸淫、监察每个人道德行为的至上神。而天同时也将最最根本的道德与人生准则陆续赐予了历代“先王”，让他们著之竹帛，流布后世，也就成了墨家信徒心目中墨家哲学的先声。可以说，虽然墨家普遍地崇敬鬼神，但“天”作为全宇宙的唯一主宰，其主神地位是不可动摇的。

       然而，正由于普遍崇敬鬼神，墨家所信仰的并不是专门崇拜天神的一神论教义。《墨子》之中，另有《明鬼》三篇，虽然流传至今只剩下《明鬼下》一篇，然足以显示出墨家对于鬼神的普遍信仰程度。在这一篇文章内，“子墨子”不厌其烦地引用着“周之《春秋》”“燕之《春秋》”“宋之《春秋》”“齐之《春秋》”等各国的史籍以及《诗》《书》的言论，讲述着一个又一个厉鬼索命的报应故事，用历史记录驳斥那些“执无鬼”的人们。墨家据此相信，鬼神是普遍存在并能影响人间事务的，人死之后就会变成鬼。而只有尊奉鬼神，虔诚信仰，才能得到他们的护佑，进而“兴天下之利，除天下之害”。可以说，墨家的鬼神观是因果报应论、泛神论且充满实用主义色彩的。

       至于墨家宗教思想的作用，及其在墨家稀土中间所发挥的影响，笔者认为，是可大不可小的。在两千余年前的战国时代，宗教仍然是处于以“官方宗教”和“民间宗教”两种极其模糊而且互相交叠的形式存在的原始状态。墨家首次明确地以书面形式提出了一个以“天”为主，兼拜鬼神的较完善的宗教形式，并以半强制的方式要求其信徒信仰并加以传播，务使全天下自君主以致奴隶都虔诚敬天奉鬼。同时，墨家以自己的组织为教团，以“巨子”为宗教领袖，以“墨者”为传教士，可以说，也同时建立起了中国历史上首个比较完善的宗教组织。其次，在“墨者”信徒中，又以手工业者、小商贩、农民以及无产者为主要组成部分，这些人文化水平并不很高，但他们<敏感詞>经验丰富并深深融入了传统的宗法<敏感詞>中。于是，墨家宗教的一个很重要的作用，就是利用神灵的力量，将整个团体团结起来，使之一心行“义”，传播墨家思想。同时，在组织内部出现问题时，墨家又可以以鬼神的惩罚为名，比较容易地动用内部纪律来惩罚其犯错误的成员。

       可以说，墨家宗教兼具了神秘性、神学性和实用性，同时作为中国最早的比较成熟的宗教与宗教组织形式，有着十分重要的研究价值。

注：本文主要为笔者原创，主要参考文献为《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