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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盃啊!」一將電腦螢幕打開,我馬上便發出一聲鬼叫。
因為螢幕上竟然充滿了兩眼翻白、嘴巴張的像個黑洞,且嘴角留著鮮血的女人頭。
這些人頭從螢幕上面出現,然後慢慢落下,在螢幕下方消失。
等我發覺出這其實是螢幕保護程式的時候,我實在快氣炸了,想必這又是益俊的傑作。自己喜歡這些鬼東西就算了,幹麻還把共用的電腦設這種螢幕保護程式?
我馬上踹了還在床上死睡的益俊一腳,他只是翻了個身,繼續睡。
「王八蛋!你設這什麼鬼程式?哪找來的?」我罵,又加踹了一腳。
「啥啊?」他瞇瞇眼,開始清醒過來。
「就那該死的螢幕保護程式啊!剛剛差點嚇死老子了你知不知道啊?」
「喔,那個啊,昨天晚上有個網友傳給我的,我看很屌,就設定啦。」
「真屌啊!下次別在電腦上搞這些有的沒的了,懂不懂?」
「靠,想不到你真的會被嚇到耶。」他從床上跳起來,甩甩頭說:「那不過是個程式嘛,想那麼多幹麻?」
是啊,我當然知道那只是個人工設計出來的程式,只是剛剛突如其來的被一嚇,有點惱羞成怒,找益俊發洩一下罷了。
「管他,你把程式設定回去,我要出去買早餐,知不知道?」我轉身坐回電腦前,看看信箱跟MSN有沒有什麼新消息後,拿了錢包就要出門,而益俊也甩好了他的鳥窩頭,坐回電腦前接替我的位置。
今天咱兩人在學校都沒課,可以在房間裡吃東西玩電腦混一整天,出門前我問:「都老樣子吧?」
老樣子,就是火腿土司跟大奶茶。
益俊摸摸下巴說:「嗯,今天換口味,培根土司好了。」
我隨便,於是出門了,幾十分鐘我回來後,看到益俊正在做一件詭異的事情。
他仍舊坐在電腦前,閉著眼睛,側臉貼在螢幕上面,眉頭鎖成一團不知道在搞什麼鬼,而螢幕上正執行著那見鬼的女人頭螢幕保護程式。
「你衝三小啦?」我把早餐丟到床上,不管奶茶會不會爆掉。
益俊對我「噓」了一聲,張開眼睛,用不滿的眼神盯著我說:「別講話,我會聽不到的。」
「聽啥?」
「她在說話。」益俊用手指比了比螢幕。
她?
我領悟過來:「螢幕中的死女人頭?」
益俊點點頭,又閉上了眼睛,表現出一副很專心的樣子,難道那死人頭真的在說話?這是一個附聲音的螢幕保護程式嗎?
「聽那麼專心幹什麼?她總不會告訴你下期樂透要開幾號吧?」我坐到床上,開始吃早餐。
益俊睜開眼瞪了我一下,我被這一瞪嚇的土司差點拿不穩。
媽的敢為了一個程式瞪老子,以後有得你好受。我在心裡暗罵。
接下去幾天,益俊常常會維持這個動作,搞的我心裡有點發毛。
營幕保護程式是設定成原來的了,但益俊總會打開那個下載來的死女人頭程式,聽著螢幕中的死人頭講話。
我也曾經打開過那個保護程式並且把耳朵貼到螢幕上,還把喇叭切到最大聲,但我發誓我連個鬼都沒聽到。
那益俊到底在聽什麼呢?
漸漸的,我也發覺益俊的行為不對勁了。除了聽死人頭說話以外,<敏感詞>時間他都不在家裡。
跟蹤他?我還沒想這麼做,我直覺是那個程式有問題。
我研究了那個程式好幾次,除了執行起來會有女人頭落下來,沒有<敏感詞>問題,人頭根本沒有在說話。
那這個程式是誰傳過來的呢?我於是翻開了益俊的即時通通話紀錄,發現這樣一個留言。
(2008/8/20 下午 10:49:08): 螢幕保護程式
就是這樣了,沒有帳號,沒有暱稱,就只有這樣六個字,跟一個檔案。
這是即時通系統的BUG?還是?鐵定有問題……
為了解惑,我聯絡上一個電腦技術了得的網友,要他幫我鑑定一下這螢幕保護程式到底有沒有問題。
傳程式的空檔,那網友問我:「螢幕保護程式?你怎麼認為它有問題?」
「等傳好後你把檔案一開就知道了,你先聽聽看檔案有沒有聲音。」我回。
檔案不大,一下就傳好了,那網友一陣子沒回應,我猜是他先是被那堆死人頭給嚇了一跳,然後現在在聽著那些人頭到底有沒有聲音。
果然,他看了檔案輸入的訊息是:「就是個嚇人的保護程式嘛,什麼聲音也沒有。」
「你有把喇叭開到最大聲嗎?」
「有啊,我還戴上我最好的耳機聽呢。」
果然,不是我耳朵有問題啊,我把益俊的事情跟他說了,他反而覺得這事情他幫不上忙:「你的室友應該去找心理醫生更適合一點吧,怎麼來找我幫忙?」
我接著又把那個傳檔案的留言告訴他,他果然一下就有了興趣:「有意思,照怎麼說,都不可能連帳號什麼的都沒有啊,這檔案果然大有來頭。」
「那拜託你看一下這檔案裡是不是有一些奇怪的東西,麻煩你了。」那所謂奇怪的東西是什麼,我也不知道。
那個程式的問題就先交給他去解決了,那麼益俊呢?
他仍舊是維持著那詭異的作息,沒事就聽著螢幕上他想像中女人頭的聲音,然後常常不在家。
我打算等那網友給我答案後再做下一步打算。
千呼萬喚,幾天後,他叮咚我一下,朝我丟了一個訊息:「在嗎?」
「嗯,那檔案怎麼了嗎?」
但他好一陣子都沒回訊息,搞的我一頭霧水,最後我忍不住又丟了幾句訊息過去:「怎麼不回話呀?」「那個檔案有沒有<敏感詞>東西啊?病毒之類的?」
總算,他回話了:「那根本不是檔案。」
「你說什麼?」
「總之,這事別再找我了。」他留下這最後一句,然後下線了。
我再也沒看過他上線。
而益俊也沒有回來。
家長、老師、同學都來問我他跑哪去了,而我連他是在哪天沒有回來的都不知道。
我再次看到益俊時,是在一個車水馬龍的十字路口。
我過去搭住他,但他卻像完全不認識我似的瞄我一眼,冷冷地問:「你幹麻?」
那一刻,我似乎明白了什麼。
當晚,我收到了一個沒有帳號、暱稱的訊息,還附帶了一個檔案。
一樣是那六個字,一個螢幕保護程式。
程式裡,益俊的頭成群落下,嘴巴絕望地張的死大。
而他,似乎在說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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