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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塞维思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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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線劇情] III.《Gaïa:圣雪山之章 - 下篇 :诺恩王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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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2-3 20:37:02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後由 爱飞的花 於 2014-2-3 20:41 編輯

耐门骑着马慢悠悠的跟在队伍后面,抚摸着书籍厚重的封面,感受着表面下破碎的回路。“核心构造和重要节点保存良好。
那么,奇物制作,回路重构。
咏唱起高风之歌,招来初元之炎,煅烧土石藏金,淬以北冥之水,汇聚星辰,灌注以太,依托精神,构建其型。
脑海中无数次编写的法阵和魔纹,不可描述其意义的奥术字符。连接旧的节点,替换掉损坏的符文。
通晓之理,睿智之库,秘法之书。三环密文构建,复苏古典技艺。
感受着灵魂核心中的熟悉的悸动。
那么,苏醒吧,沉睡的灵魂,属于我的秘法之书,悠久智库。过去的记录者,知识的探究者。
以我,耐门•修•科曼的名义,以秘书乌鸦的纹章,醒来吧。
呼唤你的名字,伊芙,过去的记录者。
“叮。”风铃一般的轻响响起。
悠久智库,伊芙,启动,法术回路检索正常,记忆回路正常,智库储存缺失部分检测中,检索完成,人格回路正常,人工人格启动完成。好久不见,吾主,悠久智库伊芙归队。
欢迎回来。”耐门嘴角微微的上扬,将古典背在背后,催促着马赶上队伍。


车队行走在平缓的大路上,两侧只有一望无际的皑皑白雪。似乎是从那地图开始,耐门一路上碰见了形形色色的施法者与异族,如同处于那个传说中众生平等行走在大地的时代一般,而并非处于这个猎巫的时代。看着骑在马上的银白色头发女子,耐门说出了他的疑问:“请问你来自哪里?忆璃小姐。”

听到有人叫自己,忆璃抬头望了望,是那个叫耐门的术士。
自从认识他之后,总共也没说过几句话,这会儿叫她,是有什么事吗?
犹豫了一下,忆璃礼貌的笑笑:“我的家在东韵国,常年在大陆各处游走做草药生意的。

是移民吗?”耐门右眼闪烁着奥术的光辉,看着那与东方人明显不同的容貌,以及围绕着身体法术灵光,说道:“比起这个,我更感兴趣的你所掌握的力量。难倒在东方这些力量很常见吗?”(法术识别)
忆璃点点头:“算是吧。我的家乡也在西方大陆,只是流落到东方定居的。只是……”忆璃感受到对方异样的目光,内心微微不满,面无表情的说:“先生您说的力量,是指什么?

从血脉中继承的,或是上天赐予的力量。”耐门伸出手,闪烁着奥术的光辉,之后又收了回去,说道:“有人说这是赐福,也有人说这是诅咒,你又是如何认为的?

耐门先生,你想问我的问题,不仿直接问出来,你要是我们的队友,我自然不会隐瞒,但是我不喜欢你随便用法术探查我的事。”忆璃眼睛看着别处,淡淡的说道。
从雪山之城出来之后,忆璃的光魔法中的感知负面能量魔法修习完成了,没有感觉到耐门的恶意,忆璃才没有太多计较。
其实耐门先生从我的容貌也看得出来,我是魔族人,所以,有些力量,是祖祖辈辈继承过来的。

只是一时好奇罢了,不过没想到是魔族。”耐门笑了笑:“作为赔礼,需要我帮你的法杖附魔吗?”

这话一出,忆璃到是一愣,看了看手中提着的法杖,忆璃有些不确定:“您会附魔?

是的,我可是炼金术士。” 耐门说道:“一些常用的附魔可是没有问题的。

嗯……”忆璃沉吟了一下:“要是给我的法杖附魔,你需要什么材料吗?花费的时间久吗?”忆璃想了想又问:“耐门先生你别介意,要是为我的法杖附魔了,我需要为您做些什么吗?

首先我需要知道你所使用的法术类型。”耐门略一沉思:“毕竟,不同法术是需要配合不同的附魔与材料。”

含笑看了看这个人,忆璃不相信他刚才用法术探查自己时没看出来,不过,他问了,忆璃也就从善如流。一边把自己的法杖递过去,一边说:“我是光系法师。

耐门接过法杖看了看:“光,正能量,金属选用银和汞,宝石选用黄玉,矿物选用萤石等。魔纹的话可以考虑汇聚和曙光的配合,或者直接储存法术也是不错选择。

听耐门噼里啪啦了说了半天,忆璃的脸色开朗起来,好奇的问:“嗯,这些东西难弄吗?需要很长时间吗?”

耐门看了看清单,说道:“水银之类的金属与矿石我身上就有,但是数量不是很多,但是宝石就无能为力了。材料准备齐全以后,附魔并不需要太多的时间。”

忆璃皱眉想了想,脸上忽然露出笑容:“那么就麻烦耐门先生了,你说的黄玉我来找找看吧,其它的东西您算个合理的价钱告诉我吧。”

作为赔礼,这次可以为你进行免费的附魔。”耐门想了想,说道:“但是需要你来提供素材就可以了,毕竟,旅途还是很漫长的。”

真的?”忆璃眨眨眼睛,开心的笑了起来:“那么,谢谢耐门先生吧!”忆璃转转眼睛:“也不好让您白出力的,这一路上,我多做些好东西来请你吃吧。

耐门点点头,便也不在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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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52
发表于 2014-2-3 21:22:59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後由 Delilah 於 2014-5-11 09:36 編輯

耐门不再开口,忆璃的好心情却被挑了起来。看着走在傍边的羽落弦,忆璃笑着拉拉他的袖子:“羽,你的伤这两天怎么样了?

羽落弦笑了笑,道:“已经没有大碍了,多亏了忆璃的法术,这次并没有受很重的伤。如果有人想要偷袭的话,至少可以一战。
说到这里,他不禁抬头看了看道路两侧的高山,这样的地形,似乎并不容易找到跟踪者的痕迹。“穆子所说的会是什么人?”他沉吟道,“她有没有说,是从何时发现被跟踪的呢?

忆璃摇摇头,一边把大得出奇的毛皮帽兜推到脑后,以免挡自己的视线。
穆子似乎说,我们一进雪山就被盯上了。我也把我们遇到过的旧敌想过一遍,要是雪山前就遇到的,一个就是伊斯塔的血族,必竟他们还没有拿到夜魔之血呢,再一个就是飞鸟绿洲遇到的火魔族了,只是,连穆子都探不出底细来的人,应该是很不简单的人呢。

呵~宿敌可真不少,”羽落弦耸耸肩,道,“不过这么说来,倒是可以排除午夜城和希尔德斯坦这部分。然而我们在雪山中遇到各种艰险,那个人只是跟踪,却并未趁机下手,不知是时机未到呢,还是说……那人另有目的。

忆璃耸耸肩,仰着脸迎向天空中并不明朗的阳光:“管他什么目的,这一路来我们遇的麻烦还少吗?我们东韵不是有一句话叫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吗?要是他们在顾忌我们,我们就不用太多担心,要是他们认为时机没到,我们担心也没有用,对不对?”
忆璃神色淡然,眼睛里闪着自信的光,进入雪山后一直拢在眉间的阴郁消失了很多。

看到忆璃明朗的神情,羽落弦也微笑道:“所言极是,如果只是想要跟着我们,就让他跟着也无妨;如果是有什么打算,早晚会有动静的,到时候就见招拆招吧。

其实,我要问的,是你这里。”忆璃突然回过头来,用手指戳了一下羽落弦的胸口。
还说对我不隐瞒,到头来,还不是瞒了身上的伤?”忆璃不自觉的撅撅嘴。

被忆璃一语道破,羽落弦不禁愣了愣神。关于诅咒的事情,他最不希望的就被眼前这个人所知道。此次前去路城,他心中尚抱有一丝希望。如果猫人先生所说的那个人有解决的方案,当然是不错的。而如果是另外一种可能呢?这条性命他原本已不再看重;但若是就这样放弃,又如何对得起一直担心着自己的她呢?
更何况,这次的事情与自己所背负的那种东西,实在是太过于相像。原本已经放弃思考的谜题,再度萦上心头,不得不在意。
他看着忆璃,她那动人的眼睛、带着令人着魔的美丽光芒。恍惚间,曾经的影像交叠了起来。很相似呢,和那个她……只当这种时刻,他才会憎恶起自己的过往、悔恨起所经历的一切。
轻叹一声,他敛起目光,避开忆璃的眼神,尽量保持着平静的声音道:“忆璃……我不知道这样是对是错。但是有些事情若不是自己去面对,恐怕是无法解决的吧。我啊,一直在逃避着,明知道那样无法维持,却难以下定决心。忆璃姑娘,如果……如果说……
他的声音低了下去,像是卡在喉咙中的余音渐渐熄灭。须臾,他抬起头,眼前明媚的日轮被雪山的云雾遮掩,显得模糊不清。“对不起,”他微笑了一下,轻声说道,“这个伤——如果是伤的话——我还没有想明白。它会不会消失、会不会发作,以及会变成什么样子,我还并不清楚。我只知道这有可能与某些死灵法术有关。在希尔德斯坦打听消息的时候,我也问起过这个情况,但那里的先知也并不清楚。这次前去路城,也有我要问的人。如果并不是我所想象的那样,我会告诉你的。”

羽落弦的眼里涛飞云卷,可忆璃的眼睛却是坚定无比的盯着他,仿佛无论他说什么,都不会动摇她心里的一个想法。
果然,忆璃静静的等羽落弦说完,才慢慢开口:“知道自己在在逃避,却还是要逃下去吗?总是这样躲,不累吗?”
与他不同,忆璃是一个不愿惹事的人,但真是遇到注定躲不过的事,忆璃从来不逃避。
深深吁了一口气:“有什么对不起呢?你没有告诉我,是怕我担心吧!”忆璃笑了笑。
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羽落弦:“可是,无论你告诉不告诉我,我都在担心啊,你是希望我不知情的担心好多好多事,还是知情只担心一件事呢?”

看着忆璃的笑容,羽落弦的声音平和下来,他微笑道:“我也希望停下来,不再逃避啊。其实这个东西,他指了指胸口,“虽然还搞不太清楚是什么,但比起我所逃避的事,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所以也不要太担心了。我现在也稍微明白了些,既然有些东西躲也躲不过,干脆就不要去想了。哪怕是担心‘好多好多事’,也总比放弃生活中的乐趣要好的多呢。”

定定的看了羽落弦一会儿,忆璃忽然笑了起来,如绽破冰层的春水,那笑容仿佛有了颜色,在白玉般的面容上,鲜活而美好。
好。生活中的乐趣,确实比要担心的事多得太多了!”忆璃仰头呼一口寒冷的空气,就那么让笑容停在脸上。
羽,你说,一生有多久?

一生呀……”羽落弦也仰起头,山中的凉风扫起枝梢的雪花,散入迷蒙的雾气中。这风的气息,令人想起东方料峭春寒时尚未解冻的河川。在那遥远的东方,雁去雁回的天空此时是什么颜色?熙攘的街道又上演怎样的故事?
在我的家乡,有那样一个传说,”羽落弦娓娓说道,“人的生命正如神灵在天河点起的烛光;一生的光阴,就是一盏烛火的片刻。虽然一生不过一瞬,依然可以留下些许美丽的光影吧。

哦,这个比喻真好呢,只是一盏灯火的时间啊……”忆璃看着眼前眉目如画的人,神情总是那么淡然悠远,可忆璃有幸看到他少而又少神情变幻的瞬间。
低头抿嘴而笑,轻轻的说:“羽,我是魔族人,会有近千年的生命,可是,这如灯火的片刻,我愿意有你陪我。那么,你的灯火片刻里,要我陪你吗?
云淡了一些,一缕柔和的阳光从云缝里投下来,照在他们行进的山道上。
忆璃一直望着羽落弦的侧脸,安静的等他回答。

哪怕,”羽落弦迟疑了一下,轻道,“真的只是片刻的光景么?
他转过脸,看着忆璃如水般清澈而灵动的眼眸,柔声道:“忆璃,只愿在我的烛光熄灭之前,可以在你身旁停驻——哪怕只是片刻,今生,也是足够。我……”幽深的眼瞳中浮起一丝疼惜,他定定的注视着忆璃,仿佛那是即将消失的幻影,“我只想请你答应我一件事情,可以吗?

你说。”忆璃突然有一丝呼吸的停顿,手在袖中暗暗抓紧粗糙的马缰。

那就是,”羽落弦轻轻的说着,脸上轻盈的微笑,正似那天河中摇曳的烛光,“在我的烛火熄灭之后,请你,忘记我。你不是烛,你是永昼的阳光,你属于更浩瀚的时空,更广袤的天地。我希望,你能够一直、一直温暖而明亮的闪耀下去……”

手轻轻一松,凝住的血重新开始奔流,却在慌乱中流错了方向,慢慢汇聚在腮边、唇角,玉白中透出诱人的醉红。
这笑,是从眼底直透出来的,浓的拨不开,艳的染红了云霞。
忆璃将手伸向羽落弦,握住他的手,笑得自信、张扬而美丽:“我的光,终会照亮我们一起走过的路!羽,陪我!”
看见忆璃明亮的笑容,羽落弦感到一种不可思议的安心气息。仿佛所有事情都不再值得担心、不再感到痛苦。如果自己过去与未来所承受和将要承受的一切,就是为了换取现在的这一瞬间,也都是值得的吧!哪怕自己的生命已经燃烧至尽头,也可以没有遗憾的安然而去了。忆璃身上的光芒,仿佛也照耀到了他的脸上;来到西方之后,他的笑容,第一次明朗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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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53
发表于 2014-2-3 21:34:34 | 只看该作者
午饭后的路上,埃里克慢慢将马行至比迪丽的坐骑边上。
“那个……比迪丽,我有事想跟你商量一下……”
埃里克用手搔着头发,吭吭哧哧地对比迪丽说。他的眼神一直看着别的地方,游移不定。
“唔?”,比迪丽似乎在想心事,自从伦斯离开以后,她就经常发呆,不过这并不影响她向来旺盛的食欲,也没人知道这小姑娘是怎么做到吃这么多始终不胖的。这时她嘴里塞着一大块面包,听到埃里克叫自己,便回过头说:“#5¥”(什么?),看到埃里克的眼神游移不定,她忽然童心大起,连忙喝了两口水囊中的水把面包咕嘟一声吞下去:“傻大个子你跟我说话脸红个毛啊!噗,你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我告诉你哟,我可还算是未成年呐,虽然我们俩同生死共患难神马的,但是,哎,不行的不行的,这太乱伦了,噗噗。”说完她就自己先捂着肚子笑了起来。
“你就别拿我穷开心了,我有正经事要请你帮忙。要不是只有你有这个本事,我也不想麻烦你。”
埃里克被涮了一通,心中暗暗叫苦。真不想随便招惹这位嘴刁的姑奶奶啊,想到这里他不禁在心里埋怨起来。
不过算啦算啦,谁让自己欠了人情……
“好啦好啦,我知道你说啥都是正经事啦,你要用到我的本事?嘻嘻,你想偷啥?”
“……什么偷什么!我才不想看着你当我面偷东西……咳,我怎么可能叫你去偷东西,是我欠别人一个人情不好还,想请你帮忙,提升一下人家的灵活性。”
“偷东西当然不可能当着你面偷啦笨笨!”,比迪丽毫不客气地吐槽到:“不过嘛,提升灵活性,那也要看资质啊!难道你觉得矮子伯会在树上飞吗!”,她回头指了指走在另一边的格里姆,格里姆吭哧一声,没说话,只觉得她的比喻实在无聊。
“身手……灵活性,”夜鸣重复了一边埃里克的这个说法,总觉得他话里有话,顿时觉得这个看上去很老实的佣兵或许意外地狡猾,不过他稍微思考了一下,然后就开口道,“身体的灵活性吗?这样说起来,东方有一种叫做‘蹴鞠’的运动就可以强身健体,提升身体的灵活性,如果这位埃里克大叔不介意,我倒可以教你。”
“你怎么不说帮格里姆提升力量呢!我说的是那边的兄弟,”埃里克朝着塔尔的方向一努嘴,“你看这资质不错吧?身手的敏捷可是一流的,怎么样,要不要收个徒弟?”听到夜鸣插嘴,埃里克不由一个头三个大。
一个比迪丽就够胡搅蛮缠的,怎么又冒出来一个油麦菜……
“啊?~~”比迪丽本来觉得会是什么好玩的事情,没想到...“囧,你想让我当Sensei啊...你看我的脸从哪个角度像是sensei了啊~”,她一囧起来便肆无忌惮地用起了以前曾听过的樱岛语,也不管埃里克是不是听得懂,她只是趴倒在马背上,自顾自地愁眉苦脸,唉声叹气,顺便瞟了一眼身后的夜鸣,忽然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喂!那个右什么的左!过来!”
“嗯?”夜鸣不解地歪了歪头,一时间没明白比迪丽找他做什么,不过还是将马靠过去,“怎么了?”
“啧,凑过来点!”比迪丽说道,顺便一拉右夜鸣的袖子把他整个人都拉歪到了自己身边,并且凑着他的耳朵用埃里克听不到的声音说:“你不是想拜师吗?我也不要你从我这里偷钱袋了,降低难度,你10分钟内,去把后面那个扛着长戟的佣兵身上随便一样东西偷过来给我。失败的话就免提。”
她没吐一个字,都有一阵清风骚弄着夜鸣的耳朵,痒得右夜鸣直缩脖子,说完后她又将夜鸣推回原来的位置,对他挤了挤眼。
“咳咳!”夜鸣轻轻咳嗽了两下,然后减慢了骑马的速度,来到塔尔身边,做出真诚过头的笑容道,“塔尔君,你好啊~”
塔尔转头看着这个面部表情夸张到抽了筋的家伙,表情依旧非常淡漠,但注视着夜鸣的眼神却深不见底。
被塔尔这样注视着,夜鸣不由得感到尴尬,然后做出一副弱势可怜的样子,小心翼翼地问道:“其实我感觉你的皮带很特别的样子,所以一时好奇。”
塔尔完全没搞明白对方想表达什么,他仍然一言不发地盯着夜鸣,眼里慢慢渗出警惕的光来。
“我……我只是对这种皮毛制品都很感兴趣,如果不介意的话,能不能让我摸一下?真的一下就好!我想看一看材质!”夜鸣话说到最后,甚至用力低下头,一副恳求的姿态。片刻之后抬起头看向塔尔,眼角还闪着泪花。
塔尔总算搞明白对方到底想干嘛。他默然无语地瞪着夜鸣。
“真的就摸一下!作为回报,之后我会送你很多烤鱼,我的手艺就算在青龙国也是相当不错的!”夜鸣很有自信地拍了拍胸,小心翼翼地向着塔尔的腰带伸过去。

塔尔面无表情地看着对方,一动没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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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54
发表于 2014-2-7 19:20:24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後由 北夜玄武 於 2014-2-7 20:40 編輯

看到对方没有反应,夜鸣顿时明白,对方多半不会阻止自己去触摸那根皮带,但是如果自己有什么非分之想就肯定会死得很惨。不过事到如今要是摸都不摸一下,肯定会显得心虚,他一手抓住僵绳,硬着头皮将另一只手手伸到塔尔腰间的皮带上,来回摸了几下:“好软,很不错的材质啊!”
然后夜鸣用手逆着毛的长向摸了摸那根皮毛制成的腰带,将上面的几根毛搓得有点翘起,然后大拇指掐着食指侧面用力掐住其中一根毛,然后身子一倾,做出差点从马背上掉下去,但是幸好扯住僵绳稳住身体的样子,其实是借助这个姿势的掩饰,手中用力将塔尔皮带上的那根毛拔下来,当然与此同时他也不忘“咿~~!!”地大叫一声吸引注意力。
塔尔感受到刺痛,肩膀一动,那根毛茸茸的腰带突然一瞬间甩了出来!啪地一声毫不客气地抽在夜鸣脑袋上!
被突如其来的一尾巴抽中,夜鸣一下子蒙了一下,为了保持平衡,他立刻扑在马背上,还不忘将手里的毛塞到手心里抓紧,即便如此,他还是没来得及理清思绪。
塔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夜鸣后背的衣服,手一甩就把他大头朝下地扔了出去,正好一头栽在雪堆里!
夜鸣在最后的关头,用力甩了一下腰,避免身体竖直落地,头栽在雪堆里后立刻用小臂托住地面,身体缩成一团,向一边翻滚,吸收冲击力(卸力法)。
塔尔敏捷地跳下马,捡起一块石头,朝着夜鸣的脑袋扔过去,虽然没打中,但结结实实地打在了他的屁股上。
夜鸣屁股被砸一下,忍着疼痛,双手抱着膝盖,以右歇步起身,变化扣摆步转身正面直视着塔尔(步法)。
唰地一声塔尔突然消失了,下一秒他整个人已飞纵到夜鸣身后,然后用闪电一般的动作去抓夜鸣的手臂。(使用天赋:闪电)
忆璃在一傍看了一会儿,虽然不明白这个东方小子要做什么,但她不希望塔尔跟人打架。
“行了!都住手!”忆璃走上前,站在两人中间,面对着右夜鸣:“说清楚你到底要做什么,这种莫名其妙的行为让人很不愉快。”
对战躲避对手的攻击,诀窍在于从外侧接近,沿对手视线死角切入,并且要给对手自己是直线前进的错觉。面对塔尔的攻击,夜鸣不退反进,踩着淌泥步,身体侧倾向塔尔的外侧切入(步法):“我不是故意的啊!”
忆璃见右夜鸣还不停手,大喝一声:“还不停手!”侧身用手压住右夜鸣的手腕。
“有话好好话,再动手的话……”忆璃一拧眉毛:“我就让你们打个够!”
“不要啊!君子动口不动手啊!救命啊!”夜鸣发出杀猪般的惨嚎。
他这一叫不要紧,比迪丽在前面骑着马差点笑岔了气。只见她伏在马背上笑得直哆嗦
忆璃皱皱眉,这种尖叫果然不适合自己的耳朵。
“喂,别喊了,我又没打你。”
夜鸣立刻闭上嘴,低头尴尬地轻咳一下。
“话说右公子啊,跟着我们这群人只动口恐怕不行呢,”在一旁的羽落弦缓缓说道,“这样就求救的话,只怕走不到路城就会没命了。你确定还要跟着我们么?”
“可是同伴之间的战斗要比与敌人之间的战斗更加可怕啊!”右夜鸣有点头痛地回道。


就在塔尔即将一拳砸向夜鸣后的瞬间,突然一个有力的手臂抓住了他的手腕。格里姆就站在塔尔身边,他及时出手,拦下塔尔那险恶的一招。
“我听说过猫人,但是我没料到猫人也会有这么大火气,闹着玩玩可以,闹过分了就不行,这眩晕小子怎么说也是我带来的客人,在炎魔洞里面帮了我很大的忙就算人家触犯了你的秘密,但是你那样子哪像是教训人的?”格里姆一扫往日的嘻嘻哈哈,另一只手拉住夜鸣的衣领,把他拉了起来。
"这可疑的家伙、不晓得,要做什么,这个当口、你不觉得,他的举动、很值得怀疑吗?"
“咳咳!”夜鸣掩着嘴咳嗽两下,顺便将猫毛塞进嘴里,舌头一舔卡进牙缝,“可疑吗……”
耐门冷眼看着这一出闹剧,不打算说什么,也不去评论什么。
“哼,任何是黑鬼的敌人的人就是我的朋友,塔尔,他拔了你一撮毛对吧?”格里姆勾勾手指,示意夜鸣俯身跟他说话。
“喂,我劝你赶紧说实话,不然的话,依着我这位朋友的性格也不是很容易饶了别人的家伙。”格里姆在夜鸣耳边悄悄的说,同时用手臂搭住夜鸣的脖子,“你确定你真的不想承认什么么?”
夜鸣盯着格里姆看了片刻,然后开口道:“我拔了他一撮毛。”
“很好,很好,你手闲的没事干么,为什么非得干这种无聊事?”格里姆深觉无聊,这种没厘头的事还真是头一次发生。
“我以为那只是根腰带,想要摸一摸,结果这种事情谁能想到。”夜鸣摇了摇头,回答道。
“臭流氓一个!”格里姆突然恼怒起来,他搭住夜鸣的胳膊突然收紧了,把夜鸣夹在臂弯里。“你明知道腰带上挂的都是钱包和随身物品,我还真不知道你是个扒手!”
咦!腰带上有钱包吗!夜鸣在心里大吃一惊,一时间没有弄明白事情的前因后果,但是嘴上却下意识地道歉道:“对不起!”
“你以为对不起会有用!”格里姆收紧胳膊,“幸好这次只是让你拔几根毛,我来告诉你什么叫有诚意的道歉!你这个贼!”格里姆如同薅草一样迅速的在夜鸣身上拔下十几根头发。“说吧,你到底承不承认你是个贼!”
“好痛啊!”夜鸣感觉一阵痛,眼泪汪汪地嗫嚅道,“我是个贼!”
“哎,这就对了吗,你记住,我们的同伴里面也有个贼,但是贼也得有点贼品,拿同伴的东西,这种贼最可恶。”格里姆放开了夜鸣,同时对着塔尔摊开双手,“人出门在外总得有个一技之长,我估计这小子偷窃成瘾,不过好在看在我的面子上,塔尔你就原谅他一次,或者你也可以把他这十几根头发绑在尾巴上以示惩戒。”
夜鸣坐上马慢慢骑到比迪丽身边,从嘴里拔出那根毛,拿到比迪丽面前道:“偷到了一根毛。”
比迪丽始终保持着想笑却又不好当面笑的样子说:“塞到嘴里自己吃了吧...”,说完一拍马屁股,策马向前方超了过去。
夜鸣耸了耸肩,然后将毛塞进嘴里嚼了嚼,吞下肚子,真是难吃死了。
比迪丽回头一看,顿时差点跌落下马:“我勒个去你还真吃!我该叫你什么!”
夜鸣耸了耸肩,道:“反正吃了又不会死人。”
比迪丽嘴巴半张,盯了他好久,身边的伙伴默默地一个一个地经过两人身边,但这种“盯~~”依旧持续了半天。直到所有人都超过去了,她才使劲用手合上下巴,继而叹了口气:“不过不管怎么说,你的任务完成了,我觉得...你的才能完全不是偷东西,而是卖萌...”
夜鸣摇了摇头,然后噗嗤一笑道:“其实才能这种东西,我早就没有了吧。”
“恩恩,比身手敏捷,你真是比不上那个塔尔的十分之一呐~”,比迪丽认真地摸了摸下巴,似乎略带为难,“我们也别互相隐瞒了,我觉得你更适合先提高自己本身已经会的东西,你先把自己的骗术练好算了,喏!拿去,你的钱包,一个子儿没少。”,说罢她把夜鸣的钱包扔回给他:“别人偷东西都是偷有用的东西,你偷个毛回来作甚啊....真是的...让你吃你还真吃了....要我说你什么好!你是靠什么混到西方来的?在我们那里啊,你一定被叫做“肥羊”!”,说完这句,夜鸣忽然想起,之前那群假冒考古队的同伴确实叫过自己肥羊....难道是巧合吗。
“啊,这样说起来,先前和我同行的盗贼团里的确有人这样叫我。”夜鸣点了点头道。
比迪丽顿时满脸黑线,这人被人说成肥羊依旧这样漫不经心吗?作为盗賊圈子里的人,通常很少人会被人说傻还美美地当众承认的,这最基本的自尊心和竞争心理都没有,那还不是到了哪里都是肥羊...东方的小偷都是这样的么....比迪丽叹了口气“算了算了,就这样吧啊,快赶路吧。”说罢,她转头策马追上了前方的同伴们,经过塔尔身边时,低头对他说:“喂,大个子说要还你个人情,你要不要?”
“什么?”
比迪丽便低下头,在他耳边嘀咕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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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55
发表于 2014-2-7 20:43:54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後由 Delilah 於 2014-2-7 21:16 編輯

第二天,大家继续沿着山路,向前行进。雪山的路虽然崎岖,但好在几日天晴,众人的行进并未受到太多阻碍。眼见日近中天,大家暂停下脚步,找到一片较为宽敞的平地,准备生火做饭。待停好牲畜,水旋和御坂从雪橇上跳下,羽落弦也上前去,查看水玉的情况。
情况还算稳定,”羽落弦拍拍水旋的小脑袋,安慰道,“不用太担心了。”

叔叔不在,我堂哥如果再出事,那就太对不起他了。”水旋有些困倦,自从希尔德斯坦的事件之后,他意识到自己的力量还差的很远。“我真的希望,下一次再爆发危险的时候,我能够给大家帮上更多的忙。

你做的很不错。你叔叔如果听到这句话,一定会很欣慰的。”羽落弦微笑道,“水旋,我问你,到了圣光之后,你有什么打算呢?”

水旋张张嘴,想了想说道:“叔叔是打算让我和哥哥在那里学医术的,可是……”水旋仿佛有点纠结的自言自语:“可我好像也挺喜欢魔法的,在圣都就不能学魔法了吧?怎么办呢?”想着想,皱的眉头更紧了,好像忘了羽落弦在跟他说话,自顾自的沉浸到自己的纠结里去了。

呵,医术也好魔法也好,都不是短时间能够完成的,”羽落弦点点头,微笑道,“你现在还小,学什么都有时间。如果两样都放不下的话,不如在圣光先学好医术,等你长大后,再出来学习魔法吧。或者啊,到那个时候又遇到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去尝试下新的东西也不错呢。


啊?”水旋回过神来看着羽落弦:“哦。可是我记性不好的,学完医术再学魔法,会不会把前面的都忘了啊?”这么一想,水旋又纠结了。

没关系的,”羽落弦俯下身子,说道,“医术和魔法重要的不是记性,重要的是关爱他人的心,以及探索未知的勇气。水旋,不要放弃。你还有很多时间去思考,去实现你的理想,去成为你所希望成为的人。别着急,只要你坚持下去,总有一天会成为独当一面的大人的。

哦。”水旋点点头,但看样子有点发晕,并不能完全听明白羽落弦的话,但他知道这些话是对自己很重要的话,就努力的记在了心里。

水旋是个好孩子,”羽落弦笑了笑,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复又说道,“水旋,不管之后遇到怎样的困难,哪怕是不得不一个人去面对……一定不要害怕,一定要相信你自己。经历了这么多风雨之后,你已经,是一个出色的勇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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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56
发表于 2014-2-7 21:39:11 | 只看该作者
夜里,众人宿营在了一处洞口。
让忆璃欣慰的是,大家终于不像在希尔德斯坦城里那样凝重了,能放开情绪和心怀,这样最好,越放松,越有利找到答案。
几天来忆璃一直让水旋和东方来的右公子一起做饭,人多了,要做一大帮人的饭很累的,特别是在高山缺氧的情况下。
出发的第三天晚饭后,忆璃收拾好东西,准备叫守夜的塔尔、兰斯和格里姆出来,却在帐篷边看到了一个人寂寞独坐的比迪丽。
短发的姑娘此时一脸落寞的表情,跟平时嘻嘻哈哈的样子很不同。
“比迪丽?”忆璃叫了一声,改变路线,走到她身边:“怎么一个人坐着?卡夏不是说要跟你一起去找兔子玩吗?”
比迪丽正在呆望着漆黑的夜空,听到忆璃的声音便回过头来:“哦,她被她那个变态护卫长老给叫走了呢,说是有点事...”
“哦~~”忆璃点点头,挨着比迪丽坐下来,把手放在嘴唇着呵着热气。
“没人陪你玩了?我来陪你吧。”忆璃笑着说:“你这几天怎么总显得不开心呢?是在担心什么事吗?”
比迪丽没有说话,只是将膝盖抱的更紧了,同时叹了口气,继续望着月光下的远山。
“怎么了?”忆璃好奇的想笑,用手在比迪丽面前挥了挥:“怎么了嘛?这可不像你呢,有心事?”
“也没什么啦...”比迪丽有点不好意思地说...
忆璃狐疑的看着比迪丽脸上的神色,转转眼睛:“你……不会是……在……思念什么人吧?是……有心上人了?”
比迪丽忽然脸红了起来:“你你你你说什么呀!我我我怎么会有心上人啊!我我我才才十七岁的啊!!根本还还还不是...那个...忆忆忆璃讨厌!”,刹那间说了一大窜,她显得有点语无伦次。
“十七不正是可以有心上人的年纪吗?”忆璃不以为然的撅撅嘴:“我十四岁就可以嫁人了呢。”忆璃很喜欢看比迪丽两手乱摇,脸上通红的样子。
“行了行了……不逗你了!到底怎么了,快说!别让我自己猜,不然不理你了!”忆璃抓着比迪丽还在摇来摇。
比迪丽也稍微冷静了一点,又叹了口气,望向远方。“忆璃,为什么人与人之间要分离呢?特别是,当你看着一个与你朝夕相处的人,终有一日离开了你,那种感觉....”,说道这里,她没说下去。
忆璃看着她,微微一笑:“比迪丽,你是在说克拉伦斯吗?”
听到忆璃说起克拉伦斯,比迪丽又呆了一会儿,“倒霉蛋...自从认识他那天起,就觉得他是个很友善的人...无论多大的风浪,他都可以付之一曲,有时候觉得,他真的好傻,傻得可以被所有人欺负....可偏偏是这种傻,让人觉得其实我们的旅途并不凶险....让人觉得....这一切其实只是一首悠远的游吟之歌...”,她侧头望向一边的篝火,想起克拉伦斯在大家身边时自己捉弄他的情景,眼神中流露出一种忆璃从来没有见过的感情,“偶尔我会和他一起喝喝小酒...谈谈自己的心事,我还记得他那天急匆匆地跑来我们营地,寻找我偷走的戒指时那焦急的样子...还记得他跌落悬崖后,我发现你们时他已经奄奄一息....但是那时候我就想,这是个多么勇敢的人啊...他没有坚硬的盾牌,没有可以碎石的力量,但是,他所做的一切....”,说到这里她没再说下去。
这仿佛是比迪丽第一次用这么认真的语气说一个人,忆璃也在认真的听着。回想起克拉伦斯与大家相识的情景,忆璃的笑容也温暖起来。
“是啊,其实,他确实是真正的贵族呢。”忆璃把暖和过来的手缩在袖子里,慢慢的说:“他从来都彬彬有礼,仪态整洁。虽说有时不太能搞清楚状况,但从来都是以他的方式来维护同伴,虽说他没什么力气,魔法也不太强,却总是很照顾和守护女士……”忆璃想起刚到希尔德斯坦时,两人在石巷里相互搀扶时的样子,心里不由得也伤感起来。
“我想,伦斯其实一直很想证明他自己,证明他也是有能力帮助我们、维护我们的,这次留下来……”其实忆璃的心底一灰,其实伦斯也意识到了,抓索伦的话,队里所有的人都比他派得上用场吧,他是……他是觉得自己没有用吗?
一时,忆璃也不知说什么了,失神起来。
“如果,人与人之间少一些勾心斗角该多好....如果好伙伴们不会分离该多好....虽然做了许多的承诺,但真的能做到吗?伦斯真的能回来吗?忆璃啊...我记得你曾经跟我说,等把水旋他们送到圣光国,大家就要看情况自己选择自己的道路了...你说你愿意继续探险之路,其他人却不知道将要怎样...羽落弦,他会一直跟你在一起吗?矮子伯他会一直在队伍里吗?大个子...卡夏....大家真的能一直像过去一样吗?....”,她说到这里声音越来越小,膝盖也抱的紧紧的:“我真的不想离开你们...”,忆璃从她的眼睛中似乎看到了一丝晶莹的泪花。
忆璃伸过一只手,搂住比迪丽的肩膀,轻轻的拍着:“比迪丽,人和人是不同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路要走啊。也许某一段,跟某个人同行,也许下一段会遇上另外的人,与另外的人同行,就像有光就有暗一样,有分就有合啊。”忆璃慢悠悠的说,似乎不只是对比迪丽,也是对自己说:“要分要合,看我们自己怎么想啊,要是比迪丽不想跟我分开,可以一直跟忆璃在一起嘛,但是……有的人,我就不敢保证了,总不能让人家不做自己的事,一直陪着我们吧?”
“可伦斯离开我们是为了大家啊,他其实相当不愿意的吧?”比迪丽似乎有些激动,“为什么我们要为了一个雪山不认识的一群人,而甘愿让我们的朋友离开呢?”在她的心中或许并没有什么大义可言,放弃友人对他来说才是绝情的事情。
“这个世界上的很多事,是没办法用应该或不应该来分辩的,你的应该,也许是别人的不应该。”忆璃悠悠一叹,看比迪丽没有听懂的样子,忆璃继续说:“埃里克不插手,那四百多个罗多克人就会立时死在我们面前,我不插手,埃里克就会立时死在我们面前,而伦斯不留下,我们就会全部死在希尔德斯坦。伦斯确实不想留下,可是,在那一刻,我们有的选择吗??”
“我可不觉得我们不插手就会死在那里...怎么说还有个国王陪在我们身边呢。顶多也就是死掉一群罗多克野人嘛..”,比迪丽依旧赌气说道,虽然她也知道自己说这句话没什么恻隐之心,但是对她来说,伦斯远比那群人要重要得多....
“伦斯是跟我们有感情的人,他不应该死,那些罗多克人是我们不认识的,就该死吗?这个世界上,万物生灵都不该由别人决定生死!”忆璃搂着比迪丽:“我知道你跟伦斯谈得来,更舍不得他,我也不想他去送死,但他留下,我们就有机会找出答案,保住他的命。”
比迪丽始终觉得既然杀那群罗多克人的又不是他们,为什么自己的队伍要去给那帮家伙买单,但她却没有这么说,而是嘟着嘴,半天不吭声:“或许你是对的吧...我们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同伴们,即便最终是要离开他们,但只要是为了大家好,就算在难过,也是必须的吧...”
忆璃知道,一时之间也不会完全劝动比迪丽,就是自己,也不能很好的解释这种族群中的仇恨与纷争,而这种纷争中,牺牲的,往往是不应该牺牲的人。比起那些,现在比迪丽的心情才是主要的。
忆璃笑着对比迪丽眨眨眼睛:“好啦,我们努力抓到索伦,然后尽快把克拉伦斯换回来吧,到时,我们又可以在一起的。”
说罢,忆璃又马上找了一个话题分散比迪丽的注意力:“对了,你和卡夏抓到兔子的话,留点兔皮给我,我要做个手套戴,不然手都冻伤了。”
“那...嗯...”比迪丽点了点头,“也帮我做一双好吗?”
“行啊!”忆璃欢快的说:“尽量抓白毛的兔子吧,做出来好看。行了,快去睡吧,我叫他们出来守夜。”
“嗯...”,比迪丽将披风的兜帽罩在头上,站起身懒洋洋地走到火堆边,踢了一脚已经躺在毛皮上的夜鸣:“喂,让个地儿。”,说罢,便坐倒在了夜鸣旁边,将双手在胸前一抱,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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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2-9 20:08:17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後由 Delilah 於 2014-2-21 11:41 編輯

夜色加深,围在篝火旁的伙伴们已经散去。埃里克还坐在火堆旁,向其中添加着收集到的木柴。羽落弦四处看了看,缓缓踱步到他的身边,问道:“艾迪君,有时间么?有些事情想要和你商量。

怎么了,羽老弟,坐吧。”埃里克拍了拍身边的泥土,“突然之间有什么事?

羽落弦在枯木上坐下,火光摇曳,温暖着幽寂的夜晚。他靠近火堆,开口道:“你应该也听说了,在你和塔尔离队之后,我们经过了一个叫做午夜城的地方。而在那里,我们遭遇了一个死灵法师。那人叫做古斯塔夫,之前我们遇到的奴隶贩子亚努斯要在雪山会面的人就是他了。虽然从时间上来看,他与这次的跟踪者应该没有关系,但以防万一,提防一下更好。
他拨了拨火堆中的木柴,继续说道:“古斯塔夫得到了午夜城的死灵之书,那似乎,是相当强大的魔法物品。若不是斯巴达先生的帮助,我们恐怕已经葬身午夜城了。之后我在希尔德斯坦也打听了一些消息,古斯塔夫夺取死灵之书应是预谋已久,得到此书之后,他必然是有什么目的。不知道你有没有见到那次雪山上的血月,似乎也与死灵法术有关。

我似乎听说过这件事,”埃里克说道,“从沙漠,到雪山,我们已经见过很多会使用那些魔法的人,而根据忆璃所做的事情来看,他们的身上应该都携带着一个奇怪的护符。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就更加确信穆子所说的话。而且这一次我们击败了他们其中的一员,很难想象他们不会报复。况且他们其中一人就造成了如此大的混乱,假如倾巢而出,我们的境遇可能更加危险。所以我们要加快速度赶往帝国,不论如何,那边可以帮咱们过滤掉不少危险。

没错,”羽落弦点点头,“赶到帝国之后,也好了却一桩心愿。水玉水旋这两个孩子,跟着咱们也受了不少苦。但愿他们在帝国能够过点普通人的生活吧……
羽落弦望了望如大海般深邃的天空,迷雾蒙蒙,看不到月亮的踪影。不知此去帝国还有多少时日,而这一路,又会遇到怎样的周折?
嘛,接下来就是我个人的事情了,”他笑了笑,道,“不知道艾迪君有没有心情听了。

埃里克会意,这一路上他似乎已经慢慢搞懂了羽落弦说话的逻辑,他这几天对这些事也是思索很多,却没发现什么更重要的线索。“羽老弟,请讲,我洗耳恭听。

前面说我们从午夜城侥幸逃脱,其实也并不完全是这样……”羽落弦停顿了一下,他低下头,火光映衬下,一丝幽暗的阴影爬上他的侧脸,“这件事情,我只想告诉你一个人。

在逃出来之前,我受到了死灵法师的攻击,”羽落弦指了指心口,徐徐说道,“虽然还看不出影响,但这里留下的伤似乎比较麻烦。这样说吧,最坏的可能就是——恐怕很快会死吧。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是怎么来的?”埃里克按住羽落弦的胸口,伤口上传来阴郁霉败的感觉,正如14年前发生过的惨剧一模一样。“羽老弟,你,到底见到了什么?

具体我也不太清楚,”羽落弦拉了拉衣领,道,“我只知道那个死灵之书,似乎拥有着非常强大的邪恶力量,并不是我们能够对付的。如果遇到相关的人物,一定要小心。而这个伤……不,似乎是一种‘亲和’,或者是死神的标记?总之到了路城,我还会继续打听下。但愿我可以撑到那个时候吧……

艾迪君,你是我来到西方之后,结识的第一个朋友。”他看了看埃里克,微笑道:“当时我只觉得你是个很有趣的家伙,但现在,经历了这些磨难之后,我认为,你是我见过最可靠的伙伴。之前总是听你讲起你的过去,现在,也稍微说点我的吧。再不说的话,只怕没有机会了……

跳跃的火光在眼眸中闪烁,羽落弦停顿了片刻,继续说道:“我说从小跟着师父,事实上是为了掩饰一些……我的家世。可能在你们西方听来很奇怪,就用你们便于理解的话来解释吧。其实羽氏家族,并不是普通的世家。我们家族原本是宗庙的契约者,世代承受着福泽与庇佑。然而因为一些变故,这种福泽转变为了一种无法逃离的诅咒。虽然我一度离开家族,但死神依然在追逐着我的脚步……我母亲寿终之时不过二三十岁;而我三五年之后的生命,也早已经被“死神”所预定了吧。虽然后来师父收留了我,教我一些法术,但不过将我和死神之间的距离拉开几年光景,而氏族的诅咒仍然在我的血脉中流动。所以说,这次受的伤,不过是把期限稍微提前那么一点罢了。
明灭的光影拉长又缩短,羽落弦的表情在影影绰绰之中,看不真切。“原本我只是想在被死神追上之前,来见识一下西方的风景吧。我未曾想要结识朋友,因为我怕会加深对世间的眷恋。然而……认识你们之后,我发现,这段回忆带给我的并不是痛苦——虽然离别并不轻松,但这份友情远远大过我所历经的苦涩。”他抬起头,看着埃里克,轻轻笑道,“艾迪君,短暂的生命中能遇到你们,是我此生最大的幸运。

第一次听到羽落弦讲到如此多的自己的事,埃里克也不禁一怔。他看着羽落弦的眼睛,那双眼睛里,他第一次没有看到那似有似无的笑意。原本在心中,他只认为这个黑发的东方人只是个不知生活险恶的游侠浪子。何谓坚强与隐忍?那并不是很多人那样只敢在嘴上说说,那正如这个东方人一样,将所有的痛苦和责任都深埋在心里,自己一个人敢于默默地承受。
埃里克拍了拍羽落弦的肩膀,不需要语言的理解,也不需要无谓的同情,手掌传来的信任和沉重的力量,是这一刻埃里克最为感动的证明。一瞬间的理解都成为无声的言语,埃里克有些沉默的看看羽落弦,但是又坚定的摇了摇头。
羽老弟,你是我见过的强者,这绝非虚言,但是即便如此,我仍要说,你难道就屈服于这样悲苦的安排?难道命运的成败就不可扭转?我不相信,我也绝不接受!我从来都相信,命运的结果是抗争而来的。

命运么……正因其无法改变,才称之为命运吧。然而……”羽落弦仰起头,眼眸被夜色染上一层幽深的色彩,“这些年的寻觅,却是想要找到那荆棘之中的一条险路吧。不,也许并没有什么道路,有的只是挣扎与迷失的循环,沉浮与陨落的轮回罢了……但是命运啊,”他注视着深邃的夜空,闪着寒光的星子在薄雾中时隐时现,“正因其无法偏折、无法质疑,才更值得去偏折、去质疑吧!即使无法改变,即使无法认同,那也是不得不去经受的宿命啊!呵,也许正如你所说,在矛盾的螺旋中不断抗争的生命,才能开出最美丽的花朵吧。
他慢慢垂下眼睫,悠悠的叹道:“我本是不想让大家知道的。但是……忆璃,怕是瞒不住的。你和忆璃,是我最珍惜的人。我可以看出……是你们努力撑起了这只萍水相逢的队伍,守护着大家内心的希望。我只愿能够祝福你们永远幸福开心的走下去……艾迪君,我只有一个请求。如果我有什么意外,请你保护忆璃继续前进,将水玉水旋护送到圣光,完成柳月先生的托付。
当然,我也不会放弃的。”羽落弦看向埃里克,漆黑的眼瞳中层叠的波澜渐渐平缓,恢复至静谧而温暖的神色。他轻轻的笑了笑,认真的说道:“我还希望能和你们一起到更远的地方去。和死神的讨价还价,我会加倍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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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58
发表于 2014-2-11 00:31:42 | 只看该作者
第三天,所有人到达了一片森林,准备在里面露宿,然而因为森林的地形容易被人埋伏,跟踪大家的那群人又始终不露痕迹,所以格里姆和奇奇莉亚推荐将营地安插在森林外面的大路边。忆璃和奇奇莉亚以及小孩子们开始忙着做饭,比迪丽卡夏等人负责打些野味,而卡娜塔尔埃里克他们则负责搭建帐篷。
耐门则继续调试着新的人偶。
“属于格斗家的战斗方式?”耐门回忆起在午夜城中所经历的战斗,那个红发的少女。
“卡娜,有件事可以拜托你吗?”耐门带着新制作的人偶找到在营地中休息的卡娜。
“怎么了?”卡娜看着走过来的耐门,继续绑着帐篷的绳子,用来固定在地上的木钉让她用手掌一压,就刺入了冻土中。
“希望你可以和这个孩子切磋一下。”耐门摸了摸人偶金色的短发:“我希望她可以进一步掌握属于格斗家的战斗方式。”
“那好吧。”卡娜此时不是很有意愿去战斗,她也不是很清楚切磋的含义,但是这个女孩也不是很明白怎么去拒绝别人,她搓起一把泥土,在手上搓了搓,然后握起了双拳。“准备好了。”
听说两人要切磋,其他人都好奇地围了过来,比迪丽龇着牙坐在夜鸣身边说道:“挖?!你们要进行什么篝火节目吗?你们大家快来看啊,他们要打架~”,斯巴达等人也都放下手中的活儿望向他们。忆璃则眉头微蹙,心里略有担心,原本大家都在提防隐藏的敌人,他们哪里有闲心在这时候练手...
“那么,开始吧。”耐门向后退开,留下金发的人偶少女同样握紧双拳。
就在耐门话音刚落的瞬间,卡娜已经向前冲至人偶身旁,对着它的腹部一拳猛击过去。
人偶格挡住卡娜冲拳,顺势先前,提膝撞击卡娜的腹部。但卡娜的力量超过了预期的估测,虽然格挡住卡娜的冲拳,但一只手臂似乎出现了损伤,只得后退一步摆出防守的架势。
卡娜毫不留情,继续向前,这一拳从下自上,顺着手臂内的缝隙直接打向人偶的下巴。
人偶压低身体,试图避开上勾拳的轨迹,但上勾拳狠狠的打在人偶的下巴上,人偶的头部出现不正常的上扬。“可以停下了。”看到这里,耐门摇摇头,喊停了比赛.

“哎??怎么就这么结束了呢?还以为会有更精彩的内容。”比迪丽嘟着嘴说。斯巴达等人笑了笑,也都回头去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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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59
发表于 2014-2-11 00:53:21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後由 北夜玄武 於 2014-2-11 01:46 編輯

饭后,埃里克坐在一边,想着这几天来发生的事情。离盖扽忒还有约莫两三天的路程,如果跟踪者要向自己这群人发动攻击,他们会不会就趁这两天呢?他们到底是什么身份?
这么想着,他转过头对哈姆林说:“哈姆林老兄,我想请教你一些问题。”
哈姆林蹲在篝火边,他是一个说话简洁的人,听到别人问话,只是嗯了一声。
“最近雪山一带,有没有发生一些异象,比如异国军人出没,或者是有人死于非命,情形非人类所为的?”
“除了那场战争,没什么异常的,基本我们也不到处乱走,异国的军人深入雪山也不容易,我们不可能毫无所知。但是似乎没有这方面的迹象。”哈姆林回答的很快,看起来胸有成竹。
“那么,有人被抽干全身血液而死……有这样的事件发生么?”
忆璃这时忽然在旁边插话问:“哈姆林先生,这一路上最容易被商队选为落脚点的是什么地方?我是说……万一得不到希尔德斯坦的补济,一般人会选什么地方落脚?”
“这个么,一般来说,你没有充足的燃料和够厚的衣服,还是不要在雪山露宿比较好,这不是开玩笑,我当猎人的时候一年都能冻死很多人。如果你跟弃誓者混的够好,他们能让你在部落里面借住也说不定,但是我可没见到有几个人能从他们营地活着出来的,除非你们不是人,所以别想了。”哈姆林讲话的声音很严肃,一点也不像开玩笑。
闻听此言,忆璃点点头,回头对羽落弦和埃里克他们说:“哈姆林带我们走的,就是通商之人必走的路线,跟踪我们的人没有特殊装备保护的话,也必然选择这条路附近的地方每日落脚,而且,他们也必带着沉重的物资,那么,我们发现他们的行迹也不是不可能的。”边说,忆璃边在脑中形成一个想法,只是还没有思考周全。

穆子的话值得相信,忆璃也决不会让所有人故意紧张。既然有人跟踪 我们,那么他们到底抱有着什么样的目的,他们究竟是谁呢?在希尔 德斯坦的事情会不会与他们有关?不对,既然穆子说我们从进雪山就 被盯上了,那么希尔德斯坦的策划者会竭尽所能的拖延住我们,而不 是这样让我们三番五次的重新聚合在一起,难道是罗多克人?这不可 能,假如真的是那些弃誓者,穆子本人一定不会故弄玄虚。而假设穆 子本人真的在故弄玄虚,那又是为什么呢?假若这些跟踪者是来自穆 子之前效命的组织,她本来就不该透露这件事,况且从穆子的一切行 动来看,这个时候选择归还原来的生活,也并不会有什么好的结局。 难道是帝国吗?从飞鸟绿洲发生的变故来看,他们所做的一切尽管与 帝国说不上友好,但是也算是帮了他们一个大忙,帝国完全没有理由 去注意我们这一群小角色。又或者是叛乱者的余党?这同样说不通, 我们都知道,卷入到叛乱的漩涡中并非是从踏入雪山那一刻开始的, 那么,究竟还能有谁呢?埃里克一个一个的排除自己旅途所经历的一 切,实在很难理出头绪。
“假若,我们换一种思考方式……”他抱着长枪在地上画出数道直线 和圆圈,“我们认为穆子所言不虚,那么,从这种方式看,对方又是 怎么思考这一切的呢?首先,我们的队伍几度分开又再次合并,很显 然对方对这种情况是了解的,但是他又如何区分谁是最应该跟踪的人 呢?或许在他们的心里也做了极多的排查与选择,那么,假设即便在 这种情况下,对方依然能够分毫不差的继续跟住自己,那么情况只有 两种可能,其一,那就是对方充分明白我们这一行人的目的,所以她 们能够抢占先机来守株待兔。只需要静候我们上钩即可。做到这些并 不复杂,根据哈姆林所言,雪山之中的冬季并不是什么良好的度假圣 地,圣雪山三城是重要的补给和休息的地点,同时对方为了防止很多 突发情况,队伍当中的行李辎重注定了她们不会轻装简行,而分散在 城市中必然是最好的伪装方式。其二……”埃里克突然打了个寒噤, 他看了看正在篝火边欢笑的同伴,脑中缓缓流出了可怕的想法。“就 在这些同伴中,混有一个目的或许没那么单纯的人……”
地上思索用的涂鸦很快变成了一团糟,埃里克用脚把这些杂乱的线踏 平,十分焦虑的走到哈姆林身边。
“哈姆林大哥,我想问你一件事,请问,抵达盖登特后,我们还有几 条路可以通往路格雷西奥?”
哈姆林正在篝火边烤一截香肠,听到询问,便拿出地图,给他在地图 上指了指,埃里克看清楚了,出山的路途固然很多,但是假若沿着当 前的线路,那么能抵达路城的途径似乎只有通过那个山口的商路,目 前所有人的位置已经距离盖登特不远,也就是说,只要抵达了下一个 城市,过不了多久,就能出山了。
“谢谢,哈姆林大哥,”埃里克放下地图,他心里顿时宽松了大半, 假如对方真的着急追赶他们,那么,现在还不动手的话,在盖登特和 山口的这条路上,就是最有可能对我们的伏击地了。
“哈姆林大哥,这段路是什么样的地貌?会很险峻吗?”埃里克把地 图凑到哈姆林眼前,指了指盖登特到山口的最后那段商路。

“这一段吗?这一段叫双锋隘口,两边都是山壁,这也是从这里迈向 路格雷西奥的最佳路径,除非你们还愿意绕回雪山去走冰河,这里商 路还算可以走人,但是十分狭长,险要,盖登特就在山隘靠近雪山的 这一边,等到我送你离开这里,就可以回去复命了。”哈姆林继续烤 他的香肠,发出滋滋的冒油声。

“我虽然不知道你们是谁,你们的动机我也不清楚,但是或许恰恰就 是这样的思路纵使一次次的把我带入怪圈。但是此刻,我们只需要了 解你埋伏的地点就好了。”听到这样的回答,埃里克几乎有些确信她 们即将动手的地方,“假如现在再不行动,或许为时已晚了。谢谢你 ,哈姆林大哥!”埃里克放下地图,走到羽落弦身边,“羽老弟,现 在最好请把大家召集起来,我有了很重要的发现。”


见到埃里克面色凝重,羽落弦明白事关重大,便立刻去召集其他同伴 。此时时间虽不早,大家却也尚未休息。除了一直在帐篷中养伤的水 玉依然昏迷,其他人都渐渐聚集到埃里克周围。羽落弦检查了下水玉 的脉象,见其身体状况还算稳定,也回到大家中间。
“艾迪君有什么发现么?”他待众人坐定,向埃里克问道。

“你还记得忆璃转告咱们的话么?我们被人盯上了,一直以来,我都 在思索究竟为什么我们会被盯上,但是我发现那根本是徒劳。我不得 不换个思路,假设我们是对方的话,那么我们该怎么办。”埃里克顿 了顿,他向哈姆林借来了地图,手指点了点双锋隘口,“就是这里,这 里或许就是我们很可能发生一战的地方。”他看到众人几乎都围拢了 过来,便缓缓讲起了自己的看法。“我们既然都相信穆子所言,那么 我们就来观察一下这件事情的始末吧。对方潜缩在雪山三城中,这是 能够掌握我们动向的最佳地点,但是他们却迟迟未动手,这或许是因 为他们自己也无法对这件事有把握。然而一旦我们抵达了盖登特,通 过了双锋隘口,那么在接下来通往路城的低平地势上,就再也没有她 们动手的机会了,所以,一切的可能都会集中在这里。”

羽落弦仔细看着地图上的隘口,狭窄的路径隐隐透露着危险的气息。 不错,如果想要选择伏击的地址,这里再合适不过了。
“有道理,”羽落弦点头道,“从地图上看这里是前进的唯一通路了 ,绕道的话似乎也不太可行。按照这个速度,我们大概什么时候会走 到这里?”

“其实那都不重要,我可以很确定的一点事,从这些人的行动能力上 来看,他们肯定会比我们更加迅速的抵达哪里,而我们自然也是最快 越好,我们到哪里的速度越快,能给他们留下时间做准备的机会就越 少,具体看来,再过一星期左右,我们就可以穿过山隘了,此外我 还有一件事想要说,”埃里克放大了声音,他看着周围围拢过来的伙 伴,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内奸这种话,那个可怕的猜测刚刚涌向嘴边 又咽了回去,“尽管我们彼此相识的有长有短,但是我们都是彼此患 难过,彼此扶住过的朋友,我们都能相信彼此,我们都能将自己的后 背放心的交给彼此,不是么?无论如何我们都走过了这么多路,在这 一路上,有人走了,有人不在了,有人生死未卜,也有人担惊受怕。 可就算是这样,我们也没有因此而产生各种不信任。所以,我很希望 ,我们的友谊能够永远维持下去,尽管这一路走来,我们当中的很多 人都或许发生了改变。”埃里克的目光慢慢的扫过所有的同伴,“在 相知的这段时间里,能够做到这样相互信任的人又有多少呢?我埃里 克,真心的希望我们永远都是最好的朋友。”他有些激动地说出这些 话,吸了吸鼻子。“好吧,那只是我有感而发的几句话,但是接下来 要说点实质的了,为了从咱们的安全出发,我希望咱们所有的人从此 刻都开始尽量不要单独行动。如果真的被穆子说中,单独行动的人一 旦被抓为人质,这将是非常危险的一件事,天知道他们会让咱们做什 么?我们已经失去了一个同伴了,但是明显不能再无缘无故的失去第 二个!”


感觉今晚的埃里克似乎与往常不大一样,大概是,因为希尔德斯坦的 事情么?羽落弦接着说道:“艾迪君所言极是,这一路的风风雨雨, 只要我们大家在一起,都努力的挺过来了。这段时间我们提高警惕, 不要单独行动。”羽落弦想了想,道,“至于那个路口,埋伏的话, 会用怎样的方式?如果有人想要炸掉这个路段,首先需要在高处埋好 机关。而如果想要用落石阻断道路,也需要在山顶准备巨石。不管怎 样,提前去侦查一下比较好。”

忆璃怕冷,一直坐在火塘边,听着埃里克的话,一副发呆的样子。火光明灭的照着她的脸,投下忽明忽暗的影子。
嘴唇微微开合,忆璃轻轻的念了一个咒语,慢慢的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在眼睛下面投出深深的影子,可是眉毛却紧蹙了起来,好一会,才慢慢睁开眼睛,有点忧心忡忡的样子。(高级光魔法技能  预言 MP-200)
正好羽落弦说完他的一番话,忆璃慢慢站起来,突然消耗灵力让她有点眩晕,高山缺氧更是加剧了她的不适感。
“我赞成羽的话,提前去看看地型总没坏处,光从地图上看还是很背动啊。”忆璃走到埃里克身边,也俯身去看那地图,又歪头去想想,然后说:“哈姆林,这双峰隘口以前会有强盗出没吗?商队经过会有危险吗?”

“没有什么强盗,也很少听说过发生什么事,因为那段路虽然狭窄,但是平均半个小时就能有人经过,即便是弃誓者也很少打那条路的主意。”

忆璃眼睛盯着地图,慢悠悠的对埃里克说:“埃迪,你当过兵,要是在打仗的时候,遇到这样的地型,你们怎么办?”

“我们最好不要在现在就派出什么侦查人员,因为看上去对方对我们的了解,似乎比我们对对方了解的还要多,说不定我们的很多行动他们都尽在掌握,假如现在派人侦查,反而会分散我们的队伍,万一被分开节制,那就真的很麻烦,天知道他们到底有几个人?”埃里克紧张的看了看所有围拢过来的人,继续说道。“我建议还是先到盖登特准备妥当,此外假如那条路通行很快,我们依旧是准备几匹快马和一辆大车为妙,如果真的平安无事,也至少能给以后旅行助力不少,哈姆林大哥。出了山隘之后,我们会到达什么地方,那边是什么地形呢?”

“那边你们没什么好担心的,基本就是一马平川的下山路,几乎都是平地,偶尔也可见几个树林,当你们一直向西北的方向走,直到听得有人讲拉丹语的时候,那就意味着你们离路格雷西奥不远了。”

看埃里克没有听明白自己的话,忆璃咬了咬嘴唇,预言里明显看到的情况让人不能乐观。
忆璃转头又看看羽落弦:“羽,要是这样的一条路让你走,你会不会感觉有危险?”

“地势的确让人不放心,不过我同意艾迪君所说,现在倒是不着急去侦查,等快到了那里再检查也来得及,”羽落弦道,“现在关键的事情是尽量保持队形,不要分散。至于机关,我能想到的只有在高处设置落石、或者在路上布下陷阱之类。或许会有别的方法也未定,到时候还是需要随机应变。”

“你们都不赞成侦查,我也没有意见,但是……对方如果真有所行动,看来双峰隘口是最有可能的地方了。”忆璃对羽落弦笑了:“相公想的对,要是人家真的弄一堆石头出来,无论是挡住路还是从上面扔,我们都很麻烦啊。路上挖陷阱应该不太可能,一是冻土不好挖,二来哈姆林也说那路上来来往往总有人通过,别说他们没时间挖,就算挖了万一掉下去的不是我们,他们不是白忙活了?”
“有道理,”羽落弦笑了笑,“我想到的只是最简单的方法,而作为一路跟踪我们怎么久、却难以发现踪迹的家伙,恐怕不会这么简单。说起来……如果对方是法师呢?会用什么特殊的方法呢?”

“他们跟了我们一路,对我们的人非常了解,这么窄的地型,他们应该不会选择近战,那样他们也不一定能占到便宜。”忆璃把双手伸到火上去烤着:“不是近战,就是远攻。偏偏我们的远攻是最差的。”

“而且我们也不要忽视了一点,即使在盖登特,我们也是存在危险的,作为出路附近的城市,假如对方选择在这里收网,虽然面临自己被暴露的危险,但是对方往往愿意赌一赌运气,咱们再措手不及,也是非常麻烦的情况。”埃里克拨了拨火堆,里面的火焰又旺了一点。

“盖登特,是怎样的城市呢?”羽落弦问道。

“比起穆勒海恩和希尔德斯坦,盖登特的人还算随和,生活也还算富裕,不过别指望那个城市会有什么勇士送你们出去,他们的人力还是很有限的。”

“我倒是有个法子,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采纳。”比迪丽在一旁忽然间发话道,“大个子说不要去侦察,说对了一半,确实,如果我们派出人去侦察,比如我啊,或者卡夏啊,一旦被敌人遏制住将是比较棘手的问题。不过我们并不是不能派另一些本来就藏在暗处的人去侦察啊。既然大家现在都能认定埋伏地点就在大山隘口,你们东方人经常说什么来着?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她拍了拍羽落弦,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听懂她说的。

“有道理,”羽落弦点点头,道,“敌暗我明,最好的办法就是反客为主。只是,对方不知多少人马,如果让她去做这件事,还是有些风险……”

“穆子一直没有现身,就是在暗处行动呢,不过,也许……”忆璃停了停,有点遗憾的说:“也许她只能侦查一下吧。不过……”忆璃的眼睛亮了起来:“这一说提醒了我。我们其实也有我们的优势的,而且提前准备一些东西的话,也不是不可能。”
忆璃想了想,拍了拍羽落弦的手臂:“羽,你身上还带着多少药?我要那毒药和迷药。”

“药的话,在希尔德斯坦补充了许多,雪山上的一些植物也可以调制,只是不知忆璃姑娘想要做什么呢?”羽落弦好奇道。

“羽,你刚才说,他们使用最简单的办法就是从两边山上推石头下来,他们有地理上的高空优势,不过……我们有更高的优势!你忘了吗?我们有人会飞的!”忆璃眨眨眼睛:“如果迷药和毒药够多,我们也能占得一些先机呢。”

“方法倒是不错,只是,”羽落弦想了想,道,“雪山上风向不定,如果把握不好,反而会造成反效果了。而且药剂一旦撒出去,后续的控制会成问题。如果对方有风系的法师就不好办了。”

格里姆一直有些不爱搭话,不过看到埃里克说的事情的确重要,也不禁支起耳朵细听,从他的分析看来,对方似乎非常了解他们这群人,很明显,一些奇怪的办法显然是不管什么用的,假如对方从雪山进入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盯上了他们……格里姆脑中闪过一个大胆的想法。
“敌暗我明,敌暗我明,你们净说这些没有太大意义的事,但是你们可别忘了,我们的确有人是在暗处的。”格里姆用手指点点在一旁写写画画的耐门和早就睡死过去的右夜鸣。“你们说吧,我们认识他们么?”格里姆似乎在暗示大家一样的挤眉弄眼。

“我再说一句吧”,比迪丽又说,“队伍里虽然有俩新人,但我们对他们了解其实不多,其中一个膝盖有伤,如果让他们去侦察,我看更容易在敌人出现前就暴露了,到时候如果被抓了,倒戈了,我们不是更惨?”她看了看耐门和夜鸣:“不是怀疑你们,但是我看不出你们就这么出发去为了一帮刚认识两天的人而冒险的理由。也看不出你们会有什么好处。所以,我还是推荐穆子,她行动足够隐蔽,虽然几次跟踪那伙人都失败了,至少也没被对方逮住。而作为陷阱术的了解者,矮子伯肯定知道,最大的任务无非是去探出敌人的大致数量,武器,以及伺机毁掉已经搭建好的陷阱了。所以我认为,找个机灵点的人去,比找...他去要合理....”,她瞥了一眼右夜鸣,没说下去。

“不,关于如何侦查敌人,也就是斥候的工作,我还是了解一点的。”夜鸣坐起身走到众人身边,开口说道。

“不能绕路吗?”斯巴达一边刷牙一边走到火堆边,“绕路的话,对方不就是白埋伏了吗?”
“好吧,既然斯巴达阁下发问,我可以告诉你们,其实还有一条隐蔽的小路,我们都叫他猎人径,往往会有走私贩顺着这条小路混进圣雪山里面。但是这条小路异常危险,不仅路途陡峭,而且时常也会有些跳羚出没,这些跳羚虽然都是食草动物,但是在这种路径上行动敏捷,对于侵犯他们领地的人,一般都是顶下悬崖去……但是如果你们真的爬过去,就可以居高临下的俯视双锋隘口,这样的话,对方想做什么都会尽收眼底了。”
“那么,两位走私犯。”格里姆眼睛贼兮兮的眯成了一条线,“至少从炎魔窟的偷猎来看,你们两人还是挺成功的。不过现在呢,也到了我们分道扬镳的时候了吧?”格里姆满脸贼色的对着大家怪笑,示意众人搞清楚自己的意思,“不过在临行之前,我给你们一个好东西。跟我来,灰鬼,把你的涂鸦先放放,跟我到放行李那个帐篷去。”

看着格里姆一脸的怪笑,耐门似乎明白什么,起身收起还没有完成的设计稿,跟着格里姆走进帐篷。

“玩笑也开够了,事情也说腻了,我想你们两个家伙够聪明的话,应该能明白我刚才在讲些什么。”格里姆见没旁人在此,迅速的拉紧帐篷的帘子,他带着两人慢慢走到自己的行李箱边开箱仔细翻找了起来。没过一会儿,一杆依然簇新,黑光闪耀的狙击步枪被小心翼翼的捧到眼前。
“你们谁知道这是什么?嗯?”格里姆故弄玄虚,“你们或许不知道,这是我在沙漠中,一个奇妙的旅人那里得到的,这是我见过,威力最为强大的火器。但是到目前为止,我只看得懂这里是扳机,其余的我也不知道如何使用,我还记得这个东西第一次喷出火焰的时候,直接击穿了一个人的大腿……看到这块美妙的玻璃了么?”格里姆摸了摸那根瞄准镜,“这是我的宝贝,跟我同行的人,几乎都忘了这个宝贝,不过至少我还记得。我准备让你们两个去侦察,他们这么商量是不会完结的。你们这次前去,事情重大,看起来我们能不能顺利出雪山的责任就落在你们两人身上。不过说到底,我有种预感,你们这次的旅途一定相当凶险,若没有上好的兵器,终归还是让你们这群陌生人,成了我们这些人的牺牲品。”格里姆用一块帆布将狙击枪包裹好,又拿出了一块小黑盒子。“这里面装着10颗圆柱形的铜金属,虽然我看不到任何火药的样子,但是看起来这个和这杆火器的一个零件非常类似,如果你们能弄得明白,这个你们也可以拿去研究一下,一旦有什么发现,记着带还给我。不过我也要说清楚,这不是送给你们的东西,这是借给你们用的,能明白吧?如果事情能够成功,你们不仅功不可没,而且我想我们也会酬以重谢的,至于赏钱的话,你们就去找那个摇扇子的东方人就好了,也可以找那个把尾巴当成腰带的家伙。”格里姆依旧是一脸贼样。
“嗯,我对这种火器似乎也有所耳闻,只是不太明白罢了。”夜鸣点了点头,“是很贵重的东西,一定会好好带回来给你。”
对于火器这种武器,耐门也曾今研究过,喷射出的弹丸即使是精钢锻造的铠甲也会被击穿,只有出自大工匠之手的板甲才能抵挡住着可怕的攻击。但眼前所出现武器却与认识中的火器有着不同的结构和造型,冰冷而且优美,耐门吸了口气,说道:“但是,有谁会使用这个武器呢?如果有人会使用的话,倒是可以增加不少的保障。”

“自己路上摸索吧,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格里姆有点不耐烦地回答道。

“那我们去了!”夜鸣把那火器包裹好,往身上一背,正准备向着帐篷外面走出去,然后突然停顿一下回过头,“说起来,你没有把铅弹火药给我啊。”
“我如果找的到铅弹,那我更稀奇了,你闻闻这个原本装火药的地方,我可是半点味道也闻不出来,此外,这个小黑盒子里面都是些成排的小铜柱,真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格里姆神秘兮兮的回答,“我总有种感觉,如果掌握了正确的方法,说不好这个玩意自己能制造远远不断地铅弹。”
夜鸣捧起枪凑到鼻子前闻了闻,果然没有火药的气味,而与之相对的,却有一种从来没有闻到过的气味,似乎是着金属生锈的味道?
里面有什么法阵吗?耐门的右眼闪耀着奥术的光辉,但没有在这个武器上找到任何的法术波动。

耐门离开帐篷,找到哈姆林,说道:“哈姆林先生,可以把地图给我看一下吗?另外,还请详细的讲一下隘口附近的地形。”
哈姆林将刚才给埃里克他们展示的地图又拿了出来,在耐门面前摊开,并且说道:“隘口两边是险峻的山峰,上面有很多乱石,便于隐藏,人要从下面爬上去会很麻烦,总长一里地左右”,他说着比了比地图上关隘的长度,“我们的祖先就曾经在那里击退过帝国的军队。”
“两侧的山峰大约有多高?”夜鸣想了一下,然后问道。
“两三百米总是有的。”
夜鸣闭上眼想象了一下那种场面,一声炮响,两侧的山峰上站起千余人,滚石原木还有弓箭如同雨点般纷纷落入谷中,将下面化作修罗地狱,简直就是无解的局面:“如果他们在山峰上方设伏,那么一般不会再将兵力布置在隘口中。埋伏的方式姑且不说,问题的关键在于对方到底有多大的势力,如果只有十几人,上方设伏的意义并不很大,如果成百上千,就根本不用和我们耍阴谋诡计。所以我们这一次去,应该先探清隘口中是否存在埋伏,然后再看两侧峰顶,要弄清的不只是对方的兵力、装备,最关键的一点,是要摸清对方底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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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2-11 01:40:42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後由 北夜玄武 於 2014-2-11 02:19 編輯

《狭路相逢》

于是二人连夜出发,在第五天的时候到达第三座雪山城市盖扽忒 ,其间又做了一些准备工作。夜鸣去铁匠铺购买了几把匕首,而 耐门则时不时鼓捣着格里姆那支奇特的武器,他发现武器上居然 有两块琉璃镜片,能看得很远,这让他心下欣喜无比。
第六天哈姆林也到达盖扽忒,清晨三人从城北门出发,接近正午 的时候,终于来到了传说中的险要之地,双峰隘口!
还没走近,就看到了那狭长的山道,上面只露一线灰蒙蒙的天空 。两侧的石壁狰狞而陡峭,几乎是直上直下的没有角度,再往上 ,就是晶莹冰雪覆盖岩石顶上,那一段的石壁更是光滑无比,根 本无法攀爬。隘口中的狭道上吹着阵阵阴冷的风,将道口里的山 路吹得干干净净,没什么浮雪,裸露着灰色的壁石。山间不时可 以听到寒鸦的叫声,而更多的,是山风的呼啸。又走近些,渐渐 能够看清够山壁上方,相当引人注意的是,影影绰绰的能够看到 一堆一堆的乱石堆在山壁边上,向一颗颗的尖牙指向天空。几个 人相互对望一眼,这隘口太象一张裂开的巨嘴了,尖利的牙齿正 等着人们走入他的口中……道路上弥漫着一层浓灰的雾气,虽说 冷风劲吹,却似乎吹不散这雾气。至于山道里面是什么样子,如 果不进入,似乎看不清状况了……

哈姆林看看左右,他先指了指右边,对着耐门和夜鸣表述:“我们还有机会去选择一条路,这一边走一会儿就可以看到猎人径,哪里可以俯瞰整个隘口,一览无余,而直行就可以直接穿过圣雪山的最后一道关隘前往平原地区了,你们还有一次机会想想具体走那条路,看起来时间不允许我们思考太多。”
夜鸣看了看地上的积雪,似乎没有明显的脚印痕迹,碍于膝盖受伤,他不可能登上小路,只好点了点头,放着马慢慢跟上耐门,披风下的一只手却暗暗握住了匕首:“走吧。”
“那好,下马,我们出发吧,这里有雾,说明温暖的空气正不断的从山的另一边吹过来,我们彼此靠着山壁走比较好,不然容易搞不清路的方向。这些马匹是希尔德斯坦喂养的,如果真的迷了路,他们也能带我们回去。”哈姆林下了马,手扶着山壁,走入了迷雾之中。
沿着狭长的道路三人缓步向前,两侧的碎石坡上分布着密密麻麻大小不一的坚石,而上方十多米到几十米的地方也会看到稀稀落落的乱石群,果然如果在那里设下埋伏,利用落石攻击,将会是相当危险的事情,越往里走,耐门越觉得心惊,他时不时拿起望远镜向前探索,但由于雾气的缘故,实在看不太远,就这样,三人前行了将近五六百米,可道路上的寂静越发令他们忐忑起来。
耐门拿起望远镜看向山顶的乱石,试图从中找出什么有问题的地方,却被白茫茫的雾气所阻碍。
哈姆林在身后没看出有什么异常,只是觉得这雾气让人心里很不舒服。“我没看出有什么,你们两人呢?”
夜鸣低下头看着脚下地面的颜色深浅,想依此判断有无敌人陷阱的存在,同时用脚轻轻蹭了蹭地面,判断一下地面质地,但是什么也没发现。“地面没有异常,要继续前进么?”夜明问道。
耐门收起望远镜继续向前走在:“雾气太大,什么都看不见。”
三人于是决定冒险继续向前探路,可就在这时,三人都听到了前方雾气中传来的脚步声,从声音听来,对方的行走速度并不是很快,但是每一步声音听起来都很稳。然而,雾气中,三人暂时看不出前方有什么。
“喂,能看得见么?我是豪夫曼士兵,前面的人请说清你的来历!”哈姆林率先开口了,如同例行公事一般的问话。
对方却并没有回答,只是一步一步地向他们走来。很快,雾气中出现了一个隐约的人形轮廓,似乎披着大大的斗篷,但依旧看不清样子。
“你是什么人?”夜鸣向前一步,开口问道。
“站住,禁止靠近,你是聋子还是哑巴?”哈姆林的口气变得有些粗鲁,“我是豪夫曼士兵,再往前走近一步,后果自负!”
然而那个人依旧不闻不问,自顾自地向前走来,这时他们已经相聚不到20米,耐门等人已经可以看清,那人身披灰色略旧的防寒披风,头戴宽大的兜帽,下巴微收,遮住了相貌,然而从身材看可以看出是个一米七左右的女人,兜帽下露出两缕微卷的金发,而脚上的雪地靴则让她的脚步声清晰无比,她身后带着一个用布紧紧包裹着的物件,看长度比手臂略微长一些。而披风下藏着什么却完全看不清楚。
“我觉得有点不妙。”看清对方装扮之后,夜鸣本能地感觉到一阵危险,向后退一步,低声对身后两人说道,斗篷下面的手悄然摸在了匕首的柄上。
斗篷?耐门藏在斗篷下面的手扣住悠久智库,小声说道:“来者不善,小心行事。”
“你是谁?女人?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哈姆林稍微松了松肩膀。“估计真是个聋子……”
那女人依旧充耳不闻,继续向前,这让夜鸣他们的神经更加紧绷了起来,因为他们不知道是应该先动手,还是等对方先行动,而对方此时身份不明,底细不清,让人越发琢磨不透了。
“不理她,我估计多半是个聋子,我们继续走。”哈姆林毕竟是艾尔林的手下,对待别人比起一般豪夫曼士兵宽容的多,只不过他也没着急把斧子放回,只是牵着马继续前进。
见对方越走越进,耐门借助斗篷的遮掩,悄悄放出一个人偶,护住自己的身侧。慢慢的跟在哈姆林后面,并且小心的保持一段距离。
夜鸣吞了口唾沫,手里的匕首又紧了紧,但是没有立刻跟上,反而是一步步退到耐门后面。他一只手握着匕首,一只手开始施法(魔法准备:幻听)。
于是,三人壮起胆子,与那个神秘的女人面对面相对而行,距离也是越来越近,7米,6米,5米,4米...对方似乎并没有想让路的样子,只是一味直走,幸好狭道没有窄到不能并排行走。3米,2米,那女的已经近在眼前了,他们可以更清晰地看到她身上的服饰,这绝不是雪山的豪夫曼女人,而这种时候偏偏出现在这么危险的要道里,又是在雪山大雪封山的时节,不管怎么想都相当有问题。
夜鸣跟在耐门身后,并着气努力消除自身存在感(潜行),依旧准备着魔法,另一只手将匕首悄悄取出来,以固定步距小心翼翼移动重心,随时准备以步法躲避。
耐门等人依旧一言不发地缓缓前行,就在那女人经过的刹那,时间仿佛变慢了,对方的每一个细微动作,似乎都被放大了好几倍,她的脚步声,似乎每一声都击打着众人的心口。披风的一点轻摆,都会让夜鸣的手心冒一阵冷汗。夜鸣似乎从他身上隐隐闻到一阵清香,伴随着山间寒冷的风,拂过所有的人。
然而,似乎是他们多虑了,那女人并没有特异的举动,只是与他们简简单单地擦肩而过,虽然依旧看不清样貌,但似乎让人感到了些许的安心....
哈姆林觉得自己想的太多,他拉了拉缰绳,同时叫了一下身后的两人。“你们两个走私的,别在这耽误时间了,快点跟上。之后我还要回盖登特有事。”
“闭嘴!小声点!”夜鸣像是吓了一跳,然后怀疑地向后看了一眼,快步跟了上去,“听着怪吓人的!”
然后他停了一下,忽然说:“我想解手。”
“毛病真多!”哈姆林不耐烦的走到夜鸣身边,“快点解决,还有你,那个瘦高个儿,你要解决的也快点解决。”
耐门拉低斗篷,悄悄的启动秘术视觉,暗中看了看那个女人,却没有发现什么,便加快脚步跟上哈姆林。
却在这个时候,已经走到他们身后5,6米左右的那女人停了下来,依旧背对着他们,却出乎意料地开口说话了:“身后的三位,不知道能不能向你们打听点事。”,她的声音清脆却显得成熟,用的是拉丹语,但是口音似乎并不是帝国口音。耐门和夜鸣都想不起之前听到过这样的声音,所以可以确定这个人不是他们认识的人。
夜鸣捂着裤子,在地上剁了两脚,飞快说道:“姐姐你要问问他们,我先去行个方便。”
哈姆林正在盯着夜鸣解手,见到那个原来不是聋子,不禁也吃了一惊,“刚才问你的时候你不说话,我还得遣返这两个走私的,你想问什么尽快。”
女子轻轻一笑,说道:“我在雪山中行走了很多天,一直在寻找一群与我失散的同伴们,他们的队伍大约有十多人,其中有四个小孩,一个佣兵,一个矮个子的铁匠,一个东方来的年轻人,以及一个留着银色长发的奇女子,按日期推算,他们或许已经到达了盖扽忒附近,不知道各位有没有见到过。”,那女的虽然说是提问,可口气里却不像是在问话,隐隐透出一股危险的味道。
“唔,四个小孩,一个佣兵,一个矮个子的铁匠,一个东方来的年轻人,一个银发奇女子?”右夜鸣板着手指数了数,然后皱着眉低头沉默了三秒,“没见过,我们只碰到过一队人马,带着三个小孩,一个佣兵,一个矮个子和一个银发女子,小孩之中有一个男孩,两个女孩。”
女子笑意更浓:“作为被押解的走私犯,您对无关紧要的旅人了解得还真细致啊....既然这样,不知道那群人现在位于什么地方呢?”
“啊,那个嘛……”夜鸣欲言又止,为难地向着那女人伸出一只手,“呃,情报不免费的……”
“呵呵,这个当然...”,只见她背对着他们,斗篷下面动了一动,便从里面伸出了一只洁白的素手,手上稳稳地拖着一个钱袋,然而这回轮到夜鸣惊讶了,原来这正是之前自己被比迪丽偷走后来她又还给自己的那个钱袋,这可是自己身上唯一的一点钱,明明已经尽量保管,但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女人的手里,再一摸自己原先绑钱袋的地方,果然已经空空如也。“刚才经过各位的时候,在地上捡到一个遗落的钱袋,看看里面也算是有几枚金币,希望各位不要嫌少。”,说罢她手轻轻一挥,将钱袋扔在了她身后两米处的地上....
夜鸣连忙上前将钱袋捡起,同时在下蹲的时候抬起头,想要看看女人的脸,却发现对方是背对自己的。他将钱袋紧紧握在手里,根本不看里面有多少钱,开口道:“好吧,就当我做一次折本买卖,我想我们遇到的那队人没有去盖托忒,他们走的方向与我们相反,而且队伍中的人看着都够狼狈的样子,经过他们的时候我听到他们说要去的地方是……”夜鸣突然顿住,脸上露出了一点苦恼的神情,“那条路叫什么来着?就是我记得地图上那条靠近沙漠的山路……”夜鸣转过头求助地看了看耐门和哈姆林,但是两个人好像都没什么印象,然后夜鸣突然拍了拍脑瓜子,“啊,对了,冰河大路!对对!就是冰河大路!不常走的地名一时间都很难想起来,哈哈!哈哈!”
“冰河大路吗...”那女的叹了口气,“看来,要追上他们还需要些时候了...虽然上次接到消息的时候,他们说是一路向北的...似乎刚刚离开希尔德斯坦,然而,雪山山路复杂,导致我迷路了好几天,您是什么时候见到他们的呢?”
“那条路可远得很,光靠两条腿走,怎么说也得走上一个月,你知道冰河通路在那么?从这里再往东南,一直要靠近沙漠那边才能见到。如果你从山的那边过来,为什么不直接走冰河通路去堵住他们呢?像你这样死追,到世界末日你也追不到。”哈姆林望着这个可疑的女子,总觉得她话中有话。
女子冷笑了一下:“您说的有道理,我或许应该想办法去找一两匹快马。”,说罢她又继续向前走去,一边走一边说:“豪夫曼人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善待走私者了,年轻人你的运气不错,没有当场被砍死,希望那口袋里的金子足够给你当路费用。前方雾大,三位势力孤单,劝你们早点回去吧...”,一边说着,她的身影也一边没入了雾气之中,脚步声也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


夜鸣听到女人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已经感到一阵毛骨悚然,所以此刻被耐门拽着也没有反抗。
待确认那个女人走远了后,耐门低声对两人说:“两侧都有伏兵,还有不少落石机关。”一边说着,一边继续往前走:“看来我们回来的时候得换条路了。”
“走吧,真是个神经兮兮的女人,”哈姆林一时之间还不明就里,“我们继续向前,再走一会儿就可以看到雪山外面了,你们两人沿着地势和大路,可以非常快的找到路格雷西奥,你们还有什么话希望我转达?”他们三人渐渐已经走出迷雾,眼前的阳光已经渐渐变得温暖,两旁的山隘很快融入了地平线之中,一片广阔的大地浮现在眼前。
耐门翻开悠久智库,只见一页上面绘制着隘口的地图,并且表上了耐门所发现的埋伏点,“那么麻烦你将这个抄下带回去吧,另外,还请问猎人小径怎么走,有些东西我想在确认一下。”
夜鸣看了耐门一眼,没说什么,倒是耐门手里的悠久智库让他有点兴趣。
“你们到猎人小径做什么?我好不容易把你们送出来,你们还想混回去?如果再被人抓住,我只希望你们能遇见艾尔林殿下的人,其他的士兵可就没有这么好说话了。”哈姆林明白耐门在出示什么,他端起这张写满图形和文字的图纸,很快发现了这原来是双锋山隘的地图,扇面圈圈点点的,似乎都是标记的两旁山坡上的大石头。“你确定这个东西他们能看懂么?不过根据我对这里的熟悉程度,这种地图让我记在脑子里简直是太容易了。”不过他还是在自己的衣袖上,用漆黑的木炭划出了一个草样。“猎人小径,从这里右转,大概走500米左右你就可以看到一根立在土中的大青石板,青石板旁边有一蓬一蓬的野草,踏平那些野草,你就能看见一条人踩出来的小路,刚开始还不怎么陡峭,爬了100米以后才会觉得吃力,地上由于经常有走私者路过,他们撒了盐让这一小条土地寸草不生,你们顺着路走,很快就能到山顶了。”
耐门略微的想了一下,继续说道:“如果他们准备好了的话,就让他们先出发吧。我们会在路格雷西奥等他们。”说完,便拉着夜鸣向路格雷西奥方向走去。
哈姆林指指前方,那边有一条宽阔大陆,还可以看到一个小树林,听到这两人已经不决定回去了,他不禁摇了摇头,骑上一匹马,同时又牵走了另外一匹。
“这个我不能给你们,这毕竟是属于艾尔林殿下的。祝你们好运。”哈姆林磕了磕马肚子,两匹马载着他飞奔起来,消失在迷雾笼罩的山隘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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