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II.《Gaïa：圣雪山之章 - 下篇 ：诺恩王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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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忆璃微叹口气：“那大人把我们安排在他见不到的地方就好。我们准备完装备，马上出发。”
此时羽落弦趋马走了过来，在忆璃身旁立住马。忆璃看着羽落弦，几不可见的摇了摇头，然后轻声道：“我们队中伤员不少，我请维里大人安排我们仍住在孤风堡，晚上我们商量一下，把需要的东西列个清单交给大人，一切由大人帮我们筹备。”
羽落弦点点头：“如此安排甚好，只不要打扰到雅尔休息才好。”说着与忆璃碰了碰眼光，彼此知道担心的是什么。
“斯巴达王那边是如何安排的？”忆璃问。
“他们休整两天也要出城回拜昂去，差不多与我们同时出城。听斯巴达王的意思，希望与我们结伴走一段。”羽落弦道。
忆璃微微拧眉看了看羽落弦，羽落弦嘴角浮起一丝笑容，安抚的微点点头。忆璃舒了口气：“好吧。那我们先回城堡再说吧。”

羽落弦走去劝了埃里克，忆璃叫上了塔尔，几个人跟在维里的马后回到孤风堡。卡夏、比迪丽、卡娜还在大厅边上等着他们，见他们平安回来，都松了一口气。只不见了克拉伦斯，可看了几个人的脸色，也不敢当时就问出来。忆璃请人去神庙将水玉抬了回来，水旋也跟回来了。羽落弦处理了水玉的伤，所有人都陆续来到羽落弦的房中。
几番艰险分离，几番惊心拼斗，再次聚在一处，大家都觉得感慨万分。
忆璃环视了一圈，然后问站在门边的卡娜：“格里姆离开多少天了？”又望着埃里克道：“我们恐怕明后天就要上路，现在不知道他在哪里，我们怎么办？”
“时间紧急，有这说话的功夫，索伦都不知道跑到哪去了······”埃里克略显焦躁，“虽然格里姆他们一直没回来让人有点担心，但克拉伦斯的性命此刻就捏在格里姆森的手里，如果不尽快找到索伦，他的性命就危在旦夕了。诺恩人的誓言高于一切，就算牺牲自己的性命，我也绝对要找到索伦，将克拉伦斯救出来！”
他转向忆璃。
“我想······不如咱们兵分两路，一部分人先去找索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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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要分……开？”忆璃呆了一呆，突然一股怒气升了上来：“诺恩人的誓言高于一切，那么你发过多少誓言？所有的誓言都高于一切，你履行哪一个？找索伦急，克拉伦斯的生命重要，可是格里姆就不重要了？茫茫雪山，只要分开一次可能就永远见不到了！你明白吗？”撇见埃里克胸口和臂上的伤，忆璃平了平气息：“现在就出去追索伦，吃什么？穿什么？盖什么？骑什么？我们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就这么走出去，索伦还没找到，我们就都冻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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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尔代埃里克）
埃里克听到忆璃满含怒气的话语，瞬间怔愣了一下，随即争辩道：
“可是我们没有时间了······这攸关到一个自愿牺牲自己的人的生命······格里姆身经百战，一般的危险对他来说应该不算什么，我们一路上多做一些标记，他们应该很快就会赶上我们的，还是找人要紧······”
他突然猛地露出了痛苦的表情，大概是说话太急，扯到了身上的伤口。

看着埃里克皱曲的脸，忆璃的脸白了白，也皱起了眉头，别过脸去望向羽落弦坐着的角落，用眼睛向埃里克那边扫了扫。
抿了抿嘴，忆璃扭着脖子不去看走向埃里克的羽落弦，嘴里只是说着：“就算如此，剩下的人也要一起走，不能分开！而且……”忆璃停了停，像是下了一个决心，大声说：“东西我们尽快筹备，没有准备齐全之前，谁也不许出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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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旋看到他们俩的争吵说：”冷静一点，现在这种情况谁都着急。找索伦的我们可以试着去问问鬼魂看看。“

塔尔站起身来，他的伤并不重，经羽落弦处理了一下，基本上已无大碍。
“有什么、需要准备的，我现在、可以去办。”
他对忆璃说。
羽落弦俯身给埃里克检查伤势，后者还想争辩什么，最终只是深深叹了一口气，顺从地接受了他的治疗。

忆璃站起身，看了埃里克一眼，想说什么，最终也只是无声叹了口气。
“塔尔，跟我来。”忆璃带着塔尔走到窗边的桌旁，坐下来，两人商量着列了一串长长的清单，里面包括足够数量的马匹，保证至少会骑的人都有；驮东西的牦牛雪撬要了四套，另外还有足够的大毛帐篷、大毛垫子、腌肉、冻火腿、干羊酪、鹿肉干、很多麦粉面包，冻肉酱，山地元葱，胡椒粉、盐巴、很多的烈性酒、引火的蒲蓉草，火石，绳子，刀子，喂牛马的干草也列在单子上。另外忆璃写齐了大家添置的棉衣和外罩的毛皮外套、斗篷、护腿、毛靴、帽子等物，最后又小心的列了几样急救的药物。
忆璃拿了单子给羽落弦：“羽看看还漏了什么？”说完又撇了眼埃里克。
羽落弦拿了单子细看，调整了几种，又加了几种药材，才把单子交给埃里克：“埃里克兄，你也看看，万勿遗漏了重要的东西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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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旋看到他们俩的争吵说：”冷静一点，现在这种情况谁都着急。找索伦的我们可以试着去问问鬼魂看看。“
塔尔站起身来，他的伤并不重，经羽落弦处理了一下，基本上已无大碍。
“有什么、需要准备的，我现在、可以去办。”
他对忆璃说。
羽落弦俯身给埃里克检查伤势，后者还想争辩什么，最终只是深深叹了一口气，顺从地接受了他的治疗。
忆璃站起身，看了埃里克一眼，想说什么，最终也只是无声叹了口气。
“塔尔，跟我来。”忆璃带着塔尔走到窗边的桌旁，坐下来，两人商量着列了一串长长的清单，里面包括足够数量的马匹，保证至少会骑的人都有；驮东西的牦牛雪撬要了四套，另外还有足够的大毛帐篷、大毛垫子、腌肉、冻火腿、干羊酪、鹿肉干、很多麦粉面包，冻肉酱，山地元葱，胡椒粉、盐巴、很多的烈性酒、引火的蒲蓉草，火石，绳子，刀子，喂牛马的干草也列在单子上。另外忆璃写齐了大家添置的棉衣和外罩的毛皮外套、斗篷、护腿、毛靴、帽子等物，最后又小心的列了几样急救的药物。
忆璃拿了单子给羽落弦：“羽看看还漏了什么？”说完又撇了眼埃里克。
羽落弦拿了单子细看，调整了几种，又加了几种药材，才把单子交给埃里克：“埃里克兄，你也看看，万勿遗漏了重要的东西才好。”
埃里克扫了一眼单子，再次叹了一口气，点点头示意羽落弦这样就可以了。
忆璃示意塔尔拿了单子，叮嘱他亲手交到维里手中，并要问清楚何时可以准备完毕。
塔尔点点头，无声的转身走出房间。
忆璃看了看屋中的众人，想了想，慢声道：“这两天大家太累了，也许明天就又要赶路了，今天晚上好好休息一下，有什么事我们明天一早再说吧。”说罢示意大家可以离开分头去休息了。
看着大家走出房间，忆璃对羽落弦点点头，迟疑了一下，也向门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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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屋里的人都离开了，一直沉默的埃里克突然开了口。
“忆璃，我••••••”
本已走到门边，听到他这一声招呼，忆璃停住脚步，推门的手也停住了，可是，并没有转回身来。
“••••••我总以为，很多事情，都是可以解决的。靠着这双手，这把剑。”
埃里克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上面缠满了绷带，隐隐地有血痕渗出来。
“好多事情，只要努力，只要用真心，就可以做得到，比如我父母的仇，比如很多事情………………”
房中很静，一个男人的声音断断续续的说着，忆璃握在门把上的手慢慢松开，滑下来，垂在身侧。
原本站在屋中的羽落弦神情复杂的看着眼前的两个人，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无声的走向门边，无声的从忆璃身边走过，无声的推开门走了出去，又无声的将门关起。
“……一直以来，我都以为能够一直这么勇往直前下去，我以为我能保护大家，能照顾好每一个人。可是我现在才知道，原来我自己，是个不折不扣的废物，原来我的双手，是如此的无力••••••”
埃里克似乎是没有看到羽落弦的离开，只是自顾自的说下去。
忆璃耳中充满一个男人苍凉而……略显无助的声音。
慢慢的转身，坐在逆光里的男人面目睹模糊，巨大的窗子在他身后展现的是无穷无限的白亮的雪山和灰白的天空。
“……我想拯救那些罗多克人，却什么都做不了••••••我想说服格里姆森，却也无能为力••••••到最后，却让同伴做出了本不应该的牺牲。我真的很想代替克拉伦斯留下来，但我不甘心一个人留在这里，眼睁睁地看着你们，本来该由我来保护的人，在外面浴血战斗。最重要的是，我不想再失去你们中的任何一个人了••••••”
“一直以来，我都像是一个在黑暗中痛苦挣扎的孩子，背负着千钧巨石般的血海深仇，直到遇到了你们，遇到了这些同伴，我才感到、自己像一个有血有肉、能说能笑的活人••••••”
“可是这些我最重视的同伴，我却连谁也保护不了，克拉伦斯也好，你也好••••••你知道吗，我一直很后悔，在你从山崖上摔下去的时候，我却不能在你的身边••••••”
“你知道吗，忆璃，一想到会失去你，我就特别的后怕，后怕到难以忍受的程度••••••我本来以为自己不会有这种软弱的念头的，我本来最厌恶这种娘娘腔一样的想法，可是我错了••••••”
“忆璃••••••其实我很软弱，很害怕失去我所重视的东西，我只是一直在逞强而已••••••你会鄙视我吗••••••忆璃••••••你会瞧不起我吗••••••”
“埃迪……”这是埃里克很久很久没有听到的称呼了，门边的忆璃向他迈了一步，却不知道为什么又停了下来，微微垂下了头，似乎将要说出口的话，需要很大的勇气，与埃里克此时想要说的话一样。
“埃迪……你知道吗？我曾想过，如果那天在山崖边向我伸出手的是你，我会不惜一切拼命抓住你的手！”
忆璃抬起头看着埃里克：“同你一样，我也害怕。害怕失去你，失去朋友，而且，比你害怕得更多！我还害怕丧命，害怕失去活着的机会，害怕完成不了柳月先生的嘱托，害怕救不活水玉！从小，我就害怕没有人来爱我，害怕哥哥离开我，害怕爷爷嫌弃我，后来害怕爸妈用我去交换权力和地位，害怕我的小弟弟会成为家族权力的筹码，害怕家族人对我的指指点点，害怕我注定要嫁的那个人……再后来，我离开家，害怕人欺负我，害怕埃饿，害怕埃打，害怕不怀好意的目光，甚至我害怕自己的美丽！埃迪，害怕的东西太多太多，那我们要怎么办？是不是只有死了才不会害怕？可是我们能死吗？”
忆璃的眼泪慢慢凝聚在眼里，却只是微仰着头，始终没有让它流下来。
“谁没有害怕的时候？谁又有资格鄙视别人的软弱？埃迪，我没资格鄙视你，瞧不起你，相反，我想我是太过依赖你了。”
可能是累了，说完这句话，忆璃慢慢将身子靠在门板上，虽没有泪流下来，可苍白的脸上似乎除了含着水气的眼睛，就只剩下一个尖尖的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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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埃里克的记忆中，似乎从没见过这样的忆璃，也从没听忆璃提起过一星半点以往的事。
似乎自己心里的话还没有说完，可这时却只能愣愣的坐着，发不出一点声音。
“埃迪，很多事，确实是我们办不到的，因为这个世界太大，天上的神太多，我们的智慧有时是看不懂神的安排的。格里姆森有格里姆森的使命，罗多克人有罗多克人的命运，不是所有的事都是你能决定，也不是所有的事都是你的错误造成。”忆璃的声音缓和了下来。
“你渴望保护我们，维护你心中所有的朋友，可你想没想过我们真正要的是什么？你的保护是不是我们内心渴望的？而你又有没有给过我们去了解你、回护你的机会？克拉伦斯留下来，你觉得是他牺牲了自己吗？你知道这其实是他一直想证明自己的机会吗？格里姆森不听你的劝吿，你觉得是你能力不足吗？你有没有想过他是一个国王，做为一个国王要考虑的因素太多太多，不是一点正义、一份情感、一个道理就能决定的。罗多克人的被杀你左右不了，你认为是自己的错？那么罗多克人与豪夫曼人几百年的纠纷又是谁的错？豪夫曼人夺了他们的领地，他们毁了豪夫曼人的城，来来往往的仇恨早就凝在他们的血液中，随着每一个婴儿的出生传给下一代，你轻轻巧巧的一句话，他们就会忘记百代世仇吗？”
埃里克陷入长久的沉默之中。
过了很久，他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我不甘心啊，忆璃••••••我不甘心••••••”
“我知道你不甘心。”忆璃离开门板，慢慢走到床边，坐在埃里克身侧。
将拖在脚边的长发理顺，忆璃扭头看着埃里克：“我也不甘心！我不甘心被人陷害，押上断头台！不我甘心塔尔被暗害差点杀在雪地里！我不甘心你被他当做棋子利用！我更不甘心某些人把我们当傻子一样骗！所以，这次不抓到索伦、不弄明白真相，我就决不罢休！”忆璃斜仰着头看着埃里克，神情中又出现了他熟悉的倔犟。
想了想，忆璃皱了皱秀气的眉毛，继续道：“可是，埃迪，谋算的人在暗，我们在明，也许他们的势力还要比我们强大很多，而他将自己的目的隐藏在豪夫曼人与罗多克人的复仇之中，这又恰恰是我们的能力左右不了的。在这种情况下，像你今天在大殿上这般，全凭冲动和无根据的指责、咒骂能找到真相吗？全凭你一个人的打打杀杀能找出真凶吗？”
埃里克叹了口气。
“你说的是，忆璃，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虽然我很担忧克拉伦斯，但现在形式如此复杂，每走一步都迷雾重重。我想，对于某些事情，我们必须先理清头绪才是••••••”
“我也担心，不过……”忆璃对埃里克笑了笑：“克拉伦斯好歹也是魔法师，打架不行，自保还是可以的，只要……他不做傻事……”忆璃显然对自己的话也不太有把握，吐了一下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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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出索伦藏身的地点。此人城府很深，行事狡诈，不会不给自己留退路，兵败之后应该不至于盲目逃窜，而是应该会躲在什么地方静观其变，或是逃到幕后势力所及之处求援才是。现在大雪封山，要道隘口都被限制住，他应该逃不远，说不定还在山里某处。不知你怎么认为？”
忆璃听着埃里克说完，笑着眨眨眼睛：“现在还说自己没用吗？还觉得自己会被人瞧不起吗？”然后突然凑近一点，仰脸对着埃里克胡子拉碴的脸：“你知道我最喜欢你什么？”
埃里克一愣，脸一下红了，却又马上摇了摇头。
忆璃再次笑着眨了眨眼睛，坐回去，端正了一下肩膀，正色说：“从我们遇到的事上看，索伦计划布置了很久，此人一定心思慎密，且行事大胆，所以，他要逃，也会选一个不会被常人想出的方法和路线来。那么，维里说的出西门，再向北的大路，最有可能是他的选择，因为没有人会认为他能从最被追到的路上逃走。”
埃里克掩饰的咳了两下，接着说：“首先咱们是不是该先确定一下，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是为了逃命，还是另有打算？如果只是逃命，他很有可能是从你所说的那条大路逃走。但若他另有打算••••••”
“要回答这个问题，我们得想一想，这几天来发生的事情，在索伦看来真的是败了还是……仍然是他计划之内的？”忆璃想了想：“我们做了什么事违背了他原来的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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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璃边说边四下望望，在床上抓了一张毛皮垫子，盖在膝盖上。
“嗯……你又是怎么想的？”
近几日，忆璃看着埃里克数次与格里姆森叙理力争，分析有理思路清晰，与自己印象中不善言辞、略显木讷的战士有着本质的不同，不禁有些好奇，埃里克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虽然发生了很多事情，但我感觉仍然仿佛身处迷雾中一样。毕竟索伦的去向牵扯到克拉伦斯的性命，我不敢轻易下结论。虽然很着急出发，但过于莽撞非我所愿……”埃里克叹口气道。
“我想我们还是最好先向其他人探听一下关于索伦的情报比较好。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对索伦什么都不了解，怎么可能会猜得出他会有什么动向呢？在准备出发的这段时间里，咱们应当设法从本地人那里多了解一些情报。塔尔现在应该是找到维里去处理准备物资的事情，或许他能从维里那里探听到一点信息。另外我们也应该多方面着手，多询问一些可能知情的人士才是。”

忆璃的目光凝注在埃里克脸上，若有所思的听着他的话，然后慢慢的点点头：“好的。不过，虽然索伦是找出真相的关键因素，但我们最好也别把所有的希望全寄托在抓住他这一条路上。”忆璃低头沉默了一会，从床边站起来，慢慢踱到窗口：“这次来到雪山，我们遇到的事太复杂，千头万绪，环环相连，整个事件，也许并不是只有一个索伦那么简单的。”
远处白亮的雪山时隐时现在飞奔腾卷而过的浓灰云朵中，阴睛不定。
忆璃将脸靠在原木窗框边，银丝秀发半掩着淡紫的星眸，悠远而沉静。
“埃迪，在我落下山崖之后，遇到过北方来的一个风魔法师，他帮助我从死亡中逃了出来，后来才知道，他就是专程来找我的，为了告诉我，大陆现在正有一股黑暗势力在兴起，他们正从偏远无人的深山沙漠向各大城邦渗透。他们最终的目的还没有人知道，可这股势力是真真实实存在的。”
眼前翻飞而过圣苑里的情景，还有那天梦中穆子告诉自己的一切，忆璃的脸上早没有了当时看到时的惊骇，而是一派安静从容。如果，这一切是必定会到来的，那么就让它们来吧，躲避没有用，只有面对。这就是忆璃的作风。
“埃迪，我总在想，这次雪山遇到的事，会不会也是黑暗势力在背后作用？雪山地广人稀，易守难攻，万年雪山埋藏了大量资源，各种神秘生物和宝物在雪山中等着人们发现，这些正是他们利用这里的所在，而且，这片雪山地处大陆中间，如果战领这里，就占据了四通八达的道路的中心，而雪山现在只有三大城邦，相对来说孤立无缓，是大陆中最好占领的根据地了。”
瞧着这一片无边无际的银白之地，忆璃的话语深沉缓慢。

“你说的没有错，事实上我也这么认为。这之中有太多不明不白的东西隐藏在黑 暗之中了。我有预感，在不久的未来，我们会遇到更多波谲澜诡的事情，或许会 被卷进更大的漩涡中去。先不说这些，目前寻找索伦是我们的第一要务。对于这点你有什么想法吗？”

忆璃回头看了一眼埃里克，想了想，又将眼睛望向雪山。
“埃迪，我有话想对你说。”

“嗯？”埃里克抬起头来。

“埃迪。我知道你是诺恩人，同样的血让你对他们有着比我们多得多的情感。而且……”忆璃咬了咬嘴唇，吸口气继续说下去：“而且，你一直对自己的族人着强烈的责任感，可是……埃迪，遇到事的时候，你可不可以不要太冲动，不要只把诺恩人的责任放在第一位？要知道，你身上的责任，不只限诺恩一个。我……我们，同样是你的责任。”忆璃的手指无意识的抚过袖口，忍着没有回头看一眼坐在床边的战士：“有时，这两种责任是很难分出轻重，要怎么做才能圆满你心中的道义，又要顾及朋友的生死？我知道会很难，但你是不是也要多想想我们的感受？”
忆璃的声音低下去两分，继续说道：“在山脚下的小旅店我说过这样的话了，这是第二次说了。埃迪，在你的血为了你的族人滚烫起来的同时，你可不可以先仔细想想，我们与你一样的拼命是为了什么？”

寂静。
忆璃身后除了炉中燃烧的木柴的噼叭声，只有无边的寂静。
良久，忆璃收回目光，缓慢的转身，轻轻叹息一声，默默的走到门边，抬手推开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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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璃。”
一直沉默的埃里克突然闷闷地呼唤了一声。
“之前，让你操心了，抱歉。以后……我会注意……珍惜……眼前人……”

忆璃的脚步顿了顿，轻轻的道：“不用说抱歉。我要埃迪记住，没有人能够永远的付出，永远的等待。”
忆璃步出房门，在门闭合的一刻，又一句低低的话语传进埃里克的耳朵：“如果，连付出的原因，连等待的目的都不知道是什么的话……你对等待的人，是不是太过残忍了？”
话语声与门边一闪而过的银色发丝一起消失不见。门轻轻的合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