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II.《Gaïa：圣雪山之章 - 下篇 ：诺恩王座》

北夜玄武

斯巴达也走上前两步：“格力穆森雅尔，我想我也可以为他们做个担保，不知道这样您是否会网开一面。”
“哼哼，斯巴达，你当时说他们是你的手下，难道真当我傻子吗？你的手下又怎么会这么不识大体在自己主子面前羞辱我们豪夫曼人的信念与习俗？就算真的再没见过世面，也不会完全不考虑你这个国王的安危吧。”
斯巴达叹了口气，并点了点头：“叔父眼明，其实当时说他们是我的属下，旨在急于救人，假冰刃企图拉这位占卜师和游吟诗人做替罪羊来掩人耳目，而他们又正好是这位东方公子的生死之交，我们在午夜城相遇也算是个不是巧合的巧合，没有他们的帮助，我也无法这么顺利地获得叔父要找的东西，所以情急之下我只好冒了个险，不敬的地方，请格力穆森雅尔包含。”，说到这里他话锋又一转：“不过，经历了这场混乱的局面以后，我也认为他们有一定的能力，如果他们愿意，就算真的招收为部下，在我的旅程上添加几个帮手当然也不是坏事。”
“那么，你以你的名义和两国间的友谊做担保，他们不会逃走对吗？”
“作为我个人，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在贵国解决，所以必然要再次光顾，钥匙的制作素材或许要耗费一些时日，但我们绝不会就这样一走了之。我这次远离拜昂亲自来到西南雪山，可见这件事对我来说也是相当重要的。他们现在又有人愿意留下做人质，叔父应该不用再担心什么了。”
格力穆森看了眼维里，那老头儿似乎也很认可地点了点头，于是对广场周围的弓弩手打了个手势，让他们停止瞄准。而后他转过头对忆璃和埃里克等人说道：“你们这次本来有功，看在你们的所作所为以及斯巴达王的话语上，我也不会这么不讲情理。你们的朋友说是作为人质留下，但只要你们真能把索伦的人头带回来，我们豪夫曼人就一定会以贵宾礼善待他。更何况...”，他看了眼克拉伦斯：“更何况他在初次见面的时候还毫不犹豫地宣称效忠于我，那好，如你所愿，从今天起你就是我们豪夫曼人的一员，其他人必须对他以礼相待！”
他顿了一下又对埃里克说：“但是如果你们带不回来....”

北夜玄武

“欧拉夫，让我们的战士把这群野人押送出城，我希望他们通过这次的教训，下次不会这么轻而易举地打希尔德斯坦的主意，不要以为没了城墙我们豪夫曼人就好欺负！斯巴达王，你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我们嘛...在钥匙制作出来之前，或许还要回一趟拜昂，毕竟太长时间在外，国家交给心腹大臣们管理也不是君主应该经常做的事。”
格力穆森点了点头：“嗯，不过这里离拜昂这么远，你们一个来去可要耽误1年到2年吧？”
“呵呵，这倒不会，外面的世界发展的太快，有时候我们都有些跟不上节奏了。其实我们打算乘坐新兴的空中飞艇回到东方，听说路格雷西奥的飞艇航路十分发达，虽然暂时没有直达拜昂的线路，但似乎可以途经那附近的加百列王国。”
“从天上飞回去？嘿嘿...”，格力穆森有点不以为然：“那我只能祝你们好运了。你们可别轻易就被帝国的“新技术”把戏所蒙蔽啊。我们豪夫曼可是前车之鉴。”，想到那威力强大的火枪，格力穆森不禁又皱了皱眉头，而最令他愤怒的，是持枪者居然是自己信赖的第三子...
“我们会留心的，叔父放心。首先我们要等炼金术士和他的同伴回来，才能启程，我想这群人也可以跟我们一路出发。相信不会耽误太长时间...”
“嗯，最好不要耽误。”，说罢，格力穆森转身走下了阳台的木台阶，在属下们的帮助下翻身上马，“回城堡！维里，这里剩下的事情你帮助打理一下。”，说完他又咳嗽了起来，显然昨夜的伤势并没有完全复原。
待格力穆森和他的卫队离开后，欧拉夫也率领兵团开始押送罗多克人向山坡下的城门那里出发，民众们见雅尔不准备杀死那群野人，虽然也有人抱怨，但是碍于雅尔的威势，谁都不敢再多说什么，只是分头往各处的之前被称作是自己家的残垣断壁走去，看来要恢复这座城市，需要一段时日了。
维里牵来一匹马，把缰绳递给克拉伦斯：“您也跟大雅尔的队伍去孤风堡吧。您朋友出城的事情我会妥善安排的。他们无论怎么说都保护了大雅尔的性命，我会送他们几匹山地的好马，以及一些出雪山必须的衣物和食物。”

北夜玄武

“你们需要什么尽管跟我说，我们会准备马匹，牦牛，衣物以及食物供你们走出雪山，从希尔德斯坦西门出发，一路地势会好走很多，你们可以在10多天以后到达盖扽忒，然后出了盖扽忒继续向北，几天时间就可以到达圣雪山的北麓了。不管大雅尔怎么看你们，你们和斯巴达王对我来说始终都是一样的贵客。只要你们能带回索伦，我会代希尔德斯坦谢谢你们，当然...”他沉默了一下：“...如果能将他活捉，到时候对你们来说反而会更安全...”，他不知道忆璃是否理解他说的，不过想来对方是魔法师，应该不会听不懂，于是又说：“大雅尔这几日需要养伤，应该不会再会见各位了，他表面看上去硬撑着，但确实伤的不轻。你们如果愿意，可以继续住在孤风堡直到你们启程的那一天，如果不愿意，我会另外为各位安排旅店居住。”

北夜玄武

“额，这个我想不必了，谢谢你的好意，雅尔虽然伤的厉害，但他更关心的是你们是否尽快履行诺言，如果看到你们又停在这里给他疗伤，只会再次诱发他的怒火。”

北夜玄武

《团聚》

第二天一早，塔尔拿着昨晚大家商量后写好的物品清单，在广场找到了正在指挥重建的维里。
“将军，百忙之中、叨扰了，这是、我们需要的物资清单，麻烦您、帮忙收集一下。非常、感谢。”
维里又吩咐了几句身边负责废屋重建的官员，便回过头，挺着大肚子走到了塔尔身边：“哈哈，我可不是什么将军，顶多一个内务总管，你们把需要的物资清单都列好了吗？很好很好，交给我，我让他们今天之内准备齐全。”，说罢他伸手接过了塔尔手中的清单，并粗略地看了起来。
“我们还有，一些事，想要咨询您一下，”塔尔说道，“您在这里，居住多年，比较熟悉地形，关于索伦王子、会逃往的方向和地点，您有什么想法吗？”
维里眉头一皱，显出一副为难的样子：“这个可是你们一口答应大雅尔去办的事情，如果我能推测出他往哪里跑了，那要你们何用？”，忽然他觉得自己回答的有些生硬，又缓和下口气说：“呵呵呵，这件事或许确实要好好考虑，天地广阔，找索伦就好比在大雪山里找宝藏，按照我的思路，索伦要么就是向北往圣光国一带逃亡，要么就是向南去了沙漠。因为向西是更复杂的深山，他一个人仓促逃往西边活不了几天，而向东，是极深的悬崖峡谷，他也无法通行。你们只要考虑他是往北还是往南就好了。南边的路你们都熟悉，入山的第一座城市就是穆勒海恩，但我想他不会这么大胆地行经这些大城镇的。他一定会另寻蹊径...”
“请问，深山里、可有藏匿人的地方？”
“深山里的传说很多，人我不清楚，我们在这座圣雪峰数千年，都没有完全揭开它的真面目。深山里有着各种各样的传说，张着黑色羽翼的妖魔，用目光就能将人变成冰块的巨龙，古代埋葬在那里的尸鬼，以及各种各样你想都不敢想的妖魔，如果那小子真的这么大胆，独自进深山，我看你们倒是省了一份工作。”
“我明白了，非常、感谢您。”
“恩恩，不用谢，你们快点启程，我们大家都谢天谢地了。不然你也知道格力穆森雅尔的脾气。呵呵。”

北夜玄武

一连三天长途跋涉，格里姆、夜鸣、耐门三人翻山越岭，终于在这一天远远望见希尔德斯坦的影子。风雪暂时止息，旭日则刚刚从天际升起，这团橙红的火球并不能带来多少暖意，只是将三人的侧脸照得通红，在雪地上拉出斜长的影线。一片古城沐浴在旭日光辉下，红光与暗影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偶尔几处还能反射出强烈的光芒，令人不能直视。
一路上，格里姆一声不吭地拉着雪橇，似乎还有气没消，耐门只顾着埋头读书，似乎是有什么新的体悟，夜鸣在另一边拄着一根棍子，时不时做出奇怪的手势，召唤出一阵风吹到自己身上，仿佛是在试验新的魔法。
此刻三人临近城堡，夜鸣将手缩到长袍下面，而耐门也收起了书。格里姆拉着雪橇，鼻子轻轻哼了一声，头也不回地当先走到城门口，转头对两人大呼道：“你们两个快点！别磨磨蹭蹭！”
耐门皱了皱眉头，跟了上去，而夜鸣也就一瘸一拐，只是加快了脚下的挪步速度。三人受过了守卫的几番查问，最终还是被放进城中。
格里姆哼哼两声，然后对两人道：“城里出事了。”

耐门抬头看了看希尔德斯坦高耸的城墙，上面布满了战争所留下的痕迹。城内的街道上更是破败不堪，四处都有倒塌的房屋和燃烧后留下的废墟，以及冰冷的空气飘荡着微弱的血腥味。
“看来这里经历过一场很激烈的战斗。”耐门抬起头望向孤风堡，城镇的破坏由城门向着俯览希尔德斯坦的孤风堡，并没有向周围的区域延展太多。 “政变吗？”耐门用着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说着。

夜鸣抬头看了看周围破败的房屋，轻轻皱了皱眉头，摇头道:“这种程度的损伤不像人为的，倒更想是有什么可怕的怪物突袭了这座城市。”
“眩晕小子，我看不仅仅是被野兽袭击这么简单的事。”格里姆眯起眼，迎着冰冷的寒风看向希尔德斯坦，房屋的断垣与焦黑的尸体逐渐能看得清楚，格里姆顿时感觉这股寒冷简直把他的脊背都冻住了。他扑的放下拖着耐门的爬犁，对着希尔德斯坦的的大门连滚带爬的跑过去。
“大事不妙，这那是什么野兽！这分明是有人想要毁灭这里！诺恩的卫兵！豪夫曼人！还有活着的吗！”格里姆用阿尔克斯语对着城墙吼叫起来，“我们是援兵！我们是你们的朋友！虽说⋯⋯”格里姆回头看了看爬犁上有气无力的耐门和身材单薄的右夜鸣，声音如同撒了气一样瘪了下去。“我们大概只能算两个人⋯⋯”
“黑鬼，等我进城之后还得去找那些朋友，就我目前来看，他们的境遇凶多吉少，到时你愿意分道扬镳还是继续赖在一起都随你的便。”格里姆又偏眼看看夜鸣，“眩晕小子，你也最好先努力打个工，要知道我还不太想给别人免费做衣服。。。。”
右夜鸣闻言，抿嘴一笑，道:“反正我远出家门，闲来无事，遇上这等大事，自然是要舍命陪君子了。”

北夜玄武

就站在这断壁残垣之中，还在风雪中滑动步子的艾尔林被几个人拥簇着，这还是那些陪他一同前往营地的几个忠心的卫兵。脚下焦黑的炭土混杂了雪水，变成了一团泥淖不堪的污物，这都是那些罗多克人四处纵火后留下的痕迹。
艾尔林只感觉到疲惫不堪，这两天避掉了在孤风堡内那些近臣和将军们无休无止的争论，每日如同孤魂一样徘徊在堡下废墟之中，和那些已经无家可归的诺恩平民在一起，或许是因为自己已经是唯一的一个儿子，也或许是因为他的父亲已经不想继续管他，他做出的一切居然没人阻拦。他原本抱着和平的目的离开了希尔德斯坦，当他们回到这座城市时，看到的已经不是以往被称为雪山之傲的城市，而是一片破败惨淡的景象。
“这里，就是这里，我们还需要大量的木材来重建房屋，我想一旦居民的伤病治愈以后，我们还要尽快的发动能行动的人去山里伐木，还有石材和砖土，我们只能从现在废墟中寻找可用的物件，而且他们目前还急需食物，而现在人人都无家可归，原因是因为这场战斗彻底摧毁了他们所有的积蓄……”艾尔林用一根木棍不断地比划着，他构想着这座城市美好的将来和过去，这或许是他此刻最为有效的止痛剂。
几句陌生口音的阿尔克斯语就在身边叫喊起来，这打断了艾尔林的思路。他侧眼一看，只见到一个个头矮小粗壮的人拖着一具单薄的雪橇，和两个容貌体型都不似豪夫曼人的陌生人沿着破败的道路急匆匆赶来。
“你们是谁！”艾尔林平时向来不愿与人为恶，但是此刻大战刚结束，身为雪山王族的责任，他迅速的带着手下的几个卫兵拦住了那三人的去路。

北夜玄武

耐门闻声停下脚步，抬起头看着拦下道路的卫兵，而领头的正是之前在大厅中有过一面之缘的豪夫曼人的大王子，耐门略一行礼，说道：“贵安，大王子殿下。”

北夜玄武

听到通用语的问话，和对方一上来就知道自己身份的说辞，艾尔林疑心更盛，不过他还是很克制的对着耐门点了点头，同时稍微做了个手势，他身边的几名卫兵会意，有两人慢慢走向他们三人的身后，又又两人分别站在他们三人的身侧。
“我不记得我认得你，这位先生，如你所见，我们这里并不是开宴会的好地点，所以你们可以带着你们的奇怪的货物离开这里，或者你们最好表述清楚你们是谁，来干什么的。”艾尔林和他的手下都看到了雪橇上的火蜥蜴尸体，这可不是什么雪山常见的野兽。

“大王子殿下，我名叫耐门•修•科曼，我们曾在孤风堡的大厅之中有过一面之缘，在大雅尔面前，向大雅尔递交过一封信件。”耐门似乎是没有看见逐渐包围他们的卫兵，指了指格里姆，说道：“前段时间和这位朋友离开希尔德斯坦在雪山中狩猎，而另外一位则是从雪山中救出来的遇难者。”

“我并不想刁难任何一位旅行者，但是你们必须明白一点，你们‘碰巧’离开狩猎的几天，我们这里发生惨痛的事故，所以我还是很友善的说一句，你们不需要，也最好不要留在这里。至于你提到了那封信件，虽然我尊重你作为穆勒海恩信使的辛苦，但是你的任务结束了。希望你能明白。如果可能的话，我还需要您重返穆勒海恩，因为希尔德斯坦可能需要向他们提一些请求。”艾尔林尽可能用温和的语气劝告对方，虽然这个面孔陌生的人提到过那天发生的事，但是那种转瞬即逝的事件，的确没在他的心里留下太多的记忆。

右夜鸣拄着拐杖上前两步，他大口喘气，但是却偏偏没有急促的呼吸声，整一个人身上都带着一点死寂的味道，他抬起头直视大王子的脸孔，却又不带任何逼人目光，然后他张开嘴慢慢地咬着字:“我们狩猎了一些火蜥蜴，而我的这位朋友来到城里不仅仅是处理这些货物，同时也是为了寻找他城里的伙伴。”然后他停顿一下显得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说下去:“不是因为好奇，或者一时冲动而做出决定，但是朋友有需要的时候我多半会伸出援手。人应该互帮互助，而不是独自背负一切。”

“王子，就你？”格里姆瘪了瘪嘴，露出一点不屑的神气，“看来我们的王子不了解，其实我们是有同伴留在这座城市的，而且这座城市的冰盔铁匠铺你知道么？我这里有他的订货，看到这具尸体了？这可是我答应他的货物，我不能席卷了这些逃之夭夭吧！而且我们的王子殿下又怎会屈尊下架去管我们的朋友死活，他们都是些普通的旅行者而已，但是你不关心的事情不代表我们不关心，大不了你让你的这几个朋友监视着我们的行动如何？”

身边一个冲动的侍卫几乎要拔剑了，但是艾尔林按住了他的手臂，他看了看眼前这三个人，口吻变得严肃且悲痛：“的确，我是不了解你的朋友的死活，但是我们这些身为雪山子民的人的死活，你有了解过吗？我能清楚的记得他们曾经在这里欢笑的样子，而现在一切都没有了……所以很抱歉，你的朋友们选择了错误的时间和错误的地点。或许你们能告诉我他们的名字，至少我可以在这次牺牲的人名册上写下他们的名字，但是假如你们不听劝阻，那也请饶恕我用我们豪夫曼人的传统去做事。至于这位朋友，我希望你能理解的是，现在我们的确是没有空余的人手来提供食物，药品。你身为受伤的人，应该尽快找到能够休息和纾解病痛的地方，但是很显然这里并不是能做这些的好地方。”

“豪夫曼的传统？”夜鸣小声嘀咕一句，然后摇了摇头，“尊敬的王子……殿下，我的伤已经经过药物处理，并无大碍，而我也能够感受到它正在恢复。而您，随随便便就将我们的伙伴认定为已经牺牲，这是很失礼的。”

“大王子殿下，我或许可以为你们提供一部分药品，但在这之后我希望可以得到你们的帮助。”耐门看着周围的废墟，说道：“如果您允许的话。”

“很不幸，他们或许是我见过命最硬的一群人，既然你要说名字，那我也无须客气，我们之前就在城中的雄鹿旅店中安歇，那个店老板是个该死的财迷，有一个叫羽落弦来自东方国度的人，手中最喜欢拿着一柄不知冷热的折扇。还有一群人是我们路上认识的，但是我想现在已经分开了，其中一个人的名字我一直觉得很奇怪，他叫做斯巴达。其实我们还有很多同伴，但是他们跟我们失散了，至今生死未卜，至少这个朋友，我不想再这样。“

“你说你是药剂师！”艾尔林有些兴奋但是又有些怀疑的看着耐门，“不过，我更愿意相信一些事实，你能用什么来证明你是药剂师呢？我们此时的确需要帮助，但是很不幸，我们不需要骗子。至于你这个矮人说的……我似乎很有印象，因为我清晰的记得，在前些日子里面，孤风堡举行了一场盛大的宴会……等等，你说你认识斯巴达？”艾尔林招呼身边一名侍卫，“虽然我知道这个时候让你跑腿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但是这个药剂师和矮人说的话必须要考虑，你即刻去寻找斯巴达殿下，请他验证一下这个矮人说的是否正确，然后顺道请他的‘私人医生’一起来难民居住的礼拜堂找我们。药剂师，你和你的同伴最好跟着我，我现在就要看看你会有什么奇妙的治疗方法。”

格里姆心中十分不满被说成是耐门的同伴，但是看起来这个王子并没有其他豪夫曼人那么不可一世的样子，羽落弦的安危十分重要，而且心中还挂念着冰盔店铺里面的约定，他只好默不作声，拉起雪橇。

右夜鸣扫了身边的人一眼，因为大王子的话涉及太多不知道人名，让他理不清头绪。但是他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他们终于可以继续走了。

北夜玄武

在艾尔琳的带领下，众人来到了生命之神凯娜兹的神庙，这里地方宽敞，完全由大石砌成，因此躲过了一劫。此刻走进大门，格里姆等人顿时觉得暖和了许多，但随之而来的则是眼前遍地难民的场景，呻吟声，咳嗽声，乱糟糟的喧哗声，医护人员的说话声，搅作一团，让人感到无比的烦躁。

哭喊的孩子，呻吟的伤者，一切都混乱不堪，耐门走向一个闭着双眼的士兵，只见他手臂上和腿上裹着纱布，伤势似乎并不是特别的严重。正待耐门准备进一步行动的时候，一声惨叫传来，还伴随着浓厚的血腥味，回头望去，便是医护人员围着一名男子，而地上全是血迹，以及锯骨特有的咯吱声。“大出血，这是会致命的。”耐门一边先那个男人走去，取出绷带按压着血管以减少出血，一边对大王子喊道：“大王子殿下，我需要你的帮助。”

“只要能救救他们，我不会在意什么客套，你都需要些什么？我们这个时候的状况并不是很乐观，太复杂的材料我们弄不了。”艾尔林急切的回答，他十分希望耐门能有什么特效药能够治愈这个神庙中所有的人。

“帮我翻译我所说的话。”耐门一边用手指在绷带上画下一个简单的符文“寒冷。”使得进一步的减少出血，一边说道。

“没有问题，大家都让让，如果你能尽量保住他的腿更好。接下来就看你了，我很不希望这个时候会出现骗子。”艾尔林命令那些外科医生全力配合耐门的动作，同时期盼有奇迹的发生。

耐门放下药箱，从中取出曼陀罗叶捣成汁稀释之后给伤者服下，一边说到：“曼陀罗的叶片具有麻痹感知的能力，用酒服用效果更佳，可以伤伤者暂时的减缓痛苦。但药效过于强烈需要稀释或其他处理才能使用，之后可以用甘草调制药剂来消除麻醉。”虽然不止一次见过截肢手术，但看着伤者被重物压的血肉模糊右腿，耐门还是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服下药剂的伤者缓缓的闭上双眼，呼吸渐渐平稳，而腿上的血管受到绷带的压迫和低温的影响，不再像之前一样喷溅。医生见状加快了动作，迅速的锯下伤者的右腿，将早已准备好的烙铁按在伤口上，发出吱吱的声音，血液在高温下凝结成壳，空气中弥漫着肉体烧焦的异味，就连沉睡中的伤者也不由的皱起了眉头，耐门取出红色的药膏涂抹在绷带上：“黑升麻和红血石粉末，或者是大蒜、烤焦的雪鼠皮、鹰的羽毛调制的成的药剂可以用来促进伤口的愈合，调制成膏药外用可以避免伤口感染。”一圈一圈的包扎在患者的伤口上，继续说道：“在很多时候，截肢的伤员并没有死于手术中的大出血，而是术后的伤口感染引发的病变。”，同时撤掉用来扎住血管的绷带，指挥医护人员将昏睡中的伤者抬到干净的位置后，便再帮助其他受伤的人，同时也将一些药剂学的知识传授给雪山的医生。

虽然耐门的药起效很快，但是从他的手段和处理方式来看，他也仅仅更像是个药剂师而非一名医生，无论如何，艾尔琳都对耐门展示了一点敬意，同时吩咐那些行动方便的人尽快去寻找他所说的药材。
“无论如何，你也算帮上了忙，药剂师先生，接下来你们将有位朋友来看你们，虽然这里并不是什么待客之地，但是就请你们在这里稍等片刻吧，我想他再过一会儿就来了。”艾尔林的声音失去了一开始的那种热情，这个药剂师似乎并没有拿出更为神奇的灵丹妙药，但是也不好强求对方什么，至少这个士兵被截肢的时候没有感受到那么大的痛苦已经算帮了大忙了。